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教大西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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援教大西南
一
那一天午飯後，王娟被姐夫李安下藥迷昏□□，一怒之下，她砸了他家的壇壇罐罐，給姐姐留下一張寫著“李安是魔鬼，他毀了我”的字條後，提著自己的行李箱就出了門，思索良久，決定到縣城投奔她的同學吳雅晴，在她家暫住幾天後，就與她一起到學校參加支教大西南的活動。
他們一行十六個支教生在上海轉乘綠皮火車來到了成都，然後輾轉到了大壩州。在那裏休整三天後，王娟揮手告別了同伴獨自來到了文山縣，然後被分配到一個叫清秀鎮的大山裏任教。
這個地方三面環山，山青水秀，氣候宜人，仿佛如世外桃源一般，看著眼前的新世界，她慢慢地忘卻了心靈上的創傷，整個人也變得精神起來。
“王老師，歡迎你來我們這裏支教，窮鄉僻壤，條件艱苦，沒人願意來這裏工作，現在我們最缺的就是老師，你的到來，給我們貧瘠的教育系統註入了新鮮的血液，我代表山村的孩子們，謝謝你！”清秀小學校長方光芒握住王娟的手，動情地說。
“方校長，您太客氣了，我只是一名剛剛從學校畢業的學生，沒有任何的工作教學經驗，畢業後國家號召我們到大西南來，我就報名要求來這裏學習鍛煉，以後在工作中，還要仰仗你們這些老一輩的多多指教呢！”王娟放下行李箱，握住方校長的手，謙虛地說道。
“哪裏哪裏，我看過你的資料，你畢業於名牌大學，成績優秀，又接受過正規的系統培訓，我們應該向你學習呢，你先休息幾天，這幾天我會給你講講我們這裏的基本情況，我們這裏多山，道路交通不便，孩子上學只能分散在各地。”方校長微笑著，接著喊人領著王娟去事先就安排好的臨時宿舍休息。
“小王啊，昨晚休息的還好吧？這次你的工作安排呢，我們經過慎重的研究，組織上決定派你去青山村青山小學任教，那裏是一個極度閉塞的地方，四周都是大山，裏面也就幾十戶人家，孩子也不多，交通極度困難，讓他們來鎮裏小學就讀是不現實的，只能安排一名老師先進去任教，這個任務只能交給你了，這是組織上對你的信任與考驗，我相信你去了以後，一定能把山裏的孩子們帶好教好！”第二天，方校長在辦公室裏見了王娟，微笑著說道。
“嗯，方校長，我來到這個地方是自願來的，什麽苦我都能吃，什麽罪我都能受，我會把全部的心血傾註在孩子們的身上，堅決完成組織上交給我的支教任務，您就放心吧！”王娟信心滿滿地說道。
“由於教師資源嚴重缺乏，這次只能派你一個人前去，所有的孩子也就是從一至五年級（小學當時是五年制）的孩子，教學任務全部都是由你一個人來承擔，我相信你能把這個重擔扛起來。”方校長接著說。
“什麽？我一個人？所有的課程都是我一個人？”王娟疑惑地問，她懷疑自己是聽錯了。
“小王啊，是這樣的，由於交通不便，大山裏的人家並不多，也就十幾個孩子，你去了就知道了。你可以根據需要靈活些，只教好語文與數學兩門課程就可以了。支教也就2年時間，等支教結束了，你就可以回去謀一份好的工作了。”方校長接著說道。
“我不是來鍍金的，請領導放心，我一定完成組織上交給我的任務！”王娟信心百倍，再次下著保證。
二
“前幾天接到通知，按約定你明天去鎮裏把新來的老師接回來。唉！咱這裏總是留不住人，也不知道這個新來的老師咋樣？村裏的十幾個孩子的希望，可全指望著她了。”五十多歲的青山村支部書記雷聲大，給他的弟弟雷聲小布置著去鎮上接回新老師的任務。
“嗯，知道了，也不知道這次來的老師能不能留得住？”雷聲小嘴裏嘟噥著。
中午之前，雷聲小步行走了十幾裏山路，趕到鎮上的小學見到了方校長，他們互相擁抱後，方校長給雷聲小介紹了王娟。
“這次我給你們派一個非常好的老師，年輕能幹，她向我保證，一定能把孩子們教好，是個非常有責任心的老師。”方光芒用手指著王娟說。
“她就是派給我們的老師？看起來還是個孩娃子嘛！”看到王娟還像個孩子，雷聲小用疑惑的眼光看著方校長說道。
“老雷啊，你可別門縫裏瞧人吆，人家可是名牌大學出來的，是經受過正規學校特殊培訓出來的，教學專業性很強的，就連我這個校長，可都沒有人家的教書水平哦！其實派她過去，我也是舍不得的呢，但是考慮到你們那裏教育任務重，我才決定派她過去的，你要好好對待我們給你派的這個寶貝老師哦！”方校長從雷聲小的眼神裏，看出他對王娟老師的疑惑，連忙給他解釋道。
“嗯，嗯，方校長請放心，我們一定好好對待小王老師！”
午飯後，王娟跟著雷聲小前往青山小學，雷聲小幫助王娟提著行李箱子走在前面，王娟手裏提著簡單的包裹，跟在他後面。她一面走一面欣賞著山裏的風景。八月的大山裏植被豐富，樹木郁郁蔥蔥，地上到處都開滿了野花，有時還能看到野兔從前面的小路上飛快竄過去，消失在灌木叢中，偶爾還能聽到野雞的鳴叫聲。
“小王老師，前面就是大山溝，沒有橋，我們只能從溜索上滑過去。”雷聲小一面走，一面介紹著。
“溜索？溜索是個什麽東西？”從沒見過溜索的王娟好奇地問道。
“一種過河的原始工具，你看，前面的那個鋼絲纜繩就是了。”雷聲小指著前面鏈接在兩座大山之間的二根溜索說道。
“我的個親娘來，我咋能從這上面過去？萬一掉下去，還不被激流沖走了？”王娟一看這樣的情況，她立即傻了眼，她從沒見過這個東西，看著下面大山溝裏的激流，嚇得她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這個很安全的，我們平時都是從這上面過的，大人小孩，就連畜生也是從這上面滑過去的。”看著王娟嚇得花容失色，雷聲小連忙解釋著。
“在我們那裏，只有玩雜耍的人，才會有這樣大的本事，你們這裏的人可真厲害，我是過不了，這裏附近還有橋可以過去嘛？”王娟看著這根光溜溜的溜索犯了難。
“倒是有個橋，但是要繞道很遠，那橋也是個破爛的吊橋，上面的木板都很爛的，人走在上面也是心驚膽顫，風大的話晃的就更厲害了，還沒有這個安全呢，更會嚇壞你的。用這個溜索過河，眨眼之間就滑過去了，你別擔心，我保證你安全的過河。你在這裏等我，我給你做幾次示範，過去後我再滑過來。”雷聲小安慰著王娟。
雷聲小從隨身帶的書包裏拿出皮帶等工具，把自己身子系牢，他身子只一蕩，懸在半空中的他就像一只輕巧的猴子，隨著嗖嗖的清脆的滑輪與鋼絲的碰撞聲，轉眼間人就到了對岸，接著他又從另外一根纜繩上蕩了回來。
“溜索有兩種，一種是平溜，一種是陡溜，平溜到了中間後，再用手牽引著繩子爬過去，我們這裏的這個是陡溜，相比平溜還是一個比較先進的交通工具呢！”雷聲小講起這些，臉上洋溢著一種自豪感。
接著又有幾個路人過來，他們聽說王娟是來支教的老師，第一次使用溜索很害怕，便紛紛借出自己的皮帶給她，把她綁得牢牢實實的，告訴她非常安全，不要害怕。然後眾人手一松，王娟感覺自己就像是騰雲駕霧的神仙，輕飄飄地向著對岸蕩了過去，很快就到了對岸。她長長地松了一口氣，雷聲小解開了系在她腰上的皮帶，她跟隨著眾人一起上山去了。
