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風動幡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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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2：風動幡動
【周一，晴，早八滿課】
“今天起這麽早？”
幾乎是剛下寢室樓，林宴就接到了方純亦的語音電話。
“餓了嗎？我去買點早餐給你帶過來？”
對面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顯然非常享受這種時刻。
“嗯。”
黑發少女將快要掉下來的藍牙耳機往裏推了推，怨靈一樣背著四本專業書朝教學樓飄去，尾音彌漫著淡淡的死意。
顯而易見，早八滿課的只能是林宴本人——雖然期末考試已經結束了，但因為今年的假期安排，她接下來還需要再上半個月的“實踐課”才能正式進入寒假。
而現在又到了一周的開始，萬惡的黑色星期一，萬惡的直接原因就是手機屏幕上這張已經被各種課程顏色填滿的課表。
被限制了出門頻率後，方純亦有時覺得自己像某種放置類游戲npc——毫無疑問，他必然是那個被放置的。
他嘗試過裝傻充楞，也嘗試過死纏爛打，但都被無情駁回，萬般無奈下選擇接受“早上逛詭怪論壇，下午再出門放風”的時間安排。
如此妥協了一個月之後，方純亦身上的“陽氣”終於到了可以通過戴鴨舌帽和口罩偽裝活人出行的程度，林宴也終於松口同意他能在某些時候來當人形背包架、移動早餐車或是上課伴隨掛件。
所以，方純亦無聊又隨意的生活，忽然間就變得規律起來了。
但今天有些不一樣，長發青年摸摸她的腦袋，第一次沒有跟進教室。
林宴倒也沒多想，畢竟人很難把滿課的周一和驚喜聯系在一起。
“宴宴，早上好。”
眼鏡少女換了身更符合大學生的裝束，不過出於詭怪出行的考慮——也可能是來之前詢問了方純亦的經驗——全副武裝到頭頂才來“探班”。
童祈點點旁邊靠窗的角落，示意林宴坐到這邊。
“早上好，來提前體驗大學生活？”
林宴坐到童祈旁邊，戳了戳眼鏡少女隨身攜帶的錯題本。
自從官方開始跟進論壇管理後，尚且無法正常進入輪回的詭怪只要滿足申請條件，審核通過就可以走合法通道、定期回人間看看，也算是滿足了人性化管理需求。
“也可以這麽說，”童祈推了推眼鏡，嚴謹道，“不過我只申請到一小時的活動時間，非說是‘體驗’的話，大概更像是體驗一節課。”
林宴對此唏噓不已：“那太可惜了，這節課可能不太滿足你對大學的期待。”而且視這節課的時長，也有可能童祈只能旁聽半節課。
——不，已經滿足了。
童祈但笑不語，筆尖淺淺戳戳本子上黑發少女的影子。
【周二，晴，回寄信件】
“之前程明德來提過一嘴，黃主編問你有沒有興趣參加《緋事時刊》的五周年發布會——如果沒空的話就算了。”
方純亦早上給林宴帶來黃緋宜精心制作的“邀請函”，作為目前詭怪論壇唯一能正常“出行”且不用申請報備的家夥，他總能接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委托”。
不過大概是給林宴每天帶早餐帶習慣了，只要事情不是太覆雜，方純亦順手能做的也就做了，比方說這張老熟人特意提了一嘴的邀請函。
“可以啊，這時間又沒課，去一趟唄。”
林宴展開邀請函，有些懷念地摸了摸紙張上印刷的油墨。
她稀奇道：
“咦？這是什麽？”
一張被做成書簽的楓葉從邀請函裏掉出來。
黑發少女雙指夾起楓葉書簽，翻到背面，看到熟悉的清麗雋秀的字跡——
“席坐紅楓下，但送秋風來。”
林宴有些懷念地笑了笑，小心地將書簽重新放回信封。
“嗯，那我待會還是寫個回信吧。”
長發青年瞇了瞇眼，若有所思地看向那枚楓葉。
“行，那你寫好了給我。”
