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幻境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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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幻境世界
等歐曼從那片紅色的霧氣回歸之時,天色已經漸漸沈入黑幕之中。
男人模糊的身影終於還是逐漸消失了，而歐曼的目光在空無一人的地方凝視許久，最終收回了目光。
雖然他一言不發，但是從他的身上似乎能感受到淡淡的情緒波動。大多數時候,僅僅從他的外表無法判斷出他的心情。
起碼罪刃一直以來都是這麽認為的。
罪刃並未主動詢問歐曼到底去了哪裏,他只是安靜地跟在歐曼的身後,同樣一言不發。
空氣逐漸變得沈重了起來，也帶了幾分壓抑感。
“罪刃。”
歐曼沒什麽感情的聲音緩緩起伏。
“您有什麽事麽？”罪刃很快回應道。
“我要你幫我做一件事情,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歐曼緩緩側目,那雙暗紅色的眸子註視著他的雙眼,充斥著從未有過的情感。
這也讓罪刃愈加感到不對勁。
這是歐曼第一次用非命令式的口吻和他對話,一時間甚至讓罪刃覺得有些不習慣。
“因為很危險,所以我並不想親自前往。我需要你前往城市平面鏡分部,幫我竊取一樣東西。”歐曼停下了腳步,而跟在歐曼身後的罪刃也隨之停下了腳步，
“這件事情或許關系到我的安危,只是……”
他的聲音頓了頓,再一次看向了罪刃,
“只是我想，畢竟我們也相處這麽久了，偶爾信任一下對方或許也不差。”
“所以我改變主意了，這件事情由你定奪。你可以選擇留在這裏,留在我的身邊。等到我解決了這件事情之後，我們再一起過去。”
……
歐曼的意思是，他要給他一定的選擇權？？
罪刃頓時想起了不久之前發生的一系列事情。他記得歐曼忽然斷掉了和他的聯系，並且告知他不要過來。等到他再一次見到歐曼的時候，歐曼的表情看上去也很疲憊。
他好像經歷了什麽事情,或許是生死攸關的事情，但他卻絲毫沒有和他透露。
歐曼並不像是會把自己的生死權力交到其他人手上的人。
難道他並不信任自己，所以才要讓他去送死？
……不。
罪刃很快拋掉了那個想法。
不如說，如果歐曼真的想要讓自己去死，他有無數可以動手的機會，而不是這樣莫名其妙的給他選擇權。
他甚至可以主動奪走他的法術印章，這對歐曼來說並不算很難的事情……
罪刃一時間有些不懂了。
“我明白了。”斟酌了幾秒鐘，罪刃很快給予了答案，
“我會去的。”
“哦？回答的倒是很快。”歐曼臉上的笑意依舊沒有變化，
“你想好了？一旦答應了，可就沒有回頭的路了。要知道我還是很在乎你的，如果你死掉了，對我而言也是很難過的事情啊。”
聽著對話的話，罪刃一時間居然有點哭笑不得。
“我已經決定好了。您不用再說出這樣的話。”
紅發的男人輕輕地嘆了口氣，他擡起眸子，直視著歐曼的雙眼，語氣中沒有任何芥蒂，
“我既然已經決定追隨於您，那麽就要履行當時的義務。如果這件事情真的是生死攸關，那麽我自然是在所不辭。”
“還有，如果您想要丟下我，或者認為我這枚棋子沒有任何意義了。您也可以直接說出來。”
他頓了頓，才繼續道：
“我並不會生氣，也不會對您的意願有任何反駁的意思。”
他所憤怒的是背叛，是信任被撕裂的感覺。而和歐曼，他一開始就分辨的很清楚。
對方需要自己，想要利用自己，所以才會將他留下來。
他給予了自己善意，而罪刃也會奉上屬於他的忠誠，僅此而已。
話音落下，罪刃直覺的空氣沈重極了，像是壓抑著某種說不清楚的情緒，讓人快要喘不過氣來。
忽然，歐曼收斂了自己的笑容，面無表情地轉過身去。
“這樣啊。那你去吧。”
他隨手將一封信丟了過去，罪刃下意識地接住，很快就看到了那封信的內容。
“命運羅盤。”
這樣四個字就這樣映入了他的眼中。
“幫我拿到命運羅盤。”歐曼緩緩道，
“命運羅盤是平面鏡的成員葉野手中最為重要的東西，也是葉野手中壓軸的武器。這份雜糅了空間系和時間系法術印章的罕見道具對我而言很重要。”
“在那之後，你需要和喬恩見面——就是那位騎士團團長，他會告訴你接下來該怎麽做。”
“啊，對了。你可以順手將摩西帶走，將他帶到喬恩那邊去。順便，如果你能夠操控他的力量，奪取命運羅盤的機會或許會更大。”
“就這樣，你可以離開了。”
歐曼在說完了這句話，就撇下罪刃一人，獨自走向了房間。
而罪刃的大腦卻一陣迷茫。
命運羅盤？？？
葉野的殺手鐧，命運羅盤？？
想要拿到那種東西是絕對沒有那麽容易的，罪刃很清楚這一點。並且葉野的實力一直都是沈於海面之下的冰山，對於他的法術印章自己的了解基本上為零。
歐曼讓他去這麽做，基本上等同於讓他去送死。
可是……為什麽？
難道說，歐曼已經被逼到不能拿到命運羅盤就一定會死的地步了嗎？
罪刃沈下了心，還是決定去放手一搏。
不管怎麽樣，既然答應了歐曼要去做，他就不會提出拒絕的意思。
他不會背叛任何人，即便這個任務充滿了生命危險。
感受到身後的人逐漸消失，銀發的青年終於回過頭看向了空無一人的後方，嘴角流露出了幾分無奈的笑意。
“呵，簡直是愚蠢到了極點……”
明明知道會死，卻依舊要去做。這家夥果然是傻瓜啊。
不過也好，人有時候太聰明了，或許也不是什麽好事……
·
“比賽明天就要開始了。”
此時此刻，葉佑的心情要比任何時候都要緊張。分明他只是在這場大賽中跑了幾場龍套，但是他本人卻表現的仿佛是他自己去參加比賽一樣。
“老大！您真的不緊張嗎！！啊——也對！畢竟是老大嘛！和我們這些凡人肯定是不能比的！！”
“又不是你去比賽，你激動什麽啊……”海曼扶著額頭無奈道。
“你懂什麽？我這是和老大有共情之心！！”葉佑嘟囔了兩句，但是也註意到了霍厄斯沈思的臉，終於還是沒有繼續原本的話題說下去，
“不過老大，您看上去好像有點緊張啊，是在擔心和那家夥對戰嗎？”
“這可是一場相當熱門的格鬥大賽決賽了。”一旁靠在椅子上看電子新聞的弗雷探出頭來，嘴裏還叼著一塊焦糖餅幹，
“要知道，在格鬥大賽前夕，黑公爵忽然放棄了掌管權離開，而比賽的兩人又恰好是薩曼人的情況可不多啊。”
“據說這次來的大部分人都是薩曼人，大家都很期待這場比賽呢。觀眾也比平時要多了幾倍——啊，城市那邊的老家夥好像也在盯著這邊，霍厄斯先生，我覺得您或許應該警惕一點。”
“謝謝提醒。”
霍厄斯平靜地翻著電子新聞，最終還是將其放了下來，心情沈重。
不是非必要時候，他並不是很想去和歐曼站在對立場地上。
一來這對自己沒什麽利，二來這對歐曼也沒什麽好處。就算他真的殺了歐曼……不，他絕對不會這麽做。如果他真的這麽做了，他就不是他了。
