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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5章 書房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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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5章 書房試探

“威——威——”

“沖——往前沖啊——”

“咚咚咚——”

戰鼓聲, 助威聲,郎君們狂放的狼嚎聲,娘子們矜持的嬌笑聲, 聲聲穿過人墻傳了出來。

外圍一座假山上,棠長陵棠靜韞兄妹正站在上頭, 在此處, 只能望見曲江池上一片粼粼碧波, 倒是把站在石橋上負責敲鑼的蒙炎看得一清二楚。

棠長陵背手在後,只面無表情的望著那一片碧波, 棠靜韞卻是焦躁急切的來回踱步。

就在這時她的侍女終於回來了。

棠靜韞立時便問,“怎麽只你自己回來了, 她身邊的侍女怎麽沒跟你回來一個,誰領我進去?”

“奴婢、奴婢拼命擠進去了。”侍女帶著哭腔道:“也見著九畹了,她說、她說……”

“你要急死我, 她說什麽?!”棠靜韞呵斥。

“鎮國公府的彩棚小,容不下旁人, 讓您再去別家問問。”侍女說完, 把腦袋一垂,肩膀一縮, 就抽抽搭搭的小聲哭起來。

棠靜韞又氣又羞, 聽著人墻裏頭的熱鬧, 悲上心頭,轉身與棠長陵四目相對,驀的落下淚來,“龍舟競賽, 你連報名人家都不要,我想進親表姐的彩棚去, 人家一句話打回來,咱們棠氏竟落到這樣的境地了,母親偏還勸我擇個差不多的郎君為夫婿日子才安樂,可今日遭辱,若不能報覆回去,便是將就著嫁了人,我一生也難得安樂?!我與她也不差什麽,我不服!”

“我亦不服。”棠長陵垂眸,握緊掛在腰上的象牙雕玲瓏球,“十娘,事在人為。”

就在這時棠長陵的書童也回來了,“郎君,上官八娘子從上官家的彩棚裏出來,往她們自家的馬車上去了。”

棠長陵心想,應是上車更衣去的,機不可失,立時撇下棠靜韞走了。

棠靜韞呆呆望著,越發悲怒,淚如雨下。

便在此時,龍舟競渡陡然生變,一條紫色龍舟放棄前沖,徑直撞向了玄黑龍舟,紫舟的龍頭抵住了玄黑龍舟的舟身,趁此時機,金黃龍舟飛也似的往前躥了一大截,杏黃旗就在眼前。

“獨孤七,你好樣的!”秦紹承怒聲暴喝,緊接著他的鼓聲也變調了。

電光火石,一條紅舟躥了出去,追著金黃龍舟的龍尾,猛地就撞了上去,直接將金黃龍舟撞偏了航道,遠離了杏黃旗標。

秦紹承頓時哈哈大笑。

秦懷仁暴怒。

池畔的清河郡主與東都縣主直接對罵起來,若非皇後在場,怕是要直接上手撕打。

綠舟上的舵手是上官九,見狀,直接把鼓槌扔了,“兄弟們,劃水吧,重在參與。”

蒙炙連忙點頭,嘿嘿笑道:“要不,咱再往邊上讓讓?”

上官九郎當即同意,“兄弟們,咱靠邊劃去。”

“得令!”

“嘿呦!嘿呦!嘿呦!”

頓時,一舟臭味相投的兄弟一塊使勁,速速把“戰場”讓了出來,貼水邊停泊,劃水看熱鬧。

荔水遙看著蒙炙他們那條龍舟,被他們的舉動逗笑了。

這時,隔壁彩棚有了動靜,片刻後,駐紮在自家這邊棚子門口的兩個衛士撤走了。

荔水遙走了出去,便見長樂的彩棚空了,她又急忙往石橋上望去,蒙炎也不見了,她想,蒙炎本就是負責皇後殿下安危的,皇後殿下既然要回宮,蒙炎必然是去護送了。

很快,金黃龍舟和玄黑龍舟上的人也發現此處的彩棚空了,兩舟退出了競賽,杏黃旗依舊孤零零的飄在水中央。

大佛大王們都走了,蒙炙他們這些劃水的“猴子”們放開了玩鬧起來。

劃著龍舟在寬闊的水面上橫沖直撞,嘎嘎傻樂。

因著皇後殿下來的時候刻意沒張揚,故此直到皇後殿下離開也只有少部分權貴家的夫人娘子們知道罷了。

待得仁安郡王和秦嗣王兩邊人馬也退走之後,曲江池上的龍舟競賽仿佛才真正開始了,看熱鬧的人群放開了玩樂,小販的叫賣聲也此起彼伏的響了起來。

荔紅枝也趕著時機,挨個彩棚的兜售雄黃酒和醉顏酡去了。

荔水遙也徹底放松下來,還讓護衛出去買了好些民間小吃回來品嘗,她也怕外面的東西不幹凈,只挑揀著嘗了一點看起來幹凈的,比如蜂蜜涼粽、竹筒粽子,還有用翠綠的芭蕉葉包著的雕胡飯。

蒙玉珠等小娘子吃飽飯後還把蒙炙他們那條龍舟喊了過來,紛紛爬上去坐著,被帶著在水面上游了一大圈才又被送回來。

荔水遙也想乘坐龍舟在水上玩一玩,但低頭看看自己隆起的小腹還是算了。

至黃昏,晚霞漫天,荔水遙才帶著小娘子們姍姍歸家。

在外面逃避了一日,終究還是要面對的。

荔水遙對鏡梳妝,簪上他給的那支粉玉蘭花釵,抹上他用荔枝汁液所制的口脂,換上一身藕粉色齊胸襦裙,就道:“去前院尋一個大將軍的親衛問一問,今夜大將軍何時歸,就說今日皇後殿下特意見了我,和我說了好些話,我有要事要和大將軍說。”

九畹領命,當即步履匆匆的去了。

蘭苕望著荔水遙拉低的胸口,又驚又怕,低聲道:“我的祖宗,你這副打扮去見大將軍,究竟是個什麽意思?”

