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廟（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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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廟（3）
然而。
事情卻並沒有幾人在群聊裏討論的那麽順利。
林宴首先遇到的難題，就是怎麽在不違背設定的前提下，帶著這一堆或知情、或不知情的小尾巴，順利觸發單人主線劇情——隨便哪個都行。
但考慮到“人非草木”實在過於抽象，林宴還是把希望寄托在“廟火狐言”上。
不過既然是“廟火”，那自己至少得逛到三尺廟才行。
這樣想著，黑發少女點開手機，沈默著比對了一下小組這次“地方調研”的重點區塊，並在一堆互相分散的極遠的景點中，找到了最遠的——因為它在外八卦的山頭上——三尺廟。
林宴：“……”
很好，很符合詭怪論壇隨時隨地給她找點麻煩的刻板印象。
不錯。
三尺村作為國家4A級景區，雖然整體的布局仍然是村落、且整個村子全部逛下來也用不了兩天，但它擁有江南村落特有的傳統水橋巷道馬頭墻——
也就是說，它的景點交錯分布在眾多的民居之間，呈現“星星之火”的……迷路之態，人站在這巷道裏隨手一指就是一棟百年老屋，長得大同小異，哪怕有地圖也很容易迷路，這又讓林宴心生幾分警惕。
拿林宴現在選定的這條路線為例，她準備先去的是位於整個八卦陣陣心的半卦池——因為她懷疑那是整個八卦陣的陣眼。
而這條距離陣心最近的大路上，又相當合理地分散著很多村裏的老祠堂、老藥館、老書塾等等相當符合他們組“地方調研”選題的區塊，導致林宴不得不按照人設放慢了行動的速度。
不過還好，截止目前，她的組員都表現的十分正常——甚至舉手投足間頗有游山玩水順便摸魚作業的自得其樂之感，換言之就是林宴最喜歡的一類非作死型安全隊友，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宴姐，我的技能這次也能用。”莊夢遙不知不覺蹭到了林宴身邊，此刻邊舉起自拍桿佯裝和林宴合影，邊小聲和林宴通報自己的技能狀態，方便對方統籌全局。
然而林宴首先關註的卻是——
“……也？”
黑發少女有些困惑地眨了眨眼，有點不明白為什麽對方會強調這點。
莊夢遙：！！！
少女一拍腦袋，這才發現自己漏講了自己最近的技能使用心得：
“是這樣的宴姐，我之前不是在《鮮花地獄》技能光環被禁了嗎，後面我就特別註意這點。”
“然後《怪默》的時候，其實我就發現技能光環的使用其實看的是能不能找到合適的場景——”
“比方說我在郵輪上的時候，我的技能光環就不能用，但是後面我們不是要給你掃清海面障礙嗎，我一下破冰船就發現我技能光環開了……”
說著，背著痛包的少女尷尬而不失禮貌地幹笑兩聲，小小聲道——
“畢竟宴姐你也知道，伊娃海那麽大一片，光憑那個破冰船其實掃起來還是不大現實的，雖然它是斜著掃……”
林宴：“……”
好好好，合理，實在太合理了。
合理到黑發少女沒忍住勾起唇角笑了笑，暫時性為這個滯後的小彩蛋開心了一下。
袁素琴一直專註於拍攝相關的民俗介紹——因為按照小組作業的分工，最終報告的總負責人是她——順便拍了點風景和自拍，力求作業、娛樂兩不誤。
而與此同時，一直走在這群人最後的孔屏也微微擡眼，朝更遠的地方望去，像是在審視什麽——如果非要說目光的焦點，大概正好落在外卦的山頭，再精確點就是落在那座“三尺廟”上。
但毫無疑問，按照現在的路線，他們逛內卦大概就能逛掉一個上午，外卦怎麽也得分到下午。
所以連林宴都沒有改變行進路線的意思——畢竟現在還是影片開篇，通常不會有什麽離譜的事發生，那剛好趁這段時間多逛點“必去景點”，免得後期觸發了什麽奇怪東西導致保底完不成。
然而。
他們逛到臨近半卦池的最後一道分叉路，那一岔恰好分到了墻邊三兩家紀念品店——
