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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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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氏

當初赫舍裏家與納蘭家議親, 鬧得沸沸揚揚,之後大福晉和佟佳氏就都長了心眼兒。

輪到富察家的時候,說話十分隱晦, 幾乎沒幾個人知道。

康熙驟然被人問到臉上,倒也沒藏著掖著, 掰著手指頭給郝如月算她那些無疾而終的姻緣, 最後道:“你們家看人都不準, 這些人裏面,也就容若和馬齊能看,其他都是些膏梁紈袴。”

哪怕有心理準備,郝如月也被康熙的話震驚了。她就說原主怎麽會那麽倒黴,敢情不是倒黴, 而是有人在背後搗鬼啊!

別說議親了,便是準備議親的都不放過。

於是沒忍住嘴瓢:“皇上說的很是。祖傳眼神不好。”

要不是眼神不好, 原主兩姐妹怎麽會同時愛上你。

康熙蹙眉:“嘴苦。”

郝如月端來蜜餞, 康熙不肯吃,郝如月只得親手挑了一個餵給他。無奈揭過這一節,將歪掉的話題引上正軌:“皇上也說只這兩個能看, 總要挑一個回來教太子吧。”

平心而論,給太子挑老師, 郝如月更傾向於馬齊。

納蘭固然學富五車, 真正擅長的卻是詩詞歌賦, 且他心地純善,仿佛能一眼看到底。

馬齊雖然在文學上的造詣遠不如納蘭,他擅長的卻是經世的學問, 與官場生存之道。

兩相比較,自然是馬齊更適合教導太子。

康熙覺得自己被人套路了:“朕什麽時候說過要在這兩個人裏選一個?”

講道理失敗就撒嬌, 郝如月很懂套路:“臣妾哪裏是為了他們,臣妾分明是心疼皇上!”

說著還按了按並沒有淚意的眼角:“若皇上把自己累垮了,臣妾如何能生出嫡子來?便是皇上不顧著自己的身子,也該為臣妾想想。”

果然皇上就吃這一套,撒嬌耍賴很有效:“好好好,為了咱們的孩子,朕將馬齊調回來,讓他教太子讀書。”

富察家比納蘭家有眼色多了,馬齊上任沒多久就給他說了親,如今這個馬齊也是為人夫為人父了。

況且索額圖做下那些事,便是他得勝還朝,康熙也不打算再重用。

如此一來,索黨群龍無首,肯定要尋找新的靠山。

這個新靠山,康熙已經替他們找好了,便是索額圖換回來的圖海。

圖海能文能武,又有軍功在身,完全可以取代索額圖牽制明珠。

可圖海的年紀比明珠大很多,常年征戰身上有舊傷,也不知能牽制多久。

所以康熙打算在圖海回來之後,再培養一撥新勢力,等圖海頂不住了可以平穩取代他,與明黨角力。

康熙還想將這一撥人留給太子,等他百年之後,太子身邊的勢力也成熟了,便可順利繼位。

不必再如先帝和他一樣,匆匆登基,還要受權臣的轄制。

本來康熙心中的新勢力沒有馬齊,如今想起他來,覺得甚是可用,便把他也加上了。

這一夜,皇上輕傷不下火線,帶病堅持在孕育嫡子的第一線,郝如月覺累無愛,真心認為大可不必。

馬齊很快從蕪湖收攤回京,此外康熙還挑了南書房侍講學士張英的次子張廷玉給太子做伴讀。

與此同時選定的兩個哈哈珠子,一個是皇後的娘家侄兒,也就是常泰的嫡次子阿林,另一個則是從大阿哥手裏撬過來的納蘭一。

當然,大阿哥身邊的伴讀和哈哈珠子這回也一並配齊了。

明珠聽說納蘭一成了太子的伴讀,第一個跳出來反對:“皇上,納蘭一可是鰲拜的親侄子,不合適留在太子身邊。”

說完直接跪下請罪。

此言一出,乾清門前鴉雀無聲,康熙卻走下禦座,走出乾清門,含笑道:“明珠啊明珠,你太小看朕了!朕連鰲拜都不怕,又怎會怕他的侄子!”

