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你毀了我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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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你毀了我的一切
一個星期後，下午，藤遠喬沒課，也沒安排去醫院見習，他就去藝術學院找顏紫兒。
他到美術樓後，經打聽得知顏紫兒所在的班級所在的教室，就徑直找過去，然後，從教室後門悄悄進去，坐到學生後面。
“這位同學，是走錯教室了嗎？”
教室內，上的是素描課，全班三十幾名學生圍坐上課；上課老師張恒海突然看到一張生面孔，就開口詢問。
全班學生齊刷刷轉頭回眸往後看，顏紫兒一看到藤遠喬，雙眉即刻蹙起，撇嘴怨視。
被眾人註視，藤遠喬泰然自若，面不改色，看顏紫兒一眼後，淡然應道：“不是，是來找人。”
教室內瞬間一片騷動，紛紛議論起來。中年的張恒海是過來人，只是很理解地說道：“現在是上課時間，並不是約會時間。”
藤遠喬淺然一笑，為了不被趕出去，就直接說道：“我可以給你們做模特。”
“好啊好啊，我讚成。”
有一名女生很興奮地舉手笑著應和。
“花癡！”
一名男生很酸溜嘀咕。
“關你什麽事？你管得著嗎？”
女生很不爽地反駁過去。
關琳琳、李惠芷看著藤遠喬，又看看顏紫兒，眼神覆雜，卻不說話。
“好，難得有帥哥主動來做模特，今天就不用抽簽選模特了，沒意見吧？”
張恒海很隨意地征求學生意見。
“沒意見！”
興奮應聲的，大多是女生。
“同學，坐到前面來。”
聽到張恒海要求，藤遠喬直接站起身，背著背包往前走，然後，面向顏紫兒坐到放置中央的椅子上。
“你選個舒服的坐姿，要保持兩個小時不動。”
“好。”
再聽到要求，藤遠喬直接輕應。
顏紫兒突然站起身，右手搬畫板、畫架，左手搬椅子移動位置。
“顏紫兒，你做什麽？”
張恒海有些疑惑地問。
“老師，我想畫側面。”
顏紫兒隱著不爽，很自然而然地回答。
她實在是不想和藤遠喬對視。
“嗯，趕緊找個位置坐好。”
張恒海轉身走向旁邊，讓出視角。
藤遠喬唇角揚笑，待顏紫兒放好畫架坐好，就突然轉身，又面向她依靠椅背，自然放松而坐。
眾人都顯得很疑惑莫名，但都不說什麽，隨後，都開始進行觀察、打稿。
顏紫兒看著藤遠喬似笑非笑的樣子且眼裏滲著得意，很無奈地深舒一口氣，然後在畫紙上很氣惱地揮寫幾個字。
她寫完，就拿下畫紙，展示向藤遠喬，上面寫著：你就不嫌丟人嗎？？？
藤遠喬神情依舊，突然掏出手機發短信：[我在謀取自己應得的福利，為什麽要嫌丟人？]
他知道號碼就算被拉黑，短信還是會收得到。
聽到手機震動，顏紫兒就肯定是藤遠喬的來信，猶豫一下，才掏手機查看。隨後蹙起雙眉、撇著嘴，重重地把手機扔進包裏。
藤遠喬看著她的神情變化，心情卻很好，之後，沒再發短信。
兩個多小時後，素描寫生課結束，張恒海開始修改作業，而且是從顏紫兒的畫作開始。因為她的畫作很特別，並不是如實作畫，而是畫藤遠喬年邁蒼老的樣子。
藤遠喬看著畫中自己蒼老的樣子，忍不住捂面忍笑起來，他知道顏紫兒對他很不爽，卻沒想到會用這種方式表現出來。
“顏紫兒這畫很特別啊，骨骼特點抓得很到位，有空也去畫畫一些老年人年輕的樣子，覆原技術在國內一直很緊缺啊。”
張恒海坐在畫板前，看著畫作，笑著倜侃起來；引得教室內響起一陣哄笑，“哈哈哈……”
“不過，就算老了也還挺帥的。”
之前的女生，突然笑著開口。