這其中一定隱藏著什麽原因，只是自己一直不清楚，所以才會導致了誤會。
霍厄斯閉上了眼睛，他的手微微握拳，在自己的太陽穴處揉了揉，酸脹感也隨之炸了開來，讓他的大腦有些暈乎乎的。
弗雷擡起眸子，他看向了霍厄斯裸露出來的手腕，目光又集中在了霍厄斯的臉上，沈吟片刻，忽然道：
“說起來，決賽的話，只需要你們之間對戰就可以了吧？需不需要我們也一起上場？”
“嗯？只需要我和歐曼就足夠了，不會將你們卷入的。”霍厄斯很快清醒了過來，並順勢回答道。
“那不是很好麽？”
弗雷向椅子後面微微靠去，眸子裏似乎包含著某種深意，
“既然如此，不如趁著這個時候將他殺死在這裏，對於霍厄斯先生來說也會輕松很多吧？”
“畢竟現在的您比他不知道要強多少倍。在我看來，這將是最為合適的機會。”
“您在猶豫什麽呢？為什麽不殺了他？還是懷著原本的那顆不必要的憐憫之心麽？”
弗雷的聲音並無嘲諷之意，甚至是難得聽上去正經的一句話。而他話音落下的當下，整個房間也陷入了沈默。
沒有人反駁他。
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歐曼是怎樣的人，他對霍厄斯的態度可謂是相當惡劣，並且很多次都傷到了他。
如果不是因為他的力量還不夠，或許歐曼早就已經提前一步殺死了霍厄斯了。
“霍厄斯大人。”
吉兆沈默半晌，才繼續道：
“雖然這樣可能會違背您的心意，但是不管怎麽樣，我都會以您的性命為主。”
“我不希望他會傷害到您。除此之外，我尊重您的一切意願。”
“哎，我是覺得老大您……您還是按照自己的意願來好吧。”葉佑的聲音聽上去也有些支支吾吾的，
“我也覺得那個叫歐曼的很危險啊，雖然說是兄弟，但是絕對是有敵意的。”
葉佑的心思就很簡單了，他其實是不怎麽想得罪霍厄斯的，但是更不希望霍厄斯死掉。
畢竟他很弱小，也沒有任何法術印章。如果不是他眼尖抱上了大腿，可能現在已經死在了第九區或者成為黑公爵的法術印章承受人了。
“我知道。”
沈默了很久很久，霍厄斯終於還是開口了，
“我知道你們的意思。我不會讓他傷害到我的。”
他知道該怎麽分輕重。
可是，預言之書的話……
“有些時候，您所看到的並不一定是真相。”傀儡師似乎看穿了他在想什麽，語氣微微提高，
“命運本身就是在不斷變化的，您的任何變化都會牽扯著未來的變化。”
“霍厄斯先生，您應該掌握自己的命運，我們不過是您命運的旁觀者，不是嗎？”
他的這句話說的別有用意，幾乎就在指明預言之書的事情了。
不過考慮到弗雷原本的權力就在黑公爵甚至K之上，他知道這件事情也很正常。
“謝謝。”霍厄斯輕輕嘆了口氣，
“明天那場比賽，很多薩曼人都會過來吧？”
“每年都是如此。大概是喜歡看熱鬧吧？”弗雷歪了歪頭，
“聽說某些有意思的人也會過來哦，說不定會有你的熟人……呵，我當然沒時什麽指代的意思。但如果是你的話，你應該知道。”
舊部的人也來了？
霍厄斯心頭一動，又覺得有些不對勁。
這也太順利了。
整個比賽過程就像是流水線一般的順利，仿佛要急著將他送入決賽圈一樣。
他的身上擁有遺產之力，強大的毋庸置疑。就算是歐曼，他也有信心將對方輕松拿下。
可是……城市那邊的人怎麽可能就眼睜睜看著自己這麽順利的奪取第一？
這本身就很不正常。
在霍厄斯原本的猜想之中，正是因為有了黑公爵的存在，城市那邊才會格外放心。畢竟他們名義上是不能對暗巷做出任何幹擾的，這違反了一開始和舊部的約定。
薩曼人之所以沒有叛亂，也是因為這份約定。如果城市那邊率先撕毀了約定，誰也不能保證會發生怎樣的事情。
可是黑公爵現在已經死了，霍厄斯也相信這樣的消息早早就傳到了城市。
黑公爵死了，這就說明第九區一旦被他掌權，就不會有任何人能夠輕易奪走。在新的能夠掌握第九區的人出現之前，霍厄斯將會有極大的自由空間。
城市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出現。
他們絕對留了一手後牌。
這時候霍厄斯就想到了白天遇到的那位紅魔術團團長，而他的警惕之心也在這一刻猛地吊起。
這一切或許和那位紅魔術團的團長有關。甚至有著不小的關系。
如果是他出手，他就不能保證自己的絕對勝利了。他的招數在對付黑公爵的時候幾乎都用了一遍，而他對紅魔術團的團長卻一無所知。
如果他要站在自己的對立面，那對於自己而言絕對是糟糕透頂的事情。
……所以團長那時候才會找自己麽？那時候的輕笑，是在嘲諷自己還沒有看清楚情況嗎？
……
嘖。
“關於紅魔術團團長。”
霍厄斯沈吟了片刻，才看向了葉佑，
“葉佑，你了解多少？”
“紅魔術團團長？”葉佑楞了一下，還是很敬業的在腦海裏搜刮起了情報，
“那位先生啊……就算是我對他的了解也很少呢。畢竟知道他的人大部分都是在他的手中活下來的人，他簡直像是傳奇一般的存在。”
“唔，一定要說的話，他似乎很擅長幻術，也就是空間系和精神系的法術印章。那團紅色的霧氣就是他幻術延伸。”
“其他的我並不清楚，抱歉老大……”
“沒事。”霍厄斯點點頭，又沈思了片刻，隨後看向了一旁往嘴裏塞薯條的弗雷，
“弗雷，你對紅魔術團團長了解多少？”
這位曾經的走卒之首或許火更加了解所謂的紅魔術團團長吧？他站立於城市的戰鬥力高峰之一，對此應該是相當了解了。
當然，了解是一回事，對方願不願意說又是另外一回事。
“唔？”
塞薯條塞到一半的傀儡師停止了動作，他很嚴肅地想了一會，隨後將嘴裏的薯條咽了下去，才繼續道：
“我當然了解啊，那可是我的宿敵！我了解他就像是了解自己一樣！”
“宿敵？”霍厄斯的心頭一動，“你知道他會什麽樣的法術印章嗎？”
“當然知道，不僅知道，我還親身體會過。”
弗雷隨手端起了橙汁，他小小的抿了一口，臉上露出了幸福的表情，
“讓我想想……印象裏他應該是個以精神系為主的法術印章持有者，並且這份力量十分強大，甚至可以做到汙染其他人的精神，使其他人成為自己的傀儡，身體被牢牢掌控住。”
“不過這對於同樣為精神系法術印章持有者的人來說並沒有什麽效果，或者精神力強大的人在他的大範圍攻擊下或許還能緩過來。”
“這是他的法術印章？”霍厄斯楞了一下。
“準確而言，這不過是開始。”弗雷嚴肅了起來，
“他只是習慣於在戰鬥之前彌漫紅色的霧氣，也就是說，無辜的人是很容易被波及到的。他們的精神值會被迅速吸收，等到徹底被腐蝕之後，就會失去意識，腦死亡或者瘋掉。這就是很少會有人知道紅魔術團團長的能力是什麽的原因。”
“原來如此。”霍厄斯明白了，“那其他的情報呢？”
“我說，霍厄斯先生。”弗雷輕嘆了一口氣，
“您也知道，任何事情都不會是免費獲取的吧？不如說免費的東西才是最為昂貴的。白白從我這裏套情報走，您的良心就不會痛嗎？”
然而這一番話卻遭到了所有人的沈默和鄙視。
原來你還有良心這種東西啊！！你好意思說這種話嗎！！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那你想要什麽？”霍厄斯微微一楞。
