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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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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7 章

督察院到底還是參了, 實在是京城中的流言越來越甚囂塵上,今兒還說孟蝶用白糖養蘑菇,第二日竟然說她專門用老山參洗手, 雖然這傳言假得令人發笑, 督察院倒是不能完全置之不理了。

左都禦史林開德自知沒有證據,他參的時候也討了個巧:“啟奏陛下,近日臣風聞京中盛傳灰樹花蘑菇乃是孟氏用白糖養出的,事涉秘方,臣不知其中是非曲直,但若是用白糖養蘑菇, 委實驕奢無度, 此風絕不可漲。”

戶部尚書冉鵬飛斜著眼睛瞟了他一眼,心中呸了一聲, 這話說的,把自己摘的倒是幹凈。剛剛升任輔政大臣的裴濟桓悶笑在心,看來老友這孫女的戰鬥力委實強悍,督察院都退了一步。

皇帝聽了這話心卻是咯噔一下, 這灰樹花他很喜歡吃,若是情況屬實,他豈不是也是驕奢無度的一員, 想問問勇毅侯, 這才想起今日並非大朝會,勇毅侯不在。

皇帝下令:“林楚,你去勇毅侯府, 命孟氏來自辯。”直接越過了勇毅侯, 皇帝心裏也很清楚,這事兒勇毅侯十成十的不知道來龍去脈。

“遵旨。”

孟蝶這會兒正懶洋洋的趴在軟塌上迷糊, 天氣越發炎熱,她的精氣神就同陽光下的清水般,全被蒸發沒有了,這兩天除了勉強吃了點兒東西墊肚子,其餘時間就是躺著昏昏欲睡,正式進入苦夏的狀態。

就這麽個時候,林楚帶來了口諭。孟蝶一點兒沒害怕,她反而很高興,尤記第一次去勤政殿自辯,人人稱呼她為李孟氏,李代表夫家,孟代表娘家,李孟氏代表的是李孟兩家聯姻的關系,唯獨不代表她孟蝶。

時光匆匆,現如今皇帝稱呼她為孟氏,這個孟絕對不是指孟家女的意思,指的就是她孟蝶的孟。穿好誥命服,戴好各種首飾坐著馬車跟著林楚直奔勤政殿。

侯府裏其他人自然也得了消息,勇毅侯親自跟著一同到了那邊等候孟蝶。

這一次來的還是偏殿,孟蝶為皇帝見禮,然後她就聽左都禦史又重覆了一遍問題,這件事她心中早就有了腹稿,就等著這些人什麽時候發作,這會兒時機正好,祖父可以更加風光的回京。

孟蝶:“啟奏陛下,臣婦最開始試驗種植灰樹花的時候不太順利,後來想起白糖是好物,確實在拌料的時候添加了白糖,並且成功種植出灰樹花,只是白糖價貴,又是能為將士百姓補身體的好物,臣婦舍不得浪費多用,故此臣婦最開始的時候只在自己居住院子的一個小屋子中養了一些灰樹花,保存灰樹花的菌絲,以備日後有機會的時候使用。”

皇帝頷首,對這個回答頗為滿意:“朕記得上次張禦史參你的時候,你說雇傭女子是為了大面積種植灰樹花?”

孟蝶:“回稟陛下,正是如此。臣婦舍不得用白糖,又舍不下灰樹花這等好物,便一直在積極的尋找白糖的替代品,可巧,還真找著了,這才命手下人建造蘑菇房,大面積種植灰樹花。”

林開德:“孟氏,雖然你說找到了替代品,論理這是你的私密方子,我等不好過多問詢,只是如今京中謠言甚囂,若是可以,你最好撿不緊要的地方說一說,也好堵一堵這悠悠之口。”

這般和軟的左都禦史絕對是生平僅見了,就連皇帝都下意識的一挑眉。

左都禦史如此大開方便之門,孟蝶立刻道:“不瞞大人,這灰樹花是好物,我原本也沒想著將這方子私藏,早有公開之心,只是受限於一些技術還沒有完備,故此未曾廣布天下。如今既出了這樣的事情,我便是早一步公布天下也無不可。”

