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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時節又逢君(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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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時節又逢君(二)

宋溫依稀記得,他方才還在客棧中救助百姓,可外頭突然跑進來了一個人,嚷嚷著他老婆快生了,一把就把摸不著頭腦的自己給拉走了,然後,一覺醒來自己就在這兒了。

“這裏是……?”

“城主府,別白費力氣了,我都逃過九十九次了,還沒逃出去呢。”

說完,那人又狠狠咬了口手中的蘋果。

空蕩的房間,窗戶都是密閉的,只有幾束光灑進陰暗的房間,在這樣的環境下,正常人怕已經開始掙紮了。

可銀白發的少年只是規規矩矩的盤腿坐下,沒有再多說話。

許是脖子上的珍珠鏈得到屋內那人的註意,宋溫察覺到對方的目光,剛一扭頭,對方又匆匆忙忙把目光移開。

“這是我出生時,父親留給我的。”

少年閉著眼睛說道。

那個時候宋溫年紀太小了,還記不住自己父親的樣貌,但是能讓心高氣傲母親喜歡上的人,宋溫想,父親必然是個立於天地之間的大英雄。

“我不知道我是誰。”那人用身上布料拼接起的衣服擦了擦剛剛啃完蘋果的手,回憶道,“但好像我已經在這裏很久了。”

宋溫也是第一次來蓬萊,對於城主也了解不多,但是他不明白為何城主會抓自己來這裏。

難道是因為屍僵病嗎?

“噗呲,你眉頭緊鎖的樣子也太難看了吧!”不同於宋溫本身就是個性子安靜的人,那人顯然十分聒噪,見宋溫脾氣好,也許是許久沒有見到人來陪自己,開始吐槽道。

“我一開始被扔進這裏的時候,已經沒了記憶,但是不知為何,我隱隱總覺得有什麽東西在召喚著我出去,所以我就逃,她們追,但每一次沒跑個幾米就被抓回來了。

嘖,我還在想是那個混蛋把我抓起來的。”

對於宋溫而言,既然是知道自己被困在城主府,那麽答案已經昭然若揭。

“一定是城主府裏那些調皮搗蛋的小丫頭!”

宋溫:?這個思路好像有點不對。

“我不就每次和她們搶飯吃嗎,至於那麽小氣,把我關在這裏嗎!”女子起身在窗戶邊坐下。

“你快點過來吧,我觀察過了,這個位置最適合搶飯。”

宋溫剛想開口解釋自己不餓,肚子就不爭氣的響了,也是,為了翻找屍僵病的古籍文獻,他不夜不休,高負荷了兩個晚上,這一放松下來,也到餓了的時候。

於是,宋溫在窗戶的另一邊蹲下,這時窗外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艹,這城主府看著不大,怎麽我們還沒找到城主!”

這火爆的語氣,嬌蠻的聲音,一度讓宋溫覺得自己大概是幻聽了。

直到,另一道清冷如月的聲音落下,“苗渺,凡事欲速則不達,我們方才破陣,城主府內危機四伏,我們還是小心為妙。”

陣破了,風停了,相榆覺得她又行了。

所幸她的王師兄雖然五大三粗的一個人,心倒是很細。

只不過,相榆看著手中王廉剛折下的半截樹枝,她到底應不應該告訴王廉,這樹價值連城呢?

比起王廉的損壞公物,脾氣暴躁苗渺剛才差一點就要把海棠花林給燒了,北冥韻及時出手攔下方才沒有釀成大禍。

相榆對於北冥國的算命還真挺感興趣的,於是開口問,“北冥姑娘,我聽人說北冥國不論男女老少皆會算命可是真的?”

這也不是北冥韻第一次被問這個問題了,她方才打算回答,一旁的苗渺環胸,好整以暇道,“你們怎麽老是喜歡問這種沒有技術含量的問題,嘖,讓我想想,上一次問這個問題的人呀,現在已經快被他家姐姐打死了。”

相榆沈默了一會兒,看向北冥韻,實在看不出來,北冥韻竟然有此等武力值。

北冥韻對上相榆的目光,一下子就明白對方顯然是t誤會了,趕忙捏了捏苗渺的手臂低聲道,“苗渺別亂說。”

隨機趕忙擡頭,解釋道,“那西炎國的小皇子是因為亂跑才被打斷腿的,和我沒有關系,北冥國內,人人都會一點占蔔不作假,只不過。”

北冥韻倒也是會賣關子的一個人,話講到一半,還真吊起相榆好奇心,“不過什麽?”

一旁苗渺沒好氣道,“占蔔折壽,懂不?所以一般人也沒有閑工夫為了個非親非故的人損耗壽元。”

原來這占蔔是氪命的,怪不得見面會那天有人不惜一擲千金讓北冥韻算命,而她卻毫不猶豫的拒絕了,那金錢據沈玄所說,夠他過八輩子了。

相榆印象還蠻深,因為當時還聽沈玄頗為羨慕說,他下輩子一定要投胎做北冥國的人。

現在看來八輩子的錢,不一定可以讓人揮霍人間,但卻一定可以讓人風光大葬。

“冒犯了,我方才還在想北冥小姐占蔔技藝高超,為何不算一卦,你們要找的人在何方,不知這占蔔竟然會損人壽元。”

北冥韻擺擺手,輕巧道,“無礙,蘇道友思路開闊,能想到常人所想不到的路,不過我倒是忘了,還有占蔔這一法子。”

下一秒,相榆就眼睜睜看著北冥韻從她的衣袖中掏出了一個手掌大小的水晶球,正當她還在想這水晶球如何使用時,就見北冥韻雙手合十,將水晶球拋上空中。

然後,球毫無征兆的砸在地上,碎了一地。

房間內靠著窗的少年不由得揚起唇角。

雖然但是,相榆差一點就要脫口而出,就這?

