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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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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5

一聽到這四個字, 袁準登時覺得自己渾身的血都涼了下來,這件事說來已經是三年前,秦闕剛登基時候的事情了, 但當時並沒有掀出來,反倒是現在, 早該塵埃落定的時候, 被人揪了出來。

而被當今天子揪出來,幾乎是毫無回圜之地了。

到底是誰要算計他?

祝蘅枝即使在綢緞生意上和他爭搶, 但這件事, 也不是她能查得到的。

那個人又怎麽會把自己供出去, 除非他也不想活了。

秦闕掃了他一眼, 又慢條斯理地坐在一邊, 道:“都說商人重利輕別離,可我看著, 這蘇燁, 倒是吐話吐得挺快得。”

袁準瞳孔一震, 看向秦闕,似是不太相信他口中的話。

秦闕懶得再動口,只是給談辛遞了個眼神。

談辛會意,說:“你之前掌管袁氏的玉石生意,三年前,與尚為工部尚書的蘇燁達成合作,他在朝中幫你行便宜之事開采鐵礦, 你將采了鐵礦倒賣出去的錢分一半給他, 對否?”

袁準知曉, 這個時候,無論說什麽, 都只能咬死不認,否則,私自開采鐵礦這件事,是砍頭的大罪。

“沒有的事情,還請陛下明察,草民向來堅守本分,從未做過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

“看來,是蘇燁冤枉你了?”秦闕在一旁淡淡開口。

聽見這個名字,袁準更加慌張。

蘇燁這個龜孫,竟然把他給賣了?

秦闕敲了敲膝頭,說:“讓他見見蘇燁吧。”

沒過多久,走廊中便傳來鎖鏈的聲響,一個穿著白色囚服的人被拖拽了上來,蓬頭垢面,哪裏還有幾個時辰之前的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蘇燁看著同樣被捆著的袁準,只來得及說一句“袁準,你不得好死!”便被塞住了嘴,強行帶了下去。

東窗事發,袁準似乎知道自己惹上了不該招惹的人,索性破罐子破摔,將這些年手中蘇燁的所有把柄都招了出來,

有很多是秦闕並沒有查出來的,先帝在位的時候,朝事的話語權大多在宋淑妃的兄長手裏,宋氏底下,一派烏煙瘴氣,後來宋氏被滅門,許多事情都斷了根,無從查起。

袁準這些話,倒是幫了秦闕不少。

但他表面上仍然是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

只是暗自讓談辛記了下來,慢慢查。

沒過多久,談辛提醒他:“到用晚膳的時間了,您說得今日要陪娘娘的。”

袁準沒有聽全,只依稀聽到“娘娘”兩個字。

天子早不查晚不查,偏偏要在他被祝蘅枝算計之後查,還有當時燈市上兩人舉止親昵,他似乎猜到了些什麽。

他和蘇燁被分開關押,兩個人互相攀咬,沒過幾天,基本上就已經水落石出了。

臨死前,是那位年輕的北鎮撫司使來監的刑,只在他耳邊說了句:“其實這件事本來不會被拎出來的,怪就怪你惹了陛下的心頭肉。”

他才恍然了祝蘅枝的身份。

祝蘅枝做完那件事後,就在宮中兩耳不聞窗外事,袁準的事情,還是秦宜寧正月裏進宮她才知道的。

但她並不意外,從秦闕說交給他就可以開始,她就知道秦闕必然不會善罷甘休,但沒想到事情竟然如此嚴重。

秦宜寧見她稍稍驚訝,才和她說:“其實大燕朝綱不振很久了,袁準和蘇燁這樣的交易一查一大把,只是看皇兄想不想動他們就是了,他招惹了嫂嫂,從前的那些事情被揭開來,皇兄也算一舉三得了。”

祝蘅枝點了點頭,以前聽秦宜寧叫她嫂嫂,到還不覺得有什麽,自從知道她和陳聽瀾之間的事情後,再聽到這個稱謂後,就覺得有些違和了。

她眉心微蹙:“寧寧,不若你日後還是叫我名字吧,你這樣叫我嫂嫂,叫我以後怎麽改口?”

秦宜寧一楞,知道她說得是什麽,一時臉上一紅,一副小女兒的樣子,說:“你又取笑我。”

“哪裏是取笑了,等過兩天我再幫你試試他,他要是還像之前那般是個悶葫蘆,我便佯裝為你挑選夫婿,看看他什麽反應。”祝蘅枝說著掩唇一笑。

秦宜寧眼睛一亮,才要問怎麽試,便聽到了那個不想聽到的聲音。

秦闕掀開了外面的珠簾,笑著問:“誰什麽反應?”

“二哥,咳,陛下。”

祝蘅枝這些天被秦闕哄著叫“二哥”,加上這會兒心情好,也忘了秦宜寧還在旁邊,脫口而出,又迅速改了口。

但秦宜寧還是聽到了。

她一臉震驚地看著祝蘅枝,打趣道:“我就說怎麽看著你氣色要比從前好了,原來是和陛下冰釋前嫌了啊。”

秦闕繞過秦宜寧,直接坐到祝蘅枝身側,從寬大的袖中探出手來輕輕為她揉著腰,柔聲道:“還難受嗎?”

