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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惡人自有惡人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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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是曾經放在心尖上寵愛過的女兒, 又是寧老大和深愛的女人唯一的孩子,之前和徐婆子還能死皮賴臉的辯解, 可面對寧氏的指責, 寧老大破天荒的沈默了。

室內一片寂靜,寧老大抹了把臉, 看著寧氏的眼圈有點紅:“蘭花, 我知道你恨爹,是爹把你一扔就是二十年, 可爹沒法子……”

“我不想聽再聽這些說辭了……”寧死蒼白的臉上滿是堅決,“我爹在我五歲那年就死了, 我不認識你。”說著起身就走。

寧老大連忙站起來吼了一句:“蘭花, 你不能不認我, 你不認我就是不孝!”

“孝?”寧氏僵硬地站住了,眼淚一串串地從臉上滾落,她冷漠地轉過頭去, 冰冷地盯住寧老大,一字一句地問道:“你怎麽證明你是我爹?”

寧老大頓時啞口無言, 當初船翻了的時候,他的包裹早就葬身江水之中,就現在的戶籍還是當初入贅江家時另外辦的, 因為原名寧鐵柱不登大雅之堂,他特意改了個名字叫寧有德。

寧氏看著他站在那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忍不住冷冷一笑,擡腿走了, 朱朱連忙追了上去。徐鴻達看了眼寧老大,便不再理他,走過去攙扶氣的直跳腳的徐婆子:“娘,咱回屋吧!”

徐婆子就著兒子的手往外走了幾步,路過寧老大身邊時,不由地朝他身上:“呸”了一口,然後氣勢洶洶地喊:“人呢,把他給我攆出去,他站的地方多倒幾桶水沖沖,晦氣!”

寧老大似乎沒聽見徐婆子的侮辱一樣,反而沖過去抱著徐鴻達的腿跪下了:“女婿,你別走,你知道我是蘭花的爹。”

徐鴻達面無表情,默默地看著腳下的寧老大許久,終於忍不住嘆了口氣,問道:“之前那樣不好嗎?你老老實實做你的生意,我們互不打擾,何苦找上門來呢?”

話音一落,寧老大震驚地看著徐鴻達,嘴唇微微動了幾下,卻沒說出話來。

徐鴻達低頭看著他:“當初我考上狀元時候你就認出我了吧?還特意找人打聽了我們家?在我們一家踏青時你還特意想來個偶遇,直到你看到了蘭花,你認出了你的女兒,所以你沒敢上前,猶豫了片刻你就走了。”

寧老大驚得眼淚都沒了,直勾勾地看著徐鴻達:“你怎麽知道?”

徐鴻達看了他一眼,嘴裏閃過一絲譏誚:“我從小就有個優點,就是記性特別好。尤其是對人,只要見過一面不管多久我都有印象,何況你是蘭花她爹,小時候我一天恨不得跑你家三回,怎麽會認不出你來?”

徐鴻達回想起當初考上狀元後,朱子裕來找他說,有個商人一直四處找門路打聽自己的消息,據說是同鄉。徐鴻達原本也沒在意,直到一家子從老家回來,徐鴻達陪著妻兒去上香,在冷山寺裏瞧見了一個躡手躡腳跟蹤他們的人。起初他以為是什麽宵小,故意錯後兩步,不經意地轉身,正好看到了那個人的正臉。當時徐鴻達還以為自己眼花了,縱然經過了二十年歲月的變遷,即使那個人已從消瘦俊俏的年輕人變成了大腹便便的富商老爺,他依然一眼就認出了他:蘭花的親爹寧老大。

當時他猶豫了,不知該不該告訴寧氏,也許是他發楞的時候太長,寧氏察覺不對回過頭來,朝他笑了笑:“你發什麽呆?還不趕緊過來。”徐鴻達快步上前走在了寧氏身邊,等在拐彎時趁機回頭一看,寧老大已經消失不見了。

徐鴻達看著抱著自己腿的寧老大,說道:“當時我想了許久,一直猜測你既然沒死為何不回去找蘭花,今天我算知道了,你心中早就沒這個閨女了。”

“不是的!”寧老大眼淚嘩嘩地往下流,一邊抹淚一邊還不忘勾著徐鴻達的腿:“不是的,我沒忘蘭花。她是我和梅香的骨肉啊我怎麽能忘了她?”

