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冬散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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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因為請的這半天假, 祝驚初來不及去公司，也沒坐上司機孫叔的車。
江渙對此很有誠意地道歉，堅持親自送她去目的地。
坐在副駕上, 祝驚初的視線忍不住瞥向身旁的位置，總覺得醒來發生的一切不夠真實。
她和江渙，就這樣在一起了？
心裏這麽想，嘴上也就這麽說了，誰知江渙點了點頭又搖頭：“還差點兒。”
“什麽意思？”祝驚初問。
“陸阿姨和祝叔叔還沒同意, ”他單手握著方向盤，直視開闊的路面，“我想成為他們的女婿, 還要再努努力。”
尤其是陸蔓。
他其實不是不能理解陸蔓當年勸他和祝驚初分手的做法, 大概換做天底下任何一位母親, 都會做同樣的選擇。
可現在的他有信心和能力給祝驚初幸福, 他希望得到他們的祝福，以免讓她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女婿”這種字眼從他嘴裏說出來，祝驚初始終有些不習慣, 畢竟才半天時間，他們的關系轉變得太快，她連女朋友的身份都沒完全適應，更別說談婚論嫁。
江渙卻在兩種模式間切換自如，說這些話時神情自然得就像在討論晚上吃什麽。
她不知道的是, 這一幕他早已在心底演練過千萬遍。
從和她分開那天起，他頹廢過，也自我放逐過, 可最後一路摸爬滾打，拼了命地往上爬, 為的不過就是今天。
兩小時後，車子即將抵達民宿。
為免多生事端，祝驚初早幾百米就讓江渙停了車，邊解安全帶邊攆人：“你先回去吧，晚點兒孫叔會來接我們——”
話沒說完，對上一雙涼悠悠的眼。
祝驚初從那雙黑漆漆的眼眸裏，讀出了一種“利用完就被扔掉”的無聲控訴。
她開車門的手一頓，想了想，沖駕駛座上散發冷氣的男人勾了勾手指：“過來。”
江渙抿唇，一張臉面無表情，明顯不太開心，卻還是依言照做，傾過身子。
剛想問“做什麽”，臉頰就被人飛快地啄了一口。
一把年紀了，明明兩人之前也有過更親密的舉動，此刻做這種事，卻純情如小學生，簡直和八年前沒什麽區別。
祝驚初面紅耳熱，偷襲完就跟副駕座椅上有釘子似的，拿上她的包便兔子一般火速逃離了現場。
在她身後看不到的角度，江渙慢慢坐直身體，擡手摸了摸剛被她偷親的地方。
一張臉仍舊沒什麽表情，看起來並無異常，卻在汽車起步時，將剎車當成了油門，一腳下去，車身紋絲不動。
江渙回過神，手握成拳抵在唇邊不自然地咳了咳，然後拿起置物格上的手機，打開了搜索引擎。
//
大抵是應了那句“人逢喜事精神爽”，當天的拍攝比預計的完成時間足足早了三個小時。
“初初，你沒事兒吧，”舒舒狐疑地看著她，伸手就要來摸她額頭：“昨晚電梯裏關那麽久，是不是給你關出問題了？”
今天一早，公司群裏關於昨晚電梯故障的消息就傳開了，都在討論那個警示牌去了哪兒。
祝驚初躲開她的手，反問：“不多拍幾條加個班，你不習慣是不是？”
舒舒連連搖頭，嚴肅地自我反省：“有問題的是我！”
因為離下班還有些時間，幾人說說笑笑回到公司，卻在走廊上，迎面撞上了葉玖玖。
她上下掃了眼毫發無損的祝驚初，打從鼻腔裏冷哼一聲。
舒舒擡手在鼻子前扇了扇風：“誰啊，這麽大口氣，味兒真沖。”
“你！”
哪怕是自己先挑的火，葉玖玖還是咽不下這口氣，剛想回懟，就見大老板的秘書走了過來，說：“玖玖，大老板讓你去一趟辦公室。”
葉玖玖顧不上跟舒舒他們鬥嘴，有些詫異地確認：“大老板？娜姐，你知道大老板找我什麽事兒嗎？”
