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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令德X司徒顯(番帶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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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令德X司徒顯(番帶現)

電影在他們大三結束的時候開播了,這次導演爭取到了暑期檔,打算搏一下熱度。

劇剛一播出就收到《仙鬼》玩家的一致好評,紛紛表示角色人物選角很貼合原著。

導演為了這部電影,再三爭取到了來自當代影後聞人昭的檔期,有了聞人昭這個大咖級別的人物,一部電影才得以立起來,有了真正的主心骨。

劇裏聞人昭飾演師雲衣,和師雲衣對戲的師尊則是聞人禮,電影一播出來,眾人除了舔屏影後外,對這個演員表上沒有名字的師尊格外好奇。

聞人禮平時穿西裝一身壓迫氣息讓人不敢直視,他容貌算不得無瑕俊美,但是當穿上師尊的衣服時,仿佛游戲中的師尊活了過來,比游戲角色還像真人。

網友紛紛感慨劇組不知道從哪裏挖出來的師尊本尊,在網上拼命搜羅來自師尊的消息,也沒有得到只言片語。

這個人出現在影視圈,仿佛只是為了演一場本該屬於自己的戲,然後就消失在了大眾的視線中。

而被眾人搜羅的聞人禮此時此刻正和郁晚在同一個電影場內,人聲鼎沸中,他們坐在人群之間,郁晚一手抓著爆米花,一手拿著可樂。

聞人禮沒戴口罩,因為師尊的扮相和聞人禮本人完全不像。就是聞人老爹在場,恐怕也認不出出場上熒幕內陰沈冷戾的師尊形象是自己的親兒子。

仗著這點,聞人禮橫行無忌,在電影院裏光明正大看自己的電影,翹著二郎腿儼然一副大佬姿態。

大佬一邊看電影,一邊伸手從郁晚手裏的爆米花桶裏拿爆米花吃,一身衣冠楚楚像是要去談項目的西裝和休閑娛樂的電影院場所格格不入。

聞人禮是被臨時叫過來的。郁晚本來想和白商陸一起看電影,但是白商陸忙著首映宣傳的事情,趕不及過來,就拜托自己未來的大舅子幫忙照看一下女朋友,以免到時候魚龍混雜,郁晚被認出來擠在人群裏出什麽意外。

聞人禮怎麽也沒想通,他這個哥哥照看自己妹妹,怎麽就成了幫白商陸的忙?

郁晚坐在聞人禮旁邊,完全沒體會到自家哥哥的心路歷程。她戴著口罩,為了方便吃喝在口罩中間割了一道口子,嘴巴一張一合的,完全不閑著。

電影上正好放了師尊和師雲衣之間對峙的情節。這是司徒顯死後,師雲衣接手仙門事物,向來乖巧聽話(在師尊眼中)的師雲衣,破了仙門不相殘的規矩,帶頭殺了仙門中首鼠兩端的人。

熒幕上師尊神情冷冽:“你要違背我的命令?”

師雲衣立在原地,半點沒有動彈。

她從小到大,從未如此忤逆師長。

如今,卻像是長了反骨,站在曾經敬仰的師尊面前,她容貌姝麗絕色,氣勢上沒有半分退讓。

她開口,聲音透著沈:“師尊,如今仙門的規矩,該改了。”

到這時候,她才暴露出自己原有的本性,是和師尊一樣的冷沈。

兩個人氣質無形相似,卻走了兩條相反的路,以至於中間始終有著隔閡,直到今日才徹底展露出來。

師尊看著師雲衣,仿佛在看一個和自己格外相似的人。

當初仙門相殘,導致鬼門入仙門,仙鬼顛倒,晝夜不分,大地一片昏黑荒唐之景,他也是如此,在人群中殺出一片重圍,立下仙門永不相殘的規定。

如今,改朝換代,時代更疊,他立下的規矩,也成了仙門中人滋生無邊惡念貪欲的借口。

孰是,孰非。

仙門前,師尊開口道:“師雲衣。”

師雲衣羽睫輕顫,師尊從未如此叫過她的名字。

大部分時間,他都會親切喚她一聲,雲衣。

師尊繼續道:“仙門相殘,你可知後果?”

師雲衣語氣堅定:“我知道。”

師尊:“倘若有一天鬼門入仙門,你當如何?”

