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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幾人走了過去, 四周的百姓都不由得停下了手裏的事情，朝著前面管事的那人打招呼。
“孫老大！”
幾乎每個人面上都是笑意晏晏，絲毫沒有因為搬運重物而垂頭喪氣。
看樣子, 面前這人還挺有？
崔嬿問道：“孫老大？是在叫你？”
“大人恕罪，方才都沒來得及介紹。鄙人姓孫，單名一個濟字。”孫濟拱手回覆道。
“可是濟世的濟？”幾人隔得也算近，崔嬿將他的話大差不差都聽了去, 嘴裏念了一遍, 出聲問道。
面容有一刻的繃緊, 孫濟笑著回應：“大人謬讚，確為此字, 但濟世不敢當。”
眾人也沒再糾結此事，繼續往前走著。
仔細觀察著周圍人的表情, 崔嬿心頭的疑惑更甚。
實在是說不過去。
一個兩個還好, 哪裏就有這麽多人樂意幹活？
她半是試探半是玩笑開口問道：“這裏的百姓倒是心態極好, 放在平日裏，日日做這些枯燥的事，應當早就被磨滅了熱情吧。”
前面的人突然腳步一頓，蕭子羨沒顧著看路, 險些就撞了上去。
“停下幹什麽？”到現在還半糊塗著, 蕭子羨朝著前面的孫濟囔囔。
沖撞了皇子，孫濟面上頓感惶恐，忙彎下腰賠罪, 正好將方才崔嬿的問話帶了過去。
蕭子羨本就不是一個喜歡計較的人, 縱使是對方的過錯, 只要沒有釀成大禍，在他眼裏都算不得什麽大事。
他挺直了腰板, 在空中揮了兩下手，說道：“罷了罷了，也沒多大的事，走吧。”
一路看過去，崔嬿便發現了一個奇怪的點。
好似無論肩上挑的石頭有多種，這裏的百姓都是兩人一組去擡，像是某種眾所周知的規定一般。
心中懷疑的種子發了芽，崔嬿第一時間就將註意力打到那石頭上，提議道：“看他們如此幸苦，我們也不好在旁邊幹看著，不如上前幫忙，也是一次不錯的體驗。”
還不等她真的上手，身邊就有人立馬出聲抗議，不是那管事人還能是誰？
“不可！”孫濟斬釘截鐵道。
話說出了好久，都沒等他說出下文。
反倒是讓身邊的人將目光都投了過去。
先前已經下去幫了好一會忙的蕭子羨第一個出言問詢：“有何不可？”
他的衣衫因著先前搬運東西，哪怕是卷起了褲腳，還是被河水打濕了不少，濕淋淋的褲腿緊貼在他腿上，冰涼的觸感讓他一陣顫栗。
此刻正鮮少有耐心地等待孫濟回話。
“諸位身份貴重……”
後面的話不用聽，蕭子羨就能一字不落的說出來。
這些日子在心中累積的怨氣幾乎就要噴發而出。
同樣都是普通人，他是真不明白，這些百姓和他們又有何不同？不都是一個鼻子兩只眼，誰還能多出一個不成？
怎的他們可以，他蕭子羨就不行？
自打來到江州，蕭子羨幾乎就沒過過一天安生日子。
去哪都是四處碰壁，好像哪哪都不允許他們去，若不是有個身份在這，別人不敢不聽，只怕事情會更加棘手。
“行了，若是擔心我們出事你會擔責，本王免你的罪即可。”不願同他多做糾纏，蕭子羨承諾了一句便不管他的後話，朝著百姓那邊走去。
幾位衣著氣度皆不凡的人兀然來到此地，引得四周勞作的百姓紛紛側目，同周圍人小聲嘀咕著什麽。
眾人的目光對他們來說算不得什麽，幾人站在原地容他們肆意打量。
一回生二回熟，蕭子羨像做了無數遍一樣熟練，挑起肩上的擔子，朝著眾人道：“你別看這些石頭這麽大，其實一個人搬也能行。”
剛撐到肩上還沒走出去一步，蕭子羨就低聲自語：“奇怪，這個好像比之前的重一點？”
腳底下有些蹣跚，蕭子羨走的搖搖晃晃，重心有些不穩。
看他那個模樣，仿佛下一瞬既要摔倒，謝離上前幫扶了一把，問道：“不是說你一個人也可以？現在算怎麽回事？”
