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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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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2 章

等待的滋味兒格外難熬, 尤其是對於賈家兩兄弟和侯夫人,他們都是真心實意關心松花的。賈嬤嬤幾次挪動身體看向賈寧兩兄弟,然而得到的只有仇視。

天色越來越暗, 屋內燈火通明, 勇毅侯打發個小幺來問情況怎麽樣,知道孟蝶也派了人過去,倒是放心不少。

腳步聲響,隱隱能聽到女孩子的哭聲,賈寧眼中迸射出晶亮的光芒,是妹妹的聲音, 是妹妹的哭聲。

夏嬤嬤和範嬤嬤挑簾帶著松花進門, 松花噗通跪下:“老夫人。”

侯夫人長長的松了口氣:“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又看向夏嬤嬤,最後目光落在範嬤嬤的身上:“辛苦你了。”

範嬤嬤躬身施禮:“幸不辱命。”

夏嬤嬤:“老夫人, 賈娘子的屍身也要回來了,奴婢做主將其與賈崗的屍身一並放在他們租借的房子中。”

侯夫人連連點頭掃了一眼強忍著淚水的賈寧、賈安還有松花:“去買兩副好棺木,尋個好地方埋葬吧。”

“是。”

侯夫人滿臉疲態,看著孟蝶眾人:“時候不早了, 你們也都回去睡吧。”

兒孫們紛紛告退,孟蝶四人跟在後面走得緩慢,金氏壓低了聲音:“剛剛我瞧著三嬸子的臉色白得可怕。”

溫氏突然想起一件事:“宏明你還記得嗎?你說他的賭癮是不是就從永平伯府那邊沾染的?”

金氏和姚氏好奇, 宏明是誰?

孟蝶:“宏明是三嬸子奶母的兒子, 原本管著三嬸子陪嫁的五百畝地,前兩年大旱,三嬸子慈悲免了佃戶的租子, 還要借給佃戶錢糧種子。這小子為了還賭債, 把錢全昧下了,還從佃戶要租子, 差點兒逼死人。”

金氏和姚氏大吃一驚,兩人互看一眼,都從彼此的目光看出了對方的堅定,哪怕孟蝶和溫氏再三強調說賭博不好,她們到底沒見過沒經歷過,很難想象賭博的人到底是什麽樣兒的,這會兒看了賈家的一切,兩人有志一同的在心裏發著狠,一定要把自己的陪嫁敲打一番,還得回家一趟同家裏人也說道說道,將家裏的下人梳理一遍,這也太嚇人了。

孟蝶一夜好眠,次日從凝萃館回來,她一邊吃午飯一邊聽湖綠說:“老夫人慈悲,昨晚兒就讓賈寧他們三人為爹娘送葬去了,還讓松花回來伺候,又讓賈安在後宅做個傳話的小夭。”

玫紅:“那賈寧呢?”

湖綠看了她一眼:“賈寧年紀十六了,以前跟著他爹做事,現在他爹的差使早有人接了,他實在不太好安排。”到底伺候老夫人一場,直接打發去幹粗活兒不好看,也埋沒人才,賈寧識文斷字,當初是按照大管事培養起來的。

孟蝶吃完了飯放下筷子:“大嫂會安排到合適地方的。賈嬤嬤呢。”

湖綠壓低聲音:“我聽說原本老夫人是打算讓她去莊子上養老的,她自己求去了。”

孟蝶垂眸:“自己求去了?”

湖綠:“是啊。我實在是想不通,她去莊子上安安穩穩的養老多好,自己一個人在外面怎麽活?”

露微:“要我看還是求去的好,她若是在莊子上,賈義難免糾纏不休,說不得又惹出一堆羅爛事,搞不好就會徹底寒了老夫人的心,到那時候賈寧他們幾個又怎麽辦?她這一求去,老夫人心裏還會惦念她,她不在侯府,老夫人豈會不心疼賈寧他們幾個。”

孟蝶頷首:“露微說的有理,她這一求去就是徹底不給自己留後路,祖母必然心疼,賈崗夫妻本就慘死讓祖母心疼,兩下疊加,賈寧他們幾個將來只要不犯大錯,老夫人必然顧念著。”

露微:“她若是早點為大房,為賈管事著想也至於落到這步田地。”

