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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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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方簡呼吸一滯,剛閉上沒多久的眼睛,又猛地瞪大,扭頭死死盯著他:“兩、兩、兩個啥?”

周辭:“兩個億。”

方簡驚得東北腔都出來了:“奪、奪、奪少?”

周辭目視前方語氣平淡:“兩個億。”

方簡瞧他這樣,給兩個億就像給兩塊錢似的,說得雲淡風輕,當他是在開玩笑,可轉念一想,這人身份地位擺在這兒,真要拿彩禮開玩笑,未免也太low了,跟他平日裏的口碑完全不符。

正納悶,方簡見他扭頭看向自己。

“嫌少?”周辭微微挑眉,唇角含著淡笑。

方簡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笑彎了眼,諂媚中帶著些許膽怯:“沒有沒有沒有!主要是吧,我這人太有良心,咱是實在人,真要拿您兩個億,還有點兒不好意思。您有沒有其他需求啊,盡管提出來,咱們這邊就是能做到的都會盡量滿足您。”

周辭頭一次看到她這一面,被她這副財迷樣兒逗得忍俊不禁,薄唇輕揚:“我也是實在人,對妻子沒什麽特別要求,以後一家人團結和睦就成。”

方簡擰著眉繼續搖頭:“你還是提點兒要求吧。要給的是兩千萬,咱也不說啥了,你給的可是兩個億啊!兩個億拿在手裏,不多為你做點什麽,我心裏實在過意不去。”

周辭思索片刻,問:“結婚這事兒,你現在想公開麽?”

方簡搖頭:“不太想。我昨晚跟家裏人說了,沒跟外人說。就算外人知道我結婚了,也不希望他們知道對象是誰。”

周辭好奇:“為什麽?”

“其實最開始,我確實想對外公開來著,可昨晚思考了很久,覺得還是低調些比較好。一來咱們兩家,背景懸殊太大了,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我不太想因為這事兒被別人評頭論足;

“二來我爸爸是你公司高管,剛跳槽到你們那兒沒多久,他憑自己本事坐上這個位置,如果別人知道他是董事長岳父,肯定以為你因為我才給他開的後門,這對他來說不公平。以後你們共事也不太方便,還是避嫌為好。”

深思熟慮後,方簡決定對外隱瞞結婚對象。

至於沈嘉銘,方簡想,他估計能猜到自己跟誰結的婚,猜到又能怎麽著?

他這社會圈層,就算見過周辭一面,也肯定認不出這是何方神聖。

聽她分析完,周辭點了點頭,對這姑娘有些刮目相看,沒想到她年紀輕輕,考慮問題這麽周全。

擱別的姑娘,怕是只想大張旗鼓昭告天下,成天逮著他秀恩愛。

“不覺著委屈麽?”周辭問。

委屈啥?等兩個億一到手,你在外面愛咋玩咋玩,我在家躺平數錢混日子,多少人羨慕不來的美好生活啊。方簡嘴角難壓。

“不委屈,我甘之如飴。而且我這人嘴最嚴了,不該說的話,一律爛在肚子裏,入了土,化成灰,都不帶往外吐的。”

她琢磨著,周辭能給她這麽一大筆錢,說是彩禮費,其實更像封口費。婚後倆人朝夕相處,他這深櫃身份很難瞞住,所以不惜斥巨資堵人嘴。

想到這,方簡沖他眨眨眼,遞過去一個了然於胸的眼神。

周辭欣賞她這識大體顧大局的豁達心性,壓根不知她心裏真實想法,以為這是在對自己拋媚眼,淡淡笑了笑,越發打定主意今後一定要對她好。

公寓安保嚴格,為了方簡出行方便,周辭領著她去物業辦了張戶主門禁卡,又錄了人臉識別和指紋,弄完這些才回家。

這套公寓,室內風格跟方簡想象的很不一樣。

本以為會是優雅中式風或者奢華歐美風,沒成想,竟是極簡性冷淡風——

每個屋擺放的物件,不超過三樣。

比如客廳,只有沙發和茶幾。

方簡環視一圈,蹙著眉問:“你家客廳不放垃圾桶?”

