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地獄繪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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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地獄繪卷
“重要文件都已經整理好了, 實驗數據也全部在我們手上。把這群人送給仇文，我們不會受太重的影響。”下屬給郭天盟匯報。
“仇文要這些人的目的不簡單。”郭天盟嘆氣，“基地不想仇文勢力壯大, 可現在呢……我們還得給他送人！”
“送幾個接觸不到重要項目的學生就好了，沒必要把人全送過去。”下屬建議。
“仇文不傻, 那些學生太年輕了, 如果仇文讓他們當場重現腦控裝置的生產方式怎麽辦？”郭天盟沒打算瞞仇文, “更何況仇文還能讀心操控他們, 我們把他們送過去, 還能保證他們不會被仇文咬嗎？”讀心這個能力實在太過逆天了。
下屬沒再開口。
郭天盟喝了一口茶：“仇冰河那邊呢？仇文每天都給她發信息？”
“嗯, 天天發消息，三天左右就會視頻一次。仇先生沒有透露兩方之間的矛盾，只告訴仇冰河說他已經徹底‘活’過來了。”下屬點頭。
“穩定就行。”郭天盟稍微松了一口氣。
“仇先生很在意仇冰河，我們沒必要那麽畏懼仇先生。”下屬皺眉，“仇冰河在我們這兒算是人質。”
“我們不是綁匪。”郭天盟提醒他，“仇文在意的人類有兩位, 一個是仇冰河，一個是關敬英，我們在意的人類有多少？”
“這……”
“我們和他，他才是那個更無所顧忌的，不要用千萬人類的命去賭。”郭天盟的眼睛有些幹澀，他閉眼揉了揉, “你拖家帶口的，去綁一個擁有大型殺傷性武器的自由人唯一的親人……哪有這種綁法？”
讓仇冰河來人類基地確實能限制仇文的行為, 仇文有動作之前總會想想他的女兒。但仇冰河絕對不能是人質, 這個人質的分量太重了。
仇文雖然是喪屍皇，可他不需要考慮所謂的子民, 不需要考慮國家運行，他的牽制沒有人類那麽多，他是真敢下死手的。
“一個星期後我再去找仇先生。”郭天盟重新睜開眼，“我給他帶點禮物。”
“您是要親自把那些研究員送過去？”下屬問。
“不，你給我準備點賀新婚的禮品。”郭天盟說，“安排人用實驗室的變異植物弄出點喜糖之類的玩意兒。”
下屬：“啊？”
“他就喜歡這個。”郭天盟又想了想，“哦對了，糖紙要是五顏六色的，最好有紅雙喜。”
“就這樣？”
“在禮品籃裏放兩個穿婚服的小人，不要西裝，要紅色婚服，最喜慶的那種。記得兩個小人都要是男的。”
“您確定這樣送禮您不會被趕出來嗎？”下屬表情糾結。
“那不然送什麽？錢？他有錢也沒地方花啊。”
“這些就是他真心喜歡的，去準備吧。”郭天盟擺了擺手，不過很快他又叫住了下屬，“最近總領的身體還好嗎？”
總領便是中央基地的最高領導人，也是全國781個基地的領袖。
“心臟的毛病好一點了。但也是經常熬夜，部長已經勸過總領了，但總領態度堅決。”
郭天盟嘆了一聲，卻沒有再多說什麽。
與此同時，仇文和關敬英正躺在草地上看星星。
他倆還是鬧了一通，鬧完之後便並排躺著，仇文問關敬英的過去，他問什麽，關敬英就答什麽。
“所以楚鐸以前因為腳踏兩條船被你揍過。”仇文噢了一聲，“他當時有沒有這麽犟？”
“沒有。”關敬英輕輕嘆了一聲，“而且他當時喜歡的是女孩。”
“其實……我在想。”關敬英有些猶豫。
仇文看向他：“想什麽？”
“想楚鐸的事，他是個沒正形的人，很幼稚。”關敬英說，“仇先生你說，他這次行為是不是他的錯呢？”
“他開槍打了你誒！”仇文睜大眼睛，“幸好沒有打中你的軀幹，不然我當時就把他的腦袋捏爆炸了！”
“我知道，可他不合常理地愛著程東潔，這不是他的本意。”關敬英說，“他不是同性戀，他甚至不是像何洛那樣的雙性戀，在程東潔出現之前，他喜歡的只有女人。”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仇文悟得很快。
楚鐸是個問題很多的人類，但這個世界上問題很多的人類並不少，楚鐸並不特殊。他對關敬英的敵視源於他對程東潔的愛，可是這種癲狂的愛卻不是楚鐸的本心，他是被萬人迷光環給影響了。
一個神智被幹擾的人犯下的罪行，真的能算是他本人的過錯嗎？
“我不管這些。”仇文說，“反正他們不能動你。”
“我明白，我不會感情用事。”只不過關敬英總覺得不該是這樣，“怎麽樣才能讓系統離開這個世界呢？”這個世界不需要萬人迷，也不需要系統。
他們這些劇情關鍵人物不會受影響，可是那些普通人受到的幹擾就太大了。
男人看到程東潔就會愛上程東潔，他們有的藏在心裏，有的付諸行動，與自己原本的愛人分手，甚至離婚。
這太荒唐了。
他們的愛人更是無辜，她們都不清楚發生了什麽。
至於那些同性情侶，如果都是女人，便都對程東潔無感。如果都是男人，便都會愛上程東潔，為了程東潔爭風吃醋。
“殺掉程東潔那孩子就好了，雖然有點舍不得……”仇文倒是想得很簡單。
“仇先生，這樣並不能確保系統不會轉移到其他人身上，到時候系統隱藏起來就麻煩了。”關敬英提醒仇文。
“我還以為你會批評我要殺掉程東潔的行為。”仇文隨口道。
“仇先生您解決問題的方式比較激進，但是……”但是這種處理方式和郭天盟的處事方式很像，如果真確定程東潔死後系統也會跟著消失，現在程東潔人估計早就不在了。
程東潔本身只是幼稚而已，他沒做什麽違法亂紀的事。如果程東潔沒有萬人迷光環，造成的影響有限，那沒有人會去管他，郭天盟估計只會把程東潔當成一個可憐的孩子，他有時間甚至會嘗試引導程東潔走上正途。
畢竟生活中的郭天盟就是一個吵架吵不過鄰居的“老實人”。
程東潔最大的問題就是他的萬人迷光環太過強悍了，而且他自己無法控制。他的性格放在“萬人迷”身上的問題就太大了，他不知克制，為自己萬人迷的光環沾沾自喜，給他的愛慕者暧昧的反饋，讓萬人迷光環的破壞性增大。
程東潔自己都沒意識到這一點，因為他只是純粹地想讓更多人癡狂。
可基地高層容忍不了。
仇文倒不是不能忍，畢竟傷不到他頭上來，他在意的人都不受影響。而且仇文占過程東潔便宜，他確實蠻喜歡程東潔的，不過他的喜歡實在有限。
仇文對所有人類的喜歡都有限。
“胡說，我就很喜歡你和冰河。”聽到了關敬英心聲的仇文為自己辯駁，“而且我這叫大愛，大愛就是眾生平等。”某種意義上來說，他依舊是聖父。
“我真是為人類操碎了心啊。”仇文感嘆。
關敬英覺得仇文純粹是被趕鴨子上架的，如果不是遇到了喜歡的人類，仇文能一個人在基地窩到地老天荒。
“我不窺探你的想法了，你真煩人。”仇文默默轉身。
“想法這個東西我沒法潤色。”關敬英連忙伸手搭在仇文胳膊上，試圖把仇文翻回來。
仇文很好翻，他也沒真生關敬英的氣。
“你自我調節的速度真的好快。”仇文伸手摸了摸關敬英的臉，“因為你比別人更早長大嗎？”
“我也不清楚，可能是我現在心裏越來越實在了。”關敬英覺得自己現在的心態讓他很舒服。
“是嗎？”仇文把手放在關敬英的胸口，似乎想通過觸感去分辨關敬英的狀態。
