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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關心則亂出馬救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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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湯紹玄趕過來時,現場仍是一片混亂,下場打架的每人臉上都帶傷,其中最慘就是夏羽晨,他臉上有好幾處瘀青,隱隱滲血,至於夏羽柔,倒出乎他意料,那張臉竟沒半點傷,但一向整齊盤起的發絲垂落散亂,衣服因被拉扯打鬥而破損,再看兩眼,才知她不愧是打架能手,就算出拳也會護住小臉</p>

湯紹玄過來時還帶著兩名小廝,但他無法再看夏家姊弟挨打下去,飛身而入,兩手一拉,夏家姊弟就被他拉出重圍,隨即被他護在身後</p>

他冷峻的眼神,淩厲懾人的氣息,令原本喧鬧吵嚷的場面,頓時安靜下來</p>

此時,武陵書院的張院長及幾名夫子也跟著走過來,表情多樣,尷尬愧疚多</p>

打這麽久,他們怎麽可能不知這裏發生打鬥,只是他們管不得,也不能管,撇開那幾個為了自家兒孫能在書院就讀,拼命捐款的富商,光是一個魏宗佑,他們就得罪不起</p>

湯紹玄這一站,惡少們不敢吭聲,但家裏長輩有意見了,也不問緣由,就對夏羽柔罵了起來,“你弟弟是寶貝疙瘩,別人的孩子不是寶貝?”</p>

“他們幾個毆打我弟,還不讓我這當姊姊的動手?”夏羽柔也回嗆</p>

“你把他們的手都打傷了,他們以後是要中舉當官的,你賠得來嗎?”</p>

“他們?如果肯上進也許有機會,但依現在這廢物的程度,作夢吧”</p>

劍拔弩張,張院長趕緊出面打圓場,但沒人願意聽他的,還是夏羽晨吼了句——</p>

“他們殺人了,人還在那邊樹下”</p>

這一吼,四周瞬間靜了,湯紹玄讓小廝過去看,還真的拖回一具少女屍體</p>

“她自願賣身的,我們給了錢,她臨時又要扮烈女,才自盡的”杜仲飛急著解釋,其他同夥也作證,將少女的身分提了提</p>

本就是孤女獨住,現在死了,也無人替她發聲,湯紹玄看了一下小廝,小廝對他點頭,證明少女的確是咬舌自盡,只是前因是否如這群少年所言,仍待查證</p>

但這些人都有靠山背景,走一趟衙門恐怕也沒用</p>

夏羽柔覺得不公平,想開口,但湯紹玄朝她搖頭,再看向幾個老爺,冷冷道:“這事就這麽扯平了,兩方都受了傷”</p>

“不行,我們的孩子為什麽要白白被她打?”有人大聲抗議</p>

“好,那便將此事鬧大,你們讓孩子讀書是為求功名,一旦聲名不佳,求取功名便無望了,各位想讓你們兒孫自毀前程,我不介意陪同上衙門”湯紹玄冷聲道</p>

他們哪裏想要鬧上衙門?在這裏就將夏羽柔打死,他們才能解恨</p>

“湯爺是外鄉人,雖然現在任采石場的副總管,但對本地的人事還不夠了解,奉勸你,不要輕易插手的好”魏宗佑突然懶懶的開了口</p>

湯紹玄眸中閃過一道冷光,若不是怕殺了他這廢物,引來魏大偉的憤怒,繼而窮追不舍的緝兇,在他膽敢染指範梓璃時,他就殺死他,哪容得他在這裏說話?</p>

“我的確是外鄉人,但我剛好也認識一些還算有地位的人,今晚這事,你們若是不願善了,我只好拜托那幾個有身分地位的朋友來辦這件殺人案”</p>

他是京城人,認識有身分地位還能辦案的人也不是不可能……幾位富商頓時打了退堂鼓,不想追究了</p>

