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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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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掛了電話, 黎許還不明白白老二跟他說的這話有什麽意義。

什麽自求多福,自求什麽多福?

憑什麽是他自求多福,而不是他傅晗深自求多福?

而且黎許沒想到,白琮爾這個舅舅根本就不是傅晗深的對手……

也是, 傅晗深連自己老爹都不放在眼裏, 更別說這個舅舅了。

之前說的那麽信誓旦旦, 根本靠不住,還是得靠他自己。

黎許想。

掛了電話, 黎許走回了剛才圍在一起聊天的人群。

就他打個電話的功夫, 這圍在一起聊天的人似乎又變多了。

“我剛從季總和傅大少那邊過來。”

“我說兩個人怎麽一見如故, 有那麽多的話要說呢,原來季總和傅大少以前是一個學校的校友,季總是傅大少前幾屆的學長。”

“而且兩個人以前還合作過呢。”



黎許腳步頓了一下, 又看向了那邊站在一起說話的兩個人。

那個站在傅晗深身邊, 一身淺色西裝的, 正是他今天原本要見的季總, 季雲塵。

這個季雲塵居然和傅晗深是一個學校的?而且以前兩個人還合作過?

怎麽他都沒打聽到過這些消息?

黎許皺眉。

那邊, 聊天的眾人也覺得很稀奇。

“他們以前居然有過合作?!”有人震驚,“我怎麽都沒聽說過?”

“沒聽過加一”

“他們什麽時候合作的啊?什麽時候的事啊?”

“剛才季總跟人聊天的時候說起來的……”男人回憶了一下, “應該是好幾年前吧,那時候的傅晗深還在上大學呢, 還不像現在的傅大少這麽鼎鼎有名。”

“但我記得季總比傅大少大幾歲吧,按理說傅大少上大學的時候,季總應該早就畢業了吧?”

“好像是季總偶然回學校參加什麽校友活動, 然後就認識了傅大少這個學弟, 兩人一見如故,越聊越投機, 最後一拍即合一起合作創業,那好像是傅大少賺的第一桶金,那時候的他才剛上大學。”

“嘖嘖嘖,不愧是天賦型選手,一開局就是我們比不上的起點高度。”

“所以季總和傅大少兩個人不僅是單純的大學校友,還一起合作過項目啊?”

“那他們倆關系得鐵成什麽樣啊?”

於是有人更加斷定,“季總手裏的這個項目最後肯定會是‘太聖’的。”

以前就合作過,又是熟悉的校友,還是朋友,這次的合作非“太聖”的傅晗深莫屬了!

那邊,黎許聽著這些話,原本心裏那因為傅晗深的出現而突然激發出來的偏執情緒突然淡了許多。

所以不是他比不過傅晗深,也不是他不如傅晗深,只不過是傅晗深以前就跟季雲塵認識,所以占了熟人這個條件罷了。

況且,黎許也並不認為這就代表著傅晗深今天贏定了。

傅晗深是什麽性格的人黎許很清楚,他眼高於頂,冷心冷清,哪來什麽真正的朋友。

傅晗深他上高中的時候都沒有朋友,現在在這勾心鬥角的商界還會有朋友?

笑死,說出去誰信。

就算有,所謂的朋友,不過都是因為背後牽扯著利益相關。而靠利益聯系起來的朋友,自然也是不牢靠最容易被破壞的關系。

黎許想,這說明著他還有機會。

……

上午的時間飛逝而過。

三個小時的上午場時間結束,已經是中午一點多了。

說是行業大會,其實在來參加這場大會的人看來,這是一場用來結交和拓展人脈的機會。

因此即便是中午的吃飯休息時間,還有很多人留在了現場,拿著酒杯找人攀談聊合作……

黎許也不例外。

他一手一杯白葡萄酒,打算上樓去找季雲塵。

結果就在即將踏上二樓地板的那一刻,頭頂突然投下一片陰影,有人攔在了他面前。



黎許擡頭,就看見了傅晗深正站在二樓,垂眸,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傅晗深依舊那麽高高在上地站著,黎許突然有一種被抓包的心虛感,就在他打算無視他徑直上樓的時候,對面的人突然開口了。

“黎許。”

黎許腳步一頓,似乎是有些意外,傅晗深這人終於記住他的名字了?