接了他手中的擔子掂量了一下，謝離心中有了數。
這重量倒是沒問題，只是顯然一人是絕對扛不起的，更何況來回搬運，更是吃不消。
那先前蕭子羨是怎麽回事？
目光瞅了一眼站在旁邊雙手緊緊攥緊在身前的孫濟，謝離面色沈靜，沒有一絲波瀾，叫人猜不出心中所想。
正憂心忡忡，心中思慮不止的孫濟接觸到謝離的眼神心中猛地一跳，連著換了好幾口氣，才微笑著回應他。
收回了打量的眼神，謝離問蕭子羨：“你就不感覺奇怪？”
身旁的崔嬿幾人也註意到了蕭子羨的變化，出言關心道：“先前不是還一個人忙活的不亦樂乎？這會怎麽不行了？”
說到這裏蕭子羨也納悶，石頭的重量他心中最是有數，如今肩上的同先前他挑的顯然不同，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盡管他不願相信有人會拿一城百姓的生命不當一回事，但此刻還是忍不住在心裏懷疑，雙眸似寒光射向孫濟，冷聲問道：“我先前搬運的石頭可不是這個重量？莫非還有兩種不成？”
一句話就將孫濟嚇得不敢出聲，雙唇開開合合了好幾次，還是一句話都沒說。
千算萬算都沒算到，蕭子羨今日突然興致大發，體恤民情，不打一聲招呼就私自跑到下方去幫忙，一時不察，這才讓他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想不出一句完整的解釋，孫濟索性就繼續裝傻充楞，打著呵呵：“小人不明白殿下說的何意。”
此事都用不著他人出手，蕭子羨一馬當先，領著幾人到先前在他的那處走去。
不見棺材不掉淚。
他在心中默念。
饒是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他心中還是存有一絲幻想。
他總以為世上的人不會狠毒到如此地步，能為了一己私欲，不管不顧數萬人的性命。
他帶著眾人到了一處人比較多的地方，環顧了一圈，與平常別無二樣，拿石頭大小也和之前見到的差不太多，只是表面看上去有些光滑。
心裏這般想著，為了證實心中的想法，崔嬿便上手觸碰了一下那石頭表面。
絲毫沒有那般磨手，這可不像石頭。
看見幾人來勢洶洶，看著面色不是很好，旁邊有百姓問：“孫老大，這是做何？”
孫濟不敢回話，只是擺了擺手，讓他們一邊忙活去。
那幾人得了話也就沒再多問，回頭看了一眼就繼續做事去了。
等人都走散了，崔嬿才一掌打在那石頭上。
力道算不得多大，只是頃刻間，那石頭就粉碎一片，粉末隨著大風四處飄散。
對眼前的場景感到震驚，蕭子羨心中僅存的希望也被打碎，面色不太好看。
旁的幾人也不是不谙世事的楞頭青，堤壩工程其中利益數不勝數，事到如今幾乎就都明白了。
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孫濟完全楞住了，沒料到崔嬿會用這般直接的方式，喉間緊張的上下滑動，說不出一句話。
“說說吧，怎麽回事t？”崔嬿冷下臉來，目光陰沈看向孫濟。
等了好半天，那孫濟一個字都沒吐出來，崔嬿輕笑了一聲，問道：“無話可說？”
孫濟擡眼對上崔嬿的目光，本欲是想解釋幾句，隨後又被她的眼神刺到，別開眼不敢直視。
將他的神情都看在眼裏，崔嬿勾唇諷刺一笑，道：“那我來說。”
“聖上撥下錢款給江州，是不忍江州百姓受苦，你們幹了什麽？”每多說一個字，崔嬿就往前一步，逼得孫濟連連後退，直到退到後方的石頭上，沒有後路才停下。
若不是手邊沒有刀劍，崔嬿恨不得立馬將他千刀萬剮。
