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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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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傍晚6點,賀初秋終於回到老宅。

回程遇到了晚高峰,路上他盼著早點到,然而真到了家門口,又希望時間能過更慢一點。

賀初秋在巷子口下了車,又回頭看一旁的寒曜年。

寒曜年揉了揉他腦袋,溫聲道:“進去吧,別讓家人久等了。”

賀初秋“嗯”了聲,踩著石板路一步步往裏走。

寒曜年跟在一旁送他進去,一百多米長的小巷很快就走到盡頭,寒曜年松開他的手,說:“到了。”

此時天已經暗了下來,路燈又還沒有亮起,寒曜年一襲黑色大衣站在磚墻下,像是一場冷色調的文藝電影。

賀初秋仰頭問他:“你呢?回家嗎?”

寒曜年默了默,他父親組建了新家庭,母親也回了舅舅家,他哪一邊都無法融入。

他告訴賀初秋:“阿姨給我做了年夜飯。”

雖然猜到了這種可能,但真聽他這麽說,賀初秋心裏還是難受起來了。

大年三十的夜晚,大家都熱熱鬧鬧的,只有他一個人冷冷清清。

“寒曜年,不然你跟我一起……”賀初秋話音未落,大門吱呀一聲打開。賀初秋渾身一涼,本能地把人拉進了轉角的巷子裏。

“人呢?”門口,賀光琴納悶的聲音傳來,“10分鐘前跟我說到了,怎麽現在還沒到家?不會是出事了吧?”

賀初秋防備地往外看了一眼,寒曜年以為他是緊張,拍了拍賀初秋後背:“進去吧,我們以後多的是時間……唔……”

嘴上突然一軟,寒曜年詫異的低下頭,賀初秋竟然仰頭給了他一個吻。

街邊路燈亮起,照亮賀初秋顫抖的雙睫,他在寒冬中呼出一團熱氣,沈醉地閉上了眼。

“初秋……?”寒曜年擔心他被看見,後退半步小聲提醒,“你家人就在外面。”

賀初秋卻以為他要逃走,雙臂環著他脖子,熱辣兇猛地吻了上來。

他舌頭靈活得要命,每掃過一個地方就留下一連串顫栗,軟而熱的身體挨著他,迅速點燃了寒曜年的身體。

身後有電瓶車經過,車燈短暫地照亮了角落,寒曜年轉身擋住賀初秋,反客為主地吻了回去。

“有人?”路人回頭看了眼,卻只看到一抹昏暗的陰影。他收回視線,嘟噥一聲,“除夕除夕,該不會真被我碰上了夕吧?”

但這怎麽可能?路人搖搖頭,開著電瓶車離開了那裏。

路過旁邊的門口時,他還笑著和賀光琴打了招呼:“過年好,您吃了嗎?”

“正等人呢,”賀光琴說,“孩子一直沒到家,我不放心出來看看。”

“行,那我先回了。”

賀光琴和路人在聊天,一墻之隔,賀初秋躲在巷子裏和寒曜年接吻。

他有許多說不出的話,只能通過動作來表達。

冬夜空氣冰涼,賀初秋呼出一口熱氣,再次吻上了寒曜年嘴唇。

“嗡嗡——”

口袋裏的手機震動起來,賀初秋迅速伸手按下靜音鍵。

“手機也不接,不會真出事了吧?”

賀光琴焦急得在門口來回踱步,但實際上,只要她再往旁邊走兩步,就能看到躲在巷子裏的賀初秋,他揚著下巴和男人接吻,嘴唇緋紅,眼眸水潤。

賀光琴回了屋,似乎要告知家人打算出門找人。

角落裏的二人終於分開,賀初秋和寒曜年鼻子抵著鼻子,靠在一起重重地喘息。

寒曜年已經完全不能看了,如果不是有大衣遮擋形狀,他早已醜態畢露。

賀初秋也比他好不了多少,他解開兩粒紐扣,讓冰冷的空氣撫平他燥熱的身體。

晚上氣溫有零下十幾度,寒曜年擔心把人凍傷,伸手幫他整理亂掉的衣服,確定看不出什麽痕跡後,這才說:“進去吧,別讓家人久等。”

賀初秋點點頭,走出兩步又回頭來看他。

怎麽會這麽粘人啊,寒曜年笑了笑,伸手揉他頭頂:“去吃飯吧,吃完我們晚上視頻,繼續做你喜歡的事情。”

賀初秋這才滿意地收回視線,說了聲好。進屋時,和準備出來找人的賀光琴撞了個滿懷。

“我的天,你可算回來了!”賀光琴松了口氣,“我還以為你出事,都準備出去找你了。”

賀初秋:“讓您擔心了。”

“人沒事就好,”賀光琴笑了笑,又說,“主要是家裏來了客人,不好讓人家久等開席。”

賀初秋納悶:“誰大年三十來串門?”

