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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探訪太平寨(更了一個小劇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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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來了?”寧氏喜出望外, 穿上鞋披了衣裳就急匆匆地迎了出去。剛到二門處,就見朱子裕和青青攜手前來。

“娘!”青青見到寧氏出來, 頓時松開朱子裕的手, 喜笑顏開地撲到寧氏的懷裏。寧氏寵溺地摟住了青青,在她後背輕輕地拍了拍:“都成親的人了, 還在娘懷裏撒嬌。”

青青笑著摟住寧氏的胳膊, 親昵地說:“成親了也是娘的孩子。”寧氏點了點她的鼻子,又轉頭招呼朱子裕:“路上累不累?也不先打發個人來說聲, 好做些你們喜歡吃的菜。”

朱子裕忙道:“一路坐的馬車,走的也不快, 倒不覺得累。前幾日, 舅父接到岳父的信, 聽聞岳父遇到了刺客,立即撥了一百名士兵叫我帶到川南府來,保護岳父和姐夫的安全。”

寧氏聞言往外看了看, 並沒見到士兵的人影,便問他:“那麽些士兵吃住都在哪裏?可有人照應?”

朱子裕忙說:“岳母放心, 川南府有個小營地,他們駐紮在那裏,吃住都有人管。”

寧氏這才放了心, 打發了個人去給徐鴻達、沈雪峰送信,自己則領了小兩口進去。敘了離別之情,青青說了兩人在成都的情況,寧氏問道:“這回能在川南呆多久?不如就住在家裏, 萬事都便宜。”

朱子裕看了眼青青,面露笑意:“先在岳母家住幾日,回頭還得找個宅子。舅父來之前得了皇上的叮囑,說川南府的鹽務是重中之重的要事,軍中務必全力配合。舅父的意思是叫我就在這邊,得鹽務的事處理好了再回成都。”

早春端來熱氣騰騰的茶點,寧氏拿起筷子給二人一人夾了一個,嗔怪地看著朱子裕:“咱家雖是個二進宅子,但你三個舅子都住在前院,後頭還空著個院子,還到外面找宅子做什麽。”

青青見子裕有些為難,便拽了拽寧氏的袖子說:“若是我倆也就罷了,還帶了那麽些下人呢,住在家裏太過擁擠了些。依我說,就在這附近賃個宅子,等白天子裕當值,我就過來陪娘說話。”

寧氏也知道小兩口剛成親,最是膩歪的時候,住在家裏肯定不如自己住著自在,因此也不再強求,隨他們去了。只是找宅子不是一天兩天的事,這幾日仍的住家裏。打發人去把正房後頭空著的小院拾掇出來,讓他們夫妻兩個暫住在那裏。

後院裏,初夏盯著婆子將屋裏院子打掃的幹幹凈凈,被褥床幔珍珠和瑪瑙都帶的現成的,打開箱子趁著白天日頭好,曬足兩個時辰再鋪上,將香囊掛在床賬上,又在被中放了自制的香餅,直到軟和的被褥散發出陣陣幽香,這才將香餅拿了出來。將日常用的箱籠放在臥房裏,其他的都擡到了廂房,等過幾日找好了房子直接擡走就成。

出來傳話的小廝來到同知衙門,找了個書吏請他幫忙通傳。等了兩刻鐘,書吏出來略帶歉意地說道:“徐大人在審案子,我也沒法替你傳話。若是不急,你就坐在這等等;要是還有旁的事,你只管忙去,等徐大人出來我替你捎話。”

小廝還要去找沈雪峰,因此從荷包裏掏出來一角銀子遞給他,央求道:“待我們家老爺出來,幫我傳句話,就說:二姑娘和二姑爺來了。”小吏拿了銀子滿臉笑容,拍著胸脯做了保證,小廝便急匆匆地走了。

徐鴻達此時正坐在堂上,下面的犯人一個腿繃著夾板另一個腿跪著,正是前幾日斷了腿的劫匪。徐鴻達敲了下驚堂木:“下跪者何人?”