下一瞬就聽見傅晗深冷冷開口,“這段時間以來,你跟白琮爾做的這些小動作我都知道,我勸你收手……”

有些人不警示一下,他就總會以為自己能翻天。

黎許聞言楞了一下。

看著傅晗深那冷冷的眼神,他有一種他被完全看透了的恐慌。

剛想說些什麽,卻見他對面站著的人突然眉頭一皺。

對面,傅晗深感受到了那股詭異的困意……

他看了眼時間,下午一點半。

這是平常他下午回來的時間,也是葉時下午要換過來的時間。

他要借這個時候試著奪回自己這具身體的掌控權。

這是今天上午,除了要和季雲塵談定合作之外,他第二件要做的事……

……

意識到到時候了,傅晗深已經沒空再搭理還端著兩杯酒站在那裏的黎許了,他開始匯集自己的全部意識,等待著困意達到巔峰的那一刻。

他能感覺到每次失去意識和對身體的控制感,都是在困意達到巔峰的那一刻,現在要改變也就在這一刻。

其實對於今天的這次試驗,傅晗深他有九成把握可以成功。

在一個月以來那麽多次的陷入昏睡裏,他能感覺到對自己意識有越來越強的掌控感,他早就可以嘗試著搶回自己的身體,把外來的葉時的意識給擠出去的……

但怕不穩定,也怕被葉時察覺起疑心,所以每次他都是聽之任之……

而今天是例外!

在困意達到頂峰,即將失去意識的那一刻,傅晗深穩定心神,用所有的意識強行將那股困意給壓了下去。

而葉時只感覺到自己被一股大力給推了出來……

嗯?

葉時:嗯嗯??

在黎許這樣的外人看來,傅晗深他只是皺了下眉頭,似乎是想到了什麽難處理的事情……

三秒鐘的時間,他眉頭舒展,似乎問題已經解決了。

成功了。

傅晗深難得地彎了彎嘴角,笑了。

而那邊的葉時一個驚醒……

望著烏漆嘛黑的周圍環境,她摸了摸腦殼,意識不清地打了個哈欠,又一頭栽倒在了枕頭裏。

沒睡好,重睡!

……

這邊,傅晗深細細地感受著自己對這具身體的掌控和操縱。

沒有任何異常,沒有意外,他成功了。

今天上午要做的兩件事都已經完成,一切都結束了,所有的事情都回歸了正位。

傅晗深不在意地掃了黎許一眼,就要轉身走了。

他身上最大的問題已經解決了……

還是那句話,他拿回這具身體的控制權後,這個葉時這個問題本身會怎麽樣,他不知道也並不在意。

頂多就是以後回想起自己身上這段詭異的經歷時,會記起來有個女孩子的靈魂曾在他的身體裏寄生過……

看見傅晗深那不屑的眼神後,黎許的小心臟又開始破防了。

他追上去,打算質問傅晗深憑什麽……

卻見走在前面的人突然腳步一頓。

黎許:?

感受到自己身上再次出現的那股困意,傅晗深臉上難得地浮現了迷茫。

已經來過一次了?

居然還會再有一次嗎?

沒想到還會再有第二次,傅晗深立馬開始調動意識抵抗這股困意。

三秒後,成功了。

傅晗深松了口氣。

又一個三秒後,他只感覺自己被從這個身體裏擠了出去。

又是一個三秒,他又回來了。

“……”

傅晗深感覺自己就像個短路的電燈泡,一會兒在線一會兒不在的……

到後來,他什麽都不做,也能感受到自己在這具身體裏登入登出,對這具身體的掌控也是時有時無。

就像什麽東西出現了故障一樣。

那邊葉時也同樣……

而看著傅晗深這一會兒陰沈,一會兒迷茫,一會兒又獨自開朗的表情,黎許都懵了。

他試探地問了一句,“傅晗深,你怎麽了?”

聞言,葉時看他一眼,“破防哥,你管我。”

黎許:“……”

他就多嘴問這一句。

葉時只覺得那股推她的力量時強時弱,她自己像個氣球,一會兒在這兒,一會兒在那兒。

前一秒在傅晗深身體裏,一會兒又脫離出來了。

我進來了~

我出來啦~

我又進來啦~

我又出來啦~

哎,我又進來啦~

哎,我又出來啦~

雖然不受自己控制,但葉時玩得樂此不疲。

甚至還能抽空把黎許手裏端著的酒抽出一杯,一口幹盡,然後將空酒杯塞回黎許手裏。

嫌棄地點評道:“不好喝。”

黎許:???

而傅晗深……就這麽看著自己的身體一會兒受自己掌控,一會兒又不受。

喝完,葉時把酒杯一放,失去了對這具身體的掌控權。

傅晗深再次掌控自己身體後,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對面黎許破防的話。

“傅晗深!你諷刺我就算了,你還喝我的酒!喝了也就算了,還要說不好喝!”

黎許暴言。

你缺德不缺德啊!

