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關燈
小
中
大
“天啦！”春天慌得直搖手“小的可不會騎馬”</p>
“那你坐轎吧”</p>
“哪有小姐騎馬、侍女坐轎的道理？”</p>
“呵”德芬調皮的彎唇，“你不是一向就愛管我嗎？就像我姐姐一樣，讓姐姐坐轎是應該的”</p>
“殿下……唉，小姐您就別逗我了”</p>
“換了男裝以後，叫我少爺比較好”</p>
又換稱謂？春天嘆息，用雙手拍拍自己的臉頰，振作精神“好吧，少爺，就算我們有馬可騎、有轎可坐，但到底是要上哪兒去？”</p>
“不是說了嗎？我們要去襄於州”</p>
“襄於州哪裏？”</p>
“金穗花城”</p>
襄於州在兩百年前，由國主智勇王分封給當時平定亂世有功的大將軍黑元，從此，黑氏一族便在襄於州定居，金穗花城既是襄於州的首府，州牧官衙所在，黑氏領主的府邸想必也在不遠處吧？</p>
她要找的人，應該就在那裏</p>
思略既定，德芬立即喚來民宅的老夫婦，吩咐他們辦事，隔天一切備妥，兩人便改換男裝上路</p>
不過數日，便來到金穗花城外，光天化日，城門卻是緊閉，守衛森嚴，不許任何人進入</p>
擡頭一瞧，城墻上竟然高高懸掛一排首級，春天驚得連聲尖叫</p>
“天哪，天啦！這是怎麽回事啊？為何城墻上……要擺那些死人頭啊？”</p>
德芬同樣駭然，兩人暫且退到城郊一間茶棧，打尖休息，順便打聽消息</p>
“公子，聽您的口音跟本地人不大一樣，是從外地來的嗎？”小二好奇的問</p>
“是，我是從天上城來的”德芬回答</p>
“從王都來的？”小二好生羨慕，“怪不得公子打扮如此貴氣，原來是王都來的嬌客”</p>
德芬但笑不語</p>
“您是王都來的，那應該不曉得咱們襄於州發生了什麽事，這兩年這兒流行牛疫，牲口死了大半，農民沒法耕田，差點要鬧饑荒呢！”</p>
“這麽嚴重？”</p>
“是啊！偏偏咱們州牧是個……怎麽說呢？總之都到這種時機了，他還堅持要收稅，減免半分都不行，結果農民就暴動了，鬧最厲害的就是金穗花城”</p>
“這不能怪徐州牧啊！”旁邊的客人聽了，忍不住插嘴“是金穗花城主先把人打人大牢，才引起暴動，況且他還把帶頭的農民都殺了，人頭懸掛在城墻上，你說那些農民不會更生氣嗎？”</p>
“問題是，沒有州牧允準，一個小小城主敢那麽做嗎？”</p>
“那我還說沒有那個黑心領主的命令，州牧膽敢自作主張嗎？”</p>
“噓，你說什麽？怎能當眾議論領主大人的不是？”小二緊張地壓低嗓音</p>
那位客人也自悔失言，連連自掌嘴巴</p>
見兩人面色大變，春天很好奇“那個領主大人……很可怕嗎？”</p>
“這個嘛…公子要喝茶吧，想用點什麽點心？小的馬上為你們送來”</p>
德芬知道小二有了警戒，為了從他口中多套出一些話來，主動送出一錠銀元寶“這個給你，說給我們聽吧！”</p>
“這……怎麽好意思？”小二靦腆，想收又想收又不敢收</p>
德芬又加了一錠</p>
這下連方才插話的隔壁桌客人都靠過來了，自動捏起其中一錠，討好地笑道</p>
“公子雖然是王都來的，應該也聽過咱們襄於州有個別稱叫‘貝泉之境’吧？”</p>
“是聽說過”</p>
“若說咱們襄於州是黃泉之境，那咱們領主大人就是拿人性命不手軟的閻羅王”小二也坐下來，取走另外一錠銀元寶</p>