他們公司層級制度分明，不興越級匯報那一套，平時絕大部分事務都是由主管下達，頂多副總偶爾會找個別員工談談話，大老板親自找過來，還是挺少見的。
秘書笑笑：“準確說是江總找你，他和大老板待了有一會兒了，但具體什麽事我就不清楚了。”
江渙？換做以前，葉玖玖估計還會暗自竊喜，覺得江渙對她偏愛有加，但這一次兩次下來，她還這麽想簡直就是蠢到了家。
畢竟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能讓江渙特別對待的人，只有祝驚初一個。
可礙於祝驚初和舒舒在場，她抱著輸人不輸陣的想法，強行擠出一個笑，故作驚喜：“江總？！我這就去。”
全程沒怎麽說話的祝驚初看著她漸行漸遠，不自覺皺了下眉。
江渙來公司了？怎麽也不提前和她說一聲，兩人在是否避嫌這個問題上，好像還沒完全達成一致。
//
約莫十來分鐘後，祝驚初看完小倩新改的劇本，正想通知她過了，就猝不及防被人猛地潑了一大杯水。
幸運的是，不是開水；不幸的是，也有個五六十度的樣子。
祝驚初“啊”的一聲，條件反射地站起身，面前的電腦就黑了屏。
對方目標的確是她，準頭卻不太好，半杯潑在她身上，半杯澆在了鍵盤上。
她擡起頭，對上葉玖玖怒氣沖沖的臉。
莫名其妙被潑這麽杯水，該生氣的是她吧？祝驚初“刺啦”一聲往後踢開辦公椅，感受著小臂火辣辣的痛感，一掌拍在桌面上：“葉玖玖，你蹬鼻子上臉成癮了是吧？”
她一直覺得大家出來工作都只是為了賺錢，實在沒必要把職場搞得跟宮鬥劇場似的，因此，對葉玖玖那些無關痛癢的挑釁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忍了一次又一次。
但葉玖玖這種人，大概就是你越忍她越來勁兒的類型，她的忍耐到這杯水潑出來的一刻，就徹底宣告結束了。
葉玖玖被她拍桌子的架勢嚇了一跳，但很快又被怒氣支使著，壓過了她的聲音：“我蹬鼻子上臉？那你呢，祝驚初，你是給男人吹枕邊風成癮了嗎，不然江總他憑什麽要求袁總炒了我？”
祝驚初還沒應聲，一道再熟悉不過的男聲由遠及近：“看來是我說得還不夠清楚。”
江渙大步流星向她們走來，瞧見祝驚初身上的水漬，下意識皺了皺眉。
“沒事吧？”他第一時間檢查她有沒有受傷。
葉玖玖這一鬧騰，整個辦公區的註意力都聚焦在自己身上，祝驚初抽回手，幹巴巴地笑了笑：“沒事，江總。”
雖然她嘴上這麽說，江渙還是瞥見了她小臂上那片明顯泛紅的皮膚，眉頭不由皺得更緊了些。
他轉過臉，冷眼看著葉玖玖，渾身散發著不怒自威的壓迫感：“那我再說一次。”
“你故意挪開故障警示牌，導致他人長時間被困電梯，涉嫌違法，現在，”他抓起祝驚初被燙紅的手臂：“故意傷害，罪加一等。”
葉玖玖故意挪的警示牌？周遭一片嘩然。
葉玖玖捏著拳，邊發抖邊嘴硬：“但我給公司創造了足夠大的價值。”
“哦，是嗎？”江渙微瞇起眼：“不知道是你創造的價值大，還是我給貴公司帶來的利潤更可觀。”
“不過鑒於合作方雇傭你這樣品行低劣的員工，我合理懷疑——”
“葉玖玖，幹什麽呢你！”大老板袁總氣喘籲籲地趕來，誰能想到，他就轉身打個電話的功夫，葉玖玖就能沖出辦公室折騰這一出。
他對著江渙賠笑：“江總，您別跟她一般見識，我們會按流程辭退她，其餘的交給我來處理。”
江渙點點頭，似乎也沒有和葉玖玖多費口舌的意思。
他看了眼祝驚初，平靜得像是在支使自己的下屬：“跟我來一下。”
見袁總點頭，祝驚初咬了咬唇，只得乖乖跟過去。
只是每走兩步，江渙忽地想起什麽似的，頓住了腳，回過頭道：“對了，還有。”
他睨一眼臉色灰敗的葉玖玖：“葉小姐，你惡意引導粉絲造謠一事，稍後我的律師會一並聯系你處理。”
葉玖玖死死咬住唇。
上回因為那件外套滋生的事端，江渙沒有露面表過態，她原以為就這麽過去了，卻不曾想，原來他什麽都知道，只是不屑於同她計較。
可現在，因為她觸到他的逆鱗，他要新賬舊賬同她徹底清算。
這是這麽久以來，她頭一回懊悔，不該招惹祝驚初。
