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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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下午兩點, 展會進入下午場。
傅晗深回來的時候，他正跟王助在一樓和其他人說話。
“傅總，該說不說，還得是您啊。”
？
“展會都到下午了, 您還給我們弄了個驚喜。”
“是啊是啊。”
“看看您這大牌子豎的, 真氣派, 別人一看啊……就知道這是太聖。”
什麽？
順著旁邊人的視線，傅晗深偏頭……仰頭, 只見在他旁邊豎了一個超大的廣告板, 而那塊大板子上寫了大大的“太聖”兩個字。
？
他不記得他有讓人在展會現場擺這個。
傅晗深看了眼旁邊的王助, 卻並沒有在王助的眼裏見到和他同樣的疑惑……
沈默三秒，傅晗深明白了。
這不是展會報告裏有的，而負責監督的王助現在對這大廣告板也沒有任何異議, 那就只能說明……這個廣告板是他讓人放的！
傅晗深有些無奈。
他這個兩個助理啊……什麽都好, 就是對他的話深信不疑。
一個王助, 只要是他的話, 再離譜的命令讓他去, 他也跟著幹……
而徐成仁，八成還會站在旁邊鼓掌。
明明他昨天晚上有留過備忘錄, 讓她今天在展會現場有問題就找王助的。
想著，傅晗深從口袋裏拿出自己的手機, 解鎖……
哦，這不是他的手機。
他的手機沒這麽花裏胡哨……
傅晗深轉頭問王助，“我的手機呢？”
王助奇怪, “不是在您手裏嗎？”
傅晗深：“……我之前用的那個。”
王助：“一直沒見您用, 我以為那手機已經被淘汰了，所以我就把他留在公司裏了。”
傅晗深：“……”
這不怪王助。主要是葉時這個手機重度患者, 基本是機不離手的，幹啥都要拿著手機。而傅晗深，一天看不了手機幾回，正常人看多了都會覺得是大少換了新手機，至於舊手機，當然就不會隨身攜帶了……
王助：“那我現在讓人送過來？”
“不用了。”
傅晗深想，他已經知道答案了。
有了新手機後，她肯定是天天都在用這新手機，以至於讓王助都產生了誤解，所以也能看出來
——他留的備忘錄，她壓根就沒看！
傅晗深：“……”
思考了幾秒鐘，傅晗深又把葉時的手機給解鎖了，點開了微信。
留在他手機裏的備忘錄她不一定會看，他可以加上微信，把要提醒她的消息發到她的微信裏。
這樣，除非她不看手機不看微信，不然不可能看不見他的消息。
點開微信後，傅晗深本以為她的微信裏應該是一片空白的。
畢竟在這個世界裏，這個葉時她沒有身份，沒有實體，甚至只能依附他的身體才能存在，她只有一絲意識而已，這樣的一絲意識，沒有人際關系，沒有朋友親人……說白了就是孤魂野鬼一個。
能有什麽聯系人？
想著，傅晗深點開了微信，結果卻發現……她的通訊錄滿了。
？
傅晗深往下劃了劃，頭像各異，名字五花八門。
有他公司員工，有他隔壁公司員工的，還有……
……“公司樓下煎餅果子大叔”，“便利店阿姨（喜歡說媒）”，“咖啡店小妹（每天下午六點餵貓）”
這不是傅晗深總結的，這是葉時微信裏的備註就是這樣的。
傅晗深有些意外地挑眉。
他倒是低估了這個葉時，身上發生這麽多詭異的事情，甚至她自己都搞不清楚是什麽情況，她不僅不慌張，相反心態良好，甚至還能自得其樂。
這麽強大的心態……
傅晗深想，如果不是她一天到晚光顧著玩的話，她會是個好用的人才。
想到什麽，傅晗深又點進群聊列表。
剛才看見在群裏發言的人都備註了自己的部門和名字，那這個葉時的備註是什麽？
她沒有身份，也沒有公司職位的。
點進去，拉到底，一行備註就出現在了傅晗深眼前。
【退堂鼓事務部，一級選手葉時】
傅晗深：？
他怎麽不知道公司有這麽個部門？
所幸葉時從來不在八卦群裏發言，所以潛水了這麽久至今沒被人發現。
正想著，群裏就彈出了一條信息。
業務部許西：【震驚大瓜！大少今天在展會現場定了個超大廣告板，原因竟然是……】
竟然是什麽？
想著，傅晗深點進去。
【原因竟然是為了打腫臉充胖子！】
“……”
傅晗深關閉了群聊。
這種沒有營養的群聊，到底是誰在看？
最後的最後，傅晗深忍著吃瓜群裏的滿頭黑線，搜索了自己的微信號，點擊了個添加好友。
想想，傅晗深都覺得離譜。
以前都是別人求著要加他的微信，而現在……是他自己親自給自己發消息加好友。
