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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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方東傑看著從門縫裏塞進來的合同, 整個人都無語了。
真是服了你這傅晗深了……
什麽時候了，還光記著你這破合同。
再說了，他現在就算是簽也夠不著哇！
這個洗手間的空間很大，他現在離洗手間的門還遠著呢……
門外人可不管他夠不夠得著, 塞完合同後, 就走向了一邊站著的葉時。
“傅總, 合同已經給您塞進去了。”
葉時故作深沈地點了點頭，“知道了。”
隨即她一臉淡漠地用食指和中指夾著幾張百元大鈔遞了出去……
“你的辛苦費。”
服務員一臉驚喜地接過, 一邊低頭數錢一邊道：“謝謝傅總。”
“不客氣。”
在服務員看不到的角度, 葉時臉上淡漠的笑容開始扭曲：“被我裝到了吧！霸總的氣質拿捏的死死的。”
爽了！
傅晗深：“……”
對面, 服務員數完了錢，似乎還想再賺一筆……
他態度積極地看向葉時，問：“傅總, 他會答應簽合同嗎？我看他不太好說話的樣子……”
“傅總, 要不要我進去把他廁紙也給搶了？”
服務員一臉殷勤地提議道：“沒廁紙, 他肯定很快就會妥協的！”
聞言, 葉時驚恐地看了這服務員一眼。
兄弟, 你怎麽比我葉時還缺德啊？
葉時：“不用，不用你動手。”
？
服務員剛打算繼續勸葉時讓自己上場。
那邊洗手間裏傳來了方東傑的聲音, “外面有人嗎？！”
聲音是能聽得出來的脆弱……
果然這時候就是人類最脆弱的時候。
……
“有人。”
聽到門外的聲音，方東傑松了口氣, “幫我跟這餐廳的服務員說一聲，洗手間沒紙了，打電話也沒人接, 讓他們趕緊送點紙進來！”
方東傑原本想吐槽這麽高端一個餐廳洗手間連廁紙都沒有……
後來想想也是, 這餐廳一天也來不了幾桌客人，來的還都是非富即貴的有錢高端人士, 這些人總有些潔癖什麽的，基本上都不怎麽在外面的洗手間上廁所……
除了他這個大怨種……
現在好了，方東傑想，他八百年才在外面上一次洗手間，結果就廁所就沒紙！
好了，這下他真成大怨種了。
沒一會兒，洗手間的門被敲響，方東傑問：“是送紙來了嗎？”
方東傑能看到門縫裏有人走過，緊接著有東西從門縫裏被塞了進來。
紙沒塞進來，塞進來一個文件，還有一支筆……
方東傑：？？？
方東傑迷茫了一瞬，怎麽，是他剛才沒說明白嗎？
他應該說了他要的是紙吧？
他在廁所裏，正常人應該都聽得懂他要的是什麽紙吧？
沒理由他在廁所裏要紙，卻給他文件和簽字筆吧？
方東傑破防道：“我要的是紙，不是文件，不是筆！”
下一瞬，從門縫裏塞進來一堆筆。
“……”
方東傑沈默了。
他也反應過來了，如果他沒猜錯的話，此時此刻洗手間外面站著的還是傅晗深的人！
方東傑：“……”
無語。
門外。
葉時站在那裏，沒有道德地開始倒數……
“三”
門裏，方東傑破防到開始破口大罵。
“傅晗深你在門外對吧？你就這麽急著簽合同？你看看現在是簽合同的時候麽！你要不要這麽缺德，趕緊讓服務員給我送紙來！”
“二”
“傅晗深，你信不信我用你合同擦屁股！”
“你別以為我幹不出來！”
“一”
“簽簽簽，我簽行了吧！”
方東傑徹底服氣了。
“紙，趕緊給我紙！”
成了！
葉時一臉的深藏功與名，“我就說吧，除了洗澡，這就是人類最脆弱的時候！”
“回去得讓霸總給我記一筆，該讓他給我多少辛苦費呢？”
葉時摸了摸下巴，開始思考……
“十萬吧！”
葉時一拍手。
“這霸總還得謝謝我呢，我幫他簽了這麽大一筆金額的合同，分我十萬不算多了。”
傅晗深：“……”
其實這樣簽的合同他不是很需要……
*
一個小時後。
快虛脫了的方東傑終於從洗手間出來了，找了個地方上上下下洗了個澡，喝了一大包止瀉的蒙脫石散，整個人這才又活了過來。
又半個小時後，一間新的包廂裏。
方東傑和傅晗深面對面坐在紅木桌子兩邊。兩人面前都各擺了一份新合同，一支簽字筆。
方東傑一邊簽字，一邊嘆氣。
他也沒想到他這麽一個在圈裏以躲合作對象出了名的人，居然也有被人逮住壓著簽合同的一天。
其實“太聖”這合作對象也不賴……
方東傑想。
中午吃飯前的那一通聊天，他已經差不多都了解了。
“太聖”給的價格也可以簽，放在他以往收到的那些合作報價裏，“太聖”的這價格算高價了，再加上“太聖”這個名字自帶流量和廣告效果，總的來說，跟“太聖”合作他不會虧，而且最後肯定是穩賺不賠的。
所以中午在洗手間裏被逼那麽一逼，他也就順勢答應了。
但就是心裏不得勁，方東傑總覺得少了點什麽。
好像簽的太快了？
這要是放在以前，他手裏不拿七八個公司的合作邀約，他是不可能開始從中選的……
這是他的風格是他的慣例。
