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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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就要走了嗎？</p>
她莫名地感到不舍，唇瓣遲疑地春吐，終於逸落挽留的言語“等等，我有……我有件事跟你商量”</p>
“什麽事？”</p>
“關於農具的事——”</p>
她說，現今金穗花城農民使用的是框形犁，若能稍做改良，使犁箭能活動調節深耕，農民使用起來便較不費力還有，既然襄於州盛產鐵礦，能否減少兵器的產出，以便制作一批品質更為優良的農具？</p>
“那是不可能的”他駁回她的提議“兵器是襄於州歲收最主要的來源，我們的戰士也需要精良的兵器護身”</p>
“你只顧自己賺錢，不顧百姓糧荒嗎？襄於州山路崎嶇，交通不便，很難從南方運來糧食，非得想辦法自行生產啊！”</p>
由於德芬有要事相商，黑玄便留一下來用晚膳，四人同席共餐，黑藍與春天卻都只能默默旁觀兩人唇槍舌劍</p>
眼見主子說話益發不客氣，春天暗暗咽了口口水，深怕領主大人一時惱火，翻臉不認人</p>
“那也沒法，襄於州縱然產鐵，資源也有限，要制造好的兵器，便不得不有所犧牲”</p>
“為何犧牲的一定是農家？農家生產不出作物，別的百姓也吃不到糧食啊！”</p>
“那就井體時艱”</p>
“你——”</p>
“我怎樣？”</p>
氣氛太糟春天徒勞地想做和事佬“小姐、大人，你們不餓嗎？都還沒吃上幾口飯呢，吃完再說吧”</p>
“你怎能如此漠不關心？”德芬不理她繼續爭論“這可是你的領地、你的人民！”</p>
“所以啦，你又何必多管閑事？”黑玄還是一臉滿不在乎</p>
“你！”</p>
“我怎樣？”</p>
春天嚇得差點捧不住飯碗“呃，小的吃飽了，先告退了，你們慢用”語落，她速速閃人，黑藍也跟著擱下碗筷</p>
黑玄註意到弟弟的舉動“你也不吃了嗎？藍”</p>
黑藍搖頭，示意自己吃不下</p>
“也難怪你吃不下，這一桌飯菜還真不是尋常的難吃”黑玄淡淡地評論</p>
“丫頭，你每天都吃這種粗茶淡飯嗎？”</p>
“有何問題？”她輕哼</p>
黑藍悄悄離席，留兩人在餐桌上相對而坐</p>
“你那位侍女，廚藝似乎不怎麽樣”</p>
“這跟廚藝無關，巧婦難為無米之飲，春天盡力了”</p>
“既如此，何不多買些米糧菜肉？”</p>
“開農師的薪晌不多，我們的錢袋又被搶了”</p>
“不是還有首飾嗎？”</p>
“那是要留著等以後回王都時角的”德芬頓了頓，轉念一想，明眸又冒火</p>
“況且我們不是正在討論襄於州糧食不是的問題嗎？即便有錢，也未必買得到米糧菜肉</p>
“你非得在飯桌上教訓人嗎？”黑玄掏掏耳朵，狀似無奈</p>
德芬咬牙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這人怎麽回事？故意氣她的嗎？</p>
“於姑娘”他慢條斯理地喚</p>
她眨眨眼</p>
“我在叫你，沒聽見嗎？”</p>
她一凜他總是口口聲聲喚她丫頭，忽然改換稱謂，她一時間還真不習慣</p>
他望著她略顯迷惘的神情，嗤聲一笑“看來你比較喜歡聽我叫你丫頭”</p>
說什麽？她窘得臉頰烘熱</p>
“我說，丫頭”他柔聲喚，嗓音壓低，蘊著不可思議的沙啞，性感迷人，撥動她心弦</p>
心跳瞬間亂了韻律</p>
奇怪，之前她總覺得他叫她丫頭是意帶輕蔑，為何現不聽著，卻感到意亂神迷？</p>
“丫頭”他又喚了聲，傾身向她，眼潭墨黑深邃，隱隱澈著波光“我今晚留宿在這裏吧？”</p>
什麽？她驚駭</p>
“夜深了，進城不使，不如你就收留我們兄弟倆一晚？”</p>
“這裏……沒有多餘的床鋪給大人跟令弟睡”</p>
“那就鋪草為席”</p>
“你……您別鬧了！您是堂堂領主大人，怎麽睡得慣草席？”</p>
“你這個千金小姐都能住這種破舊的農舍了”</p>
