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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7章 你才是瘋了的那個!(兩更合一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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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7章 你才是瘋了的那個!(兩更合一求月票)

慈寧宮。

皇太後握著林雲嫣的手,用力拍了兩下。

“胡鬧!”她道,“明知山有虎,你卻偏要向虎山行!那是你該去的地方?”

剛才,禦書房裏送了消息過來。

皇太後聽說了聖上的安排,當時沒有多說什麽,等人走了便忍不住說教幾句。

“依哀家看,這肯定是你自己的想法,”她搖著頭,“徐簡也是,不勸著你,還縱容你!”

林雲嫣抿著唇笑了笑,算是默認了。

皇太後道:“安頓女眷是假,你想親耳聽李渡說才是真。只是雲嫣,太危險了。”

“我曉得您擔心我,”林雲嫣寬慰道,“但這麽多人手在,徐簡也在邊上,我不會有事的。再者,如您所說,我的確很想聽聽晉王到底會說什麽……”

皇太後長嘆一聲。

定國寺那夜的悲劇,十幾年了,看似遠了淡了,其實都壓在遺屬的心裏。

她是,雲嫣也是。

哪怕雲嫣當時還是個一歲半的孩子,喪母依舊是一生的痛。

已然定下來了,雲嫣又堅持,皇太後便不再勸說:“哀家原以為,聖上要等各處再調查一番才會下定決心,沒想到今兒一下朝就定了。也好,早辦早了,如此大事壓在心頭,哀家也是夜裏睡不踏實。”

不多時,外頭來人通傳,寶盈大長公主與德榮長公主到了。

小於公公把人迎了進來。

“寧安也在?”德榮長公主打量了林雲嫣一眼,“看著又長高了些。”

林雲嫣行禮。

作為先帝爺最寵愛的女兒,德榮行事與她的姐妹們很不相同。

喜騎射,愛出游,未成婚前就游歷過不少地方,婚後也沒有停下腳步。

有時與駙馬一塊,有時是她單獨去。

而駙馬韓兆清亦是德榮自己選的,日子過得熱熱鬧鬧,也算不錯。

上一次見面還是年節裏,林雲嫣陪皇太後,長公主過來請安。

過年最是適合家長裏短說閑話,長公主那天興致上來了,問了不少小夫妻的事情,怎麽看對的眼,處得如何,什麽時候要個孩子……

但今日,長公主顯然沒有那等好談興。

寶盈大長公主先開口,與皇太後道:“傳話的只說讓我來慈寧宮,多餘的一問三不知,我琢磨著大概是永濟宮的事,沒敢耽擱、急急就來了。

娘娘,老三真是被人害死的?

我是不信聖上會沒事找事去奪他性命,那到底是誰害了老三?”

“找你來就是為了這事,”皇太後正色道,“你等下與雲嫣他們一塊去晉王府……”

說到這裏,她微微一頓,看向德榮長公主。

寶盈大長公主便道:“宮裏來人時,德榮正在我那兒,便一道來了。”

皇太後問:“怎得尋你姑母去了?”

德榮長公主道:“昨兒先去了皇叔那兒,閉門謝客了,我也放心不下姑母,幹脆一早過去。”

皇太後微微頷首。

聖上那兒既然擺出陣仗,要把事情是攤在文武百官面前,那她這裏也不用避著德榮。

皇太後簡單說了狀況。

德榮長公主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

“您的意思是,二哥下手毒害三哥?”

“當年定國寺與寶平鎮,二哥是藏在後頭的真兇?”

“他害死了大哥,又讓三哥被父皇幽禁,四哥貶為庶民。”

“他直至今日都想篡位?”

寶盈大長公主示意她別著急,而後慎重問皇太後:“真是老二?不會弄錯吧?”

皇太後道:“從現有的訊息看,八九不離十了,讓你來也是為此,你可以當面問問他。”

“我自是要問他!”德榮長公主搶了話,咬了咬牙,“他可真是好本事!當年攪起腥風血雨,最後他這個真兇置身事外!”

寶盈大長公主皺眉:“德榮,你要這般沈不住氣就留在慈寧宮,莫要過去添亂!”