“這個！”弗雷迅速將手中的菜單遞了過去，眸子泛光，
“這款超貴的巧克力芭菲我想吃很久了！還有這個這個這個……請我吃頓飯換情報對你而言應該不虧吧！簡直可以說是賺爆了不是嗎！”
霍厄斯：“……”
他都快思考到對方是不是窺視自己身上的什麽法術印章了，沒想到居然是這麽簡單的請求……
好吧，這些東西加起來確實蠻貴的，而且需要自費才能購買。
但是他怎麽可能沒有錢？？就不會自己買嗎！！
“我點好了。”霍厄斯將電子菜單收了起來，表情很是無奈，
“你現在可以說了吧？”
“當然當然，一頓飯換情報，這一點都不虧嘛。”弗雷笑了起來，
“我知道團長的法術印章攻擊模式一共有四種。第一種就是我和你說過的紅色霧氣，而第二種就是幻境。“
“幻境？”霍厄斯微微一頓。
他很快想起了之前在對付黑公爵的時候拉入的幻境，那時候的林恩利用自己的遺產之力創造出了一座古城，並且成功的將黑公爵困入其中。
難道說強大的精神系法術印章持有者都會這一招？和空間系搭配之後簡直是完美的招數啊……
“那有什麽辦法可以打破幻境嗎？”霍厄斯繼續問道。
“當然，無論是怎樣的幻境，都一定會留一扇出去的門。”弗雷豎起了一根手指，微笑道，
“如果找到出去的方法，或者是幻境的主人主動關閉幻境，都可以從幻境中出去。不過你也應該知道，後者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確實如此。”霍厄斯點點頭，“其他的兩種又是什麽？”
“另外兩種我知曉的也很模糊，一是[捕捉]，二是[規則]。”弗雷思索道，
“[捕捉]可以控制住被拉入幻境的人，並且通過精神系的法術印章將其操控。他們可能會被賦予全新的身份，擁有全新的記憶。或者他們會交換彼此的記憶，變成截然不同的人。”
“而這一招會比紅霧更加具有侵蝕性，並且一旦你墮落其中，就會清醒地感知到痛苦，這可不是什麽好玩的事情。”
“第二個能力[規則]，魔術團團長會在他的幻境裏下達規則，阻礙你的思考。不過你也安心，在我看來他頂多只能下達三條規則，再多也會反噬到他本身的大腦。但是規則是不可違抗的，絕對不能違抗規則——一旦違抗，你的精神將會遭受極為嚴重的打擊，甚至可能會當場暴斃！！”
“這聽上去確實挺嚴重的。”霍厄斯的腦海中開始思考起對策了，
“除此之外的話，還有什麽需要叮囑的嗎？”
“沒有了，我知道的也只有這些。”弗雷雙手一攤，
“我算是和他對峙最多的人了，甚至我還贏過他一次。當然，也不排除他現在獲得了全新能力的可能性，如果他真的想要針對你，那我可能會提前跑路。”
這還真夠真實的，也虧你好意思開口……
霍厄斯不再言語，弗雷給予的情報確實相當之大，起碼從最開始的[毫無認知]到現在的部分了解，這已經是相當不錯的進步了。
“嘶……”葉佑的臉則扭曲了起來，“這聽上去也太強了吧？我還以為紅色霧就已經足夠強了。沒想到這還只是被動技能……”
“需要精神和意志力足夠強大的人才能扛過去啊。”吉兆也陷入了沈思，
“必須是精神系的人才能打破幻境，如果團長對我們有敵意，那麽我們很有可能會不知不覺就死在對方手中。”
“這還不是最為恐怖的。”霍厄斯沈吟道，
“那片幻境會不斷地侵蝕人的意志，也就是說……時間拖的越久，對我們而言就愈加不利。”
而且這也不是讓他感到恐慌的地方。
他回想起的，是之前和團長見面的那次。
那時候他甚至無法召喚出林恩，也就是說一旦陷入幻境，他也只能依靠自己去行動了。
那位團長擁有一定的權力決定進入幻境的人，他的能力就如同他本人一般迷離不清。
“我，我感覺有點害怕。”葉佑巍巍顫顫地舉起手，“老大，那天我能不去看你的比賽嗎？”
“你這慫的也太快了吧！！”海曼的眼中露出了強力的鄙視目光。
“這只是為了老大著想。”葉佑嚴肅道，
“你想啊，像我這種廢物，要是忽然被卷入其中，老大肯定還得花費時間去救我。這樣不就成拖後腿的嗎？我對自己的實力相當清楚，既然老大有可能和團長對上，我還是別去拖後腿才好。”
“確實。”還在吃芭菲的弗雷也舉手，嚴肅道：
“我覺得我也會拖後腿，我還是別去了比較好。”
“你給我去。”霍厄斯面無表情地看向他，
“葉佑留下，你說的對，你去了對我也沒什麽幫助。你就留在這裏好了。”
“海曼也是，盡量不要離開這裏，比賽只要去電視那邊看著就可以了。”
“那我……”
吉兆的話尚未說完，霍厄斯卻先一步開口了：
“你也留下，看好他們兩個。我感覺這場比賽不會像我想象中的那麽簡單，你最好做好最壞的準備。”
“……我明白了。”
吉兆沈吟半晌，終於還是沒有繼續說出口。
“愛麗絲他們暫時離開了第九區，也不用擔心他們的去向。”霍厄斯看向了弗雷，
“你和我去就足夠了，傀儡師，你的實力不是很強麽？一定能夠幫到我的吧？”
他的語氣相當強硬，絲毫沒有給他拒絕的餘地。
是在擔心他會傷到自己身邊的人麽？
弗雷微微瞇起了眼睛。
確實，在小心謹慎這方面，霍厄斯似乎一直把控的很好。
不過跟著他去現場倒也無妨。
畢竟他本來就打算去的，剛才那句話也只是跟風開了個無關緊要的玩笑而已。
“好吧，看來霍厄斯先生是真的很看重我，我也只好跟著一起去了。”弗雷無奈地攤手。
“那就這麽定了。”霍厄斯起身，
“你們去做自己的事情就好，我繼續休息一會。”
砰的一聲，那扇門終於緩緩關上，所有人都註視著臥室的那扇門，心情各有千秋。
“林恩。”
霍厄斯坐在了床上，語氣卻變得異常嚴肅。
[怎麽？這時候想起我了？]林恩的聲音聽上去一如既往的懶散和欠揍。
“剛才弗雷開口說的話，有幾句是真的，幾句是假的？”他詢問道。
[問我這個幹什麽？]林恩嗤笑道，[既然你選擇要和他合作，就要做好了被反咬一口的準備。不過安心，他確實是正常人，我在他的身上沒有聞到異常的氣息。]
[倒是那個紅魔術團團長……我覺得你還是小心點為好。]
“你察覺到了？”霍厄斯的心微微一動。
[怎麽可能？你當我那些年的仗都白打的？？]林恩懶散道，
[我早就知道你不信任我，所以也懶得和你計較而已。那家夥能夠使用法術印章將我封印在外，他的實力就絕對不容小窺。]
[他有足夠的實力殺死你，霍厄斯。如果真的出了什麽事，就算你想和我交易也救不了你。]
果然如此。
林恩知道些什麽，但是他卻一直沒有說，甚至保持著這種惡劣的態度……
他好像並不擔心自己接下來會遭遇的事情。
“我要是死了，會對你有影響嗎？”霍厄斯問道。
[當然不會，為了活下去我可是費盡心機，你以為我為什麽被神明親手殺死還能活到現在的？]林恩冷笑道，
[你要是害怕，你可以在比賽之前和我進行交易，提前將身體交給我。雖然我不確保我能夠打敗那位紅魔術團的團長，但是起碼你不會受傷。]
[啊，我還可以順手把你那個煩人的弟弟解決掉——你想要的話我還可以給你留個活口。怎麽樣？一次交易，這聽上去很劃算。]
