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肖家瑣事兒一堆, 加上升級的誘惑，一家子人忙乎的不亦樂乎，不是忙著收貨, 就是忙著種地, （咳咳咳，玉米都快能收割了，大家夥兒該不是都忘了吧，這也是大事兒呢。）連著制作蚊香的事兒都有些拖延，原本盤算的存貨什麽的，也儲備的不夠積極, 好些藥材都讓肖海濤偷偷的賣給了天淘, 若非有訂單擺著, 估計他都能全往天淘裏頭塞。也是，誰讓這藥材賣起來比什麽野菜之流值錢呢, 省時省力還值錢，又是在升級的檔口上，只要是個凡人估計都頂不住。

只是馬上他們就會知道什麽才是目前最緊要的，沒說餓的, 就是艾草香！是的, 大家已經反應過來了吧, 那艾草香已經火起來了, 而且絕對似乎大火！事情還要從那個商人戴莫說起。

這條在小客棧裏逗留了兩日, 采買了20和蚊香的船一路北上, 再往東北的省城而去。一開始這戴莫就想好了, 要將這艾草香分送給省城的幾個長輩還有老客戶，讓老人晚上能睡個好覺，讓老客戶也知道一下自己的新貨效果。為將來鋪開銷售做好準備。

甚至他還在想怎麽才能盡可能的讓更多的人知道這艾草香的好處，為此，連誰家分多少都做了一定的規劃，可誰知等著開了船才發現，自己想法很好，現實卻不成。

你當為啥？因為用過了蚊香之後，等著沒有了蚊香，這些人那是一個都睡不著了！那文士更是忍不住半夜起來，點上一盤才能睡下，如此一來，等著到了省城，想到要送出去給別人享受，自己卻要接著受蚊蟲叮咬的憋屈，那是怎麽也舍不得了。

可不送也不成啊！既然想要做這東西的生意，最起碼也該讓人知道有這東西是吧！不給人試用一下，知道知道效果，等著大批的運來了，到時候賣不出去可怎麽好？你說啥？等著有了大批貨了再送？那要浪費多少時間？這會兒可是都要過盛夏了，今年還能賣多就？每早一天開賣都是錢啊！所以不送，那是絕對不成的！委屈自己？哎，對自己怎麽下得去手呢！

你們猜最後這戴莫怎麽辦？嘿，這小子那個黑心啊，幹的事兒真可以稱得上是喪心病狂了，他居然一家只送一盒……送的所有人都感覺莫名其妙，只覺得這東西是不是有什麽他們不知道的緣由？等聽著送禮的說起這東西的用處，又忍不住感覺很懵逼。

沒看出問題？你要這麽想，這個年頭，一家子從老到小，人丁就是再少的中等以上的富戶人家，那主子怎麽也不會少於五個人。從這個數字上來說，也就是每一個主子能分到的不過是兩盤。

親，你說這讓當家人怎麽分？就這還是好的，若是人數有參差，這一人一盤的分下來，還有點剩餘，這簡直就是在制造家庭矛盾了，你說這剩下的給誰好？

啥？不分？誰讓這些都手賤呢，因為聽說這驅蚊效果不錯，忍不住就順手點上了，不過是一會兒的功夫，傻子都感覺出差別來了，屋子裏明顯多了一股子清涼的香味，身邊蚊蟲的嗡嗡聲也幾乎絕跡，這還不能說明效果？

蚊香這東西稀奇是稀奇，可這也不是無跡可尋的，用熏香驅蚊什麽的，早八百年就有，只是一般的沒有這麽犀利效果罷了。如今有了這麽個好貨，想來今後這夏天的日子能好過不少。誰不喜歡？這年頭綠化覆蓋率高，河流池塘也多，相對的，蚊蠅滋生的環境也相當的富裕，若是再加上環境衛生上的設施簡陋，可想而知，這夏天的日子是怎麽樣的嘈雜！

所以啊，老肖從一開始就該多多準備艾草香，因為這個時代的人們在夏天對這東西的需求是相當的旺盛的。恩，這個先不說，先說這試用版本送過去之後，呵呵，問題來了，哪怕是人最少的人家，這一盒能用幾天？一般能有兩天就差不離了，可連著兩日享受了無憂睡眠之後，突然斷檔是個啥感覺？

反正吧，這才僅僅過了三天，一家家的就開始找上門了，問的就只有一個事兒，那就是要買艾草香。等那些一門心思想買回去的人知道，這東西暫時沒貨的時候，眼神那個幽怨啊！合著你這是存心勾人的？

“戴掌櫃，你這可不地道，這東西既然這麽好，你又想做著生意，怎麽的也該存下個幾百盒才是，不然這不是成了逗咱們玩兒了嘛。”