德榮長公主聞言,偏過頭去,憋氣歸憋氣,倒是沒有再急切說什麽了。

時辰差不多了。

皇太後點了幾個人手,又讓小於公公跟著,這才讓她們出發。

前後兩輛馬車抵達晉王府外時,禦林剛剛布置完,把整座府邸圍了起來。

帶頭的依舊是陶統領。

輔國公點人,曹公公壓陣,陶統領哪怕一肚子迷糊也是令行禁止,讓圍就圍。

單慎與三司的人前後腳也到了,站在王府大門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到底與徐簡更熟悉些,單慎摸到他邊上,壓著聲問:“我先前查到的那什麽姓勞的,是晉王的人?”

“等會兒還請單大人把供詞記詳細些。”徐簡道。

單慎左右一看。

三司很重視,來得都是一把手。

哪怕他單慎也是個一把手,在那三位跟前還是稍稍矮了一頭。

再說了,順天府又不是沒被三司坑過,記供詞這種要緊事,還是他們自己來更放心。

徐簡與單慎說完,便上前與大長公主、長公主行禮。

“府裏狀況不明確,恐有死士,臣擔心晉王抗命,”他道,“等下禦林先行,控制住局面後,您幾位再進來,以免意外。”

寶盈大長公主自是沒有意見。

徐簡又看向林雲嫣。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彼此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振奮,也看到了謹慎。

這一步,不能出一點差池。

另一廂。

李渡背手站在前廳裏。

管事一臉焦急與他說著外頭的狀況。

“來就來了,讓他們進來就是,”李渡一副渾然不在意的樣子,“怎麽?難道還要我出去請他們進來?”

管事只好道:“小的看到寶盈大長公主的馬車了。”

“寶盈姑母?”李渡嗤笑一聲,“往日她來,是長輩也是客人,我自要迎接,今日算什麽?”

管事實在接不上這話。

李渡又道:“告訴王妃,好好在後院待著,前頭的事跟她無關。”

管事只好去了。

他才走出前廳,就聽見不遠處雜亂的腳步聲,看來外頭的人已經湧進來了。

他半點不敢停下來,飛奔著往後頭去。

徐簡與陶統領走在最前,一路直到前廳。

徐簡眼尖,隔了一段路就看到了李渡站在廳中的身影。

他在廳外止步,拱手行禮:“晉王爺。”

李渡轉過身來看著他:“聽聲音腳步飛快,看來本王給你尋的大夫真有幾分本事。”

“勞王爺費心了,腿腳能好起來,全是那位大夫的功勞,”徐簡話鋒一轉,“今日怎麽沒瞧見葉公公?”

葉公公,便是之前幾次與大夫一塊到國公府來的那內侍。

往日李渡在外行走,身邊帶著的內侍亦是他。

李渡哼笑一聲:“你們今日這麽大的陣仗,來本王府裏找個內侍嗎?”

徐簡暫時沒有回答。

前廳這裏僵持著,其餘各處卻是動靜不斷。

禦林尋人抓人,前院這裏的人手都被聚集起來,又往後院去尋人。

林雲嫣亦陪著大長公主與長公主進府,去了後院。

晉王妃臉色慘白,握住寶盈大長公主的手,問:“姑母,這是為何?王爺是犯了什麽事?”

“你留個嬤嬤一塊在屋裏等著,其餘的人,我先帶走了,”寶盈大長公主語調冷靜,“別沖動,我在這兒總不會讓你受什麽罪。”

晉王妃諾諾應下。

此時,除了聽話,還能怎麽樣呢?

德榮長公主忽然問道:“李嶸呢?”

晉王妃打了個寒顫:“清早就出去了,我也不曉得。”

李嶸是晉王夫婦的兒子,剛十一歲。

德榮長公主皺起眉頭:“別不是跑了吧?”

林雲嫣道:“圍府前已經通知京城守備了,只要人還在城裏就不會讓他出城。”

可隨著搜查的推進,林雲嫣不由暗暗搖頭。

晉王府裏的人手並不少,但原本就記上號了的葉公公、童公公卻不見蹤影,甚至沒有死士。

問起葉公公,下人們說不清人去了哪裏。

問起童公公,又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說府裏沒有姓童的。

三司的人聽的一頭霧水。

什麽童公公?

李渡坐在太師椅上,自顧自吃茶,聞言又問:“徐簡,你真是來本王府裏找內侍的?”