待會兒回去了，他還得再去通過自己的好友申請……
……
下午，展會結束。
參會的眾公司和組織離開，王助留下監督工作人員清場，徐成仁則負責開車送自家大少回家。
寬闊的大道上，一輛低調奢華的黑色豪車在前面行駛，而它的身後……跟著一個裝著巨大廣告牌的貨車。
收回視線，車裏，傅晗深在心裏暗暗地嘆了口氣。
這麽大個廣告牌他留著能幹什麽？
他請問。
……
晚上，坐在書桌前。
傅晗深已經拿到了他自己的手機，加上了葉時的微信後，他開始思考要給她發什麽消息。
他現在喚醒自己所需要的時間在逐漸縮短，這也就說明在未來的某一天，他會恢覆對自己身體的掌控。
但在這之前……他得暫時安撫穩定住她。
免得她受刺激用他的身體威脅他，或者去幹些違法犯罪的事情，又或者自殘。
所幸，根據這麽天的觀察，能看得出來這個葉時她吃軟不吃硬，是個沒什麽腦子的。
比起那些那些違法犯罪的事情……
傅晗深想。
她腦子裏能想到的方法大概是撐死他。
……
第二天，葉時醒來的第一時間就去摸手機，一解鎖後，發現自己手機微信裏多了個聯系人。
點開一看，連備註他都自覺寫好了。
【傅晗深】
……這霸總挺上道。
又看了眼傅晗深給他發的消息。
說是明天上午他有一場重要的談判要去參加，所以和她商量讓她調整一下睡覺的時間，把明天上午給他空出來。
明天上午……
葉時掰著手算了算，那就是她下次睡覺得後半夜再睡。
小意思。
熬夜對她而言，小菜一碟。
葉時在對話框裏打了“好”字。
霸總你態度這麽好，答應你了。
咱也不是什麽小氣的人。
轉頭，葉時就去按摩店消費了幾萬，記在了傅晗深頭上。
*從按摩店裏接到自家大少後，徐成仁還有些疑惑。
大少最近工作很累嗎？怎麽都到了要按摩才能放松的地步了？
看了眼車後座裏氣質慵懶，一臉放松的自家大少，徐成仁默默點頭，看來確實是累到了，看來按摩確實是能讓人放松精神……看看連一向嚴肅正經的大少，現在都這麽難得地連坐姿都不端正了。
車後座裏的葉時，豈止是坐姿不端正，她都快半癱在車後座裏了。
按摩完，葉時只覺得她整個人的靈魂都被升華了。
拿出屬於自己的手機，在八卦聊天群裏，葉時才知道昨天展會她不在之後發生了什麽。
說是司嘉明和司嘉樹兄弟倆繼續鬥個沒停，最後連從展會離開都是互罵著離開的……場面那叫一個熱鬧。
當天晚上，“k航”工廠被人抹黑闖入，被拉了電閘，所有機器全部停轉。
“z航”工廠被人抹黑翻墻進入，被人丟了三條大蟒蛇，所有員工全部罷工。
這一看就是哪個缺德的競爭對手幹的！
於是，工廠負責人連夜報警……在派出所裏，司嘉明和司嘉樹倆堂兄弟又見面了。
毫無疑問，這倆兄弟又是一頓互錘……民警想拉都拉不住，甚至混亂中還差點給了民警一拳。
民警：“……”
最後的最後，兩個人全被拘留了，在派出所的過道裏度過了淒涼的一晚。
謔！
錯億！
錯億！
葉時恨恨地想：昨天一晚上居然發生了這麽多事情，她都沒吃到瓜！
她恨！
沒一會兒，車子停在了路口斑馬線之外。
紅燈了。
癱夠了，葉時也終於從後排座椅上支棱了起來……她坐直了。
剛坐直，旁邊的車道裏漸漸駛入一輛車，然後穩穩地停在了他們旁邊。
車窗降下，隔壁車裏的人好像在看她。
葉時：？
看她幹什麽？
傅晗深的仇人？
葉時這邊的車窗並沒開，有深色的太陽膜隔著，外面看不見裏面是什麽情況，她大可以假裝不知道有人在看他，也可以不理。
但天生犟種愛販劍的葉時不行，她非要降下車窗來看看。
不認識的人就算了，這要是仇人，她不得販波劍再走？
車窗緩緩降下，葉時最先看見的不是後面那個男人，而是坐在前面駕駛室裏的妹子。
一身利落的工作裝，長發高高盤起，目不轉睛地看著前方路口的紅綠指示燈。
這是昨天在展會現場那個一打三的妹子。
光是回想一下昨天被她打的那三個男人的模樣，葉時就覺得臉疼。
會打人的妹子，愛了。
紅燈還有整整一分鐘的時間，妹子轉過頭來跟後排的人匯報。
“黎總，一分鐘的時間，夠嗎？”
語氣溫柔卻專業，遠比昨天在展會現場跟人吵架的時候態度要柔和多了。
這才是她的本來面目。
說話溫柔還打人賊疼的妹子，更愛了。
只聽見那邊車裏後排的人優雅一笑，“夠了。”
話音剛落，葉時就感覺這男人看了過來……
“傅總，沒想到能在這兒遇見你。”
男人穿著跟傅晗深一樣昂貴的西裝，甚至車子也跟傅晗深是同一個牌子，長得也很帥氣，乍一看還以為是傅晗深的翻版呢。
就是氣質有點陰郁，總是盯著人打量……
