第二十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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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天
俞檸只見過一次姜振東。
他身材微胖五官平平, 看上去就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中年男人，但似乎很愛笑，眼角有細密的魚尾紋, 嘴角總是微微揚起, 給人一副很好親近的樣子。
但此刻，俞檸卻被他笑的遍體生寒。
脖子被撕裂流血而亡的人她見過不少，但這是她第一次現場見到。
車裏, 脖子被掐住的周子昂難受的生理性流淚, 迷蒙的雙眼看著窗戶外兩個模糊的人影, 他無聲的張了張嘴，說了一個走字, 隨即，他就聽到了哢噠一聲響從脖子處傳來。
周子昂想低頭去看, 但已經無法低頭了, 他的脖子被姜振東硬生生的擰斷了。
砰砰……
趙星馳雙眼發紅拳頭如雨點般砸在了車窗上。
車裏面姜振東卻沒有任何發怒的跡象，他臉上依舊掛著和煦的笑容，甚至都沒有回頭去看, 手一松周子昂就倒在了座椅靠背上，頭挨著靠背慢慢往下滑，雙眼圓睜滿是恐懼和不解，直勾勾的看著車窗外, 嘴巴張開的角度似乎還停留在那個走字上面。
上位頸椎骨脫位會導致脊髓損傷，呼吸中樞損傷後人會出現呼吸和心臟驟停，下脊椎損傷往往會導致高位截癱, 人不會立刻死掉, 但會比死還難受。
如果這種事情發生在病毒爆發之前，立刻把周子昂送到醫院或許他還有救, 但現在這種情況，他必死無疑。
趙星馳的視線死死的盯著裏面的周子昂，他的拳頭砸在玻璃上，玻璃沒出現一道裂紋，但他的手卻被砸傷了。
俞檸看了一眼駕駛和副駕駛上的兩個重傷的陌生人，把心底那股直沖腦門的怒火努力往下壓：“走。”
車門他們打不開，就算打開了，他們兩個也不一定能搞死姜振東這個喝了血的半感染體，反倒是趙星馳還會有被他感染的可能。
周圍的喪屍越來越多。
慘叫聲一聲比一聲高，幾輛撞在一起的車裏都多多少少出現了傷亡，尤其是坐在前排的人，各個都頂著一腦門的血。
俞檸拖著趙星馳繞過了姜振東坐著的那輛車才松開了手。
姜振東並沒有追來，後面那輛車裏沒有其他的動靜，或許因為車禍的原因讓姜振東受了傷，所以他才會那麽迫不及待的去撕開別人的動脈喝血，因為他是個半感染體，他需要新鮮血液來為自己療傷。
趙星馳握著棒球棍，砸喪屍的動作一下比一下狠，他感覺自己現在的狀態就是無能狂怒。
沒辦法去救自己最好的兄弟，所以只能在這些喪屍身上發洩怒火。
兩個人背靠著背，喪屍一只接一只的倒下。
前面幾輛車並沒有看到認識的人，很快兩人就到了第一輛校車邊。
這輛車相對來說損毀的並不嚴重，車門還是關著的，但裏面卻不斷有人影在打鬥。
“小魚！二哥！”
靠近車尾的地方，周小樓驚喜出聲。
車窗是開車的，俞檸打量了一下，助跑了兩步，攀著車窗，整個人就像條泥鰍一樣鉆了進去。
這輛車裏裝的人不少，粗略一數將近二十人，陳星河幾人跟幾個臉生的面孔扭打在一起，而原本應該是這些人中戰力最高的唐辛卻臉色慘白的躺在最後一排的座椅上。
“怎麽樣？”俞檸問道。
唐辛自嘲一笑：“還行，死不了。”
半感染體只是身體素質變強，受傷後恢覆的時間大大縮短，但本質上他們還是人。
他的大腿上挨了一槍，現在這條腿根本沒法站立，整個人痛的冷汗直冒，除此之外右手手掌也被水果刀給紮透了，傷的有點重但因為是半感染體，傷口已經沒再滲血了。
窗戶外，趙星馳踩著車輪也艱難的爬了進來，俞檸摸出從姜振東家裏找到的槍遞給了他。
趙星馳面無表情的擺弄了兩下就給槍上了膛：“捂住耳朵。”
前面打的很激烈，他聲音很低，這句話只有附近幾個人聽見了。