“閻羅王？”春天嚇得掩嘴</p>
“這你就怕了啊？小扮，你還不曉得咱們領王大人做過什麽事呢”</p>
“什麽事？”</p>
“據說六年前，他殺了自己親生父母”</p>
“什麽？”春天駭叫</p>
“噓！小心被別人聽見了”</p>
德芬沈吟，“你們領主大人是不是有個兒子？”</p>
“什麽兒子？他暴戾兇殘，整天擺一張黑臉，誰敢嫁他？”</p>
沒有兒子？那鬥宿是……</p>
德芬心念一動，“你們領主大人叫什麽名字？”</p>
“他的名字咱們一般百姓可不敢隨便亂叫，我偷偷告訴公子，他叫……黑玄”</p>
黑玄？是他！</p>
德芬腦門一暈，思緒頓時糾纏如結據她六年前采得的情報，鬥宿正是襄於州領主之子，黑玄</p>
他已經承襲父親爵位，繼任領主了嗎？還做出殺父弒母那股逆倫之事？</p>
不，她不相信！</p>
“什麽？你說藍不見了？”</p>
金穗花城，州牧府，黑玄對前來報告的侍衛大發雷霆</p>
“小的，很、很抱歉”侍衛嚇得口吃，“早上小的帶藍公子到城裏逛集市，他還買了幾幅字畫，又到酒樓用飯，誰知我不過離開一會兒去結個帳，他人就不見了”</p>
“搞什麽？誰允許你帶他出去的？”</p>
“是……因為小的看藍公子很悶，所以……”</p>
“馬上加派人手把他找回來！若是他出了半點差錯，我要你們所有人賠命！”</p>
“是、是、大人”</p>
當德芬與春天再度來到城門外，已臨近黃昏時分，城門雖仍是閉鎖，城墻外卻黑壓壓的站著一群人，手持出頭農具，吵嚷著要見州牧一面</p>
“公……公子，我看是不是又要發生暴動了啊？”春天拉著德芬的衣袖，急著想閃人“我們還是離遠一點好，免得被卷入風波，萬一您受傷怎麽辦？”</p>
“可我一定得進城”德芬蹙眉低語，“我非見到他不可”</p>
“您是說您的恩人嗎？您剛沒聽小二他們說嗎？他是個大壞蛋也！那種人怎麽能見？萬一他把您綁起來，送去給王後娘娘怎麽辦？”</p>
他會嗎？</p>
“總之我們還是先定吧，這裏太亂了”春天苦勸“走吧，我們上馬吧”</p>
德芬遲疑，尚未下定決心，馬匹忽地昂首嘶鳴，不知從哪兒竄出一個男人，搶過她握在手裏的緩繩，一躍上馬，急馳而去</p>
“強盜啊！”春天驚呼“快來人啊，有人搶走我們的馬”</p>
她不叫還好，這一叫，引來暴民們註意，幾個彪形大漢圍上來，德芬見他們一身粗衣，面目猙獰，芳心一沈</p>
“這位俊俏小扮細皮女敕肉的，身上穿的衣衫也是上好的質料，應該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吧？”</p>
“是、是又怎樣？”春天也察覺到情況不妙，臉色發白“該不會你們……也想搶吧？”</p>
大漢們相顧一笑，彼此使了個眼色，一步步走近，德芬突然抓起春天的手，轉身就跑</p>
但兩個弱女子又怎能跑得過男子漢？不一會兒，兩人便被追上，正無計可施時，一個清秀少年無聲無息的湊過來</p>
“小子！你來湊什麽熱鬧？還不快給大爺閃開？”其中一名大漢喝斥</p>
少年眨眨眼，也不知聽沒聽懂，不說話，也不退開，仍是直挺挺的站在原地，擋在德芬與春天身前</p>
“瞧這小子身上也是穿金戴銀，看得人眼花，幹脆一起搶了！”</p>
