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冬散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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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這話還好是在自家地盤上關起門來說的, 要是傳出去，輕則讓人笑話，重則吃官司也說不準, 畢竟鐘氏的法務部門不是蓋的，一告一個準。
副總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喝令葉玖玖閉嘴，又拉下臉訓斥了幾句什麽場合說什麽話之類的，這才擺手道：“行了, 這事兒就這麽算了，三部抓緊時間重新寫本。”
葉玖玖輕哼一聲，挑釁地看了眼祝驚初, 像只打了勝仗的鬥雞, 率先走出辦公室。
祝驚初心有不服, 卻也知道資方做的決定, 再怎麽爭辯也是徒勞。
好在他們還有幾個備選項，原本打算用作第二部短劇選題的素材，因為這檔子事, 只能先拿出來救急。
這樣一來，前期的辛苦拍攝都打了水漂，舒舒氣不過，當即想找葉玖玖對峙，卻被祝驚初攔了下來。
她私下不是沒有找副總詢問鐘氏那邊的決策依據, 得到的回答卻是模棱兩可，在職場上，沒有什麽比“討公道”三個字更天真。
但她沒想到的是, 這件事只是一個開始，接下來不僅經費審批總是被卡, 拍攝進度受阻，就連她的私事也成了公司供人娛樂的談資——
這天，祝驚初正在和同事溝通借用樣板間拍攝的問題，卻被告知房間早一天已經被劇情二部預訂了。
先到先得，這她倒也沒話說，只禮貌地問了句二部需要占用哪個時間段拍攝，她好調整自己這邊的計劃，錯開兩個組拍攝的時間。
同事還沒吱聲，葉玖玖的聲音橫插一句：“祝主管哪個時間段拍，我們就占用那個時間段。”
祝驚初回過頭，就見她抱著雙臂，優哉游哉地走過來。
他們更新第一集短劇後，二十四小時播放量破了三千萬，運營那邊投流之後，熱度持續飆升，雖算不上大爆，但也取得了比他們預想中更好的成績。
也因此，葉玖玖近段時間越發趾高氣昂，就差在公司橫著走了。
祝驚初險些氣笑了，摸出手機打開錄音：“有本事再說一遍。”
葉玖玖瞥了眼屏幕，勾了縷發絲把玩：“祝主管，我又不歸你管，憑什麽你讓我說就說呀？”
祝驚初點點頭：“你的直屬上級的確不是我，所以，”她退出錄音，轉而打開通訊錄，翻到備註“副總”的聯系人：“不如問問副總，公司搭的景，是不是只給你葉玖玖一個人用。”
“哎，你別仗著自己……”
葉玖玖自知不占理，剛想阻止，就被急匆匆趕來的舒舒打斷。
“初初，你看到那封群發郵件了嗎？”她神色凝重，一看就不是好事兒。
“是收到了封郵件提醒，還沒看，怎麽了？”祝驚初邊問邊打開了手機郵箱。
進入收件箱界面，第一條就是她不久前收到的那封無暇查看的郵件，沒有標題，但點進去的第一眼，便能看到一行醒目的紅色字體：管理層作風不檢，勾搭高層以權謀私。
往下，是江渙在公司樓下等她那天的照片。
分別是江渙的單人照，她上他車的照片，以及他俯身替她系安全帶的畫面。
拍照的人很懂得利用拍攝角度，最後一張照片看起來，就像她和江渙正在忘情親吻。
“……”
祝驚初著實無語，擡眼看向葉玖玖：“你是狗仔嗎？”
不等她回答，自問自答道：“就算是，我也不是明星，這種東西先不論真偽，就算是真的，除了讓人議論一陣，又能對我造成什麽影響？”
公司明令禁止辦公室戀愛不假，可這些條條框框不適用於作為投資人的江渙。
所以只有一種可能……祝驚初荒唐地笑了笑：“你不會以為，這樣就能讓公司開除我吧？”
來找茬之前，葉玖玖剛看過那封郵件，也猜到了祝驚初指的是什麽，一臉莫名：“你瞎說什麽？少在這兒汙蔑我，沒做過的事可別往我身上潑臟水啊。”
舒舒適時接過話，譏笑道：“別把自己說得那麽坦蕩，都抄襲多少回了，也沒見你敢作敢當過。”
葉玖玖氣得直跺腳：“翻舊賬幹嘛？一碼歸一碼，這事兒我說我沒幹就是沒幹，別冤枉好人。”
“你也算好人？”舒舒一口惡氣總算有了發洩的機會，“剽竊劇本，把別人的勞動成果據為己有，現在好人都降低到這個標準了？”
葉玖玖氣結，深吸口氣：“是，我知道你們不服這次短劇腳本的事，但那也是各憑本事，我能找到歐……”
意識到自己險些說漏嘴，她及時改了口：“我能找到人撐腰，那是我的本事，你們自己沒靠山被斃了腳本，怪誰？總不能就因為這個，就把屎盆子往我頭上扣吧t。”
果然，劇本的事就是她搞的鬼。
舒舒張口結舌，想說什麽卻不知該從哪兒下手，氣得胸膛起伏不平，恨不得來顆速效救心丸。
不是，這人怎麽能把走後門說得這麽理直氣壯，清新脫俗啊？
祝驚初比在場所有人都要平靜，畢竟葉玖玖嘴裏托的這層關系，她不是沒想過，經由葉玖玖親口證實，反倒像是一顆大石落了地。
