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二夜（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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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零二夜（13）
“大家下午好啊。”
“感謝各位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參加這次聚會。”
“既然都是熟人，也就不用拘束……”
另一邊，則是正在舉辦第一次“非生日聚會”的兔子先生。
身著正裝的藍寶石兔子長耳此刻高高豎起，似乎外界任何的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
兔子的背後則掛了一個巨大的日歷牌，上面標號為“1”的日期被巨大的紅圈框起。
顯然，這意味著最重要的倒計時已經開始計數。
忽略方純亦臉上有些不自然的微妙神情，這家夥準備倒是很齊全，無論是臨場的發言還是布置的場地——
哪怕是雙原姐弟這種經常在銀月莊園開展“萬聖狂歡夜”的專業選手，也挑不出兔子的一點錯處。
但他們挑不出，不代表其他人挑不出。
“……過五分鐘‘非生日聚會’便正式開始，所以，再次非常感謝各位的出席。”
顯然是為了拖時間的冗長發言終於走到了尾聲，而兔子的眼神也飄忽起來，隨著聚會的開始時間越來越近，他將“心不在焉”這四個字展現到了極致。
若是在平常想看見這家夥這樣心虛的表現，可不容易。
難得摘下眼鏡的童祈瞥了一眼明顯不在狀態的兔子，看在還算有幾面之緣的份上，象征性給他捧了捧場：
“別緊張，我們也都是來看熱鬧的。”
“……”謝謝，更緊張了。
有的家夥輕易不丟人，一丟人就是全員圍觀級別的，誰看了都得慶幸現在的主角不是自己。
而且……
能不熱鬧麽，論壇裏看別人總結的二手八卦，哪有直接來第一現場追蹤吵架進度來得有意思。
尤其這兔子占著林宴大勢cp這麽久，眼看這屆拍攝都要結束了，總歸要明面上認證一下“官配”名號的。
當然，原本這種板上釘釘的事情詭怪論壇的觀眾們是懶得關註的，但——
可喜可賀，由於眾所周知的原因，現在大概不那麽容易了。
所以現在，整個詭怪論壇都躁動起來了。
負責鬼片發布會的主持人已經在和管理員接洽了，想必過不了多久就會抵達現場，記錄下這歷史性的一幕。
這樣想著，童祈又心平氣和地端起茶，主打一個“隔岸觀火”。
“哈哈，我們也是久仰大名了。”
程明德意有所指，因為這次的影片是童話背景，他此行還特意把古董婚紗也捎上了，後者直接欠身行了個禮，優雅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
“要不是必須得有詭怪背景才能被邀請出席，本來還想把敏芝和黃主編也帶上，她們都特別想來。”
“確實啊，殺青後……忽然鬼生就易如反掌了。”
原吟初很感慨，感慨的同時還不忘她看熱鬧的初心。
“所以得給自己找點樂子——應該沒打擾你吧？”
“……怎麽會。”
兔子很勉強地笑了笑，搖頭否認。
“你怎麽說服詭怪論壇的？”
原詠朔覺得兔子這麽心不在焉也不是回事，決定幫他轉移一下註意力。
……
“他怎麽說服你的？”
林宴緩過來了，這下有空計較詭怪論壇和方純亦的“賭局”。
——哼，裝瘋賣傻罷了。
“那你不也還是信了。”
林宴一點兒沒被影響，面不改色接著套話。
時間拉回《人間生死棋》。
——你要我幫你，憑什麽？
——論壇有很大一部分是被人類侵害過的詭怪，你遇到的算例外。
——但你不會不知道，“例外”這個詞的意思吧？
日常觀影的觀眾們天天各種玩梗，詭怪論壇自己也是個暗中沖浪的王者。