“仇先生你又……”關敬英呼吸陡然粗重起來。
“我又？”仇文的手緩緩向下。
就在關敬英準備握住仇文的手腕時，仇文忽然把手縮了回去。
關敬英有些懵，隨後他就見仇文滾了兩圈，沒往他懷裏滾，反而往相反的地方去了。
“仇先生？”關敬英不解。
仇文雙手環胸，滿臉得意：“我們現在來聊聊卡通角色唄。”
關敬英懂了，仇文還在記仇。
不過看仇文臉上的笑意，關敬英知道仇文沒有真生氣，仇文只是在逗他。
關敬英無奈道：“一般成年人不會穿動畫片的周邊服裝。”更何況仇文當時穿的還是一件大紅色的背心。
關敬英真以為仇文是在和他分享愛好。
“你的意思是我很幼稚？”仇文蹙眉。
“您當然不幼稚。”關敬英跑到仇文身邊，“您很成熟。”
仇文盯著關敬英的眼睛，他什麽都沒說。
“仇先生？”關敬英又問了一聲。
仇文還是沒有回應，他只是看著關敬英。
關敬英偷聽了仇文的心聲，隨後他的臉蹭一下就紅了：“這個……這個……”
“什麽啊？”仇文故作不解。
關敬英起身坐到了仇文的腿上，仇文又誇張地張了一下嘴：“敬英，你這是做什麽？”
“閉，閉嘴！”關敬英牙齒微微發顫，他伸手嘗試解開自己的扣子。
仇文的手搭在關敬英的腰上，黑色直筒工裝褲顯出了關敬英漂亮的腰線。
關敬英的腰細體現在他腰部胸寬的對比上，單看尺寸，他的腰絕對不算細。
畢竟關敬英比普通人大了好幾號。
在關敬英脫下襯衫之後，仇文迅速捂住眼睛：“哎呀！”
“仇先生。”關敬英拉住仇文的手腕晃了一下。
仇文不為所動。
“仇先生您別玩了。”關敬英的臉已經紅透了。
仇文把手挪開，他看著關敬英，真情實感地哇了一聲，他在感嘆。
而關敬英被這驚嘆一“哇”給弄死機了，腦子徹底成了一團糨糊，失去思考能力了。
“敬英？！”這次輪到仇文去晃關敬英了，“敬英！！”
“啊啊啊！敬英你沒事吧！都這麽多回了，你臉皮怎麽還這麽薄呢？！”
“我不能沒有你啊！冰河的哥哥不能是個傻子！！”
“敬英！！！”
……
“阿啾！”仇冰河打了個噴嚏，她疑惑地往上方看了一眼。
“感冒了嗎？”仇冰河身旁的女士問她。
“沒有。”仇冰河搖搖頭。
那位女士給她端來了一杯熱牛奶：“巧克力奶，你應該會喜歡，我聽曼章說你喜歡喝甜的。”
“謝謝您。”仇冰河接過牛奶喝了一口，隨後她眼睛都亮了，“這個味道好棒！！”
那位女士看著她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笑：“你和你媽媽長得很像，但你們性格不太一樣。”
坐在仇冰河身旁的女人就是賀鴻，也就是原文裏那位和仇冰河生母爭奪戀愛對象的惡毒女配的母親。
“不一樣嗎？可是我哥說我媽媽的性格很開朗誒。”仇冰河靠在賀鴻家的沙發上，她半點沒有做客的拘謹，舒舒服服地窩著。
“她可不是一直開朗的。”賀鴻搖搖頭，“我認識她的時候，她是個小心謹慎又容易自卑的女孩。”
“真的？”仇冰河有些懷疑。
“我認識她的時候她只有十六歲，她敏感自卑，聽不懂同學聊的內容。”
“可我親生母親是個很厲害的研究員啊。”
“哈哈，不是學術上的，她成績一直都不錯。”賀鴻搖了搖頭，“我是說生活，我們學校大部分都是有一定背景的，我們早早地接觸了各式各樣新奇的玩意兒，但她不懂這些。”
“我知道，你的祖爺爺和我爸爸的關系很不錯。”仇冰河說。
“你的爸爸……仇文嗎？那確實是。”賀鴻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你居然被仇文養大了啊……你媽媽很喜歡仇文，你知道嗎？”
仇冰河點頭。
這種喜歡還影響到了她哥哥。
“那你知不知道，她喜歡仇文其實是受我的影響？”賀鴻笑著指了指自己，她已經五十多了，可保養得當，那張臉看不出多少歲月的痕跡。
她渾身上下最深的就是眼尾的魚尾紋，她是一位很愛笑的女士。
“誒？！”
“不知道對吧，也是……沒人會了解這些。”賀鴻喝了一口茶，“誰還會記得呢……”
賀鴻給仇冰河講述了一個與原文記錄全然不同的故事。
賀鴻和仇冰河的母親關華婷是最好的朋友，或者說她們曾經是最好的朋友。
賀鴻家庭教養不錯，她很清楚關華婷的“無知”源於她的家庭條件，沒人能沒接觸的情況下完全了解另一個圈子的運行模式和喜好。
所以賀鴻總帶著關華婷去開闊眼界。
仇文的名聲一直都很響亮，關華婷也一直敬佩仇文，可她那時候並沒有太過在意仇文這個已經故去的老前輩。
賀鴻不一樣，她的先輩是仇文的忘年交，而她不可避免地被家族前人的事跡影響，她對仇文這位英年早逝的天才充滿了好奇，她基本把所有能接觸的有關仇文的資料都查了一遍。
那時候她還小，她接觸不到有關仇文長相的信息，但她把其餘資料都分享給了當時她最好的朋友，也就是關華婷。
那時候她們聊天總會聊到仇文，而賀鴻是個堅定的“仇吹”，再然後仇文在關華婷的心中也越來越不同。本來仇文這兩個字就是許多研究員的信仰，而對於關華婷來說，這兩個字大概還承載了她少年時期的部分記憶。
“所以我說你不像你媽媽，你媽媽的自信和活潑是後來才有的。”賀鴻看著仇冰河瞇起眼睛的享受的樣子，“你可能更像你的養父。”
“我確實很像我爸爸，他是我親爸爸。”仇冰河覺得仇文養了她這麽久，怎麽著也得養出點血緣關系來了。
雖然她最近學的生物告訴她撫養關系沒法傳遞基因，但那些人連她爸如今的情況都搞不懂，可見人類的學問還是有短板的。
賀鴻但是沒有反駁仇冰河，她只是說：“你的生父聽到這話該傷心了。”
“他死了。”仇冰河提醒賀鴻，“死了就是沒了，他再也不能發表他的看法了。”
賀鴻沈默。
“所以賀阿姨你最後是怎麽和我媽媽鬧掰的啊？”仇冰河繼續問。
賀鴻看著手中的杯子，她輕聲說：“我懷疑……我們的關系從來就沒好過。”
“啊？”仇冰河聽不明白。
“因為某一天，你媽媽她超過我了。”賀鴻閉上眼，“先是研究成果，再就是她的性格。她成長的速度很快，而我看著她慢慢從一個沒主見的小孩長成信仰堅定的成年人……我在嫉妒她，我恨她。”
“這時候我猛然發現，我過去對她的好只不過是高高在上的施舍。”賀鴻靠在沙發扶手上，“我能接受她永遠在我身後當一個沒有主見的跟屁蟲，但是我接受不了她成為一個完整又強大的人。”
“我和她走到了對立面，我開始跟她攀比，無論是科研成果還是為人處世的風度。”賀鴻輕聲說，“我們鬧掰了，我們互相把對方拉進了黑名單，基本只在某些學術交流會上能見到，我們總是刻意躲避彼此的目光。”
賀鴻說到這裏，她搖了搖頭：“我曾無數次把她從我的通訊黑名單裏拉出來，盯著她的名字和頭像看半天之後又把她拉黑。”
“僅有的幾次交流，我也控制不住我的刻薄。”
“然後你們就一直這樣？”仇冰河問。
“嗯，直到你母親的死訊傳來。”賀鴻看著仇冰河，她的視力不算好，在沒戴眼鏡的情況下，仇冰河在她眼中顯得格外模糊，“我大概知道她的死亡是怎麽一回事，當時的我很崩潰。”
“為什麽？你討厭她，她死了你應該高興啊。”仇冰河說話很直接。
“我也是那個時候才發現我不恨她。真是奇了怪了，我又不喜歡她，又不恨她，可我卻那麽在乎她。”賀鴻嘆息，“後來我想明白了，我寄生於她。”
“那樣的死，太不應該了。”賀鴻說，“沒有價值，只是作為天平上的砝碼。我對外人說過，我和她的關系從來都不好。”