三
“山子她娘，今天聲小去接新老師了，殺了一只山羊，，我怕不夠，你把我昨天從河裏抓的這條魚燒了，咱再弄個血皮菜炒豬肝、雞蛋炒青椒，菜的分量一定要足，一定要保證新來的老師吃好喝足，讓她有回到自己家裏的感覺，安心留下來，山裏的孩子們才會有希望！”青山村支部書記雷聲大，邊從缸裏撈魚，邊吩咐著老婆劉彩雲。
“嗯，放心吧，山子他爹，今天就當是咱家提前過年了，我一定把菜燒得有滋有味的！”劉彩雲微笑著答應著。
等到太陽偏西有樹梢高的時候，劉彩雲燒好了飯菜，還不見雷聲小帶著新老師出現，雷聲大就有點焦急了，在院子裏轉來轉去，也幾次跑到村口張望。
“哥，嫂子，我們回來了，新老師領回來了！”剛到家門前，雷聲小就興奮地沖著院子裏喊道。
“回來了就好，菜我都準備好了，他二嬸子，快把菜擺上，我去拿酒！”劉彩雲立馬吩咐雷聲小的媳婦姜小玉，她從屋的角落裏拿了一壇子自己家釀造的米酒擺在了桌子上。
雷聲大打來一盆幹凈的山泉水，又拿來一條新毛巾和一塊香皂，讓王娟洗了手，接著一群人擁著她來到堂屋裏，把她讓到最上首坐下，她再三推讓不掉，只得按照主人的意思，在最尊貴的位置坐下了。看到他們這麽熱情款待自己，王娟的心裏非常激動，告誡自己一定要教好孩子們，不能讓鄉親們失望！
四
青山小學只有一排六間磚瓦房，房子的正面遠處是一座大山，房子側面與後面是一片參差不齊的灌木樹林。
“由於計劃生育工作抓得緊，所以孩子也不多，原本這六間教室現在只有三間在用，另外三間就臨時改做教師的宿舍與辦公室，這次你來了，我動員鄉親們在教室的一旁，再給你搭建一間夥食房，給你平時做飯用，有什麽困難可以告訴我，我們再想辦法為你解決。以往來的幾個教師，他們都嫌這裏艱苦，有的不辭而別，很多孩子讀完五年級後，就因為成績不行，升不了初中就輟學務農了，真的希望我們的大山裏也能飛出幾只金鳳凰，出幾個大學生。王老師，這一切就都全靠你了！”雷聲大領著王娟，一邊看一邊說。
“我來這裏的目的，就是教書育人，我會盡責盡職做好自己份內之事，雷書記您只管放心就是。”
開學的第一天，只有十二個孩子前來報到，這大大出乎王娟的意料。她根據孩子們自己報出的年級分別出了一份二年級、三年級、五年級的試卷考考他們，結果他們的平均成績僅僅只有33分，這讓她感覺身上的擔子很重。面對這樣糟糕的情況，她苦思應對良策，決定制定出一份能夠迅速提升孩子成績的有效教學方式來。
經過幾天的思考，她決定從基礎開始，把這十二個孩子都集中在一起，從二年級的課程補起，用了半年多一點的時間，就補完了他們落下的全部課程。再一次測試的時候，他們的平均成績能達到90分以上，這是一個不小的進步。看著孩子們的成績單，她開心地笑了。
在以後的時間裏，她也給孩子們上體育課、美術課，也上音樂課。孩子們在她的啟發與鼓勵下努力學習，在期終大統考的時候，他們的平均分拿到了全市第一名，四名五年級的孩子都以優異的成績，順利地考入了縣一中初級中學。
以前從未有過這樣的成績，輝煌的業績吸引了市教育局領導的關註。
“這名從沿海發達地方來的小王老師，真的很不簡單，不但在青山村站住了腳，而且大幅度地提升了孩子們的成績。她在教學上很有一套，我們要大力宣傳表彰她，給她‘市教育先進工作者’的稱號。不過，把她放在那個小地方太委屈她了，應該考慮調她到條件更好的縣城中心小學來任教。”分管教育的李局長在會長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讚同。
“我來這裏才一年，剛剛熟悉這裏的環境，還沒做出什麽成績來，這裏的教育需要我，這裏的孩子們也需要我，懇求領導讓我繼續留在這裏，再帶帶這些孩子們。”王娟微笑著，對前來看望的領導說。
在王娟的一再要求下，在青山村雷書記的強烈懇求下，上級部門終於答應了他們的請求。王娟留在了這個遠離外面世界的山溝裏繼續任教。
當晚上學生們都回家的時候，她做好飯菜，吃完飯後關了門，她在燈下認真批改著學生的作業。一輪明月爬上了對面的山崗，皎潔的月光照亮了整個山村。批改完作業，拉滅了電燈，月光從窗戶裏傾瀉進來，她這才註意到，今晚的月亮真圓。打開窗戶，望著圓圓的月亮，她想起了她遠方的戀人岳小明，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是否與她現在一樣，是否還在心中牽掛著她。她想起了自己從此再無顏面對岳小明，不免心中湧起一陣陣傷痛，眼淚也控制不住流了下來……
五
自從龐翠花回到了香港，岳小明繼續留在情緣小酒館裏做駐唱。康大龍總裁根據老婆龐翠花在深圳的考察報告，認定在內地投資的可行性，他批準了龐翠花在內地投資註冊《深圳鑫鑫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的決定，於是龐翠花帶著一批得力幹將，前往深圳著手操作起來。她想到了岳小明，覺得這個小青年責任心很強，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於是就打電話找情緣小酒館的負責人張樹清，請他協調一下，讓岳小明去她那裏上班。
“岳小明，你來我辦公室一趟，有事找你談談。”張樹清喊著。
“老板，您找我？有什麽事情嗎？”岳小明進了張樹清的辦公室。
“從明天起，你就不用來這裏上班了，駐唱的事，我們也物色了新的人選。”張樹清看著帶著滿臉疑問的岳小明說道。
“老板，我做錯什麽了嗎？”岳小明吃了一驚，不知道老板為何要辭退自己。
“你誤會了，我接到康董事長夫人打來的電話，她創辦了一個《深圳鑫鑫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她看好你的才華，點名把你要過去，其實我也很喜歡你，但是她要人，我也不能也不敢拒絕，她畢竟是我的老板啊！你收拾一下，等會去財務上把這個月的工資結算一下，明天你就可以去她那裏上班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謝謝張老板這麽長時間對我的照顧與栽培！”岳小明說完，對著張樹清深深地鞠躬答謝。
“小明，這次我把你要過來，是因為我非常了解你的為人，你正直而善良，你主要負責一下我們公司的財務助理，幫助審核財務上的來往賬目，希望你好好幹，我對你是信任的，在這裏你一定會有所作為的！”坐在老板桌後面的龐翠花，看到岳小明進了她的辦公室，從椅子上站起來，倒了一杯茶水遞給了小明，並布置了任務。
“謝謝老板對我的信任，我會盡力做好的，絕不辜負你對我的期望！”岳小明保證道，龐翠花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神情。
就這樣，岳小明信心滿滿地上崗了。
一天，岳小明的患難兄弟劉大勇從合肥跑過來投奔他，兄弟見面十分激動，互訴離別之苦。原來他聽說岳小明在南方混得不錯，便辭了工廠保安的差事找到深圳，請求岳小明給他找份工作，岳小明便安排他進了建築隊。
