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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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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薛岫你回答我,你到底喜不喜歡江心柔?◎

雲國皇帝的話音剛落, 梁國太子放在身側的手指微蜷縮一二,他尚帶著質問的臉猛的回過頭,遺留著幾分不敢相信。

他與雲國皇帝雙眸對視後緩緩露出微笑, 撩動耳邊的青絲, 壓下心底的疑惑, 說道。

“雲帝說的是極,此事事關重大,是該好生商奪一番, 明日我便修書於我父皇, 商量兩國聯姻之事。”

這事怎和脫了韁的野馬般,不受他所控, 回到自己位子上坐著的梁國太子想不透其中的關卡, 他撫摸著腰間的玉佩,凝神靜思。

最後得出,是他想當然了, 這雲國皇帝亦不是吃素的, 而雲國是世家與皇室共治天下,兩者卻無嫌隙,甚是親密,想要內部瓦解,並非易事。

雲國皇帝舉杯,“好, 殷太子, 李太子,朕敬你二人一杯, 望日後聯姻, 守望相助。”

梁國太子回過神, 端起桌上的酒盅相迎,默默的仰頭飲畢,餘光中瞥見下方同王玉澤共座的薛岫。

微疑,薛王兩家,何時如此親密,這些世家大族盤根錯節,所謂兩家不和的傳言莫非是假的,那……

梁國太子挑著眉不動聲色的看向雲國皇帝坐下的龍椅,雲國皇帝可還安生,有薛王兩家虎視眈眈,他就不信,薛王兩家,不會引帝王猜忌。

臥室之榻豈容他人鼾睡,除非,這雲國尚有他未查明之處,他緩緩放下酒盅,偏頭看向坐在旁邊的殷瑯,殷瑯定是知道什麽。

殷瑯似是感受到李昂的視線,他微微手放下,露出被衣袖遮住的臉回視過去,黑眸深邃如墨,沒有任何溫度,嘴角勾起的那抹笑,像是冬日裏的暖陽,冷冷中夾雜著絲絲溫度,又似是嘲諷,狠狠的撞向李昂眼中。

嘴唇無聲翕動兩下:“廢物。”

李昂面紅耳赤的怒瞪回去,該死的殷瑯,竟敢罵他廢物。

他瞥到桌上的佳肴,拿起筷子快準狠的紮進一塊肉中,似是紮在某人的身上,兇狠的眼光盯著殷瑯,當著他的面,將那塊肉塞入口中,像是在咀嚼著殷瑯身上的肉。

又看著殷瑯那不爭氣的妹妹汝陽,冷笑一聲。

汝陽她湊近殷瑯的耳邊,小聲說道:“哥,李昂他罵我,說我長得醜。”

殷瑯的眼神瞬間冷然,他安撫的摸著汝陽的腦袋柔聲道:“妹妹不醜,很漂亮,是李昂眼瞎,哥哥替你教訓他。”

而兩人的交鋒,自然也被一直註視著上頭的王玉澤瞧見,他輕聲說道:“李昂怎似個炮仗,剛招惹我雲國,又去招惹晉國,雖說梁國位於雲國北部,晉國位於雲國的南部,晉梁兩邊大河阻隔,又於雲國有山脈攔截,但同時招惹兩國,共同伐之,梁國也招架不住啊。”

王玉澤狐貍似的笑著,他略偏頭看向薛岫清冷疏離的側臉:“再者,是你阻攔他聯姻,他合該這般對你,難道這行宮之中,兩人發生什麽我們不知道的事。”

“你說呢,薛三。”

薛岫夾起青菜置於碗中,他瞟王玉澤一眼,舉止優雅的用膳,沒有回話,可即便如此,王玉澤也未有任何窘態,淡笑處之。

薛岫乜斜看著李昂和殷瑯之間的交鋒,微抿口水,這才道:“隨他們去吧,鬧歸鬧,總不會鬧大,雲國尚未攪和進去,水渾不了。”

“你莫要多想,不過是小孩子氣性,不想被人放在別人的後頭提及,方才已然落了面子,與殷瑯比,他落了下乘。”

雲帝,也在其中推了一把,七分故意而為,將李昂放在殷瑯的名後提及,也好殺殺他的威風,雖是小計,但分外合適。

“與你說個消息,李昂曾當著汝陽的面,說她長相無顏,殷瑯遲早會知道,兩人必有一鬥。”

他瞥眼間,見到江心柔的位子已空,道:“我出去透透風。”

“這宴會還有好一會,是有點無趣,我與你一同出去,雖說與你是有幾分不對分,但縱觀這朝堂,也唯有你我之間能有幾分恣意。”

兩人肩並肩的離開,沒有發出多大的動靜,驚擾到裏頭的人,等走出殿外,外間的涼風吹襲,吹動兩人的衣袖衣擺,烏黑的發絲隨風飄動著。

八角玲瓏宮燈中燭火搖曳,照亮一方小小的天地,有小侍眼兒尖,替兩人掌燈。

“外頭的景色宜人,我記得不遠處有小池塘,裏頭養了些錦鯉,你可要與我一同前往,”王玉澤問道

薛岫拒絕,他撒眸看向四下裏,向僻靜幽寂處走去。

等到了僻靜處,假山得拐角處,迎面與人碰上,薛岫擡眸,借著燭光看清是誰。

“殿下,你怎在此處?”薛岫的眼神微凝,攏在袖中的手指微動。

“裏面甚是苦悶,孤出來透透氣,正要回去,既然你出來了,同孤走走。”