“結果他們傳成了你們兩女爭一男？”聽賀鴻的講述，這段故事裏並沒有仇冰河的親生父親存在。
“以訛傳訛罷了，他們總是偏向於戲劇狗血的情節。我只是不去辯駁，說真的，我辯駁了作用也不大，他們大概會認為我在狡辯吧。”賀鴻也不在乎這些，“其實你哥哥剛來中央基地的時候我去偷偷見過他。”
“為什麽要偷偷見？我哥哥是個很講道理的人，他不會討厭你的。”仇冰河覺得關敬英這人特別好，關敬英肯定不會對賀鴻有意見。相反，關敬英會很尊重賀鴻這個長輩。
“我不敢啊。”賀鴻說，“我膽子小，我怕得要死。”
“你也是，如果不是你主動找過來，我是不敢去見你的。”賀鴻怕面對關華婷的兒女，當她足夠成熟之後，她愈發覺得當時自己應該找關華婷說清楚的。
可她錯過了，而對於關華婷來說，一切早就結束了。
“我開始擔心我和曼章姐姐的未來了。”仇冰河皺眉。
“你不用擔心。”賀鴻慢悠悠地開口，“曼章對你沒有高高在上的施舍。”
仇冰河不信：“可我是個窮姑娘，我的老家最近都被炸了，家裏只有一個爸爸和一個哥哥。”
賀鴻挑眉，她嘶了一聲：“最近曼章回家，開口一個‘冰河’閉口一個‘冰河’，看到點好東西就想拿過去跟你分享分享。”賀曼章沒有給仇冰河灌輸自己的思想，她從一開始看到的就是仇冰河這個人。
硬要說的話，賀鴻覺得賀曼章像是在帶妹妹。
“我大概清楚你為什麽要進人類基地。”賀鴻放下茶杯，“我想我們未來的關系會很不錯。”
她朝仇冰河伸出手：“我現在依然很喜歡仇文，他是先驅。”
仇冰河歪了歪頭，隨後她笑了：“噢！”
她和賀鴻交握。
現在的仇文依舊被稱為先驅，那說明賀鴻認為喪屍是一種進化，她認為喪屍化是人類的新出路，她是轉化派的。
“希望你在這裏過得開心。”賀鴻是一個比較溫和的轉化派。
她確實認為喪屍是人類的出路，但這一切要在證明喪屍有繁衍能力之後才能徹底敲定。
繁衍能力意味著新生與未來。
而從其他變異生物的身上看，喪屍獲得這一能力是遲早的事。
“我可以教你。”賀鴻說，“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放假可以來我這邊玩。”
“好哇”仇冰河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你確實不像你媽媽。”賀鴻看著仇冰河說，“不過你也確實夠討喜。”
賀鴻希望仇冰河能在喪屍和人類之間發揮更大的作用。
現在各個組織各個派系越來越極端了。
那些家夥還不知道要折騰出多少驚天動地的事。
……
“我們查過了楚鐸的通訊記錄，他沒有通過高科技設施與人傳遞信息，看著像是激情犯罪。”調查人員報告道。
“像是？”負責人抓住了重點，“什麽意思？”
“他幾天前執行任務遇到了喪屍的襲擊，但是那次襲擊沒有引發傷亡，最重要的是他們隊長發現在遇襲的同時，光仔跟在他們車後面。”
“光仔……哦，那個排名第二的喪屍對吧。”負責人揉了揉太陽穴，光仔原本的數字代號已經被光仔兩個字取代了。
他怎麽念怎麽不舒服，總覺得自己在喊龍光禮先生的小名。
“對，但是光仔沒有躲藏也沒有攻擊，只是跟著他們，眼看著他們被喪屍襲擊。”
“這不正常，光仔有吃喪屍的習性，那些喪屍不敢在光仔附近捕獵。”負責人明白了，“那群喪屍是腦控喪屍？”之前襲擊仇文基地的喪屍也是被腦控了的。
“很有可能，我們懷疑是在喪屍襲擊陸行車的過程中給楚鐸傳遞了信息。壓力服的作戰記錄已經被調出來了。記錄很混亂，不過我們還是發現了這一段。”調查人員把虛擬屏遞到負責人面前。
畫面裏，喪屍們的臉幾乎要貼在壓力服的頭盔上了，作戰記錄儀本來就在頭盔內部，基本就是以第一視角記錄這場戰鬥。
負責人微微後仰了一下，隨後他挺直後背。
畫面裏無數喪屍撲來，又被爆頭。可很快，壓力服的主人像是意識到了什麽，他的動作頓住了。
又有喪屍撲過來。
“口型不對勁。”調查員解釋，“我們發現這些喪屍雖然在嘶吼，可他們的口型很像是人說話的口型。”
他按下暫停，隨後他打開工作人員們整理的所有口型視頻：“雖然口型很誇張，可它們似乎在說‘關敬英會害死程東潔’。”
負責人眉頭皺起。
“另外，這個視頻的原片裏，這一段的畫面裏有血液，所以我們根本看不到這些喪屍的口型。”調查員繼續說，“大概是程東潔身上的系統幫我們修覆了畫面。”
“它還給我們發了一條信息表示不是它幹的。”調查員把信息也給了負責人。
負責人看了一眼，隨後他陷入沈默。
只見信息開口就是大寫的QAQ，隨後跟著一條：【不是我，我現在可寶貝關敬英了。】
負責人：……
“我們在繼續調查系統，盤問程東潔。”調查人員伸手往下翻，“系統再次回覆了我們，他給我們發了一排的中指，還查嗎？”
“查！”負責人點頭。
隨後系統更新了信息，又給他們發了一串中指。
附帶一串睜眼微笑的表情。
“他罵完我們又笑著示好？”負責人眉頭都快擰巴到一起去了，“狠狠地查！”
【去他媽的土鱉！】系統在程東潔腦子裏罵了一聲。
再次被限制自由的程東潔睜大雙眼：【你是誰？！】
【我是系統。】系統的聲音重新平靜了下來。
【剛才你在罵人？】程東潔還以為這個破系統是個不通人情的人工智障。
【是的，我身上有人性化設計。】系統解釋，【能夠比較準確地表達現在的狀況。】
【所以現在是什麽狀況？】
【宿主您暫時出不去了。】
【日他祖宗！】
【我剛才已經替您罵過了。】
【你也是！呸你個沒用的東西！】
【宿主，您可真沒禮貌。】
等到了仇文規定的期限之後，郭天盟準備帶著禮物進綠洲見仇文了。
“副部長，您真要這樣？”下屬看著自家嚴謹的副部長左手拎著五顏六色的糖果籃，右手抱著一個一人高的醜陋卡通娃娃，背上還背著紅得讓人不忍直視的紅玫瑰床上四件套。
“對。”郭天盟把娃娃往上摟了摟，這娃娃太長了，他怕娃娃拖到地面，“不行，弄個塑料袋在娃娃下面套一下，不然它容易往下滑。”
畢竟它那只手除了抱娃娃以外，還拎了一袋子閃閃發光的頭飾。
下屬連忙上陸行車翻，翻出一個透明塑料袋，隨後他跟著身旁一名外派隊員一起給娃娃套塑料袋。
娃娃太大了，他們確實只能套到最底下那一層。
套好之後郭天盟便目光堅毅地走向了綠洲。
幫忙套塑料袋的外派小隊隊員忍不住拍了拍胸口：“我從來沒見過這麽花裏胡哨的娃娃，我感覺它的眼睛在盯著我看。”
“這是副部長特意選的，五光十色炫彩小熊。”下屬解釋。
“那玩意兒是個熊？！”隊員大驚失色。
“是啊，你以為是什麽？”
“我以為是不可名狀的怪物。”隊員問下屬，“你知道克蘇魯嗎？”
下屬：……
有這麽誇張？
隊員繼續：“我感覺自己剛才在掉San值。”
下屬繼續沈默。
隊員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如果仇先生覺得咱們這位副部長是在挑釁，我們要闖進綠洲把副部長救出來嗎？可是我們進去也會死啊。”
下屬深吸一口氣：“副部長說了，仇先生喜歡這個。”
隊員問他：“你信嗎？”
下屬不信，但他不能直接說出口。
隊員很無奈：“我在愁啊。”
回頭他們還能把副部長完整地帶回去嗎？別到時候副部長只能被一塊一塊地撿回去了。
就在綠洲外的人們心驚膽戰時，綠洲裏的仇文卻忍不住嗷了一聲。