自從知道吳銘和林宴會加入管理員行列後，詭怪論壇更是早早做好了打算……但這依舊不包括將詭怪徹底暴露在玄門之中。
——我承認，我確實打過你的主意，但那也是之前了。
——現在你要走，我也沒攔著你啊？
畢竟想遇到個不是例外、且能護住鬼怪身份的人類並不容易，何況詭怪論壇本來就攔不住方純亦。
但如果要以整個論壇的鬼怪為單位，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算。”
“我對她仍然有所隱瞞。”
“當然，你對我也是一樣。”
故事能夠囫圇整理一下就這樣走到結尾也是很不錯的，但很顯然，方純亦想要並非是這樣的結局。
簡單來說，他認為自己不配這麽好的結尾，在有所隱瞞的前提下。
但面對詭怪論壇，方純亦不會表露出這種帶有情緒反撲的念頭——對於前者來說，這種涵蓋自我反思的信息還是太高級了。
所以方純亦選擇直接用詭怪們最常見的那種極端情感來溝通……
他開始了表演。
“你知道，對於詭怪來說，這樣的承諾還遠遠不夠。”
長發青年語氣淡漠，久違的青色出現在他的眼睛裏，意味著詭怪的偏執再一次占據心神的上風。
“詭怪當然是貪婪的，付出什麽，就會暗自計算天平另一端的砝碼是否對等，我也一樣。”
上刀山，下火海。
這對詭怪來說都不算什麽。
如果遇到足以被稱為“執念”的人。
它們最想要的是一寸寸淌過她的血，切開她的肉，吞下她的心。
最值得信任的承諾，必然是用鮮血澆築的。
——因為我要你的命運，與我一體。
在詭怪眼裏，真真切切付出過代價的，才算“承諾”。
所以詭怪論壇裏沈默的大多數，都並不認為“人鬼殊途”的情感，能夠長長久久。
——你害怕我，因為我是鬼。
——你懷疑我，因為我是鬼。
——你從未信任過我，正如你所表現出來的那樣。
在遇到林宴之前，方純亦也是這麽認為的。
並且長久以來，這樣的判斷從未出錯，畢竟大多數的詭怪也並不那麽值得信任。
然而……正如詭怪論壇所說。
凡事總有例外，所以噬心人也會剖白。
方純亦低頭繞自己的頭發，很苦惱的樣子，很落寞的語氣：
“所以我猜，你們應該也很想知道吧？”
“一句承諾，究竟能做到怎樣的地步。”
“代價由我來先行支付，”他露出一個有些瘋狂的微笑，“而你們，只需要看到最後的結局。”
怎麽樣，敢賭嗎？
方純亦靜靜等待著詭怪的回答。
詭怪論壇沈默了很久。
連帶著此前“接受過”方純亦靈力饋贈的鬼怪們一起。
但毫無疑問，能夠出現在這場賭局上的，都是曾經最膽大妄為的亡命之徒。
所以答案是毫無疑問的。
——講講你的計劃。
用詭怪們熟悉的風格來談判，永遠能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
直到賭約成立的那一刻，方純亦也仍然這麽認為。
……
而現在，閣樓裏，幸災樂禍的笑聲竊竊地響著。
後知後覺他這次確實太過自作主張的兔子卻無暇顧及，因為他聽到了最重要的來賓、前來的腳步聲。
於是“你要完了”這簡單的一句話開始變著花樣在腦袋裏刷屏，如果方純亦現在打開彈幕，大概看到的也會是相同的四個字。
“叮咚。”
門鈴被不客氣地按響了，而流淌出來的歡快曲調和現實世界的《生日快樂歌》旋律幾乎是一樣的，無非是唱詞和斷句發生了一點改變。
而“祝你非生日快樂”這句詞，則在宴會的主人沒有開門前、自顧自地快樂地循環著。
兔子低下了頭。
門開了。
這個時候開始不緊不慢的腳步聲，漸漸逼近“聚會”的現場。
幾秒後，踩著時鐘下午三點的報時，黑發少女從容踏入大廳。
作為唯一一位空手而來的賓客，愛麗絲小姐理所當然到了極致，又或者她準備的“禮物”還在後頭。
“嗯，大家都在啊。”
黑發少女笑了笑，可目光落在兔子身上時，笑意卻不達眼底。
聞言，桌子中心的紅玫瑰快樂地朝它的前老板揮花致意，而與此同時一直縈繞在她周圍的心形花瓣雨也就此收束。
林宴沖它點了點頭，感謝紅玫瑰在故事裏的“照顧”。