是的，只是聽上去很劃算而已。
但是霍厄斯也清晰的知道，林恩這樣的人，是絕對不會做出對自己不利的事情。
他隱瞞了什麽，又或者……他在對自己撒謊。
“我不信任你。不過還是謝謝你的解答。”霍厄斯果斷回答道。
[切，你遲早會為自己的選擇而後悔的。]
說完這句話之後，林恩就再也沒有開口過了。徒留下霍厄斯一人坐在床沿邊發呆。
……事情，好像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覆雜不少。
但一定能夠確認的是，他一定會在第二天和歐曼進行決鬥。對方的準備或許比自己還要充沛，他一定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霍厄斯閉上了雙眼，大腦裏的意識卻一點點沈澱了下來。
思考……他需要好好的想想，接下來該怎麽辦。
但無論如何，他都知道一件事情。
即便放棄一切，他也絕不能違背自己的本心。
·
次日清晨。
正因為是難得迎來的決賽，這一次的觀眾席上也坐滿了各式各樣的人。
不僅僅是第九區，其他區域的人也因為好奇而來到了這裏。
不少人多多少少已經知道了霍厄斯的真實身份，以及黑公爵忽然失蹤的事情，這也讓所有人意識到了什麽。
這個叛逃的男人，有很大的概率……對黑公爵做了什麽。
在此之前，或許大家都沒怎麽註意過這個寂寂無名的懸賞逃犯。但是這一次，卻沒有人敢輕視他了。
能夠看透第九區的私下規則，並且破除規則的人，對於所有人而言就是極為強大的存在。即便他相當低調，也有不少人對霍厄斯起了點興趣。
“你們知道嗎？那個叫做亞倫的男人……好像是個薩曼人！！”
“怎麽可能？他甚至沒有薩曼人的角！？”
“我聽說他是為了活下去才這麽做的，不然你想，一個薩曼人，居然能光明正大的在第九區之外的地方到處行走，這不被抓都奇怪吧！”
“我倒是在鼴鼠通道裏看到過他，據說那個亞倫很厲害啊，他買通了大半個鼴鼠通道，肯定早就在準備這一天了！！”
“更厲害的是……你們應該知道第五區之前的事情吧？機械之心的事好像就是他的手筆！”
“我草！這麽強的嗎！！這家夥也未免太可怕了點……但是他還這麽低調……”
“好像是和舊部有關系？你們還記不記得那位大人……”
“好像是說，那位亞倫貌似和舊部有一定的關系。雖然我也只是聽了些傳聞，但是這些話起碼是有根據的吧？”
“啊，舊部啊，那是薩曼人的過去了……”
“哎，我們曾經也榮耀過啊……”
四周竊竊私語的聲音響起，而霍厄斯則走過了漫長的走道，來到了被萬眾矚目註視著的正中心的位置。
黑發的青年似乎很平靜，他只是不經意地將目光投向了一處，而坐在特殊觀眾席上的弗雷則對他挑眉一笑，看上去心情好極了。
霍厄斯收回了目光，看向了前方。
這片擂臺相當之大，並且邊緣是無限延伸的。據說是某種空間系的法術印章，能夠將虛無的空間變成真實的。
白色的霧氣緩緩升起，霍厄斯明顯感受到四周的環境發生了變化，那些觀眾們的身影逐漸變得空虛，而眼前的身影卻逐漸變得清晰。
那雙和自己極為相似的暗紅色瞳孔正在迷霧之中註視著他。
他似乎在笑，心情也相當好的樣子。不過讓霍厄斯更為在意的，還是四周環境的變化。
雪，很大的雪。
冰冷刺骨的觸感讓他下意識地抱住了自己的手臂，多年前在13區逃亡的記憶浮上了他的腦海深處。
那是一切開始的地方，是他命運的開端，也是他的記憶之初。
他要活下來。
霍厄斯緩緩擡起手。
腳下冰冷的雪似乎變成了實體，但是漸漸地，卻又溫熱了起來。
溫熱的雪？？
霍厄斯的心臟猛地一沈。
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麽。
“霍厄斯。你果然還是來了。”
歐曼的聲音開始變得若隱若現，像是在他的耳邊低語，又像是在他的大腦深處彌漫，
“為什麽不聽勸告呢？畢竟對於我而言，你也算是我難得的家人了。非到必要的時刻，我是不想殺死你的。”
“我也不想殺你。”霍厄斯攥緊了手指，
“你完全沒有必要這樣，歐曼。”
那些冰冷的，潔白的雪變了。
它們像是染上了血一樣，散發著刺目的光芒，仿佛有人在純凈的水之中落下了一滴紅色的墨汁，瞬間將清澈見底的水汙染殆盡。
紅色的……紅色的霧氣……他察覺到了。
只是那些霧氣被隱藏在這片冰冷的雪之中，霍厄斯最開始並沒有發現，所以才錯過了最好的提示時期。
等到這裏的雪都染上了緋紅，他才意識到不對勁。
位於場地中心的空間系法術印章道具被汙染了！！！
“你的反應能力很快，霍厄斯。”
眼前歐曼的身影似乎逐漸變得模糊了起來，霍厄斯還能勉強聽到他的聲音，可最終他還是退去了迷霧之中。
“這是一場持久戰。”
男人輕笑著道：
“你可以贏，也可以輸。如果你贏了，第九區的管理權就交予你。”
“如果你輸了……呵呵，當然，你也可以主動認輸，我可是很樂意看到向來叛逆的哥哥能夠對我道歉，並且聽話地將遺產之力交出來呢。”
到底是誰叛逆啊……
霍厄斯有些無奈地撇了撇嘴，最終還是沒能說出些什麽。
刺骨的冰冷又回來了，狂風將他的頭發吹散，幾乎要遮掩住自己的視野。
這是紅魔術團團長的能力，在那之前，他已經從弗雷的身上得知了不小的情報。
現在的場景並非是場地中心建立出來的空間，而是被紅魔術團團長主動建立起來的幻境。他本人也藏匿在了這片幻境之中，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
霍厄斯向前走了一步，緋紅色的雪幾乎布滿了他的整個視野，那些冰冷刺骨的觸感幾乎讓他皺起了眉頭，也讓他的大腦一陣陣發疼。
精神汙染。
他感受到有什麽東西在一直刺激著自己的神經，好在S級的精神系法術印章[邏各斯之鎖]在此刻起了作用，霍厄斯將這些力量全部集中在了遺產之力的藤蔓之上，並且將其纏繞住自己的手腕，才面前制止了那股怪異的疼痛感。
紅色的霧氣還很淺，但是已經比來的時候要深一些了。
“救命！救命啊！！！”
就在霍厄斯平靜觀察四周的時候，一位薩曼人忽然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在看到霍厄斯的時候，那個男人的眼中微微一喜，很快撲了上來，
“是你吧！！那個參賽選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什麽怎麽回事？”霍厄斯微微一楞，“你為什麽會在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也不知道啊！！”男人哭喪著臉道，
“我本來坐在觀眾臺上好好的，突然就開始犯困，然後就睡過去了……”
“為什麽我會出現在這裏啊！！到底發生了什麽！！！我們，我們該不會也要死在這裏吧！！”
……
霍厄斯靜靜地閉上了雙眼，感覺頭更疼了。