絡腮胡的劫匪原本還想嘴硬挺著脖子不說,徐鴻達冷笑一聲,拿起一根紅頭簽,剛準備扔下去,那劫匪立馬縮了脖子,當機立斷地說道:“小人名叫王二虎,原本榮縣的農戶,去年時候因為賭錢欠了賭坊很多銀子,賭坊的人抓了我要送我去當苦工,小的憑借一身蠻力,掙脫出來,因無處可去便投奔了太平寨落草為寇。”

太平寨原是前朝適逢戰亂,當地的富人為了安頓一家老小湊了銀子修建的一座寨子。戰亂結束後,富商們各自回家,這太平寨便成了無處可歸之人的暫住之地。又過了幾十年,不知從哪裏來了幾個賊寇,占領了太平寨,彼時大光朝剛剛建朝,無人管束這些賊寇,太平寨又收留了許多流民,便逐漸壯大起來。

太平寨占地也就十畝地,地方雖小,卻有上千賊寇。因他們明面上並不以燒殺搶掠為生,反而在寨子外頭耕種了土地,當地的衙門便對他們睜一只眼閉一只又眼,只要不做惡事被抓住,就隨他們去。

徐鴻達這幾日也打聽了太平寨的消息,因此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太平寨是這川南最安分守己的寨子,你說是從太平寨出來的,本官怎麽不信呢。”

看著徐鴻達手裏握著的紅頭簽,王二虎都快哭了:“小人不敢說謊,小人雖只到太平寨一年多,但也知道寨子裏不少事。好叫大人知道,我們寨子裏私下裏替鹽商做了不少骯臟活,也因此得到這些鹽商的庇佑,日常銀錢不少不說,平日裏許多官員因鹽商也給我們寨子幾分薄面。”

徐鴻達握著紅頭簽的手一頓,看著王二虎的眼神也不由地銳利起來:“都有什麽活計?”

王二虎苦著臉道:“小人不過是最底層的小人物,平時就在寨子外頭種地來著,哪裏知道那些機密的事。這回刺殺大人的買賣還是因上頭的一個頭目說,俺們打來了除了種地一點力都沒出,白養著浪費酒肉,也叫我們出來操練操練。原本想著大人是文弱的讀書人,平日裏又沒有家丁服侍,我和楊大壯力氣足又會個三招兩式的,定能手到擒來。誰知……”

看著身材瘦弱的徐鴻達,王二虎摸著自己的斷腿忍不住淚流滿面,什麽都不想說了,心塞!

“你身上有太平寨的信物嗎?”徐鴻達問道。

“有!有!有!”王二虎從腰上拽下來一塊木牌,衙役接過木牌送到徐鴻達手裏。只見木牌正面是太平寨三個大字。後面則刻著一千零二十三號,估摸是王二虎的排次。

徐鴻達冷笑一聲,自嘲道:“你們太平寨也太不將本官看在眼裏,居然讓兩個小卒來刺殺本官。”

王二虎心酸地直點頭:“大人說的對,以大人的身手那必須得派一百名以內的出手才有勝算呀。”

徐鴻達將木牌放下,手指輕叩桌面,在王二虎逐漸放松下來後突然問道:“巡撫李光照落馬之事與太平寨有無關聯?”

王二虎茫然地看著他:“巡撫?不知道啊?這事你得問我們大當家的!”

徐鴻達冷笑一聲:“正好,本官就去趟太平寨會會你們大當家!來人,將王二虎關回大牢。”

兩名衙役將王二虎架了起來,王二虎見徐鴻達起身要走,連忙掙紮著說道:“大人,前幾天抓的藥都吃沒了,你去寨裏的時候幫我問李二海頭目要幾兩銀子買藥唄。”

徐鴻達腳步一頓,忍不住嗤笑一聲:“我覺得他們會直接送你一碗毒藥。”

見王二虎被拖了出去,刑房的典吏遞過來掌事筆錄,徐鴻達閱覽了一遍,見沒什麽差錯便從下面蓋上自己的小印。

剛出了大門,就見一小吏探頭探腦地過來,殷勤地說道:“徐大人,您家裏剛才來了人找您,說是你家二姑娘和二姑爺來了。”徐鴻達面露喜色,也顧不得想太平寨的事了,急匆匆上了馬車,往家裏趕去。

徐鴻達到家以後,一進屋首先看到了挨著寧氏坐的青青,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一下,笑道:“原本還擔心你水土不服,如今瞧倒是養胖了些許。”