結果今天他來見第一個合作邀約對象“太聖”，他就被直接拿下了。
他人生第一次滑鐵盧，就栽在這傅晗深的手裏了。
方東傑一邊簽文件，一邊想不通。
這圈子裏不是都說這傅晗深是高冷掛嗎？怎麽現在連堵廁所逼他簽合同這種事都能幹得出來？！
邊想，方東傑邊搖頭。
簡直喪盡天良！
對面，傅晗深在合同的最後一頁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經過剛才那一通折騰，現在已經是下午兩點了，葉時回去了，現在坐在這兒的是傅晗深本人。
而現在，傅晗深拿著這份簽好的文件，神情覆雜，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原本以為還要再接觸幾次的方東傑，結果今天第一次見面就把合同給簽下來了。
他把這事交給葉時，不過是因為這餐飯的結果並不重要，他也沒指望葉時能把這個合作拿下，準確地說葉時只是替他來見方東傑一面，走個過場而已……
結果誰知道還真讓她葉時做成了。
只不過……用的還是葉時想的那一套。
雖然他嚴厲禁止過不讓葉時幹偷人衣服把人堵在浴室的行為。為此還特意提前給她留言，特意提前讓王助把今天的行程地點定在餐廳。
現在，葉時她確實沒把人約去溫泉會館，也沒把人堵在浴室……而是堵在了洗手間。
她想做的還是做到了。
現在想起來……
傅晗深想，還不如溫泉會館呢。
*
餐廳樓下大廳。
黎許一直坐在休息區裏，在等樓上的人下來。
他倒要看看這兩個人是誰吃了他的藥，誰被困在了後面才出來……
結果從那兩服務員從這餐廳跑路後一直到現在，他在這兒已經坐了整整兩個小時了，樓上的人還沒下來。
“叮。”
那邊的電梯門打開。
黎許立馬望過去……
一個三四十歲的男人走了出來，黎許一眼就認出來，是方東傑！
出來的是方東傑！
那豈不是說明被拖在後面的是傅晗深？
黎許驚喜，吃了他的瀉藥被困在後面的是傅晗深！！！
傅晗深你也有這時候！
正想著，“叮”的一聲，電梯門又打開了。
傅晗深從裏面走了出來，他面色如常，步伐沈穩，一如往常，看起來一點影響都沒有，也一點都不像是吃了瀉藥的樣子。
反倒是走在前面的方東傑……
黎許又把視線放在方東傑身上，剛才沒仔細看，現在一看才發現方東傑一臉苦色，印堂發黑，走起路來含著胸勾著肩，整個人看起來一點精神氣都沒有。
正想著，他又捂住了肚子，整個人臉色難看。
跟走在他後面神色如常的傅晗深是兩個極端。
黎許：？
該不會……
……
門外，方東傑攔住了要上車的傅晗深。
“傅總，有件事想麻煩你。”
傅晗深停下腳步看他。
方東傑搓了搓手，還有些不太好意思呢，“傅總，我想說，能麻煩你送我去醫院嗎？”
為了自己跑路方便，怕被人拍到車牌號到時候跟蹤他，他今天來這裏都沒開自己的車來……現在再打電話讓助理來接他還需要時間。
於是方東傑將希望放在了剛跟他簽了合作合同，未來的合作夥伴的傅晗深身上。
但方東傑不知道傅晗深這個人最擅長掐滅別人的希望了。
甚至都不等傅晗深開口，徐成仁已經站到方東傑面前了。
他一邊拉開車門讓自家大少上車，一邊看向方東傑冷酷無情道：“方總，我給您叫了救護車。”
想坐他們大少的車，做夢！
方東傑：？
這邊，傅晗深已經坐進了車裏，徐成仁把門關上，自己去了駕駛室，一腳油門就把車子給開走了。
看著傅晗深的車離開的背影……
方東傑罵罵咧咧，“簽完合同就翻臉不認人了，這時候的傅晗深還真是跟圈子裏說的冷漠無情一個樣子。”
不過剛才傅晗深的助理說給他叫了救護車。
救護車也好，方東傑想，他真是該去醫院看看了。
拉肚子拉得他都要懷疑人生了。
一轉頭，方東傑看見了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他身後的黎許。
黎許假笑：“方總。”
方東傑認識他，這是黎家的兒子，叫黎許的，他去年還跟這黎許的爸爸合作過呢。
他點點頭示意。
黎許笑著跟方東傑寒暄了幾句之後，就開始套話了。
“方總，看你臉色不太好，怎麽，是跟傅晗深一起吃飯沒吃好嗎？”
黎許一點都沒有因為方東傑吃了他的瀉藥這麽難受而感到一絲絲的心裏愧疚。
他根本不在乎。
在他看來，這瀉藥只有吃進了傅晗深的肚子裏，才算是達到了他想要的效果，除此之外，在誰的肚子裏都一樣沒差……
方東傑嘆了口氣，“飯是沒吃好，但好在簽了個價格還不錯的合同。”
想起自己剛才吃的那頓飯和的快拉到虛脫的場面……
他臉色難看，一邊揉著肚子，一邊呲牙列嘴，“……我都懷疑是不是有人在菜裏下了藥。”
不然他怎麽剛吃完就拉肚子？
而黎許的關註點則在前面那一句。
“所以你們的合同簽了？！”
黎許神情陰暗，語氣古怪。
方東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這黎許怎麽反應這麽大？