“我是……下官怎能與大人相提並論？”</p>
“要不這樣吧？我就委屈委屈，勉強自己跟你同睡一場如何？”他半真半假地提議</p>
她驚得明眸圓睜“你、你、你……”</p>
“我怎樣？”他嘆息“你這丫頭怎麽老是犯口吃？”</p>
“你怎能這般……這般輕薄無禮？”</p>
“所以呢？小姐你要治在下輕薄無禮之罪嗎？”他俊唇勾笑，明顯就是在作弄她</p>
她憤而擺袖“領主大人，請回吧！”“下逐客令了呢”他笑笑，坐在原位，不動如山</p>
她拿他沒轍，形勢比人強，她知道，他若當真要以威勢相逼，她也難以不從</p>
“大人，您若是君子風度，應當知曉不該如此戲弄一個姑娘家”</p>
“可我偏偏就不是個君子呢”他眨眨眼</p>
是啊，他還真的不是德芬無奈咬唇</p>
看她一副莫可奈何的模樣，他不覺又想笑為何自己老愛欺負這丫頭呢？為何見到她，與她做口舌之爭，他會覺得多年來籠罩在心房的烏雲，似乎破開了一角，逐漸放晴？</p>
這不是個好兆頭吧？</p>
一念及此，他倏地收笑，毅然起身“逗你的呢，我回去了”</p>
她惘然註視他堅毅挺拔的背影，不覺感到一股淡淡的失落“請留步，大人”</p>
“怎麽？”他回頭，斜挑眉“不是怕我留下來會對你輕薄無禮嗎？”</p>
“我只是……”芙頰生暈他說話非得如此輕佻嗎？“有樣東西想送給令弟”</p>
“什麽東西？”</p>
她回房，捧出一方木盒，盒裏是一臺附有機關的木造玩具車</p>
“這是我之前路過西方邊境時，跟一名來自西域的商人買來的”其實是當地州牧進貢給她的珍玩寶物“這臺小車，每行一裏，車上的小人便會擊鼓一響，很有意思，我想令弟可能會喜歡”</p>
黑玄接過木盒，撥弄一下車上的小木人“你當真要把這玩意兒送給藍？”</p>
‘是，那日若不是有他出手相肋，替我和春天挨了那些盜賊幾拳，我們主仆倆的下場不堪設想”</p>
“不過據你的侍女所言，反倒是你們拿出錢來，才救了藍一命？”</p>
“總之當日我們能那般相遇，也算是有緣吧”德芬淡淡一笑，並不想計較是誰對誰的恩情比較多</p>
黑玄意味深長地凝望她，良久，朝她瀟灑地擺擺手，兩兄弟騎馬相偕離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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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犧牲的一定是農家？農家生產不出作物，別的百姓也吃不到糧食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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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p>
“我怎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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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能如此漠不關心？”德芬不理她繼續爭論“這可是你的領地、你的人民！”</p>
“所以啦，你又何必多管閑事？”黑玄還是一臉滿不在乎</p>
“你！”</p>
“我怎樣？”</p>
春天嚇得差點捧不住飯碗“呃，小的吃飽了，先告退了，你們慢用”語落，她速速閃人，黑藍也跟著擱下碗筷</p>
黑玄註意到弟弟的舉動“你也不吃了嗎？藍”</p>
黑藍搖頭，示意自己吃不下</p>
“也難怪你吃不下，這一桌飯菜還真不是尋常的難吃”黑玄淡淡地評論</p>
“丫頭，你每天都吃這種粗茶淡飯嗎？”</p>
“有何問題？”她輕哼</p>