“好啊！”</p>
幾名大漢挽袖掄拳，捉住少年便是一陣痛打，將他打得在地上哀號翻滾，德芬看不過去，連忙出聲制止</p>
“你們別打了！要什麽都給你們吧，別打了”</p>
大漢們這才住手，德芬以眼神示意春天將錢袋交給他們，自己則蹲下來察看少年的傷勢</p>
“你沒事吧？傷得嚴重嗎？”</p>
少年默不作聲，伸手碰了碰受傷的眼窩及嘴角，眉間一陣抽搐</p>
德芬知他必然是感到疼痛，從懷裏掏出絲帕，輕柔的為他按去嘴角血絲，歉然說道：“對不起，都是為了就我們，才連累了你”</p>
少年搖頭，似是要她別介懷</p>
“除了銀兩沒別的嗎？”大漢們得了錢袋並不滿足，目光仍顯露貪婪“身上還有什麽貴重珠寶，全掏出來吧！”</p>
“你們怎麽這樣？”春天又氣又怕，“錢都給你們了還不夠？難道我們不用自己留點路上花用的盤纏嗎？”</p>
“廢話少說，還不快給！”</p>
雙方爭論時，城門忽地開啟，一列兵士殺出來，抗議的農民頓時大亂，行搶的大漢也急忙逃竄，德芬、春天和少年都被困在人潮裏，動彈不得</p>
正慌亂時，一道黑影猶如旋風卷來，刀光進落，附近幾個人都被殺傷了，悶哼倒地</p>
是誰？</p>
德芬恍然，只是那個玄衣男子一把將少年攬進懷裏，緊緊護住</p>
“藍，你怎麽樣？還好吧？”瞧清懷裏的少年滿臉是傷，男子眉目一擰，星眸射出淩厲殺機“是誰傷了你的？好大的膽子！”</p>
經過一番打鬥，兵士們很快便制服抗議的群眾，一個個捆綁起來，德芬和春天也被綁了，一同跪倒在地</p>
玄衣男子將少年交給侍衛，邁步走至暴民前方，鷹目銳利的掃掠而過</p>
“大人，請問該如何處置？”兵士統領尋求他的指示</p>
他冷冷牽唇，手一擺，漠然擲話——</p>
“把這些人全給我殺了！”</p>
一句話，就要了數十條人命！</p>
而且，其中還有不少是老弱婦孺，就算這些農民鼓噪暴動是不對，但他連問都不問一聲，不升堂、不審訊，肆意定罪，草菅人命……</p>
這就是她六年來心心念念、想再見一面的救命恩人嗎？</p>
德芬揚首，直視凜凜站在數尺之遙的玄衣男子黑色似乎是他的象微，當年在玄武令轄下擔任星宿主，他穿黑色官服，如今到領地，他仍是一身銀絲黑袍，墨發簡單以發帶束起，既貴氣又灑月兌</p>
六年了，他更成熟了，面上添了幾許風霜，眼神不覆往日深邃中隱含放肆的笑意，變得陰沈幽暗了，透著冰冽寒意</p>
他變得可怕了……不，或許他原本就是個暴戾陰狠之人，當年，他不也一刀俐落地殺了兩名星徒嗎？</p>
“饒命啊！大人，饒過小的吧！我們只是輝見州牧一面，只是有話想跟他說啊”</p>
“大人，小的家裏還有好幾個孩子，他們等著爹娘帶吃的回去啊！他們已經餓了好一段時間，都瘦得只剩骨頭了！”“大人、大人，請饒過我們吧，我們知道錯了……”</p>
聽聞黑玄下了格殺令，跪成數排的農民全都慌了，一個個哀求告饒，吵嚷不休</p>
而他聽著，卻是冷然不動聲色，回過頭，檢視那位受傷的少年片刻，然後攜起少年的手</p>
他這就要走了嗎？德芬瞇眼，一波波浪潮在胸海翻滾起，暗暗掐握拳頭</p>
“殿、殿下，怎麽辦？難道這些人當真要被殺了嗎？”春天滿臉驚慌，低聲問她“那我們呢？要不要告訴那位大人您的真實身份？”</p>
德芬不語</p>
