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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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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

好沖的味兒。

秦千凝看著蕭然塵外的大師, 總感覺他像一位未曾見過面的故人。

大師感嘆完,側頭發現秦千凝正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十分平心靜氣地問:“秦道友,怎麽了?”

秦千凝收回目光:“沒什麽。”

大師濃眉大眼的, 看著像個正經人, 一定是她誤會了。

兩人繼續前行, 走到城門下時, 大師的表情終於變了:“城裏有很強的魔氣, 秦道友要小心。”

秦千凝跟著警惕起來:“多謝大師提醒。”

她雖然平常跳得高,但該怕死的還是怕死, 現在沒有高手師弟師妹在身邊保護她,她得小心地茍著。

大師眉頭微蹙,低聲念了幾句經文,身上慢慢散發出純凈的白光。

不愧是佛修,好高級。

秦千凝站在旁邊,感覺自己被聖潔的他襯托得灰頭土臉的。

她好奇地問:“大師, 你這光能驅散魔氣嗎?”

大師淡淡地道:“有一點效果,但更多的是清一清身上的灰。”

秦千凝:“……”你這個和尚還挺講究,不是說行至人間至苦處嗎?苦行僧是你這樣的?

心裏吐槽著, 面上還是十分客氣。

“還是大師厲害。”秦千凝背著手, 自然地蹭到了他身邊。

古有匡衡鑿壁偷光,今有小秦厚顏蹭光。

除了有點刺眼以外,沒別的毛病,秦千凝感覺吹到臉上的沙都少了。

當然, 不排除是因為躲在大師背後, 大師給她擋了風。

*

大比剛剛開始,秘境極大, 各弟子隨機分散,還在探索地圖中,暫時沒什麽看點。

相較於本州大比而言,西境大比的觀賽席更大、更闊,呈圓形,中部投影比賽場景。眾人坐於其間,一眼望去,竟無法看清對面的席位情況。

“聽說其他四境來人了,不知道他們現在坐在哪兒。”有人同身邊的低聲道。

“中州的人估計不會來,他們把面子看得比什麽都重要,怎麽會提前過來打探對手情況。”

修真界大陸分為五塊,東南西北為四大境,中間圍住的州叫中州,與其他四境宗門遍地不同,中州以世家為主,是規矩最重的地方。

“哼,都是一群假清高的家夥。若是真才高行潔,也不至於滿大陸都知道溫家出了一名驚才絕艷的麒麟子了。”

“呵,傳得神乎其神的。許多人都說有麒麟子在,中州今年的勝率大大提升,我倒要看看五境大比時,那溫家麒麟子表現如何。”

“就算再怎麽好,也是他個人的劍法高超。五境大比考驗的是宗門所有參賽弟子的實力,我不看好。”

“確實,再怎麽強,能壓過北境那群家夥嗎?”

北境常年雪虐風饕,環境極為惡劣,鍛鑄了一批百忍成金、劍心堅凝的劍修。他們從小到大苦其心志,勞其筋骨,肉身有體修的特質,心境有苦行僧的堅韌,劍意還傲雪欺霜,簡直是作弊般的存在。

“噓——”旁人突然提醒,討論的修士立刻閉上嘴。

餘光裏,遠遠走來一群裹得嚴嚴實實的劍修,身形頎長清臒,氣質凜如霜雪,面帶覆面法器,只露出一雙森然清冷的眉眼。

他們往這邊走來,坐席上的修士們紛紛下意識閉上嘴,目送他們路過。

待他們路過後,眾人才松了口氣,討論聲驟起。

“一群怪人,這裏又不是北境有妖風寒雪,帶什麽面罩。”

“他們走哪兒都這個打扮,聽說北境人為了鍛造更t強的肉身,從小苛虐自身,面罩下全是腐肉白骨,所以在重塑肉身前一直帶著面罩。”

“嘖嘖嘖。”

五境各有特點。中州是世家傳承,北境是苦,南境是富,東境是雅,西境……不好意思,西境又窮又大,正在西部大開發中,特點是每年都倒數。

不得不說,北境有人來看西境大比,大家沒覺得被窺探,反而有一種“你們還真看得起我們西境”的自嘲。

大家強行嘴硬道:“或許是今年我們西境實力上來了吧,歸一寺有天生佛心的顯德,滄海宗有劍意中正的索恒,都是不錯的好苗子。”