【周三，雨，買新禮服】
林宴遇到了一個難題，她雖然答應了要去參加黃緋宜的《緋事時刊》五周年發布會，但此刻還沒找到合適的宴會禮服——假如那邊需要的話。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大學生在學校各個當老鼠人——就算有相對正式一點的衣服，那也不是禮服。
林宴嘆了口氣，計算了一下來回的時間，打電話給方純亦，讓他來接自己回趟家——啥事不用幹，就翻出衣櫃裏之前為了其他玄門特定場合準備的禮服。
下雨天車不好開，等到家時已經下午四點了。
“你確定你真的有這樣一套日常禮服嗎？”
方純亦也繃不住了，他匪夷所思地註視著林宴衣櫥裏一水兒的道袍和其他祭祀服飾，試圖從裏面看出對方形容的那件墨綠色禮服的蛛絲馬跡。
“……”
林宴沈默了。
她其實也有一個很不妙的猜想。
“別找了，買套新的吧。”
長發青年有些好笑地看著耷拉腦袋的黑發少女，試圖改變接下來的行程。
黑發少女默不作聲，向上一拋銅錢。
這下她也嘆了口氣：
“走吧。”
晚上七點，二人從禮服店買好衣服出門。
當然，在此之前，他們還遇到了個老熟人。
“對，就這三件，包起來吧。”
男人的語氣是慣常的淡淡倦意，但買裙子——尤其結賬時——倒是難得肉眼可見地打起了精神。
類似神情一般只會出現在兩種人身上，一種是準備去送禮物的人，一種是被一個審美很挑剔的人要求送禮物的人。
而被林宴問起這三條看起來幾乎毫無差別，實際上也確實一模一樣的紅色禮服裙是送給誰的時候，久趣發出一聲無差別攻擊的冷笑，語氣帶著微微的諷意——
“給我們的派對女王。”
出門後，林宴小聲詢問負責拎包的方純亦：
“為什麽要給原吟初買禮服，銀月莊園又要開派對了”
黑發少女思忖片刻，確實沒聽說銀月莊園又重啟了“萬聖狂歡夜”，於是不負責任地猜測道：
“她要過生日了？還是什麽你們詭怪論壇特有的單人紀念日？”
不然沒法解釋為什麽久趣沒給原詠朔買東西——當然，也有可能他買了，只是不是禮服裙。
長發青年咳嗽一聲，掩飾住語氣裏微妙的看戲意味：
“誰知道呢，送禮物又不需要特意看是不是什麽重要日子，想送就送了唄。”
長發青年神色正直，看向還沒走遠的男人，對黑發少女悄聲道：
“不過要是你好奇的話，我可以去打聽一下。”
【周四，雨，論壇值周】
“老板——你回來啦——”
“老板早上好，好久不見啊——”
“誒老板花店已經實現自動化經營了，而且紅玫瑰現在可以同時使用兩個花語，厲害得不得了——”
林宴這次很巧合地回到了鮮花公寓，現在這裏規模擴大了點，從公寓變成了“鮮花產業園”，顯然得到了新的招商引資。
具體表現在花店直接坐落在產業園區正中間、也就是原鮮花公寓的地點，目前是最成熟的“自主經營”店鋪。
“挺好的。”
前·花店老板面不改色地接受了問候，又提出了點自主經營的建議，最後趕在新一波演員進入影片前，在一片融洽的氛圍中與她的前員工依依惜別。
【周五，多雲，聯機游戲】
“不是我說各位，冒昧問一下，剛剛那個是什麽設定，影片裏有嗎？”
吳銘終於還是把《狩獵冰山》從詭怪論壇裏拷貝出來了，只是迫於現實對影片設定的限制，目前只能做到像微信小程序那種飛行棋式行進。
不過為了游戲的可玩性，他適當加入了影片裏存在的設定作為支撐，目前運行良好，沒有出現明顯bug。
但此刻，也正是吳銘本人正在全頻麥裏發出靈魂質問，針對他快進入終點單線橋，卻被莊夢遙三個“6”判定被“伊娃海洋流改道”沖出局的首棋。
“啊哈哈——你活動範圍都在陸地，肯定不知道我們海上的事啦——”
莊夢遙猖狂大笑，背景裏還充斥著祝逍全屏掛滿的“太棒了”撒花音效。
林宴敲敲鍵盤，作為下一個距離終點最近的人，她距離祝逍第三枚起航的棋子只有一格之遙，此刻也滿是唏噓地看了眼屏幕上還在“沖刺”的洋流，覺得這特效做的真好。
她隨手一拋。
“5”。
意料之中，畢竟歐皇不在她的隊伍。
黑發少女心平氣和地準備等祝逍把自己的棋吃掉，畢竟他方才開寶箱開出了個“遙控骰子”。