但魏宗佑有底氣,他冷笑一聲,“我可不是被嚇大的,我也不是沒鬧過事,又如何?小爺後臺夠硬,那些跟我作對的人到後來非死即傷,落不得好”</p>

“我聽說,魏家好像有幾件人命官司還躺在縣衙大人那裏沒結案,我想我那些有地位的友人,應該有興趣幫忙審一審”</p>

這是赤果果的威脅!魏宗佑臉色一變</p>

湯紹玄提的事,其實是魏家旁支搞出的爛事,沒本事卻到賭坊豪賭被催債,竟反派人把賭坊砸爛,說是詐賭,雙方互砍,死了不少人</p>

旁支求到他爺爺那裏,爺爺護短,認為就算旁支也是自家人,而且還是幫爺爺做些臺面下見不得光的事的人,爺爺於是出手將這事壓下來,沒想到湯紹玄也知道</p>

若鬧開了,爺爺肯定會找他算帳,他這一次已經惹怒爺爺,若是再惹一次,恐怕真的要被爺爺放棄了</p>

他咬咬牙,很不甘願,但也只能讓步,可是……他不舍的看夏羽柔一眼,她發絲雖亂,臉上幹凈,就嘴角微微滲一點血,卻顯得分外誘人</p>

他一看就覺得欲火上身,他閱女無數,夏羽柔一看就是處子,他看著那一丁點血,就想到他占有她時,落在床上的紅花</p>

無妨,他看上的女人除了範梓璃,不會再有人破例逃過,夏羽柔能逃一次,不會再有第二次!</p>

他邪魅一笑,帶著小廝離開,幾名富商見夏家姊弟有湯紹玄罩著,一時之間也不能如何,只能憤憤的甩袖離開</p>

張院長看著夏家姊弟,“回去吧,少跟他們接觸,看到就避得遠遠的”</p>

夏羽柔姊弟面無表情</p>

張院長帶著書院眾人也返回書院,湯紹玄命一名小廝將那具女屍好好找個地方葬了,這才護送夏家姊弟回家</p>

柔柔月光下,夏家姊弟走在一起,湯紹玄落在二人身後,靜靜聽著夏羽柔低聲斥責弟弟的聲音,說他不會保護自己,還敢管閑事等等</p>

湯紹玄的目光落在她纖細背影上,她比高個兒的弟弟還要矮上一大截,只到他肩膀,她頭發重新盤起,上面連個發釵也沒有,只系一條深紫色緞帶,腳步雖輕快,但後背還有兩、三個腳印,恐怕是強自再忍痛</p>

突然,一輛馬車行駛過來,隨即停在三人旁,湯紹玄看向轉過身來的夏家姊弟,“上去,這是我的車”</p>

兩人還真的沒什麽力氣,便不再客氣了,上了車,見裏面還有一個中年男子,很面生,頓時露出疑惑的神色</p>

“我是大夫,湯爺讓我替你們把把脈”</p>

因為湯紹玄與車夫坐外面,姊弟倆也不知該對他的周道說什麽,乖乖的伸出手</p>

馬車還是快多了,沒一會兒功夫,就來到夏家食堂的門口</p>

姊弟倆下車,雙雙向湯紹玄致謝,而下車的中年男子亦向湯紹玄拱手一揖,“夏家姊弟都無大礙,均是皮肉傷,給了藥膏及兩瓶藥,外敷內服,很快就好”</p>

湯紹玄點頭,中年男子即上車,馬車答答走了</p>

夏家姊弟還有點兒回不了神,湯紹玄就看著夏羽柔道:“還不開門?”</p>

她楞了楞,拿鑰匙開門,再進屋點燭火,湯紹玄也跟著走進來,很自來熟的將門帶上,“去燒個水,沐浴好上藥”</p>

“喔——好”</p>

夏羽柔也不知自己怎麽了,怎麽呆呆傻傻,一個口令一個動作,是他看自己的目光太溫柔吧?她莫名有點想哭</p>

夏羽晨開口,“我去,姊身上的傷比我多”</p>

“沒有,姊是誰,看看我的臉,一點傷都沒有”</p>

夏羽晨垂頭喪氣,“姊,對不起……”</p>

“沒事,這也是讓他們知道,你就是姊的逆鱗,誰敢傷害你,姊就算豁出這條命也會護著你”她豪氣說完,率性的大拍胸口一下,頓時“噢”了聲,痛得彎下腰,見弟弟要上來扶,她趕緊站直腰,擠出笑容,“沒事,你陪湯爺一下,我去燒水”</p>