說著一步一步走下臺階,越過跪伏的明珠,朝前走去:“朝廷正是用人之際,不管是滿人還是漢人,不管是功臣的後代還是罪臣的後代,只要他願意為朝廷效力,且有能力為朝廷效力,朕都會用!”

放眼看向垂首而立的朝臣們,康熙朗聲宣布:“太子虛齡五歲,出閣讀書,先由翰林院侍講學士教授四書五經。等太子再大些,能真正聽懂了,再請大儒開堂授課。”

朝臣們聞言,不管是滿人還是漢人,齊齊跪地,高呼:“皇上聖明!”

至此,太子出閣讀書,解放了皇上,也解放了太子。

然而有人解放就有人倒黴,最倒黴的那一個t莫過於馬齊了。

第一天上課,馬齊先見到的不是太子,而是皇上。

皇上一見面就提問,所問還都是馬齊不擅長的。

如果換成納蘭性德,可能不會被考住,但背詩這一塊真不是馬齊的強項。

“《春江花月夜》都背不全,你如何教太子?”康熙問馬齊。

馬齊很想說臣根本不會教太子這些,可懟皇上,他不敢。

倒是太子說了一句“兒臣想學四書五經”,才算把馬齊從皇上的怒氣之下救出。

馬齊雖然沒考過進士,只以“蔭生”入仕,但他在國子監讀過好幾年書,詩詞歌賦可能背得不熟,但四書五經隨便考。

考過四書五經,康熙還算滿意,親自給馬齊說了授課的規矩才離開。

可憐馬齊站著給太子授課,若與太子說話,或者回答太子的問題時,必須跪下。聽太子背書也要跪著。

馬齊身上有些功夫,這樣折騰還能忍受。張廷玉這個伴讀只比太子大兩歲,在家也是金尊玉貴的少爺,連跪三日,終於累得暈倒了。

郝如月聽說此事,先問太子的意見,太子想了想說:“規矩是汗阿瑪定的,不好改。”

郝如月點頭,看太子:“那保成是怎麽想的?”

太子彎起眉眼,趴在郝如月耳邊說了一句什麽,郝如月笑著朝他比出大拇指,誇他尊師重教。

翻過天,馬齊和張廷玉就一人得到了一個軟墊,聽太子笑嘻嘻說:“跪累了就坐著。我聽說古時先賢都是跪坐授課的。”

唐之前都是跪坐,跪坐也算效仿先賢,比單純地跪著輕省,也不會有辱斯文。

馬齊和張廷玉謝過太子,心裏都是暖暖的,只不過在皇上來檢查功課的時候出了點岔子。

“軟墊是怎麽回事?”

康熙問南廡房裏伺候的宮人,宮人都看太子,太子含笑回答:“汗阿瑪,保成想要效仿先賢,跪坐讀書。”

“胡鬧!”康熙見屋中陳設都變了,不但侍講學士跪坐著,伴讀跪坐著,連太子都跪坐在軟墊上,並無君臣之分。

太子忙跪下聆訓,聽皇上說:“你所謂的先賢,是漢人的先賢,不是咱們滿人的,學來做什麽!”

太子恭敬回答:“皇額娘嘗教導兒臣,滿人少,漢人多,滿人想以少數人統治多數人,就要先學他們的文化,然後以漢人的文化統治漢人。汗阿瑪讓保成學習四書五經,想必也是這個道理。”

康熙垂眼看太子:“滿漢有別,君臣有別,你便是要學,也要坐著學,豈可與奴才們平起平坐?”

太子乖巧點頭,命人把自己的桌椅搬來,對皇上說:“汗阿瑪教訓的是,以後保成坐著聽課,就讓侍講和伴讀跪坐著吧。”

康熙微微蹙眉,卻也沒說什麽。

逃離了皇上的魔爪,不必再遷就皇上的時間,太子的學習比從前輕松許多。奈何課表是皇上親自定的,每天都滿滿當當,連午膳都要在乾清宮用。

今日康熙難得沒讓太子陪著用午膳,而是移駕坤寧宮找郝如月吐槽去了。

郝如月聽完康熙的話,耐心給他解釋:“皇上讓太子讀的都是聖賢書,太子自然被熏陶,有了尊師重教的思想。”

康熙冷哼:“馬齊算什麽師?”