提到好苗子,大家便不自覺地在影像裏尋找他們的身影。

漫天黃沙,邪氣肆虐,確實不好找人,但誰叫顯德是個愛穿白色袈裟的光頭,最為突出,現在還在散發白光,跟個小燈泡似的,一眼找到。

小燈泡後面緊貼著一個穿著醜陋的女修,顯德走一步,跟屁蟲走一步,顯德再走一步,跟屁蟲再走一步。

小燈泡停住了腳,優雅地轉身:“施主,你不要老踩我的袍角。”

秦千凝:“啊哈哈不好意思啊大師。”

還是大師脾氣好,若不是穿得長袍,秦千凝指定把他兩只腳的鞋後跟都給踩掉,他也只是語氣平平地提醒一句,完全沒在意別人蹭他的佛光。

走到城門下,四周幹凈了不少,墻磚都透出了本來的顏色,秦千凝靈光一閃:“不知城外隨機生成了多少我們的人,我們要不要在石墻上留點信息,等他們進城的時候便能看見。”

大師好像不會拒絕任何事一般,點頭道:“秦道友聰慧。”

媽呀,好有邊界感的一人,太客氣了,總感覺不好拉進距離。

秦千凝在心裏吐槽,掏出冉清那把匕首。

經過她的改造,這把匕首早已面目全非,沒人能認出來,但鋒利度依舊。

“不知留下什麽信息比較好。”大師有點困擾。

秦千凝也沒想好,但她手動得比腦子快,刀一舉,手一擡,三下五除二,極快地刻下鬼畫符。

“……”

顯德盯著占了半面墻的“秦千凝到此一游”,心情有點覆雜。

狗爬的大字在刀刻的加持下,更加歪歪扭扭,辣眼至極。

不知為何,他看著這面古墻,有種自己助紂為虐毀掉了古韻的愧疚感,雖然他明白這裏明明是早就魔氣吞噬了的城邑。

怪就怪這幾個大字很奇妙,簡簡單單的,卻透著極低的素質。

刻完這幾個字,秦千凝才道:“我們要不要留點正經的重點信息?”

大師:……

你寫這幾個大字原來不是正經留信息,那意義在哪?

進入秘境後,磁場和外面不一樣,無法辨認方位,分不出東西南北。

秦千凝留下一根箭頭,表示她往前方直行,希望友人能跟過來。

她發現了新大陸,覺得這個方法很有用,一路走一路刻。

大師跟在她後面,身上的佛光都黯淡了一點。

顯德神閑氣靜的營業表情裏透出了一絲絲迷茫。

明明是來試煉的,為什麽有種牽著破壞大王熊孩子來旅游的感覺……

大師的沈默,也是場外觀眾的沈默。

他們第一次見到有人在秘境裏這麽……撒野。

秘境不會回收重置,這屆用了,幾十年後可能還會拿出來給大家試煉,她的留字將和裏面的邪氣魔氣一起永存,算是經典詠流傳了。

終於,刻了一段路,秦千凝手酸了,放棄。

“哎,也不知道我的小夥伴們去了哪,走了這麽大一段路,一個人也沒見著。”

說什麽來什麽,話音剛落,街道轉角就走出來一人。

西境大比雖然是比賽,但也是一次歷練的好機會,才開場大家都不想出去,所以互相的敵意沒那麽強。

秦千凝和顯德看著前方來人,並沒有搶先攻擊。

黃沙漫天,看不清來人的身影。

秦千凝碎嘴巴開始狂念:“菩薩保佑是我們州的,菩薩保佑是我們州的……”

顯德:“……”到底誰才是和尚。

可惜,秦千凝的希望沒能成真。

來人露出了身影,穿得舊舊爛爛的,像幾十年沒換衣服沒凈身一般——嗯?

秦千凝瞪大眼,來人和常人無異,但作為一個依賴靈氣的修士,她能明顯感覺對方身上魔氣四溢。

什麽玩意兒?

她還沒反應過來,顯德已拽著她的手臂連連後退:“邪修!”

不僅是邪修,還是千百年前的邪修,被魔氣吞噬後靈智全無,和魔獸一般死去,只剩下攻擊的本能。

顯德是築基三層,卻看不透對方的修為,這名死去的邪修顯然比他二人厲害。

他還在飛速思考怎麽攻擊時,秦千凝已經驚得跳了起來:“我去,喪屍啊!”

