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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十(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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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已修)

回家的路還挺曲折,她住的街道地勢比較高,爬上最後一級臺階,她覺得自己都快要喘不過氣來。平穩住呼吸,四周安靜,好像並沒有什麽異常。岳芽慢慢走過去,院子的鐵門是鎖著的,和她早上離開時沒有什麽兩樣。她有些不解地掏出鑰匙把門打開,躡手躡腳地走了進去。屋子的門好好地關著。

“太陽——太……”岳芽輕聲呼喚。

“這呢,”大波斯菊的花盆後面走出一個小小的身影,“你太慢了。”

“啊,你這不是沒事嗎。”

“聽上去,看到我平安無恙你很失望。”太陽昂起頭,她感覺他的眉毛好像豎了起來。

“不是……你讓我趕緊回來,我還以為有人找到這裏來了呢。結果好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她忍不住抱怨道,“一路又跑又走的,再多幾十米估計我都要累趴下了。”

岳芽把包往沙發上一扔,整個人也攤平了半躺在上邊,開始和太陽說今天在營業廳發生的事情,還順便感謝了一下臨危來援的學長。

“所以說是我太不謹慎了,不過,”她想到一個可能,開心地趴在沙發椅背,看著太陽,“出去逛了一圈會不會正好,如果有人跟蹤我,這麽兜兜轉轉的,大概都跟丟了吧。”

並沒有發生什麽事,岳芽的心情很快放松下來,用手撐著腦袋,想象自己是不是無意中完成了一次反跟蹤行動。

“要不是我給你打電話,估計晚餐時間過了都還想不起要回家吧,”太陽語氣惡劣地打斷她的遐想,“什麽學長啊,把你迷成這樣。”

“哦對了,”經他一提,她才又想起自己趕著回來的原因,“那時候到底是發生什麽事了啊?”

“……”

“啊?”他如果真正小聲說話,她是絕對聽不到的。

“我說,你這裏野貓太多了!”把丟臉的事情說兩次,讓太陽惱羞成怒。

早上岳芽走得匆忙,客廳的窗簾沒有完全拉好,留了一條縫隙。他本來是和往常一樣,在書桌上用電腦瀏覽網頁的。在鍵盤上跳來跳去是件很耗費體力的事,聽到隔壁的人家先是男主人,接著是女主人和孩子都離開後,他就一路順著暖氣管走到了客廳的窗臺上。

難得大京一掃多日的陰霾,今天的天氣不錯。他靠著窗簾,突然意識到自己從那天晚上開始,已經被困在這間屋子有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了。岳芽不在的時候他必須十二分的小心,她在的時候,窗子、門之類與外邊連通的地方更是禁地,稍微靠近都會被提溜回來。他透過窗玻璃看著院子裏那顆掉光了葉子的槐樹,和院墻下對方的雜物,感覺自己幾乎要忘掉屋子之外的世界是什麽模樣了。

岳芽買的那個黑色的餅幹,聞起來都是化學添加劑的味道,吃了幾次習慣了後竟然覺得挺好吃。他走到餐桌,從盤子上拿了塊完整的,又走回窗臺,靠著窗簾,用他最不屑的姿勢——把餅幹抱在懷裏,慢慢地啃。午飯時間快到了飼主還沒有任何回家的跡象,他預備著就這麽度過一個悠閑又愜意的下午。結果被一只比老虎還要龐大(在他眼中)的貓發現了,它似乎對這種黑色的夾心餅幹有非常好的印象,拿爪子不停地刮著窗玻璃,刺耳的聲音讓他汗毛直豎。

這麽多天被當做寵物養著,盡管心中十分不樂意,他潛意識裏還是形成了“有事就找她”的固有思維模式。所以背對著那只口水似乎隨時都可以穿過窗玻璃流進屋子裏的貓,他毫不猶豫地就撥通了岳芽的電話。其實電話接通,他的心情已經平靜了不少,不過聽到她語氣焦急,不知道為什麽讓他感覺很不錯。

“所以你就是為了只貓把我從水星街叫回來,”那個蛋糕我都沒來得及吃完呢,“體型縮小了,所以膽子也會縮小嗎。”

“打攪了你和什麽學長的久別重逢真是抱歉啊,”他無視她對自己膽量的質疑,“完全忘記了我的存在真是好樣的。”

“對不起啦,”岳芽吐了吐舌頭,扭頭看了看墻上的掛鐘,“晚上想吃什麽,我一會到超市買。”

“剛吃了一整塊餅幹,”太陽擺擺手,“現在不餓,感覺那只貓身上的臭氣都沾到我身上了,給我準備好熱水,我要泡個澡。”

