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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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Chapter 54
疼痛感來得猝不及防, 周暮不自覺發出一聲□□，又很快止住，下意識雙手抵在傅朝野胸口, 試圖推開他。
而傅朝野根本不給她這樣的機會，強勢而不容推拒的吻壓著, 見人還想逃，傅朝野幹脆將其抵在了墻上，細細密密的吻兇悍又急促，懲罰意味明顯。
可他明明都知道剛剛那句是氣話，卻也不允許周暮說。
這些年他對溫肆延追求周暮一事一直都是睜只眼閉只眼, 不管是國外的那幾年，還是回國後，他都沒有選擇與溫肆延撕破臉, 要換了高中那會兒，估計早和溫肆延打上一架了。
他自認為自己已經做得足夠好，沒有幹涉周暮的社交，也不去打擾她，但很明顯，這樣的讓步沒有一點好處，所以他也不打算再無視忍受下去了。
他的另一只手箍住她的細腰，呼吸交纏, 空氣中都彌漫著酒精以及荷爾蒙的味道。而這般橫沖直撞的怒火也在周暮狠力反咬住舌尖的那一瞬間，消失得一幹二凈。
找著機會，周暮逃了出去，破口大罵道：“艹, 你他媽知不知道你咬得有多疼啊。”
傅朝野知道，他怎會不知道, 到現在他都能嘗到淡淡的鐵銹味，而周暮反咬過來的那一下也不輕，她可能想咬死他心裏才平衡，那就由著她。
“再重覆一遍。”傅朝野眼眸漆黑，嗓音深沈而低啞。
周暮有些懵，氣沒消散，語氣不好：“重覆什麽？”
“故意氣我的話。”
聞言，周暮不自覺悶哼了一聲：“誰說那是氣話，我倆現在什麽關系，你說親就親，憑什麽你可以他不可以。”
就在周暮說完這句話後，不遠處出現個黑色的身影，正朝兩人在的方向走來。
像是幫周暮解圍，他喊了聲：“周暮，過來。”
真是好巧不巧。
周暮還記得，她跟傅朝野剛談戀愛不久的那個暑假，剛認識烏夢那會兒，傅朝野吃醋時說的就是這句。
不同於傅朝野的強硬，溫肆延說這話時要柔和許多，更像是多年好友在幫朋友解圍。
所以在很久前，周暮還在國外走秀那會兒她就跟溫肆延說過，有沒有可能溫肆延的喜歡也只是欣賞，就像是粉絲看偶像。
要不然很難說清楚這種感覺。
但傅朝野並不這樣認為，他覺得那句過來是挑釁，溫肆延或許聽到了周暮說的話，正得意著，覺得馬上可以拿下她。
傅朝野不可能給這樣的機會，好不容易等到周暮回國，解決了一個沈宴溫，又來一個溫肆延，周暮的桃花怎麽就這麽旺呢，真是防都防不住。
不等溫肆延伸手牽周暮，傅朝野直接將人拽到了身後。
他的氣息陰沈兇煞：“我給你臉了？當初簽人就沒搶過我，耍的那些惡心人的手段別以為我不知道，我和周暮的事情非得插一腳？就樂意搶別人的是嗎？”
聞言，溫肆延露出冰冷陰險的笑容：“傅老板沒用些什麽手段嗎？就我知道的就不止簽約這一件事，需要我說得再詳細一點嗎？比如，身邊的某個人。”
周暮的神情也在這一刻變得有些覆雜，她開始反覆琢磨著溫肆延說的話，什麽手段，什麽身邊的人。
而傅朝野似乎並不擔心溫肆延把知道的事情挑明，又一次強調道：“我和周暮的事情你最好別插手，再者，她是我公司的藝人，不勞煩溫老板隔三差五的往上湊。”
說完這話，傅朝野直接牽住了周暮的手，帶著她離開這裏。
周暮沒有反抗，任由傅朝野牽著自己出夜店。
來到車旁，傅朝野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讓周暮進去，周暮杵著沒動，好半天才轉過身看向傅朝野。
對上視線的那一瞬間，周暮開口道：“溫肆延說的話是什麽意思，我不懂，麻煩傅總解釋一下。”
傅朝野眸光微動，表情有些覆雜，眉心不自覺微蹙，想將周暮塞進車裏：“回去跟你說。”
