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事時刊（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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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事時刊（14）
“你有記憶，是嗎？”
古董婚紗沒有回答。
那一瞬間，林宴想起很多。
《墓鄰友好》中，時而清醒時而茫然的童祈。
就在剛剛，語焉不詳卻又帶來關鍵信物的程明德。
不久之前，把自己搞得那麽狼狽還要堅持和她簽訂契約要走的……方純亦。
要知道，鬼怪往往只能被困在，自己最後死去的地方——或是屍首所在的地方。
除非，它們能找到一個媒介，哪怕是一輛皮卡車、一支筆……一顆痣。
為此，林宴產生了一個很荒謬的想法。
——你要走了，對嗎？
對，就是這句。
劇情裏真正擁有“過去記憶”的，為什麽大多是鬼怪或者曾經瀕死的“角色”？
因為只有他們，才可能觸發“詭怪論壇”的鏈接渠道。
而只有觸發了“詭怪論壇”，才能和那神秘的、強大的、能夠逆轉時空的力量簽訂契約。
然後，它們變成了一張張掛在墻上的“怪談懸賞”，等待著屬於自己的“賞金獵人”。
“是的，我要走了。”
林宴慢慢道。
“你有什麽……要和我說的嗎？”
古董婚紗又是沈默許久。
末了，它小小聲“說”——
“你是最好的演員。”
“我真的好喜歡你。”
“好多……影迷，都喜歡你。”
“請不要、不要怕我們。”
林宴想起童祈掉在眼鏡上的淚水，想起程明德沈默著遞給自己的“信”，想起方純亦驟然亮起的眼睛。
想起……那些關於外公的死的、傳言。
終於，站在那扇她尋找了很久的黑色的大門面前。
少女長舒一口氣。
林宴手下不停，一個漂漂亮亮的人臺幾句話間就拼好了。
“嗯，我不怕。”
“我喜歡你們。”
“從小就是，所以……不用擔心。”
古董婚紗楞住了。
好溫柔啊。
它恍惚地想。
宴宴……都不想、讓你走了。
——嗯，我們會一直看著你的！
它認真地承諾。
來自鬼怪的承諾。
沒有誰比林宴更清楚，這之中的分量。
林宴反手抱住背後的婚紗。
微微一笑。
“好。”
……
河邊，橋頭。
“林三霄收的你們……什麽時候的事？”
徐古溪坐在邊牧拉的黃包車上，佯裝在河邊等人。
實則是在和一旁游蕩過來的方純亦對話。
邊牧“汪嗚”了一聲，拉長了語調。
而方純亦笑了一聲，倒也沒想為難這位長輩。
“師弟是代為傳承，它流浪……游歷的時候，撿到了師父的太極劍。”
聞言，徐古溪短暫地楞住了。
許久，她帶著一絲嘆服，笑罵了一句：“這都行。”
“我還以為太極劍在……那丟了呢。”
中間的詞含糊不清，但在場都知道她在說什麽。
而徐古溪又看向她這素未謀面的……算是半個師侄。
徐奶奶可不是叢雪襟和祝逍，沒那麽好糊弄。
所以在林宴被攝青鬼帶入換命陣法時，徐古溪一直在陣外護法。
血腥溢出之時，她幾乎做好了必死的準備。
直到……
在徐古溪準備強行破陣時，邊牧出手，用林三霄的太極劍攔住了她。
“老林比我想的明白。”
徐古溪真心實意地感慨。
在太極之先，而不為高。
在六極之下，而不為深。
道無處不在，而修道在己。
這就是三霄。
“春山太在乎外物了。”
唯一還堅守在前線的春山領頭人，難得自我剖析。
“如果當時，留在那鬼地方的是我們，春山傳承早斷幹凈了。”
方純亦輕輕笑了笑，又搖了搖頭：“您可得活著，師父說……他還指望你給他們幾個收屍辦法事呢。”
徐古溪“嘁”了一聲。
“他想挺美。”
“……那你們準備，怎麽和宴宴說？”
這三霄憑空冒出倆師兄弟，徐古溪倒是挺為林宴高興——
自從當年三霄那場近乎滅門的醫院保衛戰後，整個三霄只剩下一個剛結束中考的林宴。
這幾年，徐古溪是真把林宴當孫女看著的。
連圖南那場稱得上是反目成仇的分裂，都比不上三霄這一夜之間的“家道中落”。
“我們應該不用自己說。”
方純亦已經從邊牧地方聽說了程明德給林宴“信物”的事。
“……只用做好向門主負荊請罪的準備。”
他開了個玩笑。
徐古溪沒繃住，被方純亦著可憐兮兮的語氣逗樂了：
“誒，你們這麽一說，奶奶還真有點好奇。”
她自然不會毫無邊界感地問起方純亦的死因，以及對方是怎麽修著三霄的道，卻混成了半鬼攝青。
“你怎麽拜師拜成宴宴師兄的——她可是很早就跟著林三霄學了。”
方純亦挑了挑眉，眼裏露出一絲溫柔的調侃。
“大概因為，我比她早拜師……兩分鐘？”
方純亦當人的時候，運氣真的很是一般。
但當鬼的這麽多年，他確實是個好鬼。
至於自己為什麽能當林宴的“師兄”……
啊。
這是一個秘密。
暫時的秘密。
……
黃緋宜的《緋事時刊》出刊時間，比林宴預想的還要早上半天。
四周的場景都化作老舊相片和報刊灰燼。
她進場時穿著的黑衛衣黑靴子黑鴨舌帽，通通又回到了身上。
然而。
林宴睜開眼，卻發現屬於自己的“戲份”還沒結束。
面前是入場時就存在的、熟悉的報刊亭。