別說林開德,勤政殿中的朝臣都楞了,他們怎麽想都沒想到孟蝶竟然要公布灰樹花的培育方法,這可是秘方。說句不好聽的,憑借著這個秘方,孟蝶後人甚至可以憑此立身,灰樹花味道實在是好。

皇帝也是一楞,隨即欣喜湧上心頭:“孟氏,這是你自己琢磨出的培育方法,屬於你的方子,你當真要公之於眾?”

孟蝶:“陛下,臣婦確實要公之於眾,灰樹花是好物,若是京中以至於京城周邊的百姓能掌握此方,種出一些灰樹花來,不說賣些銀錢,便是秋冬為自己家裏添道菜也能滋養身體。”

皇帝欣慰極了:“難得你如此深明大義,朕絕不會在這件事上虧待於你。”

孟蝶:“為陛下分憂,本就是臣婦應盡之責。”孟蝶緊接著話鋒一轉:“陛下,替代白糖的是一種異域蔬菜,臣婦本想秋收後向皇後娘娘遞上奏折,今日既然要澄清灰樹花用白糖一事,臣婦就提前將奏折帶來了。”

皇帝內心的感動還沒散去,聽聞孟蝶有奏折,自然樂意看看,而且他也好奇,到底是什麽蔬菜,竟然能替代白糖。

林楚從孟蝶手中接過奏折,呈給皇帝。

一開始皇帝看奏折更多的是好奇,等展開仔細觀看,整個人瞪大了眼睛,連聲音都帶上了一絲急切:“孟氏,你奏折中所寫可屬實?”

孟蝶:“回稟陛下,奏折中一切所寫皆為屬實,今年已經是臣婦第三年種植甜菜了。”

皇帝放下奏折,用帕子擦了擦手心中的汗,拿起奏折又看了一遍:“哈哈哈,果然是天佑我大易朝,天佑我朝。”

眾朝臣面面相覷,能讓皇帝說出天佑我朝這句話,那得是多大的喜事兒?

皇帝第二次將奏折看完,非常大方的將奏折給了首輔喬萬鳴。

喬萬鳴迅速瀏覽一遍,瞪大了眼睛失聲道:“當真有如此神物。”

皇帝縷著自己的胡子:“孟氏,究竟是如何發現此物的,你來說說。”

孟蝶:“臣婦遵旨。”

孟蝶在偏殿,聲音傳過來總有點小,皇帝一見眾大臣的樣子一揮手,林楚立刻請孟蝶到了正殿回話,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幾位輔政大臣已經看完了奏折,各個具是心神震蕩的樣子,引得其他朝臣越發好奇,這到底是發現了什麽。

孟蝶來到勤政殿正殿開始細細道來:“這甜菜本屬於異域菜種,因臣婦喜歡一些新鮮物件,下人們就在海商胡商手中買了不少種子來種,第一年他們就種出不少品種來,掐了頭茬送與臣婦,當時臣婦吃著這甜菜只覺得甘甜爽口好似瓜果,便想著是否也能如同瓜果那般提煉出一些果糖來,原本想著命人實驗,還沒等行動臣婦身邊一丫鬟說道這甜菜甜味竟與瓜果不同。”

“臣婦當時就是一楞,也就沒有立刻命人按照果糖的方式提煉甜菜,而是又品嘗觀察了甜菜幾日,覺得這東西與甘蔗更為相似,皆是甘甜也皆是含水量豐足。”

“臣婦又問丫鬟,你嘗著與甘蔗的甜可相似?她答相似。臣婦便定下用提煉甘蔗的方法提煉這甜菜。可喜的是,經過幾個月堅持不懈的努力實驗,這甜菜果然如同甘蔗一般能制出糖來。”