“殿下……”</p>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
“那你坐轎吧”</p>
“哪有小姐騎馬、侍女坐轎的道理？”</p>
“呵”德芬調皮的彎唇，“你不是一向就愛管我嗎？就像我姐姐一樣，讓姐姐坐轎是應該的”</p>
“殿下……唉，小姐您就別逗我了”</p>
“換了男裝以後，叫我少爺比較好”</p>
又換稱謂？春天嘆息，用雙手拍拍自己的臉頰，振作精神“好吧，少爺，就算我們有馬可騎、有轎可坐，但到底是要上哪兒去？”</p>
“不是說了嗎？我們要去襄於州”</p>
“襄於州哪裏？”</p>
“金穗花城”</p>
襄於州在兩百年前，由國主智勇王分封給當時平定亂世有功的大將軍黑元，從此，黑氏一族便在襄於州定居，金穗花城既是襄於州的首府，州牧官衙所在，黑氏領主的府邸想必也在不遠處吧？</p>
她要找的人，應該就在那裏</p>
思略既定，德芬立即喚來民宅的老夫婦，吩咐他們辦事，隔天一切備妥，兩人便改換男裝上路</p>
不過數日，便來到金穗花城外，光天化日，城門卻是緊閉，守衛森嚴，不許任何人進入</p>
擡頭一瞧，城墻上竟然高高懸掛一排首級，春天驚得連聲尖叫</p>
“天哪，天啦！這是怎麽回事啊？為何城墻上……要擺那些死人頭啊？”</p>
德芬同樣駭然，兩人暫且退到城郊一間茶棧，打尖休息，順便打聽消息</p>
“公子，聽您的口音跟本地人不大一樣，是從外地來的嗎？”小二好奇的問</p>
“是，我是從天上城來的”德芬回答</p>
“從王都來的？”小二好生羨慕，“怪不得公子打扮如此貴氣，原來是王都來的嬌客”</p>
德芬但笑不語</p>
“您是王都來的，那應該不曉得咱們襄於州發生了什麽事，這兩年這兒流行牛疫，牲口死了大半，農民沒法耕田，差點要鬧饑荒呢！”</p>
“這麽嚴重？”</p>
“是啊！偏偏咱們州牧是個……怎麽說呢？總之都到這種時機了，他還堅持要收稅，減免半分都不行，結果農民就暴動了，鬧最厲害的就是金穗花城”</p>
“這不能怪徐州牧啊！”旁邊的客人聽了，忍不住插嘴“是金穗花城主先把人打人大牢，才引起暴動，況且他還把帶頭的農民都殺了，人頭懸掛在城墻上，你說那些農民不會更生氣嗎？”</p>
“問題是，沒有州牧允準，一個小小城主敢那麽做嗎？”</p>
“那我還說沒有那個黑心領主的命令，州牧膽敢自作主張嗎？”</p>
“噓，你說什麽？怎能當眾議論領主大人的不是？”小二緊張地壓低嗓音</p>
那位客人也自悔失言，連連自掌嘴巴</p>
見兩人面色大變，春天很好奇“那個領主大人……很可怕嗎？”</p>
“這個嘛…公子要喝茶吧，想用點什麽點心？小的馬上為你們送來”</p>
德芬知道小二有了警戒，為了從他口中多套出一些話來，主動送出一錠銀元寶“這個給你，說給我們聽吧！”</p>
“這……怎麽好意思？”小二靦腆，想收又想收又不敢收</p>
德芬又加了一錠</p>
這下連方才插話的隔壁桌客人都靠過來了，自動捏起其中一錠，討好地笑道</p>
“公子雖然是王都來的，應該也聽過咱們襄於州有個別稱叫‘貝泉之境’吧？”</p>
“是聽說過”</p>
“若說咱們襄於州是黃泉之境，那咱們領主大人就是拿人性命不手軟的閻羅王”小二也坐下來，取走另外一錠銀元寶</p>
“閻羅王？”春天嚇得掩嘴</p>