師雲衣:“永遠不會有這麽一天。”

她立在原地,身形如竹,身後背著劍。

仿佛只要有這把劍,這個人,就能劃開鬼門與仙門的安全線,仙門有她在,就是安全的保證。

師雲衣道:“從今以後,仙殺鬼,鬼殺仙,都會有我制定的秩序在。”

鬼門十三宗宗主一夜之間暴斃,這時候不取鬼門,還待何時?

屆時師雲衣便是仙鬼二門的統禦者,在她之下,她不會讓這兩者發生類似於她年幼時的慘案。

聽到她的話,向來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的師尊頭一次出現了崩裂的表情。

“你要收覆鬼門為己用?”

他語氣,仿佛師雲衣在開什麽滑天下之大稽的玩笑。

師雲衣:“是。”

師尊:“鬼門性惡,你難用。”

到時候若是鬼門背叛,仙門無異於引蛇入洞。

師雲衣:“難用也用得。”

師尊盯著師雲衣,良久後,冷沈的人頭一次露出一個微笑。

這微笑陡寒料峭,沒多少溫情在,但是透著些許滿意之色。

“你有這種心性,倒是藏得深。”

之前,師雲衣在他面前,一直是一副莽撞的模樣,看起來有點聰明,但是並不多。

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徒弟,在他不知道的角落裏,已然長成了另一副模樣。

換作這樣的人來違抗他,他並沒有絲毫不滿,反而有種仙門有繼的感覺。

他之後,會有新的秩序,繼續維持仙門的發展。

或許未來不再是仙與鬼的輪回交替,而是仙鬼之間的融合往來。

那樣的太平盛世,存在他的夢境之中,在那之後,因為種種原因,再也沒有實現過。

他不能實現的東西,總該有後人去闖。

……

這廂師尊和師雲衣展望了仙門和鬼門的未來,電影片尾曲出現,意味著電影到這裏就結束了。

影院裏傳來眾人疑惑聲。

“小師妹呢?”

“對啊,小師妹最後的結局呢?她回了仙門嗎?還是去了別的地方。”

就在此時,片尾曲放出來一個彩蛋。

自從司徒顯死後,花令德並沒有回到仙門內,而是選擇了在蝴蝶谷隱居修煉。

她每日摘花,摘果子,在蝴蝶谷裏飛翔,仿佛一只真正的蝴蝶精,沒有任何憂傷和喜樂。

可越是這樣,眾人越感覺不正常。

這和一開始開心明媚的花令德,截然不同。

此時此刻的花令德,哪怕穿著七彩的襕裙,身上也帶著一種灰敗之感,有著將行就木一般的枯槁之色。

司徒顯走後,花令德覺得自己並沒有多麽難過,她和司徒顯並沒有認識很長時間,也沒有很深的交情,司徒顯從未給過她的感情正面回饋。

正所謂,沒有希望,就沒有失望,她不應該太過傷心才對。

可是每逢早上司徒顯本該回來的時間,她坐在篝火前,總會情不自禁想起這個人。

每次出去摘果子,她從樹上落下,總會期待,會有一個人突然出現把她接住,告訴她,之前的一切都是假象。

夏天的天氣很熱,她想起他買給她的茯苓糕,去外面買的時候,發現怎麽也沒買到這個味道。

花令德想,若是下次見到司徒顯的話,她一定要問問,司徒顯在哪裏買到這麽好吃的糕點。

司徒顯死後,她活在司徒顯半死不活的世界裏。

直到有一天,花令德礙於法術修煉的問題,迫不得已出蝴蝶谷,找可以續命的金丹。恰好這時有人告訴她,他手裏剛好有一顆金丹無處轉手。

一切太過巧合,觀眾看到賣金丹的人臉時,一眼就認出這是當初司徒顯身邊的雷嘯,如今的仙門弟子。

雷嘯裝模作樣,狗狗祟祟遞給花令德一個乾坤袋,一手交貨,一手交錢。

他給的金丹價格在市面上不算貴,花令德一開始以為金丹的品質不怎麽樣,沒想到金丹光滑粲然,一看便知道金丹的主人生前天賦異稟。

花令德看到金丹的時候,楞了楞。

她語氣幽遠,似乎毫無別的意味,單純問道:“這顆金丹,不應該是這個價格。”

哪怕急於出手,這樣的金丹,也有不少人願意出高價哄搶。

雷嘯訕訕:“這不是急著用錢。”

花令德:“你怎麽得手的?”