//
祝驚初在休息室等了會兒，就見江渙拿了燙傷膏進來。
他沒說話，徑直走到她跟前蹲下身，擠出白色的膏體，用指腹替她在傷處輕輕推開，擔心她疼似的，邊上藥還不忘邊時不時吹口氣。
“哪兒有這麽誇張，”祝驚初覺得自己被照顧得像個小朋友，不好意思地想縮回手：“連水泡都沒，過會兒就好了。”
江渙卻皺著眉，固執地抓著她的手，直到將藥膏均勻塗滿，然後起身，遞過一個包裝精美的紙袋：“把這件衣服換上。”
她這才發現，他下樓一趟除了買藥，居然還買了套新衣服。
“江總，你也太奢侈了，”她看了眼紙袋上某奢牌標志性的山茶花，好笑地扯了扯半幹的上衣：“這個天很快就幹了，就算要換，我也可以回家換。”
寫字樓旁邊就是一個大型商場，江渙路過一家店時想起她濕了衣服，順手便買了件覺得襯她的，他取出衣服，示意她換上：“看看喜不喜歡。”
祝驚初張了張嘴，他像是知道她要說什麽，擡眸看著她：“我賺的錢，就是給你花的，再說——”
他擡起手腕看了眼時間：“劉書源要回榕城了，約我們一塊兒吃飯，你回去換衣服耽誤時間。”
“劉書源約飯？”驚訝過後，祝驚初也不再僵持，欣然接過那件衣服，半開玩笑道：“那你以後好好賺錢供我揮霍，畢竟由奢入儉難，把我養嬌氣了，再想變回來可就難了。”
江渙眼底隱隱浮現一絲笑意：“以你男朋友的身家，應該夠你揮霍到下輩子。”
至於把她養得嬌氣——他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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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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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渙對此很有誠意地道歉，堅持親自送她去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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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江渙，就這樣在一起了？
心裏這麽想，嘴上也就這麽說了，誰知江渙點了點頭又搖頭：“還差點兒。”
“什麽意思？”祝驚初問。
“陸阿姨和祝叔叔還沒同意, ”他單手握著方向盤，直視開闊的路面，“我想成為他們的女婿, 還要再努努力。”
尤其是陸蔓。
他其實不是不能理解陸蔓當年勸他和祝驚初分手的做法, 大概換做天底下任何一位母親, 都會做同樣的選擇。
可現在的他有信心和能力給祝驚初幸福, 他希望得到他們的祝福，以免讓她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女婿”這種字眼從他嘴裏說出來，祝驚初始終有些不習慣, 畢竟才半天時間，他們的關系轉變得太快，她連女朋友的身份都沒完全適應，更別說談婚論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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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的是, 這一幕他早已在心底演練過千萬遍。
從和她分開那天起，他頹廢過，也自我放逐過, 可最後一路摸爬滾打，拼了命地往上爬, 為的不過就是今天。
兩小時後，車子即將抵達民宿。
