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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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遠打斷沐晴，笑瞇瞇地看著女兒，“小寄說的對，你啊，不能再任性了。”
沐晴還想說什麽，被沐遠知道眼神制止了。
對於女兒的心事，沐遠看的明白，從前他覺得韓寄人品相貌家世樣樣了得的確是良配，也就放任沐晴一直圍著韓寄打轉，總覺得憑著兩家的交情，女兒也是樣樣不差的，這婚事怎麽都八九不離十。
他是生意場上周旋了大半輩子的人，認為婚姻也不過是權衡利弊後的相互扶持，他沒有想到，這世上還有一種人，無論何時何地都守得住本心。
他不要什麽家世才情助力，只要感情。
而感情這件事，最不能勉強。
韓寄還是最犟的那種，沒看進眼裏的，就半分機會也不給。
後來見韓寄實在沒有意思，沐遠也一直勸女兒放棄，可沐晴從小就是輸不起的人，怎麽也不肯聽勸。
沐遠當時也心存僥幸，覺得或許是韓寄不夠成熟，等過幾年再經歷些風浪，也就不會再那麽“天真”了。
現在看來……
幾句話的功夫，沐遠的心思已經是百轉千回，他看向韓寄身旁的許晚，頗有些感慨地道，“小寄也的確不小了，你父母不在，要是有了合適的女朋友，記得帶過來給我和你伯母看看。”
沐晴驚愕地看向沐遠，“爸——”
韓寄下意識地看了許晚一眼，“好，我記住了，謝謝叔叔。”
蘇恬註意這邊的動靜很久了，等沐家父女走了她才湊過來，先是和韓寄打了個招呼，然後對著許晚道，“小晚，連爺爺到了，你跟我上去吧。”
許晚楞了一下反應過來蘇恬說的“連爺爺”就是那位骨科專家，忙不疊地點頭，往前走了兩步才想起來身後的韓寄，有點遲疑地回頭，“韓總？”
韓寄看向蘇恬，“是連家老爺子？”
見蘇恬點頭，韓寄“恩”了一聲，“我也很久沒見過連爺爺了，一起去吧。”
蘇恬這才想起來連家和韓家也是世交，韓寄已經自然地走到了許晚旁邊，蘇恬見狀抽了抽嘴角自覺地在前面帶路。
上樓敲了門，書房裏坐著三個人，蘇家老爺子今天中午才吃過飯，許晚認識，坐在他對面的也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應該就是那位專家了。
兩位老人多時不見，一見面就擺起了棋局。
旁邊還坐著一個年輕人，氣質斯文儒雅，一邊泡茶一邊看著棋局，蘇恬一行人進來他禮貌地點了點頭，摸摸地多添了幾個茶杯。
蘇恬輕聲叫了句“爺爺”，蘇老爺子擡頭，“恬丫頭，坐吧。”而後看到蘇恬身後的韓寄，“這是韓家小子？”
韓寄走近了些，“是，蘇爺爺，連爺爺。”
連老爺子落了一個子，擡起頭笑瞇瞇的，“恬丫頭又漂亮了，韓寄，我是多年沒見了啊，也是大人了。”
他的目光落在許晚身上，“那後面這位是？”
蘇老爺子笑著解釋，“那是晚丫頭，是恬丫頭的朋友，就是這個孩子，她父親生病。”
“原來如此。”連老爺子又仔細地打量了蘇恬幾眼，“這樣吧，你先和我孫子說說具體情況，他也是骨科醫生，等我下完這局棋，再親自和你談。”
蘇恬感激地應了一聲，終於明白了旁邊那個年輕人的身份。
連旭被自家老爺子點名，起身問好，“你好，我是連旭，和我說說情況吧。”
“我父親十年前查出股骨頭壞死，當時做了人工股骨頭置換手術，醫生當時預計能用十年，現在情況確實越來越不好……”
連旭聽許晚說完，又慢條斯理地倒了茶，開口娓娓道，“對於股骨頭壞死的治療，國內外醫學界普遍認為是一個棘手的醫學難題，目前大都采用中醫活血化瘀、減壓介入和晚期的股骨頭置換手術，術後五年內失敗率大約10%到50%，而且目前最好的人工股骨頭也是只能用10年到15年，你父親的情況，其實還算樂觀，許小姐，現在可以稍微寬一下心。”