但周暮不樂意了，甩開傅朝野的手：“為什麽不能現在說清楚？從最開始我倆遇到，你調查我，卻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看我演戲。再到我出國，你在我身邊安.插/你的人，有意思嗎這樣？”
不等傅朝野開口解釋什麽，周暮語氣惡劣：“我是你們有錢人的玩物嗎？想盡各種辦法簽下我，然後呢，占為己有，控制我，讓我按照你們的想法，亦或者人設活下去，是嗎？”
興許是這句話太傷人，傅朝野不再允許周暮鬧下去，將她強行塞進車裏，重重關上門。
周暮試圖開門逃出去，傅朝野早就不給她這個機會了，鎖上車門，隨後繞到駕駛位，按下開門鍵坐進車裏。
周暮吼出聲：“傅朝野你是不是有病？你是不是就樂意做強迫人的事情？”
既然如此，傅朝野不藏著了，他也從來都沒想過要藏著，踩了一腳油門，目視前方：“對，我就樂意強迫你。”
要不是車已經駛上主路，周暮的拳頭早砸到傅朝野胳膊上了，她也只是罵了句：“變態。”
傅朝野順著周暮的意思來：“嗯，我是變態。”
她看著他，唇線緊繃，透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好一會兒才開口：“傅朝野我討厭你。”
沈默幾秒。
“別討厭我。”
他的聲音低沈中帶著幾分磁性，不同往常的讓人不敢靠近，如今的他更像是在求和。
周暮聽不出嗎，當然聽得出了，可哪又怎樣，杵在兩人中間的東西依舊存在，周暮也不可能就此和傅朝野重新開始。
安靜了一路，柯尼塞格停在酒店地下停車場。
門鎖已開，周暮卻沒有要下車的意思。
傅朝野解了安全帶看向她：“不走了？”
周暮沒應他的話，微微垂著眸，手機界面正停留在與某人的聊天框內，好一會兒她才轉眸對上傅朝野的視線：“肯裏是不是你的人。”
傅朝野沒有刻意隱瞞的意思：“不算。”
周暮理解不了這話裏的意思，眉心蹙得越發厲害：“什麽叫不算？”
問出這句後，周暮越想越覺得可笑，不自覺嗤笑出聲：“是不是我在國外的那幾年，身邊出現的所有人都是你安排的，包括所謂的爛桃花，以及我和沈宴溫重新在大學遇到的那個下午，我和他被人圍堵，有人出面解決問題。”
傅朝野不意外周暮知道這件事，只聽著她情緒激動的繼續道。
“你的人是圍堵的那一夥，還是解決問題的那一個？”
是質疑嗎？認為傅朝野就是個無惡不作，耍小心機的人。可周暮又沒有把話說死，想聽傅朝野的解釋。
而這一整句都像是氣話。
傅朝野了解周暮，情緒異常穩定：“你明明知道的。”
對啊，周暮什麽都知道，她又怎會不知道呢，如果不知道，她又怎會在很多年後和沈宴溫因為某件事產生矛盾後，反應那樣的強烈。
記不清具體的日子了，只知道那是在美國生活的第四年，很寒冷的一天。
周暮和往常一樣，周五晚上放學後去療養院看望周搖。近幾日周搖的身體以及精神狀態越來越好。
在上個禮拜見面後主動提出想在下次見面時收到一束鮮花，周暮記得，周搖曾經跟自己談起過和初戀男友的愛情故事。
那時周暮還很小，在讀小學一年級，晚上睡覺前問起了周搖有關父親的事情，周搖當時楞神了好半天，最後跟周暮講起了與初戀男友的故事。
周暮以為，周搖的初戀男友便是自己的父親，後來大些了才知道，原來周搖早就忘了周暮的親生父親是誰。
或許是身體心理上的某種自我保護意識，讓她不願想起某段不堪的回憶。
其實如果一直都這樣還好，可自從認識了傅臨威，一切的一切都變了。
在同時面臨不知情的情況下當三，被正主害得流產，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以及不斷的被PUA，導致身體心靈上無法磨滅的創傷。
可就算這樣，秦江也不願放過周搖，要不是逃走後將姓連名一起改掉，住進了醫院接受治療，周搖大概這一輩子都會活在痛苦中。