雖然有些詫異，但方東傑此刻也是一肚子苦水沒處倒。
他嘆了口氣抱怨道：“可不是嘛，我吃壞了肚子上洗手間，結果傅晗深這個缺德的玩意兒就這麽堵在了洗手間門口了，我不簽合同他就不讓我出去！”
現在想起來這事，方東傑都覺得離譜，怎麽想都不像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總裁能幹得出來的事情……
而這邊，黎許完全不敢相信。
所以，是因為他，是因為他的瀉藥，讓方東傑吃了然後被困在廁所，從而讓傅晗深威脅他，所以最後簽成了合同？
意識到這件事的前因後果都是他促成的之後，黎許心態崩了。
這跟親手給仇人送人頭和武器有什麽區別？還是他自己親手送的藥……
見救護車還沒來，方東傑又把主意打到了黎許頭上。
方東傑：“黎許，我前段時間才和你爸爸合作過，這樣，你載我去一趟醫院，我公司下一次找合作對象的話，我優先考慮你公司怎麽樣？”
他懶得等救護車了，站在門口跟個傻子似的……
而黎許，已經完全屏蔽外界聲音了。
他滿腦子都是合同簽成了，傅晗深又成功了，而他又失敗了。
黎許轉身走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整個人看起來失魂落魄。
方東傑就這麽看著黎許整個人跟丟了魂一樣，徑直走到了自己的車旁，開了車門坐進去……
然後倒車出停車位，隨即一踩油門，一輛車就這麽從他面前開走了……
原地又只剩下了他一個了。
方東傑：“……”
無語。
丟了魂還開這麽快的車……
一個兩個的，都這麽冷血！
有沒有人來管管他的死活啊？！
*
那邊，傅晗深回了趟公司，把跟“西喜”簽好的合同交給王助，讓他找對應部門繼續往下推進……
接過文件，王助都震驚了。
方東傑那麽難搞的跟泥鰍一樣的人，大少居然一餐飯就搞定了？
太不可思議了。
看著自家大少離開時那高大的背影，沈穩的步伐，王助默默點了點頭。
不愧是大少！
解決完“西喜”的合同後，傅晗深就又從公司轉道去了紀念館建築工地。
工地負責人跟他反饋，這些天來，他那個二舅舅白琮爾趁著他這幾天不在工地，天天搞小動作。
不是舉報他們工地噪音，就是聯合周圍的居民來他們工地鬧抗議，就連偷工人盒飯這種事都能幹得出來了。
偏偏這些小動作又不成氣候，鬧也鬧不起來，也沒達到報警的程度。就跟被蟲子咬一樣，死不了但卻很煩人，害得他們原本三天可以完成的部分，硬是給拖成了五天才勉強做完。
“傅總，按照現在這個效率和速度，我們最後肯定會延誤工期的……”
到了時間完工不了的話，不僅會影響他們“太聖”的信譽，更重要的是會影響到以後的合作。
因為問題細細碎碎，所以傅晗深決定親自來工地現場看看。
而現在……在工地走了一圈後，傅晗深直接給王助打了個電話。
是他以前太寬容了，所以才讓他這個舅舅三番兩次，一次又一次地挑釁挑戰他的底線。
……
兩條街之隔的“鏘強”工地現場。
白琮爾神清氣爽。
這些天來傅晗深不在，他可是好好地報了前幾天“太聖”用大貨車堵他工地大門的仇了。
工地上那些小手段他多得很，細細碎碎地折磨，讓他們幹不順，遲早有一天這些小問題他們一個沒註意就會引起或者造成大問題……
他就等著他這外甥摔大跟頭的這一天！
正想著，白琮爾突然接到了采購那邊的電話。
說是他們的貨車司機去材料商工廠那邊拉材料，結果他們不給拉了，還把大門給鎖了起來。
白琮爾皺眉，“怎麽回事？”
沒有材料他這工地還幹什麽？
采購那邊的人戰戰兢兢：“材料工廠那邊的人說是‘太聖’的傅總，用高價把他們剩下的包括接下來三個月的材料都給收了……”
傅晗深早不收晚不收，偏偏在他已經開工的時候去收，甚至不惜高價收，而且還就收這三個月的。
他是算準了他這個項目從開工到建成中間差不多會有兩個多月的空閑時間，為的就是以防萬一有什麽突發情況，留給他及時調整的，結果現在傅晗深直接斷了他三個月的材料，直接把他的空閑時間全給占了。
沒有材料，他這工地的項目做不下去必須停工，等他三個月後有了材料再開工，他這項目必定延期。
他算準了的，傅晗深他是故意針對他的！
他這個外甥要用三個月的材料錢拖死他的整個項目。
掛了電話，白琮爾終於慌了。
停工之後項目延期，到期交不了樓拿不到錢，他的公司的資金鏈就要斷了……
本來他的公司就已經是在搖搖欲墜的邊緣了，要是再被傅晗深中間這麽來一下，他這公司恐怕就要徹底破產了。
後果不堪設想。
到現在，白琮爾才意識到，前些天他這個大外甥跟他又是挖坑又是拉貨車堵門的，雖然缺德還氣人，不過損害卻不大，都是小打小鬧。
現在才是跟他來真的……
……
正焦頭爛額間，白琮爾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於是他連忙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撥通了黎許的電話。