顯德忍不住糾正道:“不是屍傀,只是邪修,具體修的什麽還有待商榷。”

他們在這兒科普的功夫,那邪修已捕捉到靈氣,忽然全身加速朝這邊沖過來。

秦千凝:“大師!快,滅了它!”

顯德:“?他修為高於我。”

“可你是佛修誒,不應該佛光一散,邪氣驅散嗎?”

僵屍靠道士,喪屍靠和尚,很合理嘛。

兩人嘴上不停,腳上也不停,飛快地往後跑。

秦千凝扭頭,發現那邪修雖然身姿飛快,不斷往外散溢魔氣,但確實不像有智商的摸樣。

她便一邊跑,一邊往地下扔靈器,不知道地還以為她是袋子漏了,一路跑一路掉。

佛修雖好,但施法有技能讀條時間,一路跑一路念咒,在顯德開大之前,只能靠秦千凝來拖住邪修了。

她丟了一路鑔子,在邪修終於踩上第一個時,靈氣精準外溢,跟點鞭炮似得,一連串鑔子全部被激活。

“咣!咣!鏘!”

身後突然爆發出刺耳的金屬碰撞聲,顯德念咒差點嘴瓢了。

他驚訝地回頭看,就發現秦千凝丟了一路的金色鑔子正規律地自動合攏擊打,邪修腳步不停,路過一個又一個鑔子,音波發出攻擊,他的速度明顯減慢。

物理傷害不大,精神攻擊挺強。

明明是詭異驚悚的追擊畫面,卻在“鏘鏘cei鏘鏘cei”的背景音效下,透出一種喜慶的氛圍,邪修跑動的腳步都顯出了幾分雀躍。

震撼不提,他的讀條時間終於完了,法杖重重落地,以他為圓心,猛地向外散發出巨大的白光。

凝明正心,大力鬼神褫魄逃逝,破魔、破邪、破妄!

白光所到之處,黃沙消散,魔氣凈化,邪修受到重創,踉蹌後退幾步,僵硬地倒下。

場外觀眾皆被這動靜給吸引,看著施法的顯德,皆凝神屏息。

北境的人坐於高臺,微微蹙眉:“築基初期就能有這麽大的威力,這個顯德倒是不容小覷。”

對手感到威脅,本州的弟子們只有激動。

“不愧都說歸一寺顯德佛法精湛,看來這次他們州可撈著寶貝了。”

影像裏,佛光純凈,來勢洶洶的邪修一擊而倒,十分地震撼。

下一刻,邪修倒在了秦千凝的擦子上。

“咣!”

大家:“……”

還剩一點魔氣殘留,邪修□□掙紮著,似乎想要對他們發出攻擊,但……

“咣!咣!鐺!”他壓著鑔子,發出了更多的聲音,也受到了更多的攻擊。

秦千凝警惕地躲在顯德背後:“還沒死呢!”

顯德:“……嗯,我聽得到。”

他朝邪修走去,在對方發出魔氣攻擊前,舉起法杖,對著他就是一杖子,直接來了個物理超度。

秘境上方的長老們:“……”他們沈默著,給秦千凝他們那州記上了分值。

場外觀眾:“……”大師,你怎麽有點兒不對勁?

看書了解過秦千凝的觀眾:“……”痛心,又一個正經好青年被這個秦平替帶歪了。

“阿彌陀佛。”

顯德對著地上的屍體道,身上溢出白光,凈化掉法杖上的汙漬。

他這才想起自己身後還有人,剛才的動作有點粗魯,轉身解釋道:“秦道友,剛才——”

笑死,秦千凝剛才根本沒往這邊看,只顧著回收她的破爛銅片。

拿起一個,丟除塵決,塞兜裏,動作十分嫻熟流暢,看來是經常做這種回收破爛兒的事。

顯德單手立掌:“秦道友和本州大比記錄裏的記載相差不大呢。”

秦千凝敏感地擡頭:“不,那裏面對我有很多汙蔑!”也不知道鏡頭在哪兒,她對著天空大喊,“我是正經人!我沒有帶歪本州風氣!”