“這你就怕了啊？小扮，你還不曉得咱們領王大人做過什麽事呢”</p>
“什麽事？”</p>
“據說六年前，他殺了自己親生父母”</p>
“什麽？”春天駭叫</p>
“噓！小心被別人聽見了”</p>
德芬沈吟，“你們領主大人是不是有個兒子？”</p>
“什麽兒子？他暴戾兇殘，整天擺一張黑臉，誰敢嫁他？”</p>
沒有兒子？那鬥宿是……</p>
德芬心念一動，“你們領主大人叫什麽名字？”</p>
“他的名字咱們一般百姓可不敢隨便亂叫，我偷偷告訴公子，他叫……黑玄”</p>
黑玄？是他！</p>
德芬腦門一暈，思緒頓時糾纏如結據她六年前采得的情報，鬥宿正是襄於州領主之子，黑玄</p>
他已經承襲父親爵位，繼任領主了嗎？還做出殺父弒母那股逆倫之事？</p>
不，她不相信！</p>
“什麽？你說藍不見了？”</p>
金穗花城，州牧府，黑玄對前來報告的侍衛大發雷霆</p>
“小的，很、很抱歉”侍衛嚇得口吃，“早上小的帶藍公子到城裏逛集市，他還買了幾幅字畫，又到酒樓用飯，誰知我不過離開一會兒去結個帳，他人就不見了”</p>
“搞什麽？誰允許你帶他出去的？”</p>
“是……因為小的看藍公子很悶，所以……”</p>
“馬上加派人手把他找回來！若是他出了半點差錯，我要你們所有人賠命！”</p>
“是、是、大人”</p>
當德芬與春天再度來到城門外，已臨近黃昏時分，城門雖仍是閉鎖，城墻外卻黑壓壓的站著一群人，手持出頭農具，吵嚷著要見州牧一面</p>
“公……公子，我看是不是又要發生暴動了啊？”春天拉著德芬的衣袖，急著想閃人“我們還是離遠一點好，免得被卷入風波，萬一您受傷怎麽辦？”</p>
“可我一定得進城”德芬蹙眉低語，“我非見到他不可”</p>
“您是說您的恩人嗎？您剛沒聽小二他們說嗎？他是個大壞蛋也！那種人怎麽能見？萬一他把您綁起來，送去給王後娘娘怎麽辦？”</p>
他會嗎？</p>
“總之我們還是先定吧，這裏太亂了”春天苦勸“走吧，我們上馬吧”</p>
德芬遲疑，尚未下定決心，馬匹忽地昂首嘶鳴，不知從哪兒竄出一個男人，搶過她握在手裏的緩繩，一躍上馬，急馳而去</p>
“強盜啊！”春天驚呼“快來人啊，有人搶走我們的馬”</p>
她不叫還好，這一叫，引來暴民們註意，幾個彪形大漢圍上來，德芬見他們一身粗衣，面目猙獰，芳心一沈</p>
“這位俊俏小扮細皮女敕肉的，身上穿的衣衫也是上好的質料，應該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吧？”</p>
“是、是又怎樣？”春天也察覺到情況不妙，臉色發白“該不會你們……也想搶吧？”</p>
大漢們相顧一笑，彼此使了個眼色，一步步走近，德芬突然抓起春天的手，轉身就跑</p>
但兩個弱女子又怎能跑得過男子漢？不一會兒，兩人便被追上，正無計可施時，一個清秀少年無聲無息的湊過來</p>
“小子！你來湊什麽熱鬧？還不快給大爺閃開？”其中一名大漢喝斥</p>
少年眨眨眼，也不知聽沒聽懂，不說話，也不退開，仍是直挺挺的站在原地，擋在德芬與春天身前</p>
“瞧這小子身上也是穿金戴銀，看得人眼花，幹脆一起搶了！”</p>
“好啊！”</p>
幾名大漢挽袖掄拳，捉住少年便是一陣痛打，將他打得在地上哀號翻滾，德芬看不過去，連忙出聲制止</p>
