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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妙妙,我又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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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雨連綿。

近日來, 海市降溫了, 雨連續下了多天, 不見太陽。

夜裏十二點多,金祎從海市的私人會館出來, 坐上車。

朋友與他說再見,車窗搖上時,他看見路邊的站著一個男人,一身黑衣,皮膚蒼白, 舉著一把黑色的傘, 雨珠如絲線一般沿著傘棱滴下。

看不到那人的眼睛, 但金祎感覺, 他的眼睛,一定是在看向他。

燈紅酒綠紙醉金迷之處, 不應該有這樣似鬼一樣的人。

他像死神, 像地府的黑白無常。

金祎怕鬼, 非常。

金祎不免打了個寒顫, 當司機問他去哪裏時, 原本要回家的金祎改了口:“聯系秦迷, 我現在要去他那裏。”

車開遠後,金祎轉頭, 那個黑衣男人沒有動。

車越來越遠,金祎再去看時,那個黑衣男人不見了。

卓忘言收起傘, 漫步在雨中。

不久之後,雨水順著他的黑發滴下,他懶懶擡起眼皮,看向周圍。

這裏是私人會館,人不多,出入都有車,也相對安靜,但人味很重,是一種覆雜又奢靡的腐臭味。

再往前走,是酒吧一條街,很熱鬧,人味多且雜,但沒有重量。

他用目前的身體區分著人間的味道,慢慢往前走。

經過熱鬧的酒吧街時,人多了起來,卓忘言看著他們,心中慢悠悠標記著他們的運。

少、少、適中、少……

有人來搭訕,約他一晚。

卓忘言繞開他,繼續前走。

有人醉醺醺的,眼神迷離,魂也跟著蕩漾不清,問他是不是上過電視。

“絕對錯不了,他參加過節目……”那個年輕的姑娘大著舌頭說,“做飯的,節目!”

卓忘言也繞開她,那姑娘拍著路邊的樹吐了。

卓忘言停下,等著鬼將飄來。

“金祎果然是去找福運門的人,我們已經追蹤到了地址。”鬼將說,“正在調查背景。”

“帥哥,酒我請你……”

又一個年輕女孩上前搭訕,雙手伸過來,意圖挽住他的胳膊。

鬼將道:“小心!”

也不知他是讓誰小心。

卓忘言側身避開,順勢把雨傘給了她,走了。

鬼將聽到卓忘言問:“你看剛剛的那個人,運如何?”

“那個女孩嗎?”

鬼將一邊追著卓忘言走,一邊回頭看去。

那個女孩疑惑地將傘打開,仔細看了,旋轉著玩了一會兒,拿著傘進了酒吧。

“依末將看……一般。”

卓忘言又問:“金祎呢?”

“末將看不出。”鬼將說,“奇怪得很。看起來應該也是一般,但又覺得深不可測……”

卓忘言道:“他確有運。榮華富貴,護身不死之運。很奇怪是不是?他的運實則一般,可卻有天地護運在身。”

卓忘言擡手,一張符箓飛了回來,上面浮出金祎的名字和他的生辰八字。

卓忘言說:“在查出福運門底細前,幫我去請山鬼,我有事要問她。”

鬼將領命告退。

卓忘言回到家,開門時,回頭看著蘇妙家的門,試著在心裏喊了幾聲她的名字。

“看來我現下的運氣也不好。”鬼王心道,“所有鬼將都能聽到我的心語,她卻聽不到。”

蘇妙只有在危機情況下心神受驚時,他的聲音才可抵達她的心底。

平時,她的心魂異常堅固,無懈可擊。

這也是護運。

蘇妙的運,是護運,保護她不受迷惑,保護她不被他的力量嚇到,保護她一生平安無憂。

這是天地規則對她的優待,因而才會如此。

金祎呢?他的護運,又是從何而來?