她快快走人,痛死她了</p>

夏羽晨轉頭看著湯紹玄,就見他凝睇著姊姊的背影久久,直到姊姊的身影都看不到了,還是維持原樣</p>

“湯大哥?”他只好喚他一聲</p>

“阿晨去幫你姊,也把自己收拾一下”</p>

姊弟倆被打傷,他不放心,將姑母特地為他安排的大夫叫來,那可是多少人捧著大把黃金也請不到的隱世神醫</p>

他也是被擾了心神,關心則亂</p>

夏羽晨點頭,捧著裝了藥膏藥丸的盒子迅速離開</p>

估計姊弟倆都在忙著處理傷口,他坐了好一會兒,才起身往後院走</p>

今晚,月色明亮,他看到夏羽柔正好從夏羽晨的屋子走出來,一看到他,她楞了一下,“我以為湯爺回去了”</p>

“阿晨的傷勢如何?”</p>

她點點頭,“沒事,大夫給的藥很好用,阿晨吃了藥又塗了藥,就說不怎麽痛了”</p>

看來,她是先將弟弟傷勢都處理好,也不顧自己</p>

他不禁催促,“你自己也去處理一下”</p>

她吐口濁氣,轉身走到葡萄架下的矮凳坐下,“讓我先喘喘,你不知道打架也是個體力活”</p>

湯紹玄蹙眉,往大廚房走去,再出來時,手上端盆溫水,將水盆放桌上,擰了帕子就要替她擦臉</p>

這一連串動作,不,該說從他端水盆出來時就嚇到她了,所以直到濕帕子輕輕碰上她的臉,她才恍然回神,結巴的說:“我、我自己來”</p>

“沒關系,我閑著也是閑著”他手上動作輕柔</p>

她粉臉微紅,心跳加速,動都不敢動,都忘了有多久沒有人替她洗臉了?</p>

他替她擦完臉,仔細看,竟然真的沒半點傷,倒是衣袖在打鬥中被撕破,再看向她的手,有瘀血及擦傷,“你也挺能打,只有一些皮肉傷,臉上都護得好”</p>

“那當然,我是靠臉吃飯的”她月兌口而出</p>

他低頭一笑</p>

夏羽柔好糗,輕拍自己的嘴,尷尬解釋,“我意思是護住臉是打架的人都知道的,誰不要臉,被打得鼻青臉腫,走出去多難看?”</p>

“這是你從小打到大的心得?”</p>

“對,你怎麽知……咳,”她嘴又太快,算了,“是,我從小就是個調皮搗蛋鬼,爹娘特別疼寵,雖會念我,但只是念,我膽子愈練愈大,爬墻爬樹幾乎成了日常,氣得我爹,一個斯文儒雅的人想吼又吼不出,壓著聲音念我念到喉嚨都傷了,要他打閨女更是舍不得,氣得我娘念我爹說:『養不教,父之過』”</p>

她說著說著眼眶就紅了,今天,若是她晚到一會,或是湯紹玄沒到,他們姊弟也許都見不到明日的太陽,屆時,她哪有臉去見爹娘?</p>

“我以為你不會哭”他突然開口</p>

她眼中已泛淚光,卻揉揉眼睛,“誰哭了?沙子被風吹進我眼裏了,女人黏黏糊糊的亂哭一通最是難看,我才不哭”</p>

“倔強!”</p>

“才不是,湯爺不懂,有些人欺人太甚,有些人只看熱鬧不插手,反正事不關己,我只能自己強大起來,才能保護弟弟”她說得雲淡風輕,卻是她從血淚中得到的教訓</p>

兩人說著話,就見夏羽晨走出房間,去了大廚房,接著提了桶熱水看過來,“姊快進屋裏洗洗,你很難看”</p>

他在屋裏看好久了,月光下,湯大哥白衣墨發,俊美儒雅,如同一道風景,但姊姊頭發雖然重新盤過,卻還是亂糟糟,衣服皺巴巴,像個瘋婆子,破壞這風景就算了,最重要的是,她的傷口還沒處理</p>

“知道了”夏羽柔瞪弟弟一眼,連句好話也不會說,什麽叫她難看,還在她心上人面前……想到“心上人”三個字,她又不敢看向湯紹玄了</p>

“我回房了,今天謝謝”</p>

丟下這麽一句話,她快步跑進房裏,夏羽晨已經將熱水倒進她屋內一角的浴桶,又把那裝藥的木盒拿過來</p>

“你送湯大哥出去”她說</p>

夏羽晨點點頭就出去了</p>

她將門關上再插好門栓,月兌掉衣服跳進浴桶,抓著木瓢一勺水一勺水的往身上潑,再用皂角塗抹身子,因為一些傷口刺痛,她齜牙咧嘴的嗯嗯申吟</p>

真的太痛了,她又忍不住爆粗口,“該死的,這些人下手都不看的,怎麽說我也是個美人兒,這麽用力,幾個下流胚子,凈往這兩顆小肉包打,還是我出拳快,腳也快,踢他們的子孫根先,痛死他們!”</p>

