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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巧婚禮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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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巧婚禮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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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宜邀請我去做她的伴娘,因此我也參加了婚禮的排練。

謝舒和蘇歸宜兩人可謂是一對郎才女貌的神仙伴侶。他們在臺上深情相望,心心相印,舉手投足之間都流露著愛情的痕跡。這對山盟海誓的情侶馬上就會變成至死不渝的夫妻,真是令人羨慕的緊。

彩排的過程中,歸宜對站位特別重視,確認過好幾次用於定位的膠帶,在撒花環節尤其明顯。謝舒半開玩笑地把它解釋為“新婚焦慮癥”,認為單純是緊張和激動而已。

我剛開始也是這樣認為的,直到她因為膠帶位置的一小點變動和婚禮司儀大吵一架的時候,我才恍然覺得有點兒不大對勁。去問歸宜,她的解釋卻和謝舒一模一樣。盡管我覺得奇怪,但是好像沒有哪裏不合理,或許是因為最近發生的事情讓我疑神疑鬼。

歸宜只邀請了一個人來參觀排練,她的名字叫葉無歆,是一個十六歲左右的女孩,氣質上佳,頗有一種“生人勿近”的高冷美感。彩排一開始我就註意到她了,因為歸宜總是時不時的跑過去和她說上幾句話。

排練的時間是周三到周五的三天。按理說她這個年齡的人應該在上學才對,可她總是雲淡風輕地坐在婚禮會場,非常悠閑地看著一些我幾乎完全接觸不到的書。

這種人要不是輟學在家的廢物青年,就是優秀到連學校都無力管轄的超級學神。眼前的少女絕對是後者。我們排練的時候她一直都在,偶爾會提一些排練上的建議,但大部分時間是在看書,手上有意無意地把玩著一枚硬幣。

歸宜說葉無歆是她的青梅,從她剛上高中的時候就認識了,關系非常要好。我對她很在意,覺得她可能會知道歸宜的怪異之處,所以我主動去跟她談話。

“你好,我叫冉一一。”

她把視線從某行化學式上移開,緩緩轉向我。拋開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消毒水味不談,我總覺得只要靠近她方圓幾米的範圍之內,就會被一種無法言說的壓力所籠罩,叫人發怵。

“有事嗎?”

“沒,就是……你有沒有覺得歸宜哪裏不太對勁?”

她的目光落回書本上。

“有嗎?可能是緊張吧。”

既然歸宜最好的朋友都這麽說,應該確實是我太多心了。

歸宜看見我們,跑過來問:“一一,你和小歆認識嗎?”

我搖頭否認,“不認識,剛剛閑著無聊,找個人聊天。”

歸宜又來找她了,她們到底在聊些什麽?

我轉身假裝整理裙擺,歸宜壓低一些聲音,嚴肅地對葉無歆說:“小歆,交給你了。”

葉無歆面色平平,回了聲:“好。”

謝舒和歸宜在婚禮上下了不少功夫,場面自然是震撼的無以言表。

一開始,巨大的書本模型打開,穿著婚紗的歸宜要從裏面捧著花束走出來,隨著籠罩整個水晶舞臺的花瓣灑落,謝舒會通過升降臺出現在歸宜身邊。雙方父母此時從兩邊進入觀眾視野,讓新郎新娘牽手,帶上婚戒。

說到這裏,謝舒的爸媽滿心歡喜的來參加排練,而歸宜的養父母卻從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過。雖然說是養父母且生性隨心所欲,但是養女結婚,他們除了給錢操辦婚禮之外,竟連婚禮的排練都不參加,著實有點說不過去。

排練接近尾聲,歸宜的養父蘇房來了一下,四處審視過婚禮現場,什麽都沒說就離開了。那時,歸宜渾身都在輕微顫抖,表情十分不自然。

我之前也見過幾次這位伯父,粗略看下來,他和我家裏那位一樣,都是只會給錢的性格。

葉無歆走到她的身邊,安撫似的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歸宜這才擠出一個僵硬的微笑,對蘇房告別。

酒店客房的電燈出了故障,正逢節假日客滿,沒有多餘的房間,所以我只能臨時決定搬回家住。

我想著已經十一點,應該沒有機會和老媽打照面,但事實證明我錯了。因為老媽看上去才剛回家,連外衣都沒來得及換下。

她不肯說出她去了哪裏,我當然也不會強求,只徑自走回各自的房間鎖門睡覺。

***

就算不是我結婚,我也激動得沒怎麽睡好覺,不知道新娘子可有好夢。

婚禮正式開始是在下午,但基於歸宜的養父母昨天沒有來排練,我們臨時決定今天早上進行最後一次彩排。

文姒和蘇房別上胸花,站在後臺等候。他們好像早上就吵了一架,兩個人都跟吞了炸藥似的,一點就炸。

先是文姒說蘇房的站位不對,然後蘇房很不耐煩地問她有完沒完,最後文姒幹脆二話不說離開宴會廳。

我不想管人家的閑事,看向大熒幕裏歸宜的特寫回放,發現蘇房在幫她整理頭紗時,右手的無名指上竟然有一道不大,但能清楚辨別的傷疤。聯想到老媽在電視節目上說的話,我不禁有點害怕。

