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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6章 墓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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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絡安靜的坐在父親的墓碑前。

說起來,她有很久都沒來看過父親了。喬絡安靜的坐在那裏,用心的擦拭著墓碑的每個角落。從上面堆積的厚厚的塵土就能看出,她是一個多麽不孝的女兒!

喬絡的心裏澀澀的,她想起了幾年前,她為了保住父親的公司而不得已將自己“賣”給了鄭南軒,婉言說的其實是對的。他們愛情的開始本來就是一場交易。

後來,是什麽時候,這一切都變了呢?從他花掉一大筆錢,就為了讓父親公司免於被收購;還是從他將生病的自己送進醫院,卻不讓人在她面前提及……

過往的一切歷歷在目,喬絡發現,就是那些現在看來微不足道的細節才是他們愛情產生的源泉。只是,後來的他們都太幸福了,所以才會將那些記憶淡忘。

也許不是淡忘,只是不願提及吧。畢竟,那些事情都發生在她和他簽訂協議的那段時間。

後來,他們勇於承認了他們的愛情。那張協議也就自動作廢。可存在過就是存在過,任憑你如何掩藏都無濟於事。就如同婉言所言,她所說的一切不都是從外界聽來的麽?

可想而知,對於她和鄭南軒的愛情,盡管事情已經過去那麽久,但只要鄭氏還在,只要鄭南軒還是總裁,那他和她的故事會一直傳下去,而喬絡有理由相信,最多的傳言永遠都是那紙協議,關於喬絡“賣身”給鄭南軒的協議。

昨天,喬絡說,她不在乎,因為她已經是鄭太太,鄭南軒明媒正娶的妻子。可是,她果真不在乎嗎?

如果不在乎,她何必與鄭南軒生氣?如果不在乎,她又怎麽可能忍受不了鄭南軒對婉言的態度!那個婉言可是詆毀了他們愛情的人那!鄭南軒怎麽還能當著她的面那麽袒護她?

喬絡知道,鄭南軒也許並沒有聽到婉言的那些話,可後來呢?當婉言不斷的用言語諷刺和嘲諷自己時,他作為她的丈夫又做了什麽?阻止她,暗示她,無論喬絡想幹什麽想說什麽,鄭南軒都不允許。

這如何不讓她覺得心寒——她喬絡是他鄭南軒的妻子,是鄭喬的母親,他怎麽可以那麽對她?

喬絡撫摸著父親的墓碑,淚水不爭氣的流了下來。她已經沒有了親人,如今卻連自己的丈夫都可以不顧她的感受去袒護另外一個女人,這怎能不讓她傷心。

喬絡靜靜的坐在父親身邊,像個受盡委屈的孩子一般依偎在父親的胸膛。從別墅出來,想來想去,她也只有一個地方可以去。那便是墓地。

父親雖然不在了,可至少她還能在墓碑前肆意訴訴心事。在喬絡心裏,這墓碑更像是父親堅實的臂膀,可以給她安慰和鼓勵。

此時的喬絡,很想化作父親墓碑旁的一株小草,時刻的守護著父親。

太陽暖暖的照著大地,喬絡的眼角拂過一絲笑意,然後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已經整整一天了。

鄭南軒不安的在客廳裏轉來轉去,在他面前,赫然坐著陳睿軒,還有躺在沙發上的婉言。

“婉言,好些了嗎?要不咱們現在回家?”在南軒家吃完中飯沒多久,婉言便突然發病,如今時間已經過了三四個小時了。眼看就要天黑,陳睿軒怎麽能不著急。難道還任由婉言住在這裏不成。

“睿軒,我還是覺得難受。你再給我倒杯水吧。”婉言的臉色略顯蒼白,說話的聲音也有氣無力。

“好,你等我。”陳睿軒剛要起身,就被鄭南軒不耐煩的聲音打斷:“小陳,上一大壺白水!”