這些店大多是村民自己開的，業務範圍包括但不僅限於賣青瓷茶具、木制雕花、手工扇子和……看相算命。
簡直和那位出租司機一個樣，身兼數職且頗有“隱士高人”風範。
當然。
如果那些“高人”能別在合理的範圍內進行不那麽合理的波動溢價、並且不要明裏暗裏點那些定價比自己低的競品店家不是“人工”……可能至少看起來，會更“高人”一點。
實不相瞞，林宴剛看到墻角那面斜斜支起來的“看相算命”旗桿，就有一種宿命般的直覺。
何況，於情於理，她這位“向天買卦的玄學愛好者”，顯然也不應該對街角的20元購視而不見。
於是莊夢遙就見她宴姐微微瞇眼，露出一種類似於“我倒要看看你整什麽幺蛾子”的踢館神情，詢問是否可以暫時性改變路線，先去店裏看看。
“……”
毫無疑問，組長這種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職位”，只要提出的要求不是太離譜，都是會被組員無條件采納的。
於是林宴一行四人就這樣在距離陣心不到兩百米的地方一個拐彎，拐到了墻角內部占地不到10平方米的小破屋裏。
進屋後，黑發少女環視四周，左面的標配巨大八卦羅盤暫且按下不談，身後狂草奔放的書法作品林宴也不太能欣賞，但右邊明碼標價的“買卦”檔位倒是清清楚楚。
只不過，最應該在桌前“裝神弄鬼”的大師本人，倒是沒在。
這讓林宴松了口氣。
沒見到大師，看起來運氣不太好，實際上她覺得自己運氣還可以。
這就是行動帶上歐皇的好處。
林宴佯裝遺憾地等待了三分鐘，做足了“三顧茅廬”第一顧的姿態，不給詭怪論壇一點判定自己不好好扮演人設的機會，見屋內仍然毫無動靜，遂一揚手，示意他們先去看下一個景點……
“小道友留步——”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這看相的道人見他們要走了，這才悠悠現身。
那是一個看起來頗有點資歷的中年道士，之所以說他似乎有兩把刷子，至少林宴是因為對方從她渾身上下魚龍混雜的“玄學配飾”中，看出了她玄門中人的本質……
就算對方純粹是因為她手上的三霄開光銅錢判斷的，那好歹說明他有幾分判斷真品的眼力見。
而那道人一甩長褂，毛筆沾墨就刷刷書上三個大字——
張、豐、水。
張豐水沈吟片刻，打量了一下他們一行四人，從微微頷首到面露驚異，最後甚至直言：
“貧道與你們有緣，今日可贈各位一卦，不知可否？”
林宴肅然起敬，不是為對方不收錢的這種疑似“放長線釣大魚”的營業精神，而是為他話裏話外頗具迷惑性的古言古語——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穿越回了幾百幾千年前。
但現在她是組長，而且也是她主動提議來算一卦的，所以林宴不得不表現出相當感激的樣子，並自由發揮道：
“真的嗎？”
“那就多謝道長了！”
說完，林宴就為自己雖然內心瘋狂吐槽但表面還是面不改色的神級演技點了個讚，接著就準備把舞臺交給張道長表演。
張豐水有些意外地看了林宴一眼，像是沒想到能碰見這麽給面子的捧哏，又像是沒想到這個人會是對方，但還是繼續按照既定流程開始他的“鐵口直斷”：
“眉清目秀，耳白於面，小姑娘運道不錯。”
雖然莊夢遙躲在林宴身後算是一行四人的最後一個，但就像老師點名也喜歡點後排最角落一樣，張豐水最先看的就是莊夢遙。
於是後者困惑而羞澀地笑了笑，又往林宴身後躲了躲。
“發如烏雲，兩鬢掛珠，小夥子很有意思。”
聞言，孔屏摸了摸自己挑染的紅發，一時之間有些懷疑自己聽錯了。
而林宴卻聽懂了，這張道長看相還真有那麽兩把刷子，那兩句判詞是“三世演禽”算命法所形容的“孔雀命”，結合孔屏的名字——當然這個張豐水肯定是不知道的——顯然是在暗示對方可能前世為精怪修煉成人。
她將視線焦點放在孔屏撩起的半截劉海上，果然在兩邊的鬢角找到了不太明顯的小痣。
這下林宴還真提起了那麽幾分興趣，黑發少女將三霄的銅錢紅繩往黑色夾克的袖口裏塞了塞，準備洗耳恭聽這道人還有什麽判詞。
