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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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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執

陸潤醒來時,手腳被緊緊的綁在了床上。江承緒背對著他,坐在了床邊 ,點燃了一支煙 ,沒有開燈,房間裏只有江承緒抽煙的一點火星。

火星時明時暗,最後直止消失,房間重新陷入死一般的黑暗。

陸潤掙紮了幾下,毫無作用,“江承緒你瘋了你知不知道這是犯法的”

“知道!”江承緒的聲音嘶啞,“阿潤,我沒有別的辦法。”他從煙盒裏又抽出一根,點燃,煙味嗆的他猛咳了好幾聲,眼睛酸澀。

“小緒,你放開我,你不能再錯下去了。”陸潤盯著床邊不過幾天不見就消瘦了的身影,一時五味雜陳,幾個月前的事情還歷歷在目,他是有意躲著江承緒,只當他不過是一時沖動,過一段時間,自會忘記,卻不成想,他竟直接把自己綁了。

“阿潤,已經錯了。”江承緒低垂著頭,聲音壓抑沈悶,像是在自言自語,他把半截未抽完的煙扔在了地上,腳尖用力碾過,房間裏連最後的一點亮光都消失了。

他轉身貪戀的看著躺在床上模糊的黑色身影,伸手給陸潤掩好被子。

江承緒在床邊坐了許久,直到肯定陸潤應該睡熟了,才和衣躺在了他身側,早晨又在陸潤還未醒之前,下樓買了早餐,給他帶上來。

陸潤昨晚說了許多,似是察覺出說再多也是無意,到了今天,卻是一個字也不說了,該吃該睡,也不多看江承緒一眼。

江承緒這間房子經過專門的裝修,每個房間都安裝了攝像頭,門窗都是加固加密,基本整個房間就是一個豪華點的囚籠。

他臨近出門,陸潤穿著一件淺藍色棉質襯衣,黑色的居家長褲坐在沙發上拿著遙控器調換頻道,這臺電視機是房間裏陸潤唯一可以用的電器,如果不是今天有不得不親自處理的事情,江承緒其實並不想出去,想留下來與陸潤多待一會兒。

江承緒剛坐上車,電話就打了進來,“江總,嘉恒那邊的人已經到了,你現在快過來。”他嗯了一聲,掛斷電話,透過車窗看著外面來來往往的車輛,層層的高樓疊影,取出一根煙抽完,才駕車往目地的使。他清晰的知道這一步若走下去就再也沒有了回旋的餘地,可他不得不走這樣一條路。

只有斷了陸潤所有的退路,讓他的世界只餘下自己,總有一天他會看見他。

江承緒剛到亨峰公司樓下,一中年男子就迎了上來,男子身形微胖,圓臉,戴著一副金絲眼睛,一看見江承緒,唇角到眉梢全是笑意,是個和善可親沒有半分架子的人。

可誰又能想到,就是這個人出賣了嘉恒,或許陸潤也想不到,一直慈眉善目的叔叔,會有一天將嘉恒遞到別人手上。

陸潤執意公司轉型,動搖了許多人的利益,陸卓騁就是其中最不滿之人,他深知陸潤如果轉型成功,自己幾十年經營的傳統商業,在公司絕無立錐之地,甚至還會被迫停止生產。

於此這般,倒不如讓亨峰收購嘉恒,自己好歹可以再撈一筆。

當然江承緒開出的條件也足夠誘人,甚至遠遠高於嘉恒如今的市值。

江承緒隨陸卓騁到會議廳,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他,男子柔軟的棕色發絲貼著臉頰,挺鼻薄唇,肌膚白的透明,眼簾微垂,幽黑的瞳仁深不見底,不輕不重的目光掃過眾人,無端給人一股威懾。

亨峰集團的大少爺,江董時時掛在嘴邊,圈子內的人或多或少以前都見過幾面,但變化太大了!

以前那個沈默陰郁半句話都沒有存在感為零的人,現在光是站在那裏,就有逼人之勢。

助理把收購嘉恒的合同分發給各個公司高層。

“如果沒有什麽問題,就可以簽了。”江承緒雙手交叉撐在下頜,眼睛雖看著他們,心思卻完全不在這裏。他可以預料到陸潤知道會有怎樣的神情,對自己或許更加不會有什麽好臉色,可有什麽辦法呢?

眾人盯著合同游移不定,陸卓騁輕咳了一聲,給他們講這其中的利害得失。

江承緒認真的聽了幾句,就無趣的轉了視線,只要嘉恒能被亨峰收購,多過分的要求,他都全盤接受。

江承緒拿著簽好的合同,在門外遲疑了許久,才開門,走了進去。

“你打算什麽時候放我走?”陸潤緊緊盯著江承緒進門就鎖死了的房門,他在這裏待了整整一天,除了一臺電視機,沒有和外部聯系的任何設備,他摸不清江承緒到底是要做什麽,把他當做一個寵物困死在這裏?