陳睿軒慢慢的坐了下來,額頭沁出絲絲汗意。

“南軒哥,你這是在趕我走嗎?”面對鄭南軒越發冰冷的面容,婉言不禁嚶嚶哭了起來。

“我的確是想趕你走!”鄭南軒才不吃婉言這一套,冷冷說道:“我是怕你死在半路上會讓睿軒傷心。當然,你要死在我家裏,可能睿軒會好點。是不是啊,我的好兄弟!”

鄭南軒拍了拍陳睿軒的肩膀,陳睿軒自然能感覺到眼前人竭力壓制的怒氣,他不由的對著婉言說:“婉言,不要再給你南軒哥添麻煩了。你試著起身看看,我們的確該走了。”

說罷,陳睿軒便要扶婉言起身,卻被婉言給擋了回去,她用胳膊支起了自己的身子,對著不遠處的鄭南軒說道。

“我可以走,但南軒哥,讓我見喬絡一面好不好?你不是說她晚上就會回來嗎?那我便等她回來再走。”婉言作勢又躺了下去,看那樣子像是非要等喬絡回來不可。

婉言自然知道喬絡不可能回來,除非是鄭南軒派出去的人找到了她。想到這裏,她不禁暗自得意,還以為那個女人多厲害,也不過如此。

就在她自以為自己很聰明的時候,耳邊傳來了鄭南軒的聲音:“如果我說喬絡並不想見你呢?”

婉言一楞,難道他知道了什麽?

鄭南軒不顧婉言驚訝的目光,繼續說道:“婉言,我不管昨天在我和睿軒到達書店之前,你和她說什麽,但我希望你記住,喬絡是我的妻子,無論什麽時候我都不希望有任何人傷害她!不然,我會……”

剩下的話他並沒有繼續說下去,可從他狠辣的目光中,婉言明顯感覺到一股殺氣。她不禁暗自顫抖,隨即拉了拉睿軒:“睿軒,南軒哥他什麽意思?我沒有欺負喬絡,難道你也認為我欺負她了嗎?嗯?”

婉言如同孩童般的舉動讓陳睿軒感到無奈,他順勢拉著她的手將她扶了起來,語氣依舊柔軟:“走吧,婉言,我們回家。”

“我不!”婉言猛然掙脫掉了他的手,高聲說道:“憑什麽讓我走?我不走!我要留在這兒。我要等著喬絡回來,我要問問她,幹嘛胡說?我到底哪兒得罪她了?”

婉言歇斯底裏的吼叫讓陳睿軒為之一楞,可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鄭南軒忍無可忍的發怒的聲音。

“夠了,婉言,你之前雖然救過我,但那並不代表你可以在我的家裏說說我妻子的不是。你別忘了,你是陳睿軒的未婚妻。好了,已經很晚了。我想也沒必要留你了。你可以走了。還有,睿軒。”

鄭南軒並不因為婉言無理的舉動而遷怒與陳睿軒,而是和平時一樣說:“明天上午你來我家一趟,記住,我希望只你一個人。”

“我知道。”陳睿軒點了點頭,遂用嚴厲的目光阻止了婉言再有過分的舉動,然後拉著她便往大門口走去。

鄭南軒望著陳睿軒和婉言糾纏在一起的背影,眉頭緊緊的鎖了起來。

片刻之後,他的手機再次響起,他已記不起,這是他的第幾通電話了,可每一次,電話裏的消息除了讓他失望還有無盡的恐慌。

而這一次,顯然還是如此。當電話那頭說出沒有找到的時候,鄭南軒的心再次沈淪了下去。

喬絡,你在哪裏?他一次一次的問著自己。如今已是深夜,她走的時候又沒帶錢包,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麽危險。鄭南軒猛然記起了昨夜的夢,千萬不要讓言澤成遇到她,他的心裏越發的坐立不安了起來。

有什麽地方是自己沒有想起來或是被他遺漏了,鄭南軒在屋子裏轉來轉去,時間一點點過去,他的心也一點點被焦急燒灼,突然,他想到了一個地方。

莫非喬絡是去了……鄭南軒倏然站了起來,朝著門外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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