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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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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燙

又做到那個夢了。

灰暗的, 透不進一絲的光亮,曾經出現過的可怖野獸,這次不在視野之內的, 他藏在某個隱秘的角落蟄伏著, 等她稍微掉以輕心一點時, 就猛地撲過來。

放飛的風箏已不在,沒人再撫摸她的頭,語氣溫柔地說:“破壞了也沒有關系, 我會替你縫縫補補。”

沒有了, 都沒有了。

藍花楹的花瓣也不再飄向她。

秒針在轉動,時間在消逝,黑霧在慢慢蔓延, 侵蝕, 恐慌、害怕的情緒腐蝕著內心,她想認命了,縮成一團, 等待著深淵的來臨。

因為,這一次沒有人攔在她面前。

驀地,一道光劈開了黑霧,光照了進來。

刺眼卻耀眼,她擡起頭, 有一個人站在了她面前。

“沒事,睡吧, 我保護你。”

於是,她沈沈睡了過去。

溫慕寒是被外面霹靂乓啷的聲音吵醒的。

窗簾拉得緊, 房間裏昏暗,她睡得連時間都不知道, 掏出手機一看,已經11點多了。

她還不是很習慣有另一個人的存在,平時都是睡到下午,再隨便弄點東西吃,天氣好的話會出去晃一圈。

溫慕寒掙紮著從床上爬起來,起來將窗簾拉開,房間驀地被照亮,刺得她眼睛都睜不開。

適應了好半天,她拿起手機走過去拉開門。

就見謝逍在廚房裏忙活,或許是上午出去了,他身上沒穿家居服,白色衛衣黑色褲子,不知道從哪裏翻出來的圍裙套在身t上。

剛起來,腦子還有點懵,瞇起眼睛回想一下,這還是之前許從音迷戀Lolita,給她買了個女仆裝的圍裙。

寬肩窄腰,被他穿上莫名有點色/情,有點引誘人的那味兒。

砰地一聲,地殼開始運動,火山開始噴發。

似乎跟剛洗完熱水澡出來,耳朵燒得通紅。

“你、”溫慕寒開始有點結巴,“你怎麽穿這個?”

謝逍故作正經,漫不經心地投來目光:“你家只有這個了。”

“……”

有什麽你就穿?這句話溫慕寒沒說出口。

“可這是女仆裝啊。”她面露難色。

“哦?”謝逍眉一挑,語氣閑散,又帶著點兒戲謔,“在我眼裏就是一件普通的圍裙。”

“是你思想不單純,想歪了。”

“……”

溫慕寒沒話說了,假意彎唇:“我思想齷齪了,我檢討。”

他擡了擡下巴,沒否認。

“洗漱完過來吃飯。”

“好。”

溫慕寒往洗手間裏走去,瞥見謝逍拿出兩個高腳杯,往裏倒紅酒。

今天有好事發生?

坐到餐桌前,溫慕寒才發現房子被打掃了一番,應該是謝逍。

所以,她這是……找了個田螺姑娘?

溫慕寒拿起筷子:“今天什麽節日嗎?”

謝逍端起酒杯,她跟著舉起。

“溫慕寒?”他喊了一聲。

她向右歪了歪頭:“嗯?”

少年眼神很亮,跟琥珀一般,又像清澈的藍湖水,三月的陽光在他的眼睛裏游曳著,透過浴缸的光影落在天花板上。

他說:“我試鏡通過了。”

早就知曉答案的溫慕寒,在此刻被他提起,還是覺得雀躍,可他接下來的話更加讓人驚喜。

謝逍拿出一份合同,推到她面前:“我跟華策簽約了,他們給我配了經紀人和助理。”

“真的?”溫慕寒的語氣裏帶著欣喜,她想過跟季青棠開口聊這個事情的,但不好意思提,沒想到他想得還挺周全,“那太好了。”

“你很高興?”他勾起唇,指尖輕敲桌面。

“當然高興了。”溫慕寒點頭。

她希望謝逍能過得很好,繼續當一個萬眾矚目的存在,而不是被汙塵給蒙住,失了光澤。

這部劇下個月開機,今天已經22號,還有十來天,演員需要拍攝定妝照,提前進組圍讀劇本,有些打戲還需要動作導演來指導。

謝逍嘴角微勾,“你會去跟組嗎?”

如果不在戲裏擔任別的職位的話,編劇一般不會跟組,當然也會有選擇跟組的編劇。

她只是個外行的,參與了《駕長街》的劇本創作,半吊子,自然不會去,況且她還要趕稿。

溫慕寒搖了搖頭:“應該是不會。”

“哦。”

謝逍耷拉下眼皮,抿了口酒。

莫名地,她從他的語氣裏聽出一絲沮喪。

溫慕寒接著說道:“我可能會去探個班。”

“你好好演。”

謝逍昂了一聲。

餐桌的手機亮了下,蹦出來一條消息。

溫慕寒點開。

[謝懷:慕寒,我從國外出差回來了,明天有時間吃頓飯嗎?]