“黎總，是我白琮爾，你不是說要給我公司投資源嗎？什麽時候投？我工地這邊現在遇到了點困難，你那邊現在能幫我一把嗎？”
怕黎許不幫，白琮爾還試圖讓他產生危機感。
“黎總，你要是沒法幫我，我公司快破產的話，我可就要去找我的大外甥傅晗深求和了。到時候你再找我我可就幫不了你了。”
白琮爾本以為黎許為了留住他，會給他錢和資源把他的公司扶下去，再不濟也可以給他聯系幾個材料供應商，讓他把現在這個工程項目繼續做下去，這樣才能有資本跟傅晗深繼續對著幹。
結果誰知道黎許只是無所謂道：“那你公司就破產吧。”
語氣輕飄飄的，對他公司的死活完全不在意。
白琮爾：？
白琮爾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黎總，你不是答應過我的嗎？說要跟我合作一起搞垮傅晗深和他的‘太聖’，你會給我資源讓我公司渡過現在這個難關的！”
黎許毫不留情地諷刺：“我也沒想到你會這麽沒用，明明是舅舅，結果根本就鬥不過自己的外甥，說出去也不怕丟人！”
“但是你跟我說過的啊，那天在咖啡館，你怎麽能不講信用？！”
白琮爾急了。
黎許笑了，“我為什麽要講信用，你跟我有關系嗎？你又不是我公司客戶，也不是我的合作對象。怎麽？你還想我跟傅晗深一樣見面還得喊你聲舅舅嗎？”
笑死。
說完，黎許毫不留情地就把電話給掛了。
看著被掛斷的電話，白琮爾人都傻了。
沒想到這才是這黎許的真正面目啊……
原來以前那些好說話都是黎許他裝的。
……
這邊，黎許站在窗邊。
他在回想從他回國以來，這段時間發生的種種事情……
他回國一個多月，跟傅晗深鬥法已經半個多月了，次次都是傅晗深以各種各樣的刁鉆古怪的方式贏了，就連他找人一起聯合試圖拖著傅晗深前進的腳步都沒用……
這讓黎許感到了恐懼，就像他曾經怎麽追也追不上傅晗深考的成績一樣。
就在剛剛，他接到了季雲塵另一個項目的合作邀約。
雖然不是之前傅晗深接手的那個項目，但都是跟同一個人合作，他免不了要跟傅晗深碰面。
難保傅晗深不會突然來橫插一腳，搶走原本屬於他的一切，就像以前的每一次……
他不能讓這樣的後果產生！
黎許偏執地想。
他一定要贏！
看著窗外陰沈沈的天，一個念頭突然在黎許腦海裏成型。
——他要傅晗深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想著想著，站在窗邊的黎許突然笑了。
他偏執地想，只要傅晗深死了，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那他無論做什麽，都不會有來阻攔他的對手了！
他要傅晗深死，對！
黎許突然堅定起來，他要傅晗深的命！
*
幾天後，季雲塵那邊邀請了自己眾多的合作對象一起吃頓晚宴，聯絡感情。
黎許也在其中。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傅晗深的車和黎許的車是同時到的。
黎許一從車上下來，就跟目標鎖定了一樣，盯住了前面從車裏下來的傅晗深……
車門關上，眼見著傅晗深走了，黎許也趕忙邁步跟了上去。
等到快追上傅晗深的時候，他卻停了下來，不上前去跟傅晗深打招呼，只是跟在他身後一兩步遠的距離，用陰沈沈的眼神盯著他……
傅晗深走快，他就走快；傅晗深走慢，他也放慢步伐。
這個時候如果迎面路過一個人，一定會看到黎許眼裏濃重的怨氣。
走著走著，黎許只感覺眼前景色一花，他的腳撞到了什麽，整個人踉蹌了一下。
撞到了什麽？
前面的葉時，則默默地收回了自己剛伸出去的腳。
這邊，黎許一臉奇怪看了眼自己剛才走過的地面，明明很平坦，他為什麽會被絆到？
發現前面人走遠了，黎許沒細想，快步追上了前面的傅晗深，跟他隔著一步的距離，繼續盯著他……
結果沒走幾步，又被絆得踉蹌了一步。
黎許：？
前面，葉時腳步一頓，突然轉身，跟她身後的黎許大眼瞪小眼。
因為太突然，黎許連眼裏情緒都來不及藏。
傅晗深也就看到了黎許看向他的時候，那陰暗又充滿怨氣的眼神……
這個黎許對他有敵意他一直就知道。不過，按照葉時這個一天到晚就知道個玩的腦子，恐怕連黎許的這個充滿惡意的眼神都看不懂吧。
傅晗深想。
下一瞬……
就見葉時幾步走到了黎許旁邊，然後當著他的面伸出了腳。
“叫你走路不看路……”
吃飽了沒事幹盯著她的後腦勺看，看得她毛骨悚然。
黎許往前走沒註意，或者說壓根就沒預料過傅晗深會突然伸腳，他直接絆了一跤，踉蹌了好幾步，差點摔個狗吃屎。
黎許終於回過神來，知道自己剛才都是被傅晗深給絆的了！
他轉頭，氣急敗壞道：“傅晗深，你缺德缺出花來了你！”
傅晗深：“……”
有時候看不見聽不見也挺好的。
