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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黔州
將近九月末旬, 空氣中的溫度有些潮濕，爽朗的風透過窗子吹向屋內。
房間裏的花草吹得亂晃，崔嬿突然感覺耳邊又一陣箏鳴, 心中漸漸生了涼意。
話音落下後，房間裏面安靜了好一會，崔嬿擡頭去看謝離的反應，同她幾乎別無二樣, 便又轉回了頭。
不敢相信自己所聽見的話, 崔嬿幹笑了兩聲, 手裏揉搓著耳廓，眨眼看向許樂, 語氣平和地問她：“方才一陣風吹，我有些沒聽清, 你再說一遍。”
上下跳動的心十分不安, 崔嬿手掌蜷縮成了一個拳頭, 仔細去看，還能發現她的手微微發顫。
動作落在謝離眼中，他沒多說，只是那雙大掌覆上了崔嬿的手背, 將她牢牢握在手中。
許樂只需要擡眼一看, 就能猜到崔嬿怎麽可能是沒聽見？她那副表情，只不過是不願意相信罷了。
許樂同蕭無恙相識不過幾月，但看著正直芳齡的姑娘身子一天不如一天, 心中也是難受得緊, 偏偏她還找不到一個法子。
“她的身體自幼體弱, 是打娘胎裏帶出來的，這麽多年太醫院都束手無策……”後面的話許樂沒有往下說完, 她的醫術遠不如太醫院的名醫那般精湛，若是他們都毫無辦法，只能說是無力回天。
現如今，他們也不過是用藥物維持著蕭無恙最後一線生機。
其中的道理不用許樂多說，崔嬿心裏也明白，只是她還是無法接受，為何她們這一生就如此命運多舛？
坐在房間裏面的三人都沈默著沒有說話，收拾好自己情緒，崔嬿還是問了一句：“蕭無恙她，自己知道嗎？”
這問題問得許樂一楞，她點了點頭隨後又搖頭，表情覆雜：“她的身體如何，應當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只不過她從未表現出任何傷感，我心中也不敢確定。”
總之不管蕭無恙知不知曉，和她相關的人中，從未有人將她身體的真實情況告訴她過，反正知道了也無濟於事，只會平白多添幾分煩惱。
心裏這麽一想，許樂也就一臉嚴肅地交代崔嬿：“這事日後就別再她面前提了，省的惹她擔憂。”
不必她多說，崔嬿心中也是這般想，一張臉滿是憂郁之色，她點了點頭，沒再說話，雙眼放空看著窗外，思緒飄遠。
面前的茶溢出了香味，幾人就這麽靜靜地坐著，各自飲著茶，倒也顯得愜意。
每當這麽安靜的時候，總是有人會打破這片寧靜。
門外一陣腳步響起，聽聲音動靜輕柔，崔嬿心中一猜無非是蕭無恙，當即讓另外兩人噤了聲，唯恐說出什麽話讓她聽了去。
腳步聲在門前停下，洛熙川聲音不算小，足夠屋內的幾人聽個真切：“殿下，來得正好，崔t大人和謝離也在裏面。”
還沒等他說完，蕭無恙便不講客氣地一把推開了門。
洛熙川也是慣會審時度勢的，此刻見謝離他們神色都沒有十分緊張，心中猜想定是聊完了正事，便跟著蕭無恙後腳進了屋。
自個尋了個位子坐下，蕭無恙佯裝生氣問道：“怎麽都在？商量什麽大事呢？竟然不叫我？”
面色上波瀾不驚，仿佛方才談論蕭無恙的不是她們一樣，崔嬿坦然自若地端起杯盞面朝向她：“昨夜受到了驚嚇，這才想著讓謝離陪著我一道來問問許樂。倒是該問問你，怎麽這會來了？”
說完還嫌不夠真切，崔嬿還特地拉著蕭無恙的手轉了一圈，補充問了一句：“可是身體上有哪處不適？”
她面目上的關心倒是一點沒作假，聽了許樂那番話，這會再看蕭無恙，眼神中便就更加帶著疼惜。
如果蕭無恙身體並無大礙，憑借著她的真才實學，總不會埋沒了去，可偏偏生在了皇家，有萬般的身不由己不可言說……
想著想著，眼角就漸漸湧出了點點濕意，趁著蕭無恙背過身的功夫，崔嬿偷偷用手指拭去，將心中的感傷掩飾起來。
身體任由崔嬿擺布，蕭無恙配合著轉了一圈停下，將崔嬿的手撤了下去，道：“好啦好啦，再轉要暈了，我真的沒事！”
越聽見蕭無恙這般無謂的態度，崔嬿心裏頭越不是滋味，開口的聲音都有些哽咽：“沒事就好。”
大抵是話語中的傷感太過明顯，蕭無恙自然察覺到了，彎下腰去撓崔嬿腰間的軟肉，想逗她開心。
可偏偏崔嬿也不是個服軟的主，當下就還了手，讓身旁兩個大男人看傻了眼。
謝離臉色有一瞬間的無奈，很快又認命般地搖了搖頭，將桌上的茶水拿遠了些，擔心兩人不慎打翻。
多大了還鬧這出？
難得一片歡聲笑語，看著兩人逗趣，許樂在一旁偷笑出聲，一掃先前的郁悶。那雙亮閃的眸子定定地望著面前兩位身著男子寬袍的姑娘，看了幾瞬之後，嘴角悄悄上揚。
管那麽多做什麽呢？現在開心就好了。