寧老大哭的無比傷心:“我沒說謊,我之前真的是抽不出空來去看她,商船每次靠岸停留的時間都有限,我得忙著賣貨進貨,等忙完手頭的事也到了開船的時候,實在是無法耽擱。後來……”寧老大慢慢地松開了徐鴻達的腿,悲傷地捂住了臉,“後來我娶了江氏,我和她說我想把女兒接到身邊撫養,可是……”

徐鴻達看著他,冷笑了一聲:“可是她不願意?”

寧老大悲哀地點了點頭:“江老大這輩子就得了這麽一個女兒,打小就親自帶在身上撫養,她提的任何要求江老大就沒拒絕過。她被寵壞了,她不許我和以前的家有什麽牽扯,只要我一提起來,她就發脾氣。”

徐鴻達輕笑一聲:“這不也挺好,那你何苦又來找蘭花,破壞掉她心中的爹的形象。”

“我沒法子啊。”寧老大擡起頭來,眼睛裏一片絕望:“我兒子出事了,他被關在牢裏了。我這活了大半輩子就這一個兒子啊!”

徐婆子插著腰算是聽明白了,當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兒子出事了,想起自己不要的閨女來了?呸,怎麽那麽大的臉?”

“你救救他!你救救他!”寧老大似乎突然反應過來,連忙跪著往後退了幾步,朝徐鴻達磕起頭來:“你救救他,他還是個孩子啊?”

徐鴻達皺了皺眉頭,連忙躲開寧老大的跪拜:“你若是有冤屈,可以到大理寺去告狀,我幫不了你什麽?”

“可是官官相護啊,我們這些做生意的,平時縱然與官府老爺們有些來往,但遇到比自己大的官,個個躲避不及,誰會幫我?”寧老大忍不住哭出聲來。

徐鴻達和徐婆子互相對視一眼,徐鴻達沈吟了片刻,說道:“若是你兒真有冤屈,我可以幫你遞訴狀。”徐鴻達這樣說,倒不是對寧老大發什麽善心,而是他為官的原則,當初他考功名是就有過誓言,日後為官,不能在自己身上出現一樁冤假錯案。雖寧老大兒子的事不歸他管,但是他知道了有內情卻不能不過問,練武需要修心,為官也是一樣。

徐鴻達將老娘扶到椅子上,自己也坐在一邊:“你兒子的案件可有內情?他到底為何被抓?”

徐鴻達一問,寧老大反而窒住了,在徐鴻達不耐煩地催促下,才吞吞吐吐地說出實情:原來打前兩年江老爺死後,寧老大便沒再做跑船的生意了,他用江老爺的積蓄和這些年自己賺到錢在京城買了房子鋪子置了地,做起了珠寶生意。江氏是個跋扈之人,她生的兒子打小寵溺著長大,自然也不會是多乖巧的孩子。原本江老爺在的時候還好,能約束的了他,可打江老爺沒了,一家人又搬到了繁華的京城,寧老大的兒子江隨風沒多久就學會了吃喝嫖賭,還交了一堆狐朋狗友,逛遍了京城裏的大小青樓,據說連一些暗門子都熟門熟路的,就沒有他不知道的地方。原本寧老大也說過打過,可是江隨風一被他爹念叨就跑他媽的懷裏去哭,江氏回頭就去罵寧老大,三回五回以後,寧老大也不大去管兒子了。隨他滿世界瘋去。

可京城是什麽地界?一個磚頭掉下來能砸到五六個官員的地方,一個小小的商人之子還不夠人一指甲捏死的。江隨風以前在船上橫行霸道慣了,養了個天老大他老二的性子,可在京城就沒人鳥他了。半年前有個樓裏的花魁開苞,他和一個世家公子爭奪不休,可無論家世和財帛江隨風都比不上那世家公子,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對方抱得了美人歸。

江隨風耐不住性子,破口罵了幾句,被那公子的隨從聽到,拖到巷子裏一頓拳打腳踢,腿都打斷了一根。按理說,若是個聰明的,吃了這麽大的虧就該消停了,可他偏偏是個沒腦子的。腿還沒好呢,就瘸了瘸了的出來伺機報覆。也是那公子沒把他這種人當回事,有些疏忽大意了,還真被江隨風找到了個漏洞。

原來那公子把那回開苞的花魁贖了出來,雖領不回家去,但也單獨置了個小宅子金屋藏嬌起來。兩人恩愛了幾個月,花魁就有了身孕,這公子子嗣原本就艱難些,知道花魁了有了孩子忙高興的回家去商議,想找個法子正兒八經接進府裏當姨娘。