孟蝶:“她早想也沒用,當初我為什麽問也不問連同賈崗一家都攆出去,你以為我只是生氣?那是因為賈崗也慣著賈義這個幼弟,為他偷偷還了不少賭債,沒有他慣著,只有賈嬤嬤也慣不出這樣的賈義。就是可惜了賈娘子,哎。”

其餘人面面相覷,跟著嘆氣,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評價賈崗。

“哎呀!”柳兒驚喜的聲音從外面傳來。緊接著就是簾子一動,柳兒歡天喜地的從外面進來:“二奶奶,郁金香發芽了。”

去年李藹命範宏帶回來的郁金香根,那會兒京城天氣冷不適合種植,郁金香的根就沒動,依舊埋在沙土中保存,天氣漸暖,到了李藹信中說的時候,露微立刻就迫不及待的吩咐柳兒幾個將郁金香種下。

露微一邊扯著孟蝶一邊說:“剛從沙土裏挖出來的時候,我瞅著那根須有些幹巴巴的,還當我們沒保存好,未必能發芽呢。二奶奶,快去看看。”

孟蝶無奈,只得跟著出了屋子。

郁金香被柳兒幾個栽種到到甬路兩旁,孟蝶蹲下身,果然見一抹清脆的綠意從褐色的泥土中鉆出,充滿了生命氣息。

露微眉開眼笑:“二爺的信上寫這花兒喜濕潤又怕澇,你們澆水的時候註意著些。”

柳兒同樣喜上眉梢:“露微姐姐就放心吧,這郁金香的養護方法同西瓜有些相像,我沒問題的。”

露微連連點頭:“估計用不了多少日子就能看到五顏六色的花朵了。”

聽著被重點咬的五顏六色四個字,孟蝶滿臉無語,這個梗是過不去了是吧。

“四太太。”

孟蝶站起身看向門口,果然見吳氏帶著自己的丫鬟婆子慢悠悠走進來,孟蝶快走幾步迎過去:“四嬸子。”

大概是當初孟蝶剛過門不久,吳氏給她上眼藥結果反被孟蝶坑了一把,吳氏平日裏很少單獨同孟蝶打交道,這般獨自過來的更是第一次。

進入裏屋正廳,兩人坐下,孟蝶直接問:“嬸子這個時間過來可是有要事?”

吳氏接過孟蝶捧過來的茶:“要事倒是談不上,有事倒是真的。不過也不是我有事,是你叔叔。他最近新結識了一位好友王千戶。千戶說前些時他家兒子沖撞了你,早想給你道歉,偏往日裏沒什麽來往,他也不好直接登門,如今他調來這邊,正好與你四叔相識,立刻就把這事兒拜托給了你叔叔。”

孟蝶裝傻:“王千戶?沖撞了我?”

吳氏快人快語:“就前些時你們妯娌幾個出去踏青,不是有人胡亂插言嗎?然後被你罵了。”

孟蝶失笑:“是有這麽回事。那兩個開口的實在是太討厭了,擅自插言不說還指責我們,我就一怒之下就把人給罵了。我記得當時亭中五人,兩個開口的三個沒開口。不過我記得那兩個開口的裏面沒有姓王的。”

吳氏一甩帕子:“嗐,王千戶家的孩子就是那三個沒開口的之一。”

孟蝶:“沒開口又怎麽沖撞到我。我看吶!王千戶最應該安撫安撫他兒子,當時他就沒開口,說不得也是被自己那口出惡言的同窗嚇到了。”

吳氏:“嚇到了?”

孟蝶強忍著笑意:“說不得就嚇到了。四嬸子,請四叔告訴王千戶,我這邊沒事,請他不要多想。”

吳氏點點頭:“好。”

等吳氏離去,孟蝶噗哧就笑了,露微也跟著笑,湖綠等人莫名。

晚上李捷下班回家,吳氏就把今天的事兒同李捷說了,說完她用手拄著下巴:“回來我想了好久,總覺得哪裏不對,王千戶家那麽大個小子,能被嚇到?”

李捷噗哧就笑了,一把將吳氏攬在懷裏:“她這是給王千戶家的兒子謀出路呢,也算是給了個臺階。”

吳氏驚訝的看著李捷:“啊?”