從一旁端來了一把椅子，許樂招呼著蕭無恙坐下，隨後道：“你們兩都正經。殿下此番前來定是有事，坐下說吧。”
提到正事，幾人都收了玩笑的神色，一本正經等著蕭無恙開口。
“雖說江州的事也算是圓滿解決，但它這大水一發，直接影響的便是緊挨著它的黔州，無水無糧，昨日去尋你們時，我順道派了人去打探，方才才來回稟。”蕭無恙道。
確實如此，一場天災下來，最後遭難的不過是尋常百姓罷了。若說江州百姓無家可歸苦，那黔州便是人間地獄。
“結果如何？”謝離適時問了一句。
看她面色有一瞬間的僵硬，緊接著搖了搖頭，謝離便收回了眼神，一切盡在不言中。
“且不說打家劫舍是常有的事，更有甚者……”話說到一半，蕭無恙捂了捂嘴，胸腔裏面一陣翻湧，喉間酸味散開。
手邊崔嬿遞過了一杯水，她喝了幾口才緩和下來，接著道：“回稟的那人說，黔州城門邊屍體不計其數，看傷口形狀，不像是牲畜撕咬，更像是……人為。”
手中的杯盞伴隨著她的話音落下也一並回歸桌案上，清脆的聲音像是一記警鐘敲在每個人的心頭。
光是聽見這番描述，崔嬿心裏都十分不適，更別說倒是真去了黔州會是如何光景？
雖說早在出發南下時，她就聽聞過此事，但也僅僅是傳聞，不明真假，如今得到了證實，一時半會還是接受無能。
“這樣長久下去定然會出事，我們還需盡早趕去黔州才好。”崔嬿皺著眉沈聲道，語畢擡眼對上蕭無恙的視線，問她：“黔州的情況，聖上那邊可曾知曉？”
得見她搖頭，崔嬿也不知該感嘆黔州官員口風緊還是該說朝廷那邊的消息落後。
若不是蕭無恙派了人去查探，明日毫無準備就去了黔州，還不知會惹出什麽事來。
此事說起來也不算小，可如今竟瞞得這般好？半點風聲都不曾走漏。不過也好，總不會讓百姓太過驚慌。
有利也有弊，此刻也不是追究此事的時候，崔嬿環視了一圈，說道：“時間不等人，倘若再晚一天，事態只會更加嚴重。此地離黔州也不算多遠，最多兩個時辰便到了。”
弦外之音便是今日便動身，蕭無恙一聽也沒有二話，點了點頭便起身離開去收拾東西。
正好趁著如今這點空閑時間，許樂便想著替崔嬿紮上幾針，剛一轉身的功夫，房中就看不見人影了。
“阿嬿，等一下！”
眼看著崔嬿急急忙忙就要離開，許樂追至門口忙出聲叫住了她。
聲音稍有些大，以至於前面的蕭無恙都聽見了聲音回頭，目光中充斥著疑惑。
擔心蕭無恙心中起疑，許樂信口拈來：“無甚大事，她東西忘拿了。”
聽她這麽說，蕭無恙掃視了一眼幾人，見許樂手裏確實拿了個東西，便沒多想轉身離開了。
沒了後顧之喲，許樂揚了揚手裏握著的針灸包，囑咐道：“雖說現在你的耳朵都已經恢覆，但還是不可掉以輕心。”
先前謝離忍著沒有說出口，這會見崔嬿再度如此，直言道：“阿嬿日後還是多顧著自己吧，整日都想著別人的事，你的身體就不重要了嗎？”
這話一出，惹得一旁的許樂看了過來，那眼神，謝離直覺不好。
果不其然，許樂劈頭蓋臉就是一通埋怨，模樣看著十分兇狠，其實話語裏並沒有多少惡意。
“你還好意思說！阿嬿是如何受傷的？怎的不見你多關心關心她？”
旁邊還摸不著頭腦的洛熙川聽見許樂這般大膽，敢直接同謝離叫板，立馬拉了拉她的衣袖，附在她耳邊悄聲道：“他們兩的事你就別瞎摻和了。”
只可惜許樂只當一個字都沒聽見，還不忘補充一句：“再有下次，我不介意在你身上也紮上幾針。”
雖說身份武功都不如謝離，但好在她還有一身醫術尚還了得，行針時偶爾有偏移也再正常不過。
明晃晃的警告聽在謝離耳邊不覺得生氣，反倒還有些開心。
還好不只有他一人關心愛護著阿嬿。
他心中這般想著，面上情不自禁勾起笑，將一旁的洛熙川嚇個半死。
完了完了，許樂真把謝離給惹惱了。
剛把許樂往自己身後拉了一些，還沒開口給她找補，就破天荒地聽見謝離語氣誠懇道著歉：“是我的錯，保證不會給你在我身上紮針的機會。”
至此，許樂才作罷，拉著崔嬿到房中坐下開始行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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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相信自己所聽見的話, 崔嬿幹笑了兩聲, 手裏揉搓著耳廓，眨眼看向許樂, 語氣平和地問她：“方才一陣風吹，我有些沒聽清, 你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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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作落在謝離眼中，他沒多說，只是那雙大掌覆上了崔嬿的手背, 將她牢牢握在手中。