張豐水的下一個目標果然是她，只見那人先是微微頷首，緊接著眉心一皺，然後又重新上下打量林宴。
他卡殼了一會兒，又陷入了沈思。
林宴：“……”
該死，要不她還是相信科學吧。
這種時候要是對方給自己來一句今日她印堂發黑恐有血光之災，她可能寧可詭怪論壇來給她的“扮演”挑刺、也不想聽對方來這麽晦氣的一句。
都來拍“鬼片”了……
運氣什麽樣，她心裏有數，真的。
大概是聽到了林宴內心的祈禱，張豐水最終長嘆一口氣，推心置腹道：
“小道友乃大運之人，非同尋常，但要多註意身邊，千算萬算，人心易變。”
林宴一瞬間覺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麽，但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夠準確。
前面的“大運之人”她大概明白是在判自己這些年接穩了三霄這麽大一個玄門的氣運，而後面的“多註意身邊”卻讓人很難辨別到底是方純亦的鬼氣影響了她，還是真的存在“人心易變”。
黑發少女微微垂眸。
非要這麽說的話，她覺得如果自己外公當初也來算這麽一出，大概也會得到相同的判詞。
……真是的。
他們三霄。
判完林宴，張豐水似乎轉變了想法，決定速戰速決，於是看向袁素琴。
而這一看，他眉頭皺的更緊了。
大概是怕招牌砸在自己手裏，張豐水多問了一句——
“小姑娘，你是不是晚上多夢？”
袁素琴不明所以地思索了一番，遺憾地搖了搖頭——
“我經常熬夜，可能是吧，但我一般記不起來晚上做了什麽夢。”
而張豐水的面色卻仍然凝重——
“你們在這裏參觀幾天？”
袁素琴將問詢的眼神投向林宴。
林宴微微點頭。
於是袁素琴道：“三天吧。”
張豐水負手而立，念念有詞：
“前世相欠，今生未見……”
“你如果晚上要在村中留宿，盡量不要外出。”
聞言，黑發少女微微瞇眼。
仿佛有什麽線索，正隨著張豐水的四句判詞，漸漸被整理串成觸發主線劇情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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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考慮到“人非草木”實在過於抽象，林宴還是把希望寄托在“廟火狐言”上。
不過既然是“廟火”，那自己至少得逛到三尺廟才行。
這樣想著，黑發少女點開手機，沈默著比對了一下小組這次“地方調研”的重點區塊，並在一堆互相分散的極遠的景點中，找到了最遠的——因為它在外八卦的山頭上——三尺廟。
林宴：“……”
很好，很符合詭怪論壇隨時隨地給她找點麻煩的刻板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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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尺村作為國家4A級景區，雖然整體的布局仍然是村落、且整個村子全部逛下來也用不了兩天，但它擁有江南村落特有的傳統水橋巷道馬頭墻——
也就是說，它的景點交錯分布在眾多的民居之間，呈現“星星之火”的……迷路之態，人站在這巷道裏隨手一指就是一棟百年老屋，長得大同小異，哪怕有地圖也很容易迷路，這又讓林宴心生幾分警惕。
拿林宴現在選定的這條路線為例，她準備先去的是位於整個八卦陣陣心的半卦池——因為她懷疑那是整個八卦陣的陣眼。
而這條距離陣心最近的大路上，又相當合理地分散著很多村裏的老祠堂、老藥館、老書塾等等相當符合他們組“地方調研”選題的區塊，導致林宴不得不按照人設放慢了行動的速度。