葉時在猜這人是誰，所以想也沒想就跟著道：“我也沒想到。”
“幾年不見，聽說傅總你的‘太聖’是越做越好了。”
葉時：“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黎許古怪地看了眼自己的死對頭傅晗深，幾年沒見，他的說話風格怎麽變成這樣了？
怎麽這麽厚臉皮……
他繼續說：“這幾年，我也開了個公司，叫‘銜行’。”
葉時敷衍：“優秀優秀頂呱呱。”
“不過還是比不上傅總，傅總你真是年少有為，沒有你傅晗深，也不會有現在的‘太聖’，”
說到後來，黎許的眼神變得陰暗了許多。
“……傅晗深你還真不愧是我一直以來的目標。”
葉時張口就來，“死丫頭你還挺會誇。”
黎許：？
黃燈亮起，時間不多了。
黎許也不再廢話，直奔主題道： “聽說傅總也參加了‘玄奇’項目的競爭，我很期待下周的招標會…… ”
話音剛落，綠燈亮起。
那妹子一腳油門，那輛車直接竄了出去……
剩下葉時他們還在原地。
首先，妹妹開車真帥。
其次，霸總男主你還真是遍地是競爭對手。
馬路上都能碰見對家……
葉時想起來這人是誰了。
這人叫黎許，是“銜行”公司的總裁，跟傅晗深歲數一樣大，也是傅晗深高中的同班同學。
黎許一向要強，從小學到初中他一直都是全校第一，他也以此為傲。只不過進入高中後，事情就開始變了……他遇到了讀高中時候的霸總傅晗深！
自此以後，他的成績常年屈居傅晗深之下，久而久之，小夥子年紀輕輕就心理變態了……
他的世界裏再也沒有其他人了，就只剩下傅晗深這個最大的敵人。
他開始模仿傅晗深，模仿傅晗深吃什麽，喝什麽，穿什麽，做什麽……
跟個傅晗深私生飯一樣。
哪怕後面出國留學，終於擺脫了傅晗深永遠壓他一頭的陰影，黎許他的心理也沒有恢覆正常。
甚至還跟隨著傅晗深的腳步，也開了一家公司叫“銜行”。
現在學成回國了，就是他開始跟傅晗深宣戰的開始。
葉時“嘖嘖”兩聲，霸總你看看你，無形之中造了多少孽。
現在好了，遍地是仇人，大街上丟塊磚都能砸死幾個競爭對手。
不愧是商戰文。
*
第二天。
一直到上午十點，傅晗深都沒發覺自己身體有任何異常。
看來那個葉時確實遵守了跟他的約定，把上午讓給他了。
回神，傅晗深看向會議室眾人。
他對面坐著的是“x大”這次負責采購的磋商小組，裏面有“x大”公司的人，也有評審小組的人。
因為項目體量大，再加上“x大”以前沒合作過，所以這次傅晗深自己過來了。
今天采購的形式是競爭性磋商談判。
通過互相談判，明確合作細節，最後以一個雙方都接受的價格達成合作。
今天來參加磋商談判的不止“太聖”這一家，還有其他公司。
經過談判小組和供應商公司的多輪談判磋商後，會由評審專家給各家公司綜合打分，例如各供應商的綜合實力，技術的創新能力，服務承諾的可靠性之類，而采購方則是想通過談判的方式來要到一個更優惠的價格。
選出綜合分數最高的那家公司成為合作公司。
會議室裏，對面的人都在對著傅晗深瘋狂輸出……
會議室外，王助和徐成仁，和其他來競爭的公司老總的助理們站在一起，隨時待命。
雖然隔著玻璃什麽也聽不見，但光是看著裏面人那嘴巴拉巴拉的速度，都能感覺到這裏面的氣氛有多緊張，刀光劍影，兵不血刃，談判肯定異常激烈。
更別說對方有五個人，而他們這邊只有大少一個……
隔著玻璃，徐成仁和王助都跟著替自家大少緊張了。
雖然他們知道他們大少肯定沒問題……
下午兩點，磋商談判暫停。
這是吃飯休息的時間，一個小時後談判會再次繼續。
這一個小時的時間，說是吃飯休息的時間，其實沒有誰會真的拿來休息。這一個小時是用來覆盤上午會議裏的表現的，就像各種比賽中途休息的時間，是用來總結漏洞，以便於下一場扭轉不利局勢的黃金時間。
上午場的幾輪談判，毫無疑問，傅晗深始終占據上風。
傅晗深：“下午只要繼續保持，最後的結果不會偏離我的預期太多。”
徐成仁暗暗松了口氣。
不愧是大少！
王助問：“那大少，下午場您已經有具體計劃了嗎？”
傅晗深點點頭，剛打算開口，一陣困意襲來。
傅晗深：？
葉時再過來，發現周圍環境又變了。
這似乎不是“太聖”辦公室的風格……
葉時想。
霸總又換地圖了？
掃了眼手邊的文件資料，封面上寫著大大的“x大磋商談判要點。”
？
葉時：？不是，霸總說的這什麽會還沒結束？
擡頭，聽見王助和徐成仁也都還在討論這什麽磋商談判會……
葉時認命地嘆了口氣。
看樣子是了……這什麽談判會還沒結束。
