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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溫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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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溫存

◎說有時間哭,公主便果真啼哭不止。◎

他說完後, 屋中又響起了朦朧的柔婉的低泣聲,難以壓抑的聲響,在天際隱約泛白時, 才漸漸停歇。

宋濯將她的雙手壓在頭頂的枕頭上, 修長的手指, 強勢地擠入姚蓁蜷縮的手心之中, 緊緊扣著姚蓁的手指,感覺到指腹下她肌膚隱約的戰栗。

玉鈴搖搖晃晃,淩亂響了幾聲。

他沈沈盯著她,額角隱約有幾顆細汗,眉宇間的霜雪恍如被日光曬過一般,消融成潺潺的情谷欠,將黑沈的眼眸洗的發亮, 泛著粼粼的水光。

姚蓁連擡眼的力氣都沒了,沾濕的眼睫柔順垂著, 微微發顫,眼尾勾挑著驚心動魄的緋色,瓊鼻上滿是細密汗珠, 濃密如雲的青絲散在頰側,將汗濕的下頜襯的幾乎透光。

她仰著頭, 紅唇微微翕張,但發不出一點聲響。靜默半晌, 才哭|腔著喘息兩聲, 頭顱偏向一旁, 露出一截修長細膩的脖頸, 動作間頰側美人骨若隱若現, 顯得她愈發纖細脆弱, 哀哀疲乏,如同疾風驟雨後的一枝嬌弱花朵。

宋濯撫摸著她的腕側,手背上的抓痕若隱若現,遮住突起的青筋。

姚蓁如同缺水的魚,鼻息紊亂,張著口緩了好一陣,劇烈起伏的胸口才漸漸平緩,氣力漸漸恢覆。

她掙了掙發麻的指尖,半闔雙眸,示意宋濯將她松開。

宋濯氣息亦有些不穩。他垂眸看著她,不松手,輕眨兩下眼眸,墨色的眉上滑過一滴薄汗,順著漆黑濃長的睫羽,垂落她的肌膚上。

姚蓁恍如被燙到,輕|哼著瑟縮一下,擡起發軟的足蹬他。

足底軟綿綿的,落在身上,並沒有多少力氣,腳踝反而被宋濯緊緊攥入手心裏。

她的足亦有些發顫,圓潤的腳趾蜷縮著。宋濯捧在手心,看了一陣,指腹揉著她的小腿,力道頗為舒適。

姚蓁已然累極,他的力道又十分合她心意,便短暫地不再抗拒他的觸碰,也不再驅趕他,艱難擡起無力垂在頭頂的手,撥了撥頰側的亂發,闔上雙眸。

宋濯黑亮眼眸睨著她,忽然低笑一聲,眼底暈開粲然如星的光暈。

他笑時胸腔震顫,牽動精瘦肌膚微動,姚蓁渾身一顫,嚙咬下唇,意識到他仍同她緊貼著,並未撤身而出。

她失語好一陣,才擡眸同他對視,喘|息著問他:“……笑什麽?”

宋濯唇角漾開若有若無的笑意,俯身,指尖拂拭她眼尾垂落的淚痕:“臣說有得是時間哭,公主便果真啼哭不止。——適才哭的那般可憐,疊聲求饒,此時滿面清冷冰寒,碰都碰不得。”

輕輕一碰,便又要發顫,又要哭。

他瞧著哀艷無力的姚蓁,緩緩起身,披上外袍。姚蓁微微支起脖頸看他,鎖骨隱約,擰眉嚙唇,眼中泛著粼粼波紋,唇齒間溢出一些隱約聲響。待他站起身後,她才如釋重負一般,重新躺在床榻上。

宋濯端著已經涼透的水走出去,喚侍從備水沐浴,待熱氣騰騰的浴桶被擡進來,他走到床榻旁,欲將柔弱無力的姚蓁攔腰抱起。

姚蓁幾乎整宿未眠,困頓不已,此時已經昏昏入睡。

感覺到他的觸碰,她低哼兩聲,迷迷糊糊地去掰他的手,又扯著薄被,將自己牢牢裹住。

宋濯垂眸看著自己的手,眉宇間有些不耐:“自己要的,起來沐浴。”

姚蓁低喃了兩句什麽,他聽不清,俯身側耳,卻感覺頰側一熱,她綿柔雙臂纏繞上他的脖頸,紅唇在他下頜上輕輕啄吻一下,柔聲道:“宋郎,求你……”

宋濯原本便並沒有多少的不耐,忽然消失殆盡了。

他看著柔柔弱弱,不堪一折的她,憶起自己失控時,她亦是這般柔軟的喚他,眼角垂著淚,妄圖這樣他便會停下來。

他沒有停。

甚至,還照著她帶來的匣子中的小瓷人,做了一些過分的事。

宋濯並不是會耽溺於情愛的人,他自己亦清楚的知曉,自己於情緒上同旁人的不同,他不識其中滋味。可她的的確確,讓他體會到了耽溺情海時的滋味,令他難以自抑地一次又一次失控。

靜默一陣,他將姚蓁抱起,放在浴桶中,動作小心地替她清洗,又將她放在水中泡了好一陣。

床榻一塌糊塗,滿是淩亂的痕跡,已不能再用。宋濯將姚蓁從水中撈出前,親自拾掇了床榻。

長眸掃至水痕間的一抹鮮紅,他頓了頓,薄唇微抿。

將姚蓁重新放在床榻上時,她仍在沈睡。

宮中一切,宋濯已經打點好,便沒有喚醒她,任憑她睡,自己攏著衣袖,將淩亂打翻的匣子收拾好。將被褥放入水盆中時,他眉心微蹙,無論如何也沒料想到,有朝一日他竟會親自做這樣的事。