不過還好，截止目前，她的組員都表現的十分正常——甚至舉手投足間頗有游山玩水順便摸魚作業的自得其樂之感，換言之就是林宴最喜歡的一類非作死型安全隊友，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宴姐，我的技能這次也能用。”莊夢遙不知不覺蹭到了林宴身邊，此刻邊舉起自拍桿佯裝和林宴合影，邊小聲和林宴通報自己的技能狀態，方便對方統籌全局。
然而林宴首先關註的卻是——
“……也？”
黑發少女有些困惑地眨了眨眼，有點不明白為什麽對方會強調這點。
莊夢遙：！！！
少女一拍腦袋，這才發現自己漏講了自己最近的技能使用心得：
“是這樣的宴姐，我之前不是在《鮮花地獄》技能光環被禁了嗎，後面我就特別註意這點。”
“然後《怪默》的時候，其實我就發現技能光環的使用其實看的是能不能找到合適的場景——”
“比方說我在郵輪上的時候，我的技能光環就不能用，但是後面我們不是要給你掃清海面障礙嗎，我一下破冰船就發現我技能光環開了……”
說著，背著痛包的少女尷尬而不失禮貌地幹笑兩聲，小小聲道——
“畢竟宴姐你也知道，伊娃海那麽大一片，光憑那個破冰船其實掃起來還是不大現實的，雖然它是斜著掃……”
林宴：“……”
好好好，合理，實在太合理了。
合理到黑發少女沒忍住勾起唇角笑了笑，暫時性為這個滯後的小彩蛋開心了一下。
袁素琴一直專註於拍攝相關的民俗介紹——因為按照小組作業的分工，最終報告的總負責人是她——順便拍了點風景和自拍，力求作業、娛樂兩不誤。
而與此同時，一直走在這群人最後的孔屏也微微擡眼，朝更遠的地方望去，像是在審視什麽——如果非要說目光的焦點，大概正好落在外卦的山頭，再精確點就是落在那座“三尺廟”上。
但毫無疑問，按照現在的路線，他們逛內卦大概就能逛掉一個上午，外卦怎麽也得分到下午。
所以連林宴都沒有改變行進路線的意思——畢竟現在還是影片開篇，通常不會有什麽離譜的事發生，那剛好趁這段時間多逛點“必去景點”，免得後期觸發了什麽奇怪東西導致保底完不成。
然而。
他們逛到臨近半卦池的最後一道分叉路，那一岔恰好分到了墻邊三兩家紀念品店——
這些店大多是村民自己開的，業務範圍包括但不僅限於賣青瓷茶具、木制雕花、手工扇子和……看相算命。
簡直和那位出租司機一個樣，身兼數職且頗有“隱士高人”風範。
當然。
如果那些“高人”能別在合理的範圍內進行不那麽合理的波動溢價、並且不要明裏暗裏點那些定價比自己低的競品店家不是“人工”……可能至少看起來，會更“高人”一點。
實不相瞞，林宴剛看到墻角那面斜斜支起來的“看相算命”旗桿，就有一種宿命般的直覺。
何況，於情於理，她這位“向天買卦的玄學愛好者”，顯然也不應該對街角的20元購視而不見。
於是莊夢遙就見她宴姐微微瞇眼，露出一種類似於“我倒要看看你整什麽幺蛾子”的踢館神情，詢問是否可以暫時性改變路線，先去店裏看看。
“……”
毫無疑問，組長這種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職位”，只要提出的要求不是太離譜，都是會被組員無條件采納的。
於是林宴一行四人就這樣在距離陣心不到兩百米的地方一個拐彎，拐到了墻角內部占地不到10平方米的小破屋裏。
進屋後，黑發少女環視四周，左面的標配巨大八卦羅盤暫且按下不談，身後狂草奔放的書法作品林宴也不太能欣賞，但右邊明碼標價的“買卦”檔位倒是清清楚楚。
只不過，最應該在桌前“裝神弄鬼”的大師本人，倒是沒在。
這讓林宴松了口氣。
沒見到大師，看起來運氣不太好，實際上她覺得自己運氣還可以。
這就是行動帶上歐皇的好處。
林宴佯裝遺憾地等待了三分鐘，做足了“三顧茅廬”第一顧的姿態，不給詭怪論壇一點判定自己不好好扮演人設的機會，見屋內仍然毫無動靜，遂一揚手，示意他們先去看下一個景點……
“小道友留步——”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這看相的道人見他們要走了，這才悠悠現身。
那是一個看起來頗有點資歷的中年道士，之所以說他似乎有兩把刷子，至少林宴是因為對方從她渾身上下魚龍混雜的“玄學配飾”中，看出了她玄門中人的本質……