只是，報刊亭的主人換了個人……換了只貓。
現在，坐在眾多報刊之上的，是她更加熟悉的小黑貓。
看到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報刊標題，林宴這才反應過來——
對。
她這次還要完成一個詞條的拍攝來著。
“詭怪論壇-編劇組”。
只見黑貓組長愉悅地搖了搖尾巴：“宴宴，你知道我當時為什麽決定在這個影片裏定向邀請你嗎？”
林宴：“……不知道。”
敢情她是被“定向”來的啊，就知道這系統匹配忒不靠譜了。
小黑貓晃晃腦袋，一爪按在最開始那本作為“劇本藍本”的《婚紗容易把人拋，黃了親事，綠了新郎》上。
它煞有介事道：“因為，我看過你的第一部影片。”
啊，《墓鄰友好》？
有了古董婚紗的鋪墊，林宴並沒有表現出特別驚訝的態度。
少女若有所悟。
這麽說來，對方應該也算是她的“影迷”？
“所以、為什麽你最後用的那些貓貓貼紙裏面——沒有黑貓！”
小黑貓“唰”一下從報刊堆裏跳起，急切地扒住窗口前林宴的袖口。
半個貓身露在半空，展現了驚人的柔韌性。
看著面前的“貓橋”，林宴難得的沈默了。
林宴：“……”
林宴：“……”
林宴：“……是我疏忽，下次我一定加上黑貓。”
小黑貓滿意地點點頭，尾巴又高興地翹起。
它才不會告訴林宴……
這姑娘很討貓喜歡的原因之一是——
她看上去不喜歡貓。
於是……
編劇組組長黑貓老師貓爪一揮，就把林宴分在了自己組參與編劇的影片上。
“很好。”
小黑貓清清嗓子，準備發表自己找邊牧現學的“組長寄語”。
它很是莊重地拽了一句咒語——
“聖火昭昭，聖光耀耀，凡我組員……”
少女眉心一跳。
林宴：“喵喵喵喵？”
熟悉的廣播聲打斷了他們的交流——
“正式演員林宴，檢測到您當前還存在‘詭怪論壇-編劇組’詞條未拍攝完成，完成拍攝後將獲得‘詭怪論壇-編劇組’詞條……”
“是否繼續拍攝？”
小黑貓“喵嗚”一聲，似乎是替她“同意”了。
林宴眼前一白。
……古董婚紗，古董婚紗的頭紗。
——嗨，宴宴，我們又見面啦。
不知用了什麽方法，古董婚紗分出了自己的一角，塞到了少女黑色的鴨舌帽下。
難以想象，這一刻瞬息，卻是古董婚紗的好多好多年。
輾轉那麽多的店鋪，逃離那麽遠的時光，溫度卻還是滾燙到令人落淚。
她現在一定很滑稽。
林宴想。
好在這是“現代”，少女兼具覆古與流行的搭配，被理解成了一種另類的行為藝術。
——年輕人嘛，搭配總是有自己的道理的。
林宴站在白日的街道上，四處是趕路的行人，難得覺得茫然。
她恍惚間看向手中，是自己的手機。
手機上是現代人非常熟悉的營銷號宣傳標題。
《失蹤數年古董重現，現保存於xx博物館》
配圖正是古董婚紗的特寫。
可林宴的第一反應是——
這營銷號標題擬的，沒有她黃老板萬分之一的吸睛。
林宴很快意識到，這不是她的時間線。
——是古董婚紗，自己的if線。
林宴像意識到了什麽，立刻一摸口袋。
信……信……信還在！
林宴馬上拆開，信上只有一個地址。
正是那勞什博物館的名字，甚至精確到了幾層幾樓。
林宴抖著手，開啟手機導航。
地圖導航……居然真的能用。
於是少女飛快朝博物館所在的地址跑去，生怕自己因此錯過了什麽。
她已經錯過一次了。
她不能再錯過了。
……
展櫃的櫥窗前，真的有“人”。
一個，她非常非常熟悉的“人”。
“宴宴，你來啦。”
那人回頭看她，是林宴從未見過的意氣風發模樣。
林宴眼眶都紅了，死撐好久好久的委屈驟然湧上心頭。
她哽咽道——
“外公……你……你覆活……”
林三霄見她哭成這樣，故意扮了個鬼臉。
“誒呦，真死還能活啊，你們幾個都太看得起三霄了。”
林宴淚光一滯。
她一時不敢問，外公究竟是因為年輕所以還沒經歷到那年的變故，還是三霄真的還有“們”……
“宴宴辛苦了。”
寬厚的大手落在她頭上。
“都這麽大啦。”
一聲暌違多年的寒暄。
林宴突然，什麽都不想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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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前，把自己搞得那麽狼狽還要堅持和她簽訂契約要走的……方純亦。
要知道，鬼怪往往只能被困在，自己最後死去的地方——或是屍首所在的地方。
除非，它們能找到一個媒介，哪怕是一輛皮卡車、一支筆……一顆痣。
為此，林宴產生了一個很荒謬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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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好喜歡你。”
“好多……影迷，都喜歡你。”
“請不要、不要怕我們。”