其他的什麽窮酸、摳搜、嘴毒……她都忍了,說她帶歪風氣,這純屬子虛烏有,憑空捏造。

顯德微微一笑,並不說話。

既然提到了本州t大比記錄,那就不得不想到老熟人纖纖手,秦千凝故作隨意地問:“大師一般看記錄都看誰寫的?”

“阿彌陀佛,貧僧不挑。”

秦千凝很想問“那你看過纖纖手的嗎”,又覺得這麽問實在冒昧。

人家可是出世超凡的高僧,應該不會看狗血知音風的書冊,僅憑一句話揣測他,不太好。

為了尊重大師,秦千凝硬是忍住了,但閑著嘴巴實在委屈,於是開始胡扯八扯:“大師芳齡幾何啊?”

大師眉毛抽了一下,或許沒有見過語文這麽差的人,礙著面子沒有糾正“芳齡”的用法,冷靜道:“剛滿十七。”

“哦哦,年輕有為啊。”秦千凝直接來一個親戚三件套,“你這種地位,歸一寺給發俸嗎?發多少?未來有什麽打算?有想要成為歸一寺的主持嗎?”

短短幾句,給顯德大師問得佛心都不穩了。

他握著法杖的手輕輕顫抖,不知是慌張無措,還是想擡手給秦千凝一法杖來個物理超度。

“聞人不如見面,秦道友比書中寫得還要更勝一籌呢。”顯德對於她的問題已讀不回。

兩人繼續前行,突然,前方黃沙中跑出來一個人影。

這次顯然不是被魔氣吞噬的邪修,而是正兒八經的修士,因為他一邊跑一邊大喊:“救命啊!有沒有人!”

秦千凝和顯德站定,緊張地看著他身後,什麽也沒有,只有一片黃沙,但……這黃沙似乎有形?

顯德微微蹙眉,他聽過這種情況。黃沙下有魔氣,遇靈氣便成形,能消弭靈氣,吞噬修士,是邪修為了殺正道搞出來的玩意兒。

眼看著那人帶著黃沙往這邊來了,顯德眉間的悲憫褪去,染上一股淋漓的戰意,開口道:“此沙有危險。”

“……”

身邊沒人回覆,顯德側頭,秦千凝早不見了。

嗯?

他猛地回頭,秦千凝已經跑出去了二裏地。

要不要這麽慫啊餵!

你我珠聯璧合,像剛才那樣配合,明明有能力一搏的啊!

顯德一邊狠狠譴責她,一邊忍不住追上了她。

秦千凝一回頭,發現顯德追了上來,她還納悶呢:“你追我幹什麽!”

顯德:“你逃,我亦逃。”

什麽“她逃他追她插翅難飛”文學,秦千凝大喊:“大師你不要空口汙蔑人,我沒有逃!我這是回避型作戰!”

落在最後的那名修士跟著大喊:“道友,道友留步啊!你我三人合作,定能殺敵,可以加分的!”

秦千凝沖到狹窄的街道,突然從儲物袋掏出來一捆布——這是從酒樓裏撿的紗簾,流光溢彩,薄如蟬翼,彈性極佳,卷起來會形成很細的長條。

長度剛好能拴在街道兩旁的木樁上,這麽一拴,就形成了一個巨型的彈弓。

秦千凝從儲物袋裏豪氣地拿出一大大大疊鑔子,放在紗線前,拽住沙線瘋狂後退,退到極限後,猛然松手。

“大師,趴下!”

顯德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就見空中遠遠地飛來一坨金色物體,他下意識彎腰,那坨巨物便擦著他的頭皮就射向了遠方。

一對鑔子威力不強,一疊可就不一樣了。

面對範圍大、速度快的黃沙,一個一個扔,根本破不了局。

後面遠遠追趕他們的修士更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隱隱約約聽到一個女生喊了個“趴”,也不懂什麽意思,就見視野裏突然射來好多好多的、密密麻麻的……鑔子?

