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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銹月光(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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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銹月光(10)

對此,林宴選擇閉嘴。

而總裁先生則若有所思地看了金發魔術師一眼,隨後接過了話頭。

原詠朔循循善誘——

“你看,記者小姐是不是也走‘紅月線’的?”

金鯨點頭。

“她現在是不是走‘圓月線’了?”

金鯨繼續點頭。

“她怎麽走的?”

“她……”

金鯨恍惚了一會兒,隨後勃然大怒:

“她死了啊她怎麽走的——”

這家夥在說什麽b話!

而這位總裁大人則如此回覆他——

“你知道的。”

“有些時候,有的犧牲,是必要的。”

金鯨:“……”呵呵,我可去你的吧。

林宴在旁邊實在聽不下去了。

“原總,你別逗他了。”黑發少女無奈扶額。

畢竟是她給金鯨“一帶一路”帶上的賊船。

雖然林宴現在自身難保,但好歹也算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金鯨問的問題——恰好也是她所關心的。

“‘圓月線’的通關獎勵,是一切重歸輪回。”

總裁先生終於收起了戲,表情認真起來。

“只要明確對我們陣營的人表示過要加入,並征得我的同意,就可以算作走‘圓月’劇情線。”

這也是為什麽雖然他看魔術師極其不爽,卻還是看在詩人小姐的面子上同意了對方“入夥”。

“在‘圓月線’裏,只要是死在同陣營手裏,哪怕是自殺,都可以在最後通關後重新輪回。”

也就是說,單純走“紅月線”的人完全被排除在“輪回”之外。

死就死,原詠朔不管。

畢竟走原吟初的“紅月線”,就意味著把所有的生存能力都點到了攻擊上,如果這樣還能重啟覆活,未免也太欺負人了。

至於為什麽上一場除了他和原吟初之外,還能有三位“紅月線”的演員留在這一場“續集拍攝”裏——

那完全是因為久趣他們,上一場其實把“紅月線”打通了。

通關怪談,結算獎勵,演員殺青,這是影片結尾的三個流程。

而現在演員自己放棄結算獎勵,就自動占去了下一部影片的三個名額。

“所以你走了‘紅月線’也不要緊,只要最後能通關‘圓月線’照樣可以覆活。”

金鯨和林宴對視一眼,終於放下心。

——既然這樣,等久趣那邊處理完再拉對方入夥、其實也不遲。

……

“大家也聽到了,我們今晚的主線任務是‘死亡投資’。”

總裁先生終於開啟了專註模式。

又或許他其實一直在專註工作。

“現在,由我來解釋一下這個詞。”

“死亡投資,意思就是,不管今晚的晚宴上會出現多少具骷髏,我們都必須保證我們‘投資’的那一具骷髏,能夠作為最後被票出去的死者。”

“而每一具骷髏身上的死亡,都會按照它對應的‘兇手’進行結算——我拿記者小姐舉個例子。”

原詠朔把目光轉回身邊形同擺件的記者小姐。

對方現在已經是一具無法發言的骷髏了。

金鯨的“位置共享”不會顯示她,而系統在“登記演員”時仍然會將對方計入人數。

這正是因為記者小姐的死亡——還沒有經過“晚宴”的投票表決。

“假設記者小姐是在晚上六點後才遭遇攻擊,那麽前兩次的死亡都算‘紅月線’的投資,而最後一次才算我們的。”

“所以在決定‘死亡投資’的人選時,大家盡量選擇三次死亡都判定為圓月陣營投資的演員。”

“第七天‘萬聖狂歡夜’到來之前,晚宴會先結算‘死亡投資’的勝利方。”

“如果我們在‘死亡投資’中獲得勝利,系統隨機加入鬼怪演員時,會盡量挑選對我們有利的人選。”

聞言,林宴眸光一閃,接著不著痕跡地垂下眼。

先前提到過——

【在銀月莊園內已經死過一次的人、或者真正在銀月莊園殺死過人的人,可以在宴會上講述自己上一次死亡的過程、或者講述自己上一次殺死別人的過程。】

“不管怎麽說,記者小姐今晚的三次死亡,都與‘紅月’無關。”

“也就是說,我們可以編她是自殺,也可以說是他殺,只要我們各自有相應的設定可以圓過去,最終保證‘死亡精彩性’就可以了。”

“當然,如果要足夠精彩的話,我倒是可以提供一個經驗。”

林宴擡頭看向敘述時條理分明的“團夥領導”,微微頷首:“請說。”

原詠朔看向窗外已經微微變紅的月亮,緩緩道——

“一個人的死亡,牽扯越多的角色,越精彩。”

少女若有所思地順著對方的目光看向天空。

“好的,我明白了。”