運分天生和時效。

天生運,就是天地給的,就像蘇妙的護運,無人能偷走。

時效運,是流動的,或多或少,不固定,被人祝福,沾親緣福德,就會多起來。通常來說,時效運會慢慢增加,慢慢消耗,最後達到一種平衡。

金祎的時效運很薄,恐怕是他消耗的太快導致的。但他的天生運卻很多,像是被天地特別照顧一般。

必須查查他的過去了。

他,他的前世,他的親緣……

卓忘言脫掉衣服,躺在床上,閉上眼睛。

煞氣尚未集聚起來,人身親自做事,他累得很。

蛟龍跟鳳凰已“刑滿釋放”,見卓忘言回來,乖乖鉆進被子裏,陪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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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妙正在做夢,夢裏,她不停地做題,身後的老師不停地催促她快些寫。

“你在磨蹭什麽?這道題我教過多少次了?”

蘇妙焦急道:“可我不會啊!這是空白的!我什麽都沒看到!”

她使勁趴在卷面上,想把題看出來。

字慢慢浮出來。

老師在身後搖著她的肩膀:“這都不會!你快做啊!”

“運……運氣是否能借……”

身後搖晃的更劇烈了,喜聞樂見,蘇妙被晃醒了。

她睜開眼睛,看到蛟龍和鳳凰一左一右,蛟龍纏著她手用力拉扯著,鳳凰叼著她頭發撕扯。

蘇妙:“果然,最想挨揍的還是你!”

她捏起鳳凰,氣道:“到我這個年紀,頭發本來就不多,你還不珍惜!”

鳳凰嘰嘰喳喳叫著,拍著翅膀努力飛下去。

蛟龍也嗷嗷著,尾巴尖拼命指著對門。

蘇妙:“……我知道你們什麽意思了。”

這兩個煞寵是來報警的,恐怕是卓忘言出什麽問題了。

她連忙爬起來,找出對門的鑰匙,去對門看情況。

卓忘言躺在床上,睡得很不安穩,蛟龍游過去,盤在他腦門上,又示意蘇妙摸摸它的皮。

它熱了。

蘇妙:“又發燒了?”

身子骨這麽脆。

蘇妙打開燈,走過去把手貼在他額頭上。

“唉……真的是。”

卓忘言慢慢睜開眼睛,歪過頭看著她。

蘇妙道:“怎麽又發燒了?”

老鬼們紛紛告狀。

“回來沒洗澡。”

“直接睡床上了!”

“也沒擦幹身體!”

“還是濕的!”

“床單也濕了!”

“不燒他燒誰?這要是在我們古代,早沒命了!”

蘇妙腦殼疼。

“你們知道,為什麽不來告訴我?起碼提醒他來我家擦幹頭發吧?!”

老鬼們又道:“你怨誰?你是不知道他的命令嗎?”

“你屋誰敢進去?”

“根本不敢……”

“其實沒人稀罕你的睡相,可他說過,你屋不讓進。”

蘇妙:“……”

蘇妙拉住卓忘言的手,輕聲道:“起來,去我家。你床都濕了,不能再躺了,自己就沒覺得不舒服嗎?”

卓忘言搖了搖頭。

蘇妙忍無可忍,彈了彈腦門:“搖什麽頭,那就給我記住!以後回來好好擦幹,等身體暖和了再睡!”

也是活過好幾世的人了,怎麽還不會生活?

蘇妙把卓忘言塞進了浴室,試了水溫,熱起來後,她關上門交待卓忘言洗個熱水澡。

蘇妙又到卓忘言家找幹凈衣服,結果衣櫃打開,沒把她給氣死。

衣服都被龍鳳糟蹋的不成樣子,全像穿過的,前兩天穿的也在裏頭,幹凈的,臟的,都混在一起,被龍鳳一視同仁,給蹂躪了。

蘇妙:“我看也該給你們立規矩了!!”

這倆是智商低嗎?為什麽這麽喜歡鉆衣櫃禍害衣服?!

蛟龍和鳳凰急忙為自己辯解,可蘇妙聽不懂。

沒辦法,蘇妙捏起蛟龍,惡狠狠問道:“告訴我,哪件是幹凈的,別給我隨便指了糊弄我!”

蛟龍嚶了幾聲,尾巴尖顫巍巍指著一件皺成抹布的休閑衫。

蘇妙:“呵……內衣呢!”