“嗡嗡嗡……嗡嗡嗡……”
工地上澆灌混凝土使用的振動器聲音鼓噪著人的耳膜，工地上一派繁忙的景象。岳小明來到工地上隨便走走看看，眼尖的他突然發現了有點不對勁，發覺模板中間的鋼筋好像有點問題，就彎下身子仔細的查看，原來是鋼筋工偷工減料，用細竹竿代替了鋼筋籠子兩邊的輔助拉筋，他們這樣做也許會省下一大筆錢，但是難免會讓整棟建築留下了一個非常大的隱患。他想讓停工整頓後再施工，但是他沒有這個權利，因為負責的人不是他。他感覺問題很嚴重，就找到負責人張經理。
“為什麽要用竹竿代替部分鋼筋使用？為了整棟商住樓的質量保證，應該立即停工。”岳小明用協商而又嚴厲的口氣說。
“又不是全部用竹竿代替的，這些兩旁的拉筋用竹竿，其實它們只是輔助品，用與不用效果都是一樣的，只要鋼筋籠子是真材實料，就是遇到小的地震，也不會有任何問題，連監理都沒過問的事情，你作為本公司裏的人，就不應該橫加幹涉，會影響本公司的財產損失與名譽的損毀。”張經理錚錚有詞地回答。
“那如果遇到大地震怎麽辦？我們不能因為省這點錢留下大的隱患，我這麽做是為買房的消費者負責，也是在為本公司的信譽負責，必須停工整頓，這不是開玩笑！”岳小明一再堅持。
“你這個小小的財務助理，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怎麽管起閑事了？給我滾！”張經理不耐煩了，扳著驢臉，嚴厲呵斥道。
張經理氣勢洶洶的，岳小明知道硬幹不行，這事情還得找上級處理，只得悻悻地離開了。
他找到總經理龐翠花，詳細地匯報了建築科張經理偷工減料的事情。為這事情，龐翠花特地把他們一幫負責人召集起來開了個會，會上還發了脾氣罵了人。岳小明這麽一鬧，就把公司裏的一幫人全都得罪了。
“小明啊，我知道你是一個善良正直的人，但是你這麽一鬧，現在他們都對你意見很大。我們剛剛在內地創辦第一家房地產公司，名譽尤其重要，我也下令徹底整改。我們公司為了在內地能夠生存下去，適當的時候也是需要表示一下的，做一些慈善事業，增加一些知名度。前段時間，我們決定在四川省的欠發達地區，大壩州文山縣援建一所小學，現在與那邊溝通也達成了協議，資金也到位，我們經過慎重考慮，這個任務還是派你去比較合適。你這兩天準備一下，就去那裏負責這個水秀村小學的援建工作吧。”龐翠花考慮到岳小明繼續在公司裏，他再呆下去會受委屈，正好借公司援建學校的事情把他派過去。
“嗯，好的，我聽從總經理的安排，我一定會負起責任，把這個援建學校保質保量的建好，絕不給公司丟人，一定把公司的品牌打出去！”岳小明一聽派他去西南大山溝裏援建學校，高興爽快地答應了。經過幾天的準備，他帶著劉大勇與二十幾個人組成的建築隊就出發了。
六
他們到了水秀村，很快就投入到了學校教學樓的建設之中，從選址到開工，一切都很順利。挖機轟隆隆地平整著場地，打樁機轟轟地工作著，一車車沙子磚頭運進了場地。
“這車石子誰讓你拉進來的？別卸車，這石子不合格，不能用！”岳小明對著司機生氣地說。
“劉科長讓拉來的，你有意見你找他好了。”司機滿不在乎地說。
“劉大勇，你給我出來，你看看你，都訂了些什麽材料，這車石子裏扁平的石子就占了三分之一，打混凝土結合力不好，造出的房子質量也會有很大的隱患。都給我退了，買些合格的上等石子來，你這個材料科長是怎麽當的？”
“哥，這些石子一車的價格比上等材料便宜100元呢，我覺得咱們也不能太浪費了，我看了一下，所有的工地上都是用這樣的石子呢，蓋個學校而也，又不是你家蓋房子，能用就用了，上級撥給我們的資金有限，如果我不省著點用，萬一資金鏈斷裂咋辦？”劉大勇從建築工地的帳篷裏跑出來，用疑惑而吃驚的眼神，一臉懵逼的看著岳小明。
“不行，就是上等的材料再貴點，我們也要用，這是為孩子們蓋的學校，是檢驗良心的地方，我們要為一代代的孩子負責。只有高質量的材料，才能造出高質量的房子，才能對得起孩子們，才能對得起鄉親們，才能對得起自己的良心，這些石子必須退了，重新買，錢不夠，我們再想辦法！”岳小明一再堅持自己的意見。
經過與裝運材料的司機一再協商，岳小明自己掏腰包，負擔這次材料的運輸費，最終把這車不合格的扁平石子給退了回去，接著又仔細地檢查了鋼筋的型號與韌性、沙子的質量。他發現拉來的沙子裏面含泥量太高，就吩咐劉大勇在用這些沙子之前，必須用噴灌機把這些沙子沖洗幹凈。告誡以後再買沙子，一定要買用水沖洗過的幹凈沙子，良心工程一定不能馬虎。
“哥，我們是用樓板還是用混凝土直接澆面？如果用樓板的話，就能省下一大筆錢，這樣上級對我們的資金去向不會有質疑，要是直接澆面，還要請木工來做模板，這樣可能要有一筆大的花費，上級給我們的錢就不夠用了，這樣他們就會懷疑我們貪汙了部分的錢，這對你的人格可是……”
“用樓板雖然能省下一大筆錢，也可以加快工程的進度，但是質量會大打折扣，直接澆面質量會有很大的保證，遇到地震類災害安全性能會更高些。你把每一筆開支的錢，都詳細的統計好，哪些人領多少錢都必須清清楚楚，要經得起審計。只要我們沒把錢裝進自己的兜裏，只要我們做事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足夠了，你就別管那麽多了，就按這樣的計劃來辦。我再叮囑你一句話，直接澆面，一定要用韌性足的鋼筋，而且必須要用雙層網，這一點必須做到！”岳小明斬釘截鐵地說。
“嗯，好的，我一定照辦，哥，大山裏的相親們能遇到你這個活菩薩，那真的是一種福氣！”
“別給我灌迷魂湯，這是學校，是孩子們學習的地方，來不得半點的馬虎！”
在工程進行到三分之二的時候，他們的資金也所剩無幾了。為了不影響工程的進度，岳小明只得再次返回深圳總公司求援，請求繼續撥付資金。
“我說岳小明，按我們公司撥付給你的資金，應該足夠你用的了吧，那些都是經過工程師們通過工程預算得出的，怎麽工程才進行到三分之二，你的錢就用完了？你膽子也太大了吧？”總公司的財務王科長，用懷疑的眼光上下打量著岳小明。
“別把啥人都看的那麽壞，我們造的房子不是一般的房子，是學校，質量是第一位的。這些錢的去向每一筆都有詳細的記錄，經得起審核。”財務科王科長的懷疑眼神與語氣，讓岳小明感到了一種侮辱。
“我們可沒有權利答應繼續撥付資金給你，你可以找總經理商量，只有她答應了，我們才可以放款。”王科長把球踢給了總經理龐翠花。
“小明啊，造一個教學樓就花了這麽多的錢，要是換了別人，還真的懷疑是你貪汙了援建資金，我是了解你的，深知你是一個正直善良的人，資金你考慮一下，還缺多少，我們能給你解決的，我盡量給你解決。不過你也要為我們公司考慮，省著點用，別太浪費了。”
“主要是工程前期花費大一些，基礎、立柱、圈梁、澆面這些都是馬虎不得的，工程後期花費相對較少，我估計到完工，還需要大約十五萬元，資金在使用方面，我絲毫不敢馬虎，每一筆錢花的都是值得的。能夠得到龐總的信任，我很榮幸，非常感謝龐總對山區孩子們的厚愛，對教育事業的支持！”岳小明對著龐翠花很感激。