周辭:“垃圾桶在廁所,扔垃圾我去廁所扔。”

“……”方簡無了個大語,“那你介意我給客廳添置個垃圾桶麽?”

她對周辭的怪癖了解不多,對自己的惰性卻有深刻了解,自己平時就是個能躺則躺的主兒,以後每次扔垃圾都要跑廁所,難受程度不亞於逼她爬珠峰。

“嗯,你看著來吧,按你心情。”以前一個人住由著自己性子,現在家裏多個人,周辭認為自己作為丈夫,有義務尊重妻子的習慣。

“等等,”方簡面色凝重,銳利的目光定在他臉上,“周辭,你給我這麽多錢,不會是打算讓我幫你搞基建吧?咱可得說清楚啊,家裏添置什麽的花銷,不能算在彩禮裏面。”

周辭壓根沒往這方面想過,聽到這話笑了:“一個垃圾桶也不能算啊?”

方簡據理力爭:“如果只有一個垃圾桶,當然能算,我方簡也不是鐵公雞,關鍵就怕今天添個垃圾桶,明天添個這,後天添個那——兩個億我還沒拿到手呢,總不能一邊吃著你的餅,一邊自己往外搭錢吧?”

周辭掏出錢包,從裏面取出兩張卡遞給她。

“這張黑卡平時拿著刷,另外這張,剛好兩個億,你想轉就轉自己卡裏就轉,嫌麻煩就直接用,轉錢或者取現需要我出面配合時說一聲就是了。”

前一秒還理直氣壯的方簡,這會兒氣勢下去大半,握著兩張卡,手微微發顫,嗓門兒也小了幾分:“周辭……”

周辭:“嗯?”

方簡:“你大方得讓我感覺像是在搞殺豬盤。”

周辭:“……”

方簡:“但我又想不出自己有什麽價值值得你對我下手。”

周辭:“……”

方簡:“所以我現在非常困惑,也非常害怕。”

周辭:“那這兩張卡,你還拿不拿?”

方簡斬釘截鐵:“拿。”

周辭:“……”

方簡一臉決絕,滿眼堅定,一副英勇赴死舍生取義的表情:“正所謂,‘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就算是殺豬盤,我也認了,哥哥殺我!”

周辭沒忍住,噗嗤笑出聲來,搖著頭走開。

方簡跟在他身後,每個房間溜達一圈,嘰嘰喳喳問個不停。

“臥室能添個鳥巢秋千嗎?那玩意兒可舒服了,我家就有,坐上去晃悠幾下,心情美得很!”

“廚房能整個燒烤架不?我爸有空會自己給我整點烤串,現在嫁出去了,也不好總回家蹭飯,又懶得上外邊兒吃,自己有燒烤工具,想吃隨時烤!”

“陽臺圍欄上能掛點兒假花假草小燈泡不?晚上一開燈,氛圍感拉滿!咱倆坐地上喝喝酒嘮嘮嗑,怎一個爽字了得!”

“書房能放個超大懶人榻榻米不?我接受知識的熏陶時,比較喜歡躺著——”

前面那些要求,周辭聽完都默默點頭,唯獨這個讓他納悶:“為什麽?”

方簡:“這樣比較方便我在書海中徜徉,我這人喜歡仰泳。”

周辭:“……”

方簡雖然不愛看書,可這會兒站在這麽大的書房裏,面對這麽多本書,內心還是燃起了那麽一丁點自我提升的欲望。

以她對自己的了解,估計看不到半小時就會睡過去,既然終歸要入夢,不如提前擺好姿勢,看著看著,困勁兒一來,閉眼便能安睡,豈不美哉?