江隨風在這逛了幾天,也摸清宅子裏除了花魁外只有一個廚娘和一個小丫頭。他趁著暮色將近時,以公子隨從的身份騙開了房門,拿出棍子打暈了小丫頭和廚娘,將那花魁強奸了。那花魁雖是青樓出身,但也是性子烈的,被強占了身子後覺得生不如死,一頭撞墻死了。而那公子興匆匆地來接人時,正好目睹了這慘烈的一幕。江隨風被打了個半死,踏碎了子孫根,投進了大牢。

寧老大哭的十分傷心:“隨風說,他也不知道那女子性子那麽烈,一個妓女而已,怎麽還要不得了?鴻達,他可是你小舅子,你可得救救他啊?”

徐鴻達聽了氣不打一處來,圍著屋裏轉了兩圈,狠狠地盯了他一眼,高聲喝道:“來人,把他給我拖出去,以後見一次打一次,不許放他進來。”

幾個家丁應了一聲,拽起寧老大就往出拖,寧老大還試圖求情:“他知道錯了啊,他才十六歲,鴻達……”

徐鴻達氣的胸口起伏不定,一把摔了桌上的杯子,大聲罵道:“我真是識人不清,還以為他真有什麽冤屈。就他這種人,能養出好兒子來?白浪費我功夫,還生一肚子氣。”

徐婆子這會反而不氣了,捂著肚子笑的開懷:“報應!這就是他的報應!”笑了幾聲,徐婆子的聲音慢慢地低了下來,她的聲音裏帶著幾分壓抑和不解:“當初多好的一家人啊,怎麽就變了呢?你說他真的就忘了蘭花?”

徐鴻達沈默了片刻,扶起徐婆子:“娘,別想了,反正他早已不是那個當初對我岳母一往情深的寧老大了。”

“唉!”徐婆子顫抖著腿往出邁,聲音裏有著深深的心疼:“蘭花命苦哦!行了,你不用扶我,我自己回去。你趕緊看看蘭花吧。如今她懷著身子,可不能難受久了。”

徐鴻達應了一聲,叫來一個仆婦送徐婆子,自己則趕緊回房。王氏和吳氏此時都在後宅不敢說話,見徐婆子回來少不得問上兩句,登時徐婆子氣的又罵了回寧老大,還把他家的荒唐事學了一遍,聽的兩個兒媳婦目瞪口呆。

而此時寧氏正合衣躺在床上哭泣,徐鴻達擺了擺手,示意朱朱離開。他嘆了口氣上床掰過她身子:“何苦為那種人生氣?”寧氏紅著眼圈趴在徐鴻達懷裏,抽噎著說:“你不知道,剛開始看到他時,我有多高興。我以為他飄落到異鄉才回來,我以為他費了好大勁才找到我。可是……”寧氏哭的聲音支離破碎:“他回來了那麽多次,他在京城呆了好些年,他就沒想過去看我一眼。”

徐鴻達心疼地抱住她,不停地安慰道:“不要再想了,他理虧沒臉見你,我已經趕他走了,以後再不許他上門了。”

朱朱熬好了一碗安神湯,讓葡萄送了進去,徐鴻達親自抱起寧氏一口一口地餵她喝了,或許是安神湯起了作用,或許是哭的太久累了,沒一會寧氏就昏昏沈沈地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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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和朱子裕去鋪子裏轉了一圈,送去一些字畫,又往外城去轉了一圈,聽了一回書買了好些個話本子回來。朱子裕在馬車上略微翻看了一下,笑道:“我覺得哪個故事也不如你說的好聽。”

青青最近沒少編排些新的故事,神奇的情節讓一家人都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不過有一點不好,青青的故事沒一個講完的,不是主角莫名其妙地死了就是到故事發展到關鍵時刻戛然而止了。急的一家人抓耳撓腮偏偏又拿她沒轍。

見朱子裕滿臉幽怨地看著自己,青青忍不住笑道:“上次給你講什麽故事沒講完來著?”

朱子裕瞬間眼睛亮了,湊到青青身邊一臉討好:“沒講完的那個就算了,有一個之前講的覆仇大俠的那個故事,你剛說大俠找到了殺父仇人就被野狗咬死了,難受了我好幾天,能不能重新換個結局?”