“我等會打個手續給你，再打電話告訴財務科王科長，立即給你放款，你回去加快建設的速度，後面還有很重要的事情等你們去做。”
岳小明拿了龐翠花批示的條就走了，到了財務科領了錢，就連夜坐火車往回趕。第二天下午他在重慶火車站下了車，想找個旅館住下來，稍事休息一下，準備第二天再轉車去成都。他在路過地下道的時候，有個流浪歌手正在那裏彈著三弦，唱著流浪歌，周圍圍了一圈人。
“一步步的往前走，今夜歸宿在何處，不回頭地向前走，我的夢想在何處……”他的歌聲如泣如訴，一下子就抓住了岳小明的心，他停下腳步走了過去靜靜地聽著。一曲終了，那個年輕的流浪歌手開始收錢的時候，圍觀的眾人一哄而散了。
“兄弟，你唱的《流浪兄弟》很感人，我被震撼到了，作為一名流浪歌手，真的是很不容易啊，這點錢不成敬意。走，我請你去吃飯！”岳小明走過去遞上十元紙幣，並慷慨地請他吃飯。
“趙大哥，你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自己作詞，自己作曲，自己演唱，你的歌聲裏帶有一種渾厚悲涼滄桑的感覺，一下子就緊緊抓住了我的心。我想向你請教一些歌唱技巧，晚上與我同住如何？”一起吃飯的時候，岳小明提出了請求。
“我也只是把我自己的人生經歷，用歌曲表達出來而也，既然兄弟喜歡，晚上我都給你演示一下。”這位來自大西北的青年歌手大氣的說道。當晚這兩個異姓的兄弟，同在他鄉的追夢人相談勝歡。這個趙大哥給岳小明彈唱了《流浪兄弟》《黃河謠》等等自創歌曲。一遍又一遍地指導教唱，直到深夜隔壁房間的旅客不堪侵擾，憤怒的敲門抗議後方才停休。
第二天清晨，岳小明揮手告別了這位流浪歌手，坐上去成都的列車，再轉車到大壩州，前往文山縣大山裏的水秀小學建築工地。
七
當春風再一次喚醒大地的時候，小草從睡眠中醒來頑強地鉆出地面，靜靜地觀察著這個新奇的世界。山上的各種野花，也向人們獻殷勤般一般，展示著它們最美的一面。春游踏青，是擁抱大自然的最好的方式。在一個周末，王娟領著她的學生們到山中踏青，山上灌木叢生，植被豐富，黃色的，紫色的，紅色的，白色的各種野花競相開放。他們呼吸著春的氣息，陶醉在這原生態的世界裏。
“這是什麽樹，一片一片的？”她問孩子們。
“王老師，這是鴿子樹，開的花像白色的鴿子，所以叫鴿子樹。”五年級的孩子夏荷葉搶先告訴王娟。
“鴿子樹學名叫珙桐樹，它是世界上數量稀少極其珍貴的植物，植物中的活化石，我們一定要保護好它。同學們，我們文山還有一種也是世界上珍貴的動物，你們知道是什麽嗎？”王娟一聽夏荷葉說是鴿子樹，馬上想到了在中學時候學過的植物學，原來這就是珙桐樹，立即教育孩子們並啟發他們學習知識的興趣。
“王老師，我們文山還有大熊貓，也是國家保護動物。”五年級的活潑又調皮的男生雷雨自豪的搶著答道。
“對，我們文山不僅有珙桐樹，還有大熊貓，這一植物一動物享譽全世界。這是我們文山的自豪與驕傲。”王娟動情地附和著說。
“你們要好好學習，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只有走出大山，才能使你們的眼界更寬闊，你們不僅僅是父母的希望，也是國家未來的希望。是雄鷹就要到更廣闊的空間去翺翔。”王娟接著鼓勵這些孩子們。
通過這一次踏青春游，不僅增加了孩子的知識面，陶冶了他們性情，還激發了孩子們更加濃郁地學習興趣。
回來後她出了一頭汗，便去簡易的廚房裏燒了一些熱水，把盆子端到房間裏沖洗頭發。
就在她一心一意沖洗頭發的時候，沒想到窗戶外面站著一只“兩腳獸”，正貼著窗戶，眼饞地看著這個充滿青春氣息的女老師。
這個“兩腳獸”是寨子裏的一個光棍漢，名叫秦壽生，不務正業，專靠偷雞摸狗過生活，父母早也被他氣死了，快40歲了也沒個老婆。他早就盯上這個遠方來支教的女老師，只是沒有機會靠近。今天他從樹林子裏鉆出來，看見王娟端了一盆熱水進了屋子，他就跟隨著走過去，扒著窗戶，睜大眼睛往裏看個究竟。穿著粉紅色毛衣的王娟沖洗完了頭發，用幹毛巾擦拭了幾次，就用一根皮筋把頭發束起來，甩在腦後，熱水沖洗過的她那紅撲撲的臉蛋，則顯得更加迷人。秦壽生看到這裏，不能控制自己，便推開門沖了進去，一把抱住王娟便往床上推……
“你想幹什麽？滾出去，來人啊，有壞人……”王娟一邊反抗，一邊呼喊著。
“王老師在呼救，快過去看看！”正在覆習功課的雷雨喊著同學一起跑過來，看到秦壽生把王娟死死的壓在身下，王娟正在一邊廝打，一遍呼叫。雷雨急中生智，看到門後邊有一個暖水瓶，他拿起來開了塞子，便把一瓶開水對著秦壽生的後背澆了下去，只聽秦壽生像狗一樣，一聲慘叫，松了手便狼狽地逃走了，夏荷葉看到這裏，邊撒開腳丫子，向寨子裏跑過去喊人。
“那個畜生呢，我要剝了他的皮，敢欺負王老師，真的是吃了大膽藥了，看我不弄死他！”雷聲大與老婆劉彩雲聽說寨子裏的二流子秦壽生欺負王娟老師，邊急匆匆地向學校奔來。
“他跑了，被我用開水燙了。”雷雨帶著得意的神情，對他的書記大爺說道。
“孩子，你是好樣的，知道保護老師了。”雷聲大讚揚侄子道。
“孩子，別難過，反正這個畜生也沒得逞，我們一定不會輕饒了他！”雷支書的老婆劉彩雲擁著受驚的王娟，一遍遍地用手撫摸著她的頭發，安慰著她。
“我帶幾個人去逮住這個龜孫子，把他扭送公安局去，這種畜生一定留不得！”雷聲大一邊發狠，一邊招呼人去捉拿秦壽生去了。
他們到秦壽生的家裏，沒有見到人，就想他一定在寨子的衛生室裏，雷聲大便帶著兩個壯實的山民，直奔衛生室而去。
“你個龜孫子，我就想你肯定躲在這裏，你給我滾出來！”雷聲大到衛生室裏一看，寨子裏的醫生正在給他後背上燙傷藥粉，便一把抓住他的頭發，把他連拉帶拽地拽出了房間，同來的那兩個壯實的山民，像兩只老虎一樣，立即撲上去，把他死死地按住，然後用繩索把他捆得結結實實，秦壽生像受傷的狗一樣哀嚎著、討饒著。
“老少爺們，秦壽生這個狗雜種，真他娘的名字都沒有起錯，他就是個畜生。王娟老師是我們寨子裏的大恩人，她一年一年，帶出多少優秀的孩子啊，她是從大城市裏來到我們這個小山村，圖啥了？不就是為了我們寨子裏的這些孩子嗎？秦壽生這個狗日的，竟敢欺負王娟老師，等會把他押送縣裏的公安局接受處罰，以儆效尤！王老師是我們寨子裏的寶貝，我們大夥一定要保護好她！”雷支書在山民大會上，揮著手激動地說著，山民們一致響應。
“鄉親們對我真好，我一定留在這裏好好教孩子們，一定不辜負大家的希望，報答鄉親們的厚愛！”王娟激動地表了態。
八
水秀小學在岳小明與他的建築隊的幸勤勞動下，終於保質保量如期建成了，漂亮的教學樓在這個大山裏，成了一顆璀璨的明珠。在落成典禮上，《深圳鑫鑫房地產開發公司》的總經理龐翠花親臨現場，並發表了慷慨激昂的講話，文山縣教育局的領導對他表達了深切的謝意，感謝他們為山區教育的援建工作奉獻出的一份愛心。