難道說……不可能,世界上有那麽多人,碰巧同一個地方受傷的例子應該很多,沒什麽好奇怪的。

倒是文姒和蘇房離開了,我們也就沒再繼續排練的必要,謝舒說:“午餐會送到各自的包間,不如我們各自回休息室歇會兒,好準備下午的婚禮。”

我們都表示讚同。

吃完午飯,我閑來無事就想到處逛逛,碰巧來到文姒和蘇房的包間。出於對蘇房指尖傷疤的好奇,我決定留下來偷聽他們的談話。

先說話的是蘇房。

“你最喜歡的咖啡,我給你泡好了,喝點提提神。”

“就給你個面子。你可別以為這樣就萬事大吉了。”

氣氛安靜了片刻。

“你收手吧,不要再繼續了。”

“我們忍了這麽久,這才剛開始你就說要收手。怎麽,你怕了?告訴你,我才剛開始呢。”

“你還嫌死的人不夠多嗎?趁警察還沒有發現之前還可以回頭是岸,不要一錯再錯下去!”

聽到這句話我驚呆了!歸宜的養父母果真就是那兩個殺人犯嗎?

太多圖片不斷在腦海裏放映,我的頭又開始陣陣的疼。被開膛破肚的哥哥;日漸瘋癲的老媽;互相擁吻著的謝舒和歸宜;不歡而散的文姒和蘇房……

“別學那個女人的嘴臉,惡心死了。我就是這樣的人,你第一天知道嗎?看不慣就滾啊!”

“我真是瞎了眼,她就算有千萬般不好,也斷然不會像你這樣一言不合就大開殺戒!”

“你說什麽?”

“我說你比不上我那前妻,你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毒婦!我沒辦法繼續跟你過下去了,世界上不是只有你一個瘋子,我告訴你,你的咖啡……”

利器入體的聲響起之後,是男人吃痛的的悶哼聲。

我嚇得雙腿直發抖。

蘇房死了嗎?他死了的話,文姒要處理屍體就有可能會出來,我再不走說不定會被滅口。這些我都清楚,但我的腳仿佛生來就長在地裏,一步也不願意邁出。

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我徹底慌亂。

有人拉住我的胳膊,我嚇得想尖叫卻發不出聲。那人一邊小聲說著“過來”,一邊拽著我躲進拐彎處的視覺死角。

“不要出聲。”她把一根手指立在唇前,這樣對我說。

我這時才發現,那人竟是葉無歆。

她探頭往外看,而我一動都不敢動地靠著墻壁,右手抓著砰砰亂跳的心臟,竭盡全力使它冷靜下來。

有什麽東西倒地的聲音。

我不敢動,葉無歆卻直接走出去。

我探出腦袋查看情況,她正蹲在文姒身旁探她的脈搏。

隔壁的房門被打開,走出來一位長發白衣的新娘。我差點忘了,位於案發現場房間兩邊的,正是葉無歆和蘇歸宜的包間。墻體的隔音效果不算太好,我能聽見的東西,不說別人,她們一定也能聽見。

葉無歆收回查探脈搏的手,向歸宜搖頭。

“沒救了,是中毒。”

我慢慢向歸宜走去。葉無歆走到房間裏面探查另一個人的脈搏,沒一會兒又說:“失血過多,死透了。”

我心中五味雜陳。他們就是殺害哥哥的兇手,這樣的結局只能說是罪有應得,可我居然覺得被刺死的蘇房有點可憐。轉頭看向歸宜,我原本以為她會悲痛或是恐懼,沒想到她臉上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只是緊緊握著雙拳。

半晌,她終於咬著牙吐出一句話。

“你們到死都沒有一絲懺悔之心,真的是好狠毒。區區這種死狀,比起你們手底下的冤魂還是太輕松了。”

葉無歆從包間裏走出來,問歸宜:“聽你的,還要繼續嗎?”

出於通常的情感代入,我下意識反駁:“都死人了,當然……”

歸宜沒思考幾秒,迅速打斷了我,“當然要繼續。”說完,她雙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眼底都是誠懇的請求,“一一,能幫我個忙嗎?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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