“可不是，戴老板，你這樣太不講義氣了，我家小少爺肉嫩，最招蚊蟲咬誰不知道？一到夏天那身上總是東一塊，西一塊的疙瘩，看著誰不心疼？用了那麽多熏蟲的東西，如今好容易看到了希望，感覺你帶來的這香效果不凡了，我還想著替你多說點好話，將來好多關照點生意，不想你這居然斷檔了！你說說，你讓我回去看怎麽回話？”

“老戴啊，你說實話，這麽好的東西，你自己留沒留？肯定留了對不對？來來來，是兄弟就勻點出來，好歹讓咱們也能回去有個交代。”

“不錯不錯，還是你想的周到，戴莫，你先勻點出來，另外趕緊的派人去采買，不是我說你，這一次你真是做岔了，這麽好的東西，哪怕一開始吃不準的，好歹也多弄點回來，你還怕賣不出去不成？省城別的不多，肯花錢的人還是不少的。”

“成了，少說幾句吧，趕緊弄來才是正緊。就是勻能勻多少？只怕沒幾天就沒得用了，到時候還不是我們倒黴挨罵？”

“對對對，我那兒有匹快馬，趕緊的，派人去買。”

……

明明是客戶，可這口氣……聽聽，活脫脫的比戴莫還像是老板，連著采買的事兒都能插手。你別以為這是這些管事仗勢欺人！這還真不是，這是關系太近，那戴莫當自己人，再加上事關自己，這些人才會這麽積極的。不然他們才懶得理你呢。在這個時代，士農工商，商戶最為低賤，這些富戶卻多半是士的階層。這樣人家出來的，哪怕是奴仆也帶著幾分清高自傲，看到商戶，除非是豪商，官商，不然那絕對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若是遇上小商販，還用戴莫這樣的勾人法，必定是一頓好大的排頭。家破人亡都有可能，這才叫仗勢欺人。

至於戴莫？能雇得起大船，自然不是什麽小門小戶的貨郎，生意即使做的未必很大，卻也不會太小。而做這樣不上不下的生意，針對的人群也很好定位，肯定是中等及小富人家。

而這所謂的小富人家因為地處省城，大戶人家多，劃分檔次的時候，這標準自然和尋常縣鎮不同，哪怕是一般人家呢，這采買上也有管事什麽的。若是中等的，那家中仆役更不會少。

而像是戴莫這樣的商戶，想要穩穩的做生意，細水長流的將自己的生意做大做強，做成老字號，那麽總會在長時間的接觸下，鞏固住幾個脾氣性格都處得來的管事，甚至還隱隱的還會形成一種共生關系，例如要幫和自己交情好的管事爭奪大宅門裏頭的權力，主人的讚賞等等。而這幾個，聽著這話就知道，顯然就是戴莫的關系戶。

關系戶說話了，戴莫能拒絕？怎麽可能，為了維護關系，也要把對方的要求當成頭等大事兒來處理。更不用說還是涉及到自己開辟的新貨物市場了，戴莫那是二話沒說，立馬就招呼人帶上銀子往老肖那邊趕。不求別的，哪怕是虧本也要先把關系維護好。

於是乎，在老肖還沒備完貨的情況下，這催貨的人就來了。

看著這滿臉是汗，坐船還帶著馬，明顯準備快馬往北趕的夥計，還有手裏戴莫的定金憑證，收獲銀錢，老肖整個人都有些懵，這人往北走了不過三四天吧，這就立馬派人來取貨？這要急成啥樣？才能這麽不管不顧的，連著最要緊的信譽都不講究了？

老肖遲疑了一下，算計了一下如今的存貨，小心的問到：

“那啥，他說要多少？這可沒到交貨的時間呢，我這先說好，不可能給出足額的數。”

“知道知道，救急，真的，就是救急，你算算你有多少？”

“上次定的200盒，如今已經做了一半了，趕一趕，120盒還是有的。”

“好，我都帶走，這次的錢就按貨物數量給，定金什麽的，你先存著，最後結賬的時候再說。對了，我們主家說了，讓你趕緊做，能做多少做多少，別怕砸手裏，咱們保證不讓你吃虧，過幾日就來收，肯定是有多少要多少。按照估計，一個月內，最起碼1000盒的量沒問題”

“嘶……這麽多……”

老肖震驚了，口氣太大，這是要吧附近山裏的草藥都包圓啊！這說明啥？經歷過市場經濟大潮的老肖立馬明白，這艾草香火了，這完全就是搶購的節奏啊！難道自己創造出了一種新風尚？咳咳咳，自戀了，反正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這絕對是掙錢的大好時機，那還說什麽，趕緊的湊上去掙錢啊！不掙的是傻子。

