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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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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雪

日落降臨, 地平線暈染開來漫天的紅色,形容不出來是哪種紅色,或許是絳紅, 鐵銹紅, 橘紅, 只知道紅得發燙,樹木在這幅畫卷裏似乎只是用墨色塗抹出來的陰影。

車平穩地停在了謝逍給的地點。

位於Bep Air的一座開放式半山豪宅,著名的富人區, 裏面的別墅高達上億美元*。

門口已經聚集了很多豪車, 都是來參加派對的。

一下車,許從音就在那感嘆。

“嘖嘖嘖,有錢人的快樂真是想象不到, 這麽大的房子, 難怪小嬌妻逃不出去了。”

溫慕寒被她的話逗笑了,“好了,我們進去吧。”

看著別人穿得隆重, 許從音扯起自己的衣服。

“突然感覺咱倆穿得有些土,是怎麽回事?”

“我們今天充當npc就好,”溫慕寒唇角彎著淺淺的弧度,“送完禮物我們呆一會兒就走。”

“也對。”

進了室內,才發現來的人是真的多, 都是些有錢的二代。

女的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要多露有多露。

男的穿得花t裏胡哨的, 要多誇張有多誇張。

看著堆在角落裏成小山堆的禮物,幾乎全是大牌, 就這麽扔在那兒。

許從音瞬間覺得自己手裏拎的包裝袋蒙了一層灰,就算擺在最上面也不會有人會感興趣。

溫慕寒倒是沒覺得什麽, 視線淡淡掃過一圈。

他們玩得很嗨,許從音是個性格活潑的,很快跟他們聊在了一起。

想帶著溫慕寒,被她拒絕了。

她找了安靜的露臺坐下,燈火通明襯得周圍更加幽深。

晚風還帶著點餘熱,溫溫的,還沒徹底冷卻下來。

向下望去,是個長形的泳池,人不是很多,溫慕寒看見了傅翎和陸洋,對方自然也看見了她。

陸洋朝她揚了揚手,傅翎放下酒杯朝她這兒跑過來。

沒一會兒,就出現在溫慕寒所在的露臺,手裏還拿著塊小蛋糕。

“溫慕寒,”傅翎喊她,像是搖尾巴的小狗,很是高興,“我沒想到你真的能來。”

他走近,把手中的蛋糕遞給她,“從樓下拿的,你嘗嘗,很好吃。”

溫慕寒起身笑著接過,“謝謝,我就來送個禮物。”

她下巴朝沙發上的袋子點了點。

“怎麽沒下去玩?”傅翎手搭在玻璃圍欄處,看著下面的男男女女。

“我一個人呆著挺好的。”

現在的傅翎面對溫慕寒已經完全不結巴了,他轉頭對上她的眼睛,身後的燈火映在裏面,像飄在水面的晃蕩的細碎光影。

“我…也挺喜歡安靜的。”

溫慕寒彎唇,沒有說話,只是看著遠處的風景。

晚風呼嘯著張狂著不可一世著,裹挾著山頂的孤寂一股勁一股腦地沖下山頂,觸底即化潮,沖向這座城市,

發絲被吹起,清澈純粹的茉莉花香,伴隨清新的柑橘氣息。

傅翎清楚,亦或是錯覺,有那麽幾根發絲蹭過他的小臂,酥酥麻麻的,像電流通過四肢百骸。

側額看她,女孩的側顏線條很流暢,有頓感並不深邃立體,反倒給人一種溫潤柔和感。

溫慕寒站在那,眉眼清冷,抽身於外看著遠方,明明兩個人距離很近,卻好像隔了很遠,她明明是笑著的,但總感覺她身上透露出泠冽氣息讓人莫名地感覺憂傷。

“呵,”遠處的孫嘉蔚冷笑一聲,“這溫慕寒魅力還挺大的,迷住了謝逍不說,現在就連傅翎也神魂顛倒的。”

“很快不就是你的了?”夏青檸抱臂端著酒杯,眼神裏滿是鄙夷。

謝逍怎麽可能會看上她,假清高,裝得要死。

再說現在還被孫嘉蔚這種垃圾貨色看上,更是不可能了。

“說的也是,”孫嘉蔚舌尖抵著腮,笑得惡劣,“該你登場了。”

夏青檸輕挑眉,腳踩小細跟穿著吊帶包臀裙,端著酒杯朝前方走去。

像是想到什麽,她回過頭來,眼尾上翹。

“手下留情點,到時候別兜不住,我可不負責被你拉下水。”

“畢竟我也不算什麽好人。”夏青檸彎起紅唇。

絕不是什麽善心在作怪,純粹是不想受牽連,家族裏見過那麽多的爾虞我詐,自是不會讓自己處於被動方,必要時刻,該背刺反咬一口還是要的。

“知道了,”孫嘉蔚眉微擰,一臉的不耐煩,“我做事用你管,你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

而後躲在了一旁樓梯的暗角處。

夏青檸聳了聳肩。

已經好意提醒了,到時候就別怪她無情了。

不知好歹的沒有腦子的家夥。

小細跟落在瓷磚上有些清脆,破開倒映的光影。

傅翎聽見聲響,回過頭來,就見夏青檸假裝扭到腳要撞進自己懷裏,他一臉驚悚急忙往旁邊躲。

可那酒杯就跟轉了個方向似的,直撲撲地灑在他身上。

夏青檸站穩腳跟,連忙貼上來道歉,“哎呀,真是不好意思。”