槍聲響起在這輛不大的車廂裏，哪怕捂著耳朵，俞檸也感覺腦袋被這聲音炸的嗡嗡嗡的響。
跟徐策扭打在一起的人被擊中，腦袋上綻放出血花留下一個小小的血洞，子彈穿過他的腦袋再次擊中身後一人。
兩個被爆頭的人甚至來不及做出什麽動作就悄無聲息的倒了下去。
車廂裏一下就安靜了。
趙星馳持槍姿勢未變，穩穩的舉著槍。
唐辛痛苦的咳了幾聲：“最前面那個穿黑衣服的平頭也是半感染，還有副駕駛上的。”
“砰砰……”
唐辛話音未落，又是兩聲槍響，兩個受了重傷抓著人吸血的半感染體就被打死了。
趙星馳踩在椅子上例無虛發，眨眼間就打死了四個人。
“抱頭蹲下。”
連續的四槍讓他的耳鳴有點嚴重，他不知道自己說的話這些人是否能聽到。
但很快就有人蹲了下來。
被圍毆到鼻青臉腫的陳星河狠狠的踢了眼前蹲著的人幾腳，抓住他們的胳膊就給卸了。
卸胳膊是一個挺簡單的技巧，陳星河火大的要命，也沒心思管會不會傷到對方，沒一會這輛車裏除了剛才幫助他們的三個人外，所有的人胳膊都被卸掉了。
俞檸越過中間擋路的，把最近的一個人拖著扔到了唐辛身邊，然後轉頭就走。
中槍可不是什麽小傷，又是傷在腿上，再加上醫療條件不好，這麽重的傷可能要很久才會恢覆，俞檸不確定這麽做到底對不對，但選擇權在唐辛手裏。
這輛車的駕駛員也受了傷被安全帶困在了座椅上。
“哪個按鈕是開門的？”
聽見俞檸問，駕駛員指向了其中一個按鈕。
俞檸按了一下，車門果然開了，她解開駕駛員的安全帶，把人拎起就扔了出去。
他受了傷沒能及時得到治療，身上的血腥味吸引著附近的喪屍蜂擁而上。
剩下幾個被槍打死的屍體也被丟了出去，剛死的人屍體還是溫柔的，餓了很久的喪屍不挑。
趙星馳依舊舉著槍站在最後一排：“有人會開車嗎？”
沒被卸胳膊的男人小心翼翼的舉起了手：“我會，我以前就是開校車的。”
外面幾具屍體被喪屍t撕咬，再加上司機的慘叫，附近原本就多的喪屍似乎都往這邊跑了過來，還有不少圍在了車外面不斷的拍打著車身，站在車裏都能感覺到車身在晃動。
趙星馳用槍點了點他：“去看看車還能不能開。”
那男人雙手抱頭微微彎著腰往前走，很快就到了前面，粗略的檢查了一遍小聲道：“應該還能開。”
俞檸道：“往西門高速入口那邊開，你應該認得路吧？”
“認識認識。”
男人忙不疊的點頭，啟動了車輛。
這車撞的不嚴重，要不是前面擋風玻璃破了紮到了人，說不定駕駛員和坐在前面的兩個半感染者也不會受傷。
俞檸往回走了幾步，毫不客氣的在這些人帶上來的行李裏翻了翻，找了幾件衣服出來，和周小樓他們一起把那些胳膊被卸掉的人雙手綁了起來。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穩妥一點總是沒錯的。
趙星馳一屁股在後面坐了下來，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把彈夾退出來一看，裏面只剩下了最後一顆子彈，如果這些人剛才沒有被槍聲嚇住，就算有俞檸在，他們也不一定能贏。
車開了起來，往後倒了點就順利的上了路。
俞檸站在窗邊朝江北他們揮了揮手。
琴姐也鉆出天窗朝這邊揮了揮手。
“你們剛才過來，看到錢浩了嗎？”馮一栩問道。
趙星馳想到了跟錢浩坐在同一輛車裏的周子昂，默默低下了頭。
明知道多想無用只會增加自己的愧疚感，但他還是忍不住想，如果當初在公廁那邊，他們沒有跟著於楠去銀橋灣小區，周子昂和錢浩是不是就不會死？
看到他跟俞檸的時候，周子昂甚至沒有求救，直接就叫他們走。
俞檸同樣不好受，但看著臉上還在期待著什麽的馮一栩，她還是決定實話實說。
“錢浩被姜振東咬死了。”說著又看了一眼同樣滿懷期待的徐策：“周子昂也是，抱歉，我跟二哥救不了他們。”
期待的光徹底熄滅，兩人沈默的坐了下來呆呆的看著窗外。
很快兩輛車就繞過了車禍現場，順著之前的路繼續向前開。