就算對方純粹是因為她手上的三霄開光銅錢判斷的，那好歹說明他有幾分判斷真品的眼力見。
而那道人一甩長褂，毛筆沾墨就刷刷書上三個大字——
張、豐、水。
張豐水沈吟片刻，打量了一下他們一行四人，從微微頷首到面露驚異，最後甚至直言：
“貧道與你們有緣，今日可贈各位一卦，不知可否？”
林宴肅然起敬，不是為對方不收錢的這種疑似“放長線釣大魚”的營業精神，而是為他話裏話外頗具迷惑性的古言古語——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穿越回了幾百幾千年前。
但現在她是組長，而且也是她主動提議來算一卦的，所以林宴不得不表現出相當感激的樣子，並自由發揮道：
“真的嗎？”
“那就多謝道長了！”
說完，林宴就為自己雖然內心瘋狂吐槽但表面還是面不改色的神級演技點了個讚，接著就準備把舞臺交給張道長表演。
張豐水有些意外地看了林宴一眼，像是沒想到能碰見這麽給面子的捧哏，又像是沒想到這個人會是對方，但還是繼續按照既定流程開始他的“鐵口直斷”：
“眉清目秀，耳白於面，小姑娘運道不錯。”
雖然莊夢遙躲在林宴身後算是一行四人的最後一個，但就像老師點名也喜歡點後排最角落一樣，張豐水最先看的就是莊夢遙。
於是後者困惑而羞澀地笑了笑，又往林宴身後躲了躲。
“發如烏雲，兩鬢掛珠，小夥子很有意思。”
聞言，孔屏摸了摸自己挑染的紅發，一時之間有些懷疑自己聽錯了。
而林宴卻聽懂了，這張道長看相還真有那麽兩把刷子，那兩句判詞是“三世演禽”算命法所形容的“孔雀命”，結合孔屏的名字——當然這個張豐水肯定是不知道的——顯然是在暗示對方可能前世為精怪修煉成人。
她將視線焦點放在孔屏撩起的半截劉海上，果然在兩邊的鬢角找到了不太明顯的小痣。
這下林宴還真提起了那麽幾分興趣，黑發少女將三霄的銅錢紅繩往黑色夾克的袖口裏塞了塞，準備洗耳恭聽這道人還有什麽判詞。
張豐水的下一個目標果然是她，只見那人先是微微頷首，緊接著眉心一皺，然後又重新上下打量林宴。
他卡殼了一會兒，又陷入了沈思。
林宴：“……”
該死，要不她還是相信科學吧。
這種時候要是對方給自己來一句今日她印堂發黑恐有血光之災，她可能寧可詭怪論壇來給她的“扮演”挑刺、也不想聽對方來這麽晦氣的一句。
都來拍“鬼片”了……
運氣什麽樣，她心裏有數，真的。
大概是聽到了林宴內心的祈禱，張豐水最終長嘆一口氣，推心置腹道：
“小道友乃大運之人，非同尋常，但要多註意身邊，千算萬算，人心易變。”
林宴一瞬間覺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麽，但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夠準確。
前面的“大運之人”她大概明白是在判自己這些年接穩了三霄這麽大一個玄門的氣運，而後面的“多註意身邊”卻讓人很難辨別到底是方純亦的鬼氣影響了她，還是真的存在“人心易變”。
黑發少女微微垂眸。
非要這麽說的話，她覺得如果自己外公當初也來算這麽一出，大概也會得到相同的判詞。
……真是的。
他們三霄。
判完林宴，張豐水似乎轉變了想法，決定速戰速決，於是看向袁素琴。
而這一看，他眉頭皺的更緊了。
大概是怕招牌砸在自己手裏，張豐水多問了一句——
“小姑娘，你是不是晚上多夢？”
袁素琴不明所以地思索了一番，遺憾地搖了搖頭——
“我經常熬夜，可能是吧，但我一般記不起來晚上做了什麽夢。”
而張豐水的面色卻仍然凝重——
“你們在這裏參觀幾天？”
袁素琴將問詢的眼神投向林宴。
林宴微微點頭。
於是袁素琴道：“三天吧。”
張豐水負手而立，念念有詞：
“前世相欠，今生未見……”
“你如果晚上要在村中留宿，盡量不要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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