所以在很多時候周暮是無法理解周搖的，明明都這麽痛苦了，為什麽還要重蹈覆轍，到底得多麽愛這個人，才能將曾經割到肉/體.上的傷痕統統遮蓋住，當做沒有發生過。
直到今日，周暮還是無法理解，所以她不可能再讓周搖回國，因為她也沒辦法保證周搖會不會再次被那個可恨的人找上，幾句甜言蜜語就被哄騙得暈頭轉向。
而看到周搖現在狀態越來越好，提出的要求也一直記在心裏，每次去看望她，都會帶上一束鮮花。
只不過這次過來療養院卻看到了個熟悉的人。
沈宴溫坐在床邊和周搖有說有笑，客廳的茶幾上擺著一捧百合花，上面還冒著水珠。
周暮沒往房間裏進，從不遠處走來的護工看到這一幕，原本想打招呼來著，最終還是忍住了，只悄悄走到周暮身旁，壓著嗓音問：“怎麽不進去？是因為那個帥哥嗎？”
周暮轉頭看向年輕的護工，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他什麽時候來的？”
女護工回想片刻，說：“來了有一陣子了，先前還和搖搖姨聊些學校的事情，剛剛我走的時候聽到他倆在說什麽跟人結婚。”
聞言，周暮眉心不自覺蹙起，她拍拍護工的肩膀：“你先去忙你的。”
女護工知道周暮的意思，同為中國人，對於這些層面的話語再了解不過，麻溜的離開了這處。
待女護工走後，周暮才擡腿往房間裏走。
聽見門口傳來動靜，沈宴溫很快看過去，就見周暮手裏拿著束向日葵。
他笑著說：“你們今天下課還挺早的。”
周暮沒什麽話接，將帶來的花擺到了床頭櫃上，而後順勢坐到了周搖的床邊。
興許是覺得周暮沒禮貌，不搭理沈宴溫，周搖輕拍了下周暮的手背：“小溫跟你說話呢。”
周暮看在周搖的面子上，沒什麽情緒的回了個嗯。
沈宴溫也不在意，繼續同周搖說有趣的事情。
周暮在一旁聽著，沒提到有關結婚的事，本以為坐坐就可以各回各家，不曾想周搖打著彎提起了。
“我覺得小溫挺好的，不管是性格還是學習成績，以及對未來的規劃，我都挺滿意的。”
是個人都聽得出這話裏的深層意思，但周暮裝不懂，也希望他們能別戳破了這層窗戶紙，奈何沈宴溫得到認可後得意起來。
“阿姨你喜歡就好，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暮暮的。”
周暮不想在周搖面前和沈宴溫撕破臉，在國外的這幾年，沈宴溫幫到了不少忙，周暮很感激，但也只是感激，不會日久生情。
如果要換物質上提供的幫助，周暮可以去打工賺錢，但如果是以身相許，那就太可笑了。
周暮沒有回應兩人的話，任由他們聊著，聊到很晚，周搖該休息了，他們才一同離開。
沈宴溫今天開車過來的，主動提出載周暮一程，周暮沒有拒絕，因為她有事要跟沈宴溫說清楚。
坐上副駕駛座，周暮沒系安全帶，沈宴溫看了眼，知道她什麽意思，等她先開口。
目視前方許久，在車內燈熄滅的一瞬間，周暮清冷疏離的聲音響起：“解決不了我，開始解決我媽了是嗎？”
沈宴溫沒吭聲，興許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像說什麽周暮都不樂意聽。
也的確，周暮不需要沈宴溫說話，她來說：“我不止一次強調過，我和你不可能，就算我和傅朝野已經分手了，你也不在我的擇偶人選中。我很感激你所提供到的幫助，但也只是感激，如果你想得到更多，那很抱歉，我給不了。如果你覺得虧了，你所投進來的金錢，我可以十倍的還給你。”
說到這，沈宴溫再也忍不了：“那我之前救你那次，怎麽算？”
周暮似乎沒想過沈宴溫會提這件事，救人的事跟他有關系嗎？別太自以為是了吧，真夠惡心人的啊。是想通過這件事來綁架周暮嗎？
幾乎是這句話說出口的下一秒，周暮轉頭對上沈宴溫的視線，回懟道：“你真以為是你擺平了那件事嗎？”
聞言，沈宴溫蹙起眉：“不然呢。”