朱子裕和沈雪峰行了禮叫了聲岳父,徐鴻達笑著點了點頭,問了問朱子裕在軍營的情況,又上下看了看他,不禁皺起了眉頭:“你最近沒練武嗎?怎麽瞧著你也胖了。”

朱子裕下意識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腰身:“這四川的菜又麻又辣,吃著格外下飯,別說我吃得多,就連青青一頓也能吃上兩碗飯。”

捏了捏青青肉嘟嘟的小粉臉,寧氏笑道:“能吃是福,你倆還長身子呢,很該多吃一些。”

一家子又聚齊了,晌午擺上大圓桌,一家老小連朱寶都被朱朱抱在懷裏上了桌。這邊娘三個嘀嘀咕咕說分別後的事,沈雪峰一邊喝酒一邊考校小舅子的學問,除了徐澤寧能對答如流外,徐澤然都快食不下咽了,暗搓搓地戳了戳弟弟,倆人悄無聲息地換了位置。等沈雪峰聽完徐澤寧的策問,再一擡頭,就只能遠遠地瞅見徐澤然的後腦勺了。

徐鴻達第1回 審案,又涉及到匪賊,便同朱子裕細細說了詳情,讓他幫著參謀參謀。朱子裕神情有些凝重:“來的時候倒是路過了太平寨,據說太平寨當初建設就是為了躲避戰亂,因此外面修建了一層高達一丈的城墻,雖年頭久了,但看著依然無比堅固。有這樣的堡壘,易守難攻,只有我帶的這一百人怕是不足,還得再從成都調兵才行。”

徐鴻達沈吟片刻,說:“倒不急著攻打,我們明日先去一次,探探那個大當家的底細。按王二虎所說,這些年太平寨接了不少這樣的買賣,旁的倒罷了,李巡撫的落馬之事必須查明。”

朱子裕點了點頭:“岳父說的是,來之前皇上也鄭重交代過這事,我明日點上二十精兵陪岳父走一遭。”

翁婿二人商議定了,翌日一早,徐鴻達、朱子裕二人拿著王二虎和李大壯二人的腰牌,率領二十精兵直奔太平寨。

太平寨離自流井五六裏路,並不算遠,等眾人來到太平寨時,發現寨門已打開,太平寨大當家陳四海帶著百十來人站在寨外等候。

徐鴻達拽住了韁繩,駿馬嘶叫一聲止住了腳步。陳四海上前拱手笑道:“聽聞朱將軍和徐大人要來太平寨,陳某特來迎接。”

徐鴻達臉色微沈,陳四海特意在寨門外等候,且不是擺明著告訴自己他在衙門裏有耳目,給自己一個下馬威。朱子裕在馬上俯視著陳四海,臉上帶著譏諷的笑容:“陳當家消息倒是靈通。”

任誰被這樣高高在上的蔑視都難以忍受,陳四海臉皮抽動了下臉皮,居然忍耐了下來,手一伸,做了個恭敬的姿勢:“朱將軍、徐大人,請!”

徐鴻達和朱子裕二人翻身下馬,天莫、玄莫緊隨其後,陳四海落後半步,在徐鴻達身上一掃,心裏忍不住有些懊惱。陳四海自幼習武,又接管了寨子二十餘年,訓練出不知多少英雄好漢,早就練就了一番利眼。這徐鴻達看似身材瘦弱,但見他呼吸綿長、腳步沈穩有力,一看就是練家子,早知道是個茬子,當初就不該輕易接這活,結果惹出了大麻煩,實在是太大意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王二虎:大人你說你一個文狀元,練什麽武,能不能給我們當劫匪的一點活路。

徐鴻達:給你條活路,你和閨女過兩招,要是打贏我就放你走。

王二虎:細皮嫩肉的小娘子也敢和老子對打,看招!

王二虎兩手一勾做出虎爪的姿勢,隨即攻了過來,眼看著只離青青幾步遠,卻不料忽然踩到了一塊西瓜皮,王二虎硬生生地撞到假山上又摔到了湖裏。

剛擺好造型的青青:……

王二虎流著鼻血淚眼滂沱:大人,我還是回牢裏呆著吧,你家太嚇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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