在祖國大西南的這片美麗的土地上，岳小明還有王娟他們這些熱血青年，為了共同的目標，在這裏默默地奉獻著自己的熱血青春。水秀村與青山村之間只隔了一座大山，這對苦情戀人的距離，是這麽的近在咫尺，此時而又顯得是那麽的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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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那一天午飯後，王娟被姐夫李安下藥迷昏□□，一怒之下，她砸了他家的壇壇罐罐，給姐姐留下一張寫著“李安是魔鬼，他毀了我”的字條後，提著自己的行李箱就出了門，思索良久，決定到縣城投奔她的同學吳雅晴，在她家暫住幾天後，就與她一起到學校參加支教大西南的活動。
他們一行十六個支教生在上海轉乘綠皮火車來到了成都，然後輾轉到了大壩州。在那裏休整三天後，王娟揮手告別了同伴獨自來到了文山縣，然後被分配到一個叫清秀鎮的大山裏任教。
這個地方三面環山，山青水秀，氣候宜人，仿佛如世外桃源一般，看著眼前的新世界，她慢慢地忘卻了心靈上的創傷，整個人也變得精神起來。
“王老師，歡迎你來我們這裏支教，窮鄉僻壤，條件艱苦，沒人願意來這裏工作，現在我們最缺的就是老師，你的到來，給我們貧瘠的教育系統註入了新鮮的血液，我代表山村的孩子們，謝謝你！”清秀小學校長方光芒握住王娟的手，動情地說。
“方校長，您太客氣了，我只是一名剛剛從學校畢業的學生，沒有任何的工作教學經驗，畢業後國家號召我們到大西南來，我就報名要求來這裏學習鍛煉，以後在工作中，還要仰仗你們這些老一輩的多多指教呢！”王娟放下行李箱，握住方校長的手，謙虛地說道。
“哪裏哪裏，我看過你的資料，你畢業於名牌大學，成績優秀，又接受過正規的系統培訓，我們應該向你學習呢，你先休息幾天，這幾天我會給你講講我們這裏的基本情況，我們這裏多山，道路交通不便，孩子上學只能分散在各地。”方校長微笑著，接著喊人領著王娟去事先就安排好的臨時宿舍休息。
“小王啊，昨晚休息的還好吧？這次你的工作安排呢，我們經過慎重的研究，組織上決定派你去青山村青山小學任教，那裏是一個極度閉塞的地方，四周都是大山，裏面也就幾十戶人家，孩子也不多，交通極度困難，讓他們來鎮裏小學就讀是不現實的，只能安排一名老師先進去任教，這個任務只能交給你了，這是組織上對你的信任與考驗，我相信你去了以後，一定能把山裏的孩子們帶好教好！”第二天，方校長在辦公室裏見了王娟，微笑著說道。
“嗯，方校長，我來到這個地方是自願來的，什麽苦我都能吃，什麽罪我都能受，我會把全部的心血傾註在孩子們的身上，堅決完成組織上交給我的支教任務，您就放心吧！”王娟信心滿滿地說道。
“由於教師資源嚴重缺乏，這次只能派你一個人前去，所有的孩子也就是從一至五年級（小學當時是五年制）的孩子，教學任務全部都是由你一個人來承擔，我相信你能把這個重擔扛起來。”方校長接著說。
“什麽？我一個人？所有的課程都是我一個人？”王娟疑惑地問，她懷疑自己是聽錯了。
“小王啊，是這樣的，由於交通不便，大山裏的人家並不多，也就十幾個孩子，你去了就知道了。你可以根據需要靈活些，只教好語文與數學兩門課程就可以了。支教也就2年時間，等支教結束了，你就可以回去謀一份好的工作了。”方校長接著說道。
“我不是來鍍金的，請領導放心，我一定完成組織上交給我的任務！”王娟信心百倍，再次下著保證。
二
“前幾天接到通知，按約定你明天去鎮裏把新來的老師接回來。唉！咱這裏總是留不住人，也不知道這個新來的老師咋樣？村裏的十幾個孩子的希望，可全指望著她了。”五十多歲的青山村支部書記雷聲大，給他的弟弟雷聲小布置著去鎮上接回新老師的任務。
“嗯，知道了，也不知道這次來的老師能不能留得住？”雷聲小嘴裏嘟噥著。
中午之前，雷聲小步行走了十幾裏山路，趕到鎮上的小學見到了方校長，他們互相擁抱後，方校長給雷聲小介紹了王娟。
“這次我給你們派一個非常好的老師，年輕能幹，她向我保證，一定能把孩子們教好，是個非常有責任心的老師。”方光芒用手指著王娟說。
“她就是派給我們的老師？看起來還是個孩娃子嘛！”看到王娟還像個孩子，雷聲小用疑惑的眼光看著方校長說道。
“老雷啊，你可別門縫裏瞧人吆，人家可是名牌大學出來的，是經受過正規學校特殊培訓出來的，教學專業性很強的，就連我這個校長，可都沒有人家的教書水平哦！其實派她過去，我也是舍不得的呢，但是考慮到你們那裏教育任務重，我才決定派她過去的，你要好好對待我們給你派的這個寶貝老師哦！”方校長從雷聲小的眼神裏，看出他對王娟老師的疑惑，連忙給他解釋道。
“嗯，嗯，方校長請放心，我們一定好好對待小王老師！”
午飯後，王娟跟著雷聲小前往青山小學，雷聲小幫助王娟提著行李箱子走在前面，王娟手裏提著簡單的包裹，跟在他後面。她一面走一面欣賞著山裏的風景。八月的大山裏植被豐富，樹木郁郁蔥蔥，地上到處都開滿了野花，有時還能看到野兔從前面的小路上飛快竄過去，消失在灌木叢中，偶爾還能聽到野雞的鳴叫聲。
“小王老師，前面就是大山溝，沒有橋，我們只能從溜索上滑過去。”雷聲小一面走，一面介紹著。
“溜索？溜索是個什麽東西？”從沒見過溜索的王娟好奇地問道。
“一種過河的原始工具，你看，前面的那個鋼絲纜繩就是了。”雷聲小指著前面鏈接在兩座大山之間的二根溜索說道。
“我的個親娘來，我咋能從這上面過去？萬一掉下去，還不被激流沖走了？”王娟一看這樣的情況，她立即傻了眼，她從沒見過這個東西，看著下面大山溝裏的激流，嚇得她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這個很安全的，我們平時都是從這上面過的，大人小孩，就連畜生也是從這上面滑過去的。”看著王娟嚇得花容失色，雷聲小連忙解釋著。
“在我們那裏，只有玩雜耍的人，才會有這樣大的本事，你們這裏的人可真厲害，我是過不了，這裏附近還有橋可以過去嘛？”王娟看著這根光溜溜的溜索犯了難。
“倒是有個橋，但是要繞道很遠，那橋也是個破爛的吊橋，上面的木板都很爛的，人走在上面也是心驚膽顫，風大的話晃的就更厲害了，還沒有這個安全呢，更會嚇壞你的。用這個溜索過河，眨眼之間就滑過去了，你別擔心，我保證你安全的過河。你在這裏等我，我給你做幾次示範，過去後我再滑過來。”雷聲小安慰著王娟。
雷聲小從隨身帶的書包裏拿出皮帶等工具，把自己身子系牢，他身子只一蕩，懸在半空中的他就像一只輕巧的猴子，隨著嗖嗖的清脆的滑輪與鋼絲的碰撞聲，轉眼間人就到了對岸，接著他又從另外一根纜繩上蕩了回來。
“溜索有兩種，一種是平溜，一種是陡溜，平溜到了中間後，再用手牽引著繩子爬過去，我們這裏的這個是陡溜，相比平溜還是一個比較先進的交通工具呢！”雷聲小講起這些，臉上洋溢著一種自豪感。
接著又有幾個路人過來，他們聽說王娟是來支教的老師，第一次使用溜索很害怕，便紛紛借出自己的皮帶給她，把她綁得牢牢實實的，告訴她非常安全，不要害怕。然後眾人手一松，王娟感覺自己就像是騰雲駕霧的神仙，輕飄飄地向著對岸蕩了過去，很快就到了對岸。她長長地松了一口氣，雷聲小解開了系在她腰上的皮帶，她跟隨著眾人一起上山去了。
三