雷嘯:“鄉裏普通人撿到的,我見這東西不錯,剛好轉手過來,我不需要這個,就想找個靠譜的人換出去。”

他看著老實,實則嘴上沒一句真話。

花令德也似乎只是單純問問,接過金丹後一走了之。

她步伐快,雷嘯想替前主子叮囑幾句的話落在口中沒說出去。

殊不知遠遠離開的人腳步淩亂,完全是倉皇遁走。

蝴蝶精比人靈敏,在看到擁有司徒顯氣息的金丹的瞬間,花令德才無比真切地意識到,司徒顯死了。

他死在了鳳陽山的大戰裏,落在他身上的蝴蝶心卻感受不到絲毫他死亡的跡象。

感受到金丹上熟悉的靈力波動,花令德越是往深思考,神情就越呆滯。

她仿佛丟了魂一般。

這顆金丹的交易太過順暢,順暢到花令德感覺這金丹根本就是送給她的。

他在生死之事上騙她,卻留給她一顆能延續十年壽命的金丹。

一切的行為好像都在遲鈍地告訴她,他想讓一只短壽的蝴蝶精多活幾年。

花令德無比清楚意識到這個事實。

她走著走著,不知何時已經滿眼淚水。

眼淚傷眼,是最不該為無情人流下的。

可若是他有情呢?

一想到這種可能,年幼的蝴蝶精心裏五味陳雜,蔓延著各種酸與痛。

在回去蝴蝶谷的路上,花令德沒看清腳下的土疙瘩,一腳拌進地裏。

原本會摔個狗啃屎一把眼淚一把黃土的人莫名其妙在落地時轉了個方向,滾在了方面的草垛裏。

花令德從草垛裏爬起來,沒感謝草垛的救命之恩,反而發洩怨氣踹了一腳剛剛的土疙瘩,將土疙瘩踹飛到天上碎成碎土後,她爬起來,繼續邊走邊哭。

一邊哭一邊罵:“司徒顯你個混蛋。”

手裏的金丹被她搓熱了,她想洩憤丟出去,又不舍得,半是嫌棄滿是實誠地裹進自己的懷裏。

一路上跌跌撞撞,等到第二個土疙瘩再度將花令德絆倒,她一下子跌進了溝裏。

溝裏有荊棘,花令德跌下去指定會被紮成刺猬。以她的能力完全能化形成蝴蝶飛出去,但她頗有點自暴自棄的意味,任由自己滾進荊棘垛裏。

虛無的空中有一瞬間的割裂感,花令德沒能如願成為刺猬蝶,反而幸運地掛在了一旁的樹幹上。

如果剛剛她的行為可以用沒反應過來來解釋,那麽她吊在樹幹上一動不動的行為則完全印證了她要死不活的心情。

她根本不是反應不過來。

完全是不想反應。

樹幹上的少女一把鼻涕一把淚,在月光升起時止不住地哭,在月光落下太陽升起的時候,她眼淚幹涸,眼前模糊泛著紅。

因為眼淚特有的靈力澆灌,她身下的荊棘在一夜之間開出花來。

天邊露出魚肚白,花海間的風湧起,泛著莫名的哀傷。

少女盯著陽光良久,眼底泛著光。

她喃喃道:“司徒顯,你怎麽還不回來啊。”

他答應過她的,每天早上會回來的。

她用了三天時間習慣這件事,卻要用三年又三年的時間慢慢去遺忘。

初生的陽光灼燒她眼眶,淚水順著臉頰落在湛藍的花蕊上,凝成一滴淒婉血色。

原來花兒也有泣血的悲哀。

微風輕拂,有一瞬,司徒顯的身影出現在天邊的魚肚白之中。

他從天光盡明處走來,來到一團狼狽的蝴蝶精面前。

他伸手,輕輕拂過少女眼邊的血淚。

“不哭了。”

“我回來了。”

似乎幻覺一般的嗓音,回蕩在整個電影廳裏。

清冷,夢幻,如同天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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