看來被牽扯入內的人，不僅僅是他和歐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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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歐曼從那片紅色的霧氣回歸之時,天色已經漸漸沈入黑幕之中。
男人模糊的身影終於還是逐漸消失了，而歐曼的目光在空無一人的地方凝視許久，最終收回了目光。
雖然他一言不發，但是從他的身上似乎能感受到淡淡的情緒波動。大多數時候,僅僅從他的外表無法判斷出他的心情。
起碼罪刃一直以來都是這麽認為的。
罪刃並未主動詢問歐曼到底去了哪裏,他只是安靜地跟在歐曼的身後,同樣一言不發。
空氣逐漸變得沈重了起來，也帶了幾分壓抑感。
“罪刃。”
歐曼沒什麽感情的聲音緩緩起伏。
“您有什麽事麽？”罪刃很快回應道。
“我要你幫我做一件事情,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歐曼緩緩側目,那雙暗紅色的眸子註視著他的雙眼,充斥著從未有過的情感。
這也讓罪刃愈加感到不對勁。
這是歐曼第一次用非命令式的口吻和他對話,一時間甚至讓罪刃覺得有些不習慣。
“因為很危險,所以我並不想親自前往。我需要你前往城市平面鏡分部,幫我竊取一樣東西。”歐曼停下了腳步,而跟在歐曼身後的罪刃也隨之停下了腳步，
“這件事情或許關系到我的安危,只是……”
他的聲音頓了頓,再一次看向了罪刃,
“只是我想，畢竟我們也相處這麽久了，偶爾信任一下對方或許也不差。”
“所以我改變主意了，這件事情由你定奪。你可以選擇留在這裏,留在我的身邊。等到我解決了這件事情之後，我們再一起過去。”
……
歐曼的意思是，他要給他一定的選擇權？？
罪刃頓時想起了不久之前發生的一系列事情。他記得歐曼忽然斷掉了和他的聯系，並且告知他不要過來。等到他再一次見到歐曼的時候，歐曼的表情看上去也很疲憊。
他好像經歷了什麽事情,或許是生死攸關的事情，但他卻絲毫沒有和他透露。
歐曼並不像是會把自己的生死權力交到其他人手上的人。
難道他並不信任自己，所以才要讓他去送死？
……不。
罪刃很快拋掉了那個想法。
不如說，如果歐曼真的想要讓自己去死，他有無數可以動手的機會，而不是這樣莫名其妙的給他選擇權。
他甚至可以主動奪走他的法術印章，這對歐曼來說並不算很難的事情……
罪刃一時間有些不懂了。
“我明白了。”斟酌了幾秒鐘，罪刃很快給予了答案，
“我會去的。”
“哦？回答的倒是很快。”歐曼臉上的笑意依舊沒有變化，
“你想好了？一旦答應了，可就沒有回頭的路了。要知道我還是很在乎你的，如果你死掉了，對我而言也是很難過的事情啊。”
聽著對話的話，罪刃一時間居然有點哭笑不得。
“我已經決定好了。您不用再說出這樣的話。”
紅發的男人輕輕地嘆了口氣，他擡起眸子，直視著歐曼的雙眼，語氣中沒有任何芥蒂，
“我既然已經決定追隨於您，那麽就要履行當時的義務。如果這件事情真的是生死攸關，那麽我自然是在所不辭。”
“還有，如果您想要丟下我，或者認為我這枚棋子沒有任何意義了。您也可以直接說出來。”
他頓了頓，才繼續道：
“我並不會生氣，也不會對您的意願有任何反駁的意思。”
他所憤怒的是背叛，是信任被撕裂的感覺。而和歐曼，他一開始就分辨的很清楚。
對方需要自己，想要利用自己，所以才會將他留下來。
他給予了自己善意，而罪刃也會奉上屬於他的忠誠，僅此而已。
話音落下，罪刃直覺的空氣沈重極了，像是壓抑著某種說不清楚的情緒，讓人快要喘不過氣來。
忽然，歐曼收斂了自己的笑容，面無表情地轉過身去。
“這樣啊。那你去吧。”
他隨手將一封信丟了過去，罪刃下意識地接住，很快就看到了那封信的內容。
“命運羅盤。”
這樣四個字就這樣映入了他的眼中。
“幫我拿到命運羅盤。”歐曼緩緩道，
“命運羅盤是平面鏡的成員葉野手中最為重要的東西，也是葉野手中壓軸的武器。這份雜糅了空間系和時間系法術印章的罕見道具對我而言很重要。”
“在那之後，你需要和喬恩見面——就是那位騎士團團長，他會告訴你接下來該怎麽做。”
“啊，對了。你可以順手將摩西帶走，將他帶到喬恩那邊去。順便，如果你能夠操控他的力量，奪取命運羅盤的機會或許會更大。”
“就這樣，你可以離開了。”
歐曼在說完了這句話，就撇下罪刃一人，獨自走向了房間。
而罪刃的大腦卻一陣迷茫。
命運羅盤？？？
葉野的殺手鐧，命運羅盤？？
想要拿到那種東西是絕對沒有那麽容易的，罪刃很清楚這一點。並且葉野的實力一直都是沈於海面之下的冰山，對於他的法術印章自己的了解基本上為零。
歐曼讓他去這麽做，基本上等同於讓他去送死。
可是……為什麽？
難道說，歐曼已經被逼到不能拿到命運羅盤就一定會死的地步了嗎？
罪刃沈下了心，還是決定去放手一搏。
不管怎麽樣，既然答應了歐曼要去做，他就不會提出拒絕的意思。
他不會背叛任何人，即便這個任務充滿了生命危險。
感受到身後的人逐漸消失，銀發的青年終於回過頭看向了空無一人的後方，嘴角流露出了幾分無奈的笑意。
“呵，簡直是愚蠢到了極點……”
明明知道會死，卻依舊要去做。這家夥果然是傻瓜啊。
不過也好，人有時候太聰明了，或許也不是什麽好事……
·
“比賽明天就要開始了。”
此時此刻，葉佑的心情要比任何時候都要緊張。分明他只是在這場大賽中跑了幾場龍套，但是他本人卻表現的仿佛是他自己去參加比賽一樣。
“老大！您真的不緊張嗎！！啊——也對！畢竟是老大嘛！和我們這些凡人肯定是不能比的！！”
“又不是你去比賽，你激動什麽啊……”海曼扶著額頭無奈道。
“你懂什麽？我這是和老大有共情之心！！”葉佑嘟囔了兩句，但是也註意到了霍厄斯沈思的臉，終於還是沒有繼續原本的話題說下去，
“不過老大，您看上去好像有點緊張啊，是在擔心和那家夥對戰嗎？”
“這可是一場相當熱門的格鬥大賽決賽了。”一旁靠在椅子上看電子新聞的弗雷探出頭來，嘴裏還叼著一塊焦糖餅幹，
“要知道，在格鬥大賽前夕，黑公爵忽然放棄了掌管權離開，而比賽的兩人又恰好是薩曼人的情況可不多啊。”
“據說這次來的大部分人都是薩曼人，大家都很期待這場比賽呢。觀眾也比平時要多了幾倍——啊，城市那邊的老家夥好像也在盯著這邊，霍厄斯先生，我覺得您或許應該警惕一點。”
“謝謝提醒。”
霍厄斯平靜地翻著電子新聞，最終還是將其放了下來，心情沈重。
不是非必要時候，他並不是很想去和歐曼站在對立場地上。
一來這對自己沒什麽利，二來這對歐曼也沒什麽好處。就算他真的殺了歐曼……不，他絕對不會這麽做。如果他真的這麽做了，他就不是他了。
這其中一定隱藏著什麽原因，只是自己一直不清楚，所以才會導致了誤會。
霍厄斯閉上了眼睛，他的手微微握拳，在自己的太陽穴處揉了揉，酸脹感也隨之炸了開來，讓他的大腦有些暈乎乎的。