這一嗓子讓外面等待的人們驚恐，也讓直面仇文吼叫的郭天盟感受到了一陣頭暈目眩。
“這個！！這個真的可以給我嗎？！”仇文指著那個炫彩狗熊。
郭天盟帶著職業微笑，他沖仇文點點頭。
仇文又嗷了一嗓子，不過這次他嗷地很小心。
仇文一把抱起了炫彩狗熊，他舉著狗熊轉了一圈，隨後把狗熊狠狠地摟進了自己的懷裏：“它摸起來真舒服！”
“您喜歡就好。”郭天盟微笑不變。
隨後郭天盟又從七彩糖果籃子裏掏出了一本書，他把書遞給了關敬英。
“木漿的紙質書？！這個我不能要！”關敬英把書推還給了郭天盟。
“這不是送給你個人的，這相當於外交禮物。”郭天盟知道怎麽說才能讓關敬英接受，“而且你不是想建園林麽，這是一本建築書，雖然比較初級。”
紙質書是絕對的奢侈品，建築類的知識其實用通訊器就能查得到，這種書存在的最大價值就是為了儀式感。
像塑料紙質書還會用特質的香水模仿木質紙質書的味道，紙張和油墨的味道。
“這類禮物不能不收，除非喪屍想和人類徹底鬧掰，我們之間的關系應該還沒到那一步。”郭天盟重新把書放到關敬英的手上，隨後他拍了拍關敬英的手背。
“這是什麽？！”仇文註意到了郭天盟身後背的床上四件套。他把床上四件套也給舉起來看了，順便把背著四件套的郭天盟也舉了起來。
“上次您只要了一床被子，這次我想準備一套送給您。”郭天盟還能保持笑容。
仇文這下是真高興了：“好小子！你是真會討人喜歡啊！”
郭天盟把裝著糖果和小娃娃的籃子遞給了仇文：“我們部長和總領想通過通訊來向您道歉，您看可以嗎？”
仇文微微挑眉。
總領也來了？
“好哇！你都送了我這麽多東西了，怎麽會不好呢？”
郭天盟松了一口氣。
部長和總領給仇文道了一小時的歉，並且保證那些搞腦控的研究員會被一個不少地送給仇文。
仇文高興了，他和關敬英一起跟著郭天盟出了綠洲。
仇文抱著他的娃娃和床上四件套，他的上半身被徹底遮住了，差點直接撞到陸行車上，幸好被關敬英眼疾手快地拉了回來。
當然，仇文肯定是不會受傷的，陸行車會不會受傷就不一定了。
仇文那一堆炫彩的玩意兒在陸行車裏占了很大一塊地，而仇文這個陰郁的，渾身只有黑白兩色的喪屍皇滿足地躺在其中，他看起來很享受，他連大紅色塑料袋都沒有放過，那個塑料袋被他攥在手裏。
下屬和外派隊員們都有些意外。
“您喜歡這個？”他們問仇文。
“它們很漂亮。”仇文摸了摸炫彩狗熊。
那位套塑料袋的隊員又看了眼炫彩狗熊，隨後他迅速挪開視線，傷眼睛。
“其實。”仇文忽然開口，“喪屍眼中的世界和人類是不同的哦。”
隊員和下屬看向仇文。
“我們眼中沒有那麽多顏色，所以我可能格外偏好這些色彩斑斕的小東西吧。”仇文勾唇微微一笑。
那隊員莫名覺得沈重：“原來是這樣嗎？”
仇先生在騙人。
關敬英面無表情地看著那群滿懷愧疚的隊員。
他自己就能喪屍化，喪屍眼中的世界更清晰，色彩其實更鮮明。那個炫彩狗熊在仇文眼中只會更炫彩。
郭天盟看了下關敬英的反應，關敬英沒有心疼難過。
嗯，仇先生又在逗小孩。
郭天盟笑容不變。
“您知道發光鞋嗎？”有隊員忽然開口。
關敬英冷靜的表情繃不住了：“你……”
“什麽東西？”仇文反應更快。
“就是一種鞋，外表看來和普通鞋沒差別，但是踩一腳它的底就能發光，您小時候沒穿過？這鞋很早就有了。”
當然沒有，仇文的父母是有他們自己的審美的，他們把仇文打扮得像一個小少爺。而且那時候仇文的註意力更多放在學習上，他那時候不喜歡花裏胡哨的玩意兒。
“現在這種鞋還能唱歌。”
仇文人都楞了：“哇！”
關敬英嘴唇顫抖：“仇先生，您……想買？”
“不。”
關敬英呼出一口氣。
“不能只有我，我們全家都要有！”仇文高聲道。
關敬英的心徹底死了。
不久之後，遠在中央基地的仇冰河收到了一個包裹。
她打開看了一眼，當看到那七彩的顏色時，她又迅速把盒子給合上了。
仇冰河還是個沒到二十歲的女生，對她來說還是黑白灰這類固定搭配比較帥氣。
她和她爸還是有代溝的。
是的，在她看到鞋的瞬間，她就明白了鞋是誰送的。
她給仇文發了通訊請求，仇文秒接。
在看清仇文的臉前，仇冰河先是聽到了一陣相當悅耳的音樂聲，好像是某部動畫片的主題曲，積極向上，充滿正能量。
“冰河！！冰河你快看！”仇文把攝像頭對準了其他喪屍。
喪屍們正在大廳裏跑來跑去，他們每個喪屍都有發光鞋。
喪屍們在蹦跶，在切換歌曲，他們還在一起唱。
一旁的郭天盟在微笑。
“你也來！你也來！”淑雲對郭天盟招了招手。
郭天盟哈哈笑了兩聲，剛要拒絕，他就被史載拉著跑了兩步。
他的鞋底也亮了，音樂響起。
郭天盟的笑容僵在了他自己的臉上。
岳巍和關敬英兩人在運動，他們倆頭朝下倒立，正在做俯臥撐。
他倆也穿著鞋，但他倆的鞋暫時沒亮，他們以鍛煉的名義逃避著這場娛樂活動，也不知道他倆能堅持多久。
何洛也想和他們一起做俯臥撐。
他剛撐上便落了下來，腳著地，光亮起，音樂開始。
“不不不，我再試試。”何洛試圖重新倒立。
他不斷下落，不斷重新開始。
何洛臉都憋紅了，他快哭了。
看著這一切的仇冰河：……
這是什麽？是地獄的畫卷嗎？
在喪屍基地之外，光仔穿著他的發光鞋到處走來走去，收獲了一眾喪屍羨慕的目光。
“嗷嗷！”【哇！他好酷哦！】
光仔驕傲地擡起了自己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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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文件都已經整理好了, 實驗數據也全部在我們手上。把這群人送給仇文，我們不會受太重的影響。”下屬給郭天盟匯報。
“仇文要這些人的目的不簡單。”郭天盟嘆氣，“基地不想仇文勢力壯大, 可現在呢……我們還得給他送人！”
“送幾個接觸不到重要項目的學生就好了，沒必要把人全送過去。”下屬建議。
“仇文不傻, 那些學生太年輕了, 如果仇文讓他們當場重現腦控裝置的生產方式怎麽辦？”郭天盟沒打算瞞仇文, “更何況仇文還能讀心操控他們, 我們把他們送過去, 還能保證他們不會被仇文咬嗎？”讀心這個能力實在太過逆天了。
下屬沒再開口。
郭天盟喝了一口茶：“仇冰河那邊呢？仇文每天都給她發信息？”
“嗯, 天天發消息，三天左右就會視頻一次。仇先生沒有透露兩方之間的矛盾，只告訴仇冰河說他已經徹底‘活’過來了。”下屬點頭。
“穩定就行。”郭天盟稍微松了一口氣。
“仇先生很在意仇冰河，我們沒必要那麽畏懼仇先生。”下屬皺眉，“仇冰河在我們這兒算是人質。”
“我們不是綁匪。”郭天盟提醒他，“仇文在意的人類有兩位, 一個是仇冰河，一個是關敬英，我們在意的人類有多少？”
“這……”
“我們和他，他才是那個更無所顧忌的，不要用千萬人類的命去賭。”郭天盟的眼睛有些幹澀，他閉眼揉了揉, “你拖家帶口的，去綁一個擁有大型殺傷性武器的自由人唯一的親人……哪有這種綁法？”
讓仇冰河來人類基地確實能限制仇文的行為, 仇文有動作之前總會想想他的女兒。但仇冰河絕對不能是人質, 這個人質的分量太重了。