“我就這麽一說,不願意算了,反正我也可以把書拿去臥室看。”方簡笑道。

周辭搖頭:“沒事,按你想法來。以後怎麽裝置家裏不用跟我報備。”

方簡眼睛都亮了:“真的?”

“嗯。”

“萬一我把家裏弄得花裏胡哨,你會不會嫌煩?”

“工作太忙,我在家時間少,經常只是回來睡個覺。”

“這樣啊……”方簡想起來,說不定人家外面還有個家呢,確實不會常來這兒,沒準以後這裏就成了冷宮。

一想到未來這冷宮將是自己的天下,方簡忍不住偷著樂。

“沒事兒,你盡管忙你的去,不用著急回家。”她巴不得天天獨守空房。

周辭心懷愧疚:“我會盡量抽時間——”

“哎別別別!別盡量,千萬別盡量,”方簡腦袋和手擺得飛快,“你主外我主內,你在外邊兒叱咤風雲庫庫撈金,我在家裏安守恬淡歲月靜好。兩個億彩禮,就算寂寞空虛冷,也是我活該,我應得的,還是那句話——我,甘之如飴。”

周辭品出這話有一絲不對勁,瞧著她這可愛模樣,光顧著欣賞,沒細品,忍不住摸摸她的頭,內疚道:“辛苦你了。”

方簡嘿嘿笑:“辛苦啥?咱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上午有個重要會議,周辭擡手看表,時間快來不及了。

“昨晚沒睡好吧?快先補一覺,我開會去。”

方簡點點頭,送他到門口,等他剛跨出大門,立馬深深鞠躬:“周董事長您慢走!”

周辭沒想到她這麽皮,回頭瞧一眼,咧嘴笑了。

方簡直起身子便看見他在笑。

她頭一次在他臉上看到這種笑。

平日這張英俊周正的面孔上,即便揚起唇角,也會被拘謹含蓄牽制,沈穩中帶著幾分疏離的淡漠。

這一刻的笑,是有溫度的。

大門關上。

方簡貼著門板看貓眼,等周辭進了電梯,電梯下樓,才長長舒一口氣。

每個屋轉悠一圈,方簡在手機備忘錄裏記下需要添置的東西,最後回到客廳,窩在沙發,打開網購APP,開始買買買之旅。

·

中午快一點才開完會,周辭回到辦公室,助理送來午餐,吃幾口他便放下筷子,掏出手機點開微信。

猶豫一小會兒,在【吃了麽】和【醒了麽】之間,他選擇了後者。

盡管這兩句開場白枯燥乏味程度同等,但他是個嚴謹的人,認為這會兒方簡大概率還在補覺。

那邊很久都沒回。

周辭心裏有些空,想打個電話過去,聊幾句廢話,單純聽聽她聲音也好,又怕打擾她睡覺,還是放下手機忍住了。

下午四點,周辭正伏案工作,手機震起來,屏幕上閃爍的備註令他目光黯了黯。

“媽,怎麽了?”來電的不是方簡,他心裏有些淡淡的失落。

那頭母親許瑛語氣焦急:“咱家戶口本兒你看見了嗎?奇了怪了,之前一直放在老地方,這次怎麽也找不著,上次辦完事我拿回來了呀!”

周辭:“在我這,你現在要用?”

他拿去領結婚證了。

許瑛長舒一口氣:“是你爸辦個證件要用。成,沒丟就行,你拿去幹嘛了?”

周辭想了想,決定見面再說結婚的事:“爸什麽時候用?”

許瑛:“明天吧,不著急,你要沒空送回來,今天派個人跑腿就行了,不過媽媽還是想你親自送,好一陣兒沒見著我大兒子了。”

“我明天回來。”今晚要跟方簡回娘家,周辭心裏琢磨,等會兒得讓助理準備些禮物。

“行,對了,你跟方家那丫頭最近聊得怎麽樣?”上回兒子跟人家相完親,她問過一嘴,兒子說是挺好的,這幾天在外地旅游,她心裏一直記掛著事兒。

周辭沈默片刻,淡淡說道:“挺好的。”

許瑛嘆氣:“挺好挺好挺好,除了這倆字兒你就沒別的詞兒了?那姑娘你是相中還是沒相中,對她什麽印象,具體感覺怎麽樣,倒是跟媽詳細說說呀!”