“山子她娘，今天聲小去接新老師了，殺了一只山羊，，我怕不夠，你把我昨天從河裏抓的這條魚燒了，咱再弄個血皮菜炒豬肝、雞蛋炒青椒，菜的分量一定要足，一定要保證新來的老師吃好喝足，讓她有回到自己家裏的感覺，安心留下來，山裏的孩子們才會有希望！”青山村支部書記雷聲大，邊從缸裏撈魚，邊吩咐著老婆劉彩雲。
“嗯，放心吧，山子他爹，今天就當是咱家提前過年了，我一定把菜燒得有滋有味的！”劉彩雲微笑著答應著。
等到太陽偏西有樹梢高的時候，劉彩雲燒好了飯菜，還不見雷聲小帶著新老師出現，雷聲大就有點焦急了，在院子裏轉來轉去，也幾次跑到村口張望。
“哥，嫂子，我們回來了，新老師領回來了！”剛到家門前，雷聲小就興奮地沖著院子裏喊道。
“回來了就好，菜我都準備好了，他二嬸子，快把菜擺上，我去拿酒！”劉彩雲立馬吩咐雷聲小的媳婦姜小玉，她從屋的角落裏拿了一壇子自己家釀造的米酒擺在了桌子上。
雷聲大打來一盆幹凈的山泉水，又拿來一條新毛巾和一塊香皂，讓王娟洗了手，接著一群人擁著她來到堂屋裏，把她讓到最上首坐下，她再三推讓不掉，只得按照主人的意思，在最尊貴的位置坐下了。看到他們這麽熱情款待自己，王娟的心裏非常激動，告誡自己一定要教好孩子們，不能讓鄉親們失望！
四
青山小學只有一排六間磚瓦房，房子的正面遠處是一座大山，房子側面與後面是一片參差不齊的灌木樹林。
“由於計劃生育工作抓得緊，所以孩子也不多，原本這六間教室現在只有三間在用，另外三間就臨時改做教師的宿舍與辦公室，這次你來了，我動員鄉親們在教室的一旁，再給你搭建一間夥食房，給你平時做飯用，有什麽困難可以告訴我，我們再想辦法為你解決。以往來的幾個教師，他們都嫌這裏艱苦，有的不辭而別，很多孩子讀完五年級後，就因為成績不行，升不了初中就輟學務農了，真的希望我們的大山裏也能飛出幾只金鳳凰，出幾個大學生。王老師，這一切就都全靠你了！”雷聲大領著王娟，一邊看一邊說。
“我來這裏的目的，就是教書育人，我會盡責盡職做好自己份內之事，雷書記您只管放心就是。”
開學的第一天，只有十二個孩子前來報到，這大大出乎王娟的意料。她根據孩子們自己報出的年級分別出了一份二年級、三年級、五年級的試卷考考他們，結果他們的平均成績僅僅只有33分，這讓她感覺身上的擔子很重。面對這樣糟糕的情況，她苦思應對良策，決定制定出一份能夠迅速提升孩子成績的有效教學方式來。
經過幾天的思考，她決定從基礎開始，把這十二個孩子都集中在一起，從二年級的課程補起，用了半年多一點的時間，就補完了他們落下的全部課程。再一次測試的時候，他們的平均成績能達到90分以上，這是一個不小的進步。看著孩子們的成績單，她開心地笑了。
在以後的時間裏，她也給孩子們上體育課、美術課，也上音樂課。孩子們在她的啟發與鼓勵下努力學習，在期終大統考的時候，他們的平均分拿到了全市第一名，四名五年級的孩子都以優異的成績，順利地考入了縣一中初級中學。
以前從未有過這樣的成績，輝煌的業績吸引了市教育局領導的關註。
“這名從沿海發達地方來的小王老師，真的很不簡單，不但在青山村站住了腳，而且大幅度地提升了孩子們的成績。她在教學上很有一套，我們要大力宣傳表彰她，給她‘市教育先進工作者’的稱號。不過，把她放在那個小地方太委屈她了，應該考慮調她到條件更好的縣城中心小學來任教。”分管教育的李局長在會長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讚同。
“我來這裏才一年，剛剛熟悉這裏的環境，還沒做出什麽成績來，這裏的教育需要我，這裏的孩子們也需要我，懇求領導讓我繼續留在這裏，再帶帶這些孩子們。”王娟微笑著，對前來看望的領導說。
在王娟的一再要求下，在青山村雷書記的強烈懇求下，上級部門終於答應了他們的請求。王娟留在了這個遠離外面世界的山溝裏繼續任教。
當晚上學生們都回家的時候，她做好飯菜，吃完飯後關了門，她在燈下認真批改著學生的作業。一輪明月爬上了對面的山崗，皎潔的月光照亮了整個山村。批改完作業，拉滅了電燈，月光從窗戶裏傾瀉進來，她這才註意到，今晚的月亮真圓。打開窗戶，望著圓圓的月亮，她想起了她遠方的戀人岳小明，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是否與她現在一樣，是否還在心中牽掛著她。她想起了自己從此再無顏面對岳小明，不免心中湧起一陣陣傷痛，眼淚也控制不住流了下來……
五
自從龐翠花回到了香港，岳小明繼續留在情緣小酒館裏做駐唱。康大龍總裁根據老婆龐翠花在深圳的考察報告，認定在內地投資的可行性，他批準了龐翠花在內地投資註冊《深圳鑫鑫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的決定，於是龐翠花帶著一批得力幹將，前往深圳著手操作起來。她想到了岳小明，覺得這個小青年責任心很強，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於是就打電話找情緣小酒館的負責人張樹清，請他協調一下，讓岳小明去她那裏上班。
“岳小明，你來我辦公室一趟，有事找你談談。”張樹清喊著。
“老板，您找我？有什麽事情嗎？”岳小明進了張樹清的辦公室。
“從明天起，你就不用來這裏上班了，駐唱的事，我們也物色了新的人選。”張樹清看著帶著滿臉疑問的岳小明說道。
“老板，我做錯什麽了嗎？”岳小明吃了一驚，不知道老板為何要辭退自己。
“你誤會了，我接到康董事長夫人打來的電話，她創辦了一個《深圳鑫鑫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她看好你的才華，點名把你要過去，其實我也很喜歡你，但是她要人，我也不能也不敢拒絕，她畢竟是我的老板啊！你收拾一下，等會去財務上把這個月的工資結算一下，明天你就可以去她那裏上班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謝謝張老板這麽長時間對我的照顧與栽培！”岳小明說完，對著張樹清深深地鞠躬答謝。
“小明，這次我把你要過來，是因為我非常了解你的為人，你正直而善良，你主要負責一下我們公司的財務助理，幫助審核財務上的來往賬目，希望你好好幹，我對你是信任的，在這裏你一定會有所作為的！”坐在老板桌後面的龐翠花，看到岳小明進了她的辦公室，從椅子上站起來，倒了一杯茶水遞給了小明，並布置了任務。
“謝謝老板對我的信任，我會盡力做好的，絕不辜負你對我的期望！”岳小明保證道，龐翠花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神情。
就這樣，岳小明信心滿滿地上崗了。
一天，岳小明的患難兄弟劉大勇從合肥跑過來投奔他，兄弟見面十分激動，互訴離別之苦。原來他聽說岳小明在南方混得不錯，便辭了工廠保安的差事找到深圳，請求岳小明給他找份工作，岳小明便安排他進了建築隊。
“嗡嗡嗡……嗡嗡嗡……”