為免多生事端，祝驚初早幾百米就讓江渙停了車，邊解安全帶邊攆人：“你先回去吧，晚點兒孫叔會來接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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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渙抿唇，一張臉面無表情，明顯不太開心，卻還是依言照做，傾過身子。
剛想問“做什麽”，臉頰就被人飛快地啄了一口。
一把年紀了，明明兩人之前也有過更親密的舉動，此刻做這種事，卻純情如小學生，簡直和八年前沒什麽區別。
祝驚初面紅耳熱，偷襲完就跟副駕座椅上有釘子似的，拿上她的包便兔子一般火速逃離了現場。
在她身後看不到的角度，江渙慢慢坐直身體，擡手摸了摸剛被她偷親的地方。
一張臉仍舊沒什麽表情，看起來並無異常，卻在汽車起步時，將剎車當成了油門，一腳下去，車身紋絲不動。
江渙回過神，手握成拳抵在唇邊不自然地咳了咳，然後拿起置物格上的手機，打開了搜索引擎。
//
大抵是應了那句“人逢喜事精神爽”，當天的拍攝比預計的完成時間足足早了三個小時。
“初初，你沒事兒吧，”舒舒狐疑地看著她，伸手就要來摸她額頭：“昨晚電梯裏關那麽久，是不是給你關出問題了？”
今天一早，公司群裏關於昨晚電梯故障的消息就傳開了，都在討論那個警示牌去了哪兒。
祝驚初躲開她的手，反問：“不多拍幾條加個班，你不習慣是不是？”
舒舒連連搖頭，嚴肅地自我反省：“有問題的是我！”
因為離下班還有些時間，幾人說說笑笑回到公司，卻在走廊上，迎面撞上了葉玖玖。
她上下掃了眼毫發無損的祝驚初，打從鼻腔裏冷哼一聲。
舒舒擡手在鼻子前扇了扇風：“誰啊，這麽大口氣，味兒真沖。”
“你！”
哪怕是自己先挑的火，葉玖玖還是咽不下這口氣，剛想回懟，就見大老板的秘書走了過來，說：“玖玖，大老板讓你去一趟辦公室。”
葉玖玖顧不上跟舒舒他們鬥嘴，有些詫異地確認：“大老板？娜姐，你知道大老板找我什麽事兒嗎？”
他們公司層級制度分明，不興越級匯報那一套，平時絕大部分事務都是由主管下達，頂多副總偶爾會找個別員工談談話，大老板親自找過來，還是挺少見的。
秘書笑笑：“準確說是江總找你，他和大老板待了有一會兒了，但具體什麽事我就不清楚了。”
江渙？換做以前，葉玖玖估計還會暗自竊喜，覺得江渙對她偏愛有加，但這一次兩次下來，她還這麽想簡直就是蠢到了家。
畢竟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能讓江渙特別對待的人，只有祝驚初一個。
可礙於祝驚初和舒舒在場，她抱著輸人不輸陣的想法，強行擠出一個笑，故作驚喜：“江總？！我這就去。”
全程沒怎麽說話的祝驚初看著她漸行漸遠，不自覺皺了下眉。
江渙來公司了？怎麽也不提前和她說一聲，兩人在是否避嫌這個問題上，好像還沒完全達成一致。
//
約莫十來分鐘後，祝驚初看完小倩新改的劇本，正想通知她過了，就猝不及防被人猛地潑了一大杯水。
幸運的是，不是開水；不幸的是，也有個五六十度的樣子。
祝驚初“啊”的一聲，條件反射地站起身，面前的電腦就黑了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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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妙被潑這麽杯水，該生氣的是她吧？祝驚初“刺啦”一聲往後踢開辦公椅，感受著小臂火辣辣的痛感，一掌拍在桌面上：“葉玖玖，你蹬鼻子上臉成癮了是吧？”