張恒海轉頭看向藤遠喬，“你是本人，你會打多少分？”
藤遠喬餘光瞟顏紫兒一眼，很意味深長地笑著，“滿分，這是一項特殊技能，值得鼓勵。”
顏紫兒微低著頭，一聲也不吭。
張恒海像是看出了什麽，笑著應道：“確實，顏紫兒繼續努力啊。”
半個多小時後，學生畫作還沒點評完，顏紫兒就突然悄悄轉身、拿上東西從後門離開。
藤遠喬匆忙拿了顏紫兒的畫後，就跟在她後，隨著她一起悄悄離開。
“在你眼裏，是不是我到八十歲依然很帥？”
出了美術樓，走到一條綠蔭徑道，見顏紫兒一直不理人，藤遠喬看著她的背影突然找話題開口。
他心裏想著，顏紫兒在想像他蒼老的樣子時，會不會想到和他結婚、相敬如賓、生兒育女、白頭偕老。
“你到底還想怎麽樣？”
顏紫兒突然猛地轉身回頭，很惱怒地斥問。
在她眼裏，藤遠喬就像是個仇人，正在毀掉她的一切。自從他去宿舍找她後，全宿舍的人都孤立她，甚至鄙視她，說話明嘲暗諷，而且同年級的很多人都知道她有個未婚夫，還流言四起，說她品行惡劣，生活不檢點，腳踏兩只船，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還沒結婚就找小三等等之類的，要多難聽有多難聽。為此，連雲暄都和她爭吵，已經好幾天不理她。
藤遠喬驚楞一下，隨後轉話題，“你的腳還疼嗎？”
左右而言其他，顏紫兒內心更火，“我不想再見到你，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顏紫兒很語沖地說完，就惱怒轉身離去。
“紫兒……”
藤遠喬看著憤然她離去的背影，眼神低落，欲言又止。
他突然在想，如果他早一點去找顏紫兒，在雲暄之前出現在她面前，事情會不會不一樣？
一個多月後，雲暄出事，藤遠喬在他見習的醫院裏最後一次見到顏紫兒。
那天下午，藤遠喬突然接到他老師王庭真的電話，說有一個緊急腦外科手術，讓他馬上趕去醫院做協助。
他打的士急趕到醫院，匆忙消毒換上洗手服，沖到手術研討室，才知道即將被手術的對象是雲暄。腦部嚴重受創，正深度昏迷，手術難度極高，成功率極低。
之後，他才了解到，是一輛大貨車在急轉彎時發生側翻，砸向旁邊的公交車、小車，引發多人傷亡事故。
晚上11點多，手術沒能成功，雲暄再沒能醒來。
主治醫生出手術室時，除了家屬，顏紫兒也在，當聽到主刀醫生王庭真說“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請節哀。”時，她如受晴天霹靂，臉色煞白，神情恍惚，踉蹌後退幾步，癱靠在墻上，連呼吸都忘記。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醫護人員已經離去，家屬的悲慟聲已經遠去，藤遠喬站在顏紫兒面前，才輕輕地叫喚，“紫兒……”
顏紫兒突然猛擡起頭，猛抓上他胸口，竭斯底裏地大吼，“藤遠喬，你還我……，你把他還我……”
臉上淚眼婆娑，聲音幾度哽咽難言。
“……”
藤遠喬完全不知該說什麽。
“你為什麽要約他出去？為什麽……？為什麽……不能放過我？……，你為什麽要出現？藤遠喬，你毀了我的一切，毀了我的一切，我恨你，我恨死你了，……，這世上，我最恨你了……”
顏紫兒聲音顫抖，竭斯底裏連連斥問，直到泣不成聲，整個人軟癱蹲到地上。
看著她卷縮一團，雙手抱膝，臉深埋到膝蓋裏，泣不成聲，柔弱而無助，藤遠喬心疼酸楚之餘完全不知該說什麽。
他下午確實約見雲暄在體育館見面，談一些事情，但是，這和事故有什麽關系？
後來，顏紫兒隨著雲暄的家屬帶雲暄的遺體回他老家安葬，之後，再也不回來。
