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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0章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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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0章 S

溫熱的水流從湯之念的頭頂滑落, 經過蜿蜒的身體?曲線,最後匯聚在白皙的腳下,一並將那些記憶沖刷一遍。

湯之念剛洗完澡沒多久, 房門被敲響。走過去打開門, 一個白色物體?被扔進?她懷裏。她下意識接過來, 拿起來一看——是她早上隨手塞進靳於砷行李箱裏的那只小兔子。

“給我換個新的。”靳於砷早已經洗漱完畢,頭發蓬松,穿一件幹凈的黑色T恤。

不知道是否因為洗漱過的原因,燈光下的他多了一股少年人的幹凈禁欲。

湯之念低頭看了看手裏的這只兔子。

原本她是想趁靳於砷不註意,神不知鬼不覺把這只小兔子拿走,誰成想這一天忙得腳不沾地的就?給忘了。

這下倒好, 舊的還沒銷毀,這人居然要個新的。

湯之念氣笑:“我憑什?麽給你換新的?”

“憑你始亂終棄。”靳於砷有理有據, “六年前, 就?是在這裏, 你把老子吃幹抹凈,然後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你不是也挺享受的嗎?”湯之念把兔子塞回靳於砷懷裏, “天色不早了, 早點休息吧。”

湯之念不想和靳於砷掰扯那麽多, 掉頭要往房間裏走,被他一把拽住手腕, 按在門上?。

靳於砷的周身似被一道無名的戾氣包裹, 充斥著看不見的焰火, 雙眼發紅。

“你他媽就?沒有一點想解釋的嗎!?”

那麽長時間過去了,他只是想要一個解釋, 隨便一個借口打?發他都行,只要是她說的, 他都會原諒。

“你要解釋,好啊,請問我和你之間有過什?麽關系名分?嗎?”湯之念仰頭看著靳於砷,眼底一片清明坦蕩,“我當你的小保姆,你付我報酬。我奪了你的童子身,你也占據了我的初次。真要算起來,我們誰都沒有虧欠對方什?麽。”

“那我算什?麽?”靳於砷聲線滾著濃重的啞,“在你的心?裏,我到底算什?麽?說啊!”

他像個委屈的大男孩,被搶走了心?愛的糖果,可?又不得不割舍的傷心?難過。

湯之念其實有點受不了靳於砷這樣,明明強的要死?的一個人,可?在她面前卻是外強中幹。

這段時間,他的蓄意接近,故意挑釁,她都看在眼裏。她忍著,不想跟他計較。可?有時候想想也挺可?笑,兜兜轉轉,她好像又像以前一樣,看似遠離他,卻又繞著他團團轉。

“現在做嗎?”

“做什?麽?”

“愛。”

“你!”靳於砷罵了一句臟話?,他這輩子完全被湯之念拿捏得死?死?的。

“你什?麽你?”湯之念甩開靳於砷桎梏著自己的手,“你不是帶了避孕套嗎?看來這些年你的生活也很豐富多彩。”

靳於砷不怒反笑,倒退一步靠在門框上?:“所以,你會在意嗎?”

