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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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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情

袁預沒想到一個區區小倌, 手上力道竟這般大,他的腕骨差點被擰斷。

他皺著眉,轉頭看向秦闕, 忍著疼嘲弄他:“怎麽?還對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生出感情了?記清楚你的身份,你不過是個在鳴玉坊做這種見不得光的生意的小倌。”

文掌櫃在一邊聽到袁預這話, 抹了一把虛汗, 想提醒卻插不進去話。

秦闕眸光稍稍偏移,看著躺在榻上的祝蘅枝神色未動, 加重了語氣反問袁預:“水性楊花?”

袁預倒吸了口氣, 仰頭看著他, 在碰到秦闕眸光的那一瞬, 他沒由得心慌了下, 那個眼神,當中盡是殺氣, 根本不像是一個靠出賣色相為生的鳴玉坊小倌的氣勢。

但他還是道:“你呢, 也別心存僥幸了, 其實對於他來講,你這樣的人不過是一個玩物罷了,我猜她一定和你許諾了什麽以後來了鳴玉坊只點你一個,為你贖身,許你金銀無數,其實,她對每一個人都是這樣的。”

秦闕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但沒有說話, 只是死死地盯著袁預, 好像是在說“你有種再說一遍”。

袁預額頭上滲出了豆大的汗珠,深吸了口氣, 才和秦闕繼續說:“我說,那些都是騙你的,這姓祝的女人,來了洛陽,和多少人不清不楚,就連那位右都禦史陳大人也被她玩弄於股掌之中。”

“你說誰?”秦闕此時的怒氣似乎已經直沖天靈蓋,這幾個字仿佛是從他的後槽牙中擠出來的。

袁預頗是得意地勾了勾唇角,“我說,右都禦史陳聽瀾,這誰人不知道,祝氏剛到洛陽的那天,陳大人便給她安排了住宅,特意在宅子門口等她,她甚至還留了陳大人用晚膳,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誰知道會發生些什麽,”袁預越說越得勁,根本沒有留意到一邊的文掌櫃給他使眼色。

“就這還不夠,別人給她送禮,不管是金銀珠寶還是俊朗小生,她可都沒有拒絕過,就這樣,陳大人竟然還對她更是親近了,我勸你一句,對這樣的女人,少用點心思吧。”

秦闕手上重重一拐,直接將袁預的整個手腕都卸了下來,然後才頗是掀起地松開自己的手,一邊將褻衣上的系帶系好,一邊喚了聲:“談辛。”

話音剛落,便有人自門口將門踹開了,談辛並沒有理會一邊已經差點抖成篩糠的文掌櫃,只是在秦闕面前抱拳,道:“主上。”

袁預捂著自己的右手手腕,強忍著疼痛,將眼睛睜開了一條縫隙。

只這一眼,便看見了談辛腰間掛著的刀。

是繡春刀,他不會認錯。

他突然想起了剛才對上的秦闕的眼神,能使喚得動錦衣衛,在朝中必然是達官顯貴,他所知道的朝中和祝蘅枝有往來的也不過是陳聽瀾,於是以為面前站著的便是陳聽瀾。

文掌櫃跪在一邊,連聲求饒:“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還望大人饒小人一命。”

袁預也不顧上手上的疼痛,在地上磕頭,“求陳大人饒命,小人有眼無珠,小人不該在陳大人面前妄言。”

秦闕從地上撈起自己的外衫,一邊往身上披,一邊挑了挑眉,一邊問:“可你剛剛不是還說她水性楊花,就差點說我有眼無珠了麽?”

袁預連連扇自己嘴巴:“是小人不會說話,小人白長了這條舌頭。”

雖然他在朝中也算有靠山,但和當朝新貴、天子近臣,位極右都禦史的陳聽瀾比起來根本算不得什麽,得罪了陳聽瀾,他在朝中的那位也不會護著他半分。

“哦,”秦闕淡淡地應了聲,說:“不會說話,罪該萬死,那這條命也不必留著了。”

袁預驚恐地睜大了眼睛,而後想起眼前的男人對祝蘅枝的態度,靈機一動:“小人不該胡說,大人您和夫人一定能和和美美,白頭偕老!”

秦闕系衣帶的手指突然頓了下,又轉過頭來看了袁預一眼,只看見袁預極其諂媚地擡頭和他笑著,似乎完全忽略了自己剛剛廢掉他一只手的痛苦。

像是一條搖尾乞憐的狗。

秦闕素來不吃t這套,這樣的臉他見過太多了。

可這個叫袁預的,確實有一句話說的不錯,那便是他和祝蘅枝一定可以白頭偕老,這句算是說到他心上去了。

秦闕沒有再繼續看他,只是和談辛吩咐:“後面這句,說的像是人話了,把舌頭割了吧。”

“是。”談辛應了他這句。

“馬車備好了麽?”秦闕看向祝蘅枝時,眸色有些覆雜。

“回主上,已經在鳴玉坊底下停好了。”

秦闕以鼻音應了他一聲,而後從攬過自己的披風,將祝蘅枝裹在黑色的寬大的披風裏,攔腰抱起,闊步下樓。

時辰其實算不上早,但鳴玉坊這種地方,本就時晝夜歡宴的,因此外面人還很多。

如今看著秦闕懷中懷中抱著個女人下了樓,一臉陰沈。

於是議論紛紛。

“那個娘子怎麽看著這麽眼熟啊。”

“好像是那位新來洛陽的祝娘子。”

“怎麽回事,我那會兒看見她不是和袁老板一起來的嗎?那個郎君又是誰,看著氣度不俗啊?”