再後來，她家裏只好幫她辦理休學手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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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星期後，下午，藤遠喬沒課，也沒安排去醫院見習，他就去藝術學院找顏紫兒。
他到美術樓後，經打聽得知顏紫兒所在的班級所在的教室，就徑直找過去，然後，從教室後門悄悄進去，坐到學生後面。
“這位同學，是走錯教室了嗎？”
教室內，上的是素描課，全班三十幾名學生圍坐上課；上課老師張恒海突然看到一張生面孔，就開口詢問。
全班學生齊刷刷轉頭回眸往後看，顏紫兒一看到藤遠喬，雙眉即刻蹙起，撇嘴怨視。
被眾人註視，藤遠喬泰然自若，面不改色，看顏紫兒一眼後，淡然應道：“不是，是來找人。”
教室內瞬間一片騷動，紛紛議論起來。中年的張恒海是過來人，只是很理解地說道：“現在是上課時間，並不是約會時間。”
藤遠喬淺然一笑，為了不被趕出去，就直接說道：“我可以給你們做模特。”
“好啊好啊，我讚成。”
有一名女生很興奮地舉手笑著應和。
“花癡！”
一名男生很酸溜嘀咕。
“關你什麽事？你管得著嗎？”
女生很不爽地反駁過去。
關琳琳、李惠芷看著藤遠喬，又看看顏紫兒，眼神覆雜，卻不說話。
“好，難得有帥哥主動來做模特，今天就不用抽簽選模特了，沒意見吧？”
張恒海很隨意地征求學生意見。
“沒意見！”
興奮應聲的，大多是女生。
“同學，坐到前面來。”
聽到張恒海要求，藤遠喬直接站起身，背著背包往前走，然後，面向顏紫兒坐到放置中央的椅子上。
“你選個舒服的坐姿，要保持兩個小時不動。”
“好。”
再聽到要求，藤遠喬直接輕應。
顏紫兒突然站起身，右手搬畫板、畫架，左手搬椅子移動位置。
“顏紫兒，你做什麽？”
張恒海有些疑惑地問。
“老師，我想畫側面。”
顏紫兒隱著不爽，很自然而然地回答。
她實在是不想和藤遠喬對視。
“嗯，趕緊找個位置坐好。”
張恒海轉身走向旁邊，讓出視角。
藤遠喬唇角揚笑，待顏紫兒放好畫架坐好，就突然轉身，又面向她依靠椅背，自然放松而坐。
眾人都顯得很疑惑莫名，但都不說什麽，隨後，都開始進行觀察、打稿。
顏紫兒看著藤遠喬似笑非笑的樣子且眼裏滲著得意，很無奈地深舒一口氣，然後在畫紙上很氣惱地揮寫幾個字。
她寫完，就拿下畫紙，展示向藤遠喬，上面寫著：你就不嫌丟人嗎？？？
藤遠喬神情依舊，突然掏出手機發短信：[我在謀取自己應得的福利，為什麽要嫌丟人？]
他知道號碼就算被拉黑，短信還是會收得到。
聽到手機震動，顏紫兒就肯定是藤遠喬的來信，猶豫一下，才掏手機查看。隨後蹙起雙眉、撇著嘴，重重地把手機扔進包裏。
藤遠喬看著她的神情變化，心情卻很好，之後，沒再發短信。
兩個多小時後，素描寫生課結束，張恒海開始修改作業，而且是從顏紫兒的畫作開始。因為她的畫作很特別，並不是如實作畫，而是畫藤遠喬年邁蒼老的樣子。
藤遠喬看著畫中自己蒼老的樣子，忍不住捂面忍笑起來，他知道顏紫兒對他很不爽，卻沒想到會用這種方式表現出來。
“顏紫兒這畫很特別啊，骨骼特點抓得很到位，有空也去畫畫一些老年人年輕的樣子，覆原技術在國內一直很緊缺啊。”
張恒海坐在畫板前，看著畫作，笑著倜侃起來；引得教室內響起一陣哄笑，“哈哈哈……”
“不過，就算老了也還挺帥的。”
之前的女生，突然笑著開口。
張恒海轉頭看向藤遠喬，“你是本人，你會打多少分？”
藤遠喬餘光瞟顏紫兒一眼，很意味深長地笑著，“滿分，這是一項特殊技能，值得鼓勵。”
顏紫兒微低著頭，一聲也不吭。