許樂只需要擡眼一看, 就能猜到崔嬿怎麽可能是沒聽見？她那副表情，只不過是不願意相信罷了。
許樂同蕭無恙相識不過幾月，但看著正直芳齡的姑娘身子一天不如一天, 心中也是難受得緊, 偏偏她還找不到一個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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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如今，他們也不過是用藥物維持著蕭無恙最後一線生機。
其中的道理不用許樂多說，崔嬿心裏也明白，只是她還是無法接受，為何她們這一生就如此命運多舛？
坐在房間裏面的三人都沈默著沒有說話，收拾好自己情緒，崔嬿還是問了一句：“蕭無恙她，自己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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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裏這麽一想，許樂也就一臉嚴肅地交代崔嬿：“這事日後就別再她面前提了，省的惹她擔憂。”
不必她多說，崔嬿心中也是這般想，一張臉滿是憂郁之色，她點了點頭，沒再說話，雙眼放空看著窗外，思緒飄遠。
面前的茶溢出了香味，幾人就這麽靜靜地坐著，各自飲著茶，倒也顯得愜意。
每當這麽安靜的時候，總是有人會打破這片寧靜。
門外一陣腳步響起，聽聲音動靜輕柔，崔嬿心中一猜無非是蕭無恙，當即讓另外兩人噤了聲，唯恐說出什麽話讓她聽了去。
腳步聲在門前停下，洛熙川聲音不算小，足夠屋內的幾人聽個真切：“殿下，來得正好，崔t大人和謝離也在裏面。”
還沒等他說完，蕭無恙便不講客氣地一把推開了門。
洛熙川也是慣會審時度勢的，此刻見謝離他們神色都沒有十分緊張，心中猜想定是聊完了正事，便跟著蕭無恙後腳進了屋。
自個尋了個位子坐下，蕭無恙佯裝生氣問道：“怎麽都在？商量什麽大事呢？竟然不叫我？”
面色上波瀾不驚，仿佛方才談論蕭無恙的不是她們一樣，崔嬿坦然自若地端起杯盞面朝向她：“昨夜受到了驚嚇，這才想著讓謝離陪著我一道來問問許樂。倒是該問問你，怎麽這會來了？”
說完還嫌不夠真切，崔嬿還特地拉著蕭無恙的手轉了一圈，補充問了一句：“可是身體上有哪處不適？”
她面目上的關心倒是一點沒作假，聽了許樂那番話，這會再看蕭無恙，眼神中便就更加帶著疼惜。
如果蕭無恙身體並無大礙，憑借著她的真才實學，總不會埋沒了去，可偏偏生在了皇家，有萬般的身不由己不可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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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任由崔嬿擺布，蕭無恙配合著轉了一圈停下，將崔嬿的手撤了下去，道：“好啦好啦，再轉要暈了，我真的沒事！”
越聽見蕭無恙這般無謂的態度，崔嬿心裏頭越不是滋味，開口的聲音都有些哽咽：“沒事就好。”
大抵是話語中的傷感太過明顯，蕭無恙自然察覺到了，彎下腰去撓崔嬿腰間的軟肉，想逗她開心。
可偏偏崔嬿也不是個服軟的主，當下就還了手，讓身旁兩個大男人看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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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大了還鬧這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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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那麽多做什麽呢？現在開心就好了。