青青:……這麽坑爹的結局是我講的?

兩人嘻嘻哈哈了一路,回到徐府時卻看到大門緊閉,朱子裕連忙跳下馬車去叩了叩門,門房小心地看了一條縫往出瞅了瞅,見是朱子裕才舒了口氣,連忙喚了個小廝一起打開大門。朱子裕一臉狐疑:“怎麽了這是?”

門房搖了搖頭:“今天不知哪裏來了個老爺的同鄉,是個做珠寶生意的,進去沒半個時辰就得罪了老爺叫給扔出來了,還讓我們關緊了門,以後不許再讓他進來。”朱子裕聽得摸不著頭腦,讓車夫將馬車拉了進來,才扶了青青下來。

青青原本也沒當成是大事,還以為那富商想賄賂她爹才被扔出去,可是一路走著看著滿府裏婆子丫鬟的都不敢吭聲才發覺有些不對。到了正院,朱朱從廂房裏出來,看到朱子裕忙忙擺手讓他先回去,自己拉著青青進了廂房一五一十地將白天發生的事說了。

青青聽了頓時急了,她不過出去轉了一圈,哪裏跑來個便宜外公把娘都給氣病了。青青趕緊進了正房,葡萄和石榴兩個無聲地行了禮,青青點了點頭,繞過屏風,一進臥房就見徐鴻達坐在床邊在摸寧氏的額頭。

“爹,娘發熱了嗎”青青小聲地問了一句,徐鴻達見青青來了,連忙給她讓開地方:“你摸摸,我有些拿不準。”

青青挽起袖子,卸下鐲子,在寧氏的額頭、脖頸都試了試溫度,又拿起寧氏的手摸了一回脈後微微皺起了眉頭:“肝氣郁結,疏洩失常。娘這是傷心過度又受了氣才發起熱來。”

徐鴻達急了:“朱朱給你娘熬了安神湯了,怎麽還發熱了?你趕緊給你娘抓點藥。”

青青道:“吃安神湯本來是能平緩娘的情緒的,只是藥力弱了些。”青青去榻上拿了紙筆半天才寫了一個方子出來。因寧氏懷有身孕,吃多了藥總歸不好,青青盡量選了沒有毒性的藥材,親自熬了藥,餵了寧氏吃了半碗。又寫了幾個藥膳方子,和朱朱去廚房做了出來。

寧氏醒來時天已經黑了,青青和朱朱兩人依然守在這裏沒有走。見寧氏醒了,青青去試了體溫,見寧氏沒有在發熱才舒了一口氣,叫人打了熱水,把火盆挪過來,姊妹倆在被子裏拿熱汗巾幫寧氏擦幹了身上的汗水,又趕緊拿了身幹凈的中衣給她穿上,這才又穿外頭的襖褂。寧氏由著姊妹倆折騰,心裏的郁結倒是去了大半,青青也看出寧氏心情好轉來,故意講了幾個笑話哄她開懷。

寧氏感念女兒的孝順心思,也不再去想她爹的事,她小時候就聽說她爹掉江裏淹死了,如今還是當他死了比較好。寧氏努力說服自己將白天的事拋在腦後,徐鴻達從堂屋來探頭見寧氏心情好轉了,這才放心叫澤寧和澤然進來請安。

葡萄擺了炕桌,寧氏坐在裏頭靠著大迎枕,徐鴻達挨著她坐。兩邊是兩兒兩女,都一個個孝敬地給寧氏夾菜。寧氏看著兒女們的舉動,心裏熱乎乎的,心裏原本的悲傷也去了大半,一個個挨個夾菜回去:“娘沒事,你們也吃,菜涼該傷胃了。”

一家人吃得和樂融融,而江家則嚎的哭天喊地。江氏拽著寧老大的衣裳,不停的打他的臉和頭,咒罵道:“那是你閨女女婿,憑什麽不管我們?有沒有良心?連親爹都不認,你快去告她!去告那個死丫頭忤逆不孝。我就不信你那個狀元郎的女婿不要名聲了?”

“告什麽告?”寧老大吼了一句,又唉聲嘆氣地掉淚:“當初我說接蘭花道身邊,是你死活不同意,如今出了事就想起人家來了?我今天可是豁出臉皮上門去的,還不是挨了一筐的罵。你可知徐家的人是怎麽看我的?人家憑什麽幫咱兒子啊?”