傅晗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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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東傑看著從門縫裏塞進來的合同, 整個人都無語了。
真是服了你這傅晗深了……
什麽時候了，還光記著你這破合同。
再說了，他現在就算是簽也夠不著哇！
這個洗手間的空間很大，他現在離洗手間的門還遠著呢……
門外人可不管他夠不夠得著, 塞完合同後, 就走向了一邊站著的葉時。
“傅總, 合同已經給您塞進去了。”
葉時故作深沈地點了點頭，“知道了。”
隨即她一臉淡漠地用食指和中指夾著幾張百元大鈔遞了出去……
“你的辛苦費。”
服務員一臉驚喜地接過, 一邊低頭數錢一邊道：“謝謝傅總。”
“不客氣。”
在服務員看不到的角度, 葉時臉上淡漠的笑容開始扭曲：“被我裝到了吧！霸總的氣質拿捏的死死的。”
爽了！
傅晗深：“……”
對面, 服務員數完了錢，似乎還想再賺一筆……
他態度積極地看向葉時，問：“傅總, 他會答應簽合同嗎？我看他不太好說話的樣子……”
“傅總, 要不要我進去把他廁紙也給搶了？”
服務員一臉殷勤地提議道：“沒廁紙, 他肯定很快就會妥協的！”
聞言, 葉時驚恐地看了這服務員一眼。
兄弟, 你怎麽比我葉時還缺德啊？
葉時：“不用，不用你動手。”
？
服務員剛打算繼續勸葉時讓自己上場。
那邊洗手間裏傳來了方東傑的聲音, “外面有人嗎？！”
聲音是能聽得出來的脆弱……
果然這時候就是人類最脆弱的時候。
……
“有人。”
聽到門外的聲音，方東傑松了口氣, “幫我跟這餐廳的服務員說一聲，洗手間沒紙了，打電話也沒人接, 讓他們趕緊送點紙進來！”
方東傑原本想吐槽這麽高端一個餐廳洗手間連廁紙都沒有……
後來想想也是, 這餐廳一天也來不了幾桌客人，來的還都是非富即貴的有錢高端人士, 這些人總有些潔癖什麽的，基本上都不怎麽在外面的洗手間上廁所……
除了他這個大怨種……
現在好了，方東傑想，他八百年才在外面上一次洗手間，結果就廁所就沒紙！
好了，這下他真成大怨種了。
沒一會兒，洗手間的門被敲響，方東傑問：“是送紙來了嗎？”
方東傑能看到門縫裏有人走過，緊接著有東西從門縫裏被塞了進來。
紙沒塞進來，塞進來一個文件，還有一支筆……
方東傑：？？？
方東傑迷茫了一瞬，怎麽，是他剛才沒說明白嗎？
他應該說了他要的是紙吧？
他在廁所裏，正常人應該都聽得懂他要的是什麽紙吧？
沒理由他在廁所裏要紙，卻給他文件和簽字筆吧？
方東傑破防道：“我要的是紙，不是文件，不是筆！”
下一瞬，從門縫裏塞進來一堆筆。
“……”
方東傑沈默了。
他也反應過來了，如果他沒猜錯的話，此時此刻洗手間外面站著的還是傅晗深的人！
方東傑：“……”
無語。
門外。
葉時站在那裏，沒有道德地開始倒數……
“三”
門裏，方東傑破防到開始破口大罵。
“傅晗深你在門外對吧？你就這麽急著簽合同？你看看現在是簽合同的時候麽！你要不要這麽缺德，趕緊讓服務員給我送紙來！”
“二”
“傅晗深，你信不信我用你合同擦屁股！”
“你別以為我幹不出來！”
“一”
“簽簽簽，我簽行了吧！”
方東傑徹底服氣了。
“紙，趕緊給我紙！”
成了！
葉時一臉的深藏功與名，“我就說吧，除了洗澡，這就是人類最脆弱的時候！”
“回去得讓霸總給我記一筆，該讓他給我多少辛苦費呢？”
葉時摸了摸下巴，開始思考……
“十萬吧！”
葉時一拍手。
“這霸總還得謝謝我呢，我幫他簽了這麽大一筆金額的合同，分我十萬不算多了。”
傅晗深：“……”
其實這樣簽的合同他不是很需要……
*
一個小時後。
快虛脫了的方東傑終於從洗手間出來了，找了個地方上上下下洗了個澡，喝了一大包止瀉的蒙脫石散，整個人這才又活了過來。
又半個小時後，一間新的包廂裏。
方東傑和傅晗深面對面坐在紅木桌子兩邊。兩人面前都各擺了一份新合同，一支簽字筆。
方東傑一邊簽字，一邊嘆氣。
他也沒想到他這麽一個在圈裏以躲合作對象出了名的人，居然也有被人逮住壓著簽合同的一天。
其實“太聖”這合作對象也不賴……
方東傑想。
中午吃飯前的那一通聊天，他已經差不多都了解了。
“太聖”給的價格也可以簽，放在他以往收到的那些合作報價裏，“太聖”的這價格算高價了，再加上“太聖”這個名字自帶流量和廣告效果，總的來說，跟“太聖”合作他不會虧，而且最後肯定是穩賺不賠的。
所以中午在洗手間裏被逼那麽一逼，他也就順勢答應了。
但就是心裏不得勁，方東傑總覺得少了點什麽。
好像簽的太快了？
這要是放在以前，他手裏不拿七八個公司的合作邀約，他是不可能開始從中選的……
這是他的風格是他的慣例。
結果今天他來見第一個合作邀約對象“太聖”，他就被直接拿下了。
他人生第一次滑鐵盧，就栽在這傅晗深的手裏了。