溫慕寒回平蕪後,發了條朋友圈,她還不知道一直跟她聯系的牧是他,謝懷看到她朋友圈覺得熟悉,恰巧他也在平蕪,兩個人就面基了。

才知道,牧是謝逍他哥——謝懷。

她正準備回覆,耳邊聽到一聲哂笑。

擡眸,謝逍懶懶地靠回椅背上,嗓音疏淡:“我哥知道你跟他親弟住在一個屋檐下嗎?”

溫慕寒回覆了謝懷的信息,頭也沒擡,接下話來:“我都包養了,還會嫌少。”

她起身:“當然是魚和熊掌兼得了。”

謝逍:“……”

“我回房間了,”溫慕寒起身,笑了笑,“麻煩你洗碗了。”

“……”

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來下不去。

行,溫慕寒,你好樣的。

-

許從音笑得直不起腰來:“那不是圍裙,那是情趣/內衣。”

“……”

溫慕寒把謝逍穿了女仆圍裙的事情給她說了。

聽許從音這麽說,她突然覺得自己思想還是不夠汙。

“你怎麽沒拍個照給我看?”許從音笑得歡,“趁他現在還沒火存點他的黑料,到時訛點錢。”

“你確定是黑料?”溫慕寒被逗笑了,“火了也算新物料,粉絲還喜聞樂見呢。”

“…也對。”

“對了,”許從音在手機鼓搗著,“你要看你那劇的定妝照嗎?”

溫慕寒驚嘆:“這麽快就出來了?”

“那是,你也不看看你這劇的重視程度,季導在乎的好像是是他寫的一樣,說實話,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倆有啥關系呢,處處照顧著你,連禮服都給你備好,讓你參與選角。”許從音放下手機,掰著手指頭在那算。

“沒有吧,可能是他追求完美,要求比較高。”這話,她自己說得都有點底氣不足。

的確,季青棠對她好得怪異,就像長輩對小輩的那種照顧和關懷。

可是,這種感覺從哪裏來的呢?

她跟季青棠之前也不認識啊。

“諾,”許從音在手機裏翻出照片,遞給她看,“定妝照,謝逍和黎棹帥慘了好嗎?”

溫慕寒湊過去看,妝造真的很牛,華策的團隊真不是蓋的。

每個角色都有自己的特點,也很符合人物性格和風格。

謝逍有兩套,一套是剛出場的那身紫色長袍,還有一套黑白蟒紋直裰,長發用一根素玉簪挽起,少了點張揚,多了分溫潤和沈穩。

她一動,就算知道謝逍很貼江斂,再看到還是會覺得驚艷。

“是很好看,我突然期待劇播出來那天了。”

“絕壁能火,華策的宣發也是杠杠的好嘛。”

兩個人在許從音公司大樓下的咖啡廳裏呆到了下午五點。

許從音:“你晚上和謝逍他哥吃飯?”

“嗯。”溫慕寒在刷手機,百無聊賴。

“那謝逍啥反應?”

許從音八卦心思起來,她見過謝懷,是個溫柔且溫潤的人,在他身上能看到東方人身上的那種如玉般的氣質,在學校裏一看就是大部分女生心中的白月光。

什麽反應?

溫慕寒挑了下眉,“陰陽怪氣?”

“不應該啊。”許從音義正嚴辭地肯定,“這狗逼絕對吃醋了。”

謝懷的消息蹦了出來:[我在門口。]

隨之而起的還有一道喇叭聲。

“來了。”

許從音下巴朝門外的一臺黑色的大眾點了點,“是那輛車吧。”

“是。”溫慕寒拿起包,“我先走了,你路上小心點。”

“你也是。”

-

這幾年,她跟謝懷一直有聯系,做網友的時候就喜歡聊天,碰面之後也是那種舒服的狀態。

她有空了就約謝懷去書咖坐坐,謝懷閑了也會約她爬個山什麽的。

兩個人還是一樣,分享著各自喜歡的文字。

車窗搖下,謝懷身著白色襯衫,袖子卷到手肘,更顯清瘦。

他淺笑著:“等很久了吧。”

“也沒有,”溫慕寒坐上車,拉上安全帶,“正好和朋友聊聊天。”

“我們去哪?”

謝懷打著方向盤,眼神認真地看路,“新開的一家餐廳,和朋友吃過一次,還不錯,口味清淡,想著你應該喜歡。”

“那幸好我留了肚子了。”

“敞開吃。”他眉眼彎了彎,笑起來左邊嘴角梨渦淺陷。

“對了,聽何瑩說你那本《駕長街》要開拍了。”

“嗯,”溫慕寒點頭,“下個月。”

“挺好。”

謝懷還要再說些什麽,扶手箱的手機響起鈴聲,他接起來電話,“餵?”

“對。”

“你也來?”

“我問一下。”

“好吧。”

掛了電話,謝懷面帶歉意看向她,“不好意思,我有個朋友要一起來……”

溫慕寒心裏有一些不舒服,但沒表現出來,抿了抿唇:“沒事。”

到了地方。

走到包廂時,她看著裏面坐著的人時,有些沒反應過來。

“介紹一下,這是我弟,謝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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