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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番外修羅場撒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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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番外修羅場撒糖(二)

峰會名家論壇結束,宋沈煙從容走上臺前,禮貌友好地與合作單位代表簽字,握手,合影。

臺上聚光燈亮起,她面帶微笑發言:“感謝大家對豐江集團的支持,新財年裏,集團旗下新增設豐江置地、豐江投資基金、豐江商業資產管理、豐江智庫四大板塊,我們竭誠為您提供全方位咨詢與資產托管,以及更優質的服務計劃。未來,豐江集團將與大家攜手,勇往直前,共創佳績!”

宋沈煙舉杯示意,身旁數十位合作代表紛紛拿起酒瓶,註滿香檳塔。

現場燈火輝煌,火紅光效一層層燃起,配合禮炮聲響,意向簽約儀式圓滿落幕。

有名企成功簽約做背書,有政客名人登臺造勢,宋沈煙親自下場與各企業代表交際應酬,身邊又有阮靈護法,適時暗示對方:豐江讓利共謀發展,宋董久居海外難得一見,請把握機會跟上風頭。

周樂語再談生意,就游刃有餘。

短短一個小時,意向合作簽約單位新增三十三家,還有數家正在洽談中,這早已超過原定目標任務。

工作進展順利,周樂語去化妝換婚紗,宋沈煙正要功成身退,望向宴會廳一角,陡然心頭一慌,她似乎還有什麽事沒坦白,宋子浮這頂級醋王萬一知道了,不知道要怎麽收拾她。

她腦中反覆思考對策,怎麽將那幾人拆開,怎麽才能蒙混過去。想來想去,讓阮靈過去先拆走一個,剩下的,算了,不管了,管不了了。

她匆匆離開現場,去休息室換衣,也不管宴會廳那幾人是不是在等她。

四位俊男西裝革履風流倜儻,望向同一個方向,神色各異。

幾年間,宋沈煙已脫胎換骨,褪去青澀稚嫩,將自己磨礪得成熟堅定,如今魅力無邊,宋子浮心底不由生出一些不安。

孟棠遞來一杯酒,附耳道:“她比你想象中更強大。”

宋子浮接過酒淺抿一口,笑意自豪,“我早就知道。”

她由他一手帶大,自然優秀也隨他。他曾不惜代價托她起飛,就是希望有一天她能站在高處,自成天地。

宋子浮又生出些老懷安慰的感慨,看向宋家文,問道:“宋氏財報熟悉得如何了?”

宋家文指間捏著酒杯,目不轉睛看著阿姐離去的方向,眉目深鎖,回過神畢恭畢敬答道:“大哥,我還有些地方不太懂,一會想去請教阿姐。”

“不懂的去問林言,他會帶你盡早上手。”宋子浮有意支開他,口頭傳授他一些經驗,放下酒杯往外走。

宋家文點頭,跟在他身旁。

“好家夥,你這一串弟弟妹妹,沒一個親的。”

嚴鎮搭上孟棠肩頭,毫不客氣道:“兄弟,你比我還心酸。我好歹還有個前未婚夫的身份,你這輩子就只能做大哥吃狗糧。”

孟棠淡漠掃他一眼:“誰是你兄弟?盛京新項目開發你還想不想參與了?”

嚴鎮嗤笑,“哼,老子在乎這個?”

阮靈正巧在一旁聽到,連忙將他擋到身後,面向孟棠得體微笑:“孟總不要聽他胡說,嚴氏不會錯過這次機會。”

她將嚴鎮拉到無人的角落,皺眉道:“在商言商,你不思進取沒文化也就算了,要是拖企業後腿,影響我新項目開發和產業布局,那嚴氏這爛攤子我也就不管了,我勸你趕緊退市回家養老去。”

“你就差說要另謀高就了吧!我給的薪資待遇誰給得起?我還不計較你拿著豐江股份在我這賺雙份錢,也懶得計較你用嚴氏資源給豐江作嫁衣,天下有我這麽好的老板?”嚴鎮不耐煩抓頭發,又嫌領帶勒得慌,兩把扯開,“你這女人怎麽不懂溫柔?我花那麽多錢挖你過來,是聽你罵我的?”

“溫柔有屁用?”阮靈都快氣笑了,“拜托嚴董成熟一點,你花錢請我過來,不是買我溫柔微笑,我得超額完成業績,才能對得起你花的錢。還有,那不是用嚴氏資源作嫁衣,那叫作資源嫁接,互惠互利!”

這時有職員遞來紙質文件和電子表單,“阮總請簽字。”

“阮總……”

“阮總……”

休息日找她請示匯報的人依然很多,員工遇事全找阮靈,嚴鎮這個老板站在這跟個局外人似的被忽視,心裏不是滋味。他媽的,這嚴氏到底是他的,還是阮靈的?