林宴想起童祈掉在眼鏡上的淚水，想起程明德沈默著遞給自己的“信”，想起方純亦驟然亮起的眼睛。
想起……那些關於外公的死的、傳言。
終於，站在那扇她尋找了很久的黑色的大門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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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宴手下不停，一個漂漂亮亮的人臺幾句話間就拼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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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你們。”
“從小就是，所以……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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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恍惚地想。
宴宴……都不想、讓你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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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鬼怪的承諾。
沒有誰比林宴更清楚，這之中的分量。
林宴反手抱住背後的婚紗。
微微一笑。
“好。”
……
河邊，橋頭。
“林三霄收的你們……什麽時候的事？”
徐古溪坐在邊牧拉的黃包車上，佯裝在河邊等人。
實則是在和一旁游蕩過來的方純亦對話。
邊牧“汪嗚”了一聲，拉長了語調。
而方純亦笑了一聲，倒也沒想為難這位長輩。
“師弟是代為傳承，它流浪……游歷的時候，撿到了師父的太極劍。”
聞言，徐古溪短暫地楞住了。
許久，她帶著一絲嘆服，笑罵了一句：“這都行。”
“我還以為太極劍在……那丟了呢。”
中間的詞含糊不清，但在場都知道她在說什麽。
而徐古溪又看向她這素未謀面的……算是半個師侄。
徐奶奶可不是叢雪襟和祝逍，沒那麽好糊弄。
所以在林宴被攝青鬼帶入換命陣法時，徐古溪一直在陣外護法。
血腥溢出之時，她幾乎做好了必死的準備。
直到……
在徐古溪準備強行破陣時，邊牧出手，用林三霄的太極劍攔住了她。
“老林比我想的明白。”
徐古溪真心實意地感慨。
在太極之先，而不為高。
在六極之下，而不為深。
道無處不在，而修道在己。
這就是三霄。
“春山太在乎外物了。”
唯一還堅守在前線的春山領頭人，難得自我剖析。
“如果當時，留在那鬼地方的是我們，春山傳承早斷幹凈了。”
方純亦輕輕笑了笑，又搖了搖頭：“您可得活著，師父說……他還指望你給他們幾個收屍辦法事呢。”
徐古溪“嘁”了一聲。
“他想挺美。”
“……那你們準備，怎麽和宴宴說？”
這三霄憑空冒出倆師兄弟，徐古溪倒是挺為林宴高興——
自從當年三霄那場近乎滅門的醫院保衛戰後，整個三霄只剩下一個剛結束中考的林宴。
這幾年，徐古溪是真把林宴當孫女看著的。
連圖南那場稱得上是反目成仇的分裂，都比不上三霄這一夜之間的“家道中落”。
“我們應該不用自己說。”
方純亦已經從邊牧地方聽說了程明德給林宴“信物”的事。
“……只用做好向門主負荊請罪的準備。”
他開了個玩笑。
徐古溪沒繃住，被方純亦著可憐兮兮的語氣逗樂了：
“誒，你們這麽一說，奶奶還真有點好奇。”
她自然不會毫無邊界感地問起方純亦的死因，以及對方是怎麽修著三霄的道，卻混成了半鬼攝青。
“你怎麽拜師拜成宴宴師兄的——她可是很早就跟著林三霄學了。”
方純亦挑了挑眉，眼裏露出一絲溫柔的調侃。
“大概因為，我比她早拜師……兩分鐘？”
方純亦當人的時候，運氣真的很是一般。
但當鬼的這麽多年，他確實是個好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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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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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緋宜的《緋事時刊》出刊時間，比林宴預想的還要早上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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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報刊亭的主人換了個人……換了只貓。