葉時也一臉無奈，現在都快三點啦！
你霸總也只是說要用上午的時間，可不是她故意自己過來的哦。
她昨天晚上一直熬到三點才睡也不容易呢。
兩個助理不知道自家大少又進入了發癲期，還在討論下午的會議。
“其實我們下午什麽也不做都沒關系，因為我打聽到其他公司下午四點還和其他家公司有約要赴，下次湊齊人就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再加上“x大”這個公司急著要確定采購對象，他們等不起，不會拉長戰線，所以今天下午四點，他們下班之前一定會出結果。”
王助肯定道。
“而從上午的成績和綜合數據上來看，只要下午談判磋商小組不會從刁鉆的角度來提問題來逼我們降價，我們是穩贏的。”
葉時試圖總結，“那意思就是只要拖到下午四點，不松口，這場會議結束就可以了，對吧？”
“對，不松口。”
王助沈浸在自己的分析中，完全沒意識到這話是大少跟他說的。
“能確認退讓的點，在上午互相都已經明確了，到了下午還要繼續談的基本就是想壓價了。只要我們“太聖”的意向價格不松口，“x大”那邊最後就一定會妥協的。”
因為他們沒時間了。
談判談的就是誰能堅持到最後，誰先退讓，剩下的那個就是贏家。
葉時點點頭，葉時眼珠子轉了轉，有了辦法。
她得是什麽樣的腦子才能想出這聰明絕頂的點子！
那邊，王助還在分析思路。
這邊，葉時伸手朝徐成仁招了招手……
徐成仁指了指自己，有些意外，“我？”
葉時點頭。
徐成仁頓時美了。
今天這種工作場合，以往大少都只跟王助討論問題的，因為他只是個生活助理，不懂公司業務。
在這種時候，他都只能站在王助旁邊當個木頭。
沒想到大少現在主動喊他……
徐成仁屁顛顛地就湊到了葉時跟前，“大少，有什麽事？”
幾秒鐘後，聽完自家大少吩咐的話，徐成仁臉上露出了一絲迷茫和困惑。
以及三絲的不理解。
大少，這都什麽時候了，怎麽還惦記著吃呢？
*
下午三點，談判繼續。
會議室裏氣氛依舊緊張。
“傅總，我們采購方這邊的要求和標準還是和上午一樣。關於售後保障期這一點我們可以稍作退讓。”
“但相應的，我們想您那邊的價格能再降低一點……”
“還有技術方面，如果能達成合作的話，我需要你‘太聖’那邊派幾個技術人員來我們公司負責開展為期三個月的培訓……”
“還有……”
“x大”的人把上午的點，一個又一個的著重重覆了一遍，尤其強調他們半步不退的態度。
“這些點，我們希望你們‘太聖’能再讓一點。”
看向坐在對面的葉時，“x大”的人道：“還能談嗎？傅總您覺得呢？”
“我覺得……”
眾人紛紛擡頭，看向坐在上首的“太聖”總裁傅晗深。
卻只見他嘴角彎了彎，淡淡開口：“我覺得說了這麽久，大家應該都餓了吧？”
？
不餓呀？
不是才吃的午飯嗎？
葉時才不管吃沒吃飯呢，她自說自話道：“我讓人給大家準備了點點心。”
說完，會議室的大門被打開，徐成仁帶著幾個助理模樣的人進來了。
幾個助理手腳迅速，在每個人面前擺了幾塊點心。
？
？？？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同一個問題。
——不是，幹吃，沒水啊？
中午才吃了飯，再加上不是很餓，所以這點心可吃可不吃……
點心擺好了，助理們還貼心地掀開了點心蓋子。
只見一個特別精致的盒子裏，放了一塊看起來像是飴糖一樣的小糖塊兒。
一群人好奇地看著自己面前的點心盒子。
這麽精致的盒子裏面就裝這麽小點兒的東西？
這裏面這糖得多好吃啊？
那不得好吃到上天？
想著……
即便不是很餓，對面坐著的評審員之一還是伸手把點心糖拿起來，看了看後，好奇地放進嘴裏吃了起來。
有一個人吃了，會議室裏其他人要麽也好奇，要麽想著別人在吃他沒事幹，最後一群人也紛紛拿起自己面前的糖塞進嘴裏……
“好吃嗎？”
葉時問一個離自己最近的男生。
男生：“（嚼嚼嚼）你別說（嚼嚼嚼），這味道還挺（嚼嚼嚼）好的。”
就是這點心有點粘牙……
這糖越吃越黏糊，越吃越黏嘴……
吃到最後，會議室裏沒人說話了，但會議室裏每個人的嘴都在動。
嚼嚼嚼
嚼嚼嚼
嚼嚼嚼
就跟人類誤入了倉鼠的世界一樣。
對面，葉時坐在那裏，深藏功與名。
不就是不松口？
現在不止是不松口，他們連嘴巴都打不開了。