又是一陣沈默,再開口時,周辭仍是那三個字。

“挺好的。”

許瑛氣得直接把電話撂了。

周辭理解母親為什麽生氣,卻又無法準確回答母親這些問題。

因為他發現,很難用一兩句話概括對方簡的印象和感想。

妝後的方簡艷麗如紅玫瑰,素顏的方簡明媚如向日葵,每一面的她都能讓他感到新鮮,仿佛沈寂千年的深潭裏扔進一粒小石子,清脆叮咚聲後,是拖長的悶厚回響,總也猜不透接下來,這姑娘又能讓他感到有多意外。

周辭收回思緒,握著手機猶豫片刻,撥下了方簡電話。

那頭始終沒人接,漫長等待過後自動掛斷。

周辭心想,怕是還在睡。

叩門聲輕輕響起。

周辭以為是秘書或者助理,沒想到進來的,卻是方簡父親,公司新入職不久的營銷部高管,方盛德。

周辭楞了楞,立即起身。

“周總,我想跟您談談。”今天一早方盛德去了臨市出差,這會兒才回來,剛到公司便直奔董事長辦公室。

周辭聽得出來,方盛德對自己用敬稱是在避嫌,表明他並不想在公司以岳父的身份面對自己。

方盛德這個態度,令周辭有些為難和無措,畢竟這是妻子父親,周辭再是公私分明,也很難用以往那種疏離的態度對待他。

“方總監,您——”

周辭話未說完,便被方盛德輕輕揮手打斷。

“按理說,家裏的事兒沒必要帶到公司來嘮,可我作為簡簡的父親,還是想跟您說一句,簡簡是個好姑娘,不管傳言是否真實,我都希望您不要傷害她,哪怕有一天你們過不下去了,也請您跟她好聚好散。如果您傷她分毫,就算您是我上司,我也不會讓女兒白受欺負。”

方盛德挺直脊背,不卑不亢說完這番話。

周辭淡笑,目光平靜看著他。

“方總監,我以我所擁有的全部像您擔保,我並非傳聞中那種人。夫妻之間難免有爭吵,我沒法像您保證這輩子對方簡百依百順,但刻意傷害她這種事,在我這裏,絕不會發生。”

方盛德吃了這顆定心丸,心中松快許多,板著的面孔露出笑容:“有你這番話,我這個老父親可就放心了。”

茶壺水燒開,周辭親自給他倒一杯茶:“我和方簡準備今晚回去看望您和她媽媽。”

方盛德沒客氣,接過茶笑道:“這孩子清早就走了,給她媽媽發了消息,說是明天回來。她媽媽因為這事兒吧,心裏確實不太舒服,也不踏實,這兩天想靜一靜。最近你也確實忙,你倆不用著急回去。對了,你父母那邊對這事兒什麽態度?”

周辭沒瞞著,如實說道:“這事兒他們還不知道,我打算明天帶方簡回去一趟。”

方盛德點點頭表示理解:“行,你是靠譜的人,簡簡嫁給你,比嫁給任何人都讓我放心。不過我醜話說在前,我家這閨女可是又饞又懶又不省心!”

