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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次執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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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次執星

見此場景,褚毓明便極其放心地將戰場留給了這位友軍:

“郗大會長來得正好。”

“我揍累了,歇會兒。”

“換你繼續,請隨意。”

那醉鬼已經被揍得鼻青臉腫了,但他依然瞇著眼認出了面前的人。

他急忙用不標準的口音叫了一聲“郗執”,隨後喊道:

[我是威廉]

[我是你小叔叔]

看到設備上跳出的這兩行翻譯,褚溏星倍感意外地挑了一下眉:

喲,這惡心醉鬼居然還是郗執那小子的親戚啊。

那真是不好意思啊。

她照樣敢踹。

“什麽?”郗執的語氣聽上去像是有幾分疑惑,但實際上,他腳上踩人的力度卻越來越狠,“抱歉,沒聽清,你再說一遍你是誰?”

[我]

[我是……]

[我是你小……]

隨著郗執的腳尖突然發力,他毫不留情地使勁一踩,威廉·瓦奧萊特立刻就發出了一聲殺豬般的尖叫:

“啊!”

什麽叫做“痛得死去活來”,現躺在地上的那醉漢可謂是將其展現得淋漓盡致:

[斷了!]

[我的手斷了!!!]

“抱歉,我還是沒聽清。”郗執一邊嘴上說著“抱歉”,一邊又踩上了威廉·瓦奧萊特的另一只胳膊,“請你再說一遍,謝謝。”

他小子還怪禮貌的嘞。

一口一個“抱歉”和“謝謝”。

只不過,人家是用最禮貌的語氣,幹著最狠的事。

再次用力一踩。

隨即,又是一道慘叫聲入耳。

這淒淒慘慘的叫聲,讓站在一邊冷眼旁觀的褚毓明都沒忍住感慨了一下:

“果然,名不虛傳的魔鬼會長才是最狠的!”

“我本來還想著讓那男的長長記性就行。”

“現在,嘖,起碼得落個殘廢。”

褚溏星輕抿了一下唇,似乎有些忐忑:“不會出人命吧?”

“姐你放心,郗執在尤裏威斯幹了這麽多年學生會會長,在揍人這方面比我還有經驗。”褚毓明絲毫不擔心,他甚至還能無比淡定地說出更狠的話來,“人還輔修了細胞修覆專業呢,大不了修覆好再接著揍唄。”

一時間,無語的褚溏星竟不知他倆到底誰更狠。

嗯,應該不相上下。

隨後,褚毓明又看了一眼中央戰場的悲壯畫面,咦,簡直不忍直視。

在確定那位狠人友軍沒有註意到這邊後,褚毓明這才轉過頭去,偷偷摸摸地跟身旁的褚溏星低聲說了句:

“要不——姐你再考慮一下?我怕他有家暴傾向。”

褚溏星當然是扔給了他一個“你倆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的眼神。

等到自己心中的怒意慢慢褪去後,郗執這才居高臨下地丟給了地上那人一個正眼:“現在知道該怎麽做人了吧?”

他甚至還友情讚助了一個抑制頸圈,順便將威廉·瓦奧萊特的雙手雙腳給綁得嚴嚴實實,動彈不得。

教完了地上那醉漢“怎麽做人”後的郗老師又慢條斯理地點開了自己的設備,找到了某個不常用的聯系人後,連發了幾條語音過去:

“宋演,有外快賺不賺?”

“我給你發了個定位,你記得早點過來,把這個擾亂公共秩序的賽肯克領回你們局子裏去。”

“我向你保證,不出三天,就會有人拿著錢來登門贖他。”

說完,郗執這才轉身,向褚氏姐弟二人倆所站的地方走過來。

準確來說,他是朝著褚溏星的位置走來。

然而,等他剛走到褚溏星的面前站定,正要伸手去拉她的胳膊檢查一下時,她卻迅速把手藏在了自己身後,搶先道了句謝:

“我沒事,今天謝謝你。”

“學院臨時有事,我就先走了。”

“代我跟老夫人說聲再見,謝謝。”

說完,她率先走出了隔絕罩,只留下一只手還停在半空的郗執,動作一僵。

他的神情也明顯僵住了,似乎是對褚溏星突然的冷漠和疏遠感到無比迷茫。

此時,褚毓明難得對這位郗大會長產生了那麽一丟丟的同情,他在跟著自家老姐離開前,甚至還用帶著幾分幸災樂禍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女人心,海底針。”

“我老姐總是輕而易舉地看穿我的內心,但我從來都猜不到她在想些什麽。”

“郗大會長,恭喜你啊,年紀輕輕,就已經能夠跟我感同身受了。戰友,加油!”

……

距離宴會那天的事情又過去了好些時日。

不知道是不是郗執的錯覺,他總覺得這段時間裏,褚溏星有在刻意躲著他。

比如,某天,他在領著學生會的人日常巡視校園時,遠遠地望見了褚溏星從某間教室裏走出來。

她應該是剛上完課,手上還拿著教材,正跟旁邊的一個學生耐心地說著什麽。

結果等兩人的視線一交匯,她立刻又轉身走回了教室。

又比如,某天,他在校醫院門口正好撞見了褚溏星陪著安格爾曼·米勒覆健、聊天、曬太陽,兩人有說有笑。

他正冷著臉想要走上前去打破這一刺眼的畫面時,褚溏星卻忽然來了個瞬間傳送。一道白光在原地閃過之後,只餘下他和安格爾曼·米勒兩人大眼瞪小眼。

當然,這結果肯定是兩看兩相厭的。

郗執總算發現了褚溏星的不對勁。

他索性點開了和她的對話框,待組織好語言後,輸入了幾個字,再點擊發送,卻得到設備上顯示[發送失敗]四個大字。

他這才發現[您已被對方拉入黑名單]