沒有人提起秦疏雪，幾個人都知道秦疏雪跟唐辛一樣，還在銀橋灣的時候就中了一槍，唐辛在這邊還有周小樓幾人看顧幾分，秦疏雪自己一個人被帶走，很有可能沒法熬過來。
但就是沒人提起她。
兩輛車的油都是加滿的，路邊的景象不斷的後退。
開校車的中年男人說他叫李建明，跟他一起的是他老婆陳桂芬，而他們帶著的那個小孩沈周居然是暴雨第一天俞檸跟唐辛他們見過的那個小孩，他在父母相繼死亡後就被陳桂芬帶了回去。
今天情況這麽亂，很多人都沒趕上車，他一個小孩居然安然無恙的活到了現在。
俞檸盯著小孩看了一會就移開了視線。
李建明的本職工作是個校車司機，但因為養家的壓力，平時還兼職跑滴滴，所以對寧城很熟悉，尤其是附近這一片到西門高速口，是他經常跑的路線。
有他這個老司機在，東拐西拐的總算是順利的出了市區。
“六點多了，今晚是先找個地方停一晚？還是繼續向前開？”
到了西門附近，李建明問道。
去中陽縣有好幾條路可以走，他們現在走的這條國道可以，順著國道往下再開一公裏上高速也可以。
中陽縣建有火車站和長途汽車站，但是並沒有車直達寧城，俞檸以前從老家過來上學，都是先從縣城坐車去市裏，然後再乘坐火車去寧城，到了寧城火車站後有公交車直達寧大，全程只需要二十元不到，所以這個國道和高速她都沒走過，不知道路況怎麽樣。
倒是趙星馳去學校偶爾讓他爸的司機送過。
他想了想說：“天快黑了，先就近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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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刻，俞檸卻被他笑的遍體生寒。
脖子被撕裂流血而亡的人她見過不少，但這是她第一次現場見到。
車裏, 脖子被掐住的周子昂難受的生理性流淚, 迷蒙的雙眼看著窗戶外兩個模糊的人影, 他無聲的張了張嘴，說了一個走字, 隨即，他就聽到了哢噠一聲響從脖子處傳來。
周子昂想低頭去看, 但已經無法低頭了, 他的脖子被姜振東硬生生的擰斷了。
砰砰……
趙星馳雙眼發紅拳頭如雨點般砸在了車窗上。
車裏面姜振東卻沒有任何發怒的跡象，他臉上依舊掛著和煦的笑容，甚至都沒有回頭去看, 手一松周子昂就倒在了座椅靠背上，頭挨著靠背慢慢往下滑，雙眼圓睜滿是恐懼和不解，直勾勾的看著車窗外, 嘴巴張開的角度似乎還停留在那個走字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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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種事情發生在病毒爆發之前，立刻把周子昂送到醫院或許他還有救, 但現在這種情況，他必死無疑。
趙星馳的視線死死的盯著裏面的周子昂，他的拳頭砸在玻璃上，玻璃沒出現一道裂紋，但他的手卻被砸傷了。
俞檸看了一眼駕駛和副駕駛上的兩個重傷的陌生人，把心底那股直沖腦門的怒火努力往下壓：“走。”
車門他們打不開，就算打開了，他們兩個也不一定能搞死姜振東這個喝了血的半感染體，反倒是趙星馳還會有被他感染的可能。
周圍的喪屍越來越多。
慘叫聲一聲比一聲高，幾輛撞在一起的車裏都多多少少出現了傷亡，尤其是坐在前排的人，各個都頂著一腦門的血。
俞檸拖著趙星馳繞過了姜振東坐著的那輛車才松開了手。
姜振東並沒有追來，後面那輛車裏沒有其他的動靜，或許因為車禍的原因讓姜振東受了傷，所以他才會那麽迫不及待的去撕開別人的動脈喝血，因為他是個半感染體，他需要新鮮血液來為自己療傷。
趙星馳握著棒球棍，砸喪屍的動作一下比一下狠，他感覺自己現在的狀態就是無能狂怒。