荔水遙挽著披帛走向窗邊,望著懸在夜空中的弦月,緩緩道t:“蘭苕,別擔心,我有分寸。若是、若是他把持不住傷了孩子,那我也就知道了。”

蘭苕聽她如此一說,一張臉“唰”的一下子就白了,“您就知道什麽了啊,自從新婚夜後,娘子言行舉止就迥然有異,奴婢一直把驚疑壓在心底,索性今夜問出來,娘子究竟想怎麽樣,您給個準話,奴婢也好幫襯著。”

荔水遙沒答,這時九畹匆匆回來,“娘子,大將軍此時就在書房中。”

荔水遙轉身就走,蘭苕緊追著跟隨,眼淚撲簌簌落了下來。

九畹拿起椅背上放的披風,也忙手忙腳的跟了上去。

夜深人靜,竹風微涼,書房門口悄無一人,房內燈火通明,雕花窗上映出了一道巍然的人影。

“你們回去吧,不必在此等候。”

說罷,荔水遙徑自推門而入,便見蒙炎正在書案上執筆寫著什麽,知她進來,擡頭一瞥,一頓,“約莫一刻鐘便可忙完,屏風後有一張睡榻,你且去那裏歇著。”

荔水遙緊繃的心弦因他這句自然而然的關心之語而松弛了稍許,她沒聽他的,反而繞過書案挨近他,繡著折枝杏花的裙擺似有若無的蹭著他的衣擺,“我站在這裏等你,可以嗎?”

她一靠近,那幽幽蘭香就直往他鼻子裏鉆,令他腦子遲鈍,蒙炎捏著筆管的手指情不自禁用力,只聽“哢嚓”一聲,筆管折了,荔水遙驚了驚,就在此時他將書案上文書等物往後一推,驀的將她抱到上頭,粗糲的手指在她紅艷艷的唇上一碾,放在自己嘴裏一嘗,雙眼就漸生赤色,喉間低鳴,“懷著孩子故意來勾引我,你找死?!”

荔水遙星眸覆霧,嬌聲哽咽,“我怕……”

話沒說完,他便將她所有的話語吞了,兩臂環住她肩箍在懷中,這一吻來勢兇猛,他也失了憐惜,將她兩片唇恣意蹂i躪一番才放過,又去含她耳垂,在她修長雪膩的脖子上如野獸巡視領地一般密密實實舔吻了個遍,她被吻的泣嬌音,情不自禁摟在他頸後。

那齊胸之處的如意結本就勒的低低的,她又因懷了身子,身子較之前更加秾艷,雪縫深深,跳脫如兔,激烈擁吻之時,雙兔早已脫出綺羅。

他驀的放過已被他吻的嬌艷欲滴的唇,一手掀翻蓮花燈罩,將燈芯捏滅,摟她在懷,將蹀躞帶往地上一扔,捏起她柔弱無骨的小手按在胸膛上,塞進懷中,就啞聲道:“你知道,我經受不得你一丁點的撩撥,今夜是你自找的。”

荔水遙意亂情迷,尚不知一個癡戀她兩世的壯年男子有多“險惡”,她只知道他尚憐惜她,對她的身子依舊癡迷,一顆心就安了,還有些竊喜,全無防備。

書房外,竹林,蘭苕九畹坐在石鼓凳子上靜靜等待,猛地瞧見書房的燈熄了,蘭苕九畹雙雙倒吸一口涼氣,自來都是她二人輪流值夜,沒人比她們更清楚,於床笫之事上,大將軍似沒有夠的時候,也只在娘子確診懷孕後才消停了,今夜、今夜娘子在大將軍書房留宿,會出事吧?

“怎麽辦?”九畹白著臉問蘭苕。

“先冷靜,我們得冷靜。”蘭苕牙齒顫顫,“大將軍、大將軍會醫術,娘子的身子是個什麽狀況他比誰都清楚,除非、除非大將軍不珍惜,否則絕、絕不會讓娘子出事。”

“對對對。”九畹冷靜下來仔細想了想,咬牙道:“再等等,我冷眼瞧著,大將軍還是很愛惜娘子的。”

蘭苕點頭,“這府中,老主人老夫人,玉珠小娘子,蒙炙小郎君,都是厚道善良的人,大將軍也是,定不會做出糊塗事來,再等等。”

等啊等,等到子夜,書房也沒傳出慘叫來,蘭苕九畹這才放心了,相互攙扶著回正院去了。

“虛驚一場,明兒一早咱們再過來。”

“好。”

翌日,午後,荔水遙躲在臥房裏,用溫熱的花瓣香湯泡手,經過書房一夜,她算是對那位蒙鎮國有了嶄新一頁的認識!

“娘子,百辟小郎君過來傳話,大將軍在門口輦車上等著您,說要趕在櫻桃下市前,帶您去得勝樓吃櫻桃宴。”九畹捧著一塊雪白的軟巾走進來,滿臉帶笑。

荔水遙只覺得十根手指又酸又軟,由著九畹擦幹,自己挖了一塊香膏抹手,聽得那人名字兩腮就發赤,“我不去,讓他自己去。”

“去吧去吧,奴婢也想嘗嘗得勝樓的櫻桃宴。”

“那、那我就看在你的面子上。”

“是呢,奴婢的面子多大啊。”

“壞丫頭,你打趣我?”

“不敢不敢。”九畹哈哈笑,輕推著荔水遙進了更衣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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