久病成醫，連旭現在說的這些，許晚早就倒背如流，但十年到十五年做一次這樣的手術，會嚴重影響生存質量，她只是想盡力，減輕父親的痛苦。
“許小姐，你的意思我明白，俗話說`三分治，七分養`，不知道平時有沒有嘗試過中藥療法，中醫的`補氣補血補腎，活血化瘀活絡通脈`，對於這一類病癥確實有用。”
許晚嘆了口氣，“這些年什麽方法都試過了，中藥一只在喝，平時也註重鍛煉，只是——”
只是父親一直覺得自己拖累了全家，總是操心這操心那，到底心態不好。
連旭又問了十年前手術的情況，“其實堅持到現在已經很好了，再次手術風險不大，悉心照料，未來十五年不會有什麽大問題。許小姐可以留一個微信，改日我上門拜訪。”
“啊？”許晚眨著眼睛，“這怎麽好意思，應該是我們來拜訪。”
“哈哈哈。”這時候一局棋已經結束了，連老爺子贏了棋局心情正好，“沒事晚丫頭，你讓他來，我這孫子看著不溫不火，其實最是熱心腸。”
連旭有些無奈地看著自家爺爺，哪有這麽形容自家晚輩的。
“對了。”連老爺子坐下來，問韓寄，“小韓，你上次給我打電話說要托我給你看個病人，這次我正好在臨市待兩天，他在臨市嗎？你先帶連旭過去看看，他年紀輕，但醫術尚可。”
韓寄聞言看了許晚一眼，“這倒是不必麻煩了。”
連老爺子看看韓寄再看看許晚，心下了然，也不戳破，“索性你們小輩去聯系吧，我們幾個老家夥的交情到你們這一代到底是淡了些，多聯系聯系，不要疏遠了。”
韓寄點頭，“是。”
“你爺爺身體還好吧？”
“尚可。這次蘇夫人壽宴，爺爺本來是想來的，但是他遠在南山，醫生說不好折騰，因此讓我向兩位爺爺問號。”
“沒關系，讓他好好養身體，等得空了，我們就去看他。”
從書房出來，蘇恬帶著連旭去了大廳，許晚跟在韓寄旁邊，剛才連老爺子說韓寄之前找過他，韓寄看她那一眼她差點就要覺得他是為她去問的，轉念一想這又怎麽可能。
“還待在這裏嗎？”
“什麽？”
韓寄看她呆呆的，有些好笑地道，“要是不喜歡這裏，我送你回去。”
“可是——”
可是他剛剛不是說他要見重要的人缺個女伴嗎？他剛剛只是和幾個人打了個招呼啊。
韓寄低頭，鬼使神差地摸了摸許晚的頭頂，“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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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生意場上周旋了大半輩子的人，認為婚姻也不過是權衡利弊後的相互扶持，他沒有想到，這世上還有一種人，無論何時何地都守得住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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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看來……
幾句話的功夫，沐遠的心思已經是百轉千回，他看向韓寄身旁的許晚，頗有些感慨地道，“小寄也的確不小了，你父母不在，要是有了合適的女朋友，記得帶過來給我和你伯母看看。”
沐晴驚愕地看向沐遠，“爸——”
韓寄下意識地看了許晚一眼，“好，我記住了，謝謝叔叔。”
蘇恬註意這邊的動靜很久了，等沐家父女走了她才湊過來，先是和韓寄打了個招呼，然後對著許晚道，“小晚，連爺爺到了，你跟我上去吧。”
許晚楞了一下反應過來蘇恬說的“連爺爺”就是那位骨科專家，忙不疊地點頭，往前走了兩步才想起來身後的韓寄，有點遲疑地回頭，“韓總？”
韓寄看向蘇恬，“是連家老爺子？”
見蘇恬點頭，韓寄“恩”了一聲，“我也很久沒見過連爺爺了，一起去吧。”
蘇恬這才想起來連家和韓家也是世交，韓寄已經自然地走到了許晚旁邊，蘇恬見狀抽了抽嘴角自覺地在前面帶路。