這下,郗執是徹底明白了褚溏星的意思:

她發現他的小心思了。

所以她準備快刀斬亂麻,直接跟他一刀兩斷。

褚溏星也確實是這麽想的。

自從那天在休息室裏聽到了郗執跟他祖母的對話後,她心裏就非常的不是滋味。

就像邊黎先前預言的那樣,郗執喜歡她。

還是那種想讓她嫁進郗家的喜歡。

這個事實只會讓褚老師感到誠惶誠恐。

因為她並不相信自己有什麽地方值得讓他另眼相看。

而且,她跟郗執之間的互動來往,也就是從她剛穿書來的那幾天才開始變得頻繁的。

在那之前,他們完全就是陌生人,所以日久生情什麽的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一見鐘情?

那也有點牽強。

她甚至都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開始對她感興趣,繼而默默關註她,然後喜歡上她的。

唉,果然啊,母單了二十五年的褚老師,在感情這方面終歸是有幾分遲鈍的。

啊,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她自打穿書後,一門心思都在想著如何搞她的教育事業,如何在這個新新世界生存下去吧。以至於,她之前完全都沒往這方面察覺過、思考過。

所以,當這件棘手的事情擺在她面前的時候,她一時間竟有些措手不及。

但勇於迎難而上的褚老師當然不會回避,她選擇果斷出手去解決這件棘手事。

褚老師先是充分利用了她所學的心理學知識,開始從各個方面、各個細節去推敲。她又綜合了一下這位郗大少爺的自身能力、性格特點、家世背景等等諸多因素。

最終,她得出了一個可能性最大的結論——

他應該只是一時興起,再加上性子倔,占有欲強,所以對她起了征服欲而已。

這種情況其實挺常見的,解法也比較容易。

只要她這方快刀斬亂麻,減少自己在他面前的出現次數,不斷降低她在他心中的存在感,再等他的那股子新鮮勁兒消散後,一切就可以恢覆如初了。

而且這個方法實施起來也非常容易。

因為尤裏威斯的校園很大很大,如果不是刻意的話,經常出現在教學樓區域的她,幾乎碰不見遠在德蒙司上課的郗執。

盡管郗執有日常巡視校園的工作,但她基本上已經摸清了他們學生會的巡視路線,並竭盡全力在課間避開跟他打照面的可能。就連寥寥幾次碰巧撞見的時候,她都是立刻轉身離開。

所以,這段時間,兩人可以說是根本沒有私下接觸的機會。

只不過,唯一讓褚老師有些擔憂的是,她把郗執拉入黑名單的事,遲早是會被那小子發現的。

但奇怪的是,郗執一直沒來質問她,當然也可能是他一直沒發現吧。

於是,在褚老師的辛苦努力下,兩人的關系又順利降回了零碰面、零互動的程度。

太不容易了。

褚老師甚至都快看到前方勝利的曙光了。

然而,她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郗執這小子的毅力和忍耐力。

這天。

褚老師像往常一樣上完了一節心控專業課,在課間給圍著她問問題的學生們解惑完之後,一如既往地抱著教材走出了教室。

按照褚溏星的日常安排,接下來她應該是前往自己的辦公室,準備下一次課的教案撰寫來著。

結果這次,她剛一走出教室,就有一個不認識的小男生著急地跑過來跟她說了一句:

“褚老師,有人在那邊的機械實驗室打架!您快過去看看吧!”

褚溏星一向是非常冷靜的,在聽到這句話之後,她的第一反應是:

難道不應該先通知風紀委嗎?或者學生會也行。

畢竟,這倆學生組織就是管這方面的啊。

但是出於教師的本能,她轉念一想,覺得自己也有必要先去現場維持一下秩序。

於是,褚溏星就步履匆匆地跟著那個陌生的小男生往他口中的機械實驗室走去。

果然,在即將走到機械實驗室門口的時候,褚老師聽到從裏面傳來了乒乒乓乓的砸東西聲。

但很奇怪的是,褚溏星現在已經站在這實驗室的門口了,她卻只看見裏邊一片狼藉,不見半個人影。

她正準備轉頭問一下那個陌生的小男生,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的時候,那個小男生居然拔腿就跑,跑得賊快。

嗯,鐵定是速攻專業的。

獨留褚溏星站在原地,除了無語還是無語。

所以這是,低年級學生們又發明的什麽新型惡作劇嗎?

但盡職盡責的褚老師還是決定走進去,她準備把裏面狼藉的場景拍個照,再上報給上邊來處理一下。

意料之外的是,褚老師才剛踏進去了一只腳,就有一股力量拉住了她的手——

她猝不及防地往裏邊踉蹌了幾步,然後,就不偏不倚地撞進了某人的懷裏。

緊接著,就是一聲悶重的關門聲。

噢,還有她方才沒抓穩的教材,給落在了門口的地上。

隨即,熟悉又久違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褚老師,躲貓貓游戲好玩嗎?”

一聽到他的聲音,褚溏星就知道,這場“躲貓貓游戲”,她輸了。

她試著掙紮了兩下:“郗執,你先松開。”

“不要。”他反倒孩子氣地把她抱得更緊了,“我一松手你就會跑,我才不會上當。”

“我不跑。”

褚溏星此刻已經迅速冷靜下來了,既然她的plan A已經失敗了,那就只能開啟plan B——語重心長講道理。

“你先松下手,我們再好好談談。”

“不要。”他依然還是拒絕松手,“你就這樣說,我聽著。”

完了。

這孩子真沒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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