孟蝶說到這裏,從懷中拿出一個小小的瓷瓶,雙手呈上。

林楚連忙接過又呈給皇帝,皇帝扒開瓶塞,裏面正是如雪般的白糖。

小太監捧來筷子等物,林楚先嘗了嘗,眼睛就是一亮:“陛下,這白糖品質極好,甘甜純粹,奴吃著不比甘蔗制成的蔗糖差。”

皇帝連連點頭,其餘的小太監將小瓶子裏面的糖分成了若幹份,先留一份給皇帝,剩下的給大殿中每一位大臣都送了一小份。

大臣們都吃過糖,這會兒嘗了嘗,冉鵬飛第一個說:“臣吃著與甘蔗糖無差。若是不說這是那甜菜制成,臣是定吃不出這兩者差別的。”

喬萬鳴也連連點頭:“確實吃不出差別,這真的是甜菜制成t?現在作坊可還在生產?”

孟蝶笑道:“這確實是甜菜制成,只是大人想看作坊生產白糖,最近是看不到了,去歲收的甜菜並不算多,早已都制成了白糖,今年的甜菜還未到秋收的時候。”

林開德抿了抿唇:“這糖雖是甜菜制成也依舊是好物,這……”

孟蝶:“林大人,甜菜制成的白糖也是糖,我哪舍得禍害去養灰樹花呢,用這甜菜制糖的時候除去能得一些品質好的白糖,還有一些雜質含量極高的劣質糖,用這個來養灰樹花足矣,而且我最近又做了個別的實驗。”

林開德好奇:“什麽實驗?”

孟蝶:“甜菜含糖,想要榨出糖必要熬煮,一遍又一遍的熬煮才行,開始的時候含糖多熬煮一些也就罷了,後面熬煮半晌也出不了多少糖,又廢人工又廢柴火的,不熬制扔了又怪可惜,我幹脆命人將這渣渣料直接去養灰樹花,也成了。如今種植灰樹花再也不用耗費好物白糖,而是用熬糖剩下的渣渣料就行了,廢物利用。”

喬萬鳴感嘆一聲:“好一個廢物利用。”

符研修問:“這甜菜現在就種在你的莊子上嗎?”

孟蝶略嚴肅起臉:“在,今年我那莊子上又種了一些,只不過京中不適合種植此物,故此今年並未種植多少。”

皇帝蹙眉:“京中不適合種植此物?”

孟蝶:“回稟陛下,此物喜冷涼,京中太熱確實不適合種植,臣婦的莊子若非山地眾多,地形多變也是不能種植此物的,故此今年臣婦將大部分種子都交到了娘家祖父手中,甘州地界要比京城更適合此物。”

眉頭舒展,皇帝心砰砰砰的跳:“你是說此物適合甘州邊關?”

孟蝶給予肯定:“回稟陛下,正是適合那裏,前些時祖父來信,說是此物在甘州長的極好,今年定能豐收。”

裴濟桓笑得合不攏嘴,他這位老友算是徹底穩了。

林開德吧嗒吧嗒滋味兒,他總有一種自己掉入孟氏圈套中的感覺,好像被參一事完全在她的掌握之中。

皇帝心中迅速多了一番計較,滿面紅光:“好好,林楚,孟卿家大約何時可回?”

林楚:“回稟陛下,孟大人大約半月後就能進京。”

皇帝頷首十分滿意。

林開德道:“陛下,那些傳出流言之人當罰。用白糖養灰樹花是秘方,他們如何得知?想來是偷的方子。”

右都禦史宋劍橋道:“偷了方子又發現無法種植灰樹花,故此才惡意中傷孟氏,這等小人當重罰。”

皇帝:“不錯,此事就交由……”皇帝一頓,朝廷沒有哪個部門是管理流言蜚語的。

符研修躬身施禮:“陛下,不如此事就交給為臣吧,流言蜚語多在京中百姓中謠傳,臣手下維護京中治安,每日皆與百姓打交道,他們更方面查探問詢。”