祝逍吹了聲口哨。
遙控骰子的時候也絲毫沒有手軟。
“承讓承讓。”
然而——
“判定失敗！3號船只有人魚護體，無法被伊娃海洋流沖出，4號船只自動出局。”
“啊？”
這下輪到祝逍楞了楞。
他想起林宴在《狩獵冰山》時的表現，隱隱抓到了什麽關鍵。
“承讓承讓。”
黑發少女笑瞇瞇地回應祝逍，也絲毫沒有顧及師徒情誼。
——他雖然沒有出現在你們面前，但並不代表他不是影片的主演呀。
這可是運氣沒法扭轉的事實。
【周六，多雲，上山祭拜】
說是祭拜，實際上也就是霍陣開車帶林宴他們幾個去一趟三尺山，混在游客裏去給草神添點正經香火。
——正經，指高級一點的，簡單來說就是貴一點的。
祭拜的流程他們在場的人也很熟悉，基本沒出什麽岔子。
就是走的時候，好像遠遠看見廟後有一只小狐貍捧著臉朝他們看，只是還沒等林宴叫住它，就一溜煙兒跑遠了。
“……”
黑發少女收回視線。
那只小狐貍的尾巴有點銀色，反正不是赤狐，會朝他們看……大概是聽說過小狐仙留下的一些傳說吧。
【周日，多雲轉晴，宅家返校】
“這樣的生活是你想要的嗎？”
黑發少女癱在沙發上，她難得地有些不想回學校，於是沒話找話和方純亦聊天。
從時間來看，她知道自己其實應該走了。
但從情感上講，林宴也對日常宅家的方純亦心生一絲微妙的愧疚。
長發青年滿足地瞇起眼，還停留在上一個話題——面前電視裏正播著大熱仙俠劇，題材又是經典的才子佳人風花雪月：
“我覺得這演得還沒有你好……嗯？當然。”
方純亦微微偏頭，意識到這個問題大概徘徊在林宴心裏很久了，於是故意用懷念的語氣道——
“宴宴，師父曾經對我說過一句話。”
“什麽？”
“他說……”
方純亦目光柔和下來。
“你要追尋可望而可即的東西。”
“所以自那之後，我做出的所有決定，都在努力實現這句話。”
“這已經是我全部的期望。”
電視劇裏的白衣仙人手挽霜花，專註的目光看向對岸，而對岸只是一道虛無的影子。
長發青年輕輕一笑，也靠在了沙發上。
青絲和青絲混在一起，看不分明。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
——我所懷念的心上人呀，她就在我的身旁。
“這樣就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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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黑發少女將快要掉下來的藍牙耳機往裏推了推，怨靈一樣背著四本專業書朝教學樓飄去，尾音彌漫著淡淡的死意。
顯而易見，早八滿課的只能是林宴本人——雖然期末考試已經結束了，但因為今年的假期安排，她接下來還需要再上半個月的“實踐課”才能正式進入寒假。
而現在又到了一周的開始，萬惡的黑色星期一，萬惡的直接原因就是手機屏幕上這張已經被各種課程顏色填滿的課表。
被限制了出門頻率後，方純亦有時覺得自己像某種放置類游戲npc——毫無疑問，他必然是那個被放置的。
他嘗試過裝傻充楞，也嘗試過死纏爛打，但都被無情駁回，萬般無奈下選擇接受“早上逛詭怪論壇，下午再出門放風”的時間安排。
如此妥協了一個月之後，方純亦身上的“陽氣”終於到了可以通過戴鴨舌帽和口罩偽裝活人出行的程度，林宴也終於松口同意他能在某些時候來當人形背包架、移動早餐車或是上課伴隨掛件。
所以，方純亦無聊又隨意的生活，忽然間就變得規律起來了。
但今天有些不一樣，長發青年摸摸她的腦袋，第一次沒有跟進教室。
林宴倒也沒多想，畢竟人很難把滿課的周一和驚喜聯系在一起。
“宴宴，早上好。”
眼鏡少女換了身更符合大學生的裝束，不過出於詭怪出行的考慮——也可能是來之前詢問了方純亦的經驗——全副武裝到頭頂才來“探班”。
童祈點點旁邊靠窗的角落，示意林宴坐到這邊。