仇文雖然是喪屍皇，可他不需要考慮所謂的子民, 不需要考慮國家運行，他的牽制沒有人類那麽多，他是真敢下死手的。
“一個星期後我再去找仇先生。”郭天盟重新睜開眼，“我給他帶點禮物。”
“您是要親自把那些研究員送過去？”下屬問。
“不，你給我準備點賀新婚的禮品。”郭天盟說，“安排人用實驗室的變異植物弄出點喜糖之類的玩意兒。”
下屬：“啊？”
“他就喜歡這個。”郭天盟又想了想，“哦對了，糖紙要是五顏六色的，最好有紅雙喜。”
“就這樣？”
“在禮品籃裏放兩個穿婚服的小人，不要西裝，要紅色婚服，最喜慶的那種。記得兩個小人都要是男的。”
“您確定這樣送禮您不會被趕出來嗎？”下屬表情糾結。
“那不然送什麽？錢？他有錢也沒地方花啊。”
“這些就是他真心喜歡的，去準備吧。”郭天盟擺了擺手，不過很快他又叫住了下屬，“最近總領的身體還好嗎？”
總領便是中央基地的最高領導人，也是全國781個基地的領袖。
“心臟的毛病好一點了。但也是經常熬夜，部長已經勸過總領了，但總領態度堅決。”
郭天盟嘆了一聲，卻沒有再多說什麽。
與此同時，仇文和關敬英正躺在草地上看星星。
他倆還是鬧了一通，鬧完之後便並排躺著，仇文問關敬英的過去，他問什麽，關敬英就答什麽。
“所以楚鐸以前因為腳踏兩條船被你揍過。”仇文噢了一聲，“他當時有沒有這麽犟？”
“沒有。”關敬英輕輕嘆了一聲，“而且他當時喜歡的是女孩。”
“其實……我在想。”關敬英有些猶豫。
仇文看向他：“想什麽？”
“想楚鐸的事，他是個沒正形的人，很幼稚。”關敬英說，“仇先生你說，他這次行為是不是他的錯呢？”
“他開槍打了你誒！”仇文睜大眼睛，“幸好沒有打中你的軀幹，不然我當時就把他的腦袋捏爆炸了！”
“我知道，可他不合常理地愛著程東潔，這不是他的本意。”關敬英說，“他不是同性戀，他甚至不是像何洛那樣的雙性戀，在程東潔出現之前，他喜歡的只有女人。”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仇文悟得很快。
楚鐸是個問題很多的人類，但這個世界上問題很多的人類並不少，楚鐸並不特殊。他對關敬英的敵視源於他對程東潔的愛，可是這種癲狂的愛卻不是楚鐸的本心，他是被萬人迷光環給影響了。
一個神智被幹擾的人犯下的罪行，真的能算是他本人的過錯嗎？
“我不管這些。”仇文說，“反正他們不能動你。”
“我明白，我不會感情用事。”只不過關敬英總覺得不該是這樣，“怎麽樣才能讓系統離開這個世界呢？”這個世界不需要萬人迷，也不需要系統。
他們這些劇情關鍵人物不會受影響，可是那些普通人受到的幹擾就太大了。
男人看到程東潔就會愛上程東潔，他們有的藏在心裏，有的付諸行動，與自己原本的愛人分手，甚至離婚。
這太荒唐了。
他們的愛人更是無辜，她們都不清楚發生了什麽。
至於那些同性情侶，如果都是女人，便都對程東潔無感。如果都是男人，便都會愛上程東潔，為了程東潔爭風吃醋。
“殺掉程東潔那孩子就好了，雖然有點舍不得……”仇文倒是想得很簡單。
“仇先生，這樣並不能確保系統不會轉移到其他人身上，到時候系統隱藏起來就麻煩了。”關敬英提醒仇文。
“我還以為你會批評我要殺掉程東潔的行為。”仇文隨口道。
“仇先生您解決問題的方式比較激進，但是……”但是這種處理方式和郭天盟的處事方式很像，如果真確定程東潔死後系統也會跟著消失，現在程東潔人估計早就不在了。
程東潔本身只是幼稚而已，他沒做什麽違法亂紀的事。如果程東潔沒有萬人迷光環，造成的影響有限，那沒有人會去管他，郭天盟估計只會把程東潔當成一個可憐的孩子，他有時間甚至會嘗試引導程東潔走上正途。
畢竟生活中的郭天盟就是一個吵架吵不過鄰居的“老實人”。
程東潔最大的問題就是他的萬人迷光環太過強悍了，而且他自己無法控制。他的性格放在“萬人迷”身上的問題就太大了，他不知克制，為自己萬人迷的光環沾沾自喜，給他的愛慕者暧昧的反饋，讓萬人迷光環的破壞性增大。
程東潔自己都沒意識到這一點，因為他只是純粹地想讓更多人癡狂。
可基地高層容忍不了。
仇文倒不是不能忍，畢竟傷不到他頭上來，他在意的人都不受影響。而且仇文占過程東潔便宜，他確實蠻喜歡程東潔的，不過他的喜歡實在有限。
仇文對所有人類的喜歡都有限。
“胡說，我就很喜歡你和冰河。”聽到了關敬英心聲的仇文為自己辯駁，“而且我這叫大愛，大愛就是眾生平等。”某種意義上來說，他依舊是聖父。
“我真是為人類操碎了心啊。”仇文感嘆。
關敬英覺得仇文純粹是被趕鴨子上架的，如果不是遇到了喜歡的人類，仇文能一個人在基地窩到地老天荒。
“我不窺探你的想法了，你真煩人。”仇文默默轉身。
“想法這個東西我沒法潤色。”關敬英連忙伸手搭在仇文胳膊上，試圖把仇文翻回來。
仇文很好翻，他也沒真生關敬英的氣。
“你自我調節的速度真的好快。”仇文伸手摸了摸關敬英的臉，“因為你比別人更早長大嗎？”
“我也不清楚，可能是我現在心裏越來越實在了。”關敬英覺得自己現在的心態讓他很舒服。
“是嗎？”仇文把手放在關敬英的胸口，似乎想通過觸感去分辨關敬英的狀態。
“仇先生你又……”關敬英呼吸陡然粗重起來。
“我又？”仇文的手緩緩向下。
就在關敬英準備握住仇文的手腕時，仇文忽然把手縮了回去。
關敬英有些懵，隨後他就見仇文滾了兩圈，沒往他懷裏滾，反而往相反的地方去了。
“仇先生？”關敬英不解。
仇文雙手環胸，滿臉得意：“我們現在來聊聊卡通角色唄。”
關敬英懂了，仇文還在記仇。
不過看仇文臉上的笑意，關敬英知道仇文沒有真生氣，仇文只是在逗他。
關敬英無奈道：“一般成年人不會穿動畫片的周邊服裝。”更何況仇文當時穿的還是一件大紅色的背心。
關敬英真以為仇文是在和他分享愛好。
“你的意思是我很幼稚？”仇文蹙眉。
“您當然不幼稚。”關敬英跑到仇文身邊，“您很成熟。”
仇文盯著關敬英的眼睛，他什麽都沒說。
“仇先生？”關敬英又問了一聲。
仇文還是沒有回應，他只是看著關敬英。
關敬英偷聽了仇文的心聲，隨後他的臉蹭一下就紅了：“這個……這個……”
“什麽啊？”仇文故作不解。
關敬英起身坐到了仇文的腿上，仇文又誇張地張了一下嘴：“敬英，你這是做什麽？”
“閉，閉嘴！”關敬英牙齒微微發顫，他伸手嘗試解開自己的扣子。
仇文的手搭在關敬英的腰上，黑色直筒工裝褲顯出了關敬英漂亮的腰線。
關敬英的腰細體現在他腰部胸寬的對比上，單看尺寸，他的腰絕對不算細。
畢竟關敬英比普通人大了好幾號。
在關敬英脫下襯衫之後，仇文迅速捂住眼睛：“哎呀！”
“仇先生。”關敬英拉住仇文的手腕晃了一下。
仇文不為所動。
“仇先生您別玩了。”關敬英的臉已經紅透了。
仇文把手挪開，他看著關敬英，真情實感地哇了一聲，他在感嘆。
而關敬英被這驚嘆一“哇”給弄死機了，腦子徹底成了一團糨糊，失去思考能力了。
“敬英？！”這次輪到仇文去晃關敬英了，“敬英！！”
“啊啊啊！敬英你沒事吧！都這麽多回了，你臉皮怎麽還這麽薄呢？！”
“我不能沒有你啊！冰河的哥哥不能是個傻子！！”
“敬英！！！”
……
“阿啾！”仇冰河打了個噴嚏，她疑惑地往上方看了一眼。
“感冒了嗎？”仇冰河身旁的女士問她。