李捷:“蝶丫頭罵人可不是罵完了事,她將那兩個人歸到佞幸一流,這是讀書人最怕的,可以說是直接斷了他們科考的前程。現在蝶丫頭說王千戶的兒子被同窗的口出惡言給嚇到了,是不是就將王千戶的兒子與那兩個口出惡言的人割席了?”

吳氏眼睛晶晶亮,眼裏全是崇拜:“還是夫君懂得多,這下我可算明白了。”

接觸到妻子的目光,李捷心情更好:“王千戶現在差不多算是我的頂頭上司,現在承了我這麽個人情,總不會忘了我。”

吳氏眼睛閃亮。夫妻和樂。

果然沒過幾天,王千戶那邊就放出了兒子當時被震驚到的風聲,直t接從山海書院退學,徹底割席。吏部史郎中家也迅速跟上,將自家兒子從山海書院接出,擺明了割席的態度。尹家那邊倒是沒有什麽動作。

這些孟蝶都沒怎麽關心,她現在更關心的是範嬤嬤說的話。

範嬤嬤:“自我從百音閣回來,不過兩日的功夫就開始陸陸續續有贖身的妓子前來投奔。就這麽幾天功夫,有了二十三人。”

露微震驚:“不是沒人來嗎?怎麽這會兒又一窩蜂的跑了來?這又是什麽套路?”

範嬤嬤壓低聲音:“來的這些,都會說一兩樣秘辛。”

“啊?”露微瞪大眼睛。

秘辛指的什麽孟蝶自然懂得,她略一思索就懂了,為什麽這會兒一窩蜂的跑來。

露微:“範嬤嬤,這到底是什麽回事?”

範嬤嬤也有些疑惑:“我也不太明白,同我們說這些幹啥。我也沒說要打聽呀!”

孟蝶嘆息:“你們想想她們以前待的是哪裏,青樓楚館,去那裏的又都是什麽人?能有好人?她們前半輩子甚至於贖身出來之後,身邊圍繞的只有惡人和惡意,她們又怎麽能相信這世間有人願意無償幫助她們?”

露微了悟:“她們原不相信二奶奶的無條件幫助,這會兒範嬤嬤去百音閣說了秘辛,她們便認為她們是對二奶奶有用的,在她們心裏也就能解釋二奶奶為什麽要庇佑她們。所以她們交了投誠的東西來投奔。”

孟蝶頷首。

範嬤嬤嘆息一聲,鼻子有些發酸:“現在我倒是真的覺得她們不容易了。”竟然不敢相信這世間有人有善心,以前的日子是有多苦多難,遭遇了多少禽獸才會有這樣的覺悟。

孟蝶眼睛也有些酸:“她們既然投奔了我來,我定然要好好待她們,範嬤嬤,你在莊子那邊費點心。從那種腌臜地方出來說不定還有染病的,她們也許不好意思說又或者沒錢就耽誤了,你花重金尋個德藝雙馨的老大夫給她們診治診治。”

“誒。”這回範嬤嬤答得心甘情願。

“雪青姐姐回來啦?”外面傳來柳兒的聲音。

雪青很快從外面進來。

孟蝶安排的今日與雪青碰頭,如何安排今年的養蠶織毯等事宜,這會兒見了雪青立刻說:“去年咱們放蠶的時間晚了些,最終只收了一茬的蠶回來,今年我們現在就開始放蠶,我估摸著能收回五六茬蠶繭,你算算,我再給你買三五百人加上現在有的,到明年這時候能不能把蠶絲都織成絲毯?”

雪青噗哧就笑了:“三五百人?這點人夠幹嘛的,三五千人都未必能將所有的蠶絲織成絲毯。”

(⊙o⊙)…

第一次,孟蝶震驚的無以覆加:“三五千人?這得有多少蠶絲?咱們那柞樹林能放這麽多蠶嗎?”

雪青笑容越發大:“二奶奶最近沒看鋪子那邊的賬冊吧。”

孟蝶嘴硬:“看了奶油蛋糕的賬冊。”

雪青了然:“沒看香皂的入賬更沒看花銷。”

孟蝶悻悻然,她確實沒看。

雪青:“自打看了我第一條織出來的絲毯,王莊頭就認定這東西能賣個好價錢,正月的時候二奶奶不是說了山地的規劃嗎,他立刻就去榮掌櫃那裏支取了不少銀子,趁著還沒到春耕的時間人手充足,雇傭了一大批人收拾山地,土地略微開化一些就開始栽種柞樹又在旁邊蓋房子,眼下莊子裏能利用起來的柞樹林,面積起碼是去年的二十倍。”

孟蝶目瞪口呆:“二、二十倍?”