“難怪陳越彬說堤壩每年都修繕，卻每年遇上大水都毫無抵抗之力。為了這點錢財，你們將江州數萬條性命置於何地？”心中怒極了，崔嬿聲音不自覺地提高，引得周圍人都停下了動作看向這邊。
實在沒忍住，崔嬿一腳將孫濟踢出老遠。
旁的人見了忙上前將人扶起，一臉埋怨看向崔嬿，問道：“這位公子怎麽出手傷人？還有沒有王法？”
恰好孫濟猛地吐出一口鮮血，更是應景。
眾人的質問接踵而來，崔嬿眼神閃爍，突然笑了。
她沒有王法？真是可笑。
不想眾人還被蒙在鼓裏，蕭子羨一語道破：“他絲毫不在乎你們的死活，你們還眼巴巴地替他做事？”
可到底是得了孫濟給的好處，這些人又哪裏是這麽快就能想明白的，只是道：“江州一地常年發大水，我們家兩年都沒有收成，要不是孫老大給我們機會來搬運石頭，還給我們好多銀子，夠我們普通人家生活好久，怎的就不顧我們的死活了？”
到底是鄉野莽夫，其中的彎彎繞繞想不通透，崔嬿被氣的說不出話來，練練拍著胸脯順氣，頭也不回的往謝離身邊走去。
見不得崔嬿受氣，蕭無恙冷著臉出言解釋道：“知道為什麽你們會顆粒無收嗎？若不是你們心心念念的孫老大在這石頭上動了手腳，聖上年年都撥了大筆賑災款，若真的用了心，又怎會抵擋不住這洪水？”
“賑災款？聖上撥了賑災款？你是何人？莫不是在胡說？”
“是啊！這修堤壩的錢還是陳大人和孫老大自掏腰包，從未聽說過還有賑災款。”
事實都擺在面前了，這幾人卻還是不肯相信，蕭無恙垂首看向癱在地上的孫濟，道：“本宮是誰？所言是否屬實？不如問問你們的孫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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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幾人走了過去, 四周的百姓都不由得停下了手裏的事情，朝著前面管事的那人打招呼。
“孫老大！”
幾乎每個人面上都是笑意晏晏，絲毫沒有因為搬運重物而垂頭喪氣。
看樣子, 面前這人還挺有？
崔嬿問道：“孫老大？是在叫你？”
“大人恕罪，方才都沒來得及介紹。鄙人姓孫，單名一個濟字。”孫濟拱手回覆道。
“可是濟世的濟？”幾人隔得也算近，崔嬿將他的話大差不差都聽了去, 嘴裏念了一遍, 出聲問道。
面容有一刻的繃緊, 孫濟笑著回應：“大人謬讚，確為此字, 但濟世不敢當。”
眾人也沒再糾結此事，繼續往前走著。
仔細觀察著周圍人的表情, 崔嬿心頭的疑惑更甚。
實在是說不過去。
一個兩個還好, 哪裏就有這麽多人樂意幹活？
她半是試探半是玩笑開口問道：“這裏的百姓倒是心態極好, 放在平日裏，日日做這些枯燥的事，應當早就被磨滅了熱情吧。”
前面的人突然腳步一頓，蕭子羨沒顧著看路, 險些就撞了上去。
“停下幹什麽？”到現在還半糊塗著, 蕭子羨朝著前面的孫濟囔囔。
沖撞了皇子，孫濟面上頓感惶恐，忙彎下腰賠罪, 正好將方才崔嬿的問話帶了過去。
蕭子羨本就不是一個喜歡計較的人, 縱使是對方的過錯, 只要沒有釀成大禍，在他眼裏都算不得什麽大事。
他挺直了腰板, 在空中揮了兩下手，說道：“罷了罷了，也沒多大的事，走吧。”
一路看過去，崔嬿便發現了一個奇怪的點。
好似無論肩上挑的石頭有多種，這裏的百姓都是兩人一組去擡，像是某種眾所周知的規定一般。
心中懷疑的種子發了芽，崔嬿第一時間就將註意力打到那石頭上，提議道：“看他們如此幸苦，我們也不好在旁邊幹看著，不如上前幫忙，也是一次不錯的體驗。”
還不等她真的上手，身邊就有人立馬出聲抗議，不是那管事人還能是誰？
“不可！”孫濟斬釘截鐵道。