郝如月也不敢硬掰:“所以太子才讓他們跪坐著,而不是坐著。皇上,太子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這回就依了他吧。”

馬齊還好,比較年輕,若當真換成名家大儒,跪一天恐怕就要暈過去了。

折磨一個侍講學士可能不算什麽,若是折辱了漢人的文壇領袖,少不得又要被人口誅筆伐。

別的且不說,只在史書上記下一筆,康熙覺得自己很牛,太子也很牛,傳到後世就會變成他和太子霸道野蠻不知禮儀的恥辱柱。

罵康熙可以,連累太子,郝如月忍不了一點。

況且康熙一邊讓太子讀聖賢書,一邊又讓太子做些違背的事,就會給人一種錯覺。好像那些聖賢書只是用來讀的,等到做事的時候又是另一番道理了。

可到了晚年,康熙卻拿那些聖賢書上的標準來卡太子,希望擁有一個孝親敬長、兄友弟恭的接班人。

這根本就是前後矛盾的。

而歷史上的太子胤礽,也就是這樣被逼瘋的,從中年康熙眼中的完美太子,一下淪為老年康熙眼中的不肖子孫。

郝如月現在要做的,便是理順這個矛盾,讓太子從小按照聖賢書上教的做事。

等將來被親爹卡的時候,還能是個學霸,而不是個渣渣。

道理講不通的時候就耍賴,康熙非常吃這一套,無奈地看向郝如月,妥協道:“慈母多敗兒,你就慣著他吧。”

郝如月趕緊把彩虹屁安排上:“太子是皇上的兒子,皇上英明神武,皇上的兒子又怎會輕易被人寵壞。”

康熙被她氣笑了,倒也沒再說什麽。

轉過年的清明節後,被禁足在翊坤宮的郭絡羅氏產下一子。郝如月以為是老實巴交的五阿哥落地了,可讓人抱來一看,怎麽跟歷史上的九阿哥一般無二?

只見大紅繈褓裏的嬰兒又黑又胖,容貌一言難盡,不算醜,但與其他皇子相比,確實墊底。

皇上龍章鳳姿,郭絡羅氏雖然不是很白,勝在五官精致,也是一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這兩人結合,隨便拼一拼,也不至於湊出這樣一個其貌不揚的孩子來。

郝如月讓穩婆將孩子抱給皇上看,皇上只看了一眼便挪開視線,轉頭問她:“這孩子給誰養合適?”

話音未落,剛剛生產完的郭絡羅氏忽然跑進正殿,大力甩開阻攔的宮女太監,“噗通”一聲跪在皇上和郝如月面前,拼命磕頭。

郝如月見不得這些,便問:“郭絡羅氏,你做什麽?”

郭絡羅氏這才停下磕頭的動作,揚起滿是汗漬血汙的臉,哀哀哭求:“皇後娘娘,奴婢從前多有冒犯,不是全然出自本心!奴婢一直都是皇上用來給娘娘遮風擋雨的棋子!求娘娘看在奴婢也曾與娘娘聯手,對付過僖貴妃的份兒上,不要將奴婢罰去辛者庫!”

辛者庫,其實是八旗之下的一個包衣組織,因其以賤役苦差為職,故而得名。

不過辛者庫並非都是罪奴,也分內在和外入,內在都是包衣奴才,外入才是犯了事被罰進去的。

辛者庫內在的奴才除了差事辛苦些,倒還可以過活,不過外入的罪奴就沒有這麽好的待遇了。

而且辛者庫從來都有內在欺負外入的傳統,外入的罪奴通常吃不上喝不上,還要受人驅使,日子過得相當淒慘。

很多人被罰去之後就無聲無息地消失了,連屍骨都不會留下。

郝如月看了一眼大紅繈褓中正在沈睡的嬰兒,又看向哭鬧不止的郭絡羅氏,並不打算給她求情。

又想起郭絡羅氏從前給皇上做棋子的時候,派人嚇唬過太子的那段往事。郝如月覺得自己在此時沒有落井下石,都算賢德了。

果然皇上根本不聽郭絡羅氏說話,冷聲吩咐:“送她去辛者庫。”