“我不管他們怎麽看你?他要是不救隨風你就告他!我不信一個不孝的人還可以當官?”江氏聲嘶力竭地尖叫著。

“沒用的。”寧老大悲哀地坐在地上任由江氏扯來扯去:“兩嘴皮一動就說是人家爹?證據呢?”

江氏的手僵住了,她不敢置信地看著寧老大:“你就放棄了?你就不救兒子了?那可是我們老江的獨苗啊!啊嗚嗚……啊……”

“行了,別哭了。”正在江氏喊天喊地地時候,從廂房裏出來一個姑娘,她似乎沒看到兩人傷心一般,反而大咧咧地往那一坐:“有什麽好哭的?我哥那是不長眼,得罪了人家侯爺的兒子能有好?人家不當場打死他還記得送官已經算是好人了。”

江氏一聽就炸了:“死丫頭,你說的什麽話?那可是你親哥?”

女孩嗤的一聲笑了,不屑地說:“從小到大我可沒看出他哪裏有哥樣來。”看著江氏又要罵自己,女孩一句話堵住了她:“我哥已經廢了,救不救都沒啥用了,白浪費了咱老江家的錢。”

江氏聞言上來就要抓女孩的頭發打她:“讓你說你哥廢了!讓你說你哥廢了!”女孩一邊躲一邊道:“不是跟他的小廝說的嘛,子孫根被人踩的就掛了點皮,你救他回來有什麽用?是能傳宗接代啊還是能給你養老送終啊?”

江氏被打擊地癱軟在地上嗷嗷直哭:“你這個不孝的動心,喪良心的玩意。”

女孩卻沒理她,反而走到寧老大身邊,伸手將他扶到椅子上:“爹,我聽說從牢裏撈人沒幾萬兩辦不成,況且人家侯府也不能給眼睜睜看著咱把人帶回來啊。咱家統共就那些錢,何苦用來打水漂。你看我也及笄了,不如像我娘一樣,也招個上門女婿回來,我保證以後我生了兒子讓他姓寧。”

寧老大聞言,心裏一動:“這是你說的?”江姑娘點頭笑道:“打小就爹疼我,我生的孩子不和爹姓和誰姓?”

江氏聽了從地上蹦了起來,指著女孩的鼻子破口大罵:“休想,這是我們老江家的財產。”

女孩漫不經心地將頭發絲在手上繞了兩圈,看著自己親娘的眼神充滿了譏諷:“老江家只有我一個人能傳宗接代了,你若是現在對我好點,或許我會良心大發,留一個孩子姓江的。”

江氏楞住了,看著被她打罵了十來年的女兒,似乎有些不認識她了。江姑娘卻沒再多看她,反而挽住了寧老大的胳膊:“爹,現在就給我改姓,我跟你姓寧。”

寧老大神情覆雜地看了看女兒,過了半晌才點了點頭:“好!”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1:

朱子裕:青青啊,你的店鋪裏是不是忘了供財神了?

青青:……好像是!

青青鋪紙研磨畫了一幅財神像,和四個道長的畫像掛在了一起,又換上了大的香爐。

財神神情萎靡地抱著他的假山,忽然一股精純地信仰之力湧到自己身上,財神爺伸頭一看,原來是青青在給自己上香。

招財進寶:老爺,小心啊。

財神爺感覺頭皮都炸了,一分神的功夫,假山被自己推下去一半。

青青看著將香插進香爐,一回頭看到滿地五顏六色的寶石,頓時楞住了:這財神也太靈了!

小劇場2:

文昌道長:怎麽你倆又來了?

招財進寶:我們家老爺讓我們給您打掃洞府,什麽時候青青姑娘飛升,什麽時候我們回財神殿。

文昌道長:真不容易,行吧,正好我剛寫完字,你去給我涮涮筆吧。

招財樂顛顛地去了……

青青把寶石裝在箱子裏,一回頭地上有一支金光閃閃地筆:看起來很好用,送給我爹。

王母:最近趙公明過的不易,不能再欺負他了。

玉帝:娘娘說的是。

王母:旁的也就算了,總不能讓財神沒錢啊,該補貼給他些金子。

玉帝:娘娘說的是。

王母:既然你同意,那你私藏的那兩座金山就賜給趙公明吧。

財神爺:娘娘聖明!!!!

玉帝:……娘……娘……說……的……是!

財神爺:其實娘娘,陛下還有座玉石山也挺好的!

玉帝::……一口老血噴財神爺一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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