至少她們組劇本和成片被刷的理由，不是因為技不如人。
還沒等她表態，一道男聲兀地響起：“誰說她沒靠山？”
祝驚初循著聲源望去，好一段時間沒見的江渙從天而降那般，出現在眾人視野裏：“我做她的靠山，夠嗎？”
葉玖玖張了張嘴，難掩驚詫：“江總？不是說你還有段日子才回國嗎。”
江渙扯了扯嘴角，視線輕飄飄地瞥向斜後方：“怎麽，連我的行程你都要事無巨細地跟人匯報？”
他這話明顯不是對葉玖玖說的。
祝驚初擰眉，就見一個陌生男人慢吞吞從門邊挪進來，唯唯諾諾地回：“不、不是這樣的，江總。”
這人西裝革履，看著約莫三十歲上下，此刻卻戰戰兢兢，冒著冷汗。
看清來人，葉玖玖條件發射地捂住嘴：“歐陽……”
//
至此，祝驚初才知道，第一部劇本之所以被斃，以及後來經費審批頻頻受阻，都是托葉玖玖嘴裏那個歐陽的福。
對方是鐘氏企劃部的一名小管理，之所以能從中作梗，一是仗著江渙不在，二來是企劃部長忙於其他項目，無暇顧及這項投資。
至於那封郵件，的確不是葉玖玖的手筆。
發送郵件的賬號，屬於一名離職不久的員工，她的信息還沒來得及從員名單裏剔除，但祝驚初和對方並不相熟，甚至連對方長相都記不太清。
對方的動機還未可知。
“這件事，我會交由人去處理。”江渙身居主位，視線掃過會議室與這件事相關的眾人，長指一下下地輕敲桌面，“但貴公司的員工胡作非為，似乎也該給我個交代。”
副總擦了擦額頭的汗，這麽短時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著實讓他有些吃不消。
但江渙開了這個口，他只能應承：“是，這種內訌的不良風氣確實該整頓，我會盡量給江總一個滿意的答覆。”
葉玖玖那邊拍的短劇已經更新且反響不錯，即便出了這檔事，也不會因此斷更，但祝驚初知道，有江渙這話，公司沒法兒敷衍了事。
她起身，隨著人群往外走，不妨江渙冷不丁開口叫住了她：“祝主管，留一下。”
祝驚初再不情願，也不好當眾與他僵持，只能順從地應了聲好。
等人都走完了，她才流露出幾分真實情緒，雙手撐在江渙面前的桌子上：“江總，你應該清楚那封郵件的內容吧？”
江渙擡眼看她，雲淡風輕地點點頭：“所以呢？”
“所以？”祝驚初只覺這人身居高位，不了解社畜疾苦：“我們更應該避嫌啊，你單獨留我下來幹什麽？”
雖說她也有意找他好好聊聊，但公司怎麽看都不是合適的場合，尤其是在剛傳出流言蜚語的情況下。
她揉了揉鼻尖：“如果你有時間的話，中午可以到附近商場一起吃個飯，正好——”
可她話沒說完，便聽江渙淡聲道：“不用了。”
他推開椅子站起身，不知是想到什麽，祝驚初條件反射地後退一步，指了指角落的位置：“那裏有監控。”
“……”江渙抿了抿唇，眸光別有深意：“祝主管想到哪兒去了？”
祝驚初聽出他話裏的戲謔，臉一熱，不由暗自吐槽，還不是怪他前段時間在會客廳的禽獸行徑。
“我是想告訴你，郵件的事，”他走到她跟前，對她毫無保留：“是楊舒意讓人做的。”
他也是最近才知道，那晚在醫院樓下一見，楊舒意敏銳地察覺到兩人間的不對勁兒，轉頭就派了人跟蹤他，留意他的一舉一動。
祝驚初不明所以：“發這種郵件，對她有什麽好處？”
江渙言簡意賅：“威脅我。”
祝驚初越聽越糊塗：“啊？”
“你不必知道得太詳細，”江渙錯開視線，掩去眼裏多餘的情緒：“告訴你這個，只是想讓你安心。”
“以後，不會有人再對你不利。”
祝驚初“哦”了聲：“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江渙頓了頓，搖頭，邁開長腿向門口走。
“但我有。”
祝驚初及時制止住他，鼓起滿腔勇氣上前：“你那天在醫院說的話，我想問，”她咽了口唾沫，竟莫名有些局促，“還作數嗎。”
“如果還作數的話，”她垂眼看著腳尖，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音量道：“只要你說是因為還喜歡我，哪怕只有一點——”
“不作數了。”
江渙輕飄飄四個字，將她未完的話盡數堵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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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這話還好是在自家地盤上關起門來說的, 要是傳出去，輕則讓人笑話，重則吃官司也說不準, 畢竟鐘氏的法務部門不是蓋的，一告一個準。
副總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喝令葉玖玖閉嘴，又拉下臉訓斥了幾句什麽場合說什麽話之類的，這才擺手道：“行了, 這事兒就這麽算了，三部抓緊時間重新寫本。”