周暮嗤笑出聲：“你還沒那麽大的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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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感來得猝不及防, 周暮不自覺發出一聲□□，又很快止住，下意識雙手抵在傅朝野胸口, 試圖推開他。
而傅朝野根本不給她這樣的機會，強勢而不容推拒的吻壓著, 見人還想逃，傅朝野幹脆將其抵在了墻上，細細密密的吻兇悍又急促，懲罰意味明顯。
可他明明都知道剛剛那句是氣話，卻也不允許周暮說。
這些年他對溫肆延追求周暮一事一直都是睜只眼閉只眼, 不管是國外的那幾年，還是回國後，他都沒有選擇與溫肆延撕破臉, 要換了高中那會兒，估計早和溫肆延打上一架了。
他自認為自己已經做得足夠好，沒有幹涉周暮的社交，也不去打擾她，但很明顯，這樣的讓步沒有一點好處，所以他也不打算再無視忍受下去了。
他的另一只手箍住她的細腰，呼吸交纏, 空氣中都彌漫著酒精以及荷爾蒙的味道。而這般橫沖直撞的怒火也在周暮狠力反咬住舌尖的那一瞬間，消失得一幹二凈。
找著機會，周暮逃了出去，破口大罵道：“艹, 你他媽知不知道你咬得有多疼啊。”
傅朝野知道，他怎會不知道, 到現在他都能嘗到淡淡的鐵銹味，而周暮反咬過來的那一下也不輕，她可能想咬死他心裏才平衡，那就由著她。
“再重覆一遍。”傅朝野眼眸漆黑，嗓音深沈而低啞。
周暮有些懵，氣沒消散，語氣不好：“重覆什麽？”
“故意氣我的話。”
聞言，周暮不自覺悶哼了一聲：“誰說那是氣話，我倆現在什麽關系，你說親就親，憑什麽你可以他不可以。”
就在周暮說完這句話後，不遠處出現個黑色的身影，正朝兩人在的方向走來。
像是幫周暮解圍，他喊了聲：“周暮，過來。”
真是好巧不巧。
周暮還記得，她跟傅朝野剛談戀愛不久的那個暑假，剛認識烏夢那會兒，傅朝野吃醋時說的就是這句。
不同於傅朝野的強硬，溫肆延說這話時要柔和許多，更像是多年好友在幫朋友解圍。
所以在很久前，周暮還在國外走秀那會兒她就跟溫肆延說過，有沒有可能溫肆延的喜歡也只是欣賞，就像是粉絲看偶像。
要不然很難說清楚這種感覺。
但傅朝野並不這樣認為，他覺得那句過來是挑釁，溫肆延或許聽到了周暮說的話，正得意著，覺得馬上可以拿下她。
傅朝野不可能給這樣的機會，好不容易等到周暮回國，解決了一個沈宴溫，又來一個溫肆延，周暮的桃花怎麽就這麽旺呢，真是防都防不住。
不等溫肆延伸手牽周暮，傅朝野直接將人拽到了身後。
他的氣息陰沈兇煞：“我給你臉了？當初簽人就沒搶過我，耍的那些惡心人的手段別以為我不知道，我和周暮的事情非得插一腳？就樂意搶別人的是嗎？”
聞言，溫肆延露出冰冷陰險的笑容：“傅老板沒用些什麽手段嗎？就我知道的就不止簽約這一件事，需要我說得再詳細一點嗎？比如，身邊的某個人。”
周暮的神情也在這一刻變得有些覆雜，她開始反覆琢磨著溫肆延說的話，什麽手段，什麽身邊的人。
而傅朝野似乎並不擔心溫肆延把知道的事情挑明，又一次強調道：“我和周暮的事情你最好別插手，再者，她是我公司的藝人，不勞煩溫老板隔三差五的往上湊。”
說完這話，傅朝野直接牽住了周暮的手，帶著她離開這裏。
周暮沒有反抗，任由傅朝野牽著自己出夜店。
來到車旁，傅朝野打開副駕駛座的車門讓周暮進去，周暮杵著沒動，好半天才轉過身看向傅朝野。
對上視線的那一瞬間，周暮開口道：“溫肆延說的話是什麽意思，我不懂，麻煩傅總解釋一下。”
傅朝野眸光微動，表情有些覆雜，眉心不自覺微蹙，想將周暮塞進車裏：“回去跟你說。”
但周暮不樂意了，甩開傅朝野的手：“為什麽不能現在說清楚？從最開始我倆遇到，你調查我，卻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看我演戲。再到我出國，你在我身邊安.插/你的人，有意思嗎這樣？”