這糖，一吃一個不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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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兩點, 展會進入下午場。
傅晗深回來的時候，他正跟王助在一樓和其他人說話。
“傅總，該說不說，還得是您啊。”
？
“展會都到下午了, 您還給我們弄了個驚喜。”
“是啊是啊。”
“看看您這大牌子豎的, 真氣派, 別人一看啊……就知道這是太聖。”
什麽？
順著旁邊人的視線，傅晗深偏頭……仰頭, 只見在他旁邊豎了一個超大的廣告板, 而那塊大板子上寫了大大的“太聖”兩個字。
？
他不記得他有讓人在展會現場擺這個。
傅晗深看了眼旁邊的王助, 卻並沒有在王助的眼裏見到和他同樣的疑惑……
沈默三秒，傅晗深明白了。
這不是展會報告裏有的，而負責監督的王助現在對這大廣告板也沒有任何異議, 那就只能說明……這個廣告板是他讓人放的！
傅晗深有些無奈。
他這個兩個助理啊……什麽都好, 就是對他的話深信不疑。
一個王助, 只要是他的話, 再離譜的命令讓他去, 他也跟著幹……
而徐成仁，八成還會站在旁邊鼓掌。
明明他昨天晚上有留過備忘錄, 讓她今天在展會現場有問題就找王助的。
想著，傅晗深從口袋裏拿出自己的手機, 解鎖……
哦，這不是他的手機。
他的手機沒這麽花裏胡哨……
傅晗深轉頭問王助，“我的手機呢？”
王助奇怪, “不是在您手裏嗎？”
傅晗深：“……我之前用的那個。”
王助：“一直沒見您用, 我以為那手機已經被淘汰了，所以我就把他留在公司裏了。”
傅晗深：“……”
這不怪王助。主要是葉時這個手機重度患者, 基本是機不離手的，幹啥都要拿著手機。而傅晗深，一天看不了手機幾回，正常人看多了都會覺得是大少換了新手機，至於舊手機，當然就不會隨身攜帶了……
王助：“那我現在讓人送過來？”
“不用了。”
傅晗深想，他已經知道答案了。
有了新手機後，她肯定是天天都在用這新手機，以至於讓王助都產生了誤解，所以也能看出來
——他留的備忘錄，她壓根就沒看！
傅晗深：“……”
思考了幾秒鐘，傅晗深又把葉時的手機給解鎖了，點開了微信。
留在他手機裏的備忘錄她不一定會看，他可以加上微信，把要提醒她的消息發到她的微信裏。
這樣，除非她不看手機不看微信，不然不可能看不見他的消息。
點開微信後，傅晗深本以為她的微信裏應該是一片空白的。
畢竟在這個世界裏，這個葉時她沒有身份，沒有實體，甚至只能依附他的身體才能存在，她只有一絲意識而已，這樣的一絲意識，沒有人際關系，沒有朋友親人……說白了就是孤魂野鬼一個。
能有什麽聯系人？
想著，傅晗深點開了微信，結果卻發現……她的通訊錄滿了。
？
傅晗深往下劃了劃，頭像各異，名字五花八門。
有他公司員工，有他隔壁公司員工的，還有……
……“公司樓下煎餅果子大叔”，“便利店阿姨（喜歡說媒）”，“咖啡店小妹（每天下午六點餵貓）”
這不是傅晗深總結的，這是葉時微信裏的備註就是這樣的。
傅晗深有些意外地挑眉。
他倒是低估了這個葉時，身上發生這麽多詭異的事情，甚至她自己都搞不清楚是什麽情況，她不僅不慌張，相反心態良好，甚至還能自得其樂。
這麽強大的心態……
傅晗深想，如果不是她一天到晚光顧著玩的話，她會是個好用的人才。
想到什麽，傅晗深又點進群聊列表。
剛才看見在群裏發言的人都備註了自己的部門和名字，那這個葉時的備註是什麽？
她沒有身份，也沒有公司職位的。
點進去，拉到底，一行備註就出現在了傅晗深眼前。
【退堂鼓事務部，一級選手葉時】
傅晗深：？
他怎麽不知道公司有這麽個部門？
所幸葉時從來不在八卦群裏發言，所以潛水了這麽久至今沒被人發現。
正想著，群裏就彈出了一條信息。
業務部許西：【震驚大瓜！大少今天在展會現場定了個超大廣告板，原因竟然是……】
竟然是什麽？
想著，傅晗深點進去。
【原因竟然是為了打腫臉充胖子！】
“……”
傅晗深關閉了群聊。
這種沒有營養的群聊，到底是誰在看？
最後的最後，傅晗深忍著吃瓜群裏的滿頭黑線，搜索了自己的微信號，點擊了個添加好友。
想想，傅晗深都覺得離譜。
以前都是別人求著要加他的微信，而現在……是他自己親自給自己發消息加好友。
待會兒回去了，他還得再去通過自己的好友申請……
……
下午，展會結束。