葉玖玖輕哼一聲，挑釁地看了眼祝驚初, 像只打了勝仗的鬥雞, 率先走出辦公室。
祝驚初心有不服, 卻也知道資方做的決定, 再怎麽爭辯也是徒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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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來，前期的辛苦拍攝都打了水漂，舒舒氣不過，當即想找葉玖玖對峙，卻被祝驚初攔了下來。
她私下不是沒有找副總詢問鐘氏那邊的決策依據, 得到的回答卻是模棱兩可，在職場上，沒有什麽比“討公道”三個字更天真。
但她沒想到的是, 這件事只是一個開始，接下來不僅經費審批總是被卡, 拍攝進度受阻，就連她的私事也成了公司供人娛樂的談資——
這天，祝驚初正在和同事溝通借用樣板間拍攝的問題，卻被告知房間早一天已經被劇情二部預訂了。
先到先得，這她倒也沒話說，只禮貌地問了句二部需要占用哪個時間段拍攝，她好調整自己這邊的計劃，錯開兩個組拍攝的時間。
同事還沒吱聲，葉玖玖的聲音橫插一句：“祝主管哪個時間段拍，我們就占用那個時間段。”
祝驚初回過頭，就見她抱著雙臂，優哉游哉地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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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此，葉玖玖近段時間越發趾高氣昂，就差在公司橫著走了。
祝驚初險些氣笑了，摸出手機打開錄音：“有本事再說一遍。”
葉玖玖瞥了眼屏幕，勾了縷發絲把玩：“祝主管，我又不歸你管，憑什麽你讓我說就說呀？”
祝驚初點點頭：“你的直屬上級的確不是我，所以，”她退出錄音，轉而打開通訊錄，翻到備註“副總”的聯系人：“不如問問副總，公司搭的景，是不是只給你葉玖玖一個人用。”
“哎，你別仗著自己……”
葉玖玖自知不占理，剛想阻止，就被急匆匆趕來的舒舒打斷。
“初初，你看到那封群發郵件了嗎？”她神色凝重，一看就不是好事兒。
“是收到了封郵件提醒，還沒看，怎麽了？”祝驚初邊問邊打開了手機郵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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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下，是江渙在公司樓下等她那天的照片。
分別是江渙的單人照，她上他車的照片，以及他俯身替她系安全帶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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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驚初著實無語，擡眼看向葉玖玖：“你是狗仔嗎？”
不等她回答，自問自答道：“就算是，我也不是明星，這種東西先不論真偽，就算是真的，除了讓人議論一陣，又能對我造成什麽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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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找茬之前，葉玖玖剛看過那封郵件，也猜到了祝驚初指的是什麽，一臉莫名：“你瞎說什麽？少在這兒汙蔑我，沒做過的事可別往我身上潑臟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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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玖玖氣得直跺腳：“翻舊賬幹嘛？一碼歸一碼，這事兒我說我沒幹就是沒幹，別冤枉好人。”
“你也算好人？”舒舒一口惡氣總算有了發洩的機會，“剽竊劇本，把別人的勞動成果據為己有，現在好人都降低到這個標準了？”