不等傅朝野開口解釋什麽，周暮語氣惡劣：“我是你們有錢人的玩物嗎？想盡各種辦法簽下我，然後呢，占為己有，控制我，讓我按照你們的想法，亦或者人設活下去，是嗎？”
興許是這句話太傷人，傅朝野不再允許周暮鬧下去，將她強行塞進車裏，重重關上門。
周暮試圖開門逃出去，傅朝野早就不給她這個機會了，鎖上車門，隨後繞到駕駛位，按下開門鍵坐進車裏。
周暮吼出聲：“傅朝野你是不是有病？你是不是就樂意做強迫人的事情？”
既然如此，傅朝野不藏著了，他也從來都沒想過要藏著，踩了一腳油門，目視前方：“對，我就樂意強迫你。”
要不是車已經駛上主路，周暮的拳頭早砸到傅朝野胳膊上了，她也只是罵了句：“變態。”
傅朝野順著周暮的意思來：“嗯，我是變態。”
她看著他，唇線緊繃，透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好一會兒才開口：“傅朝野我討厭你。”
沈默幾秒。
“別討厭我。”
他的聲音低沈中帶著幾分磁性，不同往常的讓人不敢靠近，如今的他更像是在求和。
周暮聽不出嗎，當然聽得出了，可哪又怎樣，杵在兩人中間的東西依舊存在，周暮也不可能就此和傅朝野重新開始。
安靜了一路，柯尼塞格停在酒店地下停車場。
門鎖已開，周暮卻沒有要下車的意思。
傅朝野解了安全帶看向她：“不走了？”
周暮沒應他的話，微微垂著眸，手機界面正停留在與某人的聊天框內，好一會兒她才轉眸對上傅朝野的視線：“肯裏是不是你的人。”
傅朝野沒有刻意隱瞞的意思：“不算。”
周暮理解不了這話裏的意思，眉心蹙得越發厲害：“什麽叫不算？”
問出這句後，周暮越想越覺得可笑，不自覺嗤笑出聲：“是不是我在國外的那幾年，身邊出現的所有人都是你安排的，包括所謂的爛桃花，以及我和沈宴溫重新在大學遇到的那個下午，我和他被人圍堵，有人出面解決問題。”
傅朝野不意外周暮知道這件事，只聽著她情緒激動的繼續道。
“你的人是圍堵的那一夥，還是解決問題的那一個？”
是質疑嗎？認為傅朝野就是個無惡不作，耍小心機的人。可周暮又沒有把話說死，想聽傅朝野的解釋。
而這一整句都像是氣話。
傅朝野了解周暮，情緒異常穩定：“你明明知道的。”
對啊，周暮什麽都知道，她又怎會不知道呢，如果不知道，她又怎會在很多年後和沈宴溫因為某件事產生矛盾後，反應那樣的強烈。
記不清具體的日子了，只知道那是在美國生活的第四年，很寒冷的一天。
周暮和往常一樣，周五晚上放學後去療養院看望周搖。近幾日周搖的身體以及精神狀態越來越好。
在上個禮拜見面後主動提出想在下次見面時收到一束鮮花，周暮記得，周搖曾經跟自己談起過和初戀男友的愛情故事。
那時周暮還很小，在讀小學一年級，晚上睡覺前問起了周搖有關父親的事情，周搖當時楞神了好半天，最後跟周暮講起了與初戀男友的故事。
周暮以為，周搖的初戀男友便是自己的父親，後來大些了才知道，原來周搖早就忘了周暮的親生父親是誰。
或許是身體心理上的某種自我保護意識，讓她不願想起某段不堪的回憶。
其實如果一直都這樣還好，可自從認識了傅臨威，一切的一切都變了。
在同時面臨不知情的情況下當三，被正主害得流產，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以及不斷的被PUA，導致身體心靈上無法磨滅的創傷。
可就算這樣，秦江也不願放過周搖，要不是逃走後將姓連名一起改掉，住進了醫院接受治療，周搖大概這一輩子都會活在痛苦中。
所以在很多時候周暮是無法理解周搖的，明明都這麽痛苦了，為什麽還要重蹈覆轍，到底得多麽愛這個人，才能將曾經割到肉/體.上的傷痕統統遮蓋住，當做沒有發生過。