“沒有。”仇冰河搖搖頭。
那位女士給她端來了一杯熱牛奶：“巧克力奶，你應該會喜歡，我聽曼章說你喜歡喝甜的。”
“謝謝您。”仇冰河接過牛奶喝了一口，隨後她眼睛都亮了，“這個味道好棒！！”
那位女士看著她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笑：“你和你媽媽長得很像，但你們性格不太一樣。”
坐在仇冰河身旁的女人就是賀鴻，也就是原文裏那位和仇冰河生母爭奪戀愛對象的惡毒女配的母親。
“不一樣嗎？可是我哥說我媽媽的性格很開朗誒。”仇冰河靠在賀鴻家的沙發上，她半點沒有做客的拘謹，舒舒服服地窩著。
“她可不是一直開朗的。”賀鴻搖搖頭，“我認識她的時候，她是個小心謹慎又容易自卑的女孩。”
“真的？”仇冰河有些懷疑。
“我認識她的時候她只有十六歲，她敏感自卑，聽不懂同學聊的內容。”
“可我親生母親是個很厲害的研究員啊。”
“哈哈，不是學術上的，她成績一直都不錯。”賀鴻搖了搖頭，“我是說生活，我們學校大部分都是有一定背景的，我們早早地接觸了各式各樣新奇的玩意兒，但她不懂這些。”
“我知道，你的祖爺爺和我爸爸的關系很不錯。”仇冰河說。
“你的爸爸……仇文嗎？那確實是。”賀鴻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你居然被仇文養大了啊……你媽媽很喜歡仇文，你知道嗎？”
仇冰河點頭。
這種喜歡還影響到了她哥哥。
“那你知不知道，她喜歡仇文其實是受我的影響？”賀鴻笑著指了指自己，她已經五十多了，可保養得當，那張臉看不出多少歲月的痕跡。
她渾身上下最深的就是眼尾的魚尾紋，她是一位很愛笑的女士。
“誒？！”
“不知道對吧，也是……沒人會了解這些。”賀鴻喝了一口茶，“誰還會記得呢……”
賀鴻給仇冰河講述了一個與原文記錄全然不同的故事。
賀鴻和仇冰河的母親關華婷是最好的朋友，或者說她們曾經是最好的朋友。
賀鴻家庭教養不錯，她很清楚關華婷的“無知”源於她的家庭條件，沒人能沒接觸的情況下完全了解另一個圈子的運行模式和喜好。
所以賀鴻總帶著關華婷去開闊眼界。
仇文的名聲一直都很響亮，關華婷也一直敬佩仇文，可她那時候並沒有太過在意仇文這個已經故去的老前輩。
賀鴻不一樣，她的先輩是仇文的忘年交，而她不可避免地被家族前人的事跡影響，她對仇文這位英年早逝的天才充滿了好奇，她基本把所有能接觸的有關仇文的資料都查了一遍。
那時候她還小，她接觸不到有關仇文長相的信息，但她把其餘資料都分享給了當時她最好的朋友，也就是關華婷。
那時候她們聊天總會聊到仇文，而賀鴻是個堅定的“仇吹”，再然後仇文在關華婷的心中也越來越不同。本來仇文這兩個字就是許多研究員的信仰，而對於關華婷來說，這兩個字大概還承載了她少年時期的部分記憶。
“所以我說你不像你媽媽，你媽媽的自信和活潑是後來才有的。”賀鴻看著仇冰河瞇起眼睛的享受的樣子，“你可能更像你的養父。”
“我確實很像我爸爸，他是我親爸爸。”仇冰河覺得仇文養了她這麽久，怎麽著也得養出點血緣關系來了。
雖然她最近學的生物告訴她撫養關系沒法傳遞基因，但那些人連她爸如今的情況都搞不懂，可見人類的學問還是有短板的。
賀鴻但是沒有反駁仇冰河，她只是說：“你的生父聽到這話該傷心了。”
“他死了。”仇冰河提醒賀鴻，“死了就是沒了，他再也不能發表他的看法了。”
賀鴻沈默。
“所以賀阿姨你最後是怎麽和我媽媽鬧掰的啊？”仇冰河繼續問。
賀鴻看著手中的杯子，她輕聲說：“我懷疑……我們的關系從來就沒好過。”
“啊？”仇冰河聽不明白。
“因為某一天，你媽媽她超過我了。”賀鴻閉上眼，“先是研究成果，再就是她的性格。她成長的速度很快，而我看著她慢慢從一個沒主見的小孩長成信仰堅定的成年人……我在嫉妒她，我恨她。”
“這時候我猛然發現，我過去對她的好只不過是高高在上的施舍。”賀鴻靠在沙發扶手上，“我能接受她永遠在我身後當一個沒有主見的跟屁蟲，但是我接受不了她成為一個完整又強大的人。”
“我和她走到了對立面，我開始跟她攀比，無論是科研成果還是為人處世的風度。”賀鴻輕聲說，“我們鬧掰了，我們互相把對方拉進了黑名單，基本只在某些學術交流會上能見到，我們總是刻意躲避彼此的目光。”
賀鴻說到這裏，她搖了搖頭：“我曾無數次把她從我的通訊黑名單裏拉出來，盯著她的名字和頭像看半天之後又把她拉黑。”
“僅有的幾次交流，我也控制不住我的刻薄。”
“然後你們就一直這樣？”仇冰河問。
“嗯，直到你母親的死訊傳來。”賀鴻看著仇冰河，她的視力不算好，在沒戴眼鏡的情況下，仇冰河在她眼中顯得格外模糊，“我大概知道她的死亡是怎麽一回事，當時的我很崩潰。”
“為什麽？你討厭她，她死了你應該高興啊。”仇冰河說話很直接。
“我也是那個時候才發現我不恨她。真是奇了怪了，我又不喜歡她，又不恨她，可我卻那麽在乎她。”賀鴻嘆息，“後來我想明白了，我寄生於她。”
“那樣的死，太不應該了。”賀鴻說，“沒有價值，只是作為天平上的砝碼。我對外人說過，我和她的關系從來都不好。”
“結果他們傳成了你們兩女爭一男？”聽賀鴻的講述，這段故事裏並沒有仇冰河的親生父親存在。
“以訛傳訛罷了，他們總是偏向於戲劇狗血的情節。我只是不去辯駁，說真的，我辯駁了作用也不大，他們大概會認為我在狡辯吧。”賀鴻也不在乎這些，“其實你哥哥剛來中央基地的時候我去偷偷見過他。”
“為什麽要偷偷見？我哥哥是個很講道理的人，他不會討厭你的。”仇冰河覺得關敬英這人特別好，關敬英肯定不會對賀鴻有意見。相反，關敬英會很尊重賀鴻這個長輩。
“我不敢啊。”賀鴻說，“我膽子小，我怕得要死。”
“你也是，如果不是你主動找過來，我是不敢去見你的。”賀鴻怕面對關華婷的兒女，當她足夠成熟之後，她愈發覺得當時自己應該找關華婷說清楚的。
可她錯過了，而對於關華婷來說，一切早就結束了。
“我開始擔心我和曼章姐姐的未來了。”仇冰河皺眉。
“你不用擔心。”賀鴻慢悠悠地開口，“曼章對你沒有高高在上的施舍。”
仇冰河不信：“可我是個窮姑娘，我的老家最近都被炸了，家裏只有一個爸爸和一個哥哥。”
賀鴻挑眉，她嘶了一聲：“最近曼章回家，開口一個‘冰河’閉口一個‘冰河’，看到點好東西就想拿過去跟你分享分享。”賀曼章沒有給仇冰河灌輸自己的思想，她從一開始看到的就是仇冰河這個人。
硬要說的話，賀鴻覺得賀曼章像是在帶妹妹。
“我大概清楚你為什麽要進人類基地。”賀鴻放下茶杯，“我想我們未來的關系會很不錯。”
她朝仇冰河伸出手：“我現在依然很喜歡仇文，他是先驅。”
仇冰河歪了歪頭，隨後她笑了：“噢！”
她和賀鴻交握。
現在的仇文依舊被稱為先驅，那說明賀鴻認為喪屍是一種進化，她認為喪屍化是人類的新出路，她是轉化派的。
“希望你在這裏過得開心。”賀鴻是一個比較溫和的轉化派。
她確實認為喪屍是人類的出路，但這一切要在證明喪屍有繁衍能力之後才能徹底敲定。
繁衍能力意味著新生與未來。
而從其他變異生物的身上看，喪屍獲得這一能力是遲早的事。