傅晗深:“……”

此時此刻他有很多話要說,但卻不知道從什麽地方開始說起……

再下一瞬,他就徹底失去了對這具身體的掌控。

……

十分鐘後。

一切都穩定了下來。

他奪回這具身體的計劃失敗了。

不過,看著眼前依舊存在,並沒有消失的會議廳裏的景象,聽著周圍吵嚷的環境音。傅晗深意外地發現,原來也不是毫無收獲。

比如,現在的他能看見和聽見,他的這具身體在被葉時操控的時候他說了什麽做了什麽。

不再是像以前一樣被困在一片黑暗裏,看不見也聽不見,只能靜靜地等著時間過去……

這是種新奇的感覺,他能看見能聽見,但是卻沒法操控自己的身體。

他只能看著葉時用著他的身體在幹些什麽。

於是,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裏……

傅晗深就看見葉時用著他的身體,吃吃喝喝了十幾分鐘,隨後又湊到人群裏聽了十幾分鐘的八卦,邊聽還要邊小聲吐槽……

“我就說吧,這個男人不是什麽好好東西,遲早要完。”

“小樣兒,跟霸總生意,這不找死呢嘛。”

“……”

聽完八卦,她又到處溜達了,一會兒在會議場館外擼貓逗狗,一會兒又去黎許面前販販劍,忙得不得了……

眼看著這一個小時過去了,她什麽正事也沒幹。

傅晗深:……所以這個葉時就是這麽用著他的身體的。

以前他看不見聽不見,在一片黑暗裏的時候就好奇過,這個葉時用著他的身體都幹了些什麽。

明明有四五個小時的時間,在公司裏頂著他的身份和身體,她本可以幹很多事情的,哪怕她就是開會旁聽,差不多都能把他公司“太聖”的業務和組織架構體系都摸清楚了。

但凡在他身體裏的是任何一個有野心的人,對傅晗深來說都是很有威脅的。

畢竟誰知道他會不會想取而代之,或者東邪歪心思從中牟利,而他本人對此完全無可奈何。

相反的,這個葉時對這些一點都不感興趣。

這也是為什麽傅晗深一直以來不那麽急著奪回自己的身體,因為葉時沒有任何威脅。

而現在,傅晗深他看明白了。

四五個小時的時間她都浪費在這些無意義的事情上了,她哪還有時間幹正經事……

也或許在這個葉時看來,遛彎吃吃喝喝聽八卦就是她的正經事。

傅晗深不懂。

正看著,就見這葉時在會議室外溜了一圈,回來後端了杯飲料,又直奔那群聊天說八卦的人而去了……

傅晗深:“……”

“李家那個兒子在外面跟人打架被人打斷了肋骨,住醫院了,結果某天在醫院走廊裏溜達,發現自己爸爸也來醫院了,不過不是來探望他的,而是去探望一個女人,那兒子原本以為是自己爸爸出軌了,說要去抓奸,結果聽墻角聽著聽著,發現自己是抱養的,裏面那個女人是他親媽。”

人群外的葉時:謔!

“知道自己身世後,李家這個小兒子死活就不肯回李家了,非說要認親媽跟親媽回家。”

葉時:喲!

“而且他隔壁的楊家,非說要把自己剛出生的兒子送給李家養,說可憐他李家沒孩子,實際上就是想吃絕戶。”

葉時:嘖。

傅晗深:“……”

傅晗深什麽也沒幹,各家亂七八糟的八卦就那麽直接鉆進了他的耳朵裏……

他突然想起了前段時間葉時天天去人家家裏參加各種宴會,天天給他轉播各家八卦消息,他一打開手機,那99+的消息提示音一直在響的無奈感。

而現在,這些消息音直接變成現場眾人嘰嘰喳喳的聲音了。

傅晗深:“……”

他不明白了,吃瓜八卦什麽的有什麽意義?

最後,傅晗深索性閉上了眼睛,眼不見心不煩。

他在思考這次奪回自己身體失敗的原因……

是人為還是其他?

葉時曾經說過,她來到他這個世界也是不可控的,她只能控制自己睡覺的時間,卻不能控制自己來不來這個世界,除非她一直不睡覺。

從這一點上來說,這個葉時也是被動的。

但如果是人為的話……

總共就兩個人,不是他就是葉時。

傅晗深想,難道葉時早就對他有所察覺?

還是葉時從一開始就對他有所隱瞞,一直以來跟他發消息交流都是在偽裝,裝得瘋瘋癲癲,其實她心思縝密,所圖甚大?