黑藍悄悄離席，留兩人在餐桌上相對而坐</p>
“你那位侍女，廚藝似乎不怎麽樣”</p>
“這跟廚藝無關，巧婦難為無米之飲，春天盡力了”</p>
“既如此，何不多買些米糧菜肉？”</p>
“開農師的薪晌不多，我們的錢袋又被搶了”</p>
“不是還有首飾嗎？”</p>
“那是要留著等以後回王都時角的”德芬頓了頓，轉念一想，明眸又冒火</p>
“況且我們不是正在討論襄於州糧食不是的問題嗎？即便有錢，也未必買得到米糧菜肉</p>
“你非得在飯桌上教訓人嗎？”黑玄掏掏耳朵，狀似無奈</p>
德芬咬牙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這人怎麽回事？故意氣她的嗎？</p>
“於姑娘”他慢條斯理地喚</p>
她眨眨眼</p>
“我在叫你，沒聽見嗎？”</p>
她一凜他總是口口聲聲喚她丫頭，忽然改換稱謂，她一時間還真不習慣</p>
他望著她略顯迷惘的神情，嗤聲一笑“看來你比較喜歡聽我叫你丫頭”</p>
說什麽？她窘得臉頰烘熱</p>
“我說，丫頭”他柔聲喚，嗓音壓低，蘊著不可思議的沙啞，性感迷人，撥動她心弦</p>
心跳瞬間亂了韻律</p>
奇怪，之前她總覺得他叫她丫頭是意帶輕蔑，為何現不聽著，卻感到意亂神迷？</p>
“丫頭”他又喚了聲，傾身向她，眼潭墨黑深邃，隱隱澈著波光“我今晚留宿在這裏吧？”</p>
什麽？她驚駭</p>
“夜深了，進城不使，不如你就收留我們兄弟倆一晚？”</p>
“這裏……沒有多餘的床鋪給大人跟令弟睡”</p>
“那就鋪草為席”</p>
“你……您別鬧了！您是堂堂領主大人，怎麽睡得慣草席？”</p>
“你這個千金小姐都能住這種破舊的農舍了”</p>
“我是……下官怎能與大人相提並論？”</p>
“要不這樣吧？我就委屈委屈，勉強自己跟你同睡一場如何？”他半真半假地提議</p>
她驚得明眸圓睜“你、你、你……”</p>
“我怎樣？”他嘆息“你這丫頭怎麽老是犯口吃？”</p>
“你怎能這般……這般輕薄無禮？”</p>
“所以呢？小姐你要治在下輕薄無禮之罪嗎？”他俊唇勾笑，明顯就是在作弄她</p>
她憤而擺袖“領主大人，請回吧！”“下逐客令了呢”他笑笑，坐在原位，不動如山</p>
她拿他沒轍，形勢比人強，她知道，他若當真要以威勢相逼，她也難以不從</p>
“大人，您若是君子風度，應當知曉不該如此戲弄一個姑娘家”</p>
“可我偏偏就不是個君子呢”他眨眨眼</p>
是啊，他還真的不是德芬無奈咬唇</p>
看她一副莫可奈何的模樣，他不覺又想笑為何自己老愛欺負這丫頭呢？為何見到她，與她做口舌之爭，他會覺得多年來籠罩在心房的烏雲，似乎破開了一角，逐漸放晴？</p>
這不是個好兆頭吧？</p>
一念及此，他倏地收笑，毅然起身“逗你的呢，我回去了”</p>
她惘然註視他堅毅挺拔的背影，不覺感到一股淡淡的失落“請留步，大人”</p>
“怎麽？”他回頭，斜挑眉“不是怕我留下來會對你輕薄無禮嗎？”</p>
“我只是……”芙頰生暈他說話非得如此輕佻嗎？“有樣東西想送給令弟”</p>
“什麽東西？”</p>
她回房，捧出一方木盒，盒裏是一臺附有機關的木造玩具車</p>
“這是我之前路過西方邊境時，跟一名來自西域的商人買來的”其實是當地州牧進貢給她的珍玩寶物“這臺小車，每行一裏，車上的小人便會擊鼓一響，很有意思，我想令弟可能會喜歡”</p>
黑玄接過木盒，撥弄一下車上的小木人“你當真要把這玩意兒送給藍？”</p>
‘是，那日若不是有他出手相肋，替我和春天挨了那些盜賊幾拳，我們主仆倆的下場不堪設想”</p>
“不過據你的侍女所言，反倒是你們拿出錢來，才救了藍一命？”</p>
“總之當日我們能那般相遇，也算是有緣吧”德芬淡淡一笑，並不想計較是誰對誰的恩情比較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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