“你們別打了！要什麽都給你們吧，別打了”</p>
大漢們這才住手，德芬以眼神示意春天將錢袋交給他們，自己則蹲下來察看少年的傷勢</p>
“你沒事吧？傷得嚴重嗎？”</p>
少年默不作聲，伸手碰了碰受傷的眼窩及嘴角，眉間一陣抽搐</p>
德芬知他必然是感到疼痛，從懷裏掏出絲帕，輕柔的為他按去嘴角血絲，歉然說道：“對不起，都是為了就我們，才連累了你”</p>
少年搖頭，似是要她別介懷</p>
“除了銀兩沒別的嗎？”大漢們得了錢袋並不滿足，目光仍顯露貪婪“身上還有什麽貴重珠寶，全掏出來吧！”</p>
“你們怎麽這樣？”春天又氣又怕，“錢都給你們了還不夠？難道我們不用自己留點路上花用的盤纏嗎？”</p>
“廢話少說，還不快給！”</p>
雙方爭論時，城門忽地開啟，一列兵士殺出來，抗議的農民頓時大亂，行搶的大漢也急忙逃竄，德芬、春天和少年都被困在人潮裏，動彈不得</p>
正慌亂時，一道黑影猶如旋風卷來，刀光進落，附近幾個人都被殺傷了，悶哼倒地</p>
是誰？</p>
德芬恍然，只是那個玄衣男子一把將少年攬進懷裏，緊緊護住</p>
“藍，你怎麽樣？還好吧？”瞧清懷裏的少年滿臉是傷，男子眉目一擰，星眸射出淩厲殺機“是誰傷了你的？好大的膽子！”</p>
經過一番打鬥，兵士們很快便制服抗議的群眾，一個個捆綁起來，德芬和春天也被綁了，一同跪倒在地</p>
玄衣男子將少年交給侍衛，邁步走至暴民前方，鷹目銳利的掃掠而過</p>
“大人，請問該如何處置？”兵士統領尋求他的指示</p>
他冷冷牽唇，手一擺，漠然擲話——</p>
“把這些人全給我殺了！”</p>
一句話，就要了數十條人命！</p>
而且，其中還有不少是老弱婦孺，就算這些農民鼓噪暴動是不對，但他連問都不問一聲，不升堂、不審訊，肆意定罪，草菅人命……</p>
這就是她六年來心心念念、想再見一面的救命恩人嗎？</p>
德芬揚首，直視凜凜站在數尺之遙的玄衣男子黑色似乎是他的象微，當年在玄武令轄下擔任星宿主，他穿黑色官服，如今到領地，他仍是一身銀絲黑袍，墨發簡單以發帶束起，既貴氣又灑月兌</p>
六年了，他更成熟了，面上添了幾許風霜，眼神不覆往日深邃中隱含放肆的笑意，變得陰沈幽暗了，透著冰冽寒意</p>
他變得可怕了……不，或許他原本就是個暴戾陰狠之人，當年，他不也一刀俐落地殺了兩名星徒嗎？</p>
“饒命啊！大人，饒過小的吧！我們只是輝見州牧一面，只是有話想跟他說啊”</p>
“大人，小的家裏還有好幾個孩子，他們等著爹娘帶吃的回去啊！他們已經餓了好一段時間，都瘦得只剩骨頭了！”“大人、大人，請饒過我們吧，我們知道錯了……”</p>
聽聞黑玄下了格殺令，跪成數排的農民全都慌了，一個個哀求告饒，吵嚷不休</p>
而他聽著，卻是冷然不動聲色，回過頭，檢視那位受傷的少年片刻，然後攜起少年的手</p>
他這就要走了嗎？德芬瞇眼，一波波浪潮在胸海翻滾起，暗暗掐握拳頭</p>
“殿、殿下，怎麽辦？難道這些人當真要被殺了嗎？”春天滿臉驚慌，低聲問她“那我們呢？要不要告訴那位大人您的真實身份？”</p>
德芬不語</p>
“殿下……”</p>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