“早上好，來提前體驗大學生活？”
林宴坐到童祈旁邊，戳了戳眼鏡少女隨身攜帶的錯題本。
自從官方開始跟進論壇管理後，尚且無法正常進入輪回的詭怪只要滿足申請條件，審核通過就可以走合法通道、定期回人間看看，也算是滿足了人性化管理需求。
“也可以這麽說，”童祈推了推眼鏡，嚴謹道，“不過我只申請到一小時的活動時間，非說是‘體驗’的話，大概更像是體驗一節課。”
林宴對此唏噓不已：“那太可惜了，這節課可能不太滿足你對大學的期待。”而且視這節課的時長，也有可能童祈只能旁聽半節課。
——不，已經滿足了。
童祈但笑不語，筆尖淺淺戳戳本子上黑發少女的影子。
【周二，晴，回寄信件】
“之前程明德來提過一嘴，黃主編問你有沒有興趣參加《緋事時刊》的五周年發布會——如果沒空的話就算了。”
方純亦早上給林宴帶來黃緋宜精心制作的“邀請函”，作為目前詭怪論壇唯一能正常“出行”且不用申請報備的家夥，他總能接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委托”。
不過大概是給林宴每天帶早餐帶習慣了，只要事情不是太覆雜，方純亦順手能做的也就做了，比方說這張老熟人特意提了一嘴的邀請函。
“可以啊，這時間又沒課，去一趟唄。”
林宴展開邀請函，有些懷念地摸了摸紙張上印刷的油墨。
她稀奇道：
“咦？這是什麽？”
一張被做成書簽的楓葉從邀請函裏掉出來。
黑發少女雙指夾起楓葉書簽，翻到背面，看到熟悉的清麗雋秀的字跡——
“席坐紅楓下，但送秋風來。”
林宴有些懷念地笑了笑，小心地將書簽重新放回信封。
“嗯，那我待會還是寫個回信吧。”
長發青年瞇了瞇眼，若有所思地看向那枚楓葉。
“行，那你寫好了給我。”
【周三，雨，買新禮服】
林宴遇到了一個難題，她雖然答應了要去參加黃緋宜的《緋事時刊》五周年發布會，但此刻還沒找到合適的宴會禮服——假如那邊需要的話。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大學生在學校各個當老鼠人——就算有相對正式一點的衣服，那也不是禮服。
林宴嘆了口氣，計算了一下來回的時間，打電話給方純亦，讓他來接自己回趟家——啥事不用幹，就翻出衣櫃裏之前為了其他玄門特定場合準備的禮服。
下雨天車不好開，等到家時已經下午四點了。
“你確定你真的有這樣一套日常禮服嗎？”
方純亦也繃不住了，他匪夷所思地註視著林宴衣櫥裏一水兒的道袍和其他祭祀服飾，試圖從裏面看出對方形容的那件墨綠色禮服的蛛絲馬跡。
“……”
林宴沈默了。
她其實也有一個很不妙的猜想。
“別找了，買套新的吧。”
長發青年有些好笑地看著耷拉腦袋的黑發少女，試圖改變接下來的行程。
黑發少女默不作聲，向上一拋銅錢。
這下她也嘆了口氣：
“走吧。”
晚上七點，二人從禮服店買好衣服出門。
當然，在此之前，他們還遇到了個老熟人。
“對，就這三件，包起來吧。”
男人的語氣是慣常的淡淡倦意，但買裙子——尤其結賬時——倒是難得肉眼可見地打起了精神。
類似神情一般只會出現在兩種人身上，一種是準備去送禮物的人，一種是被一個審美很挑剔的人要求送禮物的人。
而被林宴問起這三條看起來幾乎毫無差別，實際上也確實一模一樣的紅色禮服裙是送給誰的時候，久趣發出一聲無差別攻擊的冷笑，語氣帶著微微的諷意——
“給我們的派對女王。”
出門後，林宴小聲詢問負責拎包的方純亦：
“為什麽要給原吟初買禮服，銀月莊園又要開派對了”
黑發少女思忖片刻，確實沒聽說銀月莊園又重啟了“萬聖狂歡夜”，於是不負責任地猜測道：
“她要過生日了？還是什麽你們詭怪論壇特有的單人紀念日？”
不然沒法解釋為什麽久趣沒給原詠朔買東西——當然，也有可能他買了，只是不是禮服裙。
長發青年咳嗽一聲，掩飾住語氣裏微妙的看戲意味：
“誰知道呢，送禮物又不需要特意看是不是什麽重要日子，想送就送了唄。”
長發青年神色正直，看向還沒走遠的男人，對黑發少女悄聲道：