她說。

……

晚上八點,第二夜的“晚宴”準時開始。

不幸中的萬幸,雖然來賓各有各的角色故事線,但在第二天就完全變成骷髏的人並不多,只有記者小姐和偵探先生。

記者小姐死得早,自然占了最中間的位置。

偵探先生則挨坐在了她旁邊,二者與其他演員之間各空了一位。

前者的死亡並不令人意外,後者的死亡卻讓人一時之間有些難以判斷“兇手”究竟在想什麽。

而更令人意料之中的事是,今晚的宴會大廳……幾乎空了一半。

久趣和原吟初且先拋去不提,連攝影師先生、醫生先生和畫家小姐也都不見蹤影。

十一個演員,五個人沒來。

林宴有些心虛地瞥了燈塔一眼,懷疑是自己昨天的行動給了他們勇氣和靈感。

按照慣例,現在應該是“死亡故事會”的時間了。

只有四個人的,“死亡故事會”。

魔術師先生、詩人小姐、總裁先生和……

運動員先生。

像是得到了類似“久趣不會來參加今晚的晚宴”的精準消息,運動員先生神情倨傲地依次掃過他認為對自己毫無威脅的總裁先生、詩人小姐、記者小姐的骷髏、偵探先生的骷髏……落在了疑似有殺人道具的魔術師先生身上。

運動員先生嗤笑了一聲。

都是自備道具的“開局兇手”之一,令人忌憚那是最基本的角色設定。

所以。

既然都殺過人,實力又難分伯仲,那麽就需要根據當前的情況,靈活地進行調整——

“我知道記者是你殺的。”

金發魔術師緩緩擡起了頭。

而運動員先生的眼神裏,帶著勢在必得的火焰。

“但是今晚,最精彩的死亡……”

“只會屬於我。”

……

時間拉回第一天傍晚,六點半。

此時魔術師的“演出”才剛開始沒多久,而導演和明星的“小樹林追逐”釣魚執法甚至還沒有形成戰術雛形。

而有一個人已經看清楚了自己的角色底牌——

“嗜欲易怒的運動員”。

除此以外,他還是本場影片中,唯一一位自己主動選擇“兇手”路線的演員。

別誤會,這是經驗。

【“闖片法則”第二條】

【極端的善和極端的惡,都可以延長存活。】

於是,運動員先生第一時間去檢查了自己的隨身物品,

除了最基礎的感冒消炎藥、生理鹽水和跌打摔傷外敷繃帶外,他還翻到了……安眠藥。

事實上,除了眾所周知的興奮劑屬於體育比賽的禁用品外,部分安眠藥之中也可能含有導致最終藥檢異常的禁藥成分。

而很不幸——他手上的這份安眠藥,恰恰就是含有違規成分的那一類。

對於運動員來說,這是毫無疑問的“醜聞”。

所以,運動員先生很快意識到,這是他作為“兇手”,去向其他人施加報覆的劇情切入點。

通過一個小時的排查,在八點“晚宴”開始之前,他鎖定了兩個人。

一個是言語模糊、曾向他透露出知道“興奮劑”醜聞,且試圖用金錢來威逼利誘自己的無良記者。

一個是為自己量身定制健身計劃、並主動推薦這款安眠藥的私人醫生。

任何一個人,哪怕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惡人,他都會認為自己至少擁有一個社會主流價值觀所認可的品質。

而作為“兇手”頗有些操之過急的運動員先生,也正是這樣認為的。

“我這人有一個優點。”

運動員先生用健壯的手臂單手開了一瓶香檳,然後直接給自己滿上。

“冤有頭、債有主。”

“在報覆別人的時候,我非常公平。”

所以運動員先生毫不猶豫地把安眠藥下進了記者小姐的飲水機水箱。

同時,他拿記者小姐對自己的這段“敲詐勒索”,去試探了疑似和對方同夥的醫生。

醫生沒有異常,甚至十分自責於自己的失職,並詢問他是否可以找偵探先生來解決這件事。

然而……

“找他?算了吧。”

面前的男人煩躁地撓了撓頭,向王聰傾訴道——

“你還真以為他對我好啊?指不定這記者就是他弄來針對我的。”

對這個問題,醫生卻保持了沈默。

很好。

運動員先生知道,他的第二個試探成功了。

——這人知道,他和偵探是繼父與繼子的關系。

——醫生是被買通的。

運動員先生瞇起了眼。

但殺醫生的理由還不夠,最重要的是不夠符合他的報覆美學。

殺雞,焉用牛刀。

可偵探是一個非常警覺的人,表現在他寧可和十個蠢蛋為敵、也不會和一個聰明人合作。

那麽怎樣,才可以讓他信任自己呢?

運動員先生緩緩咧開嘴——

“變成一個蠢貨,就這麽簡單。”

……

時間拉到清晨六點。

偵探先生第一個起床,而運動員先生第二個。

他假裝慌張地告訴對方自己的“安眠藥殺人計劃”、以及沒有成功的最終結果。

毫不意外,那老狐貍果然建議他在早上二次嘗試。

“你殺了她?”

“殺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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