不遠處的兔子松了口氣，以為至少這關不會波及到他身上了。
——但他這口氣松得還是太早了。
下一秒，自覺已經認清楚形勢的詭怪賓客們開始不著痕跡地和兔子劃清界限，以防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盡管他們知道林宴大概率不會遷怒他們，但未雨綢繆一下總是好的。
“受邀而來。”艾斯伯格惜字如金。
“哎呀，好朋友聚會麽，當然要來看看呀。”小狐貍瞇起眼睛無辜地笑著，說出來的話不懷好意又茶味沖天，顯然這位才是真正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兒。
談問津直接一腳踩下去，見狐貍吃痛地住嘴了，才微微朝林宴頷首：“近來無事，出來小聚也並不妨事。”
蟲師轉而又用眼神警告狐貍：看戲也有個度，惹到攝青你就有本事全身而退了？
小狐仙撇了撇嘴，神情有些不服氣：你懂什麽，她早瞧見宴宴在生氣了，這是給她發火遞個由頭呢！
草神默默縮在角落，幹脆就連招呼都沒打。
——這些小家夥啊，還是太年輕了。
——常在河邊走都難免不濕鞋，這熱鬧又哪是這麽好看的。
而林宴心平氣和地點了點頭，又沖從始至終沒敢看她的兔子揚了揚眉，語氣微妙：
“那倒是我來得不巧了，畢竟作為區區人類，我都沒有被邀請參加宴會的資格呢。”
這一次，她都沒有收到邀請，所以更不會被扣上“遲到”的前綴。
考慮多周到啊，簡直是滴水不漏，把詭怪論壇會翻臉不認人的可能性都堵上了。
所以林宴甚至沒有用興師問罪的語氣，就是平平無奇而又客觀公正的，一句誇讚。
但方純亦冷汗一下子就下來了。
眾目睽睽之下，兔子的耳朵高高豎起，看起來像是要反駁一般，連詭怪論壇都差點脫口而出“你不會吧”。
然而。
下一秒，兔子的耳朵高高舉起、輕輕放下，多餘的解釋一句沒有，直接就：
“兩把鑰匙，都給你了。”
無論現實還是夢境，只要是關於你的故事。
——都請，鎖住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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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都是熟人，也就不用拘束……”
另一邊，則是正在舉辦第一次“非生日聚會”的兔子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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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的背後則掛了一個巨大的日歷牌，上面標號為“1”的日期被巨大的紅圈框起。
顯然，這意味著最重要的倒計時已經開始計數。
忽略方純亦臉上有些不自然的微妙神情，這家夥準備倒是很齊全，無論是臨場的發言還是布置的場地——
哪怕是雙原姐弟這種經常在銀月莊園開展“萬聖狂歡夜”的專業選手，也挑不出兔子的一點錯處。
但他們挑不出，不代表其他人挑不出。
“……過五分鐘‘非生日聚會’便正式開始，所以，再次非常感謝各位的出席。”
顯然是為了拖時間的冗長發言終於走到了尾聲，而兔子的眼神也飄忽起來，隨著聚會的開始時間越來越近，他將“心不在焉”這四個字展現到了極致。
若是在平常想看見這家夥這樣心虛的表現，可不容易。
難得摘下眼鏡的童祈瞥了一眼明顯不在狀態的兔子，看在還算有幾面之緣的份上，象征性給他捧了捧場：
“別緊張，我們也都是來看熱鬧的。”
“……”謝謝，更緊張了。
有的家夥輕易不丟人，一丟人就是全員圍觀級別的，誰看了都得慶幸現在的主角不是自己。
而且……