參會的眾公司和組織離開，王助留下監督工作人員清場，徐成仁則負責開車送自家大少回家。
寬闊的大道上，一輛低調奢華的黑色豪車在前面行駛，而它的身後……跟著一個裝著巨大廣告牌的貨車。
收回視線，車裏，傅晗深在心裏暗暗地嘆了口氣。
這麽大個廣告牌他留著能幹什麽？
他請問。
……
晚上，坐在書桌前。
傅晗深已經拿到了他自己的手機，加上了葉時的微信後，他開始思考要給她發什麽消息。
他現在喚醒自己所需要的時間在逐漸縮短，這也就說明在未來的某一天，他會恢覆對自己身體的掌控。
但在這之前……他得暫時安撫穩定住她。
免得她受刺激用他的身體威脅他，或者去幹些違法犯罪的事情，又或者自殘。
所幸，根據這麽天的觀察，能看得出來這個葉時她吃軟不吃硬，是個沒什麽腦子的。
比起那些那些違法犯罪的事情……
傅晗深想。
她腦子裏能想到的方法大概是撐死他。
……
第二天，葉時醒來的第一時間就去摸手機，一解鎖後，發現自己手機微信裏多了個聯系人。
點開一看，連備註他都自覺寫好了。
【傅晗深】
……這霸總挺上道。
又看了眼傅晗深給他發的消息。
說是明天上午他有一場重要的談判要去參加，所以和她商量讓她調整一下睡覺的時間，把明天上午給他空出來。
明天上午……
葉時掰著手算了算，那就是她下次睡覺得後半夜再睡。
小意思。
熬夜對她而言，小菜一碟。
葉時在對話框裏打了“好”字。
霸總你態度這麽好，答應你了。
咱也不是什麽小氣的人。
轉頭，葉時就去按摩店消費了幾萬，記在了傅晗深頭上。
*從按摩店裏接到自家大少後，徐成仁還有些疑惑。
大少最近工作很累嗎？怎麽都到了要按摩才能放松的地步了？
看了眼車後座裏氣質慵懶，一臉放松的自家大少，徐成仁默默點頭，看來確實是累到了，看來按摩確實是能讓人放松精神……看看連一向嚴肅正經的大少，現在都這麽難得地連坐姿都不端正了。
車後座裏的葉時，豈止是坐姿不端正，她都快半癱在車後座裏了。
按摩完，葉時只覺得她整個人的靈魂都被升華了。
拿出屬於自己的手機，在八卦聊天群裏，葉時才知道昨天展會她不在之後發生了什麽。
說是司嘉明和司嘉樹兄弟倆繼續鬥個沒停，最後連從展會離開都是互罵著離開的……場面那叫一個熱鬧。
當天晚上，“k航”工廠被人抹黑闖入，被拉了電閘，所有機器全部停轉。
“z航”工廠被人抹黑翻墻進入，被人丟了三條大蟒蛇，所有員工全部罷工。
這一看就是哪個缺德的競爭對手幹的！
於是，工廠負責人連夜報警……在派出所裏，司嘉明和司嘉樹倆堂兄弟又見面了。
毫無疑問，這倆兄弟又是一頓互錘……民警想拉都拉不住，甚至混亂中還差點給了民警一拳。
民警：“……”
最後的最後，兩個人全被拘留了，在派出所的過道裏度過了淒涼的一晚。
謔！
錯億！
錯億！
葉時恨恨地想：昨天一晚上居然發生了這麽多事情，她都沒吃到瓜！
她恨！
沒一會兒，車子停在了路口斑馬線之外。
紅燈了。
癱夠了，葉時也終於從後排座椅上支棱了起來……她坐直了。
剛坐直，旁邊的車道裏漸漸駛入一輛車，然後穩穩地停在了他們旁邊。
車窗降下，隔壁車裏的人好像在看她。
葉時：？
看她幹什麽？
傅晗深的仇人？
葉時這邊的車窗並沒開，有深色的太陽膜隔著，外面看不見裏面是什麽情況，她大可以假裝不知道有人在看他，也可以不理。
但天生犟種愛販劍的葉時不行，她非要降下車窗來看看。
不認識的人就算了，這要是仇人，她不得販波劍再走？
車窗緩緩降下，葉時最先看見的不是後面那個男人，而是坐在前面駕駛室裏的妹子。
一身利落的工作裝，長發高高盤起，目不轉睛地看著前方路口的紅綠指示燈。
這是昨天在展會現場那個一打三的妹子。
光是回想一下昨天被她打的那三個男人的模樣，葉時就覺得臉疼。
會打人的妹子，愛了。
紅燈還有整整一分鐘的時間，妹子轉過頭來跟後排的人匯報。
“黎總，一分鐘的時間，夠嗎？”
語氣溫柔卻專業，遠比昨天在展會現場跟人吵架的時候態度要柔和多了。
這才是她的本來面目。
說話溫柔還打人賊疼的妹子，更愛了。
只聽見那邊車裏後排的人優雅一笑，“夠了。”
話音剛落，葉時就感覺這男人看了過來……
“傅總，沒想到能在這兒遇見你。”
男人穿著跟傅晗深一樣昂貴的西裝，甚至車子也跟傅晗深是同一個牌子，長得也很帥氣，乍一看還以為是傅晗深的翻版呢。
就是氣質有點陰郁，總是盯著人打量……
葉時在猜這人是誰，所以想也沒想就跟著道：“我也沒想到。”
“幾年不見，聽說傅總你的‘太聖’是越做越好了。”