方東傑一邊簽文件，一邊想不通。
這圈子裏不是都說這傅晗深是高冷掛嗎？怎麽現在連堵廁所逼他簽合同這種事都能幹得出來？！
邊想，方東傑邊搖頭。
簡直喪盡天良！
對面，傅晗深在合同的最後一頁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經過剛才那一通折騰，現在已經是下午兩點了，葉時回去了，現在坐在這兒的是傅晗深本人。
而現在，傅晗深拿著這份簽好的文件，神情覆雜，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原本以為還要再接觸幾次的方東傑，結果今天第一次見面就把合同給簽下來了。
他把這事交給葉時，不過是因為這餐飯的結果並不重要，他也沒指望葉時能把這個合作拿下，準確地說葉時只是替他來見方東傑一面，走個過場而已……
結果誰知道還真讓她葉時做成了。
只不過……用的還是葉時想的那一套。
雖然他嚴厲禁止過不讓葉時幹偷人衣服把人堵在浴室的行為。為此還特意提前給她留言，特意提前讓王助把今天的行程地點定在餐廳。
現在，葉時她確實沒把人約去溫泉會館，也沒把人堵在浴室……而是堵在了洗手間。
她想做的還是做到了。
現在想起來……
傅晗深想，還不如溫泉會館呢。
*
餐廳樓下大廳。
黎許一直坐在休息區裏，在等樓上的人下來。
他倒要看看這兩個人是誰吃了他的藥，誰被困在了後面才出來……
結果從那兩服務員從這餐廳跑路後一直到現在，他在這兒已經坐了整整兩個小時了，樓上的人還沒下來。
“叮。”
那邊的電梯門打開。
黎許立馬望過去……
一個三四十歲的男人走了出來，黎許一眼就認出來，是方東傑！
出來的是方東傑！
那豈不是說明被拖在後面的是傅晗深？
黎許驚喜，吃了他的瀉藥被困在後面的是傅晗深！！！
傅晗深你也有這時候！
正想著，“叮”的一聲，電梯門又打開了。
傅晗深從裏面走了出來，他面色如常，步伐沈穩，一如往常，看起來一點影響都沒有，也一點都不像是吃了瀉藥的樣子。
反倒是走在前面的方東傑……
黎許又把視線放在方東傑身上，剛才沒仔細看，現在一看才發現方東傑一臉苦色，印堂發黑，走起路來含著胸勾著肩，整個人看起來一點精神氣都沒有。
正想著，他又捂住了肚子，整個人臉色難看。
跟走在他後面神色如常的傅晗深是兩個極端。
黎許：？
該不會……
……
門外，方東傑攔住了要上車的傅晗深。
“傅總，有件事想麻煩你。”
傅晗深停下腳步看他。
方東傑搓了搓手，還有些不太好意思呢，“傅總，我想說，能麻煩你送我去醫院嗎？”
為了自己跑路方便，怕被人拍到車牌號到時候跟蹤他，他今天來這裏都沒開自己的車來……現在再打電話讓助理來接他還需要時間。
於是方東傑將希望放在了剛跟他簽了合作合同，未來的合作夥伴的傅晗深身上。
但方東傑不知道傅晗深這個人最擅長掐滅別人的希望了。
甚至都不等傅晗深開口，徐成仁已經站到方東傑面前了。
他一邊拉開車門讓自家大少上車，一邊看向方東傑冷酷無情道：“方總，我給您叫了救護車。”
想坐他們大少的車，做夢！
方東傑：？
這邊，傅晗深已經坐進了車裏，徐成仁把門關上，自己去了駕駛室，一腳油門就把車子給開走了。
看著傅晗深的車離開的背影……
方東傑罵罵咧咧，“簽完合同就翻臉不認人了，這時候的傅晗深還真是跟圈子裏說的冷漠無情一個樣子。”
不過剛才傅晗深的助理說給他叫了救護車。
救護車也好，方東傑想，他真是該去醫院看看了。
拉肚子拉得他都要懷疑人生了。
一轉頭，方東傑看見了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他身後的黎許。
黎許假笑：“方總。”
方東傑認識他，這是黎家的兒子，叫黎許的，他去年還跟這黎許的爸爸合作過呢。
他點點頭示意。
黎許笑著跟方東傑寒暄了幾句之後，就開始套話了。
“方總，看你臉色不太好，怎麽，是跟傅晗深一起吃飯沒吃好嗎？”
黎許一點都沒有因為方東傑吃了他的瀉藥這麽難受而感到一絲絲的心裏愧疚。
他根本不在乎。
在他看來，這瀉藥只有吃進了傅晗深的肚子裏，才算是達到了他想要的效果，除此之外，在誰的肚子裏都一樣沒差……
方東傑嘆了口氣，“飯是沒吃好，但好在簽了個價格還不錯的合同。”
想起自己剛才吃的那頓飯和的快拉到虛脫的場面……
他臉色難看，一邊揉著肚子，一邊呲牙列嘴，“……我都懷疑是不是有人在菜裏下了藥。”
不然他怎麽剛吃完就拉肚子？
而黎許的關註點則在前面那一句。
“所以你們的合同簽了？！”
黎許神情陰暗，語氣古怪。
方東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這黎許怎麽反應這麽大？
雖然有些詫異，但方東傑此刻也是一肚子苦水沒處倒。
他嘆了口氣抱怨道：“可不是嘛，我吃壞了肚子上洗手間，結果傅晗深這個缺德的玩意兒就這麽堵在了洗手間門口了，我不簽合同他就不讓我出去！”