等哭天搶地的郭絡羅氏被人拖走,聲音逐漸消失,郝如月才回答皇上剛才的問話:“郭絡羅氏臨產之前,太後找過臣妾,說是想抱養這個孩子。”

皇上點頭:“太後沒有生養過,卻是個極會帶孩子的,就把五阿哥抱去慈仁宮給太後養吧。”

於是現實與歷史的軌跡重合,形似九阿哥的五阿哥被抱去了慈仁宮。

算起來,五阿哥是皇上第一個在發育上沒怎麽讓人操心的兒子。三翻六坐七牙八爬都是循著規律來的,只不過因為容貌不佳,和生母的拖累,一直讓皇上喜歡不起來。

然而這還沒完。

五阿哥出生之前,皇上的幾個兒子幾乎都立住了。可自打五阿哥出生,後宮好像再次被人下了詛咒。

先是德嬪生的六阿哥落地夭折,之後是成貴人所生的七阿哥有腿疾,天生不良於行。

皇上本來不信命,接連遭受打擊之後忽然又信了,於是越發不喜歡五阿哥這個兒子。

面對這樣的情況,郝如月也很懵。

這麽多年下來,她的藥膳空間裏攢了一大堆積分。奈何德嬪的六阿哥落地就沒了,都沒給她伸出援手的時間。而成貴人的七阿哥天生不良於行,根本不是靈藥能治好的。

當現實與歷史的軌跡再次重合,郝如月還是品出了一點點不同尋常。

歷史上七阿哥不良於行是有記載的,德嬪的六阿哥也確實沒保住,可六阿哥是六歲才夭折的,而不是落地就沒了。

就算有她這個穿越者,她也確實蝴蝶掉了很多人,可這些年她並沒出手幹預後宮t裏任何事情的發展。

怎麽會這樣!

直到乾清宮的圍房忽然多出一個衛常在。而這個衛常在,出身辛者庫,郝如月才終於將這些事與某個人聯系在了一起。

康熙皇帝是個精力旺盛的男人,一生閑不住,不是在打仗,就是在游玩,同時還能擠出時間雨露均沾造小人,堪稱皇帝界的時間管理大師。

郝如月剛進宮那會兒,經常聽惠妃和榮妃她們說起神秘的乾清宮圍房。

聽說那裏有官女子、答應,甚至是常在,那些人的開銷從不在後宮走賬,走的都是皇上的私庫。

所以這些不在體制內的女人,哪怕是答應或常在,也沒資格去坤寧宮給皇後請安,更沒資格分到宮室居住。

直到郝如月成為皇後,乾清宮圍房裏的黑戶換了一撥又一撥,真正能走出來獲得編制的,沒有幾個。

也是從郝如月成為皇後開始,皇上把雨露幾乎都灑在了坤寧宮,從前生機勃勃的乾清宮圍房漸漸衰敗下來。

這些年人越發少了,也從未有人再走出來過。

距離上一次小選過去好幾年了,衛常在的同期混得好的,已經是嬪位,且育有皇子,混得差的早幾年便悄無聲息地沒了。

更多的還是如她這般苦熬歲月的。

只不過衛常在足夠幸運,在幾乎不抱任何希望的時候,得到了高人指點。終於算準時機,爬上龍床,並且一次遇喜。這才能入了皇後的眼,得到一次去坤寧宮磕頭請安的機會。

想著高人對自己說過的話,衛常在放輕了腳步,跟在接引宮女身後,規規矩矩走進了坤寧宮西邊的書房。

此時皇後正坐在軟塌上看賬本,她手裏拿著一本翻看,旁邊的小幾上還整整齊齊摞著一些。

說是書房,比她住的房間都大。屋中布置精致典雅,她低著頭很快註意到書房墻角放著的痰盂都是琺瑯彩的。

而昨天收拾行裝的時候,她還在仔細擦拭從娘家帶來的一對琺瑯彩耳墜。

那是額娘嫁妝裏頭最值錢的物件。

郭絡羅氏說得對,乾清宮的圍房只是皇宮最不起眼的角落,只有走出去才會有未來。

如果她沒有為自己爭取,仍舊待在那個擁擠逼仄的圍房裏,又怎會知道皇後住的坤寧宮比皇上住的乾清宮還要富麗堂皇。

又怎會知道皇後的書房,比自己住的屋子都大。

又怎會知道被自己和額娘珍視的琺瑯彩,在坤寧宮只配做成痰盂,用來盛穢物。

想著衛常在跪在地上給皇後請安的時候,頭垂得更低了:“常在衛氏給皇後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千歲千千歲!”