徐簡彎了彎唇,根本不急:“王爺,我想找的內侍很多,童公公、或者說勞公公,還有一個猴臉的,可我不會在您府裏找。”

他人在這裏,不表示人手只圍住了晉王府。

那座勞公公名下的宅子,才是他真正想圍的地方。

那頭由萬塘指揮使帶隊,參辰和玄肅跟著,守備衙門的人去抄了。

當然,收獲能有多少,徐簡現在不好說。

他多走一步,李渡又何嘗會少走一步?

就李渡這怡然自得的樣子,可見今日被圍府就在他的意料之中,或者說,李渡就是在等著他們圍。

“永濟宮那位是您出手殺的吧?”徐簡開口問道,“那裏的太監孫公公幾次出入的宅子、真正的主人姓勞,正是曾經伺候過您幾年的勞公公。此前他還伺候過您的生母章選侍……”

一連串的線索,一一道明。

李渡沒有出言打斷,垂著眼聽著,也聽其他人此起彼伏的抽氣聲。

單慎手上一只筆寫得飛快。

要不是騰不出手,他都想摸一摸自己的腮幫子。

乖乖!

背後竟然是那麽的嚇人!

饒是他曉得一些皮毛,都要忍不住大喘氣了。

等他餘光瞥一眼三司幾位老大人,單慎心裏又平衡了些。

那幾位已經喘上了!

越發突顯他單府尹見多識廣。

半晌,李渡放下茶盞,道:“殺李浚、殺董妃,屠了寶平鎮、燒了定國寺,在李汨那兒安插了個王六年,還借由王六年毒殺了李滄,這麽多罪名,一股腦兒蓋過來。”

李渡緩緩站起身,呵得笑了起來:“難為老六了,這麽多罪名,羅織起來不容易。”

德榮長公主急聲問道:“二哥想說,六哥冤枉你了?”

李渡瞇著眼看她,笑容意味深長:“怎麽會呢?我是真的心疼老六。他要殺我哪裏需要這麽多理由?可他還這麽苦心竭力,就為了一個好名聲!”

話鋒忽然一轉,李渡又道:“我也是笑我自己,我要不是為了一個‘名正言順’,他李沂能活到今天?我想殺他易如反掌!”

徐簡道:“這麽說來,王爺是認罪了?”

“我是有罪,”李渡的神色淩冽起來,一字一字道,“我有罪在太過天真!

明明該是我的皇位,我除掉了李滄,李浚、李汨也一並出局,當年有能力、有想法爭位的,還有誰能勝過我?

可偏偏他李沂來摻了一腳!

早知如此,我當日就不會讓他活著走出寶平!”

林雲嫣沈聲道:“王爺的失誤又何止這些?

當日賊襲寶平是做戲,其中根本就沒有殺聖上的那一環。

或者說,在您的預想之中,聖上也許根本就不會出現在寶平。”

提起那夜經過,李渡似是被激怒了一般,連脖子都紅了幾分。

“哈!”李渡大笑一聲,滿是嘲諷,“李沂心心念念要找定國寺放火的真兇!可兇手是誰?要我說,兇手就是他自己!

我原本以為,寶平遇險,山上頂多派些人手馳援,等寺中起火,救援的人手也就回去了,寶平那兒有足夠的時間收拾布置、不留下後顧之憂。

可我哪裏想到,我那天真的六弟,真的會帶人下山呢?

拋下女眷,不顧兒子,帶走了幾乎所有的侍衛與武僧,去救一個村子,哈,真不愧是我那愛民如子的六弟啊!

我更沒想到,他那位短命妻子竟然睡沈了,燒死在了裏頭!

你們以為李沂撕心裂肺、要死要活,我就不糟心了嗎?

我辛辛苦苦在寶平布置了那麽多,卻被定國寺搶走了風頭,衙門都急著去查起火,對賊寇的沒有那麽重視了!

得虧李汨夠傻,被王六年哄幾句就叫嚷著要剿匪,這布局才沒有白費!”

寶盈大長公主呵斥道:“都說老三瘋,要我看,你才是瘋了的那個!為了你的野心、你害了多少人。你說你沒想在定國寺殺人,可事實上燒死了多少人?”

“我比誰都不想看他們死!”李渡高聲打斷了大長公主的話,狠狠看向林雲嫣,“我殺他們做什麽?夏氏若沒有死,沈蘊如果不是和夏氏死在一起,讓皇太後憐憫痛心又放不下,他李沂未必有當皇帝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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