弗雷擡起眸子，他看向了霍厄斯裸露出來的手腕，目光又集中在了霍厄斯的臉上，沈吟片刻，忽然道：
“說起來，決賽的話，只需要你們之間對戰就可以了吧？需不需要我們也一起上場？”
“嗯？只需要我和歐曼就足夠了，不會將你們卷入的。”霍厄斯很快清醒了過來，並順勢回答道。
“那不是很好麽？”
弗雷向椅子後面微微靠去，眸子裏似乎包含著某種深意，
“既然如此，不如趁著這個時候將他殺死在這裏，對於霍厄斯先生來說也會輕松很多吧？”
“畢竟現在的您比他不知道要強多少倍。在我看來，這將是最為合適的機會。”
“您在猶豫什麽呢？為什麽不殺了他？還是懷著原本的那顆不必要的憐憫之心麽？”
弗雷的聲音並無嘲諷之意，甚至是難得聽上去正經的一句話。而他話音落下的當下，整個房間也陷入了沈默。
沒有人反駁他。
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歐曼是怎樣的人，他對霍厄斯的態度可謂是相當惡劣，並且很多次都傷到了他。
如果不是因為他的力量還不夠，或許歐曼早就已經提前一步殺死了霍厄斯了。
“霍厄斯大人。”
吉兆沈默半晌，才繼續道：
“雖然這樣可能會違背您的心意，但是不管怎麽樣，我都會以您的性命為主。”
“我不希望他會傷害到您。除此之外，我尊重您的一切意願。”
“哎，我是覺得老大您……您還是按照自己的意願來好吧。”葉佑的聲音聽上去也有些支支吾吾的，
“我也覺得那個叫歐曼的很危險啊，雖然說是兄弟，但是絕對是有敵意的。”
葉佑的心思就很簡單了，他其實是不怎麽想得罪霍厄斯的，但是更不希望霍厄斯死掉。
畢竟他很弱小，也沒有任何法術印章。如果不是他眼尖抱上了大腿，可能現在已經死在了第九區或者成為黑公爵的法術印章承受人了。
“我知道。”
沈默了很久很久，霍厄斯終於還是開口了，
“我知道你們的意思。我不會讓他傷害到我的。”
他知道該怎麽分輕重。
可是，預言之書的話……
“有些時候，您所看到的並不一定是真相。”傀儡師似乎看穿了他在想什麽，語氣微微提高，
“命運本身就是在不斷變化的，您的任何變化都會牽扯著未來的變化。”
“霍厄斯先生，您應該掌握自己的命運，我們不過是您命運的旁觀者，不是嗎？”
他的這句話說的別有用意，幾乎就在指明預言之書的事情了。
不過考慮到弗雷原本的權力就在黑公爵甚至K之上，他知道這件事情也很正常。
“謝謝。”霍厄斯輕輕嘆了口氣，
“明天那場比賽，很多薩曼人都會過來吧？”
“每年都是如此。大概是喜歡看熱鬧吧？”弗雷歪了歪頭，
“聽說某些有意思的人也會過來哦，說不定會有你的熟人……呵，我當然沒時什麽指代的意思。但如果是你的話，你應該知道。”
舊部的人也來了？
霍厄斯心頭一動，又覺得有些不對勁。
這也太順利了。
整個比賽過程就像是流水線一般的順利，仿佛要急著將他送入決賽圈一樣。
他的身上擁有遺產之力，強大的毋庸置疑。就算是歐曼，他也有信心將對方輕松拿下。
可是……城市那邊的人怎麽可能就眼睜睜看著自己這麽順利的奪取第一？
這本身就很不正常。
在霍厄斯原本的猜想之中，正是因為有了黑公爵的存在，城市那邊才會格外放心。畢竟他們名義上是不能對暗巷做出任何幹擾的，這違反了一開始和舊部的約定。
薩曼人之所以沒有叛亂，也是因為這份約定。如果城市那邊率先撕毀了約定，誰也不能保證會發生怎樣的事情。
可是黑公爵現在已經死了，霍厄斯也相信這樣的消息早早就傳到了城市。
黑公爵死了，這就說明第九區一旦被他掌權，就不會有任何人能夠輕易奪走。在新的能夠掌握第九區的人出現之前，霍厄斯將會有極大的自由空間。
城市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出現。
他們絕對留了一手後牌。
這時候霍厄斯就想到了白天遇到的那位紅魔術團團長，而他的警惕之心也在這一刻猛地吊起。
這一切或許和那位紅魔術團的團長有關。甚至有著不小的關系。
如果是他出手，他就不能保證自己的絕對勝利了。他的招數在對付黑公爵的時候幾乎都用了一遍，而他對紅魔術團的團長卻一無所知。
如果他要站在自己的對立面，那對於自己而言絕對是糟糕透頂的事情。
……所以團長那時候才會找自己麽？那時候的輕笑，是在嘲諷自己還沒有看清楚情況嗎？
……
嘖。
“關於紅魔術團團長。”
霍厄斯沈吟了片刻，才看向了葉佑，
“葉佑，你了解多少？”
“紅魔術團團長？”葉佑楞了一下，還是很敬業的在腦海裏搜刮起了情報，
“那位先生啊……就算是我對他的了解也很少呢。畢竟知道他的人大部分都是在他的手中活下來的人，他簡直像是傳奇一般的存在。”
“唔，一定要說的話，他似乎很擅長幻術，也就是空間系和精神系的法術印章。那團紅色的霧氣就是他幻術延伸。”
“其他的我並不清楚，抱歉老大……”
“沒事。”霍厄斯點點頭，又沈思了片刻，隨後看向了一旁往嘴裏塞薯條的弗雷，
“弗雷，你對紅魔術團團長了解多少？”
這位曾經的走卒之首或許火更加了解所謂的紅魔術團團長吧？他站立於城市的戰鬥力高峰之一，對此應該是相當了解了。
當然，了解是一回事，對方願不願意說又是另外一回事。
“唔？”
塞薯條塞到一半的傀儡師停止了動作，他很嚴肅地想了一會，隨後將嘴裏的薯條咽了下去，才繼續道：
“我當然了解啊，那可是我的宿敵！我了解他就像是了解自己一樣！”
“宿敵？”霍厄斯的心頭一動，“你知道他會什麽樣的法術印章嗎？”
“當然知道，不僅知道，我還親身體會過。”
弗雷隨手端起了橙汁，他小小的抿了一口，臉上露出了幸福的表情，
“讓我想想……印象裏他應該是個以精神系為主的法術印章持有者，並且這份力量十分強大，甚至可以做到汙染其他人的精神，使其他人成為自己的傀儡，身體被牢牢掌控住。”
“不過這對於同樣為精神系法術印章持有者的人來說並沒有什麽效果，或者精神力強大的人在他的大範圍攻擊下或許還能緩過來。”
“這是他的法術印章？”霍厄斯楞了一下。
“準確而言，這不過是開始。”弗雷嚴肅了起來，
“他只是習慣於在戰鬥之前彌漫紅色的霧氣，也就是說，無辜的人是很容易被波及到的。他們的精神值會被迅速吸收，等到徹底被腐蝕之後，就會失去意識，腦死亡或者瘋掉。這就是很少會有人知道紅魔術團團長的能力是什麽的原因。”
“原來如此。”霍厄斯明白了，“那其他的情報呢？”
“我說，霍厄斯先生。”弗雷輕嘆了一口氣，
“您也知道，任何事情都不會是免費獲取的吧？不如說免費的東西才是最為昂貴的。白白從我這裏套情報走，您的良心就不會痛嗎？”
然而這一番話卻遭到了所有人的沈默和鄙視。
原來你還有良心這種東西啊！！你好意思說這種話嗎！！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那你想要什麽？”霍厄斯微微一楞。
“這個！”弗雷迅速將手中的菜單遞了過去，眸子泛光，