“嚴董,十分鐘後出發去機場,今晚有總經理辦公會。”

阮靈忙起來顧不上看他一眼,隨員工先行離開,淺色套裝身段婀娜,明明很有女人味,怎麽就那麽兇狠無情?

嚴鎮開始質疑自己的魅力和能力,點了支煙吞雲吐霧,後槽牙磨得咯咯響,想仰天唱征服,一支煙沒抽完,十分鐘快到了,又不得不趕緊邁步跟上。

宋沈煙換好禮服出來,正要上樓參加婚宴,途經走廊腳步一滯,回頭發現裙角被人踩住。

對方是一中年男子,中等身材容貌普通,凸出的大肚上系一條誇張金腰帶,橘皮臉小五官,神色狎昵看著她,“宋董。”

宋沈煙面露疑惑,拉起裙擺,那人仍然踩住不動,看來是故意的了。

“有什麽事嗎?”

“宋董,我們兩家在談合作。”

“那很好,具體合作細節與周總談。”宋沈煙保持友好,手上暗暗用力扯開裙擺,又沒有扯開,心裏就有些不耐煩,“還有什麽事?”

那人靠近兩步,將裙擺踩住又往腳下帶了兩圈。

禮服受力往下墜,薄紗肩帶無法承重,裂開一寸,胸圍處往下滑落,露出滑膩雪白肌膚。

宋沈煙面色微變擡手捂住,呵斥:“滾。”

男人臉湊到面前,眼裏有異樣的神色,“聽說和豐江簽約的,都能從宋董這裏拿到好處。”

他俯身看向宋沈煙後背,肩胛處淡淡紅痕,呵氣道:“不知道宋董剛從哪張床上下來?”

宋沈煙擡起手臂正要發作,那男人突然栽倒在地。

她還沒看清怎麽回事,宋家文已經踩住那人脖子,身後還跟著兩位高大的花臂助理。

宋家文面容清俊唇角噙笑,細長眼眸透出幾許不耐,仰起脖子松開襯衣領口,寬肩窄腰身形壯闊,氣勢霸道又有點變態,腳下用力碾壓,陰惻惻問:“你剛才對宋董說什麽?我沒聽清。”

宋家文耶魯畢業不久已小有名氣,他整編青衣門做正當生意,壟斷好幾條航運要道,年輕氣盛手段狠辣,如今管著暮雨樓情報網,又將接班宋氏,是盛京最熱門的貴公子,認識他的人比認識宋沈煙的人還要多。

只是傳言脾氣古怪嗜血殘暴,沒事千萬別惹他。

倒在地上那男人,看清宋家文真容後,神色驚慌,“宋總?都是誤會,誤會!”

“給你機會再說一次,一字不落說完整了,我放你走。”

“不敢了不敢了!”

有些人不需要理由,不害怕後果,肆意輕薄羞辱,將不尊重女性的劣根深埋進骨子裏,也不覺得自己有何過錯。

男人急赤白臉,梗起脖子嚷道:“我只是想和宋董拉近關系,開個玩笑而已。”

宋家文緊抿薄唇,眉頭微蹙又舒展開,幽幽笑道:“竟是個沒種的,小爺教你做人。”

“我那幾只小鯊魚餓了幾天?”他扶額做思考狀,忽然揚手動了動指頭,身後壯漢將男人拍暈了拖走,不聲不響幹凈利落。

這還是當年的阿文?還是她的阿文嗎?養鯊魚養獵豹,甚至海外私宅中還有猛虎。

原來好好一個少年,怎麽就冒出變態的苗頭了,是不是經歷過青衣門那事,將他給養歪了?這要怎麽彌補?

宋沈煙站在原處發楞,心底內疚,出言阻止,“阿文,註意分寸,別給人弄死了。”

宋家文眼眸柔和,聲音清潤:“阿姐,這點小事不用你操心。”

宋沈煙略微放下心,返回休息室準備換回自己的長裙,禮服破損,伴娘只能請假了。

誰知剛進休息室,正面沙發上坐著兩人,皮鞋鋥亮西裝筆挺,西褲緊繃,連褶皺都分外有型。

怕什麽來什麽,怎麽次次撞槍口,宋沈煙不敢擡眼,提起裙擺轉身就想跑。

一道清冷聲音傳來:“又上哪兒去?等你半天了。”

“啊,我……”她轉過身來,無言以對。

宋子浮背靠沙發,定定看著她,身邊坐著孟棠。

這什麽意思?他都知道了?

她當初不僅和孟棠搞暧昧,還差點和嚴鎮結婚了,怎麽辦怎麽辦,青衣門那會兒,還和阿文傳緋聞。

宋沈煙捂臉,天啊,早知道就收斂一點了。

宋子浮眉目疏離,像拿到人把柄似的嘴角帶起一抹輕笑,陰森森問:“你心虛什麽?”