沒辦法去救自己最好的兄弟，所以只能在這些喪屍身上發洩怒火。
兩個人背靠著背，喪屍一只接一只的倒下。
前面幾輛車並沒有看到認識的人，很快兩人就到了第一輛校車邊。
這輛車相對來說損毀的並不嚴重，車門還是關著的，但裏面卻不斷有人影在打鬥。
“小魚！二哥！”
靠近車尾的地方，周小樓驚喜出聲。
車窗是開車的，俞檸打量了一下，助跑了兩步，攀著車窗，整個人就像條泥鰍一樣鉆了進去。
這輛車裏裝的人不少，粗略一數將近二十人，陳星河幾人跟幾個臉生的面孔扭打在一起，而原本應該是這些人中戰力最高的唐辛卻臉色慘白的躺在最後一排的座椅上。
“怎麽樣？”俞檸問道。
唐辛自嘲一笑：“還行，死不了。”
半感染體只是身體素質變強，受傷後恢覆的時間大大縮短，但本質上他們還是人。
他的大腿上挨了一槍，現在這條腿根本沒法站立，整個人痛的冷汗直冒，除此之外右手手掌也被水果刀給紮透了，傷的有點重但因為是半感染體，傷口已經沒再滲血了。
窗戶外，趙星馳踩著車輪也艱難的爬了進來，俞檸摸出從姜振東家裏找到的槍遞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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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打的很激烈，他聲音很低，這句話只有附近幾個人聽見了。
槍聲響起在這輛不大的車廂裏，哪怕捂著耳朵，俞檸也感覺腦袋被這聲音炸的嗡嗡嗡的響。
跟徐策扭打在一起的人被擊中，腦袋上綻放出血花留下一個小小的血洞，子彈穿過他的腦袋再次擊中身後一人。
兩個被爆頭的人甚至來不及做出什麽動作就悄無聲息的倒了下去。
車廂裏一下就安靜了。
趙星馳持槍姿勢未變，穩穩的舉著槍。
唐辛痛苦的咳了幾聲：“最前面那個穿黑衣服的平頭也是半感染，還有副駕駛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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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辛話音未落，又是兩聲槍響，兩個受了重傷抓著人吸血的半感染體就被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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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的四槍讓他的耳鳴有點嚴重，他不知道自己說的話這些人是否能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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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檸越過中間擋路的，把最近的一個人拖著扔到了唐辛身邊，然後轉頭就走。
中槍可不是什麽小傷，又是傷在腿上，再加上醫療條件不好，這麽重的傷可能要很久才會恢覆，俞檸不確定這麽做到底對不對，但選擇權在唐辛手裏。
這輛車的駕駛員也受了傷被安全帶困在了座椅上。
“哪個按鈕是開門的？”
聽見俞檸問，駕駛員指向了其中一個按鈕。
俞檸按了一下，車門果然開了，她解開駕駛員的安全帶，把人拎起就扔了出去。
他受了傷沒能及時得到治療，身上的血腥味吸引著附近的喪屍蜂擁而上。