這邊相榆還在猶豫應當是什麽表情時,苗渺已經開始笑了。

北冥韻臉不紅心不跳的又從袖口裏掏出一個水晶球,在萬眾矚目之中,同樣的角度,同樣的地方,梅開二度。

第三回,抿著唇的北冥韻,神情比前兩次都要認真許多,這回她掏出來的就不是水晶球了,而是一塊金子做的球,眼前金光一片,差點沒把相榆的眼睛炫傷。

莫非這就是

“沒錯,究極奧義,不會碎的金球!”

相榆嘴角抽了抽,她怎麽之前沒看出來,這高冷的北冥公主還是個中二病呢!

但,看著不茍言笑的北冥韻綻放開的唇角,不知為何讓人心情一下子就開始好起來了。

從小因為身份和占蔔之術給北冥韻加上了多餘的光環,但其實,她不是所謂的天之驕子,占蔔她練了很多年,陣法更是記了上千遍。

她的成功從來沒有那麽一帆風順。

她很害怕丟臉,但此刻在這樣一個陌生少女面前,她竟然罕見的不覺得丟臉,因為對方沒有笑話自己,而是微笑的鼓勵的看向自己。

好像在說——

再試試吧!

下次就成功了,失敗也沒有什麽好害怕的。

然而,只是不知道什麽表情所以挽起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微笑的相榆:???

這次,金球穩穩停在半空中。

“去找宋溫!”

北冥韻的話音剛落,金球就把旁邊房間的窗戶砸了。

經歷過折枝,砸門,燒林,相榆已經淡然了,嘖,不就是砸個窗,正常正常。

這城主府今天不拆完怕是不可能的。

天涼了,城主府該拆了。

“溫溫!”

刺破天際的叫聲在相榆耳畔響起,相榆跟隨著幾人走上前,窗戶被打破的地方,少年伸出手來,水藍色的眸子,清澈而又溫柔。

“你怎麽會在這裏,你是被城主抓來的嗎?到底發生了什麽?”苗渺見到宋溫好好的,差點沒哭出來。

“你知不知道我們為了找你急死了!而且而且,為什麽城中患了屍僵病的百姓突然都不見了,我還找你舅舅幫忙,結果城中百姓無一人開口,他們都覺得我們在騙人,真是氣死我了!”

喋喋不休的一大堆,好一會兒才輪到宋溫開口,滿是歉意說。

“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不過,我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就被人帶到這裏來了。”

宋溫什麽都不知道讓大家的疑惑再次湧上心頭。

城主到底想做什麽?

這時,擔心小師叔許久的王廉匆忙上前拉著宋溫的手問道,滿臉急色道,“你可在這裏見過我家小師叔?”

宋溫反問,“你說得可是商竹藥?”

王廉剛湧起的喜色被宋溫的下一句話破滅,“不好意思,我沒看到。不過,他那麽厲害怎麽也會被抓起來?”

相榆摸了摸鼻子,這個故事有點長,我還是不要出來認罪了。

誰料,在樓上看完比賽的苗渺抹了一把眼淚,意味深長的看向相榆,“那自然是托他不認輸的師侄的福氣了。”

可是相榆的臉上看不出半點愧疚,也讓苗渺冷哼一聲後不再開口多提。

“先不提這些了,這位是……?”細心的北冥韻在金球的指引下,看清了角落裏分明還有一個人。

刺眼的陽光照進屋內,讓宋溫也是緩了好一陣才睜開眼,而那位和自己一起被關在屋內,逃跑九十九次的女子放下捂在臉上的手,擡頭,那張容顏讓苗渺瞳孔地震,捂嘴驚呼道,“城主夫人!你是城主夫人!”

苗渺的母親是個愛社交的人,特別愛去各種熱鬧的場合湊熱鬧。

蓬萊城主大婚那天,正巧本來約好和母親去的人沒空,苗渺就被拉去參加婚禮。

而眼前的女子赫然擁有一張和城主夫人一模一樣的臉!

但是比起苗渺見過一身鳳冠霞帔、雍容華貴的城主夫人,眼前的女子簡直儉樸的不像話,穿得衣服是舊衣服拼接而成不說,頭發上連根簪子都沒有。

被稱為城主夫人的女子卻是滿臉納悶,“你說我是城主夫人?”

她眼中浮現的層層疑惑不像作假,她好像真不知道這件事。

宋溫出口解釋,“她說她好像不記得自己是誰了。”

苗渺一口咬定,格外篤定道,“我見過你,在三年前的婚宴上,我記得你當時左手手臂上還有一塊胎記。”

女子將信將疑的撩起自己的衣袖,一塊紅色的胎記正如苗渺所說的存在在她的手臂上。

這下,女子呆住了。

相榆也呆住了。

因為腦海中傳來系統歡快的機械音,[恭喜我親愛的爹,開啟副本——金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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