工地上澆灌混凝土使用的振動器聲音鼓噪著人的耳膜，工地上一派繁忙的景象。岳小明來到工地上隨便走走看看，眼尖的他突然發現了有點不對勁，發覺模板中間的鋼筋好像有點問題，就彎下身子仔細的查看，原來是鋼筋工偷工減料，用細竹竿代替了鋼筋籠子兩邊的輔助拉筋，他們這樣做也許會省下一大筆錢，但是難免會讓整棟建築留下了一個非常大的隱患。他想讓停工整頓後再施工，但是他沒有這個權利，因為負責的人不是他。他感覺問題很嚴重，就找到負責人張經理。
“為什麽要用竹竿代替部分鋼筋使用？為了整棟商住樓的質量保證，應該立即停工。”岳小明用協商而又嚴厲的口氣說。
“又不是全部用竹竿代替的，這些兩旁的拉筋用竹竿，其實它們只是輔助品，用與不用效果都是一樣的，只要鋼筋籠子是真材實料，就是遇到小的地震，也不會有任何問題，連監理都沒過問的事情，你作為本公司裏的人，就不應該橫加幹涉，會影響本公司的財產損失與名譽的損毀。”張經理錚錚有詞地回答。
“那如果遇到大地震怎麽辦？我們不能因為省這點錢留下大的隱患，我這麽做是為買房的消費者負責，也是在為本公司的信譽負責，必須停工整頓，這不是開玩笑！”岳小明一再堅持。
“你這個小小的財務助理，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怎麽管起閑事了？給我滾！”張經理不耐煩了，扳著驢臉，嚴厲呵斥道。
張經理氣勢洶洶的，岳小明知道硬幹不行，這事情還得找上級處理，只得悻悻地離開了。
他找到總經理龐翠花，詳細地匯報了建築科張經理偷工減料的事情。為這事情，龐翠花特地把他們一幫負責人召集起來開了個會，會上還發了脾氣罵了人。岳小明這麽一鬧，就把公司裏的一幫人全都得罪了。
“小明啊，我知道你是一個善良正直的人，但是你這麽一鬧，現在他們都對你意見很大。我們剛剛在內地創辦第一家房地產公司，名譽尤其重要，我也下令徹底整改。我們公司為了在內地能夠生存下去，適當的時候也是需要表示一下的，做一些慈善事業，增加一些知名度。前段時間，我們決定在四川省的欠發達地區，大壩州文山縣援建一所小學，現在與那邊溝通也達成了協議，資金也到位，我們經過慎重考慮，這個任務還是派你去比較合適。你這兩天準備一下，就去那裏負責這個水秀村小學的援建工作吧。”龐翠花考慮到岳小明繼續在公司裏，他再呆下去會受委屈，正好借公司援建學校的事情把他派過去。
“嗯，好的，我聽從總經理的安排，我一定會負起責任，把這個援建學校保質保量的建好，絕不給公司丟人，一定把公司的品牌打出去！”岳小明一聽派他去西南大山溝裏援建學校，高興爽快地答應了。經過幾天的準備，他帶著劉大勇與二十幾個人組成的建築隊就出發了。
六
他們到了水秀村，很快就投入到了學校教學樓的建設之中，從選址到開工，一切都很順利。挖機轟隆隆地平整著場地，打樁機轟轟地工作著，一車車沙子磚頭運進了場地。
“這車石子誰讓你拉進來的？別卸車，這石子不合格，不能用！”岳小明對著司機生氣地說。
“劉科長讓拉來的，你有意見你找他好了。”司機滿不在乎地說。
“劉大勇，你給我出來，你看看你，都訂了些什麽材料，這車石子裏扁平的石子就占了三分之一，打混凝土結合力不好，造出的房子質量也會有很大的隱患。都給我退了，買些合格的上等石子來，你這個材料科長是怎麽當的？”
“哥，這些石子一車的價格比上等材料便宜100元呢，我覺得咱們也不能太浪費了，我看了一下，所有的工地上都是用這樣的石子呢，蓋個學校而也，又不是你家蓋房子，能用就用了，上級撥給我們的資金有限，如果我不省著點用，萬一資金鏈斷裂咋辦？”劉大勇從建築工地的帳篷裏跑出來，用疑惑而吃驚的眼神，一臉懵逼的看著岳小明。
“不行，就是上等的材料再貴點，我們也要用，這是為孩子們蓋的學校，是檢驗良心的地方，我們要為一代代的孩子負責。只有高質量的材料，才能造出高質量的房子，才能對得起孩子們，才能對得起鄉親們，才能對得起自己的良心，這些石子必須退了，重新買，錢不夠，我們再想辦法！”岳小明一再堅持自己的意見。
經過與裝運材料的司機一再協商，岳小明自己掏腰包，負擔這次材料的運輸費，最終把這車不合格的扁平石子給退了回去，接著又仔細地檢查了鋼筋的型號與韌性、沙子的質量。他發現拉來的沙子裏面含泥量太高，就吩咐劉大勇在用這些沙子之前，必須用噴灌機把這些沙子沖洗幹凈。告誡以後再買沙子，一定要買用水沖洗過的幹凈沙子，良心工程一定不能馬虎。
“哥，我們是用樓板還是用混凝土直接澆面？如果用樓板的話，就能省下一大筆錢，這樣上級對我們的資金去向不會有質疑，要是直接澆面，還要請木工來做模板，這樣可能要有一筆大的花費，上級給我們的錢就不夠用了，這樣他們就會懷疑我們貪汙了部分的錢，這對你的人格可是……”
“用樓板雖然能省下一大筆錢，也可以加快工程的進度，但是質量會大打折扣，直接澆面質量會有很大的保證，遇到地震類災害安全性能會更高些。你把每一筆開支的錢，都詳細的統計好，哪些人領多少錢都必須清清楚楚，要經得起審計。只要我們沒把錢裝進自己的兜裏，只要我們做事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足夠了，你就別管那麽多了，就按這樣的計劃來辦。我再叮囑你一句話，直接澆面，一定要用韌性足的鋼筋，而且必須要用雙層網，這一點必須做到！”岳小明斬釘截鐵地說。
“嗯，好的，我一定照辦，哥，大山裏的相親們能遇到你這個活菩薩，那真的是一種福氣！”
“別給我灌迷魂湯，這是學校，是孩子們學習的地方，來不得半點的馬虎！”
在工程進行到三分之二的時候，他們的資金也所剩無幾了。為了不影響工程的進度，岳小明只得再次返回深圳總公司求援，請求繼續撥付資金。
“我說岳小明，按我們公司撥付給你的資金，應該足夠你用的了吧，那些都是經過工程師們通過工程預算得出的，怎麽工程才進行到三分之二，你的錢就用完了？你膽子也太大了吧？”總公司的財務王科長，用懷疑的眼光上下打量著岳小明。
“別把啥人都看的那麽壞，我們造的房子不是一般的房子，是學校，質量是第一位的。這些錢的去向每一筆都有詳細的記錄，經得起審核。”財務科王科長的懷疑眼神與語氣，讓岳小明感到了一種侮辱。
“我們可沒有權利答應繼續撥付資金給你，你可以找總經理商量，只有她答應了，我們才可以放款。”王科長把球踢給了總經理龐翠花。
“小明啊，造一個教學樓就花了這麽多的錢，要是換了別人，還真的懷疑是你貪汙了援建資金，我是了解你的，深知你是一個正直善良的人，資金你考慮一下，還缺多少，我們能給你解決的，我盡量給你解決。不過你也要為我們公司考慮，省著點用，別太浪費了。”
“主要是工程前期花費大一些，基礎、立柱、圈梁、澆面這些都是馬虎不得的，工程後期花費相對較少，我估計到完工，還需要大約十五萬元，資金在使用方面，我絲毫不敢馬虎，每一筆錢花的都是值得的。能夠得到龐總的信任，我很榮幸，非常感謝龐總對山區孩子們的厚愛，對教育事業的支持！”岳小明對著龐翠花很感激。
“我等會打個手續給你，再打電話告訴財務科王科長，立即給你放款，你回去加快建設的速度，後面還有很重要的事情等你們去做。”