上樓敲了門，書房裏坐著三個人，蘇家老爺子今天中午才吃過飯，許晚認識，坐在他對面的也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應該就是那位專家了。
兩位老人多時不見，一見面就擺起了棋局。
旁邊還坐著一個年輕人，氣質斯文儒雅，一邊泡茶一邊看著棋局，蘇恬一行人進來他禮貌地點了點頭，摸摸地多添了幾個茶杯。
蘇恬輕聲叫了句“爺爺”，蘇老爺子擡頭，“恬丫頭，坐吧。”而後看到蘇恬身後的韓寄，“這是韓家小子？”
韓寄走近了些，“是，蘇爺爺，連爺爺。”
連老爺子落了一個子，擡起頭笑瞇瞇的，“恬丫頭又漂亮了，韓寄，我是多年沒見了啊，也是大人了。”
他的目光落在許晚身上，“那後面這位是？”
蘇老爺子笑著解釋，“那是晚丫頭，是恬丫頭的朋友，就是這個孩子，她父親生病。”
“原來如此。”連老爺子又仔細地打量了蘇恬幾眼，“這樣吧，你先和我孫子說說具體情況，他也是骨科醫生，等我下完這局棋，再親自和你談。”
蘇恬感激地應了一聲，終於明白了旁邊那個年輕人的身份。
連旭被自家老爺子點名，起身問好，“你好，我是連旭，和我說說情況吧。”
“我父親十年前查出股骨頭壞死，當時做了人工股骨頭置換手術，醫生當時預計能用十年，現在情況確實越來越不好……”
連旭聽許晚說完，又慢條斯理地倒了茶，開口娓娓道，“對於股骨頭壞死的治療，國內外醫學界普遍認為是一個棘手的醫學難題，目前大都采用中醫活血化瘀、減壓介入和晚期的股骨頭置換手術，術後五年內失敗率大約10%到50%，而且目前最好的人工股骨頭也是只能用10年到15年，你父親的情況，其實還算樂觀，許小姐，現在可以稍微寬一下心。”
久病成醫，連旭現在說的這些，許晚早就倒背如流，但十年到十五年做一次這樣的手術，會嚴重影響生存質量，她只是想盡力，減輕父親的痛苦。
“許小姐，你的意思我明白，俗話說`三分治，七分養`，不知道平時有沒有嘗試過中藥療法，中醫的`補氣補血補腎，活血化瘀活絡通脈`，對於這一類病癥確實有用。”
許晚嘆了口氣，“這些年什麽方法都試過了，中藥一只在喝，平時也註重鍛煉，只是——”
只是父親一直覺得自己拖累了全家，總是操心這操心那，到底心態不好。
連旭又問了十年前手術的情況，“其實堅持到現在已經很好了，再次手術風險不大，悉心照料，未來十五年不會有什麽大問題。許小姐可以留一個微信，改日我上門拜訪。”
“啊？”許晚眨著眼睛，“這怎麽好意思，應該是我們來拜訪。”
“哈哈哈。”這時候一局棋已經結束了，連老爺子贏了棋局心情正好，“沒事晚丫頭，你讓他來，我這孫子看著不溫不火，其實最是熱心腸。”
連旭有些無奈地看著自家爺爺，哪有這麽形容自家晚輩的。
“對了。”連老爺子坐下來，問韓寄，“小韓，你上次給我打電話說要托我給你看個病人，這次我正好在臨市待兩天，他在臨市嗎？你先帶連旭過去看看，他年紀輕，但醫術尚可。”
韓寄聞言看了許晚一眼，“這倒是不必麻煩了。”
連老爺子看看韓寄再看看許晚，心下了然，也不戳破，“索性你們小輩去聯系吧，我們幾個老家夥的交情到你們這一代到底是淡了些，多聯系聯系，不要疏遠了。”
韓寄點頭，“是。”
“你爺爺身體還好吧？”
“尚可。這次蘇夫人壽宴，爺爺本來是想來的，但是他遠在南山，醫生說不好折騰，因此讓我向兩位爺爺問號。”
“沒關系，讓他好好養身體，等得空了，我們就去看他。”
從書房出來，蘇恬帶著連旭去了大廳，許晚跟在韓寄旁邊，剛才連老爺子說韓寄之前找過他，韓寄看她那一眼她差點就要覺得他是為她去問的，轉念一想這又怎麽可能。
“還待在這裏嗎？”
“什麽？”
韓寄看她呆呆的，有些好笑地道，“要是不喜歡這裏，我送你回去。”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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