能不熱鬧麽，論壇裏看別人總結的二手八卦，哪有直接來第一現場追蹤吵架進度來得有意思。
尤其這兔子占著林宴大勢cp這麽久，眼看這屆拍攝都要結束了，總歸要明面上認證一下“官配”名號的。
當然，原本這種板上釘釘的事情詭怪論壇的觀眾們是懶得關註的，但——
可喜可賀，由於眾所周知的原因，現在大概不那麽容易了。
所以現在，整個詭怪論壇都躁動起來了。
負責鬼片發布會的主持人已經在和管理員接洽了，想必過不了多久就會抵達現場，記錄下這歷史性的一幕。
這樣想著，童祈又心平氣和地端起茶，主打一個“隔岸觀火”。
“哈哈，我們也是久仰大名了。”
程明德意有所指，因為這次的影片是童話背景，他此行還特意把古董婚紗也捎上了，後者直接欠身行了個禮，優雅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
“要不是必須得有詭怪背景才能被邀請出席，本來還想把敏芝和黃主編也帶上，她們都特別想來。”
“確實啊，殺青後……忽然鬼生就易如反掌了。”
原吟初很感慨，感慨的同時還不忘她看熱鬧的初心。
“所以得給自己找點樂子——應該沒打擾你吧？”
“……怎麽會。”
兔子很勉強地笑了笑，搖頭否認。
“你怎麽說服詭怪論壇的？”
原詠朔覺得兔子這麽心不在焉也不是回事，決定幫他轉移一下註意力。
……
“他怎麽說服你的？”
林宴緩過來了，這下有空計較詭怪論壇和方純亦的“賭局”。
——哼，裝瘋賣傻罷了。
“那你不也還是信了。”
林宴一點兒沒被影響，面不改色接著套話。
時間拉回《人間生死棋》。
——你要我幫你，憑什麽？
——論壇有很大一部分是被人類侵害過的詭怪，你遇到的算例外。
——但你不會不知道，“例外”這個詞的意思吧？
日常觀影的觀眾們天天各種玩梗，詭怪論壇自己也是個暗中沖浪的王者。
自從知道吳銘和林宴會加入管理員行列後，詭怪論壇更是早早做好了打算……但這依舊不包括將詭怪徹底暴露在玄門之中。
——我承認，我確實打過你的主意，但那也是之前了。
——現在你要走，我也沒攔著你啊？
畢竟想遇到個不是例外、且能護住鬼怪身份的人類並不容易，何況詭怪論壇本來就攔不住方純亦。
但如果要以整個論壇的鬼怪為單位，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不算。”
“我對她仍然有所隱瞞。”
“當然，你對我也是一樣。”
故事能夠囫圇整理一下就這樣走到結尾也是很不錯的，但很顯然，方純亦想要並非是這樣的結局。
簡單來說，他認為自己不配這麽好的結尾，在有所隱瞞的前提下。
但面對詭怪論壇，方純亦不會表露出這種帶有情緒反撲的念頭——對於前者來說，這種涵蓋自我反思的信息還是太高級了。
所以方純亦選擇直接用詭怪們最常見的那種極端情感來溝通……
他開始了表演。
“你知道，對於詭怪來說，這樣的承諾還遠遠不夠。”
長發青年語氣淡漠，久違的青色出現在他的眼睛裏，意味著詭怪的偏執再一次占據心神的上風。
“詭怪當然是貪婪的，付出什麽，就會暗自計算天平另一端的砝碼是否對等，我也一樣。”
上刀山，下火海。
這對詭怪來說都不算什麽。
如果遇到足以被稱為“執念”的人。
它們最想要的是一寸寸淌過她的血，切開她的肉，吞下她的心。
最值得信任的承諾，必然是用鮮血澆築的。
——因為我要你的命運，與我一體。
在詭怪眼裏，真真切切付出過代價的，才算“承諾”。
所以詭怪論壇裏沈默的大多數，都並不認為“人鬼殊途”的情感，能夠長長久久。
——你害怕我，因為我是鬼。
——你懷疑我，因為我是鬼。
——你從未信任過我，正如你所表現出來的那樣。
在遇到林宴之前，方純亦也是這麽認為的。
並且長久以來，這樣的判斷從未出錯，畢竟大多數的詭怪也並不那麽值得信任。
然而……正如詭怪論壇所說。
凡事總有例外，所以噬心人也會剖白。
方純亦低頭繞自己的頭發，很苦惱的樣子，很落寞的語氣：
“所以我猜，你們應該也很想知道吧？”