剩下幾個被槍打死的屍體也被丟了出去，剛死的人屍體還是溫柔的，餓了很久的喪屍不挑。
趙星馳依舊舉著槍站在最後一排：“有人會開車嗎？”
沒被卸胳膊的男人小心翼翼的舉起了手：“我會，我以前就是開校車的。”
外面幾具屍體被喪屍t撕咬，再加上司機的慘叫，附近原本就多的喪屍似乎都往這邊跑了過來，還有不少圍在了車外面不斷的拍打著車身，站在車裏都能感覺到車身在晃動。
趙星馳用槍點了點他：“去看看車還能不能開。”
那男人雙手抱頭微微彎著腰往前走，很快就到了前面，粗略的檢查了一遍小聲道：“應該還能開。”
俞檸道：“往西門高速入口那邊開，你應該認得路吧？”
“認識認識。”
男人忙不疊的點頭，啟動了車輛。
這車撞的不嚴重，要不是前面擋風玻璃破了紮到了人，說不定駕駛員和坐在前面的兩個半感染者也不會受傷。
俞檸往回走了幾步，毫不客氣的在這些人帶上來的行李裏翻了翻，找了幾件衣服出來，和周小樓他們一起把那些胳膊被卸掉的人雙手綁了起來。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穩妥一點總是沒錯的。
趙星馳一屁股在後面坐了下來，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把彈夾退出來一看，裏面只剩下了最後一顆子彈，如果這些人剛才沒有被槍聲嚇住，就算有俞檸在，他們也不一定能贏。
車開了起來，往後倒了點就順利的上了路。
俞檸站在窗邊朝江北他們揮了揮手。
琴姐也鉆出天窗朝這邊揮了揮手。
“你們剛才過來，看到錢浩了嗎？”馮一栩問道。
趙星馳想到了跟錢浩坐在同一輛車裏的周子昂，默默低下了頭。
明知道多想無用只會增加自己的愧疚感，但他還是忍不住想，如果當初在公廁那邊，他們沒有跟著於楠去銀橋灣小區，周子昂和錢浩是不是就不會死？
看到他跟俞檸的時候，周子昂甚至沒有求救，直接就叫他們走。
俞檸同樣不好受，但看著臉上還在期待著什麽的馮一栩，她還是決定實話實說。
“錢浩被姜振東咬死了。”說著又看了一眼同樣滿懷期待的徐策：“周子昂也是，抱歉，我跟二哥救不了他們。”
期待的光徹底熄滅，兩人沈默的坐了下來呆呆的看著窗外。
很快兩輛車就繞過了車禍現場，順著之前的路繼續向前開。
沒有人提起秦疏雪，幾個人都知道秦疏雪跟唐辛一樣，還在銀橋灣的時候就中了一槍，唐辛在這邊還有周小樓幾人看顧幾分，秦疏雪自己一個人被帶走，很有可能沒法熬過來。
但就是沒人提起她。
兩輛車的油都是加滿的，路邊的景象不斷的後退。
開校車的中年男人說他叫李建明，跟他一起的是他老婆陳桂芬，而他們帶著的那個小孩沈周居然是暴雨第一天俞檸跟唐辛他們見過的那個小孩，他在父母相繼死亡後就被陳桂芬帶了回去。
今天情況這麽亂，很多人都沒趕上車，他一個小孩居然安然無恙的活到了現在。
俞檸盯著小孩看了一會就移開了視線。
李建明的本職工作是個校車司機，但因為養家的壓力，平時還兼職跑滴滴，所以對寧城很熟悉，尤其是附近這一片到西門高速口，是他經常跑的路線。
有他這個老司機在，東拐西拐的總算是順利的出了市區。
“六點多了，今晚是先找個地方停一晚？還是繼續向前開？”
到了西門附近，李建明問道。
去中陽縣有好幾條路可以走，他們現在走的這條國道可以，順著國道往下再開一公裏上高速也可以。
中陽縣建有火車站和長途汽車站，但是並沒有車直達寧城，俞檸以前從老家過來上學，都是先從縣城坐車去市裏，然後再乘坐火車去寧城，到了寧城火車站後有公交車直達寧大，全程只需要二十元不到，所以這個國道和高速她都沒走過，不知道路況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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