“這款超貴的巧克力芭菲我想吃很久了！還有這個這個這個……請我吃頓飯換情報對你而言應該不虧吧！簡直可以說是賺爆了不是嗎！”
霍厄斯：“……”
他都快思考到對方是不是窺視自己身上的什麽法術印章了，沒想到居然是這麽簡單的請求……
好吧，這些東西加起來確實蠻貴的，而且需要自費才能購買。
但是他怎麽可能沒有錢？？就不會自己買嗎！！
“我點好了。”霍厄斯將電子菜單收了起來，表情很是無奈，
“你現在可以說了吧？”
“當然當然，一頓飯換情報，這一點都不虧嘛。”弗雷笑了起來，
“我知道團長的法術印章攻擊模式一共有四種。第一種就是我和你說過的紅色霧氣，而第二種就是幻境。“
“幻境？”霍厄斯微微一頓。
他很快想起了之前在對付黑公爵的時候拉入的幻境，那時候的林恩利用自己的遺產之力創造出了一座古城，並且成功的將黑公爵困入其中。
難道說強大的精神系法術印章持有者都會這一招？和空間系搭配之後簡直是完美的招數啊……
“那有什麽辦法可以打破幻境嗎？”霍厄斯繼續問道。
“當然，無論是怎樣的幻境，都一定會留一扇出去的門。”弗雷豎起了一根手指，微笑道，
“如果找到出去的方法，或者是幻境的主人主動關閉幻境，都可以從幻境中出去。不過你也應該知道，後者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確實如此。”霍厄斯點點頭，“其他的兩種又是什麽？”
“另外兩種我知曉的也很模糊，一是[捕捉]，二是[規則]。”弗雷思索道，
“[捕捉]可以控制住被拉入幻境的人，並且通過精神系的法術印章將其操控。他們可能會被賦予全新的身份，擁有全新的記憶。或者他們會交換彼此的記憶，變成截然不同的人。”
“而這一招會比紅霧更加具有侵蝕性，並且一旦你墮落其中，就會清醒地感知到痛苦，這可不是什麽好玩的事情。”
“第二個能力[規則]，魔術團團長會在他的幻境裏下達規則，阻礙你的思考。不過你也安心，在我看來他頂多只能下達三條規則，再多也會反噬到他本身的大腦。但是規則是不可違抗的，絕對不能違抗規則——一旦違抗，你的精神將會遭受極為嚴重的打擊，甚至可能會當場暴斃！！”
“這聽上去確實挺嚴重的。”霍厄斯的腦海中開始思考起對策了，
“除此之外的話，還有什麽需要叮囑的嗎？”
“沒有了，我知道的也只有這些。”弗雷雙手一攤，
“我算是和他對峙最多的人了，甚至我還贏過他一次。當然，也不排除他現在獲得了全新能力的可能性，如果他真的想要針對你，那我可能會提前跑路。”
這還真夠真實的，也虧你好意思開口……
霍厄斯不再言語，弗雷給予的情報確實相當之大，起碼從最開始的[毫無認知]到現在的部分了解，這已經是相當不錯的進步了。
“嘶……”葉佑的臉則扭曲了起來，“這聽上去也太強了吧？我還以為紅色霧就已經足夠強了。沒想到這還只是被動技能……”
“需要精神和意志力足夠強大的人才能扛過去啊。”吉兆也陷入了沈思，
“必須是精神系的人才能打破幻境，如果團長對我們有敵意，那麽我們很有可能會不知不覺就死在對方手中。”
“這還不是最為恐怖的。”霍厄斯沈吟道，
“那片幻境會不斷地侵蝕人的意志，也就是說……時間拖的越久，對我們而言就愈加不利。”
而且這也不是讓他感到恐慌的地方。
他回想起的，是之前和團長見面的那次。
那時候他甚至無法召喚出林恩，也就是說一旦陷入幻境，他也只能依靠自己去行動了。
那位團長擁有一定的權力決定進入幻境的人，他的能力就如同他本人一般迷離不清。
“我，我感覺有點害怕。”葉佑巍巍顫顫地舉起手，“老大，那天我能不去看你的比賽嗎？”
“你這慫的也太快了吧！！”海曼的眼中露出了強力的鄙視目光。
“這只是為了老大著想。”葉佑嚴肅道，
“你想啊，像我這種廢物，要是忽然被卷入其中，老大肯定還得花費時間去救我。這樣不就成拖後腿的嗎？我對自己的實力相當清楚，既然老大有可能和團長對上，我還是別去拖後腿才好。”
“確實。”還在吃芭菲的弗雷也舉手，嚴肅道：
“我覺得我也會拖後腿，我還是別去了比較好。”
“你給我去。”霍厄斯面無表情地看向他，
“葉佑留下，你說的對，你去了對我也沒什麽幫助。你就留在這裏好了。”
“海曼也是，盡量不要離開這裏，比賽只要去電視那邊看著就可以了。”
“那我……”
吉兆的話尚未說完，霍厄斯卻先一步開口了：
“你也留下，看好他們兩個。我感覺這場比賽不會像我想象中的那麽簡單，你最好做好最壞的準備。”
“……我明白了。”
吉兆沈吟半晌，終於還是沒有繼續說出口。
“愛麗絲他們暫時離開了第九區，也不用擔心他們的去向。”霍厄斯看向了弗雷，
“你和我去就足夠了，傀儡師，你的實力不是很強麽？一定能夠幫到我的吧？”
他的語氣相當強硬，絲毫沒有給他拒絕的餘地。
是在擔心他會傷到自己身邊的人麽？
弗雷微微瞇起了眼睛。
確實，在小心謹慎這方面，霍厄斯似乎一直把控的很好。
不過跟著他去現場倒也無妨。
畢竟他本來就打算去的，剛才那句話也只是跟風開了個無關緊要的玩笑而已。
“好吧，看來霍厄斯先生是真的很看重我，我也只好跟著一起去了。”弗雷無奈地攤手。
“那就這麽定了。”霍厄斯起身，
“你們去做自己的事情就好，我繼續休息一會。”
砰的一聲，那扇門終於緩緩關上，所有人都註視著臥室的那扇門，心情各有千秋。
“林恩。”
霍厄斯坐在了床上，語氣卻變得異常嚴肅。
[怎麽？這時候想起我了？]林恩的聲音聽上去一如既往的懶散和欠揍。
“剛才弗雷開口說的話，有幾句是真的，幾句是假的？”他詢問道。
[問我這個幹什麽？]林恩嗤笑道，[既然你選擇要和他合作，就要做好了被反咬一口的準備。不過安心，他確實是正常人，我在他的身上沒有聞到異常的氣息。]
[倒是那個紅魔術團團長……我覺得你還是小心點為好。]
“你察覺到了？”霍厄斯的心微微一動。
[怎麽可能？你當我那些年的仗都白打的？？]林恩懶散道，
[我早就知道你不信任我，所以也懶得和你計較而已。那家夥能夠使用法術印章將我封印在外，他的實力就絕對不容小窺。]
[他有足夠的實力殺死你，霍厄斯。如果真的出了什麽事，就算你想和我交易也救不了你。]
果然如此。
林恩知道些什麽，但是他卻一直沒有說，甚至保持著這種惡劣的態度……
他好像並不擔心自己接下來會遭遇的事情。
“我要是死了，會對你有影響嗎？”霍厄斯問道。
[當然不會，為了活下去我可是費盡心機，你以為我為什麽被神明親手殺死還能活到現在的？]林恩冷笑道，
[你要是害怕，你可以在比賽之前和我進行交易，提前將身體交給我。雖然我不確保我能夠打敗那位紅魔術團的團長，但是起碼你不會受傷。]
[啊，我還可以順手把你那個煩人的弟弟解決掉——你想要的話我還可以給你留個活口。怎麽樣？一次交易，這聽上去很劃算。]
是的，只是聽上去很劃算而已。
但是霍厄斯也清晰的知道，林恩這樣的人，是絕對不會做出對自己不利的事情。
他隱瞞了什麽，又或者……他在對自己撒謊。
“我不信任你。不過還是謝謝你的解答。”霍厄斯果斷回答道。