從一旁端來了一把椅子，許樂招呼著蕭無恙坐下，隨後道：“你們兩都正經。殿下此番前來定是有事，坐下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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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江州的事也算是圓滿解決，但它這大水一發，直接影響的便是緊挨著它的黔州，無水無糧，昨日去尋你們時，我順道派了人去打探，方才才來回稟。”蕭無恙道。
確實如此，一場天災下來，最後遭難的不過是尋常百姓罷了。若說江州百姓無家可歸苦，那黔州便是人間地獄。
“結果如何？”謝離適時問了一句。
看她面色有一瞬間的僵硬，緊接著搖了搖頭，謝離便收回了眼神，一切盡在不言中。
“且不說打家劫舍是常有的事，更有甚者……”話說到一半，蕭無恙捂了捂嘴，胸腔裏面一陣翻湧，喉間酸味散開。
手邊崔嬿遞過了一杯水，她喝了幾口才緩和下來，接著道：“回稟的那人說，黔州城門邊屍體不計其數，看傷口形狀，不像是牲畜撕咬，更像是……人為。”
手中的杯盞伴隨著她的話音落下也一並回歸桌案上，清脆的聲音像是一記警鐘敲在每個人的心頭。
光是聽見這番描述，崔嬿心裏都十分不適，更別說倒是真去了黔州會是如何光景？
雖說早在出發南下時，她就聽聞過此事，但也僅僅是傳聞，不明真假，如今得到了證實，一時半會還是接受無能。
“這樣長久下去定然會出事，我們還需盡早趕去黔州才好。”崔嬿皺著眉沈聲道，語畢擡眼對上蕭無恙的視線，問她：“黔州的情況，聖上那邊可曾知曉？”
得見她搖頭，崔嬿也不知該感嘆黔州官員口風緊還是該說朝廷那邊的消息落後。
若不是蕭無恙派了人去查探，明日毫無準備就去了黔州，還不知會惹出什麽事來。
此事說起來也不算小，可如今竟瞞得這般好？半點風聲都不曾走漏。不過也好，總不會讓百姓太過驚慌。
有利也有弊，此刻也不是追究此事的時候，崔嬿環視了一圈，說道：“時間不等人，倘若再晚一天，事態只會更加嚴重。此地離黔州也不算多遠，最多兩個時辰便到了。”
弦外之音便是今日便動身，蕭無恙一聽也沒有二話，點了點頭便起身離開去收拾東西。
正好趁著如今這點空閑時間，許樂便想著替崔嬿紮上幾針，剛一轉身的功夫，房中就看不見人影了。
“阿嬿，等一下！”
眼看著崔嬿急急忙忙就要離開，許樂追至門口忙出聲叫住了她。
聲音稍有些大，以至於前面的蕭無恙都聽見了聲音回頭，目光中充斥著疑惑。
擔心蕭無恙心中起疑，許樂信口拈來：“無甚大事，她東西忘拿了。”
聽她這麽說，蕭無恙掃視了一眼幾人，見許樂手裏確實拿了個東西，便沒多想轉身離開了。
沒了後顧之喲，許樂揚了揚手裏握著的針灸包，囑咐道：“雖說現在你的耳朵都已經恢覆，但還是不可掉以輕心。”
先前謝離忍著沒有說出口，這會見崔嬿再度如此，直言道：“阿嬿日後還是多顧著自己吧，整日都想著別人的事，你的身體就不重要了嗎？”
這話一出，惹得一旁的許樂看了過來，那眼神，謝離直覺不好。
果不其然，許樂劈頭蓋臉就是一通埋怨，模樣看著十分兇狠，其實話語裏並沒有多少惡意。
“你還好意思說！阿嬿是如何受傷的？怎的不見你多關心關心她？”
旁邊還摸不著頭腦的洛熙川聽見許樂這般大膽，敢直接同謝離叫板，立馬拉了拉她的衣袖，附在她耳邊悄聲道：“他們兩的事你就別瞎摻和了。”
只可惜許樂只當一個字都沒聽見，還不忘補充一句：“再有下次，我不介意在你身上也紮上幾針。”
雖說身份武功都不如謝離，但好在她還有一身醫術尚還了得，行針時偶爾有偏移也再正常不過。
明晃晃的警告聽在謝離耳邊不覺得生氣，反倒還有些開心。
還好不只有他一人關心愛護著阿嬿。
他心中這般想著，面上情不自禁勾起笑，將一旁的洛熙川嚇個半死。
完了完了，許樂真把謝離給惹惱了。
剛把許樂往自己身後拉了一些，還沒開口給她找補，就破天荒地聽見謝離語氣誠懇道著歉：“是我的錯，保證不會給你在我身上紮針的機會。”
至此，許樂才作罷，拉著崔嬿到房中坐下開始行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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