“你表哥領導來家訪呢,”賀光琴推門進屋,說,“你應該也認識,很有名的一個人,好像是叫寒雷?”

寒雷?

賀初秋站在門口,目光穿過人群落在了餐桌主位的男人身上。

普通市民對大人物有天然的畏懼和憧憬,更何況還是家人的領導。寒雷出席他們年夜飯,幾乎全家人都在圍著他轉。

他一伸手就有人給他遞煙,取下圍巾就立刻有人接過去。

落座後,寒雷又問了賀鑄一些生活問題,賀鑄一一回答,笑容有些僵硬。

“老板可真好啊,竟然親自過來看望下屬,”見兒子冷場,賀初秋舅媽替他解圍,“記得寒總以前也來過一次咱家吧?那時候你才剛升上主管?”

賀鑄點頭:“是,當時我們一家人都住在胡同,都沒個下腳的地方,多虧寒總不嫌棄。”

寒雷笑笑,一副和藹可親的表情:“都是生活,談不上什麽嫌棄不嫌棄。”

“初秋,你怎麽了?”見賀初秋沒進來,賀光琴拍了拍他胳膊,納悶道,“怎麽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

“希望不是我打擾了你,”寒雷擡頭對上他目光,主動開口,“賀記者,好久不見了。”

賀初秋定定地看著這一幕,渾身血液冰冷。

寒雷沒有待太久,吃完飯後就離開了。

舅媽過去關好門,又回來吐槽兒子:“你們這個領導怎麽回事?哪有大年三十兒來串門的?還打擾我們吃年夜飯。”

賀鑄:“我看您不挺高興?”

“你領導來了,我不得替你熱場子?還嫌棄起我來了。”舅媽翻了個白眼,一邊吃砂糖橘一邊說,“而且你們這領導也真不地道,過來連個果籃都不帶,還白吃我們一頓飯,仿佛特意上門給人不痛快。”

這番話說出了大家的心聲,年夜飯本來就是自家人高高興興吃一頓,偏偏要來個大人物,讓他們一家人都賠笑,別提有多憋屈了。

舅舅:“他來幹什麽?”

賀鑄攤手:“我也不知道啊。”

賀初秋沈默聽完對話,剝出了一盤砂糖橘,卻是一個都沒吃,他把果肉遞給舅媽,又要去開核桃,不料踢到垃圾桶摔了一跤。

“好家夥,”賀鑄叫了一聲,“初一還沒到呢,就開始磕頭了?”

舅媽敲他腦袋:“貧什麽嘴,還不把人扶起來?”

賀鑄把人扶到沙發上,問:“沒摔到哪兒吧?”

賀初秋搖頭,神情很冷。

他就知道,寒雷不打算就這樣放過他。

這已經不是寒雷第一次用家人威脅他了。

早在十年前,賀初秋就領教過了寒雷的手段。

得知他和寒曜年在一起後,寒雷私下裏就找過他,各種威逼利誘,甚至允諾給予巨大利益,只為了讓他離開寒曜年。

賀初秋態度堅決,不管對方說什麽都不願意。

當時賀初秋還只有17歲,身體還帶著少年的清瘦,目光卻堅定而執著:“叔叔您找我沒用,如果寒曜年同意和我分手,我絕對不會打擾他。”

“你就這麽喜歡他?”寒雷眼中有不屑,也有不解,“如果寒曜年一無所有,你還會和他在一起嗎?”

“當然會,”賀初秋點頭,神情很認真,“我喜歡的是他本人,而不是他的家庭和財富。”

寒雷看了他一會兒,突然道:“如果你真這麽喜歡他,就向我證明你們的感情。”

賀初秋呼吸輕了輕:“怎麽證明?”

“鐵人三項運動聽過嗎?”寒雷說,“寒山地產資助了今年冬季的鐵三比賽,標準奧運會距離,你如果能在青少年組裏拿到前三名,我就承認你的決心。”

賀初秋毫不猶豫:“好,我答應你。”

後來賀初秋才知道,所謂奧運會距離的鐵三比賽,運動員需要先游泳1.5公裏,然後騎行40公裏,最後跑步10公裏才算完賽。

此時距離比賽開始已經不到一個月,他甚至還不會游泳。

所有人都不理解,他為什麽會在高三這種緊要關頭參加這種活動,但賀初秋心意已決。

寒曜年倒是很支持他,教他游泳和公路車的騎法,在他訓練累得睡著時,還貼心地幫他做學習筆記。

半個月後,賀初秋已經學會自由泳,也能獨自騎行了。

當他沖過終點時,寒曜年按下計時器,笑著給他掛上獎牌:“讓我們紀念賀運動員,第一次完成鐵三比賽。”

賀初秋第一次經歷這麽長的訓練,整個人都虛脫了,呼吸道辣辣的疼,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寒曜年餵他喝電解質飲料,又說:“你說,我要不要也報一個玩玩?”