滿是敷衍的道歉。

“我帶你去清理一下吧。”

說著就要去摸他的衣服。

濃烈的香水味撲過來,玫瑰腌透了粉紅胡椒,像撒過來一把花粉一般,嗆鼻還躲不開。

傅翎連忙往後退,喊著,“你別過來,就站在那兒。”

夏青檸的腳步被他喝停,面帶疑惑。

“香水噴那麽重是要熏死誰啊,你自己聞不出來嗎?”毫不留情的戳穿,不解風度的反問。

女孩被他說得有些窘,又想了想自己的目的,重新揚起無暇的笑。

“我只是看派對快要開始了,謝逍他們好像在找你。”

“但你衣服弄成這個樣子,得趕快清理一下。”

傅翎眉間擰成川字,看了眼溫慕寒,又扭頭瞪了眼夏青檸,“你趕緊走,你待在這兒我怕我等會兒要窒息而亡,我待會兒自己會過去。”

見目的達到,夏青檸點頭微笑,“那好的,那我就不打擾二位了。”

溫慕寒只是在一旁淡漠地看著作妖的夏青檸。

等人一走,傅翎呼了一大口氣,頓時覺得空氣都清新起來,“終於喘過來氣了。”

“溫慕寒,我要去找謝逍,你跟我一起吧。”

“不用了,”她搖了搖頭,將一旁的包裝袋遞給他,輕聲說,“麻煩你把這個給謝逍吧。”

“你不親自給他?”

“嗯。”

“好吧,”傅翎嘆了一句,“那我就先走了。”

傅翎走後,溫慕寒轉身,沒一會兒,身後有腳步聲響起。

敏銳地覺察到一道陰鷙視線落在背後,那種熟悉的顫栗胸悶感又漫了過來。

她猛然回頭,就看見孫嘉蔚不懷好意地朝自己走來。

心中警鈴大響,催促著自己離開。

溫慕寒往旁邊挪去,手慢慢摸向手機。

孫嘉蔚自然看到她這些小動作,像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溫大美女,你說說看,你老是這麽怕我,搞得我像什麽壞人一樣。”

他臉上被打的傷已經散成了大片的淤青,襯得他整個人更加陰郁駭人。

“我就想請你喝杯酒不是,至於嗎?”

溫慕寒眼神張望著周圍,裏面是熱鬧的一群人,沒人註意到這兒,她瞅準時機,往右前方的拐角跑去。

誰知男生更快,眼一轉,疾步邁過去,只幾步便攔住她。

“我是不是給你臉了?”

酒杯應聲落地,碎片橫生,酒水濺了出來,打濕了衣擺。

還沒等溫慕寒反應過來,就見對方掏出一個不知名的透明噴霧瓶,朝她面前一噴。

很快,溫慕寒就跟喝醉了一班,腳步不穩往一旁倒去,孫嘉蔚見狀及時摟住。

“聽話水果然聽話。”

三分鐘後,人已經徹底陷入昏迷。

一個人玩突然覺得沒意思,將玉女拉入欲望之海,看她染上汙泥,心上烙上自己再也不幹凈的痕跡,到時候她臉上的神情該多麽的無助有意思。

孫嘉蔚帶她進入二樓的一個房間,差不多七八個男生在裏面。

還有兩三個穿著性感的白人女生。

其中一個男生瞥見了孫嘉蔚,視線落在他懷裏的溫慕寒身上,眼睛一亮,“喲,孫哥又帶好貨來了。”

“快點喊人,這玩意藥效只能維持半個小時。”孫嘉蔚火急火燎的。

“你接著給她餵不就行了。”另一個男生說。

“老子只想爽一把,還不想弄死人。”

其餘男生聽到這話都笑了,“還有你怕的事呢。”

“就是,你玩的不是比我們更花。”

“膈應誰呢。”

“快點的吧。”孫嘉蔚嘖了一聲,滿是不耐煩。

包廂門關上,緩慢而沈重,像是欲望之淵,一旦進入便萬劫不覆。

黑暗的絕境裏總是照不進光的。

-

“黃花閨女終於舍得出閣了。”

陸洋看著走過來的謝逍,調侃著。

謝逍神色惺忪,單手插兜,衣服挎挎地罩在身上,儼然一副沒睡醒的模樣。

昂了一聲。

“晚上都有啥節目啊?”另一個男生湊過來問。

“自個兒玩自個兒的。”謝逍揚起眉,勾唇。

“得嘞,逍爺。”

“煩死了,”傅翎罵罵咧咧地走過來,“被弄得一身酒,洗都洗不掉。”

“喲,雞毛,”陸洋挑眉,搭上他的肩,“哪個美女倒你懷裏了。”

“去你的,”他懶得搭理,將手裏的包裝袋遞給謝逍,“溫慕寒送你的禮物。”

謝逍下頜微擡,嗓音懶倦,“她人呢?”

“就在那兒啊,”傅翎側身往樓上一指,可露臺哪還有人影,“誒?人呢?”

“剛剛還在呢。”

“是不是剛剛二樓露臺那女孩兒啊,穿米色裙子的那個?”那個男生問道t。

傅翎:“就是她,你看見她去哪了嗎?”

“孫嘉蔚好像過去了,把她帶走了。”

“孫嘉蔚那孫子!”陸洋驚呼,“那溫慕寒落到那玩意兒手裏,可不連骨頭都沒了。”

“誒!”他喊住謝逍,“阿逍,你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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