直到今日，周暮還是無法理解，所以她不可能再讓周搖回國，因為她也沒辦法保證周搖會不會再次被那個可恨的人找上，幾句甜言蜜語就被哄騙得暈頭轉向。
而看到周搖現在狀態越來越好，提出的要求也一直記在心裏，每次去看望她，都會帶上一束鮮花。
只不過這次過來療養院卻看到了個熟悉的人。
沈宴溫坐在床邊和周搖有說有笑，客廳的茶幾上擺著一捧百合花，上面還冒著水珠。
周暮沒往房間裏進，從不遠處走來的護工看到這一幕，原本想打招呼來著，最終還是忍住了，只悄悄走到周暮身旁，壓著嗓音問：“怎麽不進去？是因為那個帥哥嗎？”
周暮轉頭看向年輕的護工，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他什麽時候來的？”
女護工回想片刻，說：“來了有一陣子了，先前還和搖搖姨聊些學校的事情，剛剛我走的時候聽到他倆在說什麽跟人結婚。”
聞言，周暮眉心不自覺蹙起，她拍拍護工的肩膀：“你先去忙你的。”
女護工知道周暮的意思，同為中國人，對於這些層面的話語再了解不過，麻溜的離開了這處。
待女護工走後，周暮才擡腿往房間裏走。
聽見門口傳來動靜，沈宴溫很快看過去，就見周暮手裏拿著束向日葵。
他笑著說：“你們今天下課還挺早的。”
周暮沒什麽話接，將帶來的花擺到了床頭櫃上，而後順勢坐到了周搖的床邊。
興許是覺得周暮沒禮貌，不搭理沈宴溫，周搖輕拍了下周暮的手背：“小溫跟你說話呢。”
周暮看在周搖的面子上，沒什麽情緒的回了個嗯。
沈宴溫也不在意，繼續同周搖說有趣的事情。
周暮在一旁聽著，沒提到有關結婚的事，本以為坐坐就可以各回各家，不曾想周搖打著彎提起了。
“我覺得小溫挺好的，不管是性格還是學習成績，以及對未來的規劃，我都挺滿意的。”
是個人都聽得出這話裏的深層意思，但周暮裝不懂，也希望他們能別戳破了這層窗戶紙，奈何沈宴溫得到認可後得意起來。
“阿姨你喜歡就好，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暮暮的。”
周暮不想在周搖面前和沈宴溫撕破臉，在國外的這幾年，沈宴溫幫到了不少忙，周暮很感激，但也只是感激，不會日久生情。
如果要換物質上提供的幫助，周暮可以去打工賺錢，但如果是以身相許，那就太可笑了。
周暮沒有回應兩人的話，任由他們聊著，聊到很晚，周搖該休息了，他們才一同離開。
沈宴溫今天開車過來的，主動提出載周暮一程，周暮沒有拒絕，因為她有事要跟沈宴溫說清楚。
坐上副駕駛座，周暮沒系安全帶，沈宴溫看了眼，知道她什麽意思，等她先開口。
目視前方許久，在車內燈熄滅的一瞬間，周暮清冷疏離的聲音響起：“解決不了我，開始解決我媽了是嗎？”
沈宴溫沒吭聲，興許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像說什麽周暮都不樂意聽。
也的確，周暮不需要沈宴溫說話，她來說：“我不止一次強調過，我和你不可能，就算我和傅朝野已經分手了，你也不在我的擇偶人選中。我很感激你所提供到的幫助，但也只是感激，如果你想得到更多，那很抱歉，我給不了。如果你覺得虧了，你所投進來的金錢，我可以十倍的還給你。”
說到這，沈宴溫再也忍不了：“那我之前救你那次，怎麽算？”
周暮似乎沒想過沈宴溫會提這件事，救人的事跟他有關系嗎？別太自以為是了吧，真夠惡心人的啊。是想通過這件事來綁架周暮嗎？
幾乎是這句話說出口的下一秒，周暮轉頭對上沈宴溫的視線，回懟道：“你真以為是你擺平了那件事嗎？”
聞言，沈宴溫蹙起眉：“不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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