賀初秋一口氣嗆了起來,紅潤的眼睛滿是震驚。

寒曜年從來沒見過他如此失態的模樣,連忙伸手幫他順氣:“別急,喝慢點兒。”

“寒曜年,”賀初秋抓著他衣袖,幾乎是在祈求,“別去。”

這是他最後一張底牌,他經不起任何一點兒失誤。

寒曜年楞了楞,有些心疼地揉了揉他腦袋:“我和你開玩笑呢,我不去,讓你拿冠軍。”

賀初秋閉上眼,重重點頭:“我會的。”

但他並非專業鐵三運動員,心肺功能、運動技巧都不如專業選手,只能在僅剩的時間裏拼命練習。

比賽在南方的一個地級市裏,那天下著小雨,賀初秋穿著濕衣跳進湖裏。

湖水水冰冷刺骨,冷雨拍打在他臉上,賀初秋被凍得渾身發涼,差點兒抽筋。

他強忍著身體的不適,緊咬牙關一下一下往前劃。

雨下得越來越大,很快就模糊了他的視線,賀初秋嘴唇被凍得發白,只是機械性地往前游。直到耳邊響起人群的加油聲,賀初秋這才意識到快到了終點,他開始加速往前。

剛從水裏爬起來,賀初秋甚至來不及喝口熱水,就立刻爬上了公路車。

前方彎道有人摔車,引發了接二連三的連鎖摔車反應。賀初秋艱難地躲過摔車大部隊,但小腿也被蹭傷出了血。

腎上腺素飆升讓他完全感覺不到疼痛,飛快蹬車追趕前面的選手。

當賀初秋踩著自行車穿過終點線,志願者提醒他當前排名45。

差太多了。

賀初秋抹了把臉上的雨水,頭也不回地往前跑去。

直到雙腳落地,之前受傷的小腿才終於開始疼痛,順著雨水滲出一股股淺粉色液體。

志願者追了上來:“這位同學,你受傷了,要接受治療嗎……”

賀初秋已經旋風一般跑了出去。

5個,10個,15個,20個……

賀初秋默默計算自己超過的選手,游泳他是初學者,騎行也不如別人專業,只有從小就練的跑步是他強項。

前5公裏,賀初秋已經超過了25個選手。但接下來的比賽就要難得多,能在當下領先的都是專業選手,很難再輕易靠近。

接下來一公裏賀初秋咬緊牙關,也只超了2個人,還都沒有拉開多少距離。

賀初秋奔跑在大雨中,冰冷的空氣進入喉嚨帶來刺痛,身體卻感覺不到一絲寒冷,反而在不停地往外冒煙,像是一臺不知疲倦的蒸汽機。

借著下坡路段,賀初秋又超了3位選手,此時比賽還剩下3公裏,他面前還有15名選手。

賀初秋心率飆升,呼吸也越來越急促,已經累得說不出一個字。之前受傷的左腿被撕裂,好不容易才凝結的傷口又開始滲血。

但他依舊沒有停下,全力以赴地往前奔跑。

13名、10名、第9名,第8名,第7名,第6名,最後一公裏,賀初秋已經位列第五。

鐵人三項挑戰人類極限,是一項極為考驗意志力的活動,沒有初學者能在比賽中取得這樣的好成績!

周圍響起了此起彼伏的歡呼聲,人們大喊著加油,目光不由自主地被賀初秋吸引。

太好看了,沒人能猜到,這位看起來漂亮得像是女孩兒的少年,竟然憑借毅力抵達了這裏!

“第五名!你現在是第五名!”現場小粉絲追著在他身邊喊,隔著防護欄陪跑為他加油打氣。

賀初秋聽到了,但什麽反應都做不出來。

太疼了,身體已經不聽使喚,肺部仿佛要爆炸一般,身體每一個部位都重得要命,每跑一步,受傷的左腿就傳來鉆心疼痛。

原來這就是強者的世界?

可這還不夠,他必須要進入前三才行!

賀初秋低吼一聲,忍著疼痛追了上去。路人興奮地叫了起來:“第四!!他竟然拿到了第四名!!”

只要再超過前一個,他就能進入前三了。

賀初秋一鼓作氣準備繼續超車,然而下一刻,他眼前突然一片漆黑,霎時失去了所有視線。

他怎麽了?為什麽什麽都看不見了?

賀初秋心中湧起一陣恐慌,整整好幾秒時間裏,他什麽都看不見,只能憑借本能往前奔跑。

“哎呀,他怎麽了?”觀眾惋惜地喊了起來。

“太累了嗎?跑偏了好多!又被人超了!”