宋沈煙心底打鼓,腿有些發軟,找了張椅子勉強坐下。

還沒坐穩,宋家文從外面進來,帶上門,還落了鎖,徑直走向沙發,撩開西服衣擺大剌剌落座。

三人衣冠楚楚各霸一方,姿態閑適舒展,竟有點賞心悅目。

宋沈煙應酬時喝了些酒,這時微醺上頭,臉頰緋紅眼神迷離,托腮欣賞起面前齊聚一堂的景象。

不料,男人開始細數她的惡行。

孟棠氣質絕倫,言語審慎克制:“煙煙,我那時向你求婚,是真心真意,為你分析利弊也是想對你負責,我願意給你最大的保障,我的感情,你真的毫無察覺?你不留只言片語,獨自跑去公海,鬧出那麽大的事……”

“為你收拾殘局,我心甘情願。”他撚了撚指尖,默了片刻,凝視她,“但你有沒有考慮過我也會心痛?我當時以為你……”

“阿姐,你太狠心。你那天為什麽要支開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痛苦多後悔,你有沒有想過,你走了,我怎麽辦?你去蘇黎世也不告訴我,阿姐,你怎麽能這麽對我?”宋家文眼眶微紅,男兒有淚垂落眼角,還想說什麽,終是低下頭,擡手擋住額角暴起青筋,將話忍住。

他委屈得厲害。

孟棠微嘆,替他將話講完:“他一怒之下去金三角掀翻了沙吞的老巢,若我不去將他帶回來,恐怕他真的再也見不到你。”

宋沈煙鼻子發酸,眼眸泛起水霧,原來還有好多事,她不知情。

“是阿姐不好,我以後會多關心你。”她越發愧疚,承認對他過於忽視,站起身想要擁抱阿文。

“你一向言而無信。”宋家文忽然鼓足勇氣,不依不饒,“兄弟們都認你做大嫂,阿姐,你永遠別想再丟下我。”

“什麽?”宋沈煙倏地收回手,努力消化這巨大信息,大腦卻有些宕機,顯然已經無法處理,她眼裏還有剛才的濕潤,搖頭道:“當時事急從權,阿文,你還小,你還不懂……”

宋家文起身站到她面前,高大體型將她籠罩,像要證明什麽,沈聲道:“我不小。”

“不,我不是嫌你小。”宋沈煙驚覺自己越描越黑,小臉唰地紅了,站在原處窘得無地自容。

那三人頭上烏雲罩頂,面色一個比一個涼。

宋子浮利眸微微瞇起,透露出危險氣息,“你還有多少事瞞我,是自己說還是我幫你說?”

這架勢,擺明他不會放過她了。

宋沈煙腳尖往裙內收,乖如鵪鶉,咽喉幹澀,“當初……和阿鎮的婚禮……”

宋子浮面色黑沈:“這我知道。”

“哦。那沒有了,真沒有了。”

宋沈煙盡力辯白,“哥哥是哥哥,弟弟是弟弟,男朋友是男朋友,都分得很清楚,而且我又沒有和別人戀愛,怎麽就成我的錯了……”

她竟懵懂問:“我錯哪了?”

“你還想找野男人戀愛,還在我眼皮底下?”

宋子浮心梗。

聽到這話,孟棠有些不高興,提醒道:“子浮,你現在姓孟,我是你們的大哥。”

言外之意呼之欲出。

“阿姐你沒有錯。”宋家文就很直白:“大哥,我不是野男人,我是家養的。”

……

宋子浮腦仁炸裂,心梗加倍。

宋沈煙有點醉,智商暫時離線,關註的重點也偏離事實發展,叉腰指著他們,嗔怒道:“憑什麽就我一人坐椅子,你們三可以坐沙發?”

宋子浮臉上烏雲密布,恨不能立刻發作,“宋沈煙,你出去。”

他看向孟棠:“上一筆過橋資金收到了?如今孟氏有一半在我手上,若我提前抽貸……”

孟棠臉色微變,轉瞬又像不在意般坦然,“如今孟宋親如一家。”

宋子浮起身攬住宋家文肩膀,手掌用力施壓,“暮雨基金前日收購南非兩座金礦,我想你很願意去礦上體驗生活。”

宋家文眉眼微垂,去開采金礦倒沒什麽好怕,怕的是離那麽遠,再想見阿姐豈不是很難?

氣氛詭異地沈默。

宋沈煙悄聲後退,沿著墻邊矮櫃,腳底抹油往門外開溜。

宋家文那死孩子將門落了鎖,宋沈煙手指碰觸門鎖搭扣,滴滴兩聲無比刺耳,她肩膀一抖,完了,要被發現。

“誰讓你走了?”宋子浮面色鐵青,已經在爆發的邊緣,“自己回來。”

宋沈煙站在門口,不敢出去也不敢轉身。

亂成這樣,收不了場了,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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