從衛常在走進來,郝如月便聞到了一股異香,並不濃郁,卻特別上頭。

果然有些本事,難怪能在日益衰敗的乾清宮圍房裏殺出一條血路,成功爬床。

“你身上用了什麽香?”郝如月不懂香料,也不喜歡用香。坤寧宮裏的香味不過是些時令花卉或水果的香,純天然無汙染。

衛常在垂著頭,畢恭畢敬回答:“回皇後娘娘的話,奴婢不會用香,只出生時自帶體香。”

體香麽?香妃也穿到康熙朝了?

郝如月從來不相信什麽所謂的體香。當年香妃的墓室被盜,遺留了幾塊骸骨,被學者送去檢驗,最後得出香妃並非天生體香。

之所以被人誤認為有體香,是因為香妃出身南疆,那邊盛產香料。且香妃尤其鐘愛沙棗花,沙棗花自帶幽香,她整日佩戴。再加上此花在中原十分罕見,幾乎沒人見過,便被人以為是體香。

香妃身上的香是花香,大約不會令人動情,可衛常在身上這香,很是蹊蹺。初聞是暗香,很淡很淡,聞多了竟然有些令人臉紅心跳。

於是郝如月又想起了另外一款異香,那便是飛燕合德姐妹寵冠六宮的秘訣——香肌丸。

帶著香肌丸的光環再看衛氏,雖然不是宮裏那種一抓一大把的美人,也只能算是中上之姿,與傳說中的飛燕合德相差甚遠。

所以她可能買到了假冒偽劣的香肌丸,只有香,沒有其他作用。

“是麽?你這體香十分誘人,把衣裳脫了給本宮聞聞。”郝如月才不相信什麽真體香,若用了香肌丸,肚臍處肯定有東西。

衛常在:“……”

屋中一眾人:“……”

等坤寧宮的司寢嬤嬤過來給她寬衣,衛常在才反應過來,一把將人推開,對郝如月哭道:“皇後娘娘,奴婢再如何卑微也是皇上親封的常在,怎能、怎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袒露身體?”

平時侍寢的時候,她會把藥丸取下,而此時藥丸還貼在肚臍上,萬一被人發現可不是玩的。

郝如月才不管這些,示意司寢嬤嬤動手,衛常在嚇死了:“皇後娘娘,奴婢腹中懷有龍胎,您不能對奴婢這樣!”

郝如月老神在在:“屋裏都是女人,連個太監都沒有,脫件衣裳怕什麽。只要你乖乖聽話,別亂動,龍胎不會有事。”

松佳嬤嬤雖然不清楚皇後要做什麽,可跟在皇後身邊這麽多年,她知道皇後並不是一個愛折騰人的主兒。

今日這樣大動幹戈地為難一個小小的常在,必然有她的道理。

“衛常在,脫件衣裳並不會損傷龍胎。若是你一直掙紮,萬一有什麽閃失,都是你自己造成的。”松佳嬤嬤也知道這樣做有些欺負人,可她是皇後身邊的人,自然要維護皇後。

衛常在短暫權衡了一下,終於在香肌丸和龍胎之間選擇了後者,於是停止掙紮,任憑司寢嬤嬤給自己寬衣。

郝如月沒心情看裸.女,脫掉旗裝之後吩咐司寢嬤嬤:“摸摸她的肚臍,看上面有沒有東西。”

衛常在當場嚇傻了,還沒來得及掙紮,便被人撕掉了貼在肚臍上的藥丸。

司寢嬤嬤要將藥丸呈上,郝如月擺擺手:“給衛常在穿好衣裳,請去偏殿候著。”

又吩咐芍藥:“傳胡院政和夏太醫一起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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