現在想起來這事，方東傑都覺得離譜，怎麽想都不像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總裁能幹得出來的事情……
而這邊，黎許完全不敢相信。
所以，是因為他，是因為他的瀉藥，讓方東傑吃了然後被困在廁所，從而讓傅晗深威脅他，所以最後簽成了合同？
意識到這件事的前因後果都是他促成的之後，黎許心態崩了。
這跟親手給仇人送人頭和武器有什麽區別？還是他自己親手送的藥……
見救護車還沒來，方東傑又把主意打到了黎許頭上。
方東傑：“黎許，我前段時間才和你爸爸合作過，這樣，你載我去一趟醫院，我公司下一次找合作對象的話，我優先考慮你公司怎麽樣？”
他懶得等救護車了，站在門口跟個傻子似的……
而黎許，已經完全屏蔽外界聲音了。
他滿腦子都是合同簽成了，傅晗深又成功了，而他又失敗了。
黎許轉身走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整個人看起來失魂落魄。
方東傑就這麽看著黎許整個人跟丟了魂一樣，徑直走到了自己的車旁，開了車門坐進去……
然後倒車出停車位，隨即一踩油門，一輛車就這麽從他面前開走了……
原地又只剩下了他一個了。
方東傑：“……”
無語。
丟了魂還開這麽快的車……
一個兩個的，都這麽冷血！
有沒有人來管管他的死活啊？！
*
那邊，傅晗深回了趟公司，把跟“西喜”簽好的合同交給王助，讓他找對應部門繼續往下推進……
接過文件，王助都震驚了。
方東傑那麽難搞的跟泥鰍一樣的人，大少居然一餐飯就搞定了？
太不可思議了。
看著自家大少離開時那高大的背影，沈穩的步伐，王助默默點了點頭。
不愧是大少！
解決完“西喜”的合同後，傅晗深就又從公司轉道去了紀念館建築工地。
工地負責人跟他反饋，這些天來，他那個二舅舅白琮爾趁著他這幾天不在工地，天天搞小動作。
不是舉報他們工地噪音，就是聯合周圍的居民來他們工地鬧抗議，就連偷工人盒飯這種事都能幹得出來了。
偏偏這些小動作又不成氣候，鬧也鬧不起來，也沒達到報警的程度。就跟被蟲子咬一樣，死不了但卻很煩人，害得他們原本三天可以完成的部分，硬是給拖成了五天才勉強做完。
“傅總，按照現在這個效率和速度，我們最後肯定會延誤工期的……”
到了時間完工不了的話，不僅會影響他們“太聖”的信譽，更重要的是會影響到以後的合作。
因為問題細細碎碎，所以傅晗深決定親自來工地現場看看。
而現在……在工地走了一圈後，傅晗深直接給王助打了個電話。
是他以前太寬容了，所以才讓他這個舅舅三番兩次，一次又一次地挑釁挑戰他的底線。
……
兩條街之隔的“鏘強”工地現場。
白琮爾神清氣爽。
這些天來傅晗深不在，他可是好好地報了前幾天“太聖”用大貨車堵他工地大門的仇了。
工地上那些小手段他多得很，細細碎碎地折磨，讓他們幹不順，遲早有一天這些小問題他們一個沒註意就會引起或者造成大問題……
他就等著他這外甥摔大跟頭的這一天！
正想著，白琮爾突然接到了采購那邊的電話。
說是他們的貨車司機去材料商工廠那邊拉材料，結果他們不給拉了，還把大門給鎖了起來。
白琮爾皺眉，“怎麽回事？”
沒有材料他這工地還幹什麽？
采購那邊的人戰戰兢兢：“材料工廠那邊的人說是‘太聖’的傅總，用高價把他們剩下的包括接下來三個月的材料都給收了……”
傅晗深早不收晚不收，偏偏在他已經開工的時候去收，甚至不惜高價收，而且還就收這三個月的。
他是算準了他這個項目從開工到建成中間差不多會有兩個多月的空閑時間，為的就是以防萬一有什麽突發情況，留給他及時調整的，結果現在傅晗深直接斷了他三個月的材料，直接把他的空閑時間全給占了。
沒有材料，他這工地的項目做不下去必須停工，等他三個月後有了材料再開工，他這項目必定延期。
他算準了的，傅晗深他是故意針對他的！
他這個外甥要用三個月的材料錢拖死他的整個項目。
掛了電話，白琮爾終於慌了。
停工之後項目延期，到期交不了樓拿不到錢，他的公司的資金鏈就要斷了……
本來他的公司就已經是在搖搖欲墜的邊緣了，要是再被傅晗深中間這麽來一下，他這公司恐怕就要徹底破產了。
後果不堪設想。
到現在，白琮爾才意識到，前些天他這個大外甥跟他又是挖坑又是拉貨車堵門的，雖然缺德還氣人，不過損害卻不大，都是小打小鬧。
現在才是跟他來真的……
……
正焦頭爛額間，白琮爾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於是他連忙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撥通了黎許的電話。
“黎總，是我白琮爾，你不是說要給我公司投資源嗎？什麽時候投？我工地這邊現在遇到了點困難，你那邊現在能幫我一把嗎？”