可即便好潔如他,卻沒由來的不想讓旁人觸碰他同姚蓁親密過的痕跡。

清冷好潔的宋郎君,同這些凡塵味十足的瑣事牽連在一處,怎樣聽來,都令人難以置信,惹人發笑。

收拾完後,他在榻邊靜坐一陣,擡眼端詳外間天幕,喚人守著清濂居,在一眾侍從憂心忡忡的目光中,他面不改色,冷著一張臉,擡步去往宋氏祠堂。

*

姚蓁再次醒來時,已近晌午。

她眼皮沈重的很,腦中思緒亦是一片混亂。睫羽顫了好一陣,才勉強能半睜開,眼中迷蒙一陣,她翻動身軀,眼神在頭頂的赭紅色帳幔出凝聚,隱約感覺腰腹的酸軟,一僵,憶起自己如今的處境。

她夜間哭的幾乎失聲,此時喉間發澀,發不出聲音。

好在,她一翻身,便有宋濯事前安排的兩名婢女迎上來,扶起她,為她倒水更衣。

她先前的紅裙、小衣,皆已淩亂破碎的不成樣子,婢女們捧著嶄新的衣裙,不敢看她身上新鮮的深淺痕跡,擡著她藕段似的胳膊,為她穿上。

姚蓁渾身發軟,沒有力氣,便任憑她們服侍。待到飲水後,喉中澀感緩解了一會兒,她輕聲問:“……宋濯呢?”

正在為她系裙絳的婢子,聞言淺笑著道:“郎主有事尋郎君,郎君現今不在清濂居中。——姑娘可曾餓了,婢子備好了一些飯食,只待姑娘醒來。”

她說了一些菜品,姚蓁隨意指了兩樣,她們便將溫熱的飯食端上來,姚蓁用過後,掩門退下了。

午時,屋中漸漸有些熱,姚蓁脫下外衫,又覺得有些涼,便將外衫披在身上,攏著外衫,倚在床柱上,低垂著眼簾,思忖事情。

沈思一陣,她忽然想到什麽,直起腰身,手摸索著探入枕下,並未翻找到冰涼的鎖鏈,才稍稍定心。

枕下沒有鎖鏈,枕邊卻放著她帶來的匣子。

她先前未瞧過這匣子,如今想來,昨夜宋濯失控如此,同這匣子脫不了幹系,便抿唇將匣子端起,打開看一眼。

“……”

交疊著的小瓷人,宛如鐵烙一般燙了她的眼眸。姚蓁鼻息一窒,眼前閃過一些畫面,恍惚明白為何,夜間宋濯如此嫻熟。

瞧上去那般寡欲之人,卻實在……

她眼睫一顫,手一抖,匣子便打翻,“咣當”落在地上。

與此同時,沈穩的腳步聲漸漸靠近。

姚蓁擡起眼簾,瞧見一身玄色衣裳的宋濯,緩步邁入,眼眸粲然如星。

他極少穿這樣深沈的顏色,雋長身影映入她眼中,姚蓁心中微動,卻不願承認被他所驚艷,便默默別過臉去。

宋濯的視線掠過地面上打翻的匣子,閃過一絲耐人尋味的微光,旋即他鞋履繞過匣子,停在她身側,看她一陣:“怎麽將它摔了。”

姚蓁別過臉,似是不想同他說。眼睫眨動一陣,才不情不願應聲:“不小心。”

宋濯沒再多說話,攏著衣袖,俯身將匣子收起,靜立一陣,端過一旁的輿洗盆,撥著溫涼的水凈手。

他站在床邊,將光線遮掩的若隱若現,身上的冷冽氣息繚繞,姚蓁聽著嘩嘩水聲,略微有些不自在,待他拿起帕子擦手時,才輕聲問:“我何時可以回宮?”

宋濯擱下帕子:“不急。”

他俯身坐在床沿,墨發垂在姚蓁手側,她移動時不小心碰到,抿著唇抽回手,將手擱在身前。

她手腕上猶有被他大力攥出來的紅痕,蔓延在細白手腕上,格外顯眼。

宋濯垂著濃長睫羽,從袖中掏出一些藥膏來,牽起她的手腕,指腹抹著一點雪白藥膏,揉搓著塗勻,帶起輕微的酥|麻。

藥膏清清涼涼,味道清冽好聞,同宋濯身上的氣味有些肖似。

宋濯耐心的為她塗著藥,動作優雅溫和,眉宇間盡然是專註之色。

姚蓁垂眸,餘光瞧他一陣,瞧著瞧著,有些臉熱——隱約記得,夜間他擺弄她時,眉宇間的神情亦是如此,只是眼眸中少了些許情谷欠。

她手指微微蜷縮,待他為她塗好藥,擡眼看向他,目光在他脖頸處流連一陣,猶疑地輕聲道:“我記得……昨日,你這處似乎被我……破了口,可曾處理過?——我聞到了一些血腥氣。”

宋濯神色冷淡,擡手撫摸自己的鎖骨,憶起她昨日被他弄得狠時,雙手纏上他的脖頸,啜泣著咬他。

須臾,垂眉低笑一聲:“公主牙口甚好。”

作者有話說:

叫你惹哭窈窈,活該被咬。

-

血腥氣不是咬出來的,別的傷。

(評論區有小天使好聰明哎,誇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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