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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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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相思

新娘要上轎子了,但她的腿腳是不便的。

司翡見此,心揪了揪。

“放心。”

在嘈雜的人聲中,司翡偏偏聽到了這一句。

她的心神一凜,但目光並未從新娘身上移開。

她的眉心微動,因是她見新郎下了馬,彎腰將新娘抱進了紅嬌中,她下意識的去看四下人的反應,可他們除了雀躍賀喜外,並沒有其他的舉動。

放心······

她心神動了動,不受控制的回了頭,卻沒想到賀少執竟站在她的身側,而就在她看向他的那刻,他好像預知到了般的,也將頭低了下來。

那一刻是不可抑制的四目相對······

“放心。”

他笑著又和司翡說了一遍。

她的心間一剎,手不知不覺間就拉扯上了他的衣袖,她的唇動了動,好似有什麽呼之欲出,但卻硬生生被她給忍了下來。

當她意識到自己的手竟是攀上他的衣袖時,慌亂的松了手,但賀少執卻是搶先了一步,大掌牽握上了她的手腕。

“怎麽了?”

他面色平常,這襯出司翡的失措,她有意牽扯出自己的手,但賀少執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偏偏拉扯著不放,後還好似發難般的湊近,盯著司翡瞧。

“公主何時吃醉了酒,臉竟是比夕陽還紅了?”

他頗似隨意發問的一句,竟是讓司翡的心顫了又顫。

“沒有。”

她撇開眼,不去看他。

好在這時,白諾已湊上前來,賀少執才堪堪將手給松了。

“公主,待會去討喜酒喝啊。”

司翡一楞,想起賀少執剛剛問她那事。

“我不勝酒力,還是不喝的好。”

白諾已聞言不依,拉著司翡的衣袖撒嬌,叫她陪她喝一點,就當是沾沾喜氣了。

賀少執站在一旁看著,也“好心”的幫白諾已好心的勸她。

“喝一杯,應該也不會醉。”

“是啊,是啊,你看連他都勸你,想來這喜酒今日你是非喝不可了。”說完,她就拉上司翡的手,跟上了新郎的隊伍。

······

當禮成時,天色已黑,新娘入了洞房,新郎也來席面上招待賓客。

他先來了賀少執他們這一桌,開口的第一句就是問他們,招待是否還周到。

司翡連忙點頭,讓新郎不要擔心,他們很滿意。

“既官夫人都這般說了,我便也不擔心了。”他說的快,沒人能反駁什麽,只見他端起了一個酒壺,主動上前給司翡他們倒酒。

“這是我們這特有的酒,想來是沒什麽度數的,應該是不會醉人的,放心喝著。”

他給眾人倒好酒,便待著與他們一同共飲。

白諾已是很爽快地將酒一飲而盡了,清酒入腹,她痛快的嘆餵一聲,覺得這酒味道倒是出奇,在新郎還欲給她倒酒的時候,問了新郎這酒的名字。

“這酒名叫春思量,是早時來這的祖輩釀得的,後來因味道奇特便流傳了下來。”新郎的話頭一被挑開,便停不下來了。

“我們當地人,在給傾慕之人,表白心意的時候,會喝這酒,也可認為是‘酒壯慫人膽’。後若是事成了,這思量酒便是要當成婚酒,敬捧場的諸位的,若是沒成,那便要自釀一壺春思量,待三年後的開春,將那壺酒灑到那時聊表心意的地方,算是斷思量·······”

“誒,那新郎你可不就是喝了這酒去給新娘表的心意。”白諾已在聽完新郎官的講述後,便立即聯想到了這層。

新郎聽到她這般說,雖是不好意思,但也還是點了點頭,後又向扯開話題般的,叫在座快將這酒喝了。

司翡看著手中的酒水,有了片刻思量。

“司翡楞著幹嘛,喝啊,大家都喝了,你總不能不給新郎官面子吧。”白諾已在一旁起哄著,勸司翡快喝。

司翡自是要給新郎面子的,只是這酒入喉,她還是覺的有些烈了,但新郎還有意給她倒,且還念念有詞,“這春思量要飲滿三杯,才算成思量,諸位都給我點面子,成全我的思量,我在這敬諸位了。”他給司翡倒完酒後,自己便拿了個大碗倒酒,其後一飲而盡,給足了在場人的面子。

白諾已不輸其後,連飲了三杯還禮,司翡也硬著頭皮將那三杯酒喝了個幹凈,賀少執則是在看司翡喝完後,便也拿了酒杯,將酒給飲完了。

“諸位盡興,我先給旁桌的敬酒了,待會再來招待啊。”

新郎官給他們敬完酒後,便轉向了別桌。

白諾已跟著她父親大哥,沒少喝酒,所以酒量還可以,而賀少執是向來愛喝酒的,所以才三杯下肚,自然是不會醉的,而司翡的酒量向來是差,這會還喝了三杯,沒過多會,人就開始有點昏沈了,只是自己硬撐著,沒太讓人註意。