怕黎許不幫，白琮爾還試圖讓他產生危機感。
“黎總，你要是沒法幫我，我公司快破產的話，我可就要去找我的大外甥傅晗深求和了。到時候你再找我我可就幫不了你了。”
白琮爾本以為黎許為了留住他，會給他錢和資源把他的公司扶下去，再不濟也可以給他聯系幾個材料供應商，讓他把現在這個工程項目繼續做下去，這樣才能有資本跟傅晗深繼續對著幹。
結果誰知道黎許只是無所謂道：“那你公司就破產吧。”
語氣輕飄飄的，對他公司的死活完全不在意。
白琮爾：？
白琮爾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黎總，你不是答應過我的嗎？說要跟我合作一起搞垮傅晗深和他的‘太聖’，你會給我資源讓我公司渡過現在這個難關的！”
黎許毫不留情地諷刺：“我也沒想到你會這麽沒用，明明是舅舅，結果根本就鬥不過自己的外甥，說出去也不怕丟人！”
“但是你跟我說過的啊，那天在咖啡館，你怎麽能不講信用？！”
白琮爾急了。
黎許笑了，“我為什麽要講信用，你跟我有關系嗎？你又不是我公司客戶，也不是我的合作對象。怎麽？你還想我跟傅晗深一樣見面還得喊你聲舅舅嗎？”
笑死。
說完，黎許毫不留情地就把電話給掛了。
看著被掛斷的電話，白琮爾人都傻了。
沒想到這才是這黎許的真正面目啊……
原來以前那些好說話都是黎許他裝的。
……
這邊，黎許站在窗邊。
他在回想從他回國以來，這段時間發生的種種事情……
他回國一個多月，跟傅晗深鬥法已經半個多月了，次次都是傅晗深以各種各樣的刁鉆古怪的方式贏了，就連他找人一起聯合試圖拖著傅晗深前進的腳步都沒用……
這讓黎許感到了恐懼，就像他曾經怎麽追也追不上傅晗深考的成績一樣。
就在剛剛，他接到了季雲塵另一個項目的合作邀約。
雖然不是之前傅晗深接手的那個項目，但都是跟同一個人合作，他免不了要跟傅晗深碰面。
難保傅晗深不會突然來橫插一腳，搶走原本屬於他的一切，就像以前的每一次……
他不能讓這樣的後果產生！
黎許偏執地想。
他一定要贏！
看著窗外陰沈沈的天，一個念頭突然在黎許腦海裏成型。
——他要傅晗深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想著想著，站在窗邊的黎許突然笑了。
他偏執地想，只要傅晗深死了，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那他無論做什麽，都不會有來阻攔他的對手了！
他要傅晗深死，對！
黎許突然堅定起來，他要傅晗深的命！
*
幾天後，季雲塵那邊邀請了自己眾多的合作對象一起吃頓晚宴，聯絡感情。
黎許也在其中。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傅晗深的車和黎許的車是同時到的。
黎許一從車上下來，就跟目標鎖定了一樣，盯住了前面從車裏下來的傅晗深……
車門關上，眼見著傅晗深走了，黎許也趕忙邁步跟了上去。
等到快追上傅晗深的時候，他卻停了下來，不上前去跟傅晗深打招呼，只是跟在他身後一兩步遠的距離，用陰沈沈的眼神盯著他……
傅晗深走快，他就走快；傅晗深走慢，他也放慢步伐。
這個時候如果迎面路過一個人，一定會看到黎許眼裏濃重的怨氣。
走著走著，黎許只感覺眼前景色一花，他的腳撞到了什麽，整個人踉蹌了一下。
撞到了什麽？
前面的葉時，則默默地收回了自己剛伸出去的腳。
這邊，黎許一臉奇怪看了眼自己剛才走過的地面，明明很平坦，他為什麽會被絆到？
發現前面人走遠了，黎許沒細想，快步追上了前面的傅晗深，跟他隔著一步的距離，繼續盯著他……
結果沒走幾步，又被絆得踉蹌了一步。
黎許：？
前面，葉時腳步一頓，突然轉身，跟她身後的黎許大眼瞪小眼。
因為太突然，黎許連眼裏情緒都來不及藏。
傅晗深也就看到了黎許看向他的時候，那陰暗又充滿怨氣的眼神……
這個黎許對他有敵意他一直就知道。不過，按照葉時這個一天到晚就知道個玩的腦子，恐怕連黎許的這個充滿惡意的眼神都看不懂吧。
傅晗深想。
下一瞬……
就見葉時幾步走到了黎許旁邊，然後當著他的面伸出了腳。
“叫你走路不看路……”
吃飽了沒事幹盯著她的後腦勺看，看得她毛骨悚然。
黎許往前走沒註意，或者說壓根就沒預料過傅晗深會突然伸腳，他直接絆了一跤，踉蹌了好幾步，差點摔個狗吃屎。
黎許終於回過神來，知道自己剛才都是被傅晗深給絆的了！
他轉頭，氣急敗壞道：“傅晗深，你缺德缺出花來了你！”
傅晗深：“……”
有時候看不見聽不見也挺好的。
傅晗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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