她邊說邊洗,洗完了擦幹身子上藥,穿好衣服拉開房門,正要將洗澡水潑出去時,就見門口站了個大活人,她嚇了大一跳,一開口就結巴,“湯、湯爺,你怎麽還在?”</p>

老天爺,她剛剛說的話,他沒聽到吧?她有放低音量嗎?好像沒有啊啊啊——</p>

湯紹玄的表情很奇怪,想笑……不,應該是很努力的要憋住笑,她敢發誓這個男人剛剛很快的掃過她胸前的兩顆小肉包</p>

夏羽柔閉上眼睛,非禮勿聽是君子,但她能開這口嗎?</p>

她頭低到不能再低,“湯爺,還有事嗎?”</p>

“咳咳……”他真的很努力要忍住笑,但真的很難,只能咳個幾聲掩飾,“你身上可……咳咳,可還有其他傷?藥膏可夠,要不要我再……”</p>

“夠了,謝謝,湯爺可以走了”她真的想要他快走,地上怎麽沒洞啊</p>

湯紹玄忍著笑,看著她那想鉆洞的糗樣,不再逗弄她了,“好,我去跟阿晨說幾句話就走,你回房休息吧”</p>

“好”她立即退回房間,迅速關門上栓,咚咚咚的奔到床上,抓了被子把自己包成肉粽,嗚嗚嗚——太丟人了</p>

湯紹玄這才往夏羽晨的屋子走去,但原本帶笑的俊顏已轉為嚴肅</p>

屋內,夏羽晨抿緊薄唇,直視著湯紹玄</p>

雖然湯紹玄什麽都沒跟他說,但他就是知道他生氣了,所以他現在又過來,他已經猜出湯紹玄有話要說</p>

“湯大哥”</p>

湯紹玄語氣嚴肅,“你連保護自己的能力都沒有,日後要如何保護你姊姊?”</p>

夏羽晨低頭,“姊姊不讓我習武,要我專心課業”</p>

“她不讓你蹺課,怎麽你就陽奉陰違的蹺課了?”</p>

一針見血,他憋悶不語</p>

湯紹玄抿抿唇,“罷了,練武要先強身,你這單薄身子學不了”</p>

他眼睛倏地一亮,擡頭問:“湯大哥願意教我?”</p>

“每天先紮馬步一個時辰,其他再說”</p>

此時,外頭突然有了動靜,兩人走出去,就見一名清秀的小廝走過來,拱手行禮,“湯爺……”他猶豫的看了夏羽晨一眼</p>

“說”</p>

“是,書院鬥毆一事不知怎麽的驚動衙門,幾家人都被找了去,也有衙役正往這邊過來要帶走夏家姊弟”小廝其實是湯紹玄的暗衛之一</p>

湯紹玄垂下視線,再看向夏羽晨,“我去處理”</p>

“這恐怕太麻煩湯大哥……”</p>

“還是你想自己處理?”</p>

少年的面癱臉裂了縫,尷尬漲紅,他明白湯紹玄的意思,眼下他沒有能力,過多的客套就顯得虛偽</p>

湯紹玄交代他跟夏羽柔都留在家裏不要出去,說完,還看了夏羽柔房間的窗戶,夏羽晨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無言了,一個明晃晃的剪影,姊偷聽的技術也太爛了</p>

湯紹玄帶著小廝上了馬車離開夏家食堂,剛過巷子,就見兩名衙役提著燈籠迎面而來,湯紹玄拉開簾子,交代駕車的小廝幾句</p>

小廝下了馬車,走近兩名衙役,不著痕跡的將手中錢袋塞給兩人,“我們湯爺說這是給兩位喝茶的,讓你們跑這一趟,他會親自過去跟你們大人說明白的”</p>

兩人互看一眼,握握頗重的錢袋,笑了笑,朝馬車方向拱手,轉身離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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