葉時：“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黎許古怪地看了眼自己的死對頭傅晗深，幾年沒見，他的說話風格怎麽變成這樣了？
怎麽這麽厚臉皮……
他繼續說：“這幾年，我也開了個公司，叫‘銜行’。”
葉時敷衍：“優秀優秀頂呱呱。”
“不過還是比不上傅總，傅總你真是年少有為，沒有你傅晗深，也不會有現在的‘太聖’，”
說到後來，黎許的眼神變得陰暗了許多。
“……傅晗深你還真不愧是我一直以來的目標。”
葉時張口就來，“死丫頭你還挺會誇。”
黎許：？
黃燈亮起，時間不多了。
黎許也不再廢話，直奔主題道： “聽說傅總也參加了‘玄奇’項目的競爭，我很期待下周的招標會…… ”
話音剛落，綠燈亮起。
那妹子一腳油門，那輛車直接竄了出去……
剩下葉時他們還在原地。
首先，妹妹開車真帥。
其次，霸總男主你還真是遍地是競爭對手。
馬路上都能碰見對家……
葉時想起來這人是誰了。
這人叫黎許，是“銜行”公司的總裁，跟傅晗深歲數一樣大，也是傅晗深高中的同班同學。
黎許一向要強，從小學到初中他一直都是全校第一，他也以此為傲。只不過進入高中後，事情就開始變了……他遇到了讀高中時候的霸總傅晗深！
自此以後，他的成績常年屈居傅晗深之下，久而久之，小夥子年紀輕輕就心理變態了……
他的世界裏再也沒有其他人了，就只剩下傅晗深這個最大的敵人。
他開始模仿傅晗深，模仿傅晗深吃什麽，喝什麽，穿什麽，做什麽……
跟個傅晗深私生飯一樣。
哪怕後面出國留學，終於擺脫了傅晗深永遠壓他一頭的陰影，黎許他的心理也沒有恢覆正常。
甚至還跟隨著傅晗深的腳步，也開了一家公司叫“銜行”。
現在學成回國了，就是他開始跟傅晗深宣戰的開始。
葉時“嘖嘖”兩聲，霸總你看看你，無形之中造了多少孽。
現在好了，遍地是仇人，大街上丟塊磚都能砸死幾個競爭對手。
不愧是商戰文。
*
第二天。
一直到上午十點，傅晗深都沒發覺自己身體有任何異常。
看來那個葉時確實遵守了跟他的約定，把上午讓給他了。
回神，傅晗深看向會議室眾人。
他對面坐著的是“x大”這次負責采購的磋商小組，裏面有“x大”公司的人，也有評審小組的人。
因為項目體量大，再加上“x大”以前沒合作過，所以這次傅晗深自己過來了。
今天采購的形式是競爭性磋商談判。
通過互相談判，明確合作細節，最後以一個雙方都接受的價格達成合作。
今天來參加磋商談判的不止“太聖”這一家，還有其他公司。
經過談判小組和供應商公司的多輪談判磋商後，會由評審專家給各家公司綜合打分，例如各供應商的綜合實力，技術的創新能力，服務承諾的可靠性之類，而采購方則是想通過談判的方式來要到一個更優惠的價格。
選出綜合分數最高的那家公司成為合作公司。
會議室裏，對面的人都在對著傅晗深瘋狂輸出……
會議室外，王助和徐成仁，和其他來競爭的公司老總的助理們站在一起，隨時待命。
雖然隔著玻璃什麽也聽不見，但光是看著裏面人那嘴巴拉巴拉的速度，都能感覺到這裏面的氣氛有多緊張，刀光劍影，兵不血刃，談判肯定異常激烈。
更別說對方有五個人，而他們這邊只有大少一個……
隔著玻璃，徐成仁和王助都跟著替自家大少緊張了。
雖然他們知道他們大少肯定沒問題……
下午兩點，磋商談判暫停。
這是吃飯休息的時間，一個小時後談判會再次繼續。
這一個小時的時間，說是吃飯休息的時間，其實沒有誰會真的拿來休息。這一個小時是用來覆盤上午會議裏的表現的，就像各種比賽中途休息的時間，是用來總結漏洞，以便於下一場扭轉不利局勢的黃金時間。
上午場的幾輪談判，毫無疑問，傅晗深始終占據上風。
傅晗深：“下午只要繼續保持，最後的結果不會偏離我的預期太多。”
徐成仁暗暗松了口氣。
不愧是大少！
王助問：“那大少，下午場您已經有具體計劃了嗎？”
傅晗深點點頭，剛打算開口，一陣困意襲來。
傅晗深：？
葉時再過來，發現周圍環境又變了。
這似乎不是“太聖”辦公室的風格……
葉時想。
霸總又換地圖了？
掃了眼手邊的文件資料，封面上寫著大大的“x大磋商談判要點。”
？
葉時：？不是，霸總說的這什麽會還沒結束？
擡頭，聽見王助和徐成仁也都還在討論這什麽磋商談判會……
葉時認命地嘆了口氣。
看樣子是了……這什麽談判會還沒結束。
葉時也一臉無奈，現在都快三點啦！
你霸總也只是說要用上午的時間，可不是她故意自己過來的哦。