[切，你遲早會為自己的選擇而後悔的。]
說完這句話之後，林恩就再也沒有開口過了。徒留下霍厄斯一人坐在床沿邊發呆。
……事情，好像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覆雜不少。
但一定能夠確認的是，他一定會在第二天和歐曼進行決鬥。對方的準備或許比自己還要充沛，他一定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霍厄斯閉上了雙眼，大腦裏的意識卻一點點沈澱了下來。
思考……他需要好好的想想，接下來該怎麽辦。
但無論如何，他都知道一件事情。
即便放棄一切，他也絕不能違背自己的本心。
·
次日清晨。
正因為是難得迎來的決賽，這一次的觀眾席上也坐滿了各式各樣的人。
不僅僅是第九區，其他區域的人也因為好奇而來到了這裏。
不少人多多少少已經知道了霍厄斯的真實身份，以及黑公爵忽然失蹤的事情，這也讓所有人意識到了什麽。
這個叛逃的男人，有很大的概率……對黑公爵做了什麽。
在此之前，或許大家都沒怎麽註意過這個寂寂無名的懸賞逃犯。但是這一次，卻沒有人敢輕視他了。
能夠看透第九區的私下規則，並且破除規則的人，對於所有人而言就是極為強大的存在。即便他相當低調，也有不少人對霍厄斯起了點興趣。
“你們知道嗎？那個叫做亞倫的男人……好像是個薩曼人！！”
“怎麽可能？他甚至沒有薩曼人的角！？”
“我聽說他是為了活下去才這麽做的，不然你想，一個薩曼人，居然能光明正大的在第九區之外的地方到處行走，這不被抓都奇怪吧！”
“我倒是在鼴鼠通道裏看到過他，據說那個亞倫很厲害啊，他買通了大半個鼴鼠通道，肯定早就在準備這一天了！！”
“更厲害的是……你們應該知道第五區之前的事情吧？機械之心的事好像就是他的手筆！”
“我草！這麽強的嗎！！這家夥也未免太可怕了點……但是他還這麽低調……”
“好像是和舊部有關系？你們還記不記得那位大人……”
“好像是說，那位亞倫貌似和舊部有一定的關系。雖然我也只是聽了些傳聞，但是這些話起碼是有根據的吧？”
“啊，舊部啊，那是薩曼人的過去了……”
“哎，我們曾經也榮耀過啊……”
四周竊竊私語的聲音響起，而霍厄斯則走過了漫長的走道，來到了被萬眾矚目註視著的正中心的位置。
黑發的青年似乎很平靜，他只是不經意地將目光投向了一處，而坐在特殊觀眾席上的弗雷則對他挑眉一笑，看上去心情好極了。
霍厄斯收回了目光，看向了前方。
這片擂臺相當之大，並且邊緣是無限延伸的。據說是某種空間系的法術印章，能夠將虛無的空間變成真實的。
白色的霧氣緩緩升起，霍厄斯明顯感受到四周的環境發生了變化，那些觀眾們的身影逐漸變得空虛，而眼前的身影卻逐漸變得清晰。
那雙和自己極為相似的暗紅色瞳孔正在迷霧之中註視著他。
他似乎在笑，心情也相當好的樣子。不過讓霍厄斯更為在意的，還是四周環境的變化。
雪，很大的雪。
冰冷刺骨的觸感讓他下意識地抱住了自己的手臂，多年前在13區逃亡的記憶浮上了他的腦海深處。
那是一切開始的地方，是他命運的開端，也是他的記憶之初。
他要活下來。
霍厄斯緩緩擡起手。
腳下冰冷的雪似乎變成了實體，但是漸漸地，卻又溫熱了起來。
溫熱的雪？？
霍厄斯的心臟猛地一沈。
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麽。
“霍厄斯。你果然還是來了。”
歐曼的聲音開始變得若隱若現，像是在他的耳邊低語，又像是在他的大腦深處彌漫，
“為什麽不聽勸告呢？畢竟對於我而言，你也算是我難得的家人了。非到必要的時刻，我是不想殺死你的。”
“我也不想殺你。”霍厄斯攥緊了手指，
“你完全沒有必要這樣，歐曼。”
那些冰冷的，潔白的雪變了。
它們像是染上了血一樣，散發著刺目的光芒，仿佛有人在純凈的水之中落下了一滴紅色的墨汁，瞬間將清澈見底的水汙染殆盡。
紅色的……紅色的霧氣……他察覺到了。
只是那些霧氣被隱藏在這片冰冷的雪之中，霍厄斯最開始並沒有發現，所以才錯過了最好的提示時期。
等到這裏的雪都染上了緋紅，他才意識到不對勁。
位於場地中心的空間系法術印章道具被汙染了！！！
“你的反應能力很快，霍厄斯。”
眼前歐曼的身影似乎逐漸變得模糊了起來，霍厄斯還能勉強聽到他的聲音，可最終他還是退去了迷霧之中。
“這是一場持久戰。”
男人輕笑著道：
“你可以贏，也可以輸。如果你贏了，第九區的管理權就交予你。”
“如果你輸了……呵呵，當然，你也可以主動認輸，我可是很樂意看到向來叛逆的哥哥能夠對我道歉，並且聽話地將遺產之力交出來呢。”
到底是誰叛逆啊……
霍厄斯有些無奈地撇了撇嘴，最終還是沒能說出些什麽。
刺骨的冰冷又回來了，狂風將他的頭發吹散，幾乎要遮掩住自己的視野。
這是紅魔術團團長的能力，在那之前，他已經從弗雷的身上得知了不小的情報。
現在的場景並非是場地中心建立出來的空間，而是被紅魔術團團長主動建立起來的幻境。他本人也藏匿在了這片幻境之中，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
霍厄斯向前走了一步，緋紅色的雪幾乎布滿了他的整個視野，那些冰冷刺骨的觸感幾乎讓他皺起了眉頭，也讓他的大腦一陣陣發疼。
精神汙染。
他感受到有什麽東西在一直刺激著自己的神經，好在S級的精神系法術印章[邏各斯之鎖]在此刻起了作用，霍厄斯將這些力量全部集中在了遺產之力的藤蔓之上，並且將其纏繞住自己的手腕，才面前制止了那股怪異的疼痛感。
紅色的霧氣還很淺，但是已經比來的時候要深一些了。
“救命！救命啊！！！”
就在霍厄斯平靜觀察四周的時候，一位薩曼人忽然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在看到霍厄斯的時候，那個男人的眼中微微一喜，很快撲了上來，
“是你吧！！那個參賽選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什麽怎麽回事？”霍厄斯微微一楞，“你為什麽會在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也不知道啊！！”男人哭喪著臉道，
“我本來坐在觀眾臺上好好的，突然就開始犯困，然後就睡過去了……”
“為什麽我會出現在這裏啊！！到底發生了什麽！！！我們，我們該不會也要死在這裏吧！！”
……
霍厄斯靜靜地閉上了雙眼，感覺頭更疼了。
看來被牽扯入內的人，不僅僅是他和歐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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