“明明還隔著玻璃呢你有潔癖嗎……”瞅到他的眼神,岳芽趕緊閉嘴了。

其實他來這裏的第一天,岳芽就問過他需要怎麽解決洗澡問題。她甚至專門翻出了一個從來沒舍得用的骨瓷大碗,不過也不知道他是嫌麻煩還是害羞(?),一直都是用她專門到藥店買的消毒濕巾——用完之後整整齊齊地疊好,放回原來的包裝袋,然後拜托她扔到垃圾桶。

原來蕾拉娃娃的包裝盒裏也配有幾套肯尼的服裝,據他說穿上去非常不舒服,所以每次都只當做“洗”完澡臨時的著裝,在他身上那套衣服由她迅速洗幹凈用風筒吹幹後,又會重新換回去。

“為什麽突然想洗熱水啊……”岳芽嘀咕著,但還是找來凳子,在櫥櫃上層找到了那個大碗。

“要不要給你弄點花瓣精油什麽的?”終於可以實現給“寵物”洗澡的夢想了,她難免有些興奮。

太陽只回給她一個“你盡管試試啊”的兇惡表情,她悻悻地撇了撇嘴,先拿酒精把碗消毒了一遍,裝上熱水調好溫度。先在浴室的地面鋪了一塊毛巾防滑,最後用小碟子盛了些沐浴液,和大碗一起擺在上邊。把他放下,才關上門離開。

“有什麽的話,我就坐在門邊上,你大聲喊就行。”

岳芽搬了把椅子,靠著浴室的外墻坐著,先是側耳仔細聽裏邊的動靜,聽到輕微的水聲,猜他已經順利地進到大碗裏了,就開始試著梳理今天發生的事。

學長的奇怪表現大概她自作多情的成分居多,這種越分析越亂的情感問題還是下回見到夏欣然的時候再去考慮吧。關於太陽,今天雖然是差點搞砸了,但也不能說是完全無所獲。可以肯定的一點,他八成是一個身份地位都不低人物。只是不知道警方究竟是敵是友,他涉及機密案件的意思,是說他就是案件當事人,還是僅僅是關鍵人物而已?他失蹤應該有一個多月了,警方出於什麽原因才依舊這樣密切的關註此事?除了警方,還有沒有其他勢力在尋找他的下落?有沒有任何人,在幫助他這件事上,是可以無條件的依靠和信任的……

問題太多,答案太少。岳芽想了一會兒,就覺得腦仁兒發疼。她平時連新聞都很少看,邏輯思維是一塌糊塗,突然需要面對這樣高難度的問題,果然有些吃力。可即使艱難,太陽現在能依靠的也只有她了,必須咬咬牙想辦法。

失蹤人口的檔案,按理說從警局那邊打聽最有效率,但前提首先得能證明自己與失蹤人有利害關系,而且今天的事讓她不太敢輕舉妄動。Z國官方現在並沒有向公眾開放的相關查詢網站,民間倒是有成熟的平臺,不過那個的安全性和真實性都很難保障。

所以……她下意識地偏頭,盯著浴室的門,說到底,關鍵還是得看太陽,他如果能恢覆記憶,那一切都會方便很多。等他洗完澡,她也上網路看看吧,既然是了不起的人物,家人也許向媒體封鎖了消息,一些私人的論壇或者網站會有什麽小道消息流出也不一定,就從這方面開始著手吧。

“……岳芽”

她正在給自己鼓勁準備隨時大幹一場,突然浴室裏傳出了一個低沈的男聲,和太陽的聲音很相似,卻好像微妙的有些不同。

“太陽?”她站起身,

“你這裏,有沒有男人的衣服。”

“開什麽玩笑,我才沒有那種奇怪的愛好!”咦,男人的衣服?

浴室門中間是一塊巨大的毛玻璃,岳芽眨了眨眼,努力想看到裏面的情況。突然,裏邊出現了一個黑影,輪廓無法分辨,它靠近門邊。

“太……陽?”

“嗯,是我,”他回答到,“我好像恢覆了。”

“哈?!”太陽你是K記的芙蓉鮮蔬湯麽一遇到熱水就會膨脹成一整碗?

“還楞著幹嗯,”這語氣絕對是他無疑了,“沒有衣服就趕緊買去,想冷死我啊!”

“哦!你……架子上有浴巾,如果你不嫌棄的話……請用,我……馬上就去超市給你買啊!”

岳芽手忙腳亂地沖到客廳的五鬥櫃,購物袋放在那裏。臨出門前,她再次回頭,將信將疑地看著浴室門上模糊的人影。

太陽他……會是個什麽樣的人呢。

“身高一百八十八厘米,胸圍八十九厘米,腿長一百二十左右,你看著買吧。”

“……哦”

這個,感覺體型很龐大?反正按最大號的買就可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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