話說出了好久，都沒等他說出下文。
反倒是讓身邊的人將目光都投了過去。
先前已經下去幫了好一會忙的蕭子羨第一個出言問詢：“有何不可？”
他的衣衫因著先前搬運東西，哪怕是卷起了褲腳，還是被河水打濕了不少，濕淋淋的褲腿緊貼在他腿上，冰涼的觸感讓他一陣顫栗。
此刻正鮮少有耐心地等待孫濟回話。
“諸位身份貴重……”
後面的話不用聽，蕭子羨就能一字不落的說出來。
這些日子在心中累積的怨氣幾乎就要噴發而出。
同樣都是普通人，他是真不明白，這些百姓和他們又有何不同？不都是一個鼻子兩只眼，誰還能多出一個不成？
怎的他們可以，他蕭子羨就不行？
自打來到江州，蕭子羨幾乎就沒過過一天安生日子。
去哪都是四處碰壁，好像哪哪都不允許他們去，若不是有個身份在這，別人不敢不聽，只怕事情會更加棘手。
“行了，若是擔心我們出事你會擔責，本王免你的罪即可。”不願同他多做糾纏，蕭子羨承諾了一句便不管他的後話，朝著百姓那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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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的目光對他們來說算不得什麽，幾人站在原地容他們肆意打量。
一回生二回熟，蕭子羨像做了無數遍一樣熟練，挑起肩上的擔子，朝著眾人道：“你別看這些石頭這麽大，其實一個人搬也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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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了他手中的擔子掂量了一下，謝離心中有了數。
這重量倒是沒問題，只是顯然一人是絕對扛不起的，更何況來回搬運，更是吃不消。
那先前蕭子羨是怎麽回事？
目光瞅了一眼站在旁邊雙手緊緊攥緊在身前的孫濟，謝離面色沈靜，沒有一絲波瀾，叫人猜不出心中所想。
正憂心忡忡，心中思慮不止的孫濟接觸到謝離的眼神心中猛地一跳，連著換了好幾口氣，才微笑著回應他。
收回了打量的眼神，謝離問蕭子羨：“你就不感覺奇怪？”
身旁的崔嬿幾人也註意到了蕭子羨的變化，出言關心道：“先前不是還一個人忙活的不亦樂乎？這會怎麽不行了？”
說到這裏蕭子羨也納悶，石頭的重量他心中最是有數，如今肩上的同先前他挑的顯然不同，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盡管他不願相信有人會拿一城百姓的生命不當一回事，但此刻還是忍不住在心裏懷疑，雙眸似寒光射向孫濟，冷聲問道：“我先前搬運的石頭可不是這個重量？莫非還有兩種不成？”
一句話就將孫濟嚇得不敢出聲，雙唇開開合合了好幾次，還是一句話都沒說。
千算萬算都沒算到，蕭子羨今日突然興致大發，體恤民情，不打一聲招呼就私自跑到下方去幫忙，一時不察，這才讓他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想不出一句完整的解釋，孫濟索性就繼續裝傻充楞，打著呵呵：“小人不明白殿下說的何意。”
此事都用不著他人出手，蕭子羨一馬當先，領著幾人到先前在他的那處走去。
不見棺材不掉淚。
他在心中默念。