“一句承諾，究竟能做到怎樣的地步。”
“代價由我來先行支付，”他露出一個有些瘋狂的微笑，“而你們，只需要看到最後的結局。”
怎麽樣，敢賭嗎？
方純亦靜靜等待著詭怪的回答。
詭怪論壇沈默了很久。
連帶著此前“接受過”方純亦靈力饋贈的鬼怪們一起。
但毫無疑問，能夠出現在這場賭局上的，都是曾經最膽大妄為的亡命之徒。
所以答案是毫無疑問的。
——講講你的計劃。
用詭怪們熟悉的風格來談判，永遠能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
直到賭約成立的那一刻，方純亦也仍然這麽認為。
……
而現在，閣樓裏，幸災樂禍的笑聲竊竊地響著。
後知後覺他這次確實太過自作主張的兔子卻無暇顧及，因為他聽到了最重要的來賓、前來的腳步聲。
於是“你要完了”這簡單的一句話開始變著花樣在腦袋裏刷屏，如果方純亦現在打開彈幕，大概看到的也會是相同的四個字。
“叮咚。”
門鈴被不客氣地按響了，而流淌出來的歡快曲調和現實世界的《生日快樂歌》旋律幾乎是一樣的，無非是唱詞和斷句發生了一點改變。
而“祝你非生日快樂”這句詞，則在宴會的主人沒有開門前、自顧自地快樂地循環著。
兔子低下了頭。
門開了。
這個時候開始不緊不慢的腳步聲，漸漸逼近“聚會”的現場。
幾秒後，踩著時鐘下午三點的報時，黑發少女從容踏入大廳。
作為唯一一位空手而來的賓客，愛麗絲小姐理所當然到了極致，又或者她準備的“禮物”還在後頭。
“嗯，大家都在啊。”
黑發少女笑了笑，可目光落在兔子身上時，笑意卻不達眼底。
聞言，桌子中心的紅玫瑰快樂地朝它的前老板揮花致意，而與此同時一直縈繞在她周圍的心形花瓣雨也就此收束。
林宴沖它點了點頭，感謝紅玫瑰在故事裏的“照顧”。
不遠處的兔子松了口氣，以為至少這關不會波及到他身上了。
——但他這口氣松得還是太早了。
下一秒，自覺已經認清楚形勢的詭怪賓客們開始不著痕跡地和兔子劃清界限，以防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盡管他們知道林宴大概率不會遷怒他們，但未雨綢繆一下總是好的。
“受邀而來。”艾斯伯格惜字如金。
“哎呀，好朋友聚會麽，當然要來看看呀。”小狐貍瞇起眼睛無辜地笑著，說出來的話不懷好意又茶味沖天，顯然這位才是真正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兒。
談問津直接一腳踩下去，見狐貍吃痛地住嘴了，才微微朝林宴頷首：“近來無事，出來小聚也並不妨事。”
蟲師轉而又用眼神警告狐貍：看戲也有個度，惹到攝青你就有本事全身而退了？
小狐仙撇了撇嘴，神情有些不服氣：你懂什麽，她早瞧見宴宴在生氣了，這是給她發火遞個由頭呢！
草神默默縮在角落，幹脆就連招呼都沒打。
——這些小家夥啊，還是太年輕了。
——常在河邊走都難免不濕鞋，這熱鬧又哪是這麽好看的。
而林宴心平氣和地點了點頭，又沖從始至終沒敢看她的兔子揚了揚眉，語氣微妙：
“那倒是我來得不巧了，畢竟作為區區人類，我都沒有被邀請參加宴會的資格呢。”
這一次，她都沒有收到邀請，所以更不會被扣上“遲到”的前綴。
考慮多周到啊，簡直是滴水不漏，把詭怪論壇會翻臉不認人的可能性都堵上了。
所以林宴甚至沒有用興師問罪的語氣，就是平平無奇而又客觀公正的，一句誇讚。
但方純亦冷汗一下子就下來了。
眾目睽睽之下，兔子的耳朵高高豎起，看起來像是要反駁一般，連詭怪論壇都差點脫口而出“你不會吧”。
然而。
下一秒，兔子的耳朵高高舉起、輕輕放下，多餘的解釋一句沒有，直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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