雪青篤定的點點頭:“只多不少。現在就開始放蠶養蠶,一直到秋天得到的蠶絲起碼能織出幾萬條的絲毯。”

紅紅火火恍恍惚惚。孟蝶突然發現,自己手底下人實在是太能幹了點兒。

說著說著雪青噗哧又笑了:“前兩天露微姐姐將絲毯賣給那個小海商,一條絲毯十二兩銀子,王莊頭得了消息又開始往山上跑,那架勢分明就是還想繼續擴大柞樹林。王娘子都忍不住說他,說將來命和金子放在一起讓他二選一,王莊頭肯定是那種抱著金元寶下井,舍命不舍財的。”

“哈哈……”屋中其餘幾個丫鬟哄堂大笑。

孟蝶沒忍住也笑了:“這個王莊頭。我還打算穩抓穩打呢,他這倒是好,一下子就把產量給我搞上來了,我不擴大生產都不行。”

大家再次哄笑。

孟蝶:“行,我心裏有數了,你這次回去先告訴榮掌櫃,讓他尋摸一家靠譜的染坊,只要我們將絲繅好就給他們送過去,然後按照我們的要求染好顏色。”

雪青:“二奶奶,我覺得不用尋染坊,絲毯所用的顏色我們莊子上現在都能染。”

孟蝶再次受到震撼:“你們研究出來的。”

雪青樂了:“嗐,我們哪有這本事啊!這事兒說起來也是趕巧,那個大山在我們這裏安定下來後就給老家去了一封書信,一是報平安,二也是想打聽打聽家鄉的事兒。”

“他老家那邊很快就給了他回信,說一切都好,還告訴他染坊的老板被縣令給送入了大牢,如今蹲監坐獄呢,他們家要是想回去隨時都能回去繼續過安穩日子。”

露微:“他們家當初被欺壓求告無門,這會兒是換了縣令?”

雪青:“沒換縣令,染坊老板最是會媚上驕下,那兩年大旱還舍過粥呢,裝得好人似的,又串通了縣裏的一個小吏這才能橫行鄉裏。而且大山他們家事發的時候正趕上大旱,縣令每天睜開眼睛都是救災賑災安撫災民等等,忙的腳打後腦勺,對這些事兒自然也就疏忽了。”

“不過縣令是真的好,他安排衙役護送災民去別處謀生的時候就叮囑了他們,讓他們一路上在災民裏好好打聽民情,大山他們家的事兒衙役早就摸得一清二楚。只是縣令太忙,後來去歲冬日下了兩場大雪,旱災倒是過去了,縣令偏又病倒了,百姓們都說是累的。”

孟蝶:“這兩年受災之處的父母官不容易,累病的不止一個。”

雪青連連點頭:“養了好久縣令的病才養好,等他養好了,根據衙役們探聽到的消息他就開始挨個兒收拾了。那染坊的老板自然沒逃過。”

湖綠:“活該。”

雪青:“莊子裏的人也都說他活該。他進了大牢,那染坊也就倒閉了,大山的師傅原也不是什麽掌握獨家秘方的染工,染坊一倒縣城又小,他無處可去正犯愁呢,大山的書信到了,大山也問了師傅的近況,他家裏人回信的時候就說了。”

“大山知道咱們這邊還想要染工,得了信就去尋了王莊頭,王莊頭一聽還有這好事兒,立刻就安排人把他師父請了來,在莊子上給他一家子劃了個獨立的院子,他本人的工錢是在縣城的兩倍,家裏人樂意在莊子種地也行,出去找活兒也可以。”

玫紅滿臉興奮:“我們這算不算撿漏啊!”