“我可以教你。”賀鴻說，“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放假可以來我這邊玩。”
“好哇”仇冰河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你確實不像你媽媽。”賀鴻看著仇冰河說，“不過你也確實夠討喜。”
賀鴻希望仇冰河能在喪屍和人類之間發揮更大的作用。
現在各個組織各個派系越來越極端了。
那些家夥還不知道要折騰出多少驚天動地的事。
……
“我們查過了楚鐸的通訊記錄，他沒有通過高科技設施與人傳遞信息，看著像是激情犯罪。”調查人員報告道。
“像是？”負責人抓住了重點，“什麽意思？”
“他幾天前執行任務遇到了喪屍的襲擊，但是那次襲擊沒有引發傷亡，最重要的是他們隊長發現在遇襲的同時，光仔跟在他們車後面。”
“光仔……哦，那個排名第二的喪屍對吧。”負責人揉了揉太陽穴，光仔原本的數字代號已經被光仔兩個字取代了。
他怎麽念怎麽不舒服，總覺得自己在喊龍光禮先生的小名。
“對，但是光仔沒有躲藏也沒有攻擊，只是跟著他們，眼看著他們被喪屍襲擊。”
“這不正常，光仔有吃喪屍的習性，那些喪屍不敢在光仔附近捕獵。”負責人明白了，“那群喪屍是腦控喪屍？”之前襲擊仇文基地的喪屍也是被腦控了的。
“很有可能，我們懷疑是在喪屍襲擊陸行車的過程中給楚鐸傳遞了信息。壓力服的作戰記錄已經被調出來了。記錄很混亂，不過我們還是發現了這一段。”調查人員把虛擬屏遞到負責人面前。
畫面裏，喪屍們的臉幾乎要貼在壓力服的頭盔上了，作戰記錄儀本來就在頭盔內部，基本就是以第一視角記錄這場戰鬥。
負責人微微後仰了一下，隨後他挺直後背。
畫面裏無數喪屍撲來，又被爆頭。可很快，壓力服的主人像是意識到了什麽，他的動作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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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型不對勁。”調查員解釋，“我們發現這些喪屍雖然在嘶吼，可他們的口型很像是人說話的口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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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責人眉頭皺起。
“另外，這個視頻的原片裏，這一段的畫面裏有血液，所以我們根本看不到這些喪屍的口型。”調查員繼續說，“大概是程東潔身上的系統幫我們修覆了畫面。”
“它還給我們發了一條信息表示不是它幹的。”調查員把信息也給了負責人。
負責人看了一眼，隨後他陷入沈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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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繼續調查系統，盤問程東潔。”調查人員伸手往下翻，“系統再次回覆了我們，他給我們發了一排的中指，還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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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罵完我們又笑著示好？”負責人眉頭都快擰巴到一起去了，“狠狠地查！”
【去他媽的土鱉！】系統在程東潔腦子裏罵了一聲。
再次被限制自由的程東潔睜大雙眼：【你是誰？！】
【我是系統。】系統的聲音重新平靜了下來。
【剛才你在罵人？】程東潔還以為這個破系統是個不通人情的人工智障。
【是的，我身上有人性化設計。】系統解釋，【能夠比較準確地表達現在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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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您暫時出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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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才已經替您罵過了。】
【你也是！呸你個沒用的東西！】
【宿主，您可真沒禮貌。】
等到了仇文規定的期限之後，郭天盟準備帶著禮物進綠洲見仇文了。
“副部長，您真要這樣？”下屬看著自家嚴謹的副部長左手拎著五顏六色的糖果籃，右手抱著一個一人高的醜陋卡通娃娃，背上還背著紅得讓人不忍直視的紅玫瑰床上四件套。
“對。”郭天盟把娃娃往上摟了摟，這娃娃太長了，他怕娃娃拖到地面，“不行，弄個塑料袋在娃娃下面套一下，不然它容易往下滑。”
畢竟它那只手除了抱娃娃以外，還拎了一袋子閃閃發光的頭飾。
下屬連忙上陸行車翻，翻出一個透明塑料袋，隨後他跟著身旁一名外派隊員一起給娃娃套塑料袋。
娃娃太大了，他們確實只能套到最底下那一層。
套好之後郭天盟便目光堅毅地走向了綠洲。
幫忙套塑料袋的外派小隊隊員忍不住拍了拍胸口：“我從來沒見過這麽花裏胡哨的娃娃，我感覺它的眼睛在盯著我看。”
“這是副部長特意選的，五光十色炫彩小熊。”下屬解釋。
“那玩意兒是個熊？！”隊員大驚失色。
“是啊，你以為是什麽？”
“我以為是不可名狀的怪物。”隊員問下屬，“你知道克蘇魯嗎？”
下屬：……
有這麽誇張？
隊員繼續：“我感覺自己剛才在掉San值。”
下屬繼續沈默。
隊員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如果仇先生覺得咱們這位副部長是在挑釁，我們要闖進綠洲把副部長救出來嗎？可是我們進去也會死啊。”
下屬深吸一口氣：“副部長說了，仇先生喜歡這個。”
隊員問他：“你信嗎？”
下屬不信，但他不能直接說出口。
隊員很無奈：“我在愁啊。”
回頭他們還能把副部長完整地帶回去嗎？別到時候副部長只能被一塊一塊地撿回去了。
就在綠洲外的人們心驚膽戰時，綠洲裏的仇文卻忍不住嗷了一聲。
這一嗓子讓外面等待的人們驚恐，也讓直面仇文吼叫的郭天盟感受到了一陣頭暈目眩。
“這個！！這個真的可以給我嗎？！”仇文指著那個炫彩狗熊。
郭天盟帶著職業微笑，他沖仇文點點頭。
仇文又嗷了一嗓子，不過這次他嗷地很小心。