周辭淡笑,想誇誇方簡,出口的話卻又還是那一句:“她挺好的。”

方盛德感慨:“有些事兒吧,還真就只有‘緣分’這倆字能說得清。機緣巧合下,你母親跟我太太成為了朋友,我女兒又嫁給了你。”

說著,方盛德沖他端起茶杯:“多的我就不嘮叨了,總之,你們年輕人一定要珍惜這來之不易的緣分,好好生活,互敬互愛,咱們兩家盡快找個日子聚一下。來,祝我女婿跟我女兒白頭偕老,老丈人敬你一杯。”

周辭忙端著茶杯迎過去,杯口刻意低方盛德杯口一截以示尊敬。

方盛德捕捉到這個細節,默默淡笑。

以往方盛德與其他高管跟著周辭在外應酬過,他從沒見碰杯時誰的杯口敢高於周辭。

入社會後摸爬滾打這麽多年,方盛德自認慧眼識人,他很慶幸,這次自己也沒有看走眼。

在辦公室又坐了會兒方盛德便主動離開。

下班時間一到,周辭迫不及待回家,臨時來了個酒局,組局的是圈裏德高望重的長輩,不好駁面子,思慮再三,周辭還是半道讓司機調頭開往飯店。

方簡的電話終於打通,周辭給她報備,說今晚有應酬,她打著哈欠說知道了,他問是不是才醒,她說是,他心裏頭沈悶許久的角落終於舒暢——她的冷淡並非真冷淡,而是因為在睡覺。

酒局十一點才散。

周辭喝了挺多,也在長輩們的“閑聊”中捕捉到了行業未來風向。

司機將他送回公寓,下車後,微涼夜風吹來,柔紗般撫過,他心生歡喜,疲乏感減退,腳下步子輕快起來。

客廳裏,方簡正蹲地上安裝一個置物架,見他回來,打了聲招呼便低頭繼續忙活。

周辭走過去,垂眸靜默瞧著她。

大波浪長發淩亂披散,面龐幹幹凈凈,不似帶妝時明艷,卻有著一種獨特的慵懶,不經意便能將人勾得失魂落魄。

周辭沈默佇立,就這麽定定看了她許久。

擰完最後一顆螺絲,方簡放下扳手,仰起頭:“老看我幹嘛?”

周辭俯身拎起地上的置物架,靠墻擺放。

“下午我跟你爸聊了會兒。”

“說什麽了?”他倆就在一個公司,擡頭不見低頭見的,碰面很正常,方簡並不意外。

周辭笑起來:“你爸說你又饞又懶又不省心。”

方簡撅嘴嘟囔:“老方可真是,哪有在女婿面前這麽吐槽自己女兒的!”

她擡手指向置物架:“喏,這麽高這麽大的架子,我一個人安裝的誒!今天也算勤快了一次。”

主要還是吃飽睡飽閑著無聊,同城買的置物架又到貨太早,她一時興起就自己動手了。

話音剛落,置物架不知怎麽回事,竟開始傾倒,周辭反應快,猛地抱住她往旁邊一閃,架子砰地倒地,砸出好大聲響。

方簡嚇得緊緊縮著脖子,幾秒後探出頭來,望著地上置物架七零八碎的殘屍,愁眉苦臉:“哪一步出了問題啊……我是按說明書拼的呀!”

“你沒問題,是質量出了問題。”頭頂傳來聲音。

周辭呼吸中帶著一點點煙酒氣,竟然不難聞。

方簡這才發現自己被他摟在懷裏。

她仰頭對上那張臉。

喝了酒的周辭跟平常很不一樣。

方簡不知道他喝了多少,可她知道,酒真不是好東西,男人一碰,平日裏再是成熟沈穩,藏得再深的浮浪氣也能被激出來。

這浮浪又與其他男人的浮浪不一樣。

在他迷蒙而風流的目光中,摻雜著野蠻兇狠的占有欲。

像獵手虎視眈眈盯著獵物一般。

“好攻啊……”方簡看得兩眼發直,不禁犯了一回花癡,幾乎用氣聲輕輕感慨。

周辭笑了,薄唇傾覆而上。

讓他失控的不止酒精,還有這聲嬌柔軟糯的,“老公啊。”

他不知道其實自己聽錯了。

只是覺得,自己忽然好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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