他是個音修,對樂器十分熟悉,但沒聽過修真界有打鑔子的音修啊。

再說了,哪個音修會把自己的本命法器扔出去啊。

下一刻,他猛然趴在了地上。

身後靈器被激發,炸散了魔氣,威力十足,波及一大片。

不過這個音修不是被威力炸趴的,是被那聲巨響嚇得絆了腳。

“咣——咣——咣——”

他感覺腦花都要被震散了,音修講究韻、度、調,音量再大也沒有難聽的,從沒有遇見這麽簡單粗暴的聲音。

顯德也被這股刺耳巨響鎮住了,他停下腳步,轉頭看向秦千凝,有點傻眼。

半晌,他十分自責地道:“阿彌陀佛,是我的錯,我誤會了秦道友,原來你不是逃跑,慚愧慚愧。”

秦千凝摳摳臉,非常自然地點點頭:“嗯嗯都說了我是個正經人,書裏都是亂寫,我怎麽可能拋下隊友跑呢?”

如果不是她跑到這個街道時,突然生出了對敵的靈感,她現在人應該已經在城外了。

另一邊,那個音修從地上爬起來,在耳邊敲了敲,確認自己沒聾以後,松了口氣。

很快,三人相聚。

雖是對手,但人家出手相救,讓他沒被逼到絕境捏碎玉簡,還能繼續在秘境裏試煉,這是大恩。正道小年輕,一向都是恩怨分明的。

“多謝道友出手相助。”那音修鞠躬道謝,“不知之後可否同行,我以道心發誓,絕不對你們出手,只會出手輔助。我們三人合力前行,走出這片黃沙城,各尋機緣可好?”

這種時候,多一個隊友確實是助力。

秦千凝和顯德對了對眼神,點頭答應。

音修,修真界常見的輔助形角色,一般成群出現,高雅精致。落了單的他,宛若迷路的小羊羔,一不小心就撞上了惡狼。

他拿著塤,低垂著頭,姿態恢覆以往的從容秀逸,慢悠悠地緩步走到秦千凝身邊。

秦千凝靈機一動,音修……

她問:“你們音修是不是彈奏的聲音都很大?傳播得很遠?”上次本州大比結束後在街上閑逛,她就聽到了遠方若有若無的聲音。

雖然是修真界,但搞音樂的都挺龜毛:“道友此話對也不對,我們彈奏講究氣、韻、神,不是簡單地放大聲音,若呼吸吐納正確,確實能揚聲十裏,當然,揚聲也不是主要目的——”

“帥哥,那你幫個忙唄。”秦千凝立刻打斷他。

話多龜毛的音修一震,緩緩轉頭看她。

秦千凝這才註意到他的真容,這位音修有點……斜眼。修真界有點殘缺並不重要,但在修為沒到不能重塑肉身前,他確實受了不少歧視。

這裏是修真界,不是現代,哪怕長成異形,只要路過商業街,路上發傳單、拉理發的都會瘋狂喊“帥哥”。

這是小夥兒生平第一次被人這麽喊。

他瞬間精神了,眼睛紅紅的,堅定地道:“知己,你說!什麽忙!哪怕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要替你做!”

秦千凝:“……那倒不至於,就是想讓你替我吹幾個音。”

若是以往,音修哥肯定不接受用自己的塤隨便亂吹,但今日,他當即說了聲:“好!”

開玩笑,絕對音感,咱一個音也不會跑!

秘境遠方。

赤風和青光宗的一名法修組隊,剛躲過了一名邪修的攻擊,正在逃亡路上。

忽然,耳邊傳來一個隱隱約約的聲音。

調子奇怪,很難辨別是什麽曲子,甚至可以說有點難聽,但聽著聽著,感覺……

青光宗的法修道:“好像是說話聲?”他跟著哼哼了幾句,“嗯嗯嗯嗯嗯嗯~”

赤風有點不敢相信地解讀:“我是八爪怪,我在黃沙城,快來匯合。”

遠方,音修哥放下塤,喘著粗氣道:“妹兒啊,你最後那個‘mua’,我實在是吹不出來。”

秦千凝剛才也只是隨口一加,但音修哥這麽說,她下意識嘴賤道:“怎麽?吹不準這個音?”

音修哥專業被挑釁了,暴怒,當即拿著塤狠狠一吹,硬是吹出了嗩吶的氣勢!

另一邊,聽著聲音消失的眾人正在皺眉思索中,但耳朵還是高高豎著的,靈敏地捕捉著一切天外來音。

忽然,一聲巨大的、古怪的音調從遠方傳來,把正尖著耳朵的大家嚇得渾身一顫。

辛焱直接給嚇得一絆,差點摔到地上。

他拽著計綏,緊張地四面亂看:“哪來的野驢叫?有魔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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