她一直覺得大家出來工作都只是為了賺錢，實在沒必要把職場搞得跟宮鬥劇場似的，因此，對葉玖玖那些無關痛癢的挑釁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忍了一次又一次。
但葉玖玖這種人，大概就是你越忍她越來勁兒的類型，她的忍耐到這杯水潑出來的一刻，就徹底宣告結束了。
葉玖玖被她拍桌子的架勢嚇了一跳，但很快又被怒氣支使著，壓過了她的聲音：“我蹬鼻子上臉？那你呢，祝驚初，你是給男人吹枕邊風成癮了嗎，不然江總他憑什麽要求袁總炒了我？”
祝驚初還沒應聲，一道再熟悉不過的男聲由遠及近：“看來是我說得還不夠清楚。”
江渙大步流星向她們走來，瞧見祝驚初身上的水漬，下意識皺了皺眉。
“沒事吧？”他第一時間檢查她有沒有受傷。
葉玖玖這一鬧騰，整個辦公區的註意力都聚焦在自己身上，祝驚初抽回手，幹巴巴地笑了笑：“沒事，江總。”
雖然她嘴上這麽說，江渙還是瞥見了她小臂上那片明顯泛紅的皮膚，眉頭不由皺得更緊了些。
他轉過臉，冷眼看著葉玖玖，渾身散發著不怒自威的壓迫感：“那我再說一次。”
“你故意挪開故障警示牌，導致他人長時間被困電梯，涉嫌違法，現在，”他抓起祝驚初被燙紅的手臂：“故意傷害，罪加一等。”
葉玖玖故意挪的警示牌？周遭一片嘩然。
葉玖玖捏著拳，邊發抖邊嘴硬：“但我給公司創造了足夠大的價值。”
“哦，是嗎？”江渙微瞇起眼：“不知道是你創造的價值大，還是我給貴公司帶來的利潤更可觀。”
“不過鑒於合作方雇傭你這樣品行低劣的員工，我合理懷疑——”
“葉玖玖，幹什麽呢你！”大老板袁總氣喘籲籲地趕來，誰能想到，他就轉身打個電話的功夫，葉玖玖就能沖出辦公室折騰這一出。
他對著江渙賠笑：“江總，您別跟她一般見識，我們會按流程辭退她，其餘的交給我來處理。”
江渙點點頭，似乎也沒有和葉玖玖多費口舌的意思。
他看了眼祝驚初，平靜得像是在支使自己的下屬：“跟我來一下。”
見袁總點頭，祝驚初咬了咬唇，只得乖乖跟過去。
只是每走兩步，江渙忽地想起什麽似的，頓住了腳，回過頭道：“對了，還有。”
他睨一眼臉色灰敗的葉玖玖：“葉小姐，你惡意引導粉絲造謠一事，稍後我的律師會一並聯系你處理。”
葉玖玖死死咬住唇。
上回因為那件外套滋生的事端，江渙沒有露面表過態，她原以為就這麽過去了，卻不曾想，原來他什麽都知道，只是不屑於同她計較。
可現在，因為她觸到他的逆鱗，他要新賬舊賬同她徹底清算。
這是這麽久以來，她頭一回懊悔，不該招惹祝驚初。
//
祝驚初在休息室等了會兒，就見江渙拿了燙傷膏進來。
他沒說話，徑直走到她跟前蹲下身，擠出白色的膏體，用指腹替她在傷處輕輕推開，擔心她疼似的，邊上藥還不忘邊時不時吹口氣。
“哪兒有這麽誇張，”祝驚初覺得自己被照顧得像個小朋友，不好意思地想縮回手：“連水泡都沒，過會兒就好了。”
江渙卻皺著眉，固執地抓著她的手，直到將藥膏均勻塗滿，然後起身，遞過一個包裝精美的紙袋：“把這件衣服換上。”
她這才發現，他下樓一趟除了買藥，居然還買了套新衣服。
“江總，你也太奢侈了，”她看了眼紙袋上某奢牌標志性的山茶花，好笑地扯了扯半幹的上衣：“這個天很快就幹了，就算要換，我也可以回家換。”
寫字樓旁邊就是一個大型商場，江渙路過一家店時想起她濕了衣服，順手便買了件覺得襯她的，他取出衣服，示意她換上：“看看喜不喜歡。”
祝驚初張了張嘴，他像是知道她要說什麽，擡眸看著她：“我賺的錢，就是給你花的，再說——”
他擡起手腕看了眼時間：“劉書源要回榕城了，約我們一塊兒吃飯，你回去換衣服耽誤時間。”
“劉書源約飯？”驚訝過後，祝驚初也不再僵持，欣然接過那件衣服，半開玩笑道：“那你以後好好賺錢供我揮霍，畢竟由奢入儉難，把我養嬌氣了，再想變回來可就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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