“行，你先拿走，五天後再來，我趕趕，現有的藥材估計能再出200，後頭的，因為要重新收藥草，炮制，研磨等等，時間長些，半個月吧，這1000盒差不多能出來了。”

人家說一個月，老肖楞是縮短到了半個月，這心氣高的，真是沒話說了。這讓那夥計十分的滿意，點著笑著說：

“真的？這就好，那樣我主家說不得還能再往外推推，爭取在多賣出去些，你抓緊時間，這夏天可是已經過去一半了，再不抓緊，這東西過了季可就浪費了那麽好的機會。”

“明白，就是點燈熬油的，我也一定多趕點貨。”

說這這些的時候，老肖的聲音都帶著幾分顫抖，總計1300盒啊，那可就是78兩銀子。別看著數字不大，和打獵的收入不能比，可你要知道這是屬於老弱病殘的手工項目。1300盒就是39000盤，單單這半個月的手工錢就有7800文，分到這些老人孩子手裏，每個人又能得多少？支撐一家人一個月的飯食錢都夠了。這對沒多少掙錢能力的人來說，簡直就是曙光一樣的存在。最起碼那些烈屬人家日子是不用愁了。

點燈熬油算神馬，做的熟練了，就那麽點搓塔香的活計，閉著眼睛都能幹，啥時間都不會浪費。大不了以後白天都去采藥，曬藥，磨藥，制作的事兒全放晚上，利用一切時間出數量就是。只要這個客戶拉好了，東西推出去了，那這生意以後必定源源不斷，又該是多少錢？

老肖小心的詢問了一下這急匆匆過來提前提貨的夥計銷售情況，並探聽了一下目前市場上其他類似產品和自家東西的對比。那時越聽信心越足，只覺得自己那是造福了不知道多少人，十分的高大上。忍不住說到：

“我這就找人多采點藥，一定盡力多做些。真是沒想到，城裏這蚊蟲居然也這麽多，放心，有了咱們的香，以後日子肯定舒坦。”

說完這些，也不顧人家水沒喝一口，飯沒吃一頓，就急吼吼的把人送走了，一個轉身，老肖又立馬跳著腳的開始尋人了，一個個的都趕緊的幹活啊，馬上要掙大錢了。

如今老肖的號召力還是不錯的，一個招呼就來了不少人，不過這些人站著就沒法子動了，全讓老肖說出的事兒給鎮住了。

“真的能賣這麽多？”

“1000盒？還是最起碼？老天，一盒能點一個月，那1000盒豈不是一千個屋子一個月的量？城裏有那麽多人用？”

“我覺得應該有，你想咱們這東西價錢放在有錢的人家算啥？實在是低廉的很，一家子五六口人的話，點上三五個屋子，肯定舍得，就是城裏擺個菜攤的人家估計都用的起。那樣的話，一家就要去五盒了，城裏買得起這東西的，200戶人家還能沒有？”

“還真是，聽說這縣城都有1000戶以上的人口，府城，省城的，萬戶只怕也是有的，哎呦，要是這麽算，那咱們還真是……趕緊的，別說閑話了，都采藥幹活啊，這比打獵來錢都容易。”

“急啥，你急啥，背簍，趕緊的回家拿背簍去……”

說到錢就沒人是傻子，這可好，不單是老肖上心了，其他人一個個跟著也上心了，不用想都知道，這之後，產量問題絕對不會再是問題，五十多戶人家呢，一起使勁的時候，還是很能體現人多力量大的特性的。

腦子好的想的更遠，更好。比如像是那幾個什長，幾張臉都有些樂歪了，一邊跟著忙東忙西，一邊暗暗的尋思：若是每年都有人來買，每年都能做上一兩個季度，那每家能掙多少錢？采藥賣錢，手工得錢，零零總總的，全村每一家，每一個都能尋到能幹的活，能掙的錢。這樣不用幾年，村子該是啥樣？必定家家戶戶都富裕起來，到時候自家走出去該多長臉？到時候見到其他老兵村的人又該是怎麽的嘚瑟？

嘿嘿，都是老兵退役，同時間起的村子，這老兵村子之間也是有別苗頭的。這是多年當兵留下的後遺癥！當兵的沒點奮勇爭先的勁頭那還叫兵？只是以前在軍營，大家夥兒那是比本事，比拳腳，比戰功，靠實力說話習慣了。這退役了一時沒適應過來，還沒尋到比的東西罷了，這才看著特平和。

如今好了不用裝慫，裝老實了，他們已經尋到了好項目，作為老兵組成的村子，還能比啥？自然比掙錢養家的本事！比村子的富裕程度！想想這以後能領先……看其他人羨慕妒忌恨……

退役什麽的，果然很不錯啊！這小日子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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