“說實話?,是有點在意的。”她怕臟。

湯之念的嘴上?像是抹了蜜的毒藥,讓靳於砷分?不清自己下一刻究竟是死?是活。

“什?麽意思?”他追問。

湯之念笑意盈盈,不給一個痛快的答案,轉而?伸手去推靳於砷。

可?湯之念不知道的是,靳於砷的私生活遠比她想象中的要簡單幹凈,除了她,他沒跟任何一個女人有過任何親密的關系。

他不像她,能幹脆果斷地抽離,即刻尋找下一段戀情來填補空缺,他做不到。

湯之念往前一步,靳於砷往後退一步,她將他一點點推向那張熟悉的大床,手指輕輕一推,讓他倒向床鋪。最後,她爬上?床,緩緩分?開自己,跨坐在他的身上?,居高臨下。

剛洗過澡的湯之念身上?有著和靳於砷相似的沐浴香氛,可?她身上?又有著專屬自己的氣息,一點一點蠱著下方的人。

“那盒東西,你原來打?算跟誰用?”湯之念問。

“跟誰用,和你有關嗎?”靳於砷微咬牙關,倒沒有被情欲沖昏頭腦,就?是想看看,她又想怎麽釣他。

“唔,確實沒關系。”她看著下風的人,一臉天真。

靳於砷以為自己有鋼鐵般堅硬的意志力,但很顯然錯了地方。

在湯之念爬到自己身上?的那一瞬間,那些如潮水般熟悉的記憶襲上?心?頭,留下濕軟痕跡。

湯之念俯下身,雙手抓住靳於砷的雙手,將自己的手指緩緩沒入他的指縫,十指緊扣。

她將吻落在他的臉上?,像上?次在酒吧的包間內,學著他的動作,輕吻他的眉眼、鼻骨、臉頰,但就?是不給一個實質的吻。

看著靳於砷因為隱忍而?上?下滾動的喉結,湯之念一口咬了上?去。

嘶。

他徹底投降。

靳於砷一把抱起湯之念,讓她像樹袋熊的姿勢掛在自己身上?。幾步走到臥室,一腳踢開房門,一邊去尋行李箱的東西,一邊去尋湯之念的唇。可?是她不讓他吻,笑嘻嘻地躲。

“你上?次就?是這麽對我的。”湯之念似在撒嬌的低軟聲線,亦如她這個人,是軟的,被濕氣包裹著的。

——“湯之念,這一次由我喊停。”

那晚他真的說停就?停。

靳於砷笑了笑,聲線暗啞也柔軟:“你那麽記仇?”

他要是像她似的那麽記仇,恐怕她早被啃得骨頭都不剩了。

身體?好虛軟,湯之念雙手圈著靳於砷的脖頸,提醒他:“在中間的收納袋裏。”

“你藏那麽深,是深怕我會找到?”

回應靳於砷的,是肩膀上?被狠狠咬了一口。

久旱的身心?,不需要任何多餘的肢體?動作。

靳於砷找到東西,把湯之念扔上?柔軟的床,她身體?輕,在上?面顛了顛,然後坐起來。

總是這樣,靳於砷看湯之念那副呆呆的樣子,心?裏就?止不住的酥麻。

他拆開盒子,從裏面取出一枚交到湯之念手中。

回憶兩個人的第一次,湯之念大膽地準備好了必須的物品,靳於砷後知後覺,她仿佛早就?有備而?來。她抽身得幹凈果斷,留給他的是怎麽都消除不了的戒斷反應。

雖然這一次的進?展比靳於砷所預期的要提前許多,但是他的身體?時刻在準備著,甚至不需要任何技巧,直接就?能應戰。

可?他並不著急讓湯之念幫自己戴上?束縛,俯身向下,極具服務意識地想讓她在這件事上?的體?驗更加美妙。

反倒是湯之念急不可?耐,胡亂間抓住靳於砷的短發,將他拽回來。

翻了個身,將彼此位置對調。

“乖,讓我親一會兒。”靳於砷身上?的戾氣早已經消失無蹤,他用手掌托著湯之念的臉,微微躬身,反被她按了下去。

“不要。”湯之念一臉狡黠地搖搖頭,當著靳於砷的面撕開包裝袋。

她並不是第一次這樣直觀地看他,甚至還玩心?大起地把玩著,仔細欣賞了一會兒。

一別多年,她的臉上?少了當年的生澀,多了一絲風情。無論是哪一面,都讓人著迷無法自拔。

“怎麽樣?還滿意嗎?”靳於砷微仰著頭,脖頸處的咬痕還很清晰。

在這件事上?,湯之念並不能違心?,坦誠:“滿意。”

靳於砷微挑眉:“更滿意我的?”

“嗯。”湯之念一臉探究樣子,輕輕咬著唇,蹭了蹭他。

她這些年也算是閱片無數,不能否認的是,靳於砷都算是天賦異稟的。

這東西就?像是人生的一道分?水嶺,出生的時候有就?有,沒有的話?這輩子也就?那樣了。

湯之念總是在想,靳於砷上?輩子大概是真的拯救了銀河系,要什?麽有什?麽。

靳於砷的呼吸愈發沈重,心?裏嫉妒地發狂,可?最後還是無聲說服自己。

那又怎麽樣,她現在和他在一起。

“我要一口一口吞下去咯。”她一臉俏皮。這並不是一件難事,可?是整個過程卻如萬千只螞蟻在彼此的身上?啃噬。

靳於砷聞言罵了一句臟話?。

她太他媽會了。

湯之念用力捏了他一把,用眼神警告:“不許再說臟話?了。”

“你管我?”