現在，坐在眾多報刊之上的，是她更加熟悉的小黑貓。
看到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報刊標題，林宴這才反應過來——
對。
她這次還要完成一個詞條的拍攝來著。
“詭怪論壇-編劇組”。
只見黑貓組長愉悅地搖了搖尾巴：“宴宴，你知道我當時為什麽決定在這個影片裏定向邀請你嗎？”
林宴：“……不知道。”
敢情她是被“定向”來的啊，就知道這系統匹配忒不靠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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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煞有介事道：“因為，我看過你的第一部影片。”
啊，《墓鄰友好》？
有了古董婚紗的鋪墊，林宴並沒有表現出特別驚訝的態度。
少女若有所悟。
這麽說來，對方應該也算是她的“影迷”？
“所以、為什麽你最後用的那些貓貓貼紙裏面——沒有黑貓！”
小黑貓“唰”一下從報刊堆裏跳起，急切地扒住窗口前林宴的袖口。
半個貓身露在半空，展現了驚人的柔韌性。
看著面前的“貓橋”，林宴難得的沈默了。
林宴：“……”
林宴：“……”
林宴：“……是我疏忽，下次我一定加上黑貓。”
小黑貓滿意地點點頭，尾巴又高興地翹起。
它才不會告訴林宴……
這姑娘很討貓喜歡的原因之一是——
她看上去不喜歡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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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劇組組長黑貓老師貓爪一揮，就把林宴分在了自己組參與編劇的影片上。
“很好。”
小黑貓清清嗓子，準備發表自己找邊牧現學的“組長寄語”。
它很是莊重地拽了一句咒語——
“聖火昭昭，聖光耀耀，凡我組員……”
少女眉心一跳。
林宴：“喵喵喵喵？”
熟悉的廣播聲打斷了他們的交流——
“正式演員林宴，檢測到您當前還存在‘詭怪論壇-編劇組’詞條未拍攝完成，完成拍攝後將獲得‘詭怪論壇-編劇組’詞條……”
“是否繼續拍攝？”
小黑貓“喵嗚”一聲，似乎是替她“同意”了。
林宴眼前一白。
……古董婚紗，古董婚紗的頭紗。
——嗨，宴宴，我們又見面啦。
不知用了什麽方法，古董婚紗分出了自己的一角，塞到了少女黑色的鴨舌帽下。
難以想象，這一刻瞬息，卻是古董婚紗的好多好多年。
輾轉那麽多的店鋪，逃離那麽遠的時光，溫度卻還是滾燙到令人落淚。
她現在一定很滑稽。
林宴想。
好在這是“現代”，少女兼具覆古與流行的搭配，被理解成了一種另類的行為藝術。
——年輕人嘛，搭配總是有自己的道理的。
林宴站在白日的街道上，四處是趕路的行人，難得覺得茫然。
她恍惚間看向手中，是自己的手機。
手機上是現代人非常熟悉的營銷號宣傳標題。
《失蹤數年古董重現，現保存於xx博物館》
配圖正是古董婚紗的特寫。
可林宴的第一反應是——
這營銷號標題擬的，沒有她黃老板萬分之一的吸睛。
林宴很快意識到，這不是她的時間線。
——是古董婚紗，自己的if線。
林宴像意識到了什麽，立刻一摸口袋。
信……信……信還在！
林宴馬上拆開，信上只有一個地址。
正是那勞什博物館的名字，甚至精確到了幾層幾樓。
林宴抖著手，開啟手機導航。
地圖導航……居然真的能用。
於是少女飛快朝博物館所在的地址跑去，生怕自己因此錯過了什麽。
她已經錯過一次了。
她不能再錯過了。
……
展櫃的櫥窗前，真的有“人”。
一個，她非常非常熟悉的“人”。
“宴宴，你來啦。”
那人回頭看她，是林宴從未見過的意氣風發模樣。
林宴眼眶都紅了，死撐好久好久的委屈驟然湧上心頭。
她哽咽道——
“外公……你……你覆活……”
林三霄見她哭成這樣，故意扮了個鬼臉。
“誒呦，真死還能活啊，你們幾個都太看得起三霄了。”
林宴淚光一滯。
她一時不敢問，外公究竟是因為年輕所以還沒經歷到那年的變故，還是三霄真的還有“們”……
“宴宴辛苦了。”
寬厚的大手落在她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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