白諾已喝這酒喝上癮,又向招待的人討要了一壺,且她自己喝便罷了,她還要拉著司翡一塊喝,司翡是拗不過她,又被勸說著喝下兩杯。

此刻她是真招架不住了,人也有些晃蕩,而白諾已好像也喝嗨了,人有了醉意,但她一喝便停不下來,以至於最後當真醉了個徹底,倒在桌在上,起不來身。

司翡人雖昏沈,但還是沒到要醉倒的地步,她見白諾已那樣子,心神一跳,想叫人扶她下去,可是在場的女子,除了她和竹清便沒有人能攙扶她 。

她索性就叫竹清先把白諾已先攙到新郎給他們安置的房中先。

竹清見狀也只能如此,但她看司翡也有些醉了,也放心不下她。

賀少執坐在一旁,知竹清現在所憂心之事,便與她道:“放心,有我在,你家公主不會有事的。”

竹清知賀少執人品,自也是信他的,便點頭,將白諾已先攙了下去。

於是眼下,酒桌上就只剩司翡和賀少執兩人了。

司翡醉的眼神有些迷蒙,呆呆的坐在椅凳上,好似要等竹清回來。

她醉的小臉翻紅,她的手觸上自己的臉,輕輕的一碰,便覺得自己臉熱。

她長呼一口氣,想了想自己現下除了臉熱外,好像周身現在也是熱的有些難受的。

“公主可是醉了?”

賀少執的聲音在她身側響起,司翡轉頭看他,但她現在看人已經覺得有些不真切了,所以連聽賀少執的聲音都覺得縹緲極了。

她將身子撐起,有意站起身來,可是自己卻覺得有些頭重腳輕,剛起身,便身形不穩的要往一邊倒。

不過,她卻是沒倒的下去,此時鼻間只能嗅到一股熟悉的蘭草香。

而此刻她靠的那地,相比她的肌膚卻是涼上了好幾分,讓她越發的想要接近。

司翡將臉深埋,有意無意的蹭了蹭,她暈乎的腦子,讓她不知她現在究竟是倒在了誰的懷裏。

只下一瞬,在她將要閉眼時,腰身竟是一緊,隨後她便被淩空抱起了。

新郎官剛好敬完酒,此刻也是喝的酩酊大醉的時候,但見賀少執來,便有意攀談。

“官爺,夫人可是醉了?”他在看清賀少執懷中還抱著司翡時,攀談的念頭打消了,只想著讓人快帶著這二位下去休息。

賀少執點了點頭,言說了一句多謝,便隨著下人去了房中。

下人受了主子的囑托,不敢打攪這二位,待將人帶到,就退下了。

賀少執到了房中先是要將司翡放下,可她勾著他脖子的手卻是不松,好似有意讓他這般抱著。

此時,門扉也被下人關上了,屋中的光線暗下來,只有燭火在依稀撐著。

冷寂的片刻,二人的體溫在交互,賀少執的耳側好像還回蕩著司翡的呢喃。他的喉結動了動,低頭看著醉著的司翡。

“公主,你放過臣吧。”

他求饒般的口吻中還混雜著寵溺,在他這聲過後,司翡頗似“大發慈悲”般的將手給松開了,但還是輕輕嬌哼了一聲,好像對賀少執的提議很是不滿。

賀少執見狀笑容更深了些,走到床邊,將司翡輕輕的放下。

著床的司翡,翻了個身,讓自己更貼近賀少執那一側。

賀少執蹲下看她,眉眼中的情意是遮掩不住的,但現在司翡雙眼閉著,想來也是看不到的。

“公主。”他輕喚了一聲,但司翡沒有應答,只是安穩的睡著。

賀少執沒有“怪罪”,只是忽想起了在酒桌上,新郎所說的那番話。

喝了春思量,便可去向傾慕者傾訴衷腸,那時他便是動了心思的,眼下看著司翡的這般模樣,那份“歹意”又起。

“臣心悅公主已久······”他喃喃道來,眉眼繾綣,似有訴說不盡的情意。

“那公主可有一分喜歡臣······不······哪怕半分也好·······”賀少執自欺欺人的覺得,只要現在司翡醉著,她便拒絕不了他,可他還是不敢奢求太多。

“夫子······”

司翡張了張唇,輕喚了一聲。

賀少執一楞,隨即張口。

“我在。”

“夫子,翡兒不想再穿那男子的衣裳了,也不想自己孤自一人待在這宮中了······”說著說著,她竟是哭出了聲來,眼淚止也止不住的流出,賀少執看著心疼不已,同時他也慌亂的不成樣子。

她因是憶起了前世······

他是萬般也想不到,他前世是出於何種心態,才做了這樣的打算,讓她女扮男裝當了十年的皇帝的。

他先時還不知道司翡為何厭棄他,後來陸子明和他講清了前世種種,他才明了了司翡厭他的緣由。

所以,他在得知所有後,首先想到的是,司翡現在還再怨他嗎?他為此膽怯的不敢再去想她,連急切想回東祐國的心思都斷了,他深怕他的出現又礙了她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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