“看著氣派,我猜應該是朝中哪位相公。”

“嗐,不用猜也知道是那位右都禦史陳大人啊。”

“還有這等秘辛?快快快,說來聽聽!”

這些話自然一句不落地都傳進了秦闕地耳中。

但他沒有發作,只是將祝蘅枝的臉從自己懷中攏回,不想讓旁人看見她。

祝蘅枝錘了了下他的腰身,怒道:“秦闕,你是要悶死我嗎?”

她在房中裝暈本就是權宜之計,但她沒想到秦闕知曉了坊間盛傳的她和陳聽瀾的謠言,二話不說便要把她帶走。

她不傻,秦闕此番帶她走,必然是回燕宮。

她不要被秦闕重新圈養起來。

但秦闕不為所動,根本沒有理會她的動作。

一路從鳴玉坊的三樓到了一樓,秦闕一臉坦然。

祝蘅枝掙紮不開,只能任由著他將自己塞上了馬車。

但今日兇險,也是秦闕在場,她才不至於被袁預算計成功。

如若她真得按了那個手印,她都不敢想等著她的會是什麽。

祝蘅枝想到這裏,從秦闕懷中直起身子,低頭:“今日多謝了。”

“嗯。”

祝蘅枝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裙,本來想和他說自己與陳聽瀾並不是他聽到的那樣的,話到嘴邊,又吞咽了回去。

似乎沒有這個必要。

再者,一旦開了這個口,秦闕再追問她和陳聽瀾之間到底是什麽關系時,她又該如何解釋?說真相嗎?

那按照秦闕如今對她的態度,會不會拿陳聽瀾來威脅自己就範?

所以又轉過頭去,揭開馬車的窗簾,看了眼外面的光景,和秦闕道:“前面就是我的宅邸了,你放我下去便是。”

秦闕看了她一眼,沒有答應她,而是揚聲和車夫吩咐:“再快些。”

車夫不敢違逆秦闕的命令。

祝蘅枝見狀,連忙想要起身跳車,但卻被秦闕捉住了手腕,按回了座位上。

祝蘅枝看向他:“你做什麽,秦闕?”

秦闕轉頭看著她,反問:“你說我要做什麽?”

祝蘅枝想要掙脫他的手,卻被秦闕一下子攬住了腰,緊緊箍在懷中。

“秦闕,你我之間的事情不是強求就會有結果的。”

她和秦闕貼得很近,即使隔著衣物,她也能感受到秦闕的體溫。

“別亂動,你再動,我不確定我會不會在馬車上做出什麽來。”

祝蘅枝一下子就想到了三年前,她尚且是秦闕的太子妃的時候。

她的內心突然被一陣恐慌攫住了,試圖冷靜下來,和秦闕談條件。

但秦闕只是將她攬在懷中,沒有回答她的話,也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直到回了宮中,她被秦闕抱在懷中帶進了他的寢殿。

上一次,還是在東宮。

她不斷地踢著腿,但換來的只是秦闕更緊的懷抱。

帝寢的門被大力地摔上。

祝蘅枝幾乎是被他以扔的動作放到了帝寢的床榻上。

床榻鋪得很厚,感受不到疼痛。

祝蘅枝用手撐著床,坐了起來,問秦闕:“你到底要做什麽?”

寢殿裏的燭光把秦闕的身影在地上拉出長長的影子。

祝蘅枝看著他一步步地走近。

“我都把你帶到寢殿,你說我要做什麽?”

祝蘅枝幾乎是本能地往後縮,“秦闕,你難道還想重蹈覆轍嗎?你想清楚了?”

但秦闕只是在她面前坐了下來,“你倒是玩的開?和陳聽瀾,和鳴玉坊各種不一樣的小倌,還有那些收入府中的小生?”

祝蘅枝深吸了一口氣,道:“我和陳大人,不是他們所傳的那樣。”

秦闕笑了聲,“不是那樣,是哪樣?”

祝蘅枝還在想著怎麽圓回來。

秦闕已經輕輕捏住了她的下頷,“你帶著我的女兒,在澧州的時候和烏遠蒼不清不楚,將我拒之門外,來了洛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和我的親信不清不楚,你好大的本事。”

“我……”

她還沒來得及說,便被秦闕用拇指撫上了唇瓣:“蘅枝,我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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