“就?管你!”

靳於砷勾唇一笑,深邃的眉眼裏展露無盡的柔情,而?後趁她不備,反客為主。

在某個瞬間,身心?合一的彼此仿佛大腦一片空白,繼而?爆發出燦爛的焰火。熟悉的感覺,仿佛將兩個人帶回了那年愉悅的緊密部分?的夏天,他們耳鬢廝磨,熱烈且用力地相愛著,日?夜不分?。

在靳於砷的心?裏,湯之念永遠屬於上?位者。

她拿捏他的心?,折磨他的身體?,一次又一次地挑戰著他的接受能力。

這個世?界上?,好像再也沒有一個人能讓靳於砷這樣念念不忘。

全部被接納,包裹,吞咽,仿佛久旱爆裂的大地終於得到甘霖。

僅僅只是開始。

如狂風過境,暴雨不停,密密匝匝的雨水預示著所有的一切都將被全部淹沒。

湯之念覺得自己是被風吹倒的枝幹,又像是千年古木上?最後一片飄蕩的綠葉。她被風反覆吹散,又被雨水反覆拍打?。來來回回,卻始終堅強地存活著。而?那陣狂風暴雨似乎並沒有停歇的意思,她只能紅著雙眼委屈向上?蒼乞求。

靳於砷唯一慶幸的是,自己在這件事上?或多或少有點主宰的權力。

“就?這麽點能耐?”他將埋在枕頭上?的小臉撥出來,親親她的臉頰,溫柔安撫,“真不要了?”

湯之念的腦袋搖成撥浪鼓,聲音都是啞的:“不要了不要了。”

她哪裏能想到,這場憋了多年的大雨會這樣威猛。

不止不休,就?像在恒譽市過境的超強臺風,所到之處寸草不生。本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十足的防範工作,最終還是低估了對方。

平靜後的空間裏安靜沈默,反觀眼前的一切,一切都是一塌糊塗。

床頭櫃的桌面上?放著一盒打?開的煙,裏面還剩下一半。

湯之念伸手拿起來煙盒看了眼上?面的logo,問靳於砷:“你現在很喜歡抽煙嗎?”

靳於砷懶懶看湯之念一眼,沒回答,準備從她手上?拿過煙。

下一秒,湯之念當著靳於砷的面將這盒直接扔進?了垃圾桶。

靳於砷不怒反笑,拽著湯之念的胳膊把她拉到自己的懷裏,用手托著她下顎,看似狠厲的語氣:“我的東西你都敢扔?”

“早就?想扔了。”湯之念才不怕他,拽拽地揚了揚下巴,“你自己去垃圾桶撿呀。”

“撿個屁。”大不了不抽了。

靳於砷下床,一把打?橫抱起湯之念,她驚呼一聲,問:“幹嘛呀?”

“洗澡。”

靳於砷第一次公主抱湯之念的時候,她一直咯咯咯地笑,雙手圈著他的脖子,傻乎乎地問:“能不能轉一個圈圈?”

靳於砷都要被她那種?神奇的腦回路笑死?,卻又無條件地滿足她任何要求。

他還挺懷念那個時候的她,看起來略帶青澀,又稚嫩俏皮:“靳於砷,我重不重?”

“不重。”

“嘿嘿,你力氣好大呀。”

“是你輕。”

“那我要是再重一點,你能抱得動嗎?”

“我要是連你都抱不動,還算什?麽男人?”

“哦,你可?真男人。”那哪是誇獎,全是揶揄。

而?今靳於砷再這樣抱著湯之念,她沒有喋喋不休的問題,只是安安靜靜地圈著他,把臉埋在他的懷裏。

這樣的湯之念,又讓靳於砷的內心?一片不可?思議的柔軟。

湯之念完全不知道,此時此刻的她,讓他有多憐惜。

靳於砷一邊朝浴室走,一邊輕輕掂了掂懷裏的人,問她:“累著了?”