“怎麽回事?剛才差點兒撞到了人。”

好累,身體重得宛如綁了鉛塊。意志力也在漫長的比賽中被消耗殆盡。

他為什麽會在這裏?

他是為什麽而跑步?

他會就這樣死掉嗎?

“賀初秋!加油!!”

一道聲音穿透喧囂,準確地落入他耳中。

賀初秋猛地擡起頭,在一片漆黑的世界中,準確地看見了寒曜年的身影。

寒曜年怎麽來了?不是讓他在學校準備考試嗎?

原本灰蒙蒙的大腦再次清晰起來,賀初秋猛地回神,寒曜年還在等著他!

他要跑進前三!

他不想和寒曜年分手!

他再次掌握身體的控制權,賀初秋緊咬牙關,拼盡全力向前跑去。

他重新超過了第四名,距離第三名越來越近,然後進入直線沖刺階段,只剩下最後100米的距離。

此時賀初秋已經什麽都聽不到了,他只是憑借本能不停地奔跑,直到他撞破封鎖線,耳邊響起人們激烈的歡呼聲,有人笑著沖向他,賀初秋這才茫然地停下。

結束了?

他低頭,看到了自己胸膛前的封鎖線。

他完成了比賽!

賀初秋霎時膝蓋一軟,整個人都跌了下去。

寒曜年過來扶起他,給他餵鹽丸和運動飲料。

賀初秋抓著他胳膊,氣喘籲籲:“多少名?”

“第二,”寒曜年驕傲又心疼,“你太厲害了,第一次參加鐵三就拿了亞軍!”

第二名……

他做到了。

賀初秋跌倒在寒曜年懷中,幸福地笑了起來:“寒曜年,我做到了!”

“嗯嗯嗯,我男朋友特別厲害!”寒曜年低頭查看他受傷的腿,“不過現在,先讓醫生來治療你的腿。”

腎上腺素褪去,賀初秋終於重新感覺到了疼。

好在賽事準備了隊醫,賀初秋去了醫務室檢查,只有些皮外傷,做好包紮就上臺領獎了。

領完獎,他們又連夜趕回了首京市。

賀初秋又累又困,還發了燒,在飛機上睡了一路。

落地時,賀初秋遇見寒雷接寒曜年回家,賀初秋如約把獎牌交給他,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

賀初秋完成了比賽,拿到了預定的排名,天真的以為,寒雷就允許他和寒曜年在一起。

直到第二天放學回家,賀初秋發現寒雷出現在了他家裏。

賀光琴告訴他,這是他表哥的領導來家訪。

真的只是來家訪嗎?

賀初秋站在門口,竟是不敢進去。

直到他們聊完天,寒雷經過他時,突然說:“你知道嗎?你舅舅、舅媽,表哥、表嫂的工作都和寒山地產有關系。”

賀初秋不明白他的意思。

寒雷笑了起來,直白道:“你能在鐵三比賽裏拿到第二名,這確實很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但也就僅此而已了,除此之外,你還有別的能力嗎?”

賀初秋難以置信地擡起頭:“你什麽意思?”

寒雷打量著他,似笑非笑:“賀初秋,你的愛情就這麽高貴嗎?甚至不惜讓親人丟掉工作?”

賀初秋呼吸急促起來:“你要反悔?”

“小朋友,是你自己太單純了,”寒雷神情如常,“我只說承認你的決心,並沒有答應讓你們在一起。”

賀初秋呆呆站在原地,幾乎忘了呼吸。

怎麽會這樣?

明明說好了,只要他完成鐵三比賽,就能繼續和寒曜年在一起。

寒雷竟然敢騙他!

賀初秋咬緊牙關,迸發出一股巨大的恨意。

難道他就要這樣屈服嗎?

可當初母親離婚,是舅舅一家好心收留了他們,表哥還要買房,賀晨希也要上學,全家人經濟擔子都很重。

如果大家因為他丟掉了工作……

賀初秋絕望的低下頭,感受到了一股莫大的屈辱。

他要保護他的家人,除了分手,他根本毫無辦法。

可他和寒曜年怎麽辦……

賀初秋眨眼,眼淚啪嗒啪嗒地滾落。

他不想讓人看見自己的難堪,賀初秋用力抹去臉上的水痕,幾乎是憤怒地說:“我會和寒曜年分手,也不會提起你的名字,但是……”

寒雷挑眉:“但是?”

“但是……時間能不能在期末後?”賀初秋露出哭得通紅的臉,憤怒又不甘,還要苦苦哀求,“這次考試對寒曜年來說真的很重要,他如果好好發揮……就可以保送清北了。”

“能不能再寬限幾日?”在寒雷冷漠的視線中,賀初秋低下頭顱,“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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