葉玖玖氣結，深吸口氣：“是，我知道你們不服這次短劇腳本的事，但那也是各憑本事，我能找到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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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驚初比在場所有人都要平靜，畢竟葉玖玖嘴裏托的這層關系，她不是沒想過，經由葉玖玖親口證實，反倒像是一顆大石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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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玖玖張了張嘴，難掩驚詫：“江總？不是說你還有段日子才回國嗎。”
江渙扯了扯嘴角，視線輕飄飄地瞥向斜後方：“怎麽，連我的行程你都要事無巨細地跟人匯報？”
他這話明顯不是對葉玖玖說的。
祝驚初擰眉，就見一個陌生男人慢吞吞從門邊挪進來，唯唯諾諾地回：“不、不是這樣的，江總。”
這人西裝革履，看著約莫三十歲上下，此刻卻戰戰兢兢，冒著冷汗。
看清來人，葉玖玖條件發射地捂住嘴：“歐陽……”
//
至此，祝驚初才知道，第一部劇本之所以被斃，以及後來經費審批頻頻受阻，都是托葉玖玖嘴裏那個歐陽的福。
對方是鐘氏企劃部的一名小管理，之所以能從中作梗，一是仗著江渙不在，二來是企劃部長忙於其他項目，無暇顧及這項投資。
至於那封郵件，的確不是葉玖玖的手筆。
發送郵件的賬號，屬於一名離職不久的員工，她的信息還沒來得及從員名單裏剔除，但祝驚初和對方並不相熟，甚至連對方長相都記不太清。
對方的動機還未可知。
“這件事，我會交由人去處理。”江渙身居主位，視線掃過會議室與這件事相關的眾人，長指一下下地輕敲桌面，“但貴公司的員工胡作非為，似乎也該給我個交代。”
副總擦了擦額頭的汗，這麽短時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著實讓他有些吃不消。
但江渙開了這個口，他只能應承：“是，這種內訌的不良風氣確實該整頓，我會盡量給江總一個滿意的答覆。”
葉玖玖那邊拍的短劇已經更新且反響不錯，即便出了這檔事，也不會因此斷更，但祝驚初知道，有江渙這話，公司沒法兒敷衍了事。
她起身，隨著人群往外走，不妨江渙冷不丁開口叫住了她：“祝主管，留一下。”
祝驚初再不情願，也不好當眾與他僵持，只能順從地應了聲好。
等人都走完了，她才流露出幾分真實情緒，雙手撐在江渙面前的桌子上：“江總，你應該清楚那封郵件的內容吧？”
江渙擡眼看她，雲淡風輕地點點頭：“所以呢？”
“所以？”祝驚初只覺這人身居高位，不了解社畜疾苦：“我們更應該避嫌啊，你單獨留我下來幹什麽？”
雖說她也有意找他好好聊聊，但公司怎麽看都不是合適的場合，尤其是在剛傳出流言蜚語的情況下。
她揉了揉鼻尖：“如果你有時間的話，中午可以到附近商場一起吃個飯，正好——”
可她話沒說完，便聽江渙淡聲道：“不用了。”
他推開椅子站起身，不知是想到什麽，祝驚初條件反射地後退一步，指了指角落的位置：“那裏有監控。”
“……”江渙抿了抿唇，眸光別有深意：“祝主管想到哪兒去了？”
祝驚初聽出他話裏的戲謔，臉一熱，不由暗自吐槽，還不是怪他前段時間在會客廳的禽獸行徑。
“我是想告訴你，郵件的事，”他走到她跟前，對她毫無保留：“是楊舒意讓人做的。”
他也是最近才知道，那晚在醫院樓下一見，楊舒意敏銳地察覺到兩人間的不對勁兒，轉頭就派了人跟蹤他，留意他的一舉一動。
祝驚初不明所以：“發這種郵件，對她有什麽好處？”
江渙言簡意賅：“威脅我。”
祝驚初越聽越糊塗：“啊？”
“你不必知道得太詳細，”江渙錯開視線，掩去眼裏多餘的情緒：“告訴你這個，只是想讓你安心。”
“以後，不會有人再對你不利。”
祝驚初“哦”了聲：“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江渙頓了頓，搖頭，邁開長腿向門口走。
“但我有。”
祝驚初及時制止住他，鼓起滿腔勇氣上前：“你那天在醫院說的話，我想問，”她咽了口唾沫，竟莫名有些局促，“還作數嗎。”
“如果還作數的話，”她垂眼看著腳尖，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音量道：“只要你說是因為還喜歡我，哪怕只有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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