“嗯。”湯之念不自覺地軟聲,“今天忙了一天。”

“那還來招我。”

“想要招你。”

靳於砷沒好氣地掐了掐她:“招了我之後呢?嗯?”

湯之念不假思索:“當然是讓我自己爽啦!”

“你可?真行。”

靳於砷走進?浴室,將湯之念放在洗手臺上?。大理石臺面微涼,尤其被冷氣吹了一個晚上?,簡直跟冰塊似的,湯之念下意識打?了個寒顫。

靳於砷一把扯了旁邊的毛巾,讓她墊在屁股底下。

“等?著,我還沒爽夠。”他捏捏她的臉,轉身去放洗澡水。

接下去的一切,對湯之念來說熟悉又溫暖。她無需做什?麽,反正都有靳於砷服務。

靳於砷雙手打?上?泡沫,在湯之念的身上?輕輕扶過。不需要太過仔細,因為一會兒還會繼續,又要再來一次。

洗完澡,靳於砷扯了浴巾給湯之念擦幹。她忽然伸手,撒嬌似的說要抱抱。

靳於砷受不了她這樣,又純又欲,簡直像是妖精,伸手將她抱起,問她:“你也這樣讓他抱你嗎?”

“他?誰?”湯之念一臉無辜的茫然。

靳於砷近乎咬牙切齒:“還能有誰?你還交往過幾個人?”

湯之念蹙眉:“你說顧邢?不是,你老是問他幹什?麽?”

“不能問?”

“我都沒有問你這些年的鶯鶯燕燕,你也給我閉嘴好不好。”

“你問啊,你問不就?知道了!”

“我偏不問。”

靳於砷總能被湯之念氣得牙癢癢,沒好氣低頭啃她一口,悶悶地說:“沒有!老子這麽多年除了你,就?沒別的人!”

湯之念顧不上?疼,將信將疑:“真的?那你平時怎麽解決?”

“解決個屁。”

“我不信,那你家裏為什?麽有避孕套?”

“為你準備的。”

“……”

“怎麽?無話?可?說了?”

“如果是真的,你心?機也夠深。”

“比不上?你,第一次來我這兒就?準備好了一切。”

湯之念再一次無話?可?說。

他們兩個人勢均力敵。

重回臥室,床上?一片狼藉,一灘又一灘的暗色印記在深色的床單上?尤為明顯。

靳於砷幹脆調個頭,抱著湯之念往她那個房間走。

其實湯之念很喜歡兩個人窩在床上?的柔情時刻,有時候並不需要那麽激烈的運動,抱在一起親親鬧鬧,特別讓她開心?。那段算不上?戀愛的時光,每天濃情蜜意,耳鬢廝磨,每一天都在相愛。太美好了,以至於刻骨銘心?。

靳於砷找來手機看了眼時間,都快一點了。

“餓嗎?”他問。

“餓。”湯之念窩在床上?點點頭,她看起來好乖好純,脂粉未施的一張臉素凈又好看,完全按著靳於砷喜歡的樣子在長。

兩個人的體?力消耗都很大,一開始湯之念在上?,最後軟弱無骨地趴著,每一種?都到最深處。

靳於砷倒還好,他每天在健身房的運動量都不止這一點了。

“我給你弄點吃的。”

“真的?”湯之念一臉不敢置信。

“煮的。”靳於砷起身,去廚房的冰箱看了眼。自從湯之念離開,這套房子他幾乎沒有再踏足,只定?期有人來打?掃衛生。這趟來之前,他不僅讓人把家裏裏裏外外打?掃幹凈,也讓人把冰箱填滿。