張恒海像是看出了什麽，笑著應道：“確實，顏紫兒繼續努力啊。”
半個多小時後，學生畫作還沒點評完，顏紫兒就突然悄悄轉身、拿上東西從後門離開。
藤遠喬匆忙拿了顏紫兒的畫後，就跟在她後，隨著她一起悄悄離開。
“在你眼裏，是不是我到八十歲依然很帥？”
出了美術樓，走到一條綠蔭徑道，見顏紫兒一直不理人，藤遠喬看著她的背影突然找話題開口。
他心裏想著，顏紫兒在想像他蒼老的樣子時，會不會想到和他結婚、相敬如賓、生兒育女、白頭偕老。
“你到底還想怎麽樣？”
顏紫兒突然猛地轉身回頭，很惱怒地斥問。
在她眼裏，藤遠喬就像是個仇人，正在毀掉她的一切。自從他去宿舍找她後，全宿舍的人都孤立她，甚至鄙視她，說話明嘲暗諷，而且同年級的很多人都知道她有個未婚夫，還流言四起，說她品行惡劣，生活不檢點，腳踏兩只船，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還沒結婚就找小三等等之類的，要多難聽有多難聽。為此，連雲暄都和她爭吵，已經好幾天不理她。
藤遠喬驚楞一下，隨後轉話題，“你的腳還疼嗎？”
左右而言其他，顏紫兒內心更火，“我不想再見到你，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顏紫兒很語沖地說完，就惱怒轉身離去。
“紫兒……”
藤遠喬看著憤然她離去的背影，眼神低落，欲言又止。
他突然在想，如果他早一點去找顏紫兒，在雲暄之前出現在她面前，事情會不會不一樣？
一個多月後，雲暄出事，藤遠喬在他見習的醫院裏最後一次見到顏紫兒。
那天下午，藤遠喬突然接到他老師王庭真的電話，說有一個緊急腦外科手術，讓他馬上趕去醫院做協助。
他打的士急趕到醫院，匆忙消毒換上洗手服，沖到手術研討室，才知道即將被手術的對象是雲暄。腦部嚴重受創，正深度昏迷，手術難度極高，成功率極低。
之後，他才了解到，是一輛大貨車在急轉彎時發生側翻，砸向旁邊的公交車、小車，引發多人傷亡事故。
晚上11點多，手術沒能成功，雲暄再沒能醒來。
主治醫生出手術室時，除了家屬，顏紫兒也在，當聽到主刀醫生王庭真說“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請節哀。”時，她如受晴天霹靂，臉色煞白，神情恍惚，踉蹌後退幾步，癱靠在墻上，連呼吸都忘記。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醫護人員已經離去，家屬的悲慟聲已經遠去，藤遠喬站在顏紫兒面前，才輕輕地叫喚，“紫兒……”
顏紫兒突然猛擡起頭，猛抓上他胸口，竭斯底裏地大吼，“藤遠喬，你還我……，你把他還我……”
臉上淚眼婆娑，聲音幾度哽咽難言。
“……”
藤遠喬完全不知該說什麽。
“你為什麽要約他出去？為什麽……？為什麽……不能放過我？……，你為什麽要出現？藤遠喬，你毀了我的一切，毀了我的一切，我恨你，我恨死你了，……，這世上，我最恨你了……”
顏紫兒聲音顫抖，竭斯底裏連連斥問，直到泣不成聲，整個人軟癱蹲到地上。
看著她卷縮一團，雙手抱膝，臉深埋到膝蓋裏，泣不成聲，柔弱而無助，藤遠喬心疼酸楚之餘完全不知該說什麽。
他下午確實約見雲暄在體育館見面，談一些事情，但是，這和事故有什麽關系？
後來，顏紫兒隨著雲暄的家屬帶雲暄的遺體回他老家安葬，之後，再也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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