雪青眉眼彎彎:“我覺得算的。”

孟蝶也是滿心歡喜:“我也覺得算撿漏。既然有了靠譜的師傅帶著,那咱們就買人自己染絲線。這樣的話差不多就是開個小的染坊了,還得讓王莊頭找個管事。”

雪青:“管事也不用找,讓梅兒負責就行了。她現在可出息了,跟著我到莊子之後,我只管研究絲毯的各種織法,其它雜事全是她調停的,每一樣都安排的井井有條。不單單是她出息了,梨兒也出息了,杏黃那邊事情有了眉目後沒那麽忙,她就一直給我幫忙,繅絲的事兒現在基本都是她負責調派人手。”

孟蝶:“哎呦呦,那她倆可真是出息了。繅絲的事兒以後就讓梨兒負責,用多少人用什麽人全都歸她調派。染坊的組建就讓梅兒負責,包括買多少人,買什麽樣的人,每人做哪一項等等。只一樣,她倆誰也不能耽誤了織絲毯。至於什麽時候開始織,我估計第二批蠶開始結繭我就能招募到大量的人手。”

雪青有些懷疑:“二奶奶,一下子能買到那麽多人嗎?”

孟蝶搖搖頭:“哪能買人呢,t我想別的招兒就是了。還有件事你多費費心,這織造絲毯分不少步驟,你最好把這些步驟細化,等招了人,就讓每個人只做一個步驟,這樣熟能生巧,速度肯定要比一個人織造完整的絲毯快上許多。”

雪青思索了片刻,臉上露出大大的笑容:“這個法子好。我現在手底下就有個人,織造絲毯的手藝沒的說,偏到鎖邊的時候怎麽都處理不好。用了這方法,到時候就不用想著自己不擅長的了,只要把擅長的做好就行。”

孟蝶頷首,流水線作業,這可是夢中世界在加快生產力方面一個偉大的發明。王莊頭這麽給力,她就幹一票大的。

雪青又想起一件事:“差點兒忘了,還有一件事,露微姐姐見過丘吉之後,當天晚上海爺就請了榮掌櫃吃飯。海爺就是賣咱們海魚的那家。他說二奶奶有貨物要賣怎麽不找他呀,以前也做過買賣,他又是易朝人,總比外人忠心些的。”

露微插言:“他這是在表忠心?”

雪青:“可不就是表忠心,榮掌櫃說一共也沒多少貨物,不賺什麽錢,二奶奶還有一些特殊要求,故此就給了個小海商。海爺說,什麽賺錢不賺錢的,我們那麽大的船還能差那點兒貨物?至於特殊要求,他這些年在外面經商,也認識不少人,二奶奶有吩咐盡管說就是了,他一定辦得妥妥當當的。”

雪青說著說著就笑了:“那小海商同露微姐姐談完,竟是一刻也不肯多待,當晚就帶著各種貨物出海了。我當時可納悶兒了,還說他這也太心急了些。”

櫻兒笑道:“他這是怕有人撬墻角,想來他很清楚想給我們二奶奶辦事的人太多太多。”

雪青眉眼彎彎:“是這麽個理兒。”

孟蝶也失笑:“我記得那個海家是做香料生意的?”

雪青:“二奶奶沒記錯,他家是做這個的,榮掌櫃說,這幾年因為貴人不喜香料,導致香料價格漲不上去,他出海雖然也賺錢卻完全比不過做絲綢瓷器和茶葉的,尤其是做絲綢的,最近兩年那真是賺的盆滿缽滿。”

“這麽賺錢的行當誰不想插一手,尤其是自己的行當又不怎麽賺錢的情況下,擔的風險又是一樣的。海爺這兩年沒少想辦法,可絲綢瓷器和茶葉早被各大望族和豪紳壟在手中,他想分一杯羹談何容易。”

露微笑道:“我和丘吉談生意的時候也沒很背著人,咱們那莊子又多少人都盯著呢,那海爺估計也派了人,想必知道我們賣的是絲織品。得了這個消息,他還不削尖了腦袋往裏鉆。”

孟蝶站起身活動活動身體:“鉆不怕,只要把事情辦好了就行。雪青,你回去讓榮掌櫃告訴他,這事兒榮掌櫃插不上手,讓他找你,找梅兒,找王莊頭。你們看看他的態度,順便打聽打聽他們家往日的為人,若是可以,合作一把也不是不行。他有一句話說的對,丘吉到底是外人,比不得他這個本國人。”

雪青有些遲疑:“找我?找梅兒?”

孟蝶:“染絲線和織毯子是你和梅兒負責,尤其是你這邊,他肯定要找你們,他不好與你們談,難道說他沒有妻子女兒?”

雪青醒悟:“也對,塔木和李特爾不就經常帶著妻子來。”

孟蝶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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