在外生活的這些年,靳於砷偶爾心?血來潮會下個廚,這件事並沒有想象中那麽難,只要有食材和相應的調料,以他的學習能力,做一頓大餐不算什?麽問題。

湯之念套上?自己的睡衣噔噔噔地跑到廚房,就?見靳於砷赤著上?身,正低著頭在案板上?切牛肉粒。他站在光下,欣長身段在璨白燈光下拉出了道不羈的影子。

這人亮著自己明晃晃的腹肌,毫不掩飾胸前的吻痕和肩膀上?的咬痕,骨節分?明的手指因為碰過水的原因,看起來濕漉漉的。

湯之念腦海裏一閃而?過的畫面,臉頰微燙。

其實她也沒好到哪裏去。

靳於砷一擡頭,就?見湯之念穿一套質地輕薄的吊帶睡裙,低領口的裙子掩蓋不住她身上?的痕跡,反倒有種?欲蓋彌彰的誘惑力。

湯之念走近,視線流連在靳於砷腰部新生的一道刺青上?,自打?晚上?第一眼看到他腰部的刺青開始,她就?想問他是多久紋的,可?一直沒有機會。

那道刺青是純黑色,像是一條翩翩起舞的魚,但又不完全像,看起來很靈動,灑脫,不被束縛。

看得出來刺青師的手藝很好,能在皮膚上?落下這樣栩栩如生的圖案。

“看什?麽?”靳於砷問。

“紋這個,會疼嗎?”湯之念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腰。

靳於砷怕癢,身體?微躬了一下,嘴角帶笑:“這有什?麽可?疼的。”

“那這個圖騰有什?麽寓意嗎?”

“沒有。”

“那你紋它幹什?麽?”

“喜歡就?紋,哪需要那麽多理由和狗屁的寓意。”

湯之念點點頭,心?說也是。

喜歡就?去做,不需要那麽多理由去支撐自己。除非並沒有那麽喜歡,或者仍有取舍,才會找那麽多借口。

可?是有時候,魚與熊掌不能兼得,勢必需要做出一個選擇,舍棄一樣。

不多時,靳於砷做好了兩碗牛肉面,特地用牛油熬的湯底,聞起來一股牛油香。還挺像樣,金湯牛肉面,放了一些生菜,一個荷包蛋,一些牛肉片。

知道湯之念喜歡吃辣的,靳於砷在盛出的時候,給她的碗裏倒了點香辣油。

“嘗嘗看,味道怎麽樣。”

湯之念並不著急吃,拿手機拍個照,笑嘻嘻地說:“太陽打?西邊出來,有生之年我能吃到靳於砷做的面條。”

“你要是想吃,早就?吃到了。”

湯之念不說話?,默默低頭吃面條。

味道倒是比湯之念預期的好太多了,她嘗了一口,一臉驚喜地擡頭看他。

靳於砷扯了張紙巾擦拭她唇角的紅油,一臉得意:“是不是還不錯?”

“嗯。”

一碗面盛得太滿她吃不完,最後剩下三分?之一,全進?了靳於砷的肚子。

靳於砷吃她剩下的東西仿佛理所當然,用他的話?說,我連你口水都吃了,還怕吃你剩下的?

再說,他也不止吃過她嘴巴上?的水。

“你不怕辣嗎?”湯之念坐在對面,雙手捧著臉頰。

靳於砷嘗了嘗,“還行,不算很辣。”

吃完夜宵,再一通折騰,都快淩晨兩點。

湯之念所有到淩晨的熬夜,幾乎都和靳於砷有關。

這個時間點,整個恒譽市也沈寂下來,江上?的船舶不再行駛。

湯之念站在陽臺前欣賞了一會兒夜景,身後忽然貼來一股火熱氣息。靳於砷單手將她禁錮在陽臺的欄桿上?,熾熱的吻密密麻麻落在她的後頸。

“吃飽了沒有?”他低啞的聲線在她耳邊。

湯之念點點頭,身體?有些發軟。也很有趣,每次被他吻都會這樣,渾身酥酥麻麻,不由自主地虛軟。實則很舒服,像是泡在甜蜜的浴液上?。

“可?是我還沒飽。”

靳於砷含住湯之念的耳垂吮了吮,問她:“在陽臺上?好不好?”

湯之念搖頭:“不要,我站不住了。”

靳於砷不強迫她,攬腰將她一把抱起,“那就?回房間。”

“等?一下。”

“怎麽了?”