岳小明拿了龐翠花批示的條就走了，到了財務科領了錢，就連夜坐火車往回趕。第二天下午他在重慶火車站下了車，想找個旅館住下來，稍事休息一下，準備第二天再轉車去成都。他在路過地下道的時候，有個流浪歌手正在那裏彈著三弦，唱著流浪歌，周圍圍了一圈人。
“一步步的往前走，今夜歸宿在何處，不回頭地向前走，我的夢想在何處……”他的歌聲如泣如訴，一下子就抓住了岳小明的心，他停下腳步走了過去靜靜地聽著。一曲終了，那個年輕的流浪歌手開始收錢的時候，圍觀的眾人一哄而散了。
“兄弟，你唱的《流浪兄弟》很感人，我被震撼到了，作為一名流浪歌手，真的是很不容易啊，這點錢不成敬意。走，我請你去吃飯！”岳小明走過去遞上十元紙幣，並慷慨地請他吃飯。
“趙大哥，你是一個很了不起的人，自己作詞，自己作曲，自己演唱，你的歌聲裏帶有一種渾厚悲涼滄桑的感覺，一下子就緊緊抓住了我的心。我想向你請教一些歌唱技巧，晚上與我同住如何？”一起吃飯的時候，岳小明提出了請求。
“我也只是把我自己的人生經歷，用歌曲表達出來而也，既然兄弟喜歡，晚上我都給你演示一下。”這位來自大西北的青年歌手大氣的說道。當晚這兩個異姓的兄弟，同在他鄉的追夢人相談勝歡。這個趙大哥給岳小明彈唱了《流浪兄弟》《黃河謠》等等自創歌曲。一遍又一遍地指導教唱，直到深夜隔壁房間的旅客不堪侵擾，憤怒的敲門抗議後方才停休。
第二天清晨，岳小明揮手告別了這位流浪歌手，坐上去成都的列車，再轉車到大壩州，前往文山縣大山裏的水秀小學建築工地。
七
當春風再一次喚醒大地的時候，小草從睡眠中醒來頑強地鉆出地面，靜靜地觀察著這個新奇的世界。山上的各種野花，也向人們獻殷勤般一般，展示著它們最美的一面。春游踏青，是擁抱大自然的最好的方式。在一個周末，王娟領著她的學生們到山中踏青，山上灌木叢生，植被豐富，黃色的，紫色的，紅色的，白色的各種野花競相開放。他們呼吸著春的氣息，陶醉在這原生態的世界裏。
“這是什麽樹，一片一片的？”她問孩子們。
“王老師，這是鴿子樹，開的花像白色的鴿子，所以叫鴿子樹。”五年級的孩子夏荷葉搶先告訴王娟。
“鴿子樹學名叫珙桐樹，它是世界上數量稀少極其珍貴的植物，植物中的活化石，我們一定要保護好它。同學們，我們文山還有一種也是世界上珍貴的動物，你們知道是什麽嗎？”王娟一聽夏荷葉說是鴿子樹，馬上想到了在中學時候學過的植物學，原來這就是珙桐樹，立即教育孩子們並啟發他們學習知識的興趣。
“王老師，我們文山還有大熊貓，也是國家保護動物。”五年級的活潑又調皮的男生雷雨自豪的搶著答道。
“對，我們文山不僅有珙桐樹，還有大熊貓，這一植物一動物享譽全世界。這是我們文山的自豪與驕傲。”王娟動情地附和著說。
“你們要好好學習，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只有走出大山，才能使你們的眼界更寬闊，你們不僅僅是父母的希望，也是國家未來的希望。是雄鷹就要到更廣闊的空間去翺翔。”王娟接著鼓勵這些孩子們。
通過這一次踏青春游，不僅增加了孩子的知識面，陶冶了他們性情，還激發了孩子們更加濃郁地學習興趣。
回來後她出了一頭汗，便去簡易的廚房裏燒了一些熱水，把盆子端到房間裏沖洗頭發。
就在她一心一意沖洗頭發的時候，沒想到窗戶外面站著一只“兩腳獸”，正貼著窗戶，眼饞地看著這個充滿青春氣息的女老師。
這個“兩腳獸”是寨子裏的一個光棍漢，名叫秦壽生，不務正業，專靠偷雞摸狗過生活，父母早也被他氣死了，快40歲了也沒個老婆。他早就盯上這個遠方來支教的女老師，只是沒有機會靠近。今天他從樹林子裏鉆出來，看見王娟端了一盆熱水進了屋子，他就跟隨著走過去，扒著窗戶，睜大眼睛往裏看個究竟。穿著粉紅色毛衣的王娟沖洗完了頭發，用幹毛巾擦拭了幾次，就用一根皮筋把頭發束起來，甩在腦後，熱水沖洗過的她那紅撲撲的臉蛋，則顯得更加迷人。秦壽生看到這裏，不能控制自己，便推開門沖了進去，一把抱住王娟便往床上推……
“你想幹什麽？滾出去，來人啊，有壞人……”王娟一邊反抗，一邊呼喊著。
“王老師在呼救，快過去看看！”正在覆習功課的雷雨喊著同學一起跑過來，看到秦壽生把王娟死死的壓在身下，王娟正在一邊廝打，一遍呼叫。雷雨急中生智，看到門後邊有一個暖水瓶，他拿起來開了塞子，便把一瓶開水對著秦壽生的後背澆了下去，只聽秦壽生像狗一樣，一聲慘叫，松了手便狼狽地逃走了，夏荷葉看到這裏，邊撒開腳丫子，向寨子裏跑過去喊人。
“那個畜生呢，我要剝了他的皮，敢欺負王老師，真的是吃了大膽藥了，看我不弄死他！”雷聲大與老婆劉彩雲聽說寨子裏的二流子秦壽生欺負王娟老師，邊急匆匆地向學校奔來。
“他跑了，被我用開水燙了。”雷雨帶著得意的神情，對他的書記大爺說道。
“孩子，你是好樣的，知道保護老師了。”雷聲大讚揚侄子道。
“孩子，別難過，反正這個畜生也沒得逞，我們一定不會輕饒了他！”雷支書的老婆劉彩雲擁著受驚的王娟，一遍遍地用手撫摸著她的頭發，安慰著她。
“我帶幾個人去逮住這個龜孫子，把他扭送公安局去，這種畜生一定留不得！”雷聲大一邊發狠，一邊招呼人去捉拿秦壽生去了。
他們到秦壽生的家裏，沒有見到人，就想他一定在寨子的衛生室裏，雷聲大便帶著兩個壯實的山民，直奔衛生室而去。
“你個龜孫子，我就想你肯定躲在這裏，你給我滾出來！”雷聲大到衛生室裏一看，寨子裏的醫生正在給他後背上燙傷藥粉，便一把抓住他的頭發，把他連拉帶拽地拽出了房間，同來的那兩個壯實的山民，像兩只老虎一樣，立即撲上去，把他死死地按住，然後用繩索把他捆得結結實實，秦壽生像受傷的狗一樣哀嚎著、討饒著。
“老少爺們，秦壽生這個狗雜種，真他娘的名字都沒有起錯，他就是個畜生。王娟老師是我們寨子裏的大恩人，她一年一年，帶出多少優秀的孩子啊，她是從大城市裏來到我們這個小山村，圖啥了？不就是為了我們寨子裏的這些孩子嗎？秦壽生這個狗日的，竟敢欺負王娟老師，等會把他押送縣裏的公安局接受處罰，以儆效尤！王老師是我們寨子裏的寶貝，我們大夥一定要保護好她！”雷支書在山民大會上，揮著手激動地說著，山民們一致響應。
“鄉親們對我真好，我一定留在這裏好好教孩子們，一定不辜負大家的希望，報答鄉親們的厚愛！”王娟激動地表了態。
八
水秀小學在岳小明與他的建築隊的幸勤勞動下，終於保質保量如期建成了，漂亮的教學樓在這個大山裏，成了一顆璀璨的明珠。在落成典禮上，《深圳鑫鑫房地產開發公司》的總經理龐翠花親臨現場，並發表了慷慨激昂的講話，文山縣教育局的領導對他表達了深切的謝意，感謝他們為山區教育的援建工作奉獻出的一份愛心。
在祖國大西南的這片美麗的土地上，岳小明還有王娟他們這些熱血青年，為了共同的目標，在這裏默默地奉獻著自己的熱血青春。水秀村與青山村之間只隔了一座大山，這對苦情戀人的距離，是這麽的近在咫尺，此時而又顯得是那麽的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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