太子側過身,小侍走在前頭替兩人掌燈,薛岫與太子並肩同行,湊得近了,問道太子身上的香味,似乎是脂粉的氣味。

薛岫腳步微頓,他偏頭問道:“殿下出來可是碰到別人。”

“薛岫你想說什麽?”太子擰眉問著,嘴角的笑意凝固,負於身後藏於袖中的手摩擦著香囊。

“殿下可否有碰到江姑娘,”薛岫直言不諱,把事情擺到明面上,神情認真,凝神看向太子的眉眼處,不放過太子細微的表情。

“薛岫你為何有此等猜測,孤的確碰上了別人,但不是江姑娘,是榮安,她可是癡心於你,聽聞江姑娘糾纏於你,甚是氣憤,連帶著這次宴會想借著比試的名頭好叫江姑娘吃點苦頭,薛岫,你老實與孤說道說道,你可是喜歡那位江姑娘。”

太子歪過頭,眼神落在別處,須臾又回眸和薛岫對視,帶著點好奇,又萬分的認真,似是很想搞明白這件事。

薛岫察覺到有不對勁,他向後退幾步,燈影憧憧,太子半張臉藏於暗色中,瞧得不太分明,須臾,他冷聲說著:“還請殿下日後莫要問此事,於我而言,兒女情長之事乃是小事,再者,殿下身為儲君,應當把心神放在大事上,放在百姓身上。”

“孤有幾分好奇罷了,你不說便罷了,何須拿這種話刺孤,孤知曉,孤身為儲君,一言一定,定要是所有皇子中最優秀的那一位,”太子微闔著眼,幾分落寞道:“但孤亦是人,亦有七情六欲,想過著平凡人的生活,父慈子孝。”

他微微泛紅著眼:“我肩上的擔子太重,一刻也不敢放松,帶著儲君的責任,帶著你薛家的期望,踏上那條不歸路,艱難負重前行,不過是與你閑聊幾句,你竟指責於孤,你良心何安。”

“殿下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岫只當殿下今夜醉酒,這等話,望殿下日後莫要再說,身為儲君,莫要沈溺於兒女情長中,應當舍棄。”

薛岫冷聲說著,今日殿下與往日不同,怕是已然見過那精怪,被她有所影響,一個野心勃勃的儲君,竟想去當平凡人去過市井生活,簡直是笑話。

那精怪留不得了。

薛岫眼微瞇,已經對江心柔動了殺心,任由她成長下去,定會惑亂江山,儲君易,江山不穩,徒增紛擾。

王家亦會離心,薛王相爭,實屬內耗,南方氏族仍在遠方遙望,此刻亂不得。

“孤知道,孤不過是累了,孤受夠被你們世家裹挾的日子,受夠成為你薛王兩家相爭的棋子,你們需要的不是孤這個人,而是中宮誕下的血脈,中宮之子,一個能文能武最為優秀的皇子,這樣,你薛王兩家才不會相鬥。”太子淒慘的一笑,仰頭望著天邊的夜色,伸出手想要觸摸天上的繁星。

踉蹌兩下後,猛的沈下頭,冷聲道:“是,我是很在意。”

他上前抓著薛岫的肩膀,面色猙獰,“我是很在意,很在意你是不是喜歡江心柔,你和她之間是否是兩情相悅。”

“你不是就想聽到孤這番話嗎,孤說出來了,你滿意了吧,呵哈哈哈,你滿意了吧——”

眼神通紅,神情恍惚,似魔怔般,又笑又哭,抓緊薛岫肩膀處的衣物,揉捏著,身軀來回晃動,像是中了邪。

“這是怎麽了?”王玉澤從暗處走出,淡淡笑著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望著太子瘋魔宛如中邪的模樣,眼底閃過流光,深思著。

“無事,殿下喝醉了。”薛岫擡手遮住太子不堪的面容,冷眼警告著王玉澤,試圖將人勸退。

可惜王玉澤哪會被他輕易的糊弄過去,更是接近幾分,走到薛岫的旁邊,用力壓下薛岫的手臂,與薛岫較著勁。

“我倒要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你想隱瞞什麽,殿下這個模樣可不像是無事,也不想是喝醉了,你想用中蠱來搪塞我?”

王玉澤還未拉下薛岫的手臂,被薛岫衣袖遮住的太子悶聲說道:“你滿意了吧,我喜歡江姑娘,很喜歡很喜歡,孤命令你,命令你不許喜歡他,他是孤的,是孤的。”

“我倒是有幾分相信殿下喝醉了,只是,他口中怎會喊著江姑娘,我沒有記錯的話,他可是一心一意喜歡你的妹妹啊。”

王玉澤很是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才會叫太子性情大變,可別和三皇子一樣,那和薛岫的交易,可說不準了啊。

“無事,醉酒,”薛岫皺著眉,“我的妹妹不會嫁入皇室,隨她的心意,不強求。”

“你倒是對你的妹妹甚好,你記得便好,世族之間一向內部通婚,不會與皇室發生任何婚事的糾纏,以免影響我等。”

“薛岫,你回答我,你到底喜不喜歡江心柔,你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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