仇文一把抱起了炫彩狗熊，他舉著狗熊轉了一圈，隨後把狗熊狠狠地摟進了自己的懷裏：“它摸起來真舒服！”
“您喜歡就好。”郭天盟微笑不變。
隨後郭天盟又從七彩糖果籃子裏掏出了一本書，他把書遞給了關敬英。
“木漿的紙質書？！這個我不能要！”關敬英把書推還給了郭天盟。
“這不是送給你個人的，這相當於外交禮物。”郭天盟知道怎麽說才能讓關敬英接受，“而且你不是想建園林麽，這是一本建築書，雖然比較初級。”
紙質書是絕對的奢侈品，建築類的知識其實用通訊器就能查得到，這種書存在的最大價值就是為了儀式感。
像塑料紙質書還會用特質的香水模仿木質紙質書的味道，紙張和油墨的味道。
“這類禮物不能不收，除非喪屍想和人類徹底鬧掰，我們之間的關系應該還沒到那一步。”郭天盟重新把書放到關敬英的手上，隨後他拍了拍關敬英的手背。
“這是什麽？！”仇文註意到了郭天盟身後背的床上四件套。他把床上四件套也給舉起來看了，順便把背著四件套的郭天盟也舉了起來。
“上次您只要了一床被子，這次我想準備一套送給您。”郭天盟還能保持笑容。
仇文這下是真高興了：“好小子！你是真會討人喜歡啊！”
郭天盟把裝著糖果和小娃娃的籃子遞給了仇文：“我們部長和總領想通過通訊來向您道歉，您看可以嗎？”
仇文微微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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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哇！你都送了我這麽多東西了，怎麽會不好呢？”
郭天盟松了一口氣。
部長和總領給仇文道了一小時的歉，並且保證那些搞腦控的研究員會被一個不少地送給仇文。
仇文高興了，他和關敬英一起跟著郭天盟出了綠洲。
仇文抱著他的娃娃和床上四件套，他的上半身被徹底遮住了，差點直接撞到陸行車上，幸好被關敬英眼疾手快地拉了回來。
當然，仇文肯定是不會受傷的，陸行車會不會受傷就不一定了。
仇文那一堆炫彩的玩意兒在陸行車裏占了很大一塊地，而仇文這個陰郁的，渾身只有黑白兩色的喪屍皇滿足地躺在其中，他看起來很享受，他連大紅色塑料袋都沒有放過，那個塑料袋被他攥在手裏。
下屬和外派隊員們都有些意外。
“您喜歡這個？”他們問仇文。
“它們很漂亮。”仇文摸了摸炫彩狗熊。
那位套塑料袋的隊員又看了眼炫彩狗熊，隨後他迅速挪開視線，傷眼睛。
“其實。”仇文忽然開口，“喪屍眼中的世界和人類是不同的哦。”
隊員和下屬看向仇文。
“我們眼中沒有那麽多顏色，所以我可能格外偏好這些色彩斑斕的小東西吧。”仇文勾唇微微一笑。
那隊員莫名覺得沈重：“原來是這樣嗎？”
仇先生在騙人。
關敬英面無表情地看著那群滿懷愧疚的隊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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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天盟看了下關敬英的反應，關敬英沒有心疼難過。
嗯，仇先生又在逗小孩。
郭天盟笑容不變。
“您知道發光鞋嗎？”有隊員忽然開口。
關敬英冷靜的表情繃不住了：“你……”
“什麽東西？”仇文反應更快。
“就是一種鞋，外表看來和普通鞋沒差別，但是踩一腳它的底就能發光，您小時候沒穿過？這鞋很早就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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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敬英嘴唇顫抖：“仇先生，您……想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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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只有我，我們全家都要有！”仇文高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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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後，遠在中央基地的仇冰河收到了一個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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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冰河還是個沒到二十歲的女生，對她來說還是黑白灰這類固定搭配比較帥氣。
她和她爸還是有代溝的。
是的，在她看到鞋的瞬間，她就明白了鞋是誰送的。
她給仇文發了通訊請求，仇文秒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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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河！！冰河你快看！”仇文把攝像頭對準了其他喪屍。
喪屍們正在大廳裏跑來跑去，他們每個喪屍都有發光鞋。
喪屍們在蹦跶，在切換歌曲，他們還在一起唱。
一旁的郭天盟在微笑。
“你也來！你也來！”淑雲對郭天盟招了招手。
郭天盟哈哈笑了兩聲，剛要拒絕，他就被史載拉著跑了兩步。
他的鞋底也亮了，音樂響起。
郭天盟的笑容僵在了他自己的臉上。
岳巍和關敬英兩人在運動，他們倆頭朝下倒立，正在做俯臥撐。
他倆也穿著鞋，但他倆的鞋暫時沒亮，他們以鍛煉的名義逃避著這場娛樂活動，也不知道他倆能堅持多久。
何洛也想和他們一起做俯臥撐。
他剛撐上便落了下來，腳著地，光亮起，音樂開始。
“不不不，我再試試。”何洛試圖重新倒立。
他不斷下落，不斷重新開始。
何洛臉都憋紅了，他快哭了。
看著這一切的仇冰河：……
這是什麽？是地獄的畫卷嗎？
在喪屍基地之外，光仔穿著他的發光鞋到處走來走去，收獲了一眾喪屍羨慕的目光。
“嗷嗷！”【哇！他好酷哦！】
光仔驕傲地擡起了自己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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