蛟龍指了一排。

“……內衣都是凈的?”蘇妙不信。

蛟龍嗷嗷表示,絕不欺妙!

蘇妙拿起襯衫聞了聞,嗯,幹凈的。

又拿起內褲……蘇妙先白了這倆熊孩子一眼,之後背過身去,迅速聞了下,舒了口氣——香噴噴的,幹凈的。

這種行為,看起來真是變態。

蘇妙忍不住吐槽自己,正大光明聞可能還沒有那麽變態,剛剛自己背過身去聞……真要被人看見,變態倆字,她就坐實了。

蘇妙又聞了一條秋褲,謝天謝地,也是幹凈的。

她終於停止了這種“變態”行為,把幹凈衣服放在浴室前的洗衣機上,交待卓忘言洗完後換上。

緊接著,她把卓忘言衣櫥裏的衣服全拿了出來,放在了她家。

浴室的水聲停了。

大小姐飄過來,扒著門框一臉期待。

蘇妙:“去去去!不許看!”

“你男友?你老公?”大小姐說,“你不是拒絕他了嗎?那憑什麽不給看?”

蘇妙:“誰給你說的?沒確定關系但我不裝糊塗了,老娘已經答應他求愛了,在一起只是時間問題,沒見我現在的態度都堅決了嗎?!快滾走!我說不許看就是不許看!”

大小姐柔柔呸了一聲,翻著白眼走了:“就看個影也不讓……”

蘇妙趕完鬼,又趕走龍鳳,問裏面:“換完了嗎?”

卓忘言打開一條門縫,點了點頭。

蘇妙把他拉出來,按坐在小板凳上,打開吹風機給他吹頭發。

卓忘言瞇著眼睛看著她的胸,慢慢的,眼睛的顏色變了。

蘇妙關掉吹風機,卓忘言立刻閉上眼。

蘇妙揉了揉他頭發,嗯了一聲:“幹了。”

“睡去吧。”蘇妙說,“躺我床。”

卓忘言開心了,立刻睜開眼看著蘇妙。

蘇妙:“給你換的新被褥。”

卓忘言到屋裏看了一圈,發現蘇妙把她自己的被褥移到了客廳沙發。

卓忘言不開心了。

堂堂鬼王,數秒內,心情大起大落。

蘇妙幫他洗衣服,找了半天,沒找到他的內褲。

蘇妙問:“你內衣呢?”

卓忘言指了指下半身——我穿著呢。

“我說你今天穿過的那條呢?給我,我要全洗了……”

卓忘言忽然紅了臉,沈默地支支吾吾,左顧右盼。

蘇妙:“……卓忘言,你該不會……”

沒穿過吧?

蘇妙腳步都驚虛浮了,飄過來拉著他的衣領,拽低了他,逼問道:“你不穿內褲?!”

卓忘言別開臉去不看她。

龍鳳在旁邊偷窺,預備好了幸災樂禍的表情。

蘇妙:“看著我的眼睛!”

卓忘言老老實實看著她。

“為什麽不穿?!”蘇妙道,“你不穿……那不是說,你在外面都……”

我終於知道你沒了煞氣之後,身體為什麽總是感冒發燒了!

天天吹著關鍵部位,你說你怎麽能不著涼!

蘇妙氣不打一處來:“明明買了,為什麽不穿?”

理由很多,比如,他感覺自己被束縛了,比如,他覺得奇怪,比如……蘇妙交代過他,內褲要手洗,不能放在洗衣機裏代洗,可他並不想洗,所以,索性不穿了。

但理由千萬,他卻不敢說,卓忘言小心翼翼啄了一口她,表示認錯。

蘇妙語重心長道:“諦清,像個人吧!”

卓忘言當即拉開秋褲,表示他是人,他讓蘇妙看——我穿了。

起碼現在穿了。

瞧這理直氣壯的……

蘇妙薅自己頭發:“哎唷……你氣死我吧。”

她感受到了,和非正常人類戀愛,頭發掉得快。

作者有話要說:  蘇妙:氣哭。

眾女鬼勸道:想想不是挺性感嗎?

蘇妙:????(姐妹們,你們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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