她昨天晚上一直熬到三點才睡也不容易呢。
兩個助理不知道自家大少又進入了發癲期，還在討論下午的會議。
“其實我們下午什麽也不做都沒關系，因為我打聽到其他公司下午四點還和其他家公司有約要赴，下次湊齊人就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再加上“x大”這個公司急著要確定采購對象，他們等不起，不會拉長戰線，所以今天下午四點，他們下班之前一定會出結果。”
王助肯定道。
“而從上午的成績和綜合數據上來看，只要下午談判磋商小組不會從刁鉆的角度來提問題來逼我們降價，我們是穩贏的。”
葉時試圖總結，“那意思就是只要拖到下午四點，不松口，這場會議結束就可以了，對吧？”
“對，不松口。”
王助沈浸在自己的分析中，完全沒意識到這話是大少跟他說的。
“能確認退讓的點，在上午互相都已經明確了，到了下午還要繼續談的基本就是想壓價了。只要我們“太聖”的意向價格不松口，“x大”那邊最後就一定會妥協的。”
因為他們沒時間了。
談判談的就是誰能堅持到最後，誰先退讓，剩下的那個就是贏家。
葉時點點頭，葉時眼珠子轉了轉，有了辦法。
她得是什麽樣的腦子才能想出這聰明絕頂的點子！
那邊，王助還在分析思路。
這邊，葉時伸手朝徐成仁招了招手……
徐成仁指了指自己，有些意外，“我？”
葉時點頭。
徐成仁頓時美了。
今天這種工作場合，以往大少都只跟王助討論問題的，因為他只是個生活助理，不懂公司業務。
在這種時候，他都只能站在王助旁邊當個木頭。
沒想到大少現在主動喊他……
徐成仁屁顛顛地就湊到了葉時跟前，“大少，有什麽事？”
幾秒鐘後，聽完自家大少吩咐的話，徐成仁臉上露出了一絲迷茫和困惑。
以及三絲的不理解。
大少，這都什麽時候了，怎麽還惦記著吃呢？
*
下午三點，談判繼續。
會議室裏氣氛依舊緊張。
“傅總，我們采購方這邊的要求和標準還是和上午一樣。關於售後保障期這一點我們可以稍作退讓。”
“但相應的，我們想您那邊的價格能再降低一點……”
“還有技術方面，如果能達成合作的話，我需要你‘太聖’那邊派幾個技術人員來我們公司負責開展為期三個月的培訓……”
“還有……”
“x大”的人把上午的點，一個又一個的著重重覆了一遍，尤其強調他們半步不退的態度。
“這些點，我們希望你們‘太聖’能再讓一點。”
看向坐在對面的葉時，“x大”的人道：“還能談嗎？傅總您覺得呢？”
“我覺得……”
眾人紛紛擡頭，看向坐在上首的“太聖”總裁傅晗深。
卻只見他嘴角彎了彎，淡淡開口：“我覺得說了這麽久，大家應該都餓了吧？”
？
不餓呀？
不是才吃的午飯嗎？
葉時才不管吃沒吃飯呢，她自說自話道：“我讓人給大家準備了點點心。”
說完，會議室的大門被打開，徐成仁帶著幾個助理模樣的人進來了。
幾個助理手腳迅速，在每個人面前擺了幾塊點心。
？
？？？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同一個問題。
——不是，幹吃，沒水啊？
中午才吃了飯，再加上不是很餓，所以這點心可吃可不吃……
點心擺好了，助理們還貼心地掀開了點心蓋子。
只見一個特別精致的盒子裏，放了一塊看起來像是飴糖一樣的小糖塊兒。
一群人好奇地看著自己面前的點心盒子。
這麽精致的盒子裏面就裝這麽小點兒的東西？
這裏面這糖得多好吃啊？
那不得好吃到上天？
想著……
即便不是很餓，對面坐著的評審員之一還是伸手把點心糖拿起來，看了看後，好奇地放進嘴裏吃了起來。
有一個人吃了，會議室裏其他人要麽也好奇，要麽想著別人在吃他沒事幹，最後一群人也紛紛拿起自己面前的糖塞進嘴裏……
“好吃嗎？”
葉時問一個離自己最近的男生。
男生：“（嚼嚼嚼）你別說（嚼嚼嚼），這味道還挺（嚼嚼嚼）好的。”
就是這點心有點粘牙……
這糖越吃越黏糊，越吃越黏嘴……
吃到最後，會議室裏沒人說話了，但會議室裏每個人的嘴都在動。
嚼嚼嚼
嚼嚼嚼
嚼嚼嚼
就跟人類誤入了倉鼠的世界一樣。
對面，葉時坐在那裏，深藏功與名。
不就是不松口？
現在不止是不松口，他們連嘴巴都打不開了。
這糖，一吃一個不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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