皇帝:“好,那就交由符卿家。”

其他文臣:這小子手腳倒是快。

符研修笑得格外滿足,把這件事情辦妥了,也算送了孟氏一個人情,到時候這甜菜的種子和種植方法,他是肯定不會兩眼一抹黑的。

皇帝看著孟蝶,真是怎麽看怎麽高興:“此事你也不必委屈難過,他們惡意中傷你,想來一半兒是因為無功而返惱羞成怒,另一半兒未嘗不是嫉妒你種植培育出來這諸多好物。”

孟蝶:“陛下,臣婦不委屈難過,臣婦還有些高興。”

皇帝:“哦?為何?“

孟蝶:“臣婦以為,不遭人嫉是庸才。”

皇帝先是一楞,隨即朗聲大笑:“好,好一個不遭人嫉是庸才,正是如此。”

眾大臣同樣一楞,緊接著打量著孟蝶的眼神又多了些深意,看來她不但夠潑,還夠狂,不過更讓他們在意的是皇帝的反應,陛下似乎十分高興?

皇帝當然高興。作為先帝第一個孩子還是男孩,先帝並不是從一開始就不喜歡當今的,究竟是從什麽時候越來越不喜歡當今,也許先帝自己都忘了,當今自己倒是記得,從他連續被皇爺爺誇獎,從他學什麽都奇快無比。

當今一直認為自己的感覺是錯誤的,父皇是自己的親爹,也是天下主宰,他有什麽好嫉妒自己的?直到孟蝶剛剛一句話,不遭人嫉是庸才。

哪怕那是自己的親爹,當今也非常清楚,他親爹才幹平平,而他,無論是在皇爺爺眼中,還是在朝臣眼中,都比他爹要強的。

不遭人嫉是庸才,這一刻,當今皇帝終於理解並放下了這個困擾他十幾年的問題,心情可想而知。

從勤政殿回來,孟蝶立刻被帶到了正房,侯夫人寧夫人岳氏等等皆在。

侯夫人第一個開口:“回來了?怎麽樣?”

孟蝶笑著湊到侯夫人身邊坐下:“沒事兒,督察院的禦史們和氣著呢,本就覺得是冤枉我,我過去一說,事情也就完了。”

岳氏聽著不對味兒:“督察院的禦史們和氣?”

孟蝶笑吟吟的:“那灰樹花的種植方法我原本就想公布出去的,趁此機會一說,陛下還讚我深明大義呢。”

方氏震驚:“你要把灰樹花的種植方法公布出去?那以後豈不是人人都能種植?想買就容易了。”

吳氏急道:“公布出去?那是多大的損失!”

孟蝶:“就算我公布出去也不是人人都能種植得了的,其中有個料在我們京城這地界,除了我那個山地莊子,別的地方想大面積種植都挺難的,沒有這個料,他們也就無法大面積種植灰樹花,嬸子們等我公布出去後你們就徹底明白了。”

吳氏和方氏這才不說什麽,方氏一臉喜色,吳氏一臉可惜。

孟蝶壓低聲音:“祖母,我將甜菜的事兒也說了。”

侯夫人點點頭:“也好,早日說了也靜心。”

“嗯。”

孟蝶在勤政殿扔完了炸/彈就跑了,皇帝和眾朝臣卻是各個思緒翻湧,皇帝無疑是最高興的,糖本身也是戰略物資的一種,現在又多了一種渠道,那簡直不要更好,其次就是這東西邊塞可以種植,這樣他想在邊關收稅就又多了一樣說辭。

武將們大多數也挺開心,在邊關守著的都是武將,武將在邊關說話份量中,勢力大有實權,這東西適合在邊關種植,好處還能少得了他們的麽?不過要先同勇毅侯打好關系,種子和種植方法要先一步弄到手裏。