饒是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他心中還是存有一絲幻想。
他總以為世上的人不會狠毒到如此地步，能為了一己私欲，不管不顧數萬人的性命。
他帶著眾人到了一處人比較多的地方，環顧了一圈，與平常別無二樣，拿石頭大小也和之前見到的差不太多，只是表面看上去有些光滑。
心裏這般想著，為了證實心中的想法，崔嬿便上手觸碰了一下那石頭表面。
絲毫沒有那般磨手，這可不像石頭。
看見幾人來勢洶洶，看著面色不是很好，旁邊有百姓問：“孫老大，這是做何？”
孫濟不敢回話，只是擺了擺手，讓他們一邊忙活去。
那幾人得了話也就沒再多問，回頭看了一眼就繼續做事去了。
等人都走散了，崔嬿才一掌打在那石頭上。
力道算不得多大，只是頃刻間，那石頭就粉碎一片，粉末隨著大風四處飄散。
對眼前的場景感到震驚，蕭子羨心中僅存的希望也被打碎，面色不太好看。
旁的幾人也不是不谙世事的楞頭青，堤壩工程其中利益數不勝數，事到如今幾乎就都明白了。
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孫濟完全楞住了，沒料到崔嬿會用這般直接的方式，喉間緊張的上下滑動，說不出一句話。
“說說吧，怎麽回事t？”崔嬿冷下臉來，目光陰沈看向孫濟。
等了好半天，那孫濟一個字都沒吐出來，崔嬿輕笑了一聲，問道：“無話可說？”
孫濟擡眼對上崔嬿的目光，本欲是想解釋幾句，隨後又被她的眼神刺到，別開眼不敢直視。
將他的神情都看在眼裏，崔嬿勾唇諷刺一笑，道：“那我來說。”
“聖上撥下錢款給江州，是不忍江州百姓受苦，你們幹了什麽？”每多說一個字，崔嬿就往前一步，逼得孫濟連連後退，直到退到後方的石頭上，沒有後路才停下。
若不是手邊沒有刀劍，崔嬿恨不得立馬將他千刀萬剮。
“難怪陳越彬說堤壩每年都修繕，卻每年遇上大水都毫無抵抗之力。為了這點錢財，你們將江州數萬條性命置於何地？”心中怒極了，崔嬿聲音不自覺地提高，引得周圍人都停下了動作看向這邊。
實在沒忍住，崔嬿一腳將孫濟踢出老遠。
旁的人見了忙上前將人扶起，一臉埋怨看向崔嬿，問道：“這位公子怎麽出手傷人？還有沒有王法？”
恰好孫濟猛地吐出一口鮮血，更是應景。
眾人的質問接踵而來，崔嬿眼神閃爍，突然笑了。
她沒有王法？真是可笑。
不想眾人還被蒙在鼓裏，蕭子羨一語道破：“他絲毫不在乎你們的死活，你們還眼巴巴地替他做事？”
可到底是得了孫濟給的好處，這些人又哪裏是這麽快就能想明白的，只是道：“江州一地常年發大水，我們家兩年都沒有收成，要不是孫老大給我們機會來搬運石頭，還給我們好多銀子，夠我們普通人家生活好久，怎的就不顧我們的死活了？”
到底是鄉野莽夫，其中的彎彎繞繞想不通透，崔嬿被氣的說不出話來，練練拍著胸脯順氣，頭也不回的往謝離身邊走去。
見不得崔嬿受氣，蕭無恙冷著臉出言解釋道：“知道為什麽你們會顆粒無收嗎？若不是你們心心念念的孫老大在這石頭上動了手腳，聖上年年都撥了大筆賑災款，若真的用了心，又怎會抵擋不住這洪水？”
“賑災款？聖上撥了賑災款？你是何人？莫不是在胡說？”
“是啊！這修堤壩的錢還是陳大人和孫老大自掏腰包，從未聽說過還有賑災款。”
事實都擺在面前了，這幾人卻還是不肯相信，蕭無恙垂首看向癱在地上的孫濟，道：“本宮是誰？所言是否屬實？不如問問你們的孫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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