“要不然拿條毛巾吧。”湯之念難得有幾分?羞赧,“我不想晚上?沒地方睡。”

靳於砷樂不可?支,親著湯之念的唇角,壓著聲:“你考慮的還挺周到。”

“不好嗎?”她一臉狡黠。

“好,好得很。”

這一次湯之念不再逞強,她懶得動了,只要全程享受。反正靳於砷有用不完的體?力。

比起第一次,他的花樣顯然多了很多。

靳於砷一直是這樣的,他喜歡抱著她又親又咬,怎麽都不夠。他喜歡看她臉上?痛苦又享受的隱忍,喜歡聽她像小貓一樣嗚嗚地叫,更喜歡哄著她,讓她叫他老公。

湯之念這片幸存的小綠葉,最後還是被拍打?在地上?,重重墜落,可?見被折騰得有多厲害。

兩個人真正相擁而?眠時,外頭天似乎有破曉的痕跡。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這麽多年的忍耐也算為難。

湯之念累得眼皮也睜不開了,隱約之中感覺溫熱地毛巾在幫她擦拭,顧不得太多,眼睛一閉,陷入深深的混沌之中。

紅腫充血的部分?,靳於砷看得有點心?疼。

忍不住低頭親了親她,她哼了哼,不知道是因為敏感還是難受,動了動。

靳於砷俯身貼在她耳邊低低地問:“弄疼你了嗎?”

湯之念閉著眼搖頭。

收拾完該收拾的,靳於砷才不緊不慢躺上?床,和湯之念相擁。這種?深藏在遙遠記憶裏的感觸,讓他深深嘆息,久久不能入眠。

可?這一夜,靳於砷睡得並不算多好,總是反覆驚醒,似乎有一只無形的手在拉扯著他敏感的神經,企圖喚醒他在這一刻的美夢。

不知過了多久,靳於砷猛得睜開眼,見湯之念正背對著他。

他伸手勾著她的腰,把她拖進?自己的懷裏,讓她和自己面對著面,緊緊圈著,又親了親她的嘴唇,這才算安心?。

到底還是接連做了好幾個夢,夢見自己在空蕩的房間醒來,前一秒湯之念在他眼前笑靨如花,下一秒消失不見,任他怎麽去尋都尋不到。

再次陷入夢境,是在醫院醒來。

陌生又熟悉的白色墻壁,鼻端是消毒水的氣息。他只記得小時候身體?不好,醫院仿佛成了家,隔三差五就?要去一趟。

可?這一次,他只身一人在川城,眼睜睜看著湯之念和顧邢親密恩愛。

僅存的最後一點信念崩塌瓦解,他拔下手腕上?的針管,任由鮮紅色血液滾出,拔腿就?走。

醫護人員聞訊攔著他,讓他冷靜。

被病毒侵蝕的身體?嚴重缺乏防禦能力,靳於砷跌坐在地上?,紅著眼眶。

如果她願意,他也可?以偷偷和她在一起……只要不被她的男朋友發現。

湯之念半夢半醒之間睜開眼,就?見沈睡中的靳於砷眼角有淚水滾落。他臉上?的神色隱忍又痛苦,似陷在暗夜的漩渦裏無法抽離。床頭的墻壁上?開著暖橙色的燈光,襯得靳於砷英挺的輪廓那樣楚楚可?憐。睡夢中的他不再像白天那樣淩厲,反倒多了一些孩子氣。

湯之念伸手輕拍靳於砷的後背,低低喊他:“靳於砷,靳於砷,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夢裏的人似乎聽到她的叫喊聲,神色漸漸平靜。

湯之念的手搭在靳於砷的身上?,很快又沈沈睡去,實在太累了。她這一覺倒是睡得挺不錯,看似沒心?沒肺的,實則也埋藏著很多心?事。

天光大亮時,湯之念悠悠轉醒,忽然想到什?麽,她睜開眼,隨即翻身準備下床。

幾乎是腳剛踩在地板上?,湯之念便腿軟地跪倒在地。太久沒有這樣劇烈活絡過的身體?,泛著濃濃的酸疼,像被大卡車碾壓過,全身被打?散了重組。

湯之念下意識側頭看一眼,靜躺在床上?的靳於砷似乎還睡得很沈,被子半蓋在腰部以上?,胸前一片春光和紅色痕跡。

顧不上?那麽多,湯之念起身,轉頭準備離開。

不料身後男人聲線涼薄:“這次準備跑哪兒去?”

湯之念頓了頓,轉過頭,對上?靳於砷那雙深邃的眼眸。他似乎一瞬間變得清醒,像是一只蟄伏的兇獸,仿佛早就?已經醒來,就?等?著她自投羅網。

湯之念清了清嗓,淡定?地和他打?招呼:“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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