文官們的心緒相對平和一些,邊關的事兒他們通常插不上什麽手,但是在能伸過去手的地方買個莊子什麽的,那還是可以的。

這件事皇帝沒說讓瞞著,幾乎是當天晚上整個京城就都知道信息了,然後整個京城就炸了,那些當初不顧一切花五倍甚至十倍的價格跟著孟蝶買甜菜籽的人,這會兒簡直笑歪嘴巴,再次清晰的認識到一件事,跟著孟蝶有肉吃。

孟蝶不知道京城中人的想法,她這會兒真是精神十足滿心歡喜,有了甜菜這件事,祖父回京會越發風光,並且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在刑部站穩腳……

砰砰砰——

孟蝶一挑眉:“怎麽回事?”

沒一會兒櫻兒跑進來:“回二奶奶,陳府剛打發人來請夫人過去一趟,說是咱們家大小姐發動了。”

孟蝶瞬間精神:“瑾妹妹是發動了還是已經生了?”

櫻兒:“說是剛剛發動,夫人已經帶著大奶奶趕了過去。”

孟蝶噗哧一笑:“這彭氏還真是個妙人。”

露微:“二奶奶?”

孟蝶笑道:“女子生產,通常都是母子平安的時候才請娘家人過去,她這會兒派人來請母親,便是請母親過去坐鎮,為的就是壓住在院子裏養病的兩個,想來那二人的一番盤算又空了。”

確實空了,趙老太太和朱氏原本就盼著李瑾生產,她們作為女性長輩肯定要幫忙一二的,只要這一次能出來,她們慢慢的是不是就可以從院子裏出來?

沒想到這彭氏夠狠,早早給勇毅侯府送了消息,請了寧夫人坐鎮,有了女性長輩坐鎮,這兩人依舊只能在自己的院子裏“養病”了。

寧夫人的行動這麽迅速,也未曾沒有這個想法在這裏,無論是她還是彭氏都很清楚,絕對t不能讓這倆老鴇婆尋到一絲一毫出來的可能。

李瑾這一胎養得極好,她本身身體又康健年輕,生的時候沒有太吃苦,上午巳時生下一名健康男嬰,母子平安。

陳家立刻給左鄰右舍送紅蛋,又給各處報喜,彭氏每一樣都安排的妥妥當當。

寧夫人看著李瑾滿眼含笑:“接下來就好好坐月子,府裏的事情不許逞強,身體才是關鍵。”

李瑾看著跟在寧夫人身邊一身嬤嬤打扮的生母,心中感激不已:“母親,我知道的,大嫂很好,我也不用同她在管家上要強。”

寧夫人連連點頭:“你心裏有數就行,我瞧著她也是個好的。”說完,寧夫人又壓低聲音:“姑爺怎麽說?”

李瑾面上一熱:“自從上次被大哥和三弟收拾了一通後,現在每日都在努力練武,我這次有身孕他也沒提起什麽,我也就裝不知道。”

寧夫人越發滿意:“不錯,他自己想要妾室咱們不攔著,誰家都有,可他若是自己不提,你不要去充著什麽大度,賢惠名聲不過是給別人看的,自己日子過好,過得舒心才是最最要緊。你也不必擔心侯府的名聲,娘家是給你過日子底氣的,不是靠著你們這些外嫁女賺名聲的。”

李瑾連連點頭:“母親,我都記下了。”

寧夫人拍了拍她的手,沖著王姨娘道:“你來餵小姐吃些東西。”

“是。”王姨娘滿心歡喜的從丫鬟手裏接過碗筷。

從陳府回來,寧夫人又向侯夫人報喜,得知李瑾一切都好,侯夫人總算是放了心。很快就是洗三禮,彭氏將洗三禮辦得熱鬧體面,陳家的兩個婦人依舊沒能出來。

轉眼就到了孟家人進京的日子,孟蝶一大早就從侯府出發,回到了闊別幾年的孟府,同剛出月子沒多久的孟瀟一起,指揮著下人將家裏外頭又都打掃了一遍,門口等處掛上了燈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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