“……”

想了想,傅晗深把後面這種可能性劃掉了……

*

快快樂樂地吃完瓜後,葉時又轉了轉,下午三點,下午場的會議就要開始了。

一想到待會兒要在那兒坐幾個小時不能挪窩,她就感覺屁股都疼了。

所以還是趕在會議開始前先溜吧……

葉時想。

反正霸總可沒跟她說過她來了之後要留在這裏開什麽大會。

而對於今天過來時候的那股抽風的切換感覺,葉時完全不在意。

她甚至都懶得去思考抽風的原因。

對她來說,要換過來一天就換一天,換一天她就來這兒玩一天。哪天不能換了,她就不來了……

問題就這麽簡單,答案也就這麽簡單。

葉時擡腳要走,身後突然有人喊住了他。

“傅總。”

葉時轉身,就見一個不認識的男人站在了她面前

男人穿著一身淺色的西裝,深棕色的頭發,帶著一副金絲邊眼鏡,看起來十分溫文爾雅……

葉時瞇了瞇眼睛,開始打量他。

正巧有人路過,喊了一聲,“季總。”

季雲塵微笑點頭示意。

葉時在心裏長長地“哦”了一聲,想起來了。

現在站在她對面的這個看起來溫文爾雅好說話的男人叫季雲塵。

跟霸總傅晗深是大學校友,曾經還一起合作創業,兩個人都大賺了一筆。

怎麽說呢,這兩個人都是天生當商人的料。

傅晗深情感淡漠,而這個季雲塵也同樣,兩人都心知肚明,他們的什麽大學校友什麽朋友關系,全都沒有感情,全是利益。

正是因為沒有感情,所以相處起來更自然,隨時可以抽身離開。

包括後期也隨時可以翻臉不認人,從朋友變成競爭對手。

總結起來就是兩人的關系亦敵亦友。

現在這階段……葉時估計了一下,看說話什麽的這麽客氣還禮貌,應該都還一起合作呢吧。

那應該還是在友吧?

葉時摸了摸下巴,暫時把他放在了好人行列。

季雲塵聊起了他們接下來要合作的項目……

葉時一邊聽,一邊在心裏念叨,不愧是霸總啊,又搞了個新項目做。

沒有做不完的項目,只有累不死的霸總!

喲克西霸總!

老黃牛霸總!

聊到屬於傅晗深的業務部分,季雲塵著重提醒了一下。

季雲塵:“晗深,我要提醒你,‘西喜’的方總不是個好對付的,如果搞不定的話,就跳過他選其他人合作。”

這個方總是圈裏出了名的自私自利的精明鬼。

明明他手裏有很多其他合作方的邀約,接受邀約的時候有多熱情,給答覆的時候就有多磨嘰。

他把那些潛在的合作邀約都攥在手裏,就一直拖著不回覆。等手裏能拿到的合作都拿到了,他再開始在這裏面挑一個對自己獲利最大的,然後把其他人的都拒絕掉。

完全不顧及那些合作對象被他拖著浪費時間,被拒絕後還來不來得及找其他人重新合作……

對待其他追著要他答覆的合作對象,這個方總就一個“拖字訣”。

問他的時候他就點頭敷衍說好好好,誰都不得罪,回頭就去選別人,從來不把承諾當回事的那種……

本來這種自私的人早就該被拉進合作黑名單的,但偏偏他手裏握著大把資源。

他就像是打一下動一下,被嚇到了就立馬縮進龜殼裝死的那一類人。

雖然名聲不好聽,但錢可都是切切實實地賺進了他的口袋裏。

所以遇到方總這種人,各家都是能抓到他就一直跟著他,直到他答應合作,簽完合同才能徹底放下心來。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而這個方總也學精了,跟人談合作的時候,一旦對方要他現場給答覆,或者是要他今天就能簽合同什麽的,見勢不妙的時候他就跑。

往往都是一頓飯吃到一半,這個方總找了個上廁所的借口,他就溜了,而另一方等了大半天沒等回來人,才發現自己又被溜了,答覆沒要到,這頓飯還要自己買單。

所以找到個什麽方法能把這個方總給按在生意談判桌上,就成了個問題。

“這還不簡單?”

季雲塵剛想說些什麽,就聽見他對面的人嗤笑一聲,語氣輕快。

季雲塵有些意外,似乎是沒想到自己這個高冷話少的學弟,居然也有這麽積極的一天。

下一秒,就聽見他這一向話少的學弟道:“把他約到溫泉會館,趁他洗澡的時候,把他衣服拿走,然後站在浴室外跟他說,他不聽也得聽,難不成他還能裸著跑出來嗎?”

“唰”的一下,傅晗深睜眼了。

法外狂徒葉時繼續暴言:“再不行,就把合同也帶過去,他不簽就不給他衣服穿。”

季雲塵:?

傅晗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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