秦宜寧頓時紅了臉,低下頭去:“我便不在此地自討沒趣了,皇兄皇嫂,寧寧這便告退了。”

祝蘅枝看到秦宜寧的反應,才意識到秦闕這是個故作歧義的動作,一時想將他推開:“你做什麽,叫寧寧都誤會了!”

秦闕卻一臉“無辜”的樣子,眸中閃過一絲狡黠,嘴上仍道:“我沒做什麽啊,你不是畏寒,我只是擔心蘅枝你風寒好些了沒有,誰曾想嚇跑了她?”

祝蘅枝知道自己這是被他套了話,嗔怪了聲:“那你沒事揉我腰幹什麽,這能不讓人多想嗎?”

秦闕唇角勾起,一時起了逗弄她的心思,“多想什麽?”

祝蘅枝低頭沒有回答他。

秦闕卻看到了她耳廓上的紅,故意靠近了些,說:“原來分別這三年多,蘅枝也想我了啊。”

“才沒有。”祝蘅枝小聲嘟囔。

秦闕將她摟得更緊,說:“想我就直說,還讓我猜來猜去,”濕熱的氣息灑在祝蘅枝的脖頸上,“要不,我們晚一兩個時辰傳晚膳?”

秦闕說著手已經不安分起來,輕輕摩挲著她的衣帶。

只需稍稍用力一扯,便會達到目的。

他觀察著祝蘅枝的神色,卻沒想到祝蘅枝從他懷中輕輕一掙,將小拇指上的戒指晃到他面前。

宮中嬪妃,如若因月事不能伴駕,須在小拇指上佩戴戒指,以暗示君王。

秦闕的手瞬間就僵在了原地,捏著祝蘅枝的衣帶,松也不是,不松也不是。

許久,看著祝蘅枝臉上再也掩藏不住的笑意,才道:“你故意的?”

“怎麽?你要強迫我嗎?”祝蘅枝眼睛亮晶晶的。

秦闕當然不會禽獸到這個地步,訕訕收了手,說:“你先更衣,我去沐浴更衣,一會兒陪你用膳。”

祝蘅枝笑了聲,算是應下了秦闕。

其實這兩日並不是她的月事,只是在察覺到秦闕的心思後,她想著直接拒絕沒什麽意思,於是在秦闕抱著她的時候,悄悄將中指上的戒指挪到了尾指上。

大約半個時辰後,秦闕已經換好衣服過來了,時春也開始讓人傳晚膳。

秦闕掃了一眼桌子上的菜肴,更加確信了自己心中的猜想。趁著給祝蘅枝夾菜的時候,說了句:“蘅枝,你的小把戲,未免太過拙劣了些,我一眼便看穿了。”

祝蘅枝心底t一虛,看著桌子上的菜,忽然意識到了些什麽。

緊接著秦闕便道:“你這段時間其實喜歡吃辣,但今日桌上的,沒有一道辣口的。”

祝蘅枝握著勺子的手一顫,擡頭正對上秦闕含笑的眼睛。

心中突然感覺不妙。

完蛋,他不會等用完晚膳再“辦正事”吧?

但還是想為自己辯解幾句:“我換口味了,太醫說我這兩日有些上火。”

謊話不帶思考的,張口就來。

“我記得你的日子,是在前幾天,對不對?”秦闕從容地為她盛了一盞湯。

他和祝蘅枝用膳的時候,不喜歡下人伺候在一邊,就連筠兒也不行。

因為他在澧州的時候,曾見過烏遠蒼親手給祝蘅枝布菜,即使祝蘅枝現在已經不怎麽提烏遠蒼了,但在這樣的小事上,他還是不想輸給烏遠蒼。

祝蘅枝更為驚愕,低著的頭一下子就擡起來了,下意識地出聲問:“你怎麽知道的?”

秦闕有些疑惑地看著祝蘅枝,問道:“你之前從尚宮局帶回來的那個小匣子,你沒有打開看過?”

他這麽一說,祝蘅枝才想起來,但當時的確是沒顧上,那個匣子被她帶回來以後,就放在妝奩旁邊了,迄今為止,都沒有打開過。

秦闕有些惋惜地嘆了聲氣:“可惜我精致的安排了,你居然毫不放在心上。”

祝蘅枝神色有些尷尬,又找補地問了句:“裏面是什麽?”

秦闕想了想,朝她挑了挑眉,說:“看我今晚的心情吧。”

祝蘅枝心裏咯噔一聲,頓時拒絕了,“不用,我會自己去看。”

秦闕卻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讓她坐好:“放心,我心甘情願被你騙,而且我剛剛已經自己解決了。”

祝蘅枝被他說得臉上一熱,“吃飯。”

“都依你。”

秦闕突然想起秦宜寧之前的話,朝祝蘅枝賣弄著關子,說:“其實陳聽瀾的心思,不用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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