“不過要是你好奇的話，我可以去打聽一下。”
【周四，雨，論壇值周】
“老板——你回來啦——”
“老板早上好，好久不見啊——”
“誒老板花店已經實現自動化經營了，而且紅玫瑰現在可以同時使用兩個花語，厲害得不得了——”
林宴這次很巧合地回到了鮮花公寓，現在這裏規模擴大了點，從公寓變成了“鮮花產業園”，顯然得到了新的招商引資。
具體表現在花店直接坐落在產業園區正中間、也就是原鮮花公寓的地點，目前是最成熟的“自主經營”店鋪。
“挺好的。”
前·花店老板面不改色地接受了問候，又提出了點自主經營的建議，最後趕在新一波演員進入影片前，在一片融洽的氛圍中與她的前員工依依惜別。
【周五，多雲，聯機游戲】
“不是我說各位，冒昧問一下，剛剛那個是什麽設定，影片裏有嗎？”
吳銘終於還是把《狩獵冰山》從詭怪論壇裏拷貝出來了，只是迫於現實對影片設定的限制，目前只能做到像微信小程序那種飛行棋式行進。
不過為了游戲的可玩性，他適當加入了影片裏存在的設定作為支撐，目前運行良好，沒有出現明顯bug。
但此刻，也正是吳銘本人正在全頻麥裏發出靈魂質問，針對他快進入終點單線橋，卻被莊夢遙三個“6”判定被“伊娃海洋流改道”沖出局的首棋。
“啊哈哈——你活動範圍都在陸地，肯定不知道我們海上的事啦——”
莊夢遙猖狂大笑，背景裏還充斥著祝逍全屏掛滿的“太棒了”撒花音效。
林宴敲敲鍵盤，作為下一個距離終點最近的人，她距離祝逍第三枚起航的棋子只有一格之遙，此刻也滿是唏噓地看了眼屏幕上還在“沖刺”的洋流，覺得這特效做的真好。
她隨手一拋。
“5”。
意料之中，畢竟歐皇不在她的隊伍。
黑發少女心平氣和地準備等祝逍把自己的棋吃掉，畢竟他方才開寶箱開出了個“遙控骰子”。
祝逍吹了聲口哨。
遙控骰子的時候也絲毫沒有手軟。
“承讓承讓。”
然而——
“判定失敗！3號船只有人魚護體，無法被伊娃海洋流沖出，4號船只自動出局。”
“啊？”
這下輪到祝逍楞了楞。
他想起林宴在《狩獵冰山》時的表現，隱隱抓到了什麽關鍵。
“承讓承讓。”
黑發少女笑瞇瞇地回應祝逍，也絲毫沒有顧及師徒情誼。
——他雖然沒有出現在你們面前，但並不代表他不是影片的主演呀。
這可是運氣沒法扭轉的事實。
【周六，多雲，上山祭拜】
說是祭拜，實際上也就是霍陣開車帶林宴他們幾個去一趟三尺山，混在游客裏去給草神添點正經香火。
——正經，指高級一點的，簡單來說就是貴一點的。
祭拜的流程他們在場的人也很熟悉，基本沒出什麽岔子。
就是走的時候，好像遠遠看見廟後有一只小狐貍捧著臉朝他們看，只是還沒等林宴叫住它，就一溜煙兒跑遠了。
“……”
黑發少女收回視線。
那只小狐貍的尾巴有點銀色，反正不是赤狐，會朝他們看……大概是聽說過小狐仙留下的一些傳說吧。
【周日，多雲轉晴，宅家返校】
“這樣的生活是你想要的嗎？”
黑發少女癱在沙發上，她難得地有些不想回學校，於是沒話找話和方純亦聊天。
從時間來看，她知道自己其實應該走了。
但從情感上講，林宴也對日常宅家的方純亦心生一絲微妙的愧疚。
長發青年滿足地瞇起眼，還停留在上一個話題——面前電視裏正播著大熱仙俠劇，題材又是經典的才子佳人風花雪月：
“我覺得這演得還沒有你好……嗯？當然。”
方純亦微微偏頭，意識到這個問題大概徘徊在林宴心裏很久了，於是故意用懷念的語氣道——
“宴宴，師父曾經對我說過一句話。”
“什麽？”
“他說……”
方純亦目光柔和下來。
“你要追尋可望而可即的東西。”
“所以自那之後，我做出的所有決定，都在努力實現這句話。”
“這已經是我全部的期望。”
電視劇裏的白衣仙人手挽霜花，專註的目光看向對岸，而對岸只是一道虛無的影子。
長發青年輕輕一笑，也靠在了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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