江承緒脫下外套,掛在了衣架上,慢慢走到陸潤身邊坐了下來,將手中的合同遞給陸潤,目光鎖著陸潤,舍不得移開半分,“我不打算放你走,這個房間,還是我身邊,都不打算。”

陸潤來不及深思江承緒說的話,目光掃過合同上的字,就怔楞在了當場,他慌忙一頁一頁的翻過去,直到看見最後的簽字,一陣悶雷兜頭劈下,滿臉的不可置信,聲音顫抖著,說不出完整的音,“不會,怎麽會這樣?”嘉恒他傾盡了全部的精力和希望,就這樣被亨峰收購了。

江承緒伸手去碰陸潤的臉,被陸潤一掌就揮開了,他的眸內跳躍著火焰,起身反手直接將合同摔在了江承緒臉上。

瞬間在江承緒白皙的臉頰上留下了一道拇指寬的紅痕,江承緒仰頭看向陸潤發怒的面容,勾唇倒是笑了,他怕陸潤沈默不說話,連看他一眼都不願意看,如此把怒氣撒出來,比他預想中的要好太多。

陸潤看著江承緒臉上的傷,滿腔的怒火無處發洩,轉身就抄起墻角的滅火器砸門,他必須出去,不能再呆在這裏了,沈悶的撞擊聲一下又一下,門被砸出了深深凹陷。

江承緒起身欲搶回滅火器,手腕重重的挨了一下,他吃痛的哼了一聲,陸潤腦袋一下子就蒙了,看著江承緒抱著手腕滑坐在了地上,再顧不得其他,伸手欲檢查他的傷勢,又害怕弄疼他,“你胳膊怎麽樣?鑰匙呢?我送你去醫院。”

江承緒見陸潤一臉的擔心焦急,朝他勾出一抹難看的笑容,“沒事,緩一會兒就好。”胳膊上的疼痛,讓他短短的幾個字已經是用盡了全力,閉眼靠在了墻上,冷汗順著冷峻的側顏滑進襯衣裏。

陸潤從江承緒的口袋裏摸出手機,剛擡手欲叫人過來,就被江承緒突然睜眼,一把奪了過去。

陸潤看著江承緒死擰的表情,一股無名之火噴騰而起,“你瘋了!現在還不去醫院,你是想讓你的胳膊廢了?”

江承緒撐著墻站了起來,“你待在這裏等我回來,我自己可以去醫院。”他好不容易把人放在了自己身邊,哪怕有半分他會離開的可能,他也不容許。

陸潤把擡起欲扶江承緒的手,緩緩的放了下來,全身血液都似凝固,他靜默著看了江承緒許久,他的皮膚很白,也極為敏感,臉頰上的紅痕微腫,隱隱還透出紫青色,柔軟的頭發有些淩亂,唇緊緊抿著,抱著胳膊靠在墻上,身影單薄消瘦,像是隨時會碎的瓷娃娃,陸潤的眼眶忽的就濕潤了,慌忙轉身進了臥室,啪的一聲,關上了門。

江承緒看著緊緊閉上的臥室門,蒼白毫無血色的唇角不可見的彎了彎,打開門出去,就撥通了司機的電話。

司機來見到江承緒的淒慘樣,委實驚訝了一把,差點打電話報警,被江承緒攔住了,二人到醫院,拍了片。

他的胳膊腫了一大片,不過幸好骨頭沒斷,司機取了藥回來,江承緒就安安靜靜的坐在椅子上等。

司機嘆了一口氣,突然一陣憐惜,江承緒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雖然一直性子沈默不與人親近,可總歸是個懂事聽話的孩子,不知怎就把自己弄成了這般,他雖萬分好奇,確也知道職場裏的規矩,不該問的不能問。

江承緒從醫院回去,臥室還是緊緊閉著,他便取了一個毯子睡在了沙發上。

迷迷糊糊之間,他感覺到臉上一陣冰涼,睜眼就看見了一張放大的俊臉,漂亮溫潤的五官沒有絲毫瑕疵,睫毛又密又長,在光潔的肌膚上落下一片陰影,早晨的一抹暖陽灑在陸潤身上,顯得有些虛幻不真實,江承緒屏住了呼吸,怕這是一場夢,他一直都知道陸潤是極好看的,下意識還是呼吸一窒,慌亂了心臟。

陸潤捏著棉簽,把藥酒一點一點擦到江承緒臉上,他得動作很輕,也格外認真,江承緒伸手握住了陸潤的手腕,被他四兩拔千斤抽了出來,轉身就又回了臥室,緊緊的關上了門。

江承緒在沙發上呆坐了許久,突然手機響了起來,他打開發